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决赛的地点不在云都,按照游戏联赛赛事官方的习惯,一般为了熟悉全球总决赛,半决赛还会定在国内的某个地点,决赛就会定在国外。
这次的地点最终定在了俄罗斯的维尔霍扬斯克,北半球最冷的地区之一。
也不知道赛事官方是怎么选的地方,非要选在那。
在就要去维尔霍扬斯克的前几天,程珂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那边的天气很冷,他们在基地里的衣服肯定不能行,有抗冻的厚衣服的能回家拿就回家拿,没有的赶紧现买,强调了一定要厚,不然在那里冻成孙子了。
战队里的几个人,除了Under的家离云都比较远,其他的都还挺近的,飞机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程珂有想过要不要直接在网上买,还省得来回跑一趟,买衣服的钱战队报销就是。
但衣服这东西,网上买的版型材质终归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到时候到手了发现货不对板才是真正的没招。
再说了,这群人的审美一个比一个挑,给他们买衣服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尤其是严宥。
严宥的家就在云都,是战队五个人里面最方便的。Under的家住的远,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能成为RUC的首发队员完全是他运气好,在小地方的网吧打游戏时正好排到了一队青训营的选手,那一队的教练看对面那个守光者玩的不错,主动联系了他。
最后运气好,来到了RUC这个超人气战队,签约费不低,有一大半都打给他家里人了。
云都到Under的家要五六个小时,Under提前买了早一天的机票飞回去。
开始程珂还问过他要不要回去,因为考虑到来回实在是太费时间了,他还处于在发烧恢复的阶段,不想让他太折腾。
不过Under坚持要回去,劝不住,也就随便他了。
星城离云都的航班只有一个多小时,祁陌确实要回去拿衣服,在基地里成天开空调,他根本没带什么厚衣服过来。现在衣柜里的几件羽绒服根本抵御不了俄罗斯维尔霍扬斯克的寒风。
有半年没回去,不知道祁誉宁的行程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如果没有改变的话,那么在祁陌回去的这两天,祁誉宁应该是刚从星城离开才对。
“陌陌,你住在哪啊?远不远?”临夏和常毅惟在讨论定机票的事,严宥才想起来他至今为止还不知道祁陌的家住在哪里。
“星城。”
“星城?那还挺近的。你回来的时候他们肯定还没回来,一个人待在基地多无聊,你要不去我家吧?”
临夏边和常毅惟说话,还有功夫插了一句:“去见家长吗?”
严宥笑起来:“我可没说啊。”
祁陌没心情和他掰扯什么见不见家长,别说别人家长了,他现在连自己家长都不想见。
一种第六感,他要是真的在家,知道祁陌忽然回去的原因,肯定又能扯到之前的事。
听的他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要不是怕恶心到自己,祁陌真想现在给祁誉宁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
如果祁誉宁在家他真的会考虑直接去商场的实体店买衣服。
祁陌订好机票,照例打开微信和祁君羽报备。
【RUC-Seven:决赛的地点定在俄罗斯的维尔霍扬斯克,教练让我们回家去拿厚衣服,我不知道祁誉宁会不会在星城。】
即便是不知道祁誉宁的行踪,祁陌也还是问了祁君羽。在他看来,他哥无所不能。
【RUC-Seven:哥,你知道吗?】
消息发出去五分钟之后,祁君羽回复了他。
【哥:我去问了,祁誉宁前几天才回来,待了半天就走了,好像出国了,你放心吧。】
按照规矩,祁君羽称呼祁誉宁应该是要叫他一声叔叔,但就祁誉宁的所作所为,祁君羽实在是没脸喊。
要说亲戚关系方面,他和自己家里的人都闹掰了,根本不怕再得罪一个祁誉宁。
祁陌看着祁君羽的回复,后知后觉。
每次他给祁君羽发信息,祁君羽回复的时间都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这总给祁陌一种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的错觉,潜意识里总是没把云都和巴黎的时差当回事。
总是记不住,祁君羽的回复速度不是根据时差来算的,是他的身体情况让不让他睡。
祁陌先是道了个歉,祁君羽很快说他前一天睡得早,这回刚醒。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他再过多担心,祁陌还是选择相信。
【哥:怎么会选那么冷的地方?但凡换个别的地方我都能去看你。】
祁陌赶紧回复。
【RUC-Seven:哥,这里太冷了,你别来。】
就算祁陌不说,祁君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开什么玩笑,俄罗斯那种气温底下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踏入半步的。
得到祁誉宁的行踪,祁陌彻底放下心来,简单吃了个午饭就拎着重量轻到吓人的行李箱去了机场。
祁陌一走,严宥叹了一口气。因为是决赛前夕,程珂没有让他们在这几天时间里再碰游戏,这样反而会打乱他们的平时状态。那边的酒店是专门的电竞酒店,设备很好,是特地划出来用来给参赛选手使用的。
“叹什么气啊,你的心跟祁陌一起飞走了?”临夏和常毅惟的航班定在晚上,时间也不长,只有两个小时。临夏计划着落地的时候正好去吃夜宵,回家睡一觉好好休息,再慢慢悠悠地收拾收拾衣服,所以她现在格外松弛,还有精力和严宥这么聊天。
“唉临夏姐你现在有空吗,给我分析分析呗。”严宥坐直身体,虚心请教,“你觉得现在陌陌有没有对我有一点好感?”
“我当然有空了,我都坐在这了还没空吗?”临夏好笑道,很认真的给严宥分析,“你这个问题太宽泛了,好感包含了很多。举个例子,就比如我吧,我也可以说自己对你有好感,但是你要问是什么好感,我就会说是把你当儿子的那种好感。”
严宥一点都不介意临夏这么说,他点点头,继续听。
“我当然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想问祁陌对你有没有那方面的好感对吧?我觉得你得先搞清楚一个点,就是祁陌到底是不是gay,如果他是,那恭喜你,我觉得你两肯定能成。但是万一呢,祁陌不是gay,那他的好感就止步于队友层面了,单纯就是一起打电竞比赛的交情、一起直播双排的交情。”
“嘶……”严宥身体往后仰了仰,“临夏姐,你既然能看出我,那不能看出来陌陌到底是不是gay吗?”
临夏一脸诧异:“我什么时候看出来你是gay了?”
严宥比他还诧异:“啊?”
“你根本不用看出来啊,你喜欢祁陌,不是你见到他的第一眼自己说的吗?”
“临夏姐,常哥,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临夏说,“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别跟我在这装傻蒙我,你临夏姐记性好着呢。”
是他说的,严宥没忘,经临夏这么一提,严宥的眼前仿佛又见到了半年前的祁陌,啧啧两声:“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临夏:“……”
好的,她就多余问。
这不是心跟着祁陌飞了还能是什么。
说的那个一点,临夏觉得严宥这样子像被祁陌下蛊了,是被骗还能在她面前说为什么祁陌不骗别人只骗他一定是对他有好感的那种情况。
话又说回来,严宥抓住最重要的那个点,“但是我不知道陌陌是不是啊,我总不能直接去问吧。”
这确实不太好。
临夏想了想,给他出主意:“那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gay的?从自己身上找找有没有相似的特征啊。”
“我不是gay。”
“?”临夏眼睛忽然瞪大,假睫毛都扑扇掉下来,她手忙脚乱地去接,用另一种方式生动形象地演绎了眼珠子瞪掉的场景。
幸好没让假睫毛掉在地上,临夏招呼常毅惟把她的假睫毛胶水拿过来,边问严宥:“你不是gay是什么?”
“gay是一开始就喜欢男的,我又不是,我只是喜欢陌陌而已。”严宥说,“我也不知道啊,他往那一站,我就想原地跪下求婚。”
“……”
临夏彻底没话了。
她接过常毅惟递来的一整个化妆包,从里面翻出睫毛胶水,“我没辙了,爱莫能助,全靠你自己了。”
“遇到什么事了?什么爱莫能助?”常毅惟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坐下来,“说给我听听,大家一起解决。”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男朋友这泛滥的热心肠,临夏兀自摇了摇头。
“常哥,你不懂。”严宥满脸忧愁地拖着下巴,哀叹,“你不懂啊——”
能令临夏和严宥都犯愁的事情,常毅惟有了之前的经验,一猜一个准:“难道还是祁陌的那件事?”他试着猜的更详细,“还是在讨论他的性取向?”
严宥暗淡无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的眼睛微微瞪大:“常哥,难不成你知道?”
“我不知道。”常毅惟说完,眼见严宥又要如死水一般瘫回去,急忙开口,“但我看有网友分析过,感觉分析的还挺有道理的。”
“真的?!”严宥此时就像个气球,里面的气一会儿全部漏掉,一会儿又充满,来回膨胀,“那他们是怎么说的?从哪些方面看出祁陌可能是gay?”
“不是分析祁陌是gay,而是经过种种,得出来祁陌绝对不可能是gay。”常毅惟刷着手机,“等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咚”的一声。
严宥从沙发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