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车上,本不当太过,但我意识到,这未必不是帮助萧玠恢复的新时机。
他对身体触碰的接受程度停于用手和接吻,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再往后他只怕难以承受。但在此之前,我对他进行“触碰”的场所局限在卧室,这和他当夜示于人前的窘况截然不同。马车算是半密闭空间,在这种地点的尝试说不定能缓解他另一方面的恐惧。
奉行故事,我还是把计划全部告诉他。我感到萧玠一瞬间的瑟缩,但他没有挣脱我的手,他倚在车壁上低声道:“但……人好多。”
“殿下已经把卫队遣开了,他们不会上前。”我握了握他的手,“殿下,你面前的人是臣,外面的人是陛下给你的守卫,没有人能窥探你非议你,你绝对安全。”
萧玠低垂着脸,许久,点了点头。
我深深呼吸几下,坐得更靠近一些。萧玠手指有些发抖,去解自己腰间玉带。
我握住他手指,笑道:“不,今天不从这里开始。殿下,臣要先吻你。”
在这种事上,萧玠的沉默就是允许。当我靠近之时,他皱眉闭目,但我尚未贴合他,他已顺从地把嘴张开。
他对接吻适应地很快,从前还需我先带动他,现在已经会主动来迎了。他嘴唇轻轻吮卝动着,发出轻微响动,有些笨拙,但很认真。我感到他舌头抬起,在口腔里卷翘着后缩着,好几次都险险吐到我口中。我想他现在的确有些情动。我把手指从交扣,到插卝进他的指缝。
他往我怀里坐了坐,我一只手慢慢捏他的脊骨,叫他身体放松一些。另一只手到另一处,伺弄琵琶一样拢捻起来。
萧玠喉中发出一道惊喘,嘴仍叫我牢牢吻着。他一挣,马车便砰地一晃,不远处正响起尉迟松同卫兵的交谈:“……一会请示殿下,是连夜赶路,还是去驿站休整。”
一瞬间所有声音被放大数倍,脚步声重重踏着,像有人往这边走来。萧玠在我怀中颤抖着,忍不住要叫唤,我便捂住他的嘴——这也是要他克服的障碍之一——我低声道:“别怕,殿下,你不出声,不会有人知道。”
萧玠潮热的呼吸喷在我掌心,有某个瞬间我感到一缕一闪即逝的湿意。今天太阳好,远处人影被投在帘上,似乎人就站在跟前。萧玠两只手紧紧扒在我捂住他口的那只手上,像溺水之人抱一根浮木。
我察觉他的反应,在他将临近时松开手。萧玠几乎发出一声鸣叫,被我手掌死死捂在口中,头抵在车壁上,神情极度痛苦。
我松开那只手,用另一只手掌替他擦了把脸,说:“殿下,现在,把带子解开。”
萧玠哆嗦着双手,去解腰间的玉躞蹀带。他越着急,手越抖得厉害,那带钩将分又合,发出玉佩摇晃般的清脆之声。
他倚着车壁拉我的手,叫:“沈郎,你帮帮我……”
我盯着他的脸,问:“殿下当夜,也是这么要世子帮你的吗?”
萧玠身体有些后缩——他果然还是受不住——我迅速解开他的玉带,手捏在他裤腰上,道:“殿下,抬身。”
今日风和日丽,帘上阳光波闪。我想此时如果仔细留意,在外能够看出马车无驭而动。
这一会,卫兵把饮好的马牵过来,重新套车。
那卫兵就背身站在马车前,架起车辕,重新扣回马身。外头风声一吹,把车帘哗地一掀,他只消回头一瞧,就能将车内光景一览无遗。
萧玠显然也被刺激得厉害。他越怕反应就越强烈,车身摇晃更加剧烈,连铜盆里的热水都随之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那卫兵似乎也有所察觉,转头往后看——
车帘在这时候落下来。
我缓了一会,起身浣手,又拧了帕子给他擦拭。萧玠眼睛仍直着,好半天才能聚焦。袍摆撩到他胸前,被触碰到还能激起一阵涟漪似的颤抖。
等把这一切做完,我问:“殿下,你刚刚还想得到那一夜吗?”
萧玠脸上红晕未褪,神色一怔。
一时间,我瞧着他,他瞧着我,对视一会,他蜷缩起来,用袖子盖住面孔。
***
尉迟松奉萧恒旨意,代领太子卫率,护送萧玠走马道前行。行程再缓,半个月已抵达瑶州。其时已近黄昏,萧玠便在驿馆下车,叫崔鲲先去州府交接。
萧玠道:“我在京中听闻,瑶州刺史孔阳为人极其油滑,查贪查到他头上,不知有多少手段等着。你别同他强项,先周全自身。”
崔鲲坐在白马马背上,笑道:“臣晓得,陛下不是还赐了左卫做臣的近身么,殿下安心就好。天晚夜寒,殿下早些安置,别受凉。”
她为了入仕,特意吃药倒了嗓子,旁人听来,不过一把较为柔和的少年口音。崔鲲目送萧玠进门,这才拨转马头,同左卫卫队揖手,“辛苦各位将军,同我快马加鞭,赶往瑶州州府。避行闹市,勿扰百姓。”
马鞭抽响时白马一声高鸣,左卫卫队马蹄如飞,赶在太阳落山前抵达州府。
街旁阒寂,鸦雀无声。公廨大门紧闭,死气沉沉。
这并不像孔阳笑脸相迎的一贯做派。
左卫将军金明非按马在旁,皱眉喝道:“天使驾临,瑶州刺史孔阳,速率部众开门迎接!”
门内并无应对。
金明非请示:“相公一声令下,咱们当即破门。”
崔鲲正要张口,大门终于吱呀打开,开门的中年人身穿儒衫,外披麻衣,忙跪倒在地叩首,“不知黜陟大使驾到,有失远迎,请相公降罪!”
崔鲲叫他起身,看他一身形容,道:“我想,阁下并不是刺史孔阳。”
“下官瑶州长史路有方。”他两腮微微颤抖,压着哭腔,俯身叫道,“我们使君……今早服毒西去了!留下书信一封,我等不敢隐瞒,请天使入内查看!”
***
孔阳的尸体是在州府发现的。
他当晚没有回家,只说整理文书,方便天使查阅。路有方捎了蒸包油炸鬼,请他去用早饭,几番叩门无人应答,结果一推屋门——
“进去一瞧,使君脸色紫青,手脚都冷了。案上留下一封书信,还有这些规整好的文书……咱们不敢擅动,只能先办丧事。”
崔鲲拆开那封书信,一读开头便眉头一皱,往下越看越快,书信读完,便去翻那些文书案卷。
屋中纸页翻动声迅速、清晰,左卫戴甲侍立在侧,满屋公员不敢出一口大气。
终于,崔鲲将文书重重一合,对金明非道:“有劳将军,率麾下卫队按其所书,对赃款进行查封。”
“赃款?”
“是,孔阳留下遗书一封,自认其罪,全部藏贿地点也交待清楚。希望朝廷看在他以死谢罪的份上,不要祸其妻子。”
金明非惊道:“主动招供,就这么死了?”
崔鲲握紧那封遗书,缓声道:“左右旅帅,各率麾下部队,按其交待查抄贿财,核对数目品类,封库待我查验。瑶州州府各位公员俱在,也各去一间厢房,该办公的办公,等我依次谈话。路长史,怎么不见孔阳的家眷?”
她刚刚语气冷肃,突然又和风细雨,路有方擦了把汗,道:“夫人身怀六甲,难遭噩耗,我等不敢轻易通传。”
崔鲲问:“孔阳的夫人在当地?”
“是,使君的官邸就在凤梧坊,离得不远。”
“几个月了?”
“将近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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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好生照料,只说孔阳要接待我,暂时回不家去。”崔鲲道,“孔阳年过四十,如今得子,本该是喜事。”
路有方叹道:“谁说不是。使君子嗣艰难,多年求子未成,眼见着要有香火了……唉!”
崔鲲看向他,“孔阳待你不薄。”
路有方一愣。
“这些文书你该看过了,也知道他犯了什么事。陛下圣意之前,你倒不急着和他撇清关系、跳脚痛骂,想必他平日对你照拂颇多。”
路有方哑声道:“使君铸成大错,下官不能争辩。但下官是他一手提拔,当年下官的老母病重,也是使君施银相救。别人唾他骂他,独下官不能。”
“知恩识义,为人未亏。”崔鲲话锋一转,“但本使好奇,孔阳对你百般提拔,想必也视你如腹心,他数年贪贿如此之巨,岂有叫你置身事外的道理?”
路有方怔愣间,崔鲲已叫人带他下去。金明非走上前,低声问:“相公是觉得,孔阳之死仍有内情?”
崔鲲道:“将军看来,孔阳因何而死?”
金明非道:“自然是听闻天使将至,自知难逃一死,心中惊惧。不愿再受刑讯,故而舍一条性命,请求保全家门。”
崔鲲笑道:“将军,咱们要来的消息,是最近才下达的吗?”
“冬至一过,我接替杨公巡狩的旨意便下达各州,孔阳早在一个月前就该知晓,他完全可以用这一段时间来安排计划。他贪贿之风虽巨,我手中尚无人证物证,以他的个性,本当垂死挣扎甚至放手一搏,如今为什么都不肯狡辩,直接认罪自裁,还把这些款项拱手捧出?他若打定认罪,这一个月时间早该把妻子另送他处以防牵连。他求子多年,如今子嗣在望,他竟没有鼓起丝毫求生之意,反而一心求死——这非常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金明非思索间,崔鲲已经拿起一本文书册子交给他,“将军请看,孔阳事无巨细,将贪贿之事交待得清清楚楚,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金明非看了半天,试探道:“同伙?”
“对,同伙。”崔鲲声音发冷,“将军请看,这些贿款存地便有七处,在文书中有所交待的就有三百万两之多。三百万两,顶得上大梁半年的赋税了!孔阳再贪也不过一个瑶州刺史,他就是肚皮撑破也吞不下这么多财!如此巨款,真的是他一人之力能搜刮出来的吗?而且……”
而且孔阳死了。
这个关头,稀里糊涂,服毒而死。
金明非也蹙眉,“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虽奉圣旨,可瑶州是孔阳的地盘,他如何也不该畏罪自杀。至少,不是现在。”
崔鲲目光锐利,“除非真正的地头蛇,另有其人。”
但孔阳身为一州刺史,四品大员,能压住他的还有谁?
崔鲲深吸口气,“劳烦将军派人提调州府公员,我要知道孔阳的平日交际,以及他临死前见过什么人。事出突然,恐有危机,也请将军禀报殿下不要滞留,明日天亮继续出发。鹤驾安危,是社稷之重。”
金明非领命而去,崔鲲当即点灯设茶,一一问讯州府官吏,插录事整理记录的功夫出去吃那碗送上来半个时辰的豆腐脑。她舀了一口,居然是甜的。
崔鲲也不讲究了,直接端碗来喝,喝到一半,听到勒止马蹄后靴子疾走而来的声音。
金明非漏夜归来,冲她抱拳,“相公,殿下已经启程了。”
崔鲲霍地立起,“现在?”
傍晚才在驿馆下榻,现在就夤夜赶路?
“相公别急。”金明非笑道,“是潮州的程忠将军听闻鹤驾到了,特地赶去迎接。潮州营是陛下的本家,如今殿下驾到,上上下下都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