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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作者:蓝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因为十万两黄金,孙父特意召开一次家庭会议。


    会议主题:怎么把十万黄金拿回来又不用做妾。


    孙父人微胖,孙母每次给他做衣服都要抱怨很久浪费布料。


    偏偏孙父认为这样的自己十分有气势。


    往哪里一站,一个人都占两个人的位置。


    地位多高的人都不能眯着眼睛瞧他。


    因为瞧不了全身。


    今天他端着水杯,靠着圈椅坐下,吸溜两口茶水,吐掉不小心卷进嘴里的茶叶沫子。


    “本大人倒是有个万全之法。”


    孙母瞧不上丈夫回到家里还装。


    “说人话,你哪大?除了肚子还有哪大!”


    孙母是个美艳丰腴的中年妇人。


    年轻的时候如花似玉,如今往人群里一站,还能迷倒一大群中老年男子。


    除了嗓门大些,思维跳脱些,人又笨些,找不出任何缺点。


    孙父嫌弃她嗓门大,这些年没少后悔当年“娶错”人。


    都说媳妇胖些旺家,可孙家一年比一年败落。


    他做低伏小习惯了,敢怒不敢言一般往旁边挪椅子,“重点是哪大吗?重点是我有办法。”


    孙母翻了个白眼,“你能有什么办法,我的办法就是最好的,舒凝不嫁,咱认个女儿,就说是我当年生的双生子,不吉利才送乡下养,墨韵看中的是舒凝的容貌,左右找个长得差不多的,到时候咱给一千两黄金,不知道多少人抢着当我姑娘。”


    棋蛊一直站在孙母旁边伺候,闻言羞羞答答往孙母身边挪两步。


    “夫人,您看我适合做您养女吧,我不要一千两黄金,一百两就行。”


    她搔首弄姿,摆出一副官家小姐的做派。


    可惜她不是官家小姐,东施效颦,四不像,惹得孙舒凝笑得直不起腰。


    她将自己前几天看完的话本子放到孙母面前。


    “娘,你是照着话本子来的吧。”


    孙母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确实刚看过类似的话本子。


    孙舒凝无语道:“您看看这话本子是谁家出的。”


    孙母翻到刊印那里,“王家出的?”


    孙舒凝点头:“王家刊印的话本子,你觉得王墨韵没看过这个故事?”


    孙母底气没了,她满脸不高兴的瞧着孙父。


    “说说你的办法。”


    孙父来精神了,“要我说,咱找人引诱王墨韵的未婚妻,她不嫁了,咱家凝凝不就是正妻了吗?”


    王家富可敌国,孙父忍不住憧憬。


    “等凝凝嫁过去三年五载,多生几个娃,到时候继承王家家产的就是咱外孙,作为他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愁过不上好日子。”


    孙舒凝早料到这个会白开。


    爹娘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指望他们想到办法,还不如抓紧把活字模版排出来,早点刊印早点发行。


    关键爹娘讨论的还有来有回,好像下一刻,王墨韵的未婚妻就能被勾走一般。


    “爹娘,你们别异想天开了,那十万两黄金和咱们就没关系,想也没用,从明天开始爹娘跟管家一起排版,尽快把它刊印出来才是正经。”


    孙父孙母两个人仿佛没听见女儿说话一般。


    还在琢磨怎么勾引王墨韵的未婚妻。


    孙母满脸嫌弃地扫一眼孙父,“你这身材,啧啧,指望你是不行了。”


    两人同时把目光落在孙舒凝旁边的大儿子身上。


    自从家庭会议开始,孙舒行就闭嘴不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还是被眼毒的父母注意到了。


    他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你们两个,不会指望我吧?”


    孙父不悦道:“这里就你年轻,你不去谁去?”


    孙舒行急忙道:“我还忙着读书呢,今年秋天参加乡试,你们别打我主意。”


    孙父专往人伤口上戳,“你都考几次了?举人是那么容易中的,整天家不管,书坊不管,就知道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为了见丽春院的花魁,在人家楼下蹲一天。”


    这话揭了孙舒行的老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爹,我找花魁还不是为因为她有关系,我拜托她帮我打打名气。”


    这话把孙父气笑了,“青楼帮你打名气?嫖客的名气?”


    孙舒行怒了,“爹,小妹还在,你胡说什么!”


    关键时刻孙母发挥母性光辉,哄自己的宝贝儿子。


    “行啊,十万两黄金呢,只需要你稍微牺牲那么一点色相,你妹妹就能嫁进首富之家做正妻,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说对不对?”


    ……


    孙舒凝干脆捂上耳朵。


    这一家人就没一个靠谱的。


    难怪孙家的生意会没落。


    早晚入不敷出,揭不开锅。


    她扫一眼旁边一直专心画画的小弟。


    小小年纪,已经用的一手好丹青。


    虽然画的是武松被一只小猫吊起来打。


    也算是天赋吧。


    孙舒凝拍着孙舒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弟,以后这个家,就指望你了。”


    孙舒岳年纪还小,“姐,我怕咱家挺不到我出人头地,暂时还得指望你。”


    不靠谱的爹,蠢笨异想天开的娘,不务正业的哥,再加年幼的小弟,即将垮掉的书坊,总想让她做妾的竞争对手。


    孙舒岳这天崩人生。


    她还是抓紧把瞎眼首辅出版,更现实一些。


    孙舒凝这本瞎眼首辅篇幅不算长,一共四十页,每页大约两百字。


    作为试水书籍,不确定销量,她打算先印一百本。


    早些年出版管理严格,书坊有计划出版,必须拿到国子监审核,通过才能出版。


    最近几年管理松弛,这种不涉及朝政的话本子,无需审核。


    正好方便了孙舒岳。


    否则哪个审核敢让书坊刊印当朝首辅的八卦秘辛。


    一百本书不算多,雕刻模板不划算。


    孙舒凝打算用活字印刷。


    前段时间因为发不出月银,工匠辞职了。


    就剩下一个管家,还在观望中。


    孙舒凝决定自己上手,不对,带全家人一起上手。


    家庭会议第二天,孙家所有人各司其职。


    孙舒凝薅着孙父孙母以及两个婢女来到书坊排版。


    本来还想叫上孙舒行,可惜孙舒行溜得太快,她没抓住。


    说什么他要牺牲自己,成全她这个唯一的妹妹。


    利用自己的美色,勾走王墨韵的未婚妻。


    孙舒凝懒得理他。


    只有四十页的话本子,一个人排版大约需要两到三天完工。


    如今五个人一起做,一天还很宽松。


    不过有些字复杂或者用的太多,字库不够,需要临时烧制,还要两三天的时间。


    这种话本子卖得比较贵,客户群体都是富家小姐、公子,纸张一定要用好的,印刷也要精美,最好能配图。


    这就用到了孙舒岳。


    她打算配两副唯美的浪漫的男女主相处的图画。


    最好带些颜色的。


    不过孙舒岳年纪小,那种图画不适合他。


    花前月下,你情我浓的倒也不错。


    只不过配图需要雕刻,工匠辞职,这份工作就得交给孙父了。


    他干活不用心,完全无法指望他能超常发挥。


    只要正常把图刻出来就行。


    接下来,孙舒岳画图,孙舒凝带着爹娘、管家、婢女排版,烧字,印刷,半个月后,一百本由她著作的话本子,正式面世。


    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销售了。


    孙家书坊客流量少,光指着自家售卖,一百本都得卖到猴年马月,更别说二次刊印。


    正发愁着,就见王墨韵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拎着盒子走进她家书坊。


    “小凝凝,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孙舒凝眼前一亮,她笑吟吟的迎上去把人请进屋里,“王公子,请上座。”


    随后喊棋蛊:“给王公子沏茶。”


    王墨韵紧跟着提醒:“要好茶,不要茶叶沫子。”


    孙家破败,孙父每天都只能喝茶叶沫子。


    不过孙舒凝有求王墨韵,上点招待客人的好茶也未尝不可。


    “对,王公子是贵客,必须上好茶。”


    王墨韵将他拎来的盒子放到桌上,“小凝凝,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三叔刚从岭南带回来的,尝尝。”


    荔枝这么珍贵的水果,作为北方人,孙舒凝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个红彤彤的小球球犹如玛瑙一般,盒子一打开便散发出扑鼻的香甜气味。


    孙舒凝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青莲居士形容的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酸如醴酪的荔枝?”


    王墨韵就知道她喜欢,马屁终于没拍错方向,“苏东坡的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说的也是它。


    小凝凝我跟你说,我三叔一共没带回来多少,全被我偷出来给你了,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


    他亲自剥开一颗,送到孙舒凝唇边,“尝尝。”


    红色荔枝壳剥开,莹白如玉的果肉露出来。


    果然像有些名人形容的那般“冰肌玉骨”。


    沁着清甜的味道,丝丝落落滑进鼻端,孙舒凝忍不住张开嘴,接了王墨韵递过来的果肉。


    她没注意到,她小说里的原形此刻正好从孙家书坊路过。


    韩锦舟盯着屋里正在吃荔枝的明艳少女,眼眸逐渐沉下去。


    他旁边的小厮注意到他周身气息变冷,提着小心道:“大人,这就是孙家书坊了。”


    韩锦舟本就阴翳,此刻越发沉郁,“罢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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