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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作者:大雾不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据悉,有人第二天看见费舒带人离开了白杨镇,他们几人的生活便恢复如往昔。


    三味药堂里,何大夫休息的时候越来越多,罗青芽已经能独立看诊开药。


    宋千盏依然在家里读书,继续接代写书画的营生,有时也会去书院找老先生探讨学问。


    钱盈盈忙着张罗起在大柳镇和白杨镇开的几间铺子。


    关真真在家里侍奉奶奶,看大家都在忙着正事,读书也比以前用心些。


    三味药堂里,青芽刚刚给病人号了脉开了药方,伸了一个个大大的懒腰,好好活动了一下筋骨,何大夫见她辛苦,就倒了水给她:“青芽,多亏有你,我偷了不少懒。”


    青芽把空杯放回去,拉起何大夫的手腕就要给他把脉。


    “你干嘛?”何大夫忙抽回了手。


    青芽弯起眼角说:“看你是不是生病了,竟然说了这样贴心的话。”


    师徒俩相处久了,早就当对方是一家人,没了所谓的客气,时不时还会相互调侃挖苦几句。


    “为师自然是心疼徒弟的,”说着,何大夫还装模作样的捋起胡子。


    接着,他拿出一个纸扇给青芽:“你去找千盏的时候,把这个给他,让他帮我画个扇面。”


    青芽打开扇子,两面都看了看,都还是空白,“好的,”她答应着又将扇子合上,“他去县里了,天黑前应该能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他,对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不然,让千盏来这里给你画,你到时候把要求说清楚。”


    何大夫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随便他画,别故意出格整我就行。”


    “千盏怎么会呢?”青芽反驳。


    “他是不会,可你会。”


    忙活完药房的事,眼见着天也黑下来了,青芽拿着扇子就去找千盏,谁知到了他家门口,院门还是上着锁紧闭的。


    “竟是还没回来吗?”青芽又回头往路口望了望,没有千盏的人影。


    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原本还想着跟千盏一起吃晚饭来着,既然这样她只好回去了。


    第二日,她忙完再去找千盏,院门依然紧闭。“这是有事耽搁了?”


    第三天,青芽还在药房里忙着,突然听到一声声喊叫:“何大夫,青芽...”


    青芽闻声,跟何大夫一起探身门外,就看见牛大叔跟他儿子抬着个人,脚步匆匆,神色慌张的往这里赶。


    青芽与何大夫赶紧迎上去,当青芽看到抬的人是千盏的时候,整个人都浑身战栗,哆嗦的抚上千盏的身体,是温热的,她几乎骤停的心又恢复跳动。


    “千盏,千盏,”她连连呼唤着神志已经不清的人,千盏无力的动了动眼皮,看的青芽心狠狠揪起。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进了门,赶紧把千盏安置在榻上,牛大叔提醒说:“把他翻过来,他除了鞭伤还挨了板子。”


    已经慌乱的青芽赶紧照做。


    何大夫知道青芽无法平静,自己上手查看了伤势,又是把脉又是扒开眼睛,探了额头的温度,招呼着伙计配合他诊治。


    “牛大叔,他这是怎么了?”青芽问话的时候眼神也未曾离开千盏。


    “我见他被人扔在大街上,就跟我家小子雇了个牛车把他弄回来了。”


    牛大叔是个卖货郎,常年走街串巷,据他所说,路过县衙的时候发现了被扔出来的千盏,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赶紧跟儿子一起带了他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青芽千恩万谢了牛大叔,拿了盘缠给他,让他跟儿子回去休息。


    事情的原委,只能等千盏自己说出来了。


    宋千盏的衣服已经跟烂了的皮肉粘在一起,何大夫小心翼翼的给他剪开,清理完以后上了药,拿了毯子给他盖上。


    青芽熬了药一点点的喂给他。


    “青芽,药里我给他加了宁神安眠的药材,让他好生歇着吧。”


    青芽拧干了蘸水的帕子,轻轻的擦拭千盏的脸,眼泪不受控的掉下来,从小到大,千盏还没受过这样的苦。看着清理伤口时红色的血,她怎能不心疼。


    这一夜,青芽伏在床边看着看着天就亮了,伙计进来帮着换药,疼痛也让昏睡了一夜的千盏醒了。


    “千盏,好些了吗?”


    千盏趴着,侧头看到一脸担忧的青芽,想翻个身,见他动作,青芽赶紧按住了他:“别动,就这样趴着才好。”


    “青芽,我没事。”千盏一眼就看出青芽哭过的红肿的眼睛,还有满脸的疲惫。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青芽忍不住问。


    “是费舒。”


    听到这个名字,青芽瞬间就明白了,果然是睚眦必报,哪怕是自己没理惹的。


    千盏将所遇之事一一向青芽说起。


    宋千盏与县里祥云斋的老板熟悉,会放些字画在那里售卖,他几日前像以往一样去祥云斋,放了书画,就要走。正赶上一位姑娘上门,买了他的画,听老板介绍画的作者就在边上,姑娘很高兴崇拜的与他交谈。


    这位姑娘就邀请宋千盏去一趟家里,说想根据宅子布局让千盏给做一些字画。


    之前千盏也帮钱盈盈的宅子做过,便不疑有他,跟着去了。谁知快到门前才发现竟然是花楼,宋千盏停了脚步告辞转身要走,但那时,该女子喊了一声,花楼里出来三两个大汉,就把他强拉了进去。


    进去后,千盏直接就被关进一间屋子里,被灌了一杯酒,再次醒来,他就浑身**的躺在床上,身边还躺着个不着片缕的姑娘,正是带他来的人。


    说到这里,千盏赶紧跟青芽解释:“我真的没有动她,”,原本虚弱的气息也因为着急使得呼吸急促。


    话虽如此,当时的宋千盏已经失去知觉,失去知觉后有没有被动犯戒他也不知道。


    “然后呢?”青芽追问。


    宋千盏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他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无力,穿上衣服,就要走,那个姑娘什么都没有说,由着他去。


    谁知他才出了花楼的门,几个大汉就冲出来拦住了去路,大骂他是小偷。直接拿绳子将他捆了,扬言要报官。


    当他被扭送到县衙大堂,衙差从他身上搜到了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那姑娘一直强调玉佩就是她的。


    可明明千盏穿衣服的时候没有那块玉佩,肯定是在门口被按住的时候有人偷偷塞进他衣服里的。


    更甚者,那女子扬言宋千盏白嫖了她,却不付钱。


    千盏在大堂上据理力争,却无法自证清白,他被关进大牢,当天晚上就看见了费舒。


    费舒让人把他绑到刑架上,脱了他的衣服,用鞭子抽了一顿,费舒还特意交代衙差当心点,不要抽到裸露的地方让人看出来。


    第二日他过堂,县老爷直接宣布他偷窃罪名成立,但花楼的姑娘心善拿回玉佩就算了,于是打了他三十大板,就把他扔了出去。


    青芽听了又气又恼,大骂费舒是个混账东西, “当初就打轻了,真该打残了这个狗东西。”


    何大夫语重心长的说:“你莫要再冲动,说这些气话。当初我就提醒过你们,咱们小老百姓,惹不起这些当官的,他们手里有权利,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青芽不服:“郎朗乾坤,难道还没处说理去。”


    “你还是太年轻,没有钱和权,哪里会有理?当然天地下还是有好官的,但很明显咱们的县太爷并不是。”


    青芽一拳头锤到桌子上。


    何大夫道:“当务之急,是先把千盏的伤养好,其它的日后再做打算,只希望费舒那个畜生了了这事,不要再来找麻烦。”


    青芽暗暗想一定要找机会教训费舒,她就不信了邪能压正。


    然而,宋千盏身上的伤还没结痂,又传来消息,他的功名被除了。


    县太爷因为千盏偷盗狎妓的罪名,向学政提出去除他功名的事宜,学政立刻做了审批并公示。


    如果说挨打、受辱,宋千盏尚能承受,可被革除功名,他就再也无法参加科考,这一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如果说此前相依为命的奶奶生病需要照顾,他不考也就不考了,可自从他再次燃起希望,他心底就燃烧着为国为民的志向,以及想给青芽幸福生活的期待。


    可现在,烧的正旺的火焰被一盆冷水直接浇灭,又怎能不绝望。


    在镇子上,村民茶余饭后都在说着千盏的事,有人不信,有人看笑话,尖酸刻薄的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大街小巷里传来传去。


    费舒在花楼里左拥右抱,喝下姑娘喂过来的酒,砸吧了一下嘴,高声道:“好喝,”说完还不忘在姑娘脸上捏了一把,美的姑娘直接躺倒在他身上。


    “少爷,真解气,那个穷小子真当自己是谁呢,早就该给他点教训。”


    狗腿子拍着马屁,给他倒酒却被费舒拦了,他大笑道:“你倒的没姑娘倒的好喝。”


    狗腿子忙坐回去,附和:“对对对,还是姑娘来,还不给费少爷满上。”


    “这事还没完。”


    费舒问他:“你知道猫抓老鼠吧,猫呢,抓到老鼠并不会一下子吃掉,它要先玩,玩个够,玩的半死不死,然后干掉他。”


    狗腿子跟着奸诈的笑:“少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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