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经理还是那副精明强干的模样,裁剪得体的西服衬得她更为干练,她适当的插入话题,推荐了几款从外观到性能都比较好的车。
“这款的前杠在设计上有很大突破,相比较它的上代车型,这款安全系数要高很多。”
“座椅要能放平,可以躺下两个人。”封佰双臂交叉置于胸前,“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然后理直气也壮的把目光投向季休,女经理也保持微笑看向季休,在等待他的回答的同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
季休不可置信的微张张嘴巴,车内座椅平放已经是一个越来越普遍的配置,但封佰特意提出来两个人躺着,这就很奇怪。
怎么回事啊小老哥!你在说什么会让人误会的话。
“哈,他开玩笑的……”
“我们大部分车型都考虑到家庭进行远行、露营等户外活动时的需求,这款真的很适合你们。”经理姐姐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不是,我们不是……”季休觉得经理姐姐好像误会了什么,他着急解释,但是一时心脉紊乱竟导致他一口气卡在胸腔里,语无伦次起来!
季休的脸通红,反而是封佰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就这款”。
最终订下的车店里没有现车,他们走的时候开的还是那辆宾利。
季休的一改刚坐上车时的兴奋状态,身体深埋在座椅里,头抵在侧面的玻璃上,闭着眼睛假装不在。
浅青色的天空拉下帷幕,漆黑发亮的漂亮车缓缓停在酒店停车场。
季休解安全带和开门的动作匆匆忙忙,不知道打开了什么身体开关,刚下车,他的左脚被自己的右脚拌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这种感觉季休并不陌生。
季休双手护在胸前,做好了防御姿态,双眼紧闭前他想到一件事,为什么封佰在他身边还是会摔倒。
直到自己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季休福至心灵,也许其中关窍是--拥抱。
“没事了。”封佰的手在季休后背给他顺气。
季休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亲密,急急忙忙的从封佰怀里挣脱出来,看清封佰脸的一瞬间一抹可疑红晕漫到耳尖。
这不对,很不对,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气血上涌,面红耳赤,难道是——上火了?
季休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欲盖弥彰道:“这天有点热啊。”
然后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快速的逃离现场。
封佰盯着季休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来过。
“然姐,有苦瓜吗?”季休冲进厨房,凑到梦然身边。
凭借梦然多年来的看剧的经验,完全猜不到对方要苦瓜是干什么。
“上火了,喝点苦瓜汁。”
季休脸皱的跟个小苦瓜似的,梦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你舔自己一口吧,已经足够苦了,感觉舔一口能苦死。”
“然姐——”
“季休,”封佰迈着大步进入厨房,表情严肃,“跟我去趟典狱司。”
梦然的视线随着封佰的话落留在季休身上。“是时候了吗?”
什么跟什么啊?季休的视线在封佰和梦然之间来回几遍,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季休跟随封佰的脚步进了酒店电梯,才发现,这家酒店竟然还有地下层。出了电梯就是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周围静悄悄的。
上次是封佰一个人走过这段漆黑的路,这次封佰在前面走,季休在距离他半步的位置紧跟着。到路的尽头,封佰张开手按在门上,黑金色的光芒从他的手心溢出映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巨大的气流吹得季休下意识抬起手来抵挡。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是一段更加恐怖肃穆的通道,但这才刚刚露出酒店真面目的冰山一角。
嶙峋起伏的石壁给人以压迫感,仔细看,每一块凸起的形状都好似是一个痛苦狰狞的人脸,在发出难耐的哀嚎。
“救救我。”
“太痛了,好痛。”
那些声音始终环绕在季休耳边,吵的他头痛。
封佰抓起季休垂在身侧的手,给他一个宽慰的表情。
封佰的手指纤细修长,比季休的手指要白上一个色号,他们皮肤贴紧的地方朝季休传递来丝丝暖意,那感觉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尽管前路哀嚎声越来越大,季休的注意力却始终在他和封佰紧握的手上。
一直到道路的尽头,有亮光的地方。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通向苍穹的七根柱子,颜色不一,但都缠绕着泛着冰冷银光的锁链,锁链上还刻有符文。
是镇压恶灵的咒语,季休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季休,你终于来了。”严庚严经理对季休说道,他穿着一身季休从来没有见过的黑色法袍,身后跟着一圈手举幡旗,腰上圈着锁链的面具人,是众勾魂使。
不是前几天才见过,怎么整得紧张兮兮的?
站在严经理旁边的一个鬼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也身着一套法袍,只是衣袖的颜色并没有严经理的深厚。
“季大人,初次见面,在下典狱司司长陆小仝。”
陆小仝的肤色很白,不,可以算得上是惨白,再配上他说话时阴恻恻地语气,有些渗人。
“您好。”季休客客气气的向对方点点头回敬。
“既然封佰将你带到这里来,那就说明,你身体里的功德簿就要完全觉醒了。”严庚一本正经道。
“在我身体里?”季休一头雾水。
严庚往后看了一眼,陆小仝微微欠身,毕恭毕敬的朝季休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季休跟着他走到一根擎柱前,柱体呈黑色,上边刻满着金色笔触写着代表七罪中的杀罪。
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季休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在柱身上,柱身立刻迸发出肃杀的气息,其后的石门大开。
跨入石门的一瞬间,季休的衣服变为一身青色长袍,长发垂在腰际,发髻上别着一根青黑色毛笔装状玉簪。
排列在眼前的是一间间牢狱,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距离季休最近的牢房中,一个五六岁海通模样的孩子躺在地上,季休从头上拔下玉簪,玉簪瞬间化成一根毛笔,季休跟随心意用毛笔在凌空画上几笔,眼前就出现几行小字。
“饿鬼1758。”季休眉头微皱,“弑父之罪……”
眼前的景象骤变,一时间季休又回到了繁华热闹的市中心。
“你别走,刘成,你别走——阿茧是你的亲儿子啊!”
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衣衫褴褛趴在地上,额头上还带着伤,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跌跌撞撞跑出来在道路转角处探出头,看到的就是他亲生父亲将他妈妈弃如敝履的场面。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抛弃,他只能分得清什么是厌恶,什么是厌弃。
刘成这个名字季休并不陌生,他之前补课的那家人,消失的男主人就叫刘成。
以前阿茧问爸爸在哪儿,妈妈都会说他已经死了。但是几个月前妈妈突然把他从乡下带到市里,还带着他去找爸爸,但是他们连爸爸家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妈妈好像生病了,他看见过好几次,妈妈往自己的胳膊上打针,满头虚汗。
妈妈工作的地方也很黑,到处黑乎乎的,还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还有很多不一样的叔叔送妈妈回家,这些都是帮忙照顾他的隔壁奶奶说的。
突然有一天,妈妈到点了也没有起来,他这么叫妈妈都不醒。
大门的钥匙在妈妈那里,阿茧不知道放在哪儿,他敲门,没人理他,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三天过去,阿茧只能喝了一些凉水,而妈妈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臭了。
第五天,阿茧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要来带他走的死神。
“这样死去多辛苦,我来帮帮你吧。”
一团黑雾凑近他的嘴边,他微微张开嘴巴,那团黑雾就进了他的肚子。
疼,太疼了,好像肚子里的东西都被别人吃掉了,好饿。
死神对他说,那间屋子里有食物。
于是他穿墙而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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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功德簿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