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言刚到教室，就看见沈琛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正低头玩着手机，嘴角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刚放下书包，就听见沈琛懒洋洋地开口：“怎么，怕吵到我？”
夏言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
沈琛也正好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揶揄，像是笃定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早啊。”
夏言别开视线，低声回了句：“早。”
“睡得好吗？”
夏言：“……一般。”
沈琛笑了：“是不是梦到我了？”
夏言：“……”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严肃思考一下，昨晚到底为什么会主动给沈琛发消息。
——大概是脑子短路了。
整个上午，沈琛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甚至比平时还要懒散一些，时不时就会撑着下巴盯着夏言看。
夏言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低声警告：“别看了。”
沈琛笑着应了一声，但视线却还是没有移开。
“我现在觉得，看着你比听课有意思多了。”
夏言：“……”
他不想理他了。
接下来的半节课，夏言全程都能感受到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无论是低头记笔记，还是抬眼看黑板，余光总能撞见沈琛那双带笑的眼睛。
一开始，他还能假装镇定，可渐渐地，字迹竟比平时歪了一点。夏言皱了皱眉，又重新在本子上写了一遍，试图掩盖。
“写错了？”沈琛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
夏言没搭理，只是翻开下一页。
不知是不是心虚，他突然听见前排同学小声笑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夏言指尖一紧，干脆把笔盖上，不再写了。
沈琛倒是好像完全不怕被人发现似的，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姿态，却格外张扬。
夏言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注意力拽回到黑板上，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心里的那股莫名的紧张才慢慢散去。
——
放学的时候，沈琛依旧像往常一样，和夏言一起走出校门。
“送你回家吧？”沈琛随口问。
夏言顿了顿，低声道：“不用。”
“可我想。”沈琛轻笑了一声，理所当然地接过他手里的书包，“走吧。”
夏言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上车灯闪烁，路边的行道树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两人一路无言，气氛难得有些安静。
走到夏言家楼下时，沈琛终于停下脚步，把书包递还给他。
夏言接过书包，道了声谢，转身准备上楼。
“夏言。”
身后传来沈琛的声音。
夏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沈琛站在楼道口，灯光洒在他身上，眼神比夜色还深。
“我问你个问题。”
夏言抿了抿唇：“什么？”
沈琛看着他，语气难得认真：“你后悔了吗？”
夏言微微一顿，目光闪了闪，便知道他在问什么。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沈琛笑了，低声道：“那就好。”
夏言抬起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有些犹豫。
他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
沈琛挑眉：“想说什么？”
夏言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你真的喜欢我吗？”
沈琛怔了一下，随即失笑：“这问题，你现在才问？”
夏言没说话，眼神有些认真。
沈琛叹了口气，走近一步，低头看着他：“夏言，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他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带着玩笑，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夏言怔住。
他看着沈琛，心跳莫名加快。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听见这样的话。
沈琛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怎么，被吓到了？”
夏言回过神，低声道：“没有。”
沈琛低头看着他，轻声道：“那你呢？”
夏言微微一怔。
沈琛盯着他，眼神深邃：“你喜欢我吗？”
夏言别开视线，耳尖微微泛红，过了好几秒，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琛愣住。
下一秒，他笑了。
“夏言。”
他低低地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点控制不住的愉悦。
“你完了。”
夏言疑惑地抬头：“……什么？”
沈琛弯起嘴角，凑近了一点，低声笑道：“我说，你彻底栽在我手里了。”
夏言：“……”
他抿唇，抬手推开他：“……你想得美。”
沈琛笑得意味深长：“拭目以待。”
夏言瞪了他一眼，转身上楼。
沈琛站在楼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
回到房间后，夏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说了。
他真的说了。
虽然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嗯”，但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看着和沈琛的聊天记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了一行字。
【夏言】：刚刚的……不许乱说。
消息发出去不到五秒，沈琛的回复就来了。
【沈琛】：不乱说。
【沈琛】：但你不许后悔。
夏言看着这句话，心跳莫名地又快了一点。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再回。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栽了。
彻彻底底地，栽在了沈琛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