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侍书派出去的人一早便回了陆家,侍书第一时间向陆砚舟禀报,“公子,探子已经查过了。”
“那些田地遭了祸害的佃户,如今都卖身给了陈家。”
在有灾的地方,人口并不值钱。
这些人被卖给陈家,未必能吃的饱饭,活下来。但将来还是要种地,且种出来的东西与他们无关。
都是主家的。
陆砚舟听完,面上温和的笑容缓缓收敛,陈家上次的小动作他还记忆犹新,如今又来!
甚至采取的方式还更激进。
“可知昨晚遭祸害的是哪处?”陆砚舟说话时,人已经迈步往外走去,他自然是要去将此事告知沈策。
侍书立刻跟上,回道:“暂时还没收到消息,但属下已经命人去打听。”
陆砚舟到客院时,沈策正走到院中。
在陆砚舟的示意下,侍书将刚刚的话又告知了沈策一遍。
沈策与陆砚舟对视一眼,两人此刻脑子里的想法只有一个:这件事与陈家有关。
陆砚舟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嗓音也是温柔的,却莫名听的人背后发寒,“好个陈家。”
沈策抿唇,眼里闪过寒芒。
他拿出昨日的土地的图,回到书房提笔在图上落下数个圈,不必他解释,陆砚舟也明白他的意思。
只怕昨日被糟蹋的庄稼地,以及将来会被糟蹋的庄稼地,就会在这些位置。
沈策画到了一个位置的时候,动作顿了顿。
这个位置……是苏镜的土地。
他昨日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苏镜中的地竟也是陈家的。
“阿策?”
陆砚舟的视线顺着沈策看向图纸,精准的落在苏镜种的那块地上,“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沈策画好,漫不经心道:“这块地苏姑娘在种。”
这件事,他没必要更不至于帮着苏镜隐瞒。
陆砚舟不是傻子。
陆砚舟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姑娘”究竟是何人,他立时便拧紧了眉,“她种的地,是陈家的?”
陆砚舟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她与陈家有关系?”
苏镜与陈家有关系?
沈策略一思索,便觉得很有可能。但很明显,那种关系和陆砚舟说的关系不是同一种。
“不知。”
只是猜测,沈策不会说出来。
陆砚舟眼里闪过一抹深思,他原就怀疑苏家母女的出现不是巧合,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苏镜自然不知道陆砚舟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她此刻正跟长湖一道前往周家村,她的地。
她昨日看了长湖送的图,得出的结论也与沈策和陆砚舟想的差不多。
她的地,很危险!
也不知道陆星野现在在什么地方,她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让陆星野“破案”!
思索间,马车已经到了老位置。
她刚下马车,卫盛便已经迎上前来,“小姐,您来啦!”
卫盛前几日便说要来给苏镜看地,一直到今日才尘埃落定。
因为是苏镜的人,又是无依无靠的两兄妹,周家村的人腾出了一间空屋子让兄妹俩暂住。
苏镜点头,只看卫盛的表情就知道:昨夜无事。
此事,陆家。
侍书得知昨夜遭了祸害的位置之后,便立刻回了思安院向自家公子与沈公子禀报。
“公子,沈公子,刚刚确认过,昨夜无事。”
沈策与陆砚舟对视一眼,眼里都透出几分不解,事情的发展与他们意料中不同。
那些人既动了手,如今只祸害了几日,只怕不会轻易罢手。
“只怕昨日出了什么意外。”陆砚舟沉思道。
沈策道:“昨日,星野去了青云山下的庄子打听。”他理所当然的吩咐侍书,“查一下是否有发现。”
陈家行事竟如此小心吗?
陆星野只是露了个面,陈家那边就直接叫停了?若当真是如此,陈家先前的行事应当更小心才是。
“是。”侍书看陆砚舟颔首,这才应声退了出去。
同样收到消息万分震惊的还有陆星野。
他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道:“哼,看来那幕后之人是被小爷吓到,不敢再放肆!”
不枉费他这几日劳累奔波。
全安立刻道:“公子说的是,公子英明神武,那些宵小之辈岂敢再放肆?”
“咳。”陆星野咳嗽一声,提醒全安,“低调。”
这样的事张扬的人尽皆知,还怪不好意思。
全安立刻闭嘴。
陆星野翻身上马,策马朝安州城的方向而去,“走吧,先回城。”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没底,决定回去问问大哥再说。
陆星野刚回到陆家,便有下人过来传话,“二公子,大公子请您去一趟思安院。”
陆星野点头,“正好,我也要找大哥。”
他刚进思安院,陆砚舟便问:“昨日你去了两次青云山下的陈家庄子,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陆砚舟提醒,“仔细想。”
陆星野到了嘴边的否认又咽了回去,面上的表情变得认真,拧眉思索许久,“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陆砚舟换了个说法,“将你的所言所行,一五一十的复述。”
陆星野瞪大了眼,那也太多了吧?他可是去了两次。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这个陈家庄子有问题?我昨日去的时候他们还挺配合的。”
陆砚舟直指核心,道:“祸害庄稼的贼人还没抓住,你若想抓住凶手,就配合。”
陆星野立刻被拿捏,乖乖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那说来可就话长了。”
待陆星野说完,他只觉得嘴巴都干了,端起茶杯又是一口饮尽。
陆砚舟和沈策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疑惑,最后还是沈策道:“庄头将你带到了陈家客人的屋子前?”
陆砚舟,“还是一位女客。”
更要紧的是,陈家小姐还住在庄子里。
就在此时,侍书从外走了进来,“陈家住在庄子的是陈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