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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见我

作者:来自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聚会结束。


    云护安上洗手间拖延了会时间,拉着迟屹在隔间问:“随月生是不是喜欢你?”


    迟屹摸不清随月生到底想干什么,说喜欢人吧,那做出来的行为不太像。


    嘴上坦白说的好听,干的都不是人事。


    披着人皮的禽兽。


    “那你呢?”


    这次迟屹回答得很快:“不喜欢。”


    “我拒绝了,似乎对他不起作用。”


    两个人了解甚少,可以说都没了解过,就已经亲上嘴了。这样一向思想保守的迟屹有点无法接受,毕竟她跟江叹在一起这么多年,除了牵手拥抱亲亲脸颊、额头,就没做出过任何逾矩行为,甚至连嘴唇都没有。


    随月生的行为把她的三观颠覆了一番,但她好像…也不是特别反感。


    这是为什么?


    “像他这种雷厉风行的大老板,只要想要就必须拥有,你拒绝肯定没用。”


    迟屹一瞬脑海浮现出一个想法,当即也说了出来:“我们回——”


    不行,怎么可以因为随月生就抛弃她的工作?


    迟屹焉巴巴:“算了,没事。”


    “我们暑假回去吧。”云护安接着说:“我们暑假回鹤城。”


    迟屹眼睛亮了一瞬,像个小孩一样,“好!”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云护安脸埋在迟屹的肩膀里哭,低声呜咽。


    迟屹表情严肃,手不停安扶着她。


    这一举动把随月生想叫迟屹跟他一起走的打算,堵的死死的。


    云护安哭声很小,若有似无。抬起脸时,眼眶湿润,看着好可怜。


    两个哥哥揪心的不行,边哄边问怎么了,不哭不哭。


    云护安连连摇头,就是不肯说。


    随月生也就作罢。


    原班人马各自上车。


    一上车云护安恢复正常,还漏出得意的笑容,傲娇的不行,她自豪地说:“姐的演技可不是白练的。”


    江叹见状也就放下心来,问道:“装哭干什么?”


    云护安冷哼:“要你管!”


    江叹:“……”


    江叹把车开入地下车库后便离开了。


    剩下的五人则是在等电梯。


    电梯空间挺大的,但三个高大的身型站在这,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狭小。


    云护安还沉浸在自我演技中,悲喜交加,时不时的叹息,像是有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


    在电梯缓缓上升的过程中,五人都没有说话,各有各有的心思。


    “叮”的一声,电梯播报说31楼到了,四人陆陆续续走出去,唯独随月生抱胸站在电梯里不动。


    电梯门合上,往上爬了一楼,随月生才缓缓走出来。


    在自家门外站了一会,旋了半个身位从楼道下到31楼,按门铃。


    来开门的是云予安。


    随月生:“……”


    随月生站在门外没打算进去。


    云予安倒是喊了好几遍,随月生依然不动如山。


    “不会报警抓你。”云予安很无奈:“进来吧。”


    随月生:“哦。”


    不动。


    云处安叫迟屹从房间里出来时脸上还挂着笑,一看见随月生,笑容敛回。


    于是客厅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随月生双手插兜立在门外,云予安靠在门边,云处安站在迟屹前面,而迟屹东看看西看看,被云护安小跑出来时没刹车,撞歪了身型。


    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立马笑着哭。


    晚了。


    随月生从容走进,脚刚抬到半空,又放了回去,说道:“你过来。”


    云护安哭的更大声了。


    哭着哭着又笑了,哈哈大笑,似是憋不住。


    “对不起啊,呜呜呜呜,我破功了,哈哈哈哈哈哈。”


    迟屹笑到没脾气:“没事。”


    说完,迟屹便向随月生走去。


    随月生贴心的关好门,拉着她前往楼道。


    两人面对面而站,视线交汇,迟屹仰着头眨了眨眼,灯光有些刺,她垂眸,问:“怎么了。”


    随月生走了两步,离迟屹更近,也替她遮住了那光芒,他说:“想跟你待在一起。”


    “然后呢?”迟屹抬头:“现在不就待在一起吗。”


    “嗯。”随月生目光静而缓的望着面前的人,淡雅的妆容,很温柔内敛。同时也很清冷,如同皎洁的明月。


    “我…”算了。


    随月生俯身,在迟屹嘴上亲了口,一触就离。


    赶在迟屹要动手前,率先倒在她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全身软软的,抱着好舒服。随月生放软了语气,也放低了姿态,他说:“不要拒绝我。”


    “试着接受我。”


    “可以吗?”


    迟屹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她长长叹息,说:“你先放开我。”


    随月生放开了,迟屹没跑。


    迟屹就站在那,那双好看的双眸盯着他,“随月生。”


    这是第几次叫他的名字?


    两次。


    第一次是在电梯里,然后就是现在。


    随月生知道迟屹又要说一些他不爱听的话了。


    她说——


    “我不喜欢你,就算你用强的,我也不会喜欢你,还会讨厌你。”


    “我不想开启新的一段恋情,不是因为上一段对我造成了多大的打击,我只是觉得,所有感情到最后都一个样。”


    “走的走,死的死。”


    “如果你执意,我会离开燕京。”


    “所以,你也别喜欢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我什么都给不了。”


    算威胁吗?


    算吧。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迟屹仗着随月生喜欢她,所以才威胁他,也威胁到了。


    以至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迟屹就真的再也没见过随月生,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就只能从财经新闻和国家企业信用信息上知道。


    6月底,云予安公司全部股东内部决议签字盖章通过,原法人身份资格消灭,新法人身份产生,是随月生。


    7月初,随月生手段强横的收购了国内第二巨头的地产公司,持股每曾1%或5%,便向证监会进行一次信息披露。


    来势汹汹,打的那家地产公司措手不及,而公款被公司高管卷走做假账,资金无法回流周转,最后在8月底,败下阵来。


    9月初,被收购的那家公司由云处安全权代理,成为实权控制人。


    云处安整合了部门的岗位、提高薪资和待遇,并裁出去一大批不脚踏实地,手脚不干净的高管。


    9月中旬,随月生新设合并的那家科技公司,开发了一款全新的AI芯片,并且抛出云予安是第一技术人员这个消息,这个项目顺利的进行到天使轮阶段。


    而迟屹和云护安在这段时间里一起回了鹤城。


    刚回鹤城没两天,天空开始飘起了细雨。


    鹤城天气潮湿,那些没被太阳照到的地方,常年积水,长满了青苔。


    鹤城是小县城,但作为百年保存下来的古建筑,也成为各大古装影视剧的必取景地,慢慢的也变成了5A级景区。


    每年寒暑假的游客格外的多,今年更盛,小小的巷子早被堵的水泄不通。


    而云护安家的住宅被政府列入重点保护区域,毕竟她家的宅子是被各大爆剧都征求同意的情况下进行拍摄,火起来的。


    人文情怀便在此,很多游客都是来参观致敬自己的青春的。


    所以云护安每次回家,都得走侧门、后门。


    “景区”工作人员也会特意强调,不要喧哗,有人住的。


    但没人听,导致云家全部搬到迟屹家来,还好她家也够大,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


    也是这段时间,迟屹久违的感受到了人烟气,她不在孤单,不,准确来说,她并不孤单。


    她身边的人,云家,江叹,沈确,随纪之都很关心、在意她,她已经得到了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事物。


    她很满足了。


    迟屹的家变得很热闹,像过年一样热闹,她都想买炮仗来庆祝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白天。


    “清一色!胡了!”


    那几个婶婶阿姨叔叔伯伯什么的爱打麻将,每天必须要做的就是聚在一起打麻将,很吵。


    “你是不是出老千啊?把把都你赢。”


    “什么叫我出老千!明明是我手气好会算牌!”


    “你还算上牌了?小学都没毕业的该溜子。”


    “学历不代表技术,不代表人品!你个死八婆!整个县城里就你话多!”


    “你骂我?你竟然骂我!!你全家才死八婆,你个老不死的,谁要跟你玩啊!滚蛋!”


    说了吧,很吵。


    吵架的吵。


    每到这时候,陈舒意,也就是云护安的妈妈,会出面缓和关系当和事佬。


    “好啦,都不要吵啦,在吵每人罚500。”


    也不全是缓和关系,是怕交那罚金,选择性的闭嘴。


    “迟屹!”云护安从大门跑过来,“我回—”来了。


    “砰”的一声,云护安当场摔跤并表演了个一字马。


    “啊啊啊啊啊,这怎么有滩水啊!”


    迟屹正准备去扶,江叹一个闪现便出现在云护安身边,忙不迭的把她扶起来,有些抱歉的说:“我刚刚洒的,不好意思啊。”


    “江叹!你竟然害我!”云护安猛的把他推开,没注意力度,一下推老远掉进了水缸里。


    迟屹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的荷花!”


    “江叹!!”


    落汤鸡江叹从水缸里爬出来,“那个——”


    云护安打断:“那个什么那个!都是你!”


    江叹:“…我的问题。”


    江叹又说:“那个荷花,等会去河里摘…?”


    “哎呦,江叹。”陈舒意从麻将房里走出来,“你是下河抓鱼去了?”


    “这么朴素的生活方式啊?”陈舒意憋不住笑:“好了好了,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晚上的时候,江叹在船尾掌舵,迟屹和云护安就坐在船舱内欣赏风景,听水流划过船底,听荷花莎莎碰撞出的声响。


    她们并不打算偷河里的荷花,单纯的欣赏夜景。


    只是荷花被船压弯,有损美观,迟屹便大发慈悲的收留了而已。


    真没偷。


    江叹若无其事的调头,迟屹手快的把荷花放进背篓里,然后又与云护安欣赏。


    靠近岸边时,看到几个熟悉的街坊邻居,问候了一番,便各自离去。


    在回家的路上,迟屹突然说:“我们去买炮仗吧。”


    现在是晚上,可以放了。


    两人都没反驳迟屹的提议,去便利店买了炮仗匆匆跑回家后,叫出了一屋子人,包括还在打麻将的那几位叔叔婶婶。


    “不准偷看牌啊,谁偷看牌谁生不出儿子!”


    “……”


    “买这么多炮仗干什么?”


    “有什么喜事啦?”


    一大家子人挤满院落,院外还有很多游客,暖黄的灯光映的近处天空呈现橙色。


    在**点这个时间段里,也是很多游客、本地人出来散心,吹凉风的最佳时机。


    鹤城夜晚的风很凉爽,带着绿意的气息,沁人心脾的舒适。


    迟屹说:“没有呀,就是想放放烟花炮仗,热闹嘛。”


    “放!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


    “是啊是啊,多热闹呀!”


    “我大儿子二儿子不没回来吗?”


    “别担心妈妈,云护安掏出手机,给云处安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这样就算在啦!”


    云处安接的很快。


    他们此刻正在跟一群事业有成的老总聚会,拉融资。他起身致歉,叫上云予安后便一起来到阳台。


    云处安耐心问道:“怎么了?”


    云护安调转摄像头,把院子里一大批亲戚挨个照到,随即就是亲切的问候,问“在燕京还好吗?”、“最近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云处安笑了,笑的很暖,也很失落,他说,“过年吧,今年过年我们就回去。”


    陈舒意:“我们都很好,你俩不用操心,照顾好自己。”


    云予安比较稳重,看不出情绪,他说:“知道了。”


    云处安又问:“你们在干嘛啊?这么多亲戚都在。”


    云护安摄像头对准天空,神秘兮兮的说道:“等会就知道了。”


    云护安一声令下:“点火!”


    随即,天空绽放烟花,烟花转瞬即逝,那一瞬间,又有一束烟花冲上云霄,照亮了鹤城。


    云护安大声喊道:“新年快乐!!”


    参差不齐的“新年快乐”从听筒里传来,有浑厚的男声,清脆的女声,稚嫩的童声。这一声声,让云处安流下一滴泪水,他笑着回复:“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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