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慕行春他们杀的!”慕空书不甘心地喊道。
慕行春皱眉看着她,是不是没被打够?
慕空书对上她不善的眼神,顶着红肿的脸退到风惊竹身后。
风惊竹面上不显,心里头却一阵喜高兴,他坚定着说:“别怕,这里没有人能伤到你。”说时还环顾了慕行春与水玉堂一圈。
挑衅我?
慕行春磨拳擦踵,别让我再得到你那张臭嘴!
“没有其它伤口……”一弟子无力道。
这话如潮水般淹没了在场所有天雪宗的弟子,他们表情难堪,如同被溺在水里,同时眼中带着怀疑与恐惧。
“这……这怎么可能……”那名矮弟子原先悲痛难忍,被桃展眉安慰后心里感激,稍微平复,在听到师兄的话后又飘忽忽的难以置信起来。
慕行春一个脑袋两个问好,一个大脑的一个小脑的。
说啥呢他们?打得什么密报?
慕惹风倒是先出言询问,他大大的脸上,平整像张饼,两粒黑豆子一闪一闪,“这是怎么了?”
他单纯地好奇,什么意思?只有一个伤口是不够吗?
“没什么,”风惊竹恭敬解释,“只是我们天雪宗的招刃圈,就是这银项圈,除了本门的术法外,无人可驾驭的了。”
可如今这具被泡发了的尸体,除了被招刃圈砍伤的脖颈外,无一伤口,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凶手精通天雪宗的术法,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天雪宗的人!
嘿呀!慕行春唰的一下紧盯慕空书,眼中是止不住的得瑟,贼喊捉贼说的是你吧?
“你!”慕空书被看得一慌,忙摆手,“不、不是我杀的。”
“没人说是你啊妹妹,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慌?”
慕行春倒是不怀疑人是慕空书杀的,虽然她确实性子恶劣,脑子还不好,但还不置于做出这种事,再有……她也不相信慕空书有这个修为能将人一击毙命,用得还是他自己的法器。
只是下山到复椿城的弟子们只有他们,难道……凶手就在他们其中间?
在场不止慕行春想到了这一点,适才大家还其乐融融地待在一个院内就寝,转眼事实就告诉他们,杀人凶手此刻正混在其中,真相不亚于当头一棒,击得人眼冒金星,直发懵。
慕行春拉过水玉堂,与天雪宗弟子划开界限,警备地观察着每一个人,谁知道那人会不会恼羞成怒,突然杀人。
二人双手相握,热气顺着掌心相互传递,慕行春几度松手皆没挣脱开也就放弃了,水玉堂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将手握得更紧,就像一件稀世珍宝,该好好握在掌心护着才对。
风惊竹冷峻的扫视过在场的众弟子,一个个脸上都还挂着泪,方才还相互安慰,不过片刻,眼中就多了几分戒备和怀疑。
得让他们离开,慕行春无情地想着,说到底这是天雪宗的事,跟他们慕府毫无关系。
【意外触发惊喜彩蛋:找出杀害鸣齐的凶手,并公之于众,限时两月。】
慕行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细细算来,自己到逐浪峰已一月有余,这次算第三次任务,积分也是少得可怜,距离一百积分打开商城这事,就像上辈子一样遥遥无期。
但愿这什么惊喜彩蛋真的有惊喜积分!
桃展眉拍了拍慕空书的手背,“这件事还是禀明天雪宗,交由他们来解决吧,毕竟咱们是外人,不好插手。”
“慕空书不就是天雪宗的,她的事就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事,”慕行春突然义正言辞,坦然道。
桃展眉表情僵住,她又想做什么?真是麻烦,天生要与我的书儿作对,当初就该跟她那个早死的娘一块走。
慕空书:“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装好人。”
“呵,这事再怎么查都极有可能是就你们天雪宗的人,我这好人再会装哪有混在你们其中的凶手会装。”
那矮弟子颤声道:“慕小姐说的有理,我们……”
不等他说完,风惊竹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弟子心神不宁地住嘴。
风惊竹:“你想怎么查?”
“自然……是最简单的排除法,”她看了一眼水玉堂,对方心领神会地替她这个大小姐解释。
“你们一一说出案发时都在做什么,有证人证明自然最好。”
众弟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相互证明,他们本就年轻气盛,喜欢三五成群的围在一块,今日相月节,本是城中男女相约,可他们初来乍只在外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府了。
这么一番证明下来,众人心中的猜忌消了大半,惨白的脸上都红润了不少,毕竟都还年轻,人心险恶的伪藏对于他们来说比妖魔鬼怪还要稀奇,只是这么一趟问下来,谁都有不在场证明,案件更是扑朔迷离。
慕行春疑惑问道:“你们到复椿城来做什么?”
慕空书:“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自然是师尊心疼我。”
矮弟子补充道:“师尊念在我们年轻,特批我们一同下山游玩。”
哇——跟春游一样,慕行春羡慕地想,我还得偷溜下来。
水玉堂的手指在她的掌心扣弄两下,干裂的泥碎被风吹得簌簌掉落,甚至不少滚落到了二人的手背上,像小蚂蚁爬过一样又溜走。
慕行春如梦初醒般将视线转向慕空书,给她看得一激灵,“干、干什么?”
“你……去莲花池做什么?”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齐聚在她身上。
风惊竹却暗自窃喜,看来他们先前说的话并不可信,阿书没有跟别人约好,更没有被放鸽子。
“我、我,”慕空书眼神闪躲,一连说了好几个我都没有下文。桃展眉急得上前偷偷掐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地说:“你快说,不管是什么都先应付过这一阵再谈。”
“娘……”慕空书气馁道,“那人不让我说……”
慕行春简直要笑场了,她还真是个蠢的,当初那个灰长老到底是怎么对着这张脸,说出天资聪慧这四个字的?
“你!”桃展眉显然也被气到了,竟也说不出话来。
慕惹风板着张铁脸,“书儿,难道这事真的跟你有关?”
“不是我啊爹,真的不是我!”
慕惹风:“那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慕空书心虚地瞄了一眼其余的天雪宗弟子,低声细语道,“是、是师尊叫我去的……”
一弟子惊喜道:“师尊也在复椿城!”
另一名弟子困惑问:“师尊怎么叫你去那干嘛?”
慕空书口中的师尊就是当初上门收徒的灰长老,此人头发花白少得可怜,面目狰狞,一双鹰眼可令三岁小儿啼哭不止,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不然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收了慕空书。
桃展眉送了一口气,含笑问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长老若有话要对你说,那是你年纪小疼爱你,这是好事。”
慕空书见桃展眉没有再生气,方才的慌乱一扫而空,换上得意,“是,女儿天赋异禀,师尊叫我过去是想单独授我术法。”
桃展眉脸色又僵住了,其余弟子也是脸色铁青,唯慕空书还得意洋洋,风惊竹也是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
慕行春恍然大悟挑眉,原来是开小灶啊——
最后还是慕惹风尴尬地咳嗽一声,追问道:“那你见到长老了吗?”
“没有,师尊他不知为何没来,师兄……”慕空书望向风惊竹,恳求道,“师尊不让我告诉别人这事,你看……”
风惊竹不顾其它众师兄弟难堪的脸色,郑重道:“好,这事我们绝不会传出去。”
这事我们绝对不会传出去~
呵,慕行春冷笑一声,替天雪宗其它弟子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他铁定暗恋慕空书!不,明恋!
风惊竹嘲讽问:“现在所有人的嫌疑都洗清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谁说都洗清了?”
慕空书吼道:“你什么意思?”
慕行春掏了掏耳朵,“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你那个什么长老不还有嫌疑嘛。”
慕空书憋着一口气:“我师尊才不会做这种事,他有什么理由杀人?”
“我怎么知道?下次开小灶的时候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
慕空书气愤地离开,风惊竹也追了上去,众弟子们跟无头苍蝇一样相互看看,后回过神来抬走尸体,赶忙回天雪宗禀明此事,一时间场面冷寂下来,只有了了几人还在原地。
夜间虽不热,但人的体温重重散热,慕行春的手早就被捂出汗来了,二人贴得近,手放于身后以至于没让人发现,可当慕行春准备换掉这一身脏衣服时,被慕惹风拦下,他目光锐利,透过衣袖直直看着相握交缠的双手。
慕惹风:“你喜欢他?”
“你说什么呢爹!”慕行春一下就甩开了水玉堂的手,“他就是比较胆小,害怕,所以拉着我,你女儿又比较心善这才没松开!”
慕惹风质疑道:“真的?”
“真的!”慕行春连连点头,“比真金还真!”
“行了,快去换衣服吧,你看看你这一身狼狈,哪里有半点女孩子的样。”
一路上水玉堂都乖顺地跟着,慕行春给他什么他就穿什么,只是同在一间屋子里,她不言他不语的对峙着。
慕行春打破沉默,“你……还有事吗?”
大哥,你抬头看看天,看看这天是黑是白。
水玉堂笑道:“无事,只是我生来胆小,不敢一个人,行春又恰好心善,定不会赶我走的,对吧?”
脸皮厚过石榴,心眼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