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畔洗漱完后回到房间。思考着要不要再次同钟落潭说住宿。
住宿在某种方面确实可以规划大部分风险,但那时的初畔心存侥幸想着再等等,然后就拖成这样了。
哪怕现在在跟钟落潭说要住宿,恐怕也要过上个一周了。
现在想想真的是……
初畔发完消息,身子一仰,背后柔软的被子轻轻托住身体,初畔转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嗅闻着香气。
意识随着心跳一下下沉入谷底,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床时头昏脑胀的。
初畔头脑还泛着昏沉,手上却条件反射摸索起手机。眯起眼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愣愣地握住手机,直至屏幕熄灭。半晌,初畔混沌的脑海终于翻找到一个任务,他想起自己的作业一笔未动,这才慢吞吞地下床。
拿回家的书包鼓囊囊的,但基本没有多少本书,几乎是试卷和习题。
他拿出大沓折起来的纸,桌面上顿时不再那么空荡。
初畔掏了半天终于感觉到了坚硬,他掏出一支笔,在小夜灯下看了看。随后珍重地摸了摸,投身进与作业的斗争。
不知道为什么,初畔自从睡醒后脑子就变得不大灵光,总有一种神魂天外的感觉。做计算时错了不少,只好重新核实改正。如此一來一去,时间自然过去不少。
身旁的纸山逐渐削平,笔里的墨水愈发见底。
直到最后一张试卷被塞进书包时,时间来到了凌晨两点。
初畔看着手机上的数字,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休息。
他最终还是倒回了床上,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连自己怎么闭上眼的都不知道。
“铃铃铃!”
“铃铃铃!”
房间还浸在朦胧晨光里,没关的闹钟突然炸响,尖锐的“叮铃”声一圈圈在室内回荡不绝,扰得人再也没法赖床。
初畔蹙眉不耐,下意识关上闹钟。
他又眯了一会,忽然间惊醒。
今天好像是星期一。
初畔赶紧看了眼时间,比平时多睡了十分钟。
初畔掀开被子坐起身,睡眠残留的疲惫感消失。他抓了抓头发,下床走向浴室。
时间紧迫,他简单洗漱了一番。期间动作过快,腕绳不慎打湿。很鲜艳的红色一暗,看起来多了一丝死气。
他愣了愣,竟有些悲哀。
拧干的毛巾被重新挂上,初畔抓起书包往肩上一甩,刚冲出去两步,又在门口凝滞住动作。
他扭头看了一眼书本夹间的U盘,心里似在权衡。最后还是收回视线,手上抓着一袋面包,离开了家。
今天比较幸运。居然没有傻逼一直摁着开门按钮,导致电梯上下不得就纯陪着他耗的情况。
初畔紧赶慢赶,在迟到前的五分钟到达教室。
他一落座就火急火燎地一边吃早饭一边写早自习作业,又在上课铃响前一分钟交了上去,这才没有被纪律委员记名字。
早读课是甄迩的。
她对大家说道,“这周周二是月考,大家回去记得复习。作文差的可以买万唯的作文书或者多看点名著;阅读理解差的可以买一本品牌的阅读书。”
“我要求不高,全年级一共有十个班。我要求我们至少进年前三,所以你们要努力,为班级争光。”
甄迩说自己的,底下的人自己干自己的。
说完后,甄迩先是率领众人读了几篇课文和古诗,临走前,她说,“下午第一节课我要抽背,背不出来的抄五遍。”
底下又开始讨论。
“啊——”
“英语又要听力,政治又要默写,历史要写试卷,怎么这么多得做?”
“明天要月考,你背了吗?”
“没有,我这么懒怎么可能背了?“
“妈的中考你也是这么说的,怎么考了个市第五!“
“什么?你市第五?”
“我靠学霸啊,我们班平均分就靠你了!”
“不敢当不敢当……”
甄迩不予理会,直接走了。
初畔看着人群簇拥的男生,喉管里低低哼了一声。又低下头来写试卷。
许既白也在看着这个“市第五”看,眸底没有什么情绪,很快垂下眼睫。
霍桑梓忽然凑过来,“别这么努力了嘛,两个要不要出去放放风?“
许既白回绝,“不去。”
霍桑梓也不气馁,转而看向初畔,“那你呢?”
“要复习。”
“就十分钟能复习什么,现在就下课时间,走不走?”
“不走。”
霍桑梓纳闷了,“我就不懂,以往你们不都恨不得离对方远远的吗,怎么现在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初畔不打算回答,许既白却嘲道,“你懂的倒挺多,就是没懂‘关你屁事’四个字怎么写吧?”
霍桑梓一噎,初畔心头一紧。
他知道许既白这张嘴有多讨打,连自控力这么强的自己都差点动了手。
相比之下,初畔更怕霍桑梓心里记恨,还无差别拉上了自己。
他正打算打个圆场。没料到还未出声,霍桑梓就把自己哄好了。也没有过多计较,吐槽两句就走了
初畔心里的石头落地,带有强烈个人情绪地扫了许既白一眼。
许既白好似没察觉到隔壁的尖刺,连头都没抬。
教室角落里,有人在八卦,“你们知道星期六的时候许既白那件事吗?”
一些人走得早,没吃到瓜,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事?“
“就有两个人偷钱,然后偷到了许既白的东西,后面他挺身而出,三两句话就把两人问懵了。”
“然后呢?“
女生神秘兮兮的,“那个东西被男的抛出去,然而许既白也跟着追了出去,结果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道吗,那个女的身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啊?”
她一说话就控制不住音量,周围人也惊呆了,一时间没提醒,“真的,警察要查她的学生证,她死活都不给,后面你们猜猜。”
“会挨处分?”
“不是。”
“要毕业了不想留下污点?”
“不是。”
有人等不及了,“那是什么?”
“她是假扮的,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许既白耳力好,闻言瞳孔一缩。
“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女生一摊手,“他说只是演戏,反正也不承认。”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妈是警察局的,放心,这些消息都上了新闻,我只是说得更详细点而已。”
“我靠,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
“说得好像我也知道似的。”
许既白戳了戳初畔,“聊不聊天?”
初畔脑筋转得很快,知道这个“天”代表着什么,“行啊。”
“你怎么跑到的地方?”
“有人手多。”
许既白想到前日,U盘确实不在初畔手里,也明白了“有人手多”是什么意思,“好了,我要写作业了。”
初畔点点头。
偷摸竖起耳朵的前后桌一愣,谭咏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问,“你们怎么没吵起来?”
初畔生怕许既白再说些招打的话,便主动回答,“为什么会吵起来?“
“你们平时不都是这样的吗?”
“?”初畔一脸神奇,“你有病吧这么关注我?“
谭咏翻个白眼,“看你长得帅行了吧?“
初畔也翻个白眼,“谢谢,我知道我长得很帅。”
在他们“攀谈”的时候,许既白手里的笔快抡冒烟了,原本干干净净的草稿纸现在全是涂涂改改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