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感知这股如洪水般窒息杀气的是坐在秦川身旁,正要开口和他介绍爷爷病情的江晚吟。
这突如其来的气场变化让江晚吟到了嘴边的话又下意识地咽了回去,像是瞬间掉入了冰窟窿。
作为江家的制裁者,这些年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每个月的暗杀不下两次,都未曾让她皱过眉头。
可秦川身上骤然爆发的杀气却让她打从心底里感到战栗,连偏过头看秦川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连坐在前排的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也瞬间绷紧了神经。
两人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将手摸向腰间的手枪,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们在海外经历过血与火的战争,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强者。
可就在秦川气场爆发的那一瞬间,他们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压迫感,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那种感觉就像死神的镰刀架在脖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们撕碎。
直到秦川收起气势,车内的三人才长松口气,衣服都湿透了,犹如经历了一场炼狱。
“喂!”
秦川平静地接起电话。
“秦川!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秦正军的怒吼:“我现在警告你,你马上去给徐少道歉,哪怕是做牛做马也要跪求他的原谅,然后再去跟江家道歉!别以为你躲在林家就能没事,徐家的怒火不是你能扛的,更不是我们秦家能扛的。”
“我去道歉?”秦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不愧是他的好父母啊,出了事第一时间不是担心,不是庇护,而是让他去道歉,想办法撇清关系!
“没错!”
秦正军声音加大了几分:“你要是敢耍脾气犟着来,往后你就不是我秦正军的儿子!你最好识趣点,别让我亲自动手把你绑去徐家!”
秦川声音平静,可车内的三人都能听出来这平静下的无穷怒火。
“我不可能去给徐天明道歉!从你让我替你的好儿子顶罪入狱开始,我就没你这个父亲,至于徐家要收拾我,让他们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好好好,这话可是你说的!”
秦正军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对着电话怒吼。
“秦川,从今天开始你不在是我们秦家的人!我们秦家没有你这种惹祸上身的废物,到时候徐家要收拾你,别说我不拦着,我还要第一个收拾你……嘟嘟嘟,喂,喂!”
“咣!”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秦正军气得把茶几掀翻。
这个畜生竟然敢挂他电话。
一旁的妻子段丽娟也是气得怒骂:“这个小野种,替成成坐八年牢怎么了?这是他的福气,居然还敢抱怨,我们还养他二十多年呢,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好了好了!”
秦正军烦躁地打断妻子的话:“我们养他那么多年还不是为了……”
说到这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火急火燎地岔开话题。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告诉徐家和江家,秦川已经不是我们秦家的人了,我马上把他逐出族谱!”
段丽娟也赶紧打电话:“对对对,都被那个小野种气糊涂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徐家,说秦川那个没教养的野种早就跟我们秦家没关系,希望徐家他们不会怪罪到我们头上。”
车内。
尽管秦川已经对秦家失望透顶,可接到这通电话,还是让他心寒。
那刚消散下去的杀气又强盛了几分。
一旁的江晚吟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秦正军的咆哮,眼底满是震惊。
她从未想过竟有父亲会对亲生儿子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这是将秦川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肆意羞辱。
是把秦川往绝路上推!
江晚吟正寻思着要不要开口安慰秦川时,突然感觉一只大手出现在她头顶,紧接着脑袋被人用力地往下摁。
还没等江晚吟反应过来,俏脸已经被摁在了秦川的双腿间。
‘嗡’的一下,江晚吟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特别是鼻尖萦绕着秦川那雄性的气味让她害羞得恨不得死掉。
一道比秦川更具毁灭性的杀意从江晚吟身上爆发。
还没等她抬头呵斥,脑袋再次被粗暴地压了下去。
“趴下,脑袋紧贴着座椅不要起身!”
秦川不容抗拒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被秦川往下压脑袋的瞬间,江晚吟看到前挡风玻璃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裂痕,接着坐在驾驶座的司机脑袋瞬间炸开。
鲜血、脑浆喷涌而出。
不少血珠甚至溅到了江晚吟的脸上,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坐在副驾的保镖反应也很快,第一时间想要伸手去扶正方向盘,却也被一颗子弹从左边太阳穴贯穿,死得不能再死。
狙击手!
江晚吟瞳孔收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虽然每个月她都会遭到毒酒、车祸等暗杀,可碰到狙击手还是头一次。
要不是刚才秦川及时把她脑袋往下压,此刻她早已和司机、保镖一样,脑浆爆了一车厢。
秦川哪有闲工夫去猜江晚吟心里在想什么。
司机被一枪爆头后,失去控制的车子正快速地朝着路边的护栏狠狠撞去!
他倒是不怕,可江晚吟必死无疑。
海城名流都知道他和江家、徐家有过节,这娘们死在这,事情就大条了。
“抱紧我!”
秦川爆喝一声,环住她的腰,一脚踹飞车门。
在车子即将撞在护栏上的前一秒,秦川抱着江晚吟跳了出去,一个翻滚,滚到路边一个废弃小型铲车的铲斗后方。
江晚吟只听到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被秦川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秦川将江晚吟按在铲斗内侧,自己则半蹲起身,目光锐利地扫向斜前方三百米处的烂尾楼。
江晚吟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命悬一线让她浑身发软。
“秦先生,咱们……咱们安全了吗?”江晚吟用力地拉着秦川的衣袖,声音都在颤抖。
没有一个女人在面对死亡的直面威胁时还能淡定自若,哪怕她是江晚吟。
秦川没有回头,冷声道:“他还在盯着我们,你现在让剩下的保镖把车开过来。”
秦川话音刚落,四辆车已经快速地停在了两人的四周,把他们严严实实地挡住。
一个保镖拉开车门,对着把江晚吟和秦川飞快的道:“大小姐,秦先生,你们快上车,只要上了车就安全了!”
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穿过车门打在了那保镖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