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嫣被颠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嘴里塞着粗布,连句完整的骂声都憋不出来,只能含混地呜咽。
她想骂绑匪卑鄙,想喊周闻见和青奴来救她,满脑子都是还在等着疗伤的师姐。
不知晃了多久,她突然被狠狠一抛,重重摔在地上。
确切的说,没有那么重,那股被随意丢弃的不客气劲儿,她心头冒火。
她试着运了点灵力,却发现灵力刚到丹田就散了。
麻袋无法解开,竟然用含灵力封锁。
真是阴沟里翻船!
居然可以让人迷晕抗走!
奇耻大辱啊!
裴雪嫣正想着怎么逃出去,发现有人解开了绳子。
那人穿着青宗门的衣服,态度很恶劣:“你好好在这带着思过。”
此人是江栖夜派来的。
他听闻弟子说这女子使着青宗门的法宝比武,就是传闻中的女魔头裴雪嫣,也就是他的绯闻妻子。
非常恼怒!
裴雪嫣本就没痊愈的腰伤,被绳索紧紧捆着,疼得愈发钻心。
她被硬生生扔在角落,眼前蒙着厚重的麻袋,周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熬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被人推了下。
紧接着身上的麻袋被扯下,捆着的绳子也被解开。
裴雪嫣瞬间清醒,眼底冒着火,非要看清是谁这般放肆,定要骂个痛快!
视线清晰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是江栖夜。
也是,这世上除了他,还能有谁做出这般趁人之危的龌龊事,活脱脱一个小淫贼。
她“呜咽”的发出声音,示意他把堵在嘴上的东西拿掉。
江栖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冷漠,还是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十分嚣张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是好奇,是不屑,是清冷。
总之是一副高高在上、执掌乾坤的掌门气派,与从前那个温和谦逊、平易近人的小道长,判若两人。
裴雪嫣哪顾得上这些,也不会怕他,只觉得怒火中烧,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江栖夜手腕一甩,堵在她嘴里的布条被抽了出来。
“死变态!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无论你断了什么根这样欺辱我,我都不会放过你。”
见他仍是冷冷地看着,没有半分回应。
裴雪嫣索性闭上眼睛,正要催动法力挣脱绳索。
“你身上的修为是从何处偷来的?又为何敢招摇撞骗,谎称是我的妻子?”
她刚闭眼就被这些话气的不知如何反应了。
偷你大爷啊!
这神态都不知道是演的还是装的,明知故问。
“你先松开我!不松开我可要喊人了!我告诉你,我擅长安魂传声术,方圆几里内都能听见我的声音。到时候你的弟子们知晓你做的这些丑事,我看你还怎么坐稳这掌门之位!”
江栖夜不屑一顾。
她真的运起气息,放声大喊:“救命啊,青宗门掌门欺负弱女子啦。”
江栖夜指尖一动,瞬间封住了她的声带,同时松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禁言是最容易解开,裴雪嫣撑着起身站起来准备和他评评理,没想到腰间的旧伤突然发难,剧痛难忍。
她踉跄着跌坐回地上,后背倚着冰冷的墙壁,咬着牙气呼呼:“江栖夜,我不会原谅你。”
他还是审视的看向她:“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不要回答。”
江栖夜眉头微蹙,当即再次施法,几道绳索凭空出现,又将她牢牢捆住。
转身便要离去,边说道:“那就好好待在这里,想清楚了再回答。”
裴雪嫣歪在墙角,眼神可怜巴巴的。
她委屈的不只是腰伤传来的阵阵疼痛,而是一个人没了情根,好似忘却过往都有了借口和理由。
他们从前的情感本就没彻底梳理清楚,如今这人却已全数抛在脑后。
他若无意继续,她更不想纠缠。
大约是心底那点赌气的劲儿作祟,她偏不肯示弱服软。
第一天,青宗门弟子过来看,她还是一副英勇不屈的模样。
第二日、第三日过去,她依旧如此,人却肉眼可见地越来越虚弱。
无论江栖夜多不齿她这个女魔头的行径,也清楚偷偷将人捆着关起来并非长久之计。
也不是君子所为。
于是,一名弟子在门外当起了说客:“裴庄主,我们掌门并非不讲理之人。您身上能救周闻见的东西,已经交到她手上,她如今身体好多了。我想,您也想尽快回去看看您师姐吧?”
裴雪嫣哼笑一声,“你们既知道我是庄主,如今这般对我,就是你们大门派的行事风格?江栖夜仗势欺人,我非要去紫金真人,麒麟师尊那里告状,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可言。”
江栖夜自然不会将这些威胁放在心上。
不过自幼受训,教养所得,对弱女子确实不该用这般关押的手段。
最后,他还是让人把裴雪嫣放了出来。
裴雪嫣偏不肯起身。
他们解开,她就自己捆上。
来来回回折腾几轮,双方都累了,弟子们只好将她抬到了床上。
天河殿的床本就常年闲置,尤其江栖夜平日只靠玄修打坐度日,早已许久没沾过床榻。
他喜欢清静,这种人也不适合第三人知晓,打发走了所有弟子都离开了天河殿,独剩二人。
江栖夜缓步走过来,今日他梳了整齐的发髻,神色依旧冷淡:“我已向师父求证,你我并无婚约在身。可江湖上却一直流传着我已婚的传言,莫非是你散播出去的?还有,仙门大会上,我的弟子都看出你用的是青宗门独门法术,究竟是谁私自传授于你?”
裴雪嫣身上仍捆着绳索,头发凌乱不堪,她死死盯着江栖夜,始终不肯开口回答。
江栖夜方才的话本是随口编造,没想到她竟固执到了这般地步。
她越固执,江栖夜心中的好奇就越重。
见她始终不语,江栖夜淡淡勾了勾唇角:“叶修罗已经修为尽失,被我师尊带走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
裴雪嫣干脆闭上双眼,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依旧不肯回应。
她不愿说,江栖夜也勉强不来。
耗着她,管着她,看她能如何?
他转身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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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空荡的殿内,继续自己的玄修。
第四日她自己捆着,躺在床上睡觉。
第五日依旧如此。
江栖夜没有和女人打过招呼,也不知道怎么逼问。
师尊的安排、裴雪嫣的秘密、叶修罗的去向,还有他自身修为的异样……所有事都搅作一团,他迫切想知道答案,思来想去,只能去找师父问个明白。
悬镜师父看他走来,已知这些天他的遭遇。
见他走近,悬镜师父自然地抬手搭在他腕间,摸了下他的脉搏,收回手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疼惜:“体内两种截然相反的修为如此相冲,你还能强行压制到如今地步,真是难为你了。”
说着对着他的掌心用力一推。
一股温润却强劲的力量涌入,正是他传授江栖夜多年的核心心法,恰好能暂平他体内的紊乱。
“多谢师父,师父不必如此的。”江栖夜垂眸低声道:“我没有法子,弟子也是没办法。师尊临走前将一身修为尽数传我,若不拼命压制这相冲之力,传出去只会让仙门同道看了笑话。”
其实早已有人在暗处看笑话。
他的妻子是叶修罗的徒弟,身上又有叶修罗的修为,所为名门正派的血统,早就不纯正。
成了旁人议论的把柄。
而且仙门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废人。
不过,种种谜团到底怎么回事,要解开这些疑问,只有师父知道。
悬镜师父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开口:“你今日来找我,是想知道叶修罗和你师尊当年的事?”
江栖夜点点头:“还有……裴雪嫣。”
悬镜师父闻言笑了笑:“裴姑娘的事我不甚了解,你可以亲自问问他,至于你师尊和叶修罗的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年大会设在昆仑山顶,各门派弟子都去了,妄彧也才三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在同辈里已是顶尖高手。直到一个姑娘闯了进来,当时不过十几岁,穿一身半旧的衣裳,手里攥着柄没开刃的木剑。她的招式全是野路子,乱劈乱砍间,却透着股不要命的狠劲。”
说到这儿,悬镜师父笑了笑:“可她生得是真俊俏,眉眼亮得像淬了光,偏偏性子又烈,接连挑翻了好几个自持身份的男弟子。那些人输了还不服气,说她招式不入流,她就反驳,说能打赢就是好招。妄彧当时就站在看台边,我第一次见他看一个姑娘的眼神那样直,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头一回对人动了心。”
“后来比武到了后半段,叶姑娘遇上了望山派的陈洛白。不知怎的,她跟陈洛白过招时竟移了心,招式都乱了章法。最后输了,她倒不恼,反倒平静得很。”
“望山派历来不收女弟子,可后来我听闻,望山派掌门见她习武天赋实在出众,竟破了百年规矩收她入门。可没待满半年,望山派就把她赶了出来。一时间江湖上众说纷纭,有人说叶修罗会媚术,勾得陈洛白心神不宁、耽误修行;也有人说,她习武时喝人血,被发现后才遭驱逐。”
“再后来,叶修罗就自己找地方苦练心法。她把从前那些野路子招式一点点揉合、打磨,竟慢慢走出了自己的路,还创出了一套阴狠凌厉的独门武功。”
江栖夜听得入神,忽然反问:“师尊当年,是喜欢叶修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