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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想舔就舔

作者:章鱼好运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人鱼呆呆地看着谢忘眠鼓掌,她拍得真情实意,给掌心都要拍红了,但这份真心并不是人鱼想要的那种。


    它不懂发生了什么,从空中俯冲而下,飞到谢忘眠身边,又是用鼻子嗅闻,又是用头发感知,最后还上了舌头,舔过伴侣细细的手腕。


    没有,一点都没有。


    在伴侣身上,它闻不到一丝一毫的求偶信息素。


    伴侣根本就没进入求偶期。


    怎么会这样……它的歌,它的求偶舞,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也许是自己的鼻子坏了?再闻一闻,闻一闻……


    谢忘眠盘腿坐着,向左看,是人鱼飞舞如同水中海藻的红发,向右看,是人鱼嗅来嗅去的脑袋,低头看,手腕还缠着一条分叉软舌,略显粗糙的舌面正来回摩擦手腕内侧那一小块皮肤。


    “嗯……”谢忘眠沉吟,“我懂,我懂。”


    “我会履行鱼薄荷职责的,你吸吧。”


    人鱼的口水涂在身上,散发着堪比精油的甜香,谢忘眠还有心思细品胡诌:“前调像橙花柑橘,很明媚,唔,还有点玫瑰露的香气,好像还有一点奶油香,不错不错,很优秀的一款香水,我批准可以上市了。”


    反正她一会要洗澡,人鱼想舔就舔吧。


    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总不能连房租都不交。


    大概是上次给人鱼说哭以后,她的絮絮叨叨起作用了,人鱼只是克制地舔过手腕和掌心,用头发在她的背上抚了抚,再嗅过脖颈,它就平静下来,游到一旁待着去了。


    很好,很克制,这就是谢忘眠想要的被吸程度。


    她朝人鱼投去赞许的眼神。


    见人鱼消停下来,谢忘眠就起身去摸行李箱里晒的水,够热了。


    热水好办,她最需要的是水管和喷头。


    不过人被逼急了总有一些奇思妙想。


    谢忘眠用的是行李箱里装衣服的抽真空收纳袋来装水,上面盖了一条纯黑短袖吸热,所以晒水很快。


    本来她还发愁水袋不够高,想让人鱼帮忙举着,现在直接放那堆行李箱墙上就行。


    管子她直接不要,往袋子里塞上一个扎好小洞的水瓶,瓶口从抽真空的空洞塞出来,就能当喷头了,不用水的时候还可以换个完好的盖子把瓶口拧上。


    谢忘眠自觉她的简易淋浴器已然足够完美,连忙招呼人鱼帮忙,把摞起来的行李箱柱子放下一些,稳当一点。


    伴侣先是走到行李箱柱子旁边,做出拽的动作,又来到它身旁,拍它的尾巴,一指那些装壳的东西,人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它有点丧气,更多是不解。


    如果伴侣不喜欢它,为什么还会主动来找它,还摸它的尾巴,让它嗅闻,并不赶它走。


    可伴侣要是喜欢它,肯接受它,为什么听了求偶歌却没有反应呢。


    人鱼想不通。


    它听着伴侣的指示,把东西都放好,一直在思考原因,却想不出头绪。


    耳边传来水流的淅沥沥声,把人鱼的注意力拽回来,它低下头一看,伴侣居然把自己的壳全都脱了下来。


    “嘤!”


    人鱼顿时慌了,鱼尾一摆,整个扑上去,横冲直撞,堪比一辆大卡车,瞬间就把行李箱们都撞开,像保龄球似的左右弹飞。


    谢忘眠只是眼前一花,天旋地转,再聚焦时,她人已经进了人鱼的怀里,身上还盖着刚脱下来的脏衣服。


    水袋也扁扁地躺在地上,大概是哪儿撞破了,里面的热水几乎跑了一半,还在汩汩往外流。


    谢忘眠默默吸了口气,小声念道:“它只是一条鱼,它什么都不懂,它只是一条鱼,没必要生气。”


    来回念了两遍,谢忘眠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来,放我下来,和我说说你又要干什么。”


    她不介意在人鱼眼皮子底下洗澡,袒露身体,但光着身子被人鱼抱在怀里这种事,满宇宙能找出来几个?


    谢忘眠知道自己力气小,只是推了两下就不再白费力气。上次把人鱼说哭了,她就不愿意再发火,强忍着怒气,尽量好声好气地说话。


    可人鱼貌似知道自己干了错事,它把谢忘眠放下,立刻慌里慌张地去够简易热水袋。


    袋子被提起,水淌得更明显了,人鱼试图用手去堵,可怎么也堵不住。


    热水越流越多,流过破洞后,水流终于变小,只剩下瓶口的简约花洒还在工作。


    人鱼用手捂着,攥住了,把袋子背到身后,垂着头,小心地拿眼角觑她。


    谢忘眠板着脸,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晾得好好的水,头发都没浇湿呢,就浪费完了。


    “生气,你懂不懂?我现在的感觉就叫生气!”


    可谢忘眠看着人鱼那么大一只,偏偏害怕得缩着,连尾巴都努力要蜷起来,就忍不住叹气。


    “现在叫无奈,你说说你……”谢忘眠欲言又止,“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呢?”


    真空袋还有,也多亏了这里白天很长,水还能再晒。


    谢忘眠随便套了条长t恤,意意思思给自己遮一下,再把头发盘起来,对人鱼招手,“来,过来。”


    人鱼缩了下脖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水迹。


    它不过是舔了下伴侣的前肢,她就又要蜕壳,而且还是把身上的软壳都蜕干净。


    人鱼真的吓坏了,伴侣几次换壳,都只是换掉最外面的一层,它私下里认为伴侣是寄居的,被壳包裹的身体部分都很脆弱。


    可伴侣居然用滚烫的水去浇自己。


    她要寻死吗?


    人鱼刚把伴侣抱起来,发丝贴上她的身体,从神经末梢传来的感知就告诉它——又犯错了。


    它认为的烫,在伴侣的感知里,是恰到好处。


    伴侣的体温本就比它更高,没有了软壳的遮挡,它能最清晰地体会到,伴侣的皮肤和水温差不多。


    人鱼蔫巴巴地过去,到了伴侣身边,先把鱼尾甩过来。


    “嘤嘤。”


    尾巴给你摸摸,对不起。


    伴侣拍了两下它的尾巴,果然再次露出笑容。她又走到装壳的东西前面,前爪指着它,吐出三个音节。


    “行李箱。”谢忘眠说,“行李箱。”


    人鱼歪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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