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镜师父想了想,笑着摇头:“妄彧真人的私事,我倒不便多评。他心里到底想不想,无人知晓。后来叶修罗江湖名声越来越差,成了人口中的女魔头,每次宗门剿杀,妄彧都主动请缨冲在最前面,叶修罗身上好几次重伤,都是他刺的。”
江栖夜更不理解了,“就算当年叶修罗喜欢的是陈洛白,师尊若是一见钟情,也不该对喜欢的女子下狠手啊?”
“你年纪轻,没经历过这些事,自然不懂。”悬镜师父叹了口气,“当年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早就发觉了妄彧的心思,直接点破了他。他大抵是恼羞成怒,偏要证明自己对魔头没有半分私情,与她势不两立,非要将她绞杀不可。”
“后来,你师尊有机会杀她时,还是没下狠手。就是那次,叶修罗趁机朝他喷了恶人散。从此之后,妄彧修为大损,任凭怎么调息也修复不正。外界只说他性子古怪,却没人知道,他是被恶人散所伤,根骨早已难回正。”
江栖夜听到这里,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师尊现在还喜欢她吗?
都二十年过去了。
叶修罗恨他,恨青宗门,其实也情有可原。毕竟每次剿杀,师尊都在最前面,伤她最深。
师尊为了维护正派的形象,为了压下自己藏了二十年的情愫,一步步跟叶修罗走到了对立面,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么看来,如今两人的修为意外转移到自己身上,对他们而言,或许也算一种解脱。
师尊最后带叶修罗走,应当也不会真的伤害她吧。
现在江栖夜体内不仅承纳着师尊毕生修为,还一并接过了那困扰师尊多年、始终未能化解的“恶人散”余毒。
得到了两股截然相反仇恨很深的修为,于他而言,要运用和化解无异于难上加难。
悬镜师父在江栖夜临走之前又传授一些心法,助他压制并缓慢化解这股撕裂般的痛苦。
江栖夜回到了青宗门。
只是关于裴雪嫣,他心中的疑团仍未解开。
走进房门时,大约是因为脚步比较轻,居然看到裴雪嫣躺在床上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在床上吃着点心。
江栖夜:“......”
原来先前的柔弱全是伪装,旁人在时便扮得楚楚可怜。
一走便立刻恢复了自在模样。
许是他内力深厚,气息收敛得极好,进门许久都未被察觉。
直到他脚步微顿,靠近床榻,裴雪嫣才猛地反应过来,慌忙往床上一躺,还不忘抬手给自己捆上绳索,装作刚被惊醒的模样。
“裴小姐,看来你在青宗门住得很习惯?看着很喜欢这里。”江栖夜的声音平静无波。
裴雪嫣瞬间坐起身,连忙反驳:“才......才不喜欢,你在说什么?”
江栖夜抬手,将她身上那截松散的绳索收回袖口:“我捉你回来,只有两个问题,其一,你身上为何会有青宗门的修为?其二,你为何要散布与我成亲的传闻?。”
裴雪嫣站起身,脸上褪去慌乱,反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带着几分挑衅:“我若是不说,你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杀了我,或是刮了我?”
伸手想去触碰江栖夜的衣袖,姿态带着明显的调戏。
江栖夜却极快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她的触碰:“裴小姐,注意你的分寸,请自重。”
“裴小姐,裴庄主,我叫你一声庄主是客气,你说与不说,于我而言影响不大。但你需知晓,身上若有青宗门的修为却来历不明,一旦查实是盗取所得,按门规需受极刑。你以为,凭你这点手段,能逃得过?”
裴雪嫣望着江栖夜冰冷的侧脸,连一丝多余的神色都得不到。
从前那些温软情话张口就来,如今什么都记不起,就这么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还这么冷淡,这样命令的语气。
她越想越气。
“旁人传我们是夫妻,你不去问旁人,偏偏来问我?还是这样无礼下流!既然你不记得了,那就是假的,我才不是你媳妇!你找错人了!”
江栖夜情根已断,关于她的过往早已忘得干干净净,自然听不懂她话里的嗔怨与气话。
他眉峰微蹙,反问道:“既然你我并无嫁娶,旁人怎么说你弃了我?”
“那你去问旁人便是,我怎会知晓?你大可街上任意拉个人来问,看他们为何要传这些闲话!”
江栖夜生平头一回见这般女子,非但不惧他,眼底还满是不加掩饰的轻慢与不屑。
他素来厌烦这般无礼之人,只觉被冒犯得紧,却又不知如何应对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只得冷声道:“我要修炼,你先出去吧。”
裴雪嫣正欲往床榻走去,却听他补充道:“那床是我的,殿内我不喜有人,你出去吧。”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对人都是这么冷漠吗?”
江栖夜已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目紧闭,俨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见她仍未动身,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出去。”
“是你自己让我走的,日后可别来纠缠我!”
裴雪嫣说罢,身形一闪便要下山,却没料到刚踏出庭院,便被无形的屏障撞得踉跄倒地。
天河殿建于山巅,周遭布有结界,殿外不远处便是云雾缭绕的悬崖,连半尺栏杆也无。
裴雪嫣倒在地上。
“我那可怜腰。”
裴雪嫣揉着发疼的腰肢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推开门:“江栖夜,你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掌力隔空袭来。
力道不算刚猛,裴雪嫣足尖一点便轻巧避开。
紧接着,江栖夜飞身而至。
这一掌看似凌厉,掌风却避开了她所有要害,落点全在肩头、手臂等无关紧要的位置。
“既然要打,何必藏着掖着?”裴雪嫣索性不再躲闪,手腕翻转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斜挑直指江栖夜手腕。
他掌势微偏,指腹轻轻搭在剑脊之上,稍一用力便卸去她的力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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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应声偏开。
两人在庭院中拆了十余招,你来我往间竟不似比试,反倒带着几分试探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
裴雪嫣本就性子急躁,见他一味闪躲、似在戏耍自己,心头火气更盛,把长剑扔掉,转过身气道:“我不跟你玩了,你快解开结界,我要下山。”
“‘御魂行’乃师父亲传于我,知晓此法者不超过三人,你的修为究竟是谁所授?”
“好啊,你居然在试探我的武功?”裴雪嫣又气又恼,“若是只想验我武功,大可直说,不必动手动脚。”
江栖夜不为她的话题转移所动,冷声道:“我问的话,你还未回答。你该知道,我若要查,易如反掌。”
“不错!你的修为就是我偷的,偷了之后我便弃了你,你能奈我何?”
见她坦然承认,江栖夜抬手一扬,一方黑纱飘然而下,径直蒙住了他的双眼。
他语气依旧平静无波:“那休怪我无礼了。”
话音刚落,一道灵力破空而出,裴雪嫣的外衣瞬间被卷飞,只剩抹胸与裙摆贴身。
她又气又急,双手紧紧护在胸前,脸颊涨得通红,指着江栖夜气急败坏地骂道:“臭淫贼!臭道士!你情根断了,连脸皮也一并断了是不是?不害臊,羞不羞!”
“注意你的用词!”
“你如此羞辱我,我要注意什么分寸?”裴雪嫣怒极,俯身拾起地上长剑便朝他刺去。
他现在压制运用的再好,也不熟练,和他打并不一定会输。
索性主动出击,看看他恢复的情况。
裴雪嫣的剑法本就精妙,走位更是灵动诡谲,江栖夜不由得微微一惊。
小小年龄居然有这样离奇的走位。
他蒙着双眼本就多有不便,见状不再忍让,袖口一甩,一股浑厚灵力便将裴雪嫣震得后退好几部。
软剑实在难用。
她套上外衣,目光瞥见殿内远处悬着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当即运转心法将其召唤至手中。
他的修为,想必青宗门很多法器都可以用。
这一次,两人皆是全力以赴,裴雪嫣丝毫不落下风。
幸而殿内空旷,激战之下也只是将门窗震得粉碎。
奈何裴雪嫣并无溶丹支撑,难以久战,加之江栖夜的攻势愈发凌厉,她渐渐体力不支。
眼看便要被他打倒在地,裴雪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长剑疾刺,划伤了他的右臂。
江栖夜撤下黑纱,指尖一动便收回了裴雪嫣手中的长剑,剑尖直指倒地的她。
裴雪嫣只觉腰伤又隐隐作痛,却仍强撑着说道:“要杀便杀,我绝不出一声求饶。”
“我不杀你,是废了你的修为。”江栖夜声音平平淡淡的这么回答。
听闻此言,裴雪嫣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愤懑。
笑了许久,她才敛了笑意,冷冷道:“我就知道,你始终在意此事,心里怨恨我。可这一切的根源,皆因你而起!我骗你,本就是应该的,谁让你先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