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慕风伸手捂他的嘴巴，“被慕山气的。”
他盯着对方看了两秒，慢吞吞滑下去，跪在面前。
梁遇颃垂眸：“要我再请两天假吗？”
线上会议室里突然传出几声轻咳。
“最近怎么回事，一天到晚都有人在请假，上回陆总请了一周耽误一堆事，你也来？”
“哎呀，梁上校的老婆发烧了，可～以～理～解～”
“那陆总又没老婆，请什么假？”
陆斫非常无语开口：“你们差不多行了，我用的年假，正常流程。”
梁遇颃懒懒道：“我也是用的年假，正常流程。”
慕风听着调侃，脸颊涨红，压低声音：“你语音怎么没关？！”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梁遇颃低头看他，“还是打算做什么？”
慕风无中生有：“笔掉了，捡笔！！！”
幸好没开摄像头，不然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军区一步。
慕风恶狠狠地盯着他看，做口型：“坏人。”
梁遇颃确实很恶劣，长腿一支，把转椅往旁边挪了点，完全挡住慕风出来的空间。
十分淡定抬起头：“会议继续。”
慕风伸手推他，纹丝不动，气得无语，一抬头还差点撞到桌顶。
梁遇颃伸手替他挡了下，表面云淡风轻继续说着关于军部医疗类下季度采买计划。
“让我出去！”慕风不敢太大声，用气音说话。
梁遇颃当没听见，脚尖还很轻地踩了一下他。
慕风感觉自己要炸了。
太会玩了梁遇颃，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新兵蛋子。
他有点腿麻，听到自己的手机震动，戳了戳对方：“我接电话！”
梁遇颃故意等了几秒钟，才慢条斯理挪开，看对方狼狈夺门而出。
慕风抓着手机走到隔壁房间躺下，接起来：“金羚，怎么了？这几天还好吗？”
“慕风，宝宝没有了。”金羚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保不住了。”
慕风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坐直道：“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医生怎么说的？”
“他说是药物原因导致，昨天我睡特别沉，很困，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进来过。”金羚哭得很厉害，“然后醒来流了很多血，我没有保护好他……”
慕风抓了抓头发，脑子乱成了一团：“你走那么远，应该不会有人能找到你啊，连梁景弋都找不到，诊断单你发我看看。”
金羚发过来一张报告。
慕风点开查看，药物不明，导致流产。
“房间的监控还在吗？”慕风说，“上次我让你装在家里的。”
金羚哽咽道：“没有，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那就是预谋作案了。
慕风稍微冷静了点，他之前给金羚注射过药物，原本是没事，但现在因为类似原因导致流产，那这个罪名，就可以名正言顺推到自己头上。
这个人，要挑起他们之间的恨意。
那么，没有别的可疑人物了，慕山。
慕风轻声道：“我估计，现在梁景弋已经知道了。”
“什么？到底是谁要这么做。”金羚很崩溃，“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我一直很听话很乖的。”
“对不起金羚，可能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慕风很愧疚，“对不起，我这几天状态很糟，没办法立刻去看你，我让我好朋友去照顾你好吗？”
金羚没说话，只是一直在小声啜泣。
慕风给蒋语安发了条信息，大致说明了前因后果。
【M】：小蒋，一定要帮我这个忙，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挽回
【yuan】：好，地址给我，我现在去
蒋语安在这种时候总是很靠谱。
慕风拿着电话反复叮嘱：“你一定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住院休养，好吗？就算…就算这次真的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金羚喃喃自语：“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大概真的很大，慕风试探说：“梁景弋最近一直在找你，想见他吗？”
“不想。”金羚叹了口气，“可能真的缘分已尽了，连孩子都留不住，我想睡会儿，我好累。”
慕风不知道还能安慰什么：“好，有事给我打电话，小蒋已经在去找你的路上了，你有什么需要，都给他讲。”
他挂掉电话，拿着手机出去，把诊断单的页面递给梁遇颃。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楼下突然传来0717尖锐爆鸣：“老板老板老板，你弟疯了！！！拦不住啊！！！”
梁遇颃低声道：“家里出了点事，今天会议先到这里。”
他挂掉语音，大步下楼，楼梯还没下完，就被梁景弋冲过来给了一拳。
好在身手敏捷，只是堪堪擦过脸颊，梁景弋摔倒在地。
0717吓得躲开三米远：“天啊天啊天啊，这是怎么了？药剂打他脑子上了是吗？”
慕风站在楼梯口，一时哑然。
“你冲我发什么火？”梁遇颃厉声道。
“你一直知道，我问了你多少次金羚在哪，你就是不说！你保护好他了吗？他跟着我的时候，连一点小伤都没受过！”
梁景弋双眼猩红，一字一顿，“现在我老婆孩子都没了，我不冲你发火冲谁发火？”
“现在是老婆了，是谁当时不承认订婚？是谁让他想离开的？是谁三年都把他当玩物呼来唤去，你现在装什么深情。”
梁遇颃语气沉沉，“你不去找谁让他变成这样的，脑子进水了是吗？”
“他在哪，给我地址。”梁景弋起身，呼吸起伏。
“金羚他……不想见你。”慕风轻声道，“抱歉，我不能说，我已经让小蒋过去陪他了。”
梁景弋伸脚，踹碎旁边的花瓶，碎片四分五裂，四处飞溅：“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他不想，他现在根本连自身安全都解决不了。”
梁遇颃说：“我会重新派人，不会再出岔子了。”
“我不信你。”梁景弋目光看向慕风，“也不信你，都是你挑起来的，你跟慕山的恩怨，能不牵扯别人吗？自己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外面已经———”
“梁景弋！”梁遇颃出声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有本事就自己找到他，慕山能找到，你找不到？”
梁景弋冷笑了声：“因为我他妈再下作，也没有要黑慕风的手机系统，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好思路。”
慕风闭了下眼，手指泛白。
他的存在，好像真的就是在给人带来无尽的麻烦。
“你告诉我，还是我现在找人黑你手机？慕风，你选一个。”梁景弋说。
慕风轻声道：“我不会说，你看着办。”
梁景弋点了点头：“行，等我弄清楚那份报告上的药剂，是来自慕山，还是你，我再算账。”
他转过身大步出门，摔门而去。
慕风站在原地，只感觉手脚冰凉。
梁遇颃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拍了拍安抚说：“没人会预料到，不要自责。”
慕风轻声道：“我就是个麻烦，梁老师，我不想拖累您。”
刚刚梁景弋被打断的话，其实也已经能够窥探几分，他不是傻子，可以预料有多糟糕。
而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给他在乎的人带来一堆解决不完的问题。
梁遇颃低头看他：“说清楚，什么意思？”
慕风看着他，很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要不然，趁着现在还没更严重，解除婚约，好不好？”
梁遇颃抓着他的后颈，手指用力收紧，几乎剥夺他全部的呼吸：“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