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记忆里,她说可以为陆锦玄去死,现在发现真的会死……
那就当她吹牛好了。
宁真真无意识地翻着书,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
第一反应是脱离男女主的感情线,接下来呢?
她成功了吗?会不会又被剧情拉回去?
宁妈醒了。
“真真你来了?没事吧?”
女儿一回来就被害的进了警察局,宁妈对此自责不已,如果自己坚决不让申静静和那男的住进他们家也就不会发生这么些事了。
所以宁妈到医院后,医生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她就已经给妹妹打了电话,表示就算断绝姐妹关系也不会再管申静静了,她妹妹这才买了最近的动车票过来。
宁真真轻轻摇摇头,表示问题不大。
“真真,妈想了一天,我们家现在除了一些积蓄就是那个房子最值钱了,这次闹事的幸好我娘家的亲戚,如果是你爸爸那边的亲戚,按照《继承法》之类的真不好说,所以妈想等出院了去做个遗嘱公证,万一我有个万一,家里的一切就全归你。”
申静静因为马博的怂恿撺掇,在这住的一年没少说要让她把房子过给她,也得亏她文化不高,心眼子多却浅的很,目的没达到也就发发脾气。
宁真真闻言点点头,“那我也要做,万一我有个万一,家里的一切就全归你。”
“说什么呢?呸呸呸!什么万一?没有万一!”宁妈急了,“你要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房子也好钱也罢,都是些身外物,谁爱要就要去!”
“好好好,我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了?”宁真真笑得没心没肺,不过心里还是定下了这件事。
“你真的没事了吗?”宁妈还是不放心。
“没事了,陆董出面帮我摆平了。”不然的话她不能这么快回来照顾妈妈,毕竟她那一脚忘记收力了。
“陆董?”乍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名让宁妈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博松?
“宁小姐,陆董请你走一趟。”两个黑衣保镖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脸上笑嘻嘻,心里苦兮兮。
敢说不方便吗?谁家请人用保镖?
“这么久不见,要不是还是这个狗脾气,我还真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陆博松手中正拿着复印的JC局口供复印件,边看边摇头,就是嘴角几分淡淡的笑意似乎压不住。
还是有几分机灵的,不然这会他要捞人还要多费点功夫。
宁真真回过神来,陆氏集团董事长陆博松严肃中带着可亲的脸一点点在她视线里清晰,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陆……叔叔好。”宁真真望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莫名有些紧张。
陆锦玄的脸型和身形骨架都和陆董的很相似,不过陆董的眉眼更加温和,眼波间更见风流,鬓间黑白交织出的灰色平添一抹岁月的厚重优雅感。
此刻宁真真正襟危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
她是不想来这的,因为旁边就是陆锦玄的总裁办公室,但陆博松约她来,不能不来,有些事情确实该和他交代清楚。
“你说走就走?合约不算就不算?”
水晶壶里的水嗡嗡作响,为沸腾做准备。
宁真真见状忙起身,“我来给您泡茶。”
小柜子上的茶叶罐琳琅满目,她快速扫了一眼,拿下一罐包装磨损较多的红茶,接着先用刚烧开的水先给紫砂茶具冲淋一番……
宁真真专注泡茶的同时,陆董也没闲着,他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番,像在欣赏自己满意的作品,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待宁真真把茶端到他面前时又故意板起脸来。
“真真,为什么差这临门一脚要放弃?还是说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你想用这招来吸引陆锦玄?”
“没有的,我是真的放弃了,我知道那份合约的严肃性,不容我耍手段的。”宁真真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她知道他们的圈子是很注重这些约定的,轻易不会签订,签订了便要一丝不苟地遵守。
协议上的一万多字,早就拓印在她心里,在觉醒前的她看来,那跟婚书没区别。
“知道就好,所以你现在没有后悔也没用了,”陆博松端起泡好的茶小抿一口,“不过……”
“我不后悔。”
“你……”看着她一脸的坚定,陆博松一时竟感觉语滞,“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把你培养出来,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和精力?”
每个专业,他都专门从全球范围内搜罗其领域内最顶尖的人才来做她的老师,从最终的成绩来看,宁真真似乎也没让他失望。
“所以,你至少得让我知道,为什么要放弃?”
“因为我发现,我很好,陆锦玄也很好,但是我们两个人,不在一起会更好。”宁真真诚实回答。
她不想做什么女配,爱而不得没关系,死亡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但她的人生不能只为一个男人活,还有亲人,从前混,忽略了太多,现在只求活着,继续陪着唯一的亲人。
陆博松给噎住了,这个答案他不太想听到,但似乎又无懈可击。
比起名门贵女,他更希望儿子的身边有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什么理由都会坚定地选择他。他们身边,太多的算计和欺骗,连在他身边多年的江望舒,也是屡屡让他失望。
宁真真也……也罢,人心真是易变啊!
说来也怪,他一开始定的那份合约,多少有点想让这个女娃知难而退的意思,但是她现在真真切切地表示想退了,他又不乐意了。
“你不想做陆太太吗?”
“不想。”
“我的意思是……”
“我懂,不管是陆锦玄还是陆太太,我都不想要了,那些原本也都不属于我,陆……他肯定会找到一个更适合的人的。”宁真真笑得坦然。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陆博松摩挲着陶瓷杯子,似在犹豫怎么开口,“如果你爸爸泉下有知,知道他用付出那么多为你换来的这次机会被你轻易放弃,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陆叔叔会提到爸爸,宁真真还是感到胸口一滞。
陆博松开始静静地品茶,给宁真真一点自己的时间,或回忆,或思考。
五年前,高考完的暑假,宁真真跟往常一样,在路边帮妈妈摆摊赚大学生活费,宁妈的手机忽然铃响了。
宁真真至今还记得她已经听过无数回的手机铃声突然变得特别刺耳,激得她心口疼。
“什么?!”宁妈惊呼一声,两眼一翻,瘫倒在地,手机也摔了,屏幕裂的稀碎。
等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宁爸已经盖上了白布……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宁妈一时间无法接受,又晕厥了过去。
宁妈病的无法自理,宁真真只能强打起精神料理完爸爸的丧事。
丧事后,几个黑衣墨镜男闯进她家,陆博松在黑衣男的簇拥下闪亮登场。
他先拿出了一大笔抚恤金,并保证让她们母女俩余生衣食无忧,接着才说明他来到她们家的主要目的。
在陆博松的口中,母女俩才知道,原来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宁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算计了他的好兄弟一次。
那天宁爸跟着总裁陆博松下班,两人刚走出办公大楼准备前往停车场,一辆越野车就失控冲了过来。
危急关头,宁爸一把推开陆博松,自己被撞翻后碾压过去,下半身被卷进车轮里,胯部及以下血肉模糊。
事发公司门口,本来想蹲陆锦玄的记者们一拥而上,一阵噼噼啪啪,把两人的凄惨和狼狈都拍了个清清楚楚,没人记得要急救或者拨打120.
宁爸在大量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竟没感觉太疼,但也知道结局了。
他在想着最后的这点时间还能做点什么,一只手紧紧的攥住陆博松的衣服。
“博松,”这是他在陆家任职以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救了你两次,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陆博松嘴巴直哆嗦,眼睛一直往老战友的身上瞟,他想给他止血,但不知该按住哪个血口。
宁爸看了眼记者,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能不能给我女儿宁真真一个嫁给陆锦玄的机会?”
这话直白且过界,但没办法,他没有时间计较旁枝末节了。
陆博松也怔住了,这属实是……
狮子大开口了。
但宁爸已经只剩一口气,还在这么多记者面前提两次的救命之恩,他也实在没办法拒绝。
宁爸失血过多,脑子越来越沉了。
“培养真真……让她……努力成为合格的陆太太,如果……她办不到,那就……那就不做数,可以吗?”宁爸每说一个字,全身都痛的难以言说,但他还是要把握机会。
“好,我答应你!”
宁真真一言不发地听完陆博松说完自己爸爸逼他答应这么大个事情,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见陆家总裁脸上没有明显的不悦才稍稍放心。
“我也问过锦玄的意见,他说只要对方懂事,娶谁都一样。”
陆博松的爸爸,陆老爷子,一生都在兢兢业业的为陆家,但资质平庸,加上动荡年代,陆家在他手上几十年毫无起色;陆博松年轻时是个纨绔,家里给他取了个青梅贤妻也没见他收敛多少,直到老婆因故去世,才浪子回头担起家里大任……
陆锦玄不一样,论天赋,陆家人在百年之内无人能出其右,尤其是服役完回来更加冷酷的不近人情,一心只扑在工作上。如果女孩子嫁给他之后,可能会觉得婚后生活未必有想象的那么美好,但陆家有这样的一个继承人是极其幸运的。
“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十几岁的女娃娃连忙点头,其实半懂不懂,只觉得不能怠慢了陆博松。
陆博松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份协议,放在宁真真面前,“你准备一下,要到我们下属的一个山庄里面闭关学习五年,如果这五年你能完成所有的指标,并测试合格,就能嫁给锦玄做陆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