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一个赛一个的人高马大,堵在牧也前面跟堵墙似的,牧也还得仰头去看,气势登时就差了一截!
悄悄地,他踮起脚跟,不然自己也太丢面了。
中间那人哼笑一声:“没什么,只是看你不太顺眼而已。今天不是正巧遇见了吗?就来找找你的事。”
牧也懒得理会挑衅,轻飘飘瞥了一眼手表,说:“庄横,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拖泥带水没意思。”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跟那个特招走这么近还用着最新款的手机有点不利于你俩感情,帮你解决麻烦——手机拿出来吧。”
牧也皱眉。
但凡是自己买的,他给就给了,当是破财消灾好了;可这手机是谢又青送的……
牧也把手背到身后,退至墙角有意扯过话题:“二手机也要?这是破产了?”
庄横没上当,伸手扳过牧也的肩头,将他的脸狠狠按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牧也吃痛闷哼一声,手心不由松了些力道,下一秒反应过来心道不好——
果然,庄横抓住机会敏捷地将手机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拿到东西的庄横嘴角扬起挑衅的笑,大发慈悲赦免了牧也,举着手机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示意身边小弟拽住他。
“牧也,今天给你个小教训。你给我记住了,既然是贵族就别装着圣母样,好好呆在自己位置上懂吗?”
牧也咬紧牙关本以为他是要抢走手机,却发现庄横竟然微微侧身将力气灌注到手臂上作势要拿手机往地上一掼!
“……庄横你敢——!”
情急之下牧也爆发怒吼企图呵止,同时挣脱桎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冲去,趁着其余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抬脚就往庄横的膝盖上去……!
“呃啊——!!”
电光火石间,庄横的手腕被捏住,整个人闪躲不及正正巧接住了牧也那一脚,痛得他单膝跪倒在地。
场上的人,不管是牧也还是庄横的同伙都目瞪口呆。
“小也,你没事吧?”
喻逢宵手下使了狠劲将庄横的手臂一拧,疼得他立刻含泪躬身,五指遽然张开不住抖动。
喻逢宵接住掉下来的手机,递给牧也。
牧也接过手机:“没事。……谢谢你。”
“不谢。”喻逢宵膝盖抵住庄横的后背,恶声恶气道,“庄横你在干什么?!自己不上课还非要拉别人下水吗?”
庄横张嘴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半晌,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狠厉声音嘶哑:“喻逢宵你脑子被门夹了?!牧也主动靠近安舒意味什么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议会在讨论什么你父母难道没有传消息?背叛阶级的人难道不应该有代价吗!我这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一时寂静。
“牧也,你先过来站到我身后。”
喻逢宵放过庄横,把牧也护到身后,“庄横,牧也再怎么样他有什么问题也是他父母亲,是我、是石方远管着,还轮不到你。而且他现在所作所为远远够不上背叛阶级的罪名!倒是你,你今天的动作是不是有私心,你自己清楚。”
“庄横你先管好你自己,我听说下次考试再不及格你的成绩恐怕会影响升大学部吧!”
“如果,”喻逢宵说,“如果未来牧也他真的越过了那条红线,我不会心慈手软。”
庄横死死盯着喻逢宵,良久,扯过嘴角冷冷道:“好啊喻逢宵,我等着,你最好说到做到。”
喻逢宵和他对视几秒,最后拉着牧也快步离开。
匆忙中能听到后面的混乱和庄横气急败坏的骂声,他在斐尔温横行霸道一年多,这么丢脸是头一次。
庄横被搀扶着狼狈起身,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牧也,喻逢宵,你俩别给我抓到什么错处,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整你们!”
现在距离上课已经过了十分钟,扣考试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喻逢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牧也小心翼翼偏过头去瞅喻逢宵的表情,看他面部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怂包人格马上占据上风,犹犹豫豫不敢问了。
喻逢宵还是了解他,叹息一声打破沉默。
“小也,你没受伤吧?”
除了脸上被墙壁摩得有些疼,和一侧肩膀有种快要脱臼的无力感外,牧也摇摇头,没有别的感觉。
“那就行,过后难受了跟我说,我陪你去医务室。”
“嗯。”
……
又是一阵沉默。
牧也抿抿嘴,还是决定问:“你怎么来了?”
是路过,还是发现不对劲特意过来?
“……快上课了,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来总觉得心不安。石方远跟我说在便利店看到你,我就想着碰碰运气。”
“这样啊,谢谢你。”牧也尴尬中饱含诚恳回道,过了会又憋不住问,“你刚才说的私心,还有议会讨论的,是什么?”
喻逢宵无奈。
“小也,叔叔阿姨总说你还小把这些糟心事瞒着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停下脚步说:“庄家有意和谢家搭上关系,因为他们有一批器材快要上市售卖了,如果能搭上谢家整个市场会开拓很多利润更是翻倍,庄横也被要求多与谢又青交好。可是谢又青是谁?哪是说搭上就搭上的?他不过是表面脾气好,庄横试着讨好了几个月,最后只能放弃。”
“你要说谢又青对谁都这样,那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对你要温和很多亲近很多,一过来就跟你坐上同桌。这样一来庄横当然不乐意,早些日子就有想法了,只是你不知道。”
牧也哽了哽,没想到还有这层原因,怪道他跟庄横都没说过两句话就被莫名其妙针对了。
牧也:“那议会呢?跟安舒是不是有关系?”他记得庄横提到安舒了,这是原文没有的剧情。
“你就念着安舒吧!要不是你贴着安舒让庄横抓到把柄了,他哪里敢对你动手?”一提到“安舒”,喻逢宵就跟个火药桶似的炸了,也不想跟牧也解释下去,丢了句“过两天你自己去问叔叔阿姨吧”就大步流星往前走,故意拉开与牧也的距离。
牧也在后头“哎”了半天也没追上。
直到教室。
牧也和喻逢宵两个迟到的被罚站在班级门口,顶着全班的目光和老师的审视低头装鹌鹑。
“你们俩怎么回事,玩忘了吗?都上课多久了!再过会都下课了,还不如不来,白叫我生气!这次直接按迟到算啊,过两天考试扣两分。”
比旷课扣的少,不过。
喻逢宵了解牧也那半死不活的小提琴成绩,抬头想要跟老师争辩一番:“老师,我们是有理由的!”
“理由?什么理由,合理的话可以酌情。”
私底下的事情拿到台面上终究不光彩,喻逢宵张张嘴,踌躇着。
“老师,是我不小心把关东煮汤撒在喻逢宵制服上了,为了仪表整洁我们先去清洗了才造成迟到。这件事是我不小心,我愿意承担喻同学的那份惩罚。”
喻逢宵震惊地看向牧也,除非肖邦附体,否则他想不出牧也在扣除四分的情况下还能通过小提琴考试的理由。
“你特么疯了吧?!”
喻逢宵咬着牙低声说,“我自己做的选择我自己担着,用不着你替我!”
老师看着两个人:“如果是这样,你们都同意我就同意了。”
喻逢宵闻言刚要反对就被牧也飞来的手掌堵住了嘴。
管你再多的话再大的意见通通咽回肚子里!
牧也镇静撒谎:“他同意的。”
喻逢宵气得呜呜直叫,牧也的手用力怼了怼,直接把声响全怼了回去,就这样带着喻逢宵回到位置上。
终于能呼吸上新鲜空气,喻逢宵这回也彻底没法了。
他狠狠朝牧也竖了根中指,无声道:“下次再帮你我就是狗!”
牧也挑衅般在头上比了个狗耳朵,顺便做了个鬼脸。
还没来得及欣赏喻逢宵的表情脑袋上一摇一摆的手就被突然打了下,牧也疑惑转头。
谢又青指指前面,老师对着一脸懵懂的牧也挑起眉。
牧也安分了。
他双手交叠,端坐着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小小声对谢又青吐槽:“都是喻逢宵闹我。”
谢又青带着笑意转头,目光在触碰到牧也泛红的脸颊的那一刻凝滞了。
“你的脸,怎么了?”
牧也摸了摸脸,不打算说真话:“哦,这个、这个是我刚才被蚊子咬了,挠红了。”
谢又青沉默片刻,从桌肚里拿出冰矿泉水贴在牧也的脸上,轻声道:“拿着。”
“……冷敷一下容易消肿褪红。”
“噢。”牧也接过矿泉水,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冰冰凉凉的一下子舒服许多。
牧也:“好多了!厉害啊谢又青!“
喻逢宵支着脑袋观赏两人亲密自然的互动,“嘁”了一声,转过头觉得还是窗外的大自然最美丽——
骗你的!傻鸟吵死了!
*
庄横从小就不喜欢学习,来到斐尔温一年多的时间里上过的课屈指可数,考试及不及格也无所谓,左右以后有父母打点着无需他操心。
本来打算在便利店买点吃的,谁想正巧碰见牧也,最近他和安舒的事情可是沸沸扬扬呢。生怕吃完东西人就不见了,他着急忙慌地领着人就开始找事。
闹了半天这会儿馋虫倒是活泛了,庄横甩开那群跟屁虫自个回到便利店买吃的。
中午牧也手里的关东煮看着就香,他早想吃了可惜早先要脸没说,现在点了满满的一碗,甜滋滋的吃进嘴可算满足了。
肚子都被撑得鼓起来,庄横伸了个懒腰,靠墙站着一边消食一边思索去哪儿晃悠有意思……
“庄横。”
“嗯?”
庄横还以为是哪个跟屁虫找来了,不耐烦应了一声,眼睛还懒懒的没睁开呢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个声音!
“咚”!
庄横的脸被砸在墙上,还在隐隐作痛的胳膊被扯过遭受第二次暴击,他只觉得自己离残疾也不远了。
庄横艰难睁开一只眼望向季泓那张高傲冷漠的脸,讨好地笑着,鸭子嘴含含糊糊道:“季、季泓少爷,我这是做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季泓扬起头,语气随意如对待一只宠物:“我单纯看你不爽,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对上季泓他只有道歉的份!
“对、对不起……啊!”
庄横结结巴巴话还没说完,季泓就不耐烦地把他的头死死按在墙上摩擦几下。
娇生惯养的肌肤传来刺痛,疼得他泪水狂飙而出,不敢再说话。
看差不多了,季泓松开手用酒精湿巾一根一根擦拭过自己的手指,说:“庄横,你算什么东西就敢在斐尔温作威作福?以后小心点,夹着尾巴做人,知道吗?否则就不单单只是我和你了。”
湿巾被甩在脸上再次激起缓和几分的痛感,庄横双手死死捏住衣角,愤怒怨恨到了极点却只能不住点头。
“记好了,以后别惹又……别又惹我生气。”
季泓轻笑离去,没注意到庄横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
他恨!
恨位卑者玷污了空气,也恨位高者对他的不屑一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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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便利店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