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变得有些阴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夏言靠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沈琛这几天……有点奇怪。
不是突然冷淡，也不是刻意疏远，但就是能让人敏锐地察觉到，他在回避什么。
就连早上遇见，他也只是淡淡地“早啊”了一句，就转身离开，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过来，逗他，缠着他。
夏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闷闷的，憋在心口，说不清道不明。
“夏言。”
旁边的同学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嗯？”
“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夏言点了点头，站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教室后排瞥了一眼。
沈琛低头靠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随意地转动着，像是在神游天外。
他收回目光，没再多想，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
回来的时候，沈琛的座位已经空了。
夏言愣了一下，皱起眉。
他什么时候走的？
……
下午放学。
夏言推着车走到校门口，目光在来往的人群里扫了一圈，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给沈琛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
五分钟过去，对方没有回复。
夏言站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点。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明明早上还见过。
为什么突然就……
他咬了咬下唇，心里那种不安感越来越重。
终于，他忍不住，直接拨通了沈琛的电话。
“嘟——嘟——”
没人接。
夏言盯着屏幕，过了两秒，又拨了过去。
这次电话接通了。
但对面没有说话。
“沈琛？”夏言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琛沉默了一下，才道：“……嗯。”
“你在哪？”
“外面。”
“外面哪里？”
沈琛轻笑了一下，语气却有点疲惫：“怎么，想查岗？”
夏言皱眉，觉得他今天的态度真的很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沈琛低声道：“夏言，我们……冷静一下吧。”
夏言的指尖一颤。
“冷静？”
“嗯。”
“为什么？”
沈琛没有立刻回答。
“……有些事情，我想想清楚。”
夏言攥着手机，手心都出了汗。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片沉默。
良久，他轻轻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沈琛愣了一下。
“我……”
“不想说就算了。”夏言打断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冷静吧。”
他挂断了电话。
手指微微发抖。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现实告诉他，有些事远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
接下来的日子，沈琛真的没有再找他。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渐渐变得麻木，夏言发现，自己居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还是会在学校见到沈琛。
只是他们之间，少了许多以前的肆意。
变得客气，变得疏远，变得像是……
什么都没发生过。
——
那天傍晚。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夏言站在学校后门，抬头看了眼天空，正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夏言。”
他的脚步顿住。
回头，看见沈琛站在不远处。
少年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站在那儿，神色有些复杂。
“你今天……”
沈琛的声音有点低哑。
“为什么不理我？”
夏言盯着他，眼底情绪翻涌，最终还是没忍住，冷笑了一下：“你不是说要冷静吗？我在配合你啊。”
沈琛沉默。
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
过了很久。
沈琛忽然低声道：“对不起。”
夏言心口微微一紧，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几天我没控制好自己，总想着往前逼你。”
沈琛抬手揉了揉后颈，神情里带着一点懊恼，随即轻声笑了笑，“可感情不是光靠我一个人急就行的。”。
夏言怔了一下，抬眼看他。
沈琛对上他的目光，语气难得认真：“所以……我想给你一点空间。但不代表我会退缩。”
沈琛缓步上前，在他面前停下。
“所以——”
“如果你还生气的话，就……惩罚我吧。”
他说着，忽然弯下腰，凑近了一些。
“比如……”
“亲我一下？”
夏言怔住。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捂住沈琛的嘴，耳尖通红。
“你——闭嘴！”
沈琛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终于彻底浮现。
雨点落了下来，打湿了地面。
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悄然缩短。
——
这一刻，世界终于重新变得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