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袁桃终于实现了心中的夙愿。她彻底领悟到于斯幸当初独自承受一切的原因,然而,即便明白这一切,又怎能不让于斯幸亲眼见证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袁桃在安葬了袁春梅后的第三天,便急匆匆地筹备起婚礼。尽管她的情绪难以平复,但她希望能让袁春梅早日入土为安。
“袁桃,这么快举行婚礼,你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的……” 她的语气坚定。
“那好吧……” 薛凛文没有反驳。
袁桃站在梳妆台前,舒瑶正细心地为她化妆、更衣。舒瑶是今天婚礼的伴娘,而于斯幸则担任伴郎。
“桃,对不起,之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舒瑶低头说道。
“不,舒瑶,我们是好闺蜜。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又有谁能违抗妈妈的命令呢。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不然你早就让我和于斯幸发生关系了。” 袁桃紧握着舒瑶的双手说道。
“袁桃……” 舒瑶哽咽。
于斯幸突然推门而入,按理说他此刻不该出现,但他还是进了化妆室。他呼喊出那个熟悉的名字:“袁桃……”
袁桃让舒瑶出去,她想和于斯幸单独谈谈。
待舒瑶关上门后,袁桃冲上去吻了自己的弟弟,泪水滑落,做出了今生最勇敢的事。
于斯幸被袁桃的吻惊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段姐弟情谊要如何收场,仿佛永远停留在青春的记忆里。
“斯幸,其实我们从未真正做过什么。今天谢谢你,帮我圆了这个虚幻的梦。尽管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此刻我已感到无比的幸福。” 袁桃轻声说道。
“袁……” 薛凛文突然闯进来,目睹这一幕,愤怒地挥拳向于斯幸打去,于斯幸摔倒在地。薛凛文继续对他大打出手。
“你给我离袁桃远点,你不配接近她。” 薛凛文怒吼。
“凛文,住手,是我主动吻他的。” 袁桃急忙解释。
“你怎么能……” 薛凛文震惊。
那一天,袁桃遇见的那个少年就在眼前为她挡住一切伤害。这一次,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婚礼在榆林德和厚酒店盛大举行。
于斯幸因袁桃再次被薛凛文殴打,薛凛文对他那次伤害袁桃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即使他是袁桃的亲弟弟,薛凛文也毫不留情。在他心中,于家人都是不可饶恕的。
“薛凛文,放开他,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求你别让我难堪。” 袁桃恳求道。
婚礼即将开始,你听见了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的心跳加速,而你的心跳是否还为我而跳动?
“袁……” 于斯幸欲言又止。
“袁什么?从今往后,你都不能再叫我一声姐姐吗?” 袁桃对于斯幸说。
“我……我还是没有勇气。对于你,我只感到陌生,没有太多欢喜。” 于斯幸低声说道。
“我又不需要你对我欢喜。我们那天并没有发生关系,你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我们的血缘关系?” 袁桃追问。
于斯幸面对袁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恨自己无法留下任何人,最重要的妹妹也因病离他而去。
于斯幸看着眼前的姐姐袁桃,苦笑着。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接近这个血缘关系的亲人,袁桃对他微笑,他顿时红了脸,不知所措。
“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我会有你这样的姐姐。我如果对你不管不顾,无论作为同学还是弟弟,我都会良心不安。” 于斯幸说道。
“于斯幸,你究竟在意什么?” 袁桃不解。
或许,只有保持这种隔阂,他们才能以合适的方式接触,哪怕是简单交谈,也不会那么尴尬。
薛凛文终究忍不住,再次推门而入。他看到袁桃身着洁白的婚纱,欣慰地笑了。但看到于斯幸,他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你说完了吗?请离开吧。” 薛凛文冷冷地说。
“凛文,别这样。他不用走那么快。” 袁桃说道。
“于斯幸,你究竟在意什么?我们明明有血缘关系,却没在那晚犯错,你为什么总说你性侵了我?” 袁桃继续问。
“这已经不重要了……” 于斯幸低声回答。
于斯幸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袁桃用力拉住了。袁桃用尽全身力气拽着于斯幸,央求他不要走。
“我不走,我就在婚礼现场等你。”于斯幸微笑着说。
“你……”袁桃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别哭,今天你是主角,怎么可以哭呢,妆花了可就不好看了……”于斯幸轻声安慰道。
“你……”袁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尽管袁桃努力挽留,于斯幸还是离开了,她只能重新补妆,因为悲伤的泪水早已破坏了那层喜庆的面容。
有些人注定只能短暂停留,离开时留下的祝福或许是对自己余生最好的礼物,即使有血缘关系也无法永远相伴,没有血缘关系也并非不能相爱。当一个人决意要走,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的。
于斯幸刚走到大堂,就看见楚意墨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楚意墨一见于斯幸,便立刻冲上前去。
“于……”楚意墨开口唤道。
于斯幸想逃,但已经来不及了。楚意墨在于斯幸身后,而于斯幸却不敢回头。
这一天,无论他们期待与否,内心或许痛苦不堪。但阳光总会洒落,黑暗终将过去,余晖只留下一道残影。
“你怎么来了?”于斯幸回过头问道。
“我为什么不可以来?我是来祝福袁桃的,可不是来看你的,你给我走开。”楚意墨边说边推开于斯幸。
“你给我过来……”于斯幸抓住楚意墨的手,将她拉到一旁,仿佛要拉着她走进婚姻殿堂一般。
袁桃希望有幸与薛凛文共度此生,期望得到父母的祝福。如果有一天她成为他的伴侣,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于斯幸看到主持人宣布新郎新娘进场,他回过头,松开了楚意墨,双手捂住脸,长久以来的脆弱在一瞬间化为泪水滑落。
袁桃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进宴会厅,所有参加婚礼的亲友们都纷纷起立,为这对新人鼓掌。余诗诗和江明洋也站了起来,默默地举着红酒杯。他们原以为重提旧事会让袁桃身败名裂,无人敢娶,却没想到与楚意墨策划好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了。
袁桃走向主持台,牵着薛凛文的手,微笑着面对他。
——我以为烟雨只为情留,这一场雨便能下到白头,然而远山云悠悠,我们各自去留,已回不到从前。我以为山水只为你秀,这一程便能走到白头,但隔世的你挥挥手,月光已旧,葬了谁的温柔谁的愁。
主持人上台,开始宣读结婚誓言。
“新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贵贱,你都愿意与新娘白头偕老吗?你愿意娶袁桃为妻,照顾她到白发苍苍吗?”
“我愿意。”薛凛文坚定地回答。
“新娘,无论生老病死、贫穷贵贱,你都愿意与新郎白头偕老吗?你愿意嫁给薛凛文为夫,照顾他到白发苍苍吗?”
“我愿意。”袁桃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请新郎为新娘佩戴钻戒,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新人正式成婚。”
楚筱汐和薛有才在台下热烈鼓掌祝贺,于清逸也出席了婚礼。然而,这场婚礼却少了袁春梅,她未能亲眼看到女儿穿着婚纱风光出嫁。
那是袁桃一生中最不愿面对的梦境。如果袁春梅在世,此刻应该站在她面前,为她感到骄傲,祝福她的婚姻。
“袁桃,恭喜你,祝你新婚快乐,我以后就是你的小姑子了。”楚意墨笑着说。
“好,小姑子。”袁桃回应道。
楚意墨明白自己无法阻止这一切,只好顺其自然。她原本只关注于斯幸,但现在也不得不选择追求他。她不明白,一个曾被性侵的袁桃为何能拥有如此美丽幸福的婚姻。她本以为用袁桃被于斯幸性侵的旧事可以让袁桃人生尽毁,无人敢娶,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于斯幸向袁桃走来,他穿着简陋的日常装,白色上衣配校服裤。
“袁桃……”于斯幸轻声说道。
袁桃看向于斯幸,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是属于袁桃的婚礼,于斯幸怎么可能缺席。虽然她是婚礼现场最惹人注目的焦点,但曾经他说过,如果她嫁给他,他就西装革履出席,如果她嫁给他人,他就穿校服来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