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菀,大齐的走狗!”
来者狂乱愤怒而又杀气凛然地咒喊着南菀的名字,仿佛有股杀气冲天而来,强行运起体内真气,一剑提出。直攻南菀的咽喉,毒辣至极,而他整个身体已经飘了起来,准备给上她最后的一击。
南菀侧身,一吐气,一转腕,打在利剑的面上,使长剑偏离,另一只手迅速的抽出长靴中的匕首,迎面挡去。
同那黑衣人四目相对,一闪而过。匕首支开长剑的趋势。
“小心!”一旁的皇甫靖担忧的喊了一声。
“我来助你!”一声娇喝,明显是女子的声音,自屋檐上跃身而下,同那黑衣人一般,长剑袭向园中的女子。
啊!
路过而来的成乐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驿站,驿站这个院落周围隐藏的所有人都已经发现了行刺的事实,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如此防卫严密的驿站里行刺,所以当那两把剑挟着惊天的气势,袭向一国公主时,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
南菀眉间微拧,手中的匕首招架着两个对手不免有些吃力,那名女刺客长剑落空,南菀见机侧腿踢飞她手中的长剑,这给黑衣人侧身玄踢将她手中的匕首脱离。南菀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双脚点地,跃身半空,接住那把长剑,转身挡住黑衣人袭来的一剑。
整个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利索而速度。没有任何犹豫。
站在一侧的皇甫靖半眯起双眼,直直的看着这一幕。直至周围纷涌而来的侍卫,将这院落中打斗的三人围了起来。
那名女刺客失去利剑,挥出双拳击向南菀的背部。
一道黑影自一旁闪过,南菀瞳孔一缩,划过黑衣男子的长剑,猛然回身,黑衣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只见一身戎装的项风举起手中的钢刀拦住了他的攻势。
南菀回身,迅速的举拳迎上黑衣女子。融化内身的气力,集于拳中。
拳风已经割裂开了空气,推着微微的嗡嗡声,就像是一记闷雷般,同女刺客拳对拳。
南菀胸中一闷,极为震惊地发现这个女子相当的不简单,不过也对,敢来行刺一国公主的刺客,没有这点身手,怎么有脸出手。此时她已经飘到了蒙面女子的身边,左手一翻,捡起之前落地的匕首,极为阴险地扎向刺客的小腹。
女刺客刚才受了她的一拳,口吐鲜血,隔着黑色的面纱,依然参透了出来。待见身旁女子匕首愈发地凄厉,速度更快,竟似同生共死一般。僵直的身子竟是动弹不得。
而远处铛的一声,项风已经将那名黑衣男子手中的长剑斩断,钢刀架在他的颈处。参出丝丝鲜血。
而女刺客有些绝无的闭上眼睛,只是,心里不甘,她为什么没有杀掉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这个大齐的走狗。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纤长的手指狠狠的刺进掌心中。参出点点血迹。
穆地,一道清泪自眼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没有感觉腹部上的疼痛。
南菀将匕首抵住她的颈子,看见这行清泪,沉默的叹息一声,收回手中的匕首,对这项风朗声说道:“项将军,将他们放了吧!”
女刺客愕然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项风一怔,架在刺客颈上的钢刀没有动弹。面色露出不解的望向南菀公主。
“我让你放了他们,就放了他们!还杵在那干什么?”南菀眉头微皱,喝声说道。
项风面色疑虑,看了一眼这两名刺客:“公主,这……”
“谁让妳这般好心,假慈假意。今日我们二人前来,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女子赫然暴怒一声。
南菀顿住脚步,扭头望去,眼中冷冷,寒声说道:“我答应过那个人,若是有一天你们落在我的手上,我定然保你们周全。你们……走吧!”
黑衣人瞳孔睁得极大:“妳……妳说什么?”
南菀眉头一皱,看向那个蒙面的男子:“我说什么听不清吗?让你们走,还不走?”
那女刺客直直的看向她,眼中满是不相信,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怒吼道:“既然这样,当年,妳为什么杀他,为什么杀他们?为什么?”
南菀面色微变,呵斥一声:“你们不想活了?还不走。我的答案有那么重要吗?若想杀我,先把命留下来在说。滚!”
说道最后,竟是暴怒一声。
“公主,万万不可!”项风劝解。
却被南菀一记阴冷的眸子吓了回来。直至那两个人离开,驿站西门传来脚步声,南菀闻言转头,竟看见夏青亦挽起手中的长弓,对准那两个人的背影。
咻的一声,长空而射。
“铛!”的一声巨响。
夏青亦面色不善:“十一皇妹妳这是干什么?”
只见高处的墙壁上钉着一把匕首,匕首赫然斩断了方才的利箭,挡去了利剑的趋势。断成两节的利箭稳稳的躺在地面上。
南菀深深的吸气,面色冷冷:“这事儿……我自会和父皇说。三皇兄,莫见怪。”
三皇子夏青亦眉头微皱,看见自身侧走掉的女子,厉声吩咐:“来人啊!将两位公主送回房间去,派大夫帮南菀公主看看。”
“是!”一旁的侍卫应声。
靠在门框上的成乐,在被侍女搀扶下返回了房间。
迎面而来的十皇子面色通红,呼吸急喘,仿佛刚才外面回来一样,见到南菀,一下子扑了过来,眼睛紧张不已。
“可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南菀抬眸一脸的温和,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受伤。哪里也没有觉得不舒服。我很好。十哥,你放心!”说着,有些无力的将头靠在夏青涟的肩上。
“十哥,菀儿有些累了,你抱菀儿回房吧!”声音有些柔软,带着丝丝的脆弱。
是的,她很累。
见到十哥的一霎那,支持自己的那根弦终于软了下来,浑身没有力气。
夏青涟面色一顿,感觉那双手臂微微的颤抖着,竟不顾身份的横抱起她,嘴中心痛的说着:“好,十哥带妳回房间。”
望向他们二人的背影,在夏青亦和皇甫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夹杂着一丝让人复杂的味道。
皇甫靖静静的折断手中的断枝,仍在地上,扭头看了一眼那高处的墙壁上耸立着的匕首,陷入沉思。
漆黑的房间里,夏青涟请放下她,为她盖上了被子,便退出了房间。
八年前的那场冬猎,父皇一声令下,年仅十岁的她,手持利剑斩杀了南晋国的余党。刺杀皇帝的刺客。
“我……今日之死,死不足惜。若是有朝一日,我的……我的朋友……找妳报仇,答……答应我,答应我……饶了他们。答……答应我!”
遍地都是被血染的伤者和冰冷的尸体,充耳听去全是可怕的诅咒声和咒骂。南菀颤巍巍的站着,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像是被石化了一样。
眼睛死死的盯着抓着自己裤腿的男子,听着他的话。犹如梦魇的困扰着她,锁住她的心神,困住她的内心。直至往后的任何岁月。都无法消去。
手中的利剑无情的刺进他的心脏,一滴血泪自她的眼角滑下。
“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