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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选举

作者:媂婪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Leo比我预期的要晚,她很少出门,一出门就爱把自己整个裹起来,她来的时候,我蹲在单间椅子上,不断臆想自己有一把狩猎用的枪。


    起初男警察还对着我阴阳怪气,说别想了,怎么可能出的去,我都袭警,抗拒执法,在威廉二世没倒台时,我一定会被架在处刑架上烧死示众。


    我要跟Leo告状,我要Leo把他做成沐圣节的烤乳猪。


    来接我的也不是Leo,是家里雇来的司机,我发疯那么久,她一来,男署长就一脸狗腿子相跑过来拍马屁,我手都快拔断了,他都没关心一下。


    万恶的有钱人,我听到男署长跟司机套近乎,一口一个老部长还是什么,他说的话太多了,我只想回家,立马回家,回去抱着我的平安跟Leo。


    男署长一路送到门口,还把那群男警察骂了一遍,我看着他们脸上不断赔罪的嘴脸,我在想,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处理这类尴尬事件。


    我想起酒店当服务员,遇见一些脑瘫男客人,揩油被我给打了,他们还要投诉我。


    我占理,但是没有人出来主持正义,经理也只是安慰我,说正常,男的都这样,我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做和稀泥,她安慰我,不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是怕我报警。


    我又把她给打了,当天晚上,我身上背了两条寻衅滋事的罪状,给拷在警察局给酒鬼醒酒的过道里。


    我听见有人在电话摇人,各种攀关系,都老熟人,朋友家的男宝不怎么懂事,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讲人情,讲情面,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假设我真的杀了人,这群男警察是应该出示拘捕令,合法地把我关起来,法律就是这样写的。按道理讲,他们没错,错的反而是我,是我仗势欺人。


    可是真的杀了人,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在追寻他们的正义,可人本来就是会狩猎的动物,你不能要求动物放弃捕猎,这是违背本能天性的。


    一说不要结殙就骂我神经病,我一说要狩猎是本能,她们还要骂我。


    究竟是谁说杀人犯法的,打仗的时候,不是鼓励杀人吗?我家里还有祖上参加红白玫瑰东征的勋章,我家几乎代代都会有一两个人去参军。


    Leo不拉着我,我真的会去参军,还好只差一点点,我不敢想我怎么过参军的苦日子,一想到要跟很多人挤在一起,那种强烈不适又冒头了。


    我由衷希望Leo当下一届总统,我第一个给她投票,我还要拉着平安一起投。


    司机把车停在地下室,我看着她,“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司机食指摸了摸脸颊侧面的皮肤,指甲一撬,缓缓卷着一层柔软无比的人皮。


    我就知道我没闻错,是Leo的味道。


    “先回家吧。”


    我点点头,司机,不,是Leo她身上有一点点血腥味,她走路步伐也比之前更慢,完全没有那种闲来无事的悠闲。


    回到家里,平安在玩她的胡萝卜,咬来咬去,她一见到我跟Leo,就有些耷拉小脸,她喜欢我跟Leo陪着她玩。


    她想过来,但是又回去了。


    Leo把卫衣卷起来,露出腹部,她身上又多了一个弹孔,我说实在的,确实不太能理解,和平岁月里,居然还有人身上有弹孔。


    “Leo,你真的背着我我去抢劫银行去了吗,”我实在是太感动了,那一定有数不完的钞票跟金砖。


    “我可以让你扮演劫匪玩一次 ,你想的话。”


    说完Leo就不说话了,我扯开手上的绷带,贴在她烂掉的肉上,血淋淋的,两块肉黏在一起了。


    我抱着Leo的脖子,努力把自己贴在她身躯上,如果人切开之后不会死,我也要这样贴在Leo身上。


    晚饭是猪心汤,我喜欢吃动物内脏,不爱吃肢体,我搅拌着切好的猪心,人生气的时候,身上气味会产生微妙变化,平安能闻到,一般这个时候她就会睡觉去。


    帝国晚报,出了最近国会新法条的板块,我想起华夏古国的周礼,“她们把孔子称为圣人,孔子尤其憎恶周朝末代礼崩乐坏,但是一翻历史,我才知道周礼是统治者专属的东西,祭祀利益区分尊卑高低,刑法源自于军队,所有不服从的个体都会被抹杀干净。”


    Leo不仅有很多钱,貌似还有点权。


    权力比钱更好用,建立秩序的人分散统治权力,只要高于普通人,那些拿了一点小权的走狗们就开始疯狂摇尾巴,魅上欺下。


    人跟动物是一样的,我吃了一口猪心,感觉跟人心其实差不多,她们总爱说权力异化人格,我至今都没想通。


    我唾弃有钱人,是因为我没钱。


    我鄙夷当权者,是因为我处于被统治的下位。


    我为什么要追求自由跟平等,我默默吃完猪心汤,Leo又给我盛了一碗鸡爪煲,虎皮鸡爪软糯弹滑,入口即化,完全不用咬,一抿脱骨。


    “Leo,”我殷勤地给她夹菜,“你当总统好不好,国内还没有女人当总统,你当第一好不好?”


    Leo被抢打了两次都没事,比xxx大公厉害多了,他就是废物,一枪就给打死了。


    Leo放下吃菜的筷子,“打仗会死很多人。”


    我满不在乎,又不是说不打仗人就不会死,反正都要死,那就先疯一把,我眼里Leo是近似于神的,无所不能,这不死神跟她行贴面礼,她都没逝。


    吃完饭,Leo从家里掏出了一只黑丝绒的首饰盒,我以为Leo又有好东西要送给我,满怀期待,行着注目礼,她缓缓从一堆五颜六色的绶带里翻出一面徽章。


    “还有别的,”Leo抽空了一整个抽屉,哗啦啦倒出来,我快要被这些东西淹没了,抓了一把,发现不如珠宝值钱。


    荣誉性质大过实际价值,华而不实的废物。


    “如果科技再发达一个世纪,就好了。”


    Leo低声说。


    我摸着那些眼熟的徽章,有几枚制式跟老家的款式一样,只不过颜色不一样。


    红白玫瑰东征,我想起这个,忽然就非常想笑,一翻Leo拿出来的勋章果然写着伊丽莎白三世的继位时间。


    “她们姐弟打了两个世纪。”


    历史书上学过一点关于红白玫瑰东征的内容,衰老的男王垂暮之际,将摇摇欲坠的王朝嘱托给了自己的女儿,尚在襁褓中的男王储日益长大,蠹杀现任皇帝,自己流放了亲姐姐的女儿。


    伊丽莎白三世,就是那一位的孙女。


    白玫瑰是旧王朝的徽章,男人到底是白痴生物,男王储上台没多久就沉迷声色犬马,等到被流放的外甥长大后,他窃取来的王权已经被逐渐蚕食。


    “玛格皇后生了一个很不错的王储。”


    玛格皇后热衷香水,疯狂研制各类气味芬芳的液体,我就职的那一家香水店,就是以她名字命名的。


    “蒙萨一世,比白玫瑰王朝上一任皇帝做的更好。”


    王权争夺战,从姐弟变成舅舅跟外甥,再变成姊妹之间的争夺,人间打了两百年战,说白了,是这俩家人在抢夺地盘。


    “这个世纪好像有好了一点吧,征兵征到祖母那一代就停了。”


    我觉得现任女皇就是白痴,上数那么多代的女皇个个都是白痴,Leo劝我不要在公众场合这样说,家里随便我怎么说都行,我一把推开她。


    “我现在过得这么惨兮兮的,都怪她们这群废物,总统也是,她们都已经当官了,难道不能再争气一点吗,”我觉得不管是为官为商还是搞科研的女人,脑子里都有一种病,“Leo,你得争气一点。”


    好了,Leo不仅有钱,还有权。


    翻出来不一样的那一些徽章,是给开国元勋的,Leo家里即贵又富,我推了推Leo,“反正生下来就是要死的,她们生了一堆垃圾出来,Leo你就当是开了一次吸尘器,把多余废物吸走就好了。”


    男人们追求社会达尔文主义,核心是物竞天择,好啊,我也很认同这一观点,比我弱小的都杀死,比我强大的,也要杀死,一直杀到我想停下来为止。


    Leo摸着我的脸,指腹擦了擦我脸上的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身上总是会流血出来,唯独不来月经。


    “双雌繁衍的科研项目,她是天使投资人。或许存在一些信息不对等,造成的误会。”


    我憎恨一切需要另外一个辅助才能完成的事情,女皇跟她的废物男宠,换成废物女宠也是一样的。


    所有性构建出来的关系,都依靠地位,财富,暴力搭建出权力体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段亲密关系里,总会分出强弱上下的。


    “我觉得她更加是白痴了。”


    Leo第一次露出想要劝我不骂脏话的表情,但是她收回去了。


    我不仅想孤雌繁衍,我好想开启基因编辑工程,如果能筛选掉我身上那一部分会发疯的基因,我一定要生个孩子出来。


    我忽然觉得很痛,Leo在掰开我的手,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抓了一把餐刀在手上,Leo也真是的,居然不拦着我。


    血越看越红,一股一股,流着流着就开始变得深红,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Leo在给我喂水。


    我想起来按平Leo额头翘起来的创口贴边,没成功,拘束台把我包了起来。


    那种做错事心虚的感情,我是体会不到的,我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了,“几天了?”


    Leo本来想骗我,但是她还是照实说了。


    很好,我不知道第几次被开除了,这个世界在针对我,从事低端服务业,被揩油被言语骚扰,从事高端服务业,被脑瘫男警察没事找事。


    我很想质问那些生过男人的白痴蠢货们,我跟你们有仇吗,非要生一堆破烂跟我对着干?


    女人跟男人的区别,生物学上就是第四十六对性染色体不同,我纠结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达尔文主义追求优胜劣汰,弱小会被自然淘汰,x染色体一看就知道比y染色体要好使,为什么进化在开历史倒车?


    极大的不合理。


    白痴皇帝哪怕支持双雌繁衍,她晚上还是会跟废物男宠睡一张床上,她心真宽,放了个刺客在枕边。


    “Leo,”我脑子里有很多种想法,我为什么活的不开心,那是因为Leo持有的权力跟财富还不足以让我在这个世界横行无阻,暴力构建权力,如果Leo是超级厉害的将军就好了。


    谁跟我对着干,就杀了她们。


    “我觉得我的病不在这个壳子上,”医生说我脑部组织存在畸变,类似于癫痫,反正脑神经不太正常,“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医生出具几张纸就决定好了,万一我才是正常人呢,那些跟我不一样的才是精神病。”


    是吧,我就说我是天才,我感觉是基因畸变,走到正轨上去了。


    道德良知,法律法规,社会风俗,还有那些看不见的精神要求,都不对我起作用,从死而复生的那一下子,这些东西就彻底失效了。


    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祖上那么多代人打鸡血一样,奋不顾身去参军,去前线送死,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反正还是俩姐弟之间的家产拉锯战。


    万一这姐弟俩又和好了,你们这群帮大忙的就要遭殃了哦。


    国会关于废除殙约制度的法案,果然没通过,每次看见一点曙光,马上就会被淹没,我知道的,这东西跟正义是一类有害物质。


    人人都希望群体当中出现一个天赋异禀的巨人,替她们这群废物做事,遭遇不公对待叫得震天响,人就一条命,光脚不怕穿鞋的,COS刺客有那么难吗。


    就是一群怂恿别人为自己赴死的自私鬼。


    Leo默不作声,手法娴熟地掰断药剂瓶,抽出一支又一支营养液,我记得上次还是绿色的,这次换颜色了,还挺好看的。


    “会有一点痛。”


    Leo轻声说。


    我很好奇,Leo这么知道会痛的,扎她手臂她又感觉不到,“打吧。”


    我很愿意配合医生积极治疗。


    虽然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正常人。


    打到一半,我就尖叫着喊停,痛得我要跪下来捶地板,但凡我能起来,我要一拳干穿银行防盗门。


    我果然不能融入群体,一想到要跟一群真精神病待在一起,还得配合这群白痴演戏,我就觉得倒胃口。


    “Leo,我不想治病了,就这样吧,”我一说完我就觉得后悔,世界上那么多人死了,唯独我又爬起来活蹦乱跳,Leo为我做了太多努力,我要嘎巴一下再死一次,Leo不是白努力了?


    再说了,我根本就不想死,自恋如我,要死也是推着别人给我垫背。


    “全推进去吧,都开了那么多,不打完都要浪费掉了。”


    我就知道那种勤俭持家的美德,还在发挥它该死的甜美效应,痛得我后槽牙要咬裂开了。


    到了约定好的周末,我们一家三口还是去了公园,只不过这一次,Leo换了一张新脸。


    “王储殿下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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