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张谦摸着自己左胸口的心脏，深呼吸了两口哭笑不得的说道，
“小风，关于超导材料，我并不了解，那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而且，我现在就是一把随时都可能散架的老骨头，给你当个吉祥物还行，真要搞起项目来，给你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会拖你的后腿。”
张谦说的当然是实话，他已经把所有的心血都耗费在苍穹计划上了，所以当初的项目失败后，他的精气神早就没了。
林风能够看出老师眼中的疲惫，也知道他说的吉祥物是要为自己挡风遮雨，所以他才更要带着老师一起飞。
而且话说回来，参与这个项目，对老师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
“正因为您是我老师，所以这个项目，才非您莫属。”
“您想啊，我毕竟太年轻了！光刻机一出，我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接下来无论是来自国内的捧杀，还是来自国外的暗箭，都会源源不断。我需要一个分量足够重的人，来替我坐镇后方，遮风挡雨。”
“而您，就是最好的人选。”
“更何况……”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风直接摆出了大杀器，“我们研发的这种新型超导材料，不仅可以用于离子轨道炮。它同样，也可以用来重启……您当年的‘苍穹计划’！”
张谦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林风拿住了他的命脉。
四个学生中，其他三位或许都已经有所成就，可却并没有能够如同光刻机这样闪耀世人。
再加上苍穹计划……
即便是林风有开玩笑或者画大饼的意思，张谦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万一呢？
万一真的能成呢？
良久，他看着林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那我就，留下来。”
“能不能研究出来，先放在一边。但是你放心，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站在这里一天，我就会为你，把外面那些牛鬼蛇神，都挡在这场风暴之外！”
“谢谢老师！”林风心中大定！
“老师，您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再去实验室待会儿，整理一下思路。”
……
等林风离开后。
张谦给吴劲松打电话，让他带着两位师妹来找自己。
三位学生来的挺快，坐在张谦面前等候他的吩咐。
张谦看着眼前的三位得意门生，把林风给自己说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而后才说起自己的决定。。
“我决定暂时留在江城，给你们这个小师弟，把把关。你们是什么想法？”
秦雅第一个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老师，我那边……航母的项目，暂时实在离不开。一天十几个电话，都在催着我要数据。”
“嗯。”张谦没有丝毫责怪，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在其位，谋其政。无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要奋勇向前，不要堕了我们薪火的威名。”
“是！老师！”秦雅重重地点头。
而吴劲松和赵清雪则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在犹豫。
他们当然知道老师的意思，是想挽留他们，一起留下来，辅佐小师弟。
可是……
光刻机已经成了。
那接下来的其他项目，小师弟他真的还有思路吗？
或者说这个小小的星火电子厂，真的还能容纳下他们这么多人的发展空间吗？
这一晚，张谦难得地和自己这三位许久未见的学生，聊了很久很久。
从科研，到人生，再到未来。
他甚至亲自起身将他们，一一送到了门外。
当宿舍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时。
他刚准备休息。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
来人是陈望道。
“老张，没打扰你吧？”陈望道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开门见山，“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句。林风这小子，现在可是处在风口浪尖上。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了。我们，有必要为他，保驾护航。”
张谦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的学生，我自己心里有数。就不劳你这个老头子，跟着瞎操心了。”
“嘿！你这人！”陈望道顿时乐了，“我就是想让你操心，你也操心不了几天了！告诉你，我的‘巡天者’航天无人机，马上就要进入最后的总装测试阶段了！到时候，我可没空留在江城跟你斗嘴！”
他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张谦却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老陈啊。”
“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你那个宝贝航天无人机，在大家看来，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陈望道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
他还没等想明白张谦那句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刘芮和周明就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老师！不好了！军方那边下了死命令！要求我们的‘巡天者’，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所有测试！他们等不及了！”
“什么？！”陈望道大惊，也顾不上多想了，“走！快去测试中心！”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要无眠。
星火电子厂实验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林风正在奋笔疾书，关于离子轨道炮后续的理论设计。
他没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直接把离子轨道炮给造出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整个离子轨道炮的理论给整理出来，然后正式立项！
【论基于亥姆霍兹超导线圈，构建强约束磁场，实现等离子体团MHD加速的可行性报告】
【项目核心技术点：】
【一：能源核心。必须研发一种全新的、可瞬间完成充能与放电的、高密度的脉冲电源。初步构想，采用超导磁储能飞轮阵列。】
【二：轨道材料。必须研发一种能承受超强洛伦兹力和瞬间百万度高温烧蚀的复合型超导材料。这是整个项目的基石，也是最大的难点。】
【三：弹丸设计……】
这玩意儿从理论变成现实，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话，非得累死不可！
所幸老师答应会留下来，想必他老人家的名头应该能吸引不少有识之士。
天亮后，林风带着疲惫走出实验室，李卫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林风同志，醒了吗？有一场最高级别的、内部视频研讨会，需要你参加。”
林风打了个哈欠。
“研讨会？关于什么？”
“关于……”
李卫东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你所研发的光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