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班的学生起的早,因此到班级早时还可以在走廊上看日出。高一六班的位置和高二相接,在三楼,就刚刚好没有教学楼阻挡。
班里没几个认识的,聊不来,危凉涵没那么早起,温洛卿就和其他班一些人一样趴在栏杆上看日出。不想思考任何事,只在这里看日出,看雾气散去,看舒云轻展,看远山层起。忽而,她看见对面二楼正有几个追赶的男孩,后面一个男孩慢走着,她看见跑在前面的几个突然回头,将他簇拥。那个男孩一路上有好几个人给他打招呼,他礼貌招手回应,突然,他抬头看后温洛卿那个方向,但只是一瞬。
谢慵从宿舍起来时已经6点30分,他正悠闲地走去教室。像李子前,叶宸君这些老朋友以外还有以前在本地的点头之交,但实在太累,他抬头看向教室。少女被风吹过的发丝以及她那双明亮的眸。他转回头,问李子前:“早上几点日出?”
“6点吧。”
日出和日落,他总要赶一趟。
危凉涵是最后一个到班的,因此被生物老师批了一顿。生物老师姓曾,是一位中年老教师,上课用老课件,讲得古板枯燥,又是第一节,有人已经要睁不开眼睛了。一开始,下课,班上有一半的趴台睡觉,危凉涵溜回座位,拿着一装虾片开吃,问温洛卿要不要。
“算了,我也想睡觉,你倒清闲,几点起床啊?”
危凉涵比了个六。
“六点?”
“我是说太6了,我六点五十起的。”
温洛卿眯了眯眼,对于黑板上的字有点重影,索性趴下睡觉。
“吞吞,你舍友是谁?”
温洛卿记不起名字:“一个艺术生。”
“我听说艺术生都挺开放的,我同舍的那个昨晚和我说了一窗的八卦,太炸裂了。”
温洛卿想了想,照那个人的面容,大概率不会这样。
温洛卿一般十点半睡,而梅钰则熬到一点,又或两人调换。两人说话时候不多,但罕见的,梅钰在早上起床时间问她可不可以在晚上放学在教学楼等她。
温洛卿皱了皱眉,问:“艺术生下课和我们不一样吧,我十点下课,你是?”
“九点五十。”不知为何,梅钰捏紧的手中的画笔。温洛卿看了一眼她画的画,整幅暗色调,毫无生机。
温洛卿谈淡地说了声:“好。”
接下来几天,温洛卿和梅钰就一起回宿舍。没有话题,但好在路途不长,也就没太尴尬.。
十月份,天气入秋。温洛卿看见梅钰围了个围巾,天并没有特别冷,围围巾还是有些热。她指了指围巾,梅钰摇头示意没事,她就没再在意。
第二天晚上温洛卿他们提前半小时下课,她照例在门口等着。九点五十艺术生放学,艺术生不多,一百来人,但她还是没见到梅钰.来回踱步,等到十点十分。辛老师回宿舍时看见她,问:“你在这干嘛啊?还不回宿舍?”
“等人,但时间过了。”
温洛卿看了眼表,起身往宿舍楼走。辛老师送了下温洛卿,嘱托了几句便走了。她回到宿舍,梅钰不在。
早晨,她闹钟铃响下床发现梅钰在桌边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画发呆,听见响声后转头,着急忙慌地道歉。
温洛卿摇头表示没事,但她看见了梅钰后颈上的疤,开学时注意到过,但现在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她指了指后颈,问:“这个是?”
“小时候家里人不小心烫到的,太小我自己记忆都不清楚。”温洛卿点头,梅钰问:“那今天还是一起吧。”
“好。”
第一次月考来临,危凉涵在旁边吐糟高中太难,一边背《论语》,温洛卿在睡觉,碎细声音可以听见。危凉涵吐糟着:“我现在厌恶历史就像慈禧厌恶维新派一样。”
考高一没分科,总分达1050分,七中是期末走班制,分十四个班,两个艺术生班,重点班三个,实验班一个。
第一次月考温洛卿是排十三名,属于极好的,但并没有达到她心中期望,班上人五十一人,排第三名,危凉涵稍后一点,第七名,年级三十。
“看!第一是乐日回,我和讲过的,那个长得超极好看的那个。”
“花痴。”温洛卿精准吐糟。
谢慵看了眼,身高优势让他不用往前挤:“李子前,没实力啊,前五十都没进。”
“多少?你不也才。”李子前看了一眼:“你,第七!”
谢慵看了一眼各科状元,看见化学那两张照片,乐呵地拉着李子前走去食堂。
危凉涵追上谢慵,温洛卿慢慢跟在身后。危凉涵拍了拍谢慵的肩:“乐日回的微信有没有?”
谢慵转头说:“你没必要祸害人家大学霸吧,何况还是年级第一。”
“什么叫祸害,认识认识。”
李子前跳出来说:“你初中谈的没八个也有六个,自己想想吧。”
危凉涵突然把温洛卿推出来,说:“是吞吞想加,她说问一下学习方法,是吧吞吞?”她对温洛卿挤眉弄眼,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无奈地点头。
谢慵像是来了兴趣问她:“什么学习方法,我倒没听他说过。”
危凉涵推了一下他,没好气地说:“你推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行,晚上发你,看你自己能不能加上了。”
温洛卿陪危凉涵买零食偶遇了梅钰,她在那栏零食架踌躇了好久,拿了一袋左顾右盼,去付了款。她们又逛了会儿才付的,前面的男生因余额不足停在那,温洛卿只想回去睡觉,帮他刷了就回去了。
下午,温洛卿都问完作业被老师叫跑腿,送到艺术楼那边,路过一间教室,里传来奇怪的声音,温洛卿没停下,到办公室送完之后,她问:“老师,你们最近弄了舞台剧吗?”
“没有啊。”
“但我来的路上有类似的声音。”
老师面色凝重,温洛卿自觉地从另一边回了教室.路上遇到了李子前,他问:“你来这干嘛?”
“送东西,下节体育课?”温洛卿指向他手中的篮球。“嗯,危凉涵就在那看别班打篮球。”温洛卿摇摇头,走向操场。
天气转凉,今天又下了雨。早上梅钰就和她说早点走,不用等她。晚上回去,梅钰不在宿舍,早晨起床,她也没回。
早读前,温洛卿照常在门口日出,谢慵走到她旁边,和她一起看起的日出.缄默了一会儿,他说:“乐日回让我和说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你应该和危凉涵说这句话。”她有时候会有奇怪的幽默感。
“他要还你钱,或者告诉你学习方法。”
“嗯,我会同意的。”
又过了一会,他问:“你很喜欢看日出?”
“算是,一个人看日出有种享受的孤独感,这很不错。”
“两个人呢?”
温洛卿没有想好,就没有回答,不再说话,直至上课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