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羑里
此次前来朝歌,南伯侯也在自己的领地搜罗了十多位美貌端丽的佳人准备献给大王。
眼下见北伯侯吃了憋,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还要不要献出美女了。
今年的大王似乎与往年有些不同,竟然对美女也不感兴趣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拿不准该怎麽去讨好他了。
毕竟提供美女什麽的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林狩一边喝酒一边听着音乐,扫视着场间衆人,这次宴会的最主要目的便是进一步掌控北伯侯,囚禁西伯侯姬昌。
如今这四路诸侯东伯侯姜恒楚的女儿是他的王后,两家素来交好,基本上与他一条心;南伯侯一直以来便颇得纣王信任,大小事宜,兵权税收等等,每每都要交给纣王过目,可以说是跪的非常彻底。
北伯侯虽与南伯侯同样宣誓效忠,北伯侯却总是暗地里留一手,这次便在宴会上直接将他的儿子拉过来做了质子。
至于西伯侯姬昌便是最大的威胁了。
西周近百年来南征北战打下广阔领土,季历,姬昌又施行王道,为西方各部落进行裁决调停,维护部落间的秩序礼仪,深得人心。
施行王道说白了就是想通过仁义的形象收买人心。凡想争夺天下者,收买人心便是其中最重要的关键一环。季历如此姬昌也是如此。这便不得不让人心生防备了。
待宴会散场时候,伯侯们纷纷致词请别;至于西伯侯姬昌,他便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
梅伯同殷破败与恶来几位武将直接便在殿外过道上将姬昌捉拿。
比干提议将姬昌囚禁羑里城,此城距离朝歌很近,是最好的囚禁场所。况且此人略通道术,能掐会算,也只有将其关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这件事情比干考虑的颇为周全,前前后后想的很是细致。
也真不愧有七窍玲珑心之称。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似乎在封神演义的原着里,姬昌便被囚禁在羑里城里,一囚就是七年之久。
只是眼下林狩也不知道西伯侯姬昌能不能在羑里城里被囚七年。
因为他到来的,一切事物也在慢慢朝着未知走去。
剧情的车轮虽然仍在滚滚向前,但是许多细节末枝也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如果按照封神演义的剧情,在这场宴会结束之后,东伯侯姜恒楚便会被纣王杀害,原因无他,剧情里妲己设计害死了姜王后放逐了两位王子,纣王便与东伯侯交恶,此行便是为了先下手为强,也免得姜恒楚为女报仇倒戈相向。
南伯侯鄂崇禹与姜桓楚关系要好,为姜桓楚据理力争,被纣王杀死做成了肉干。
至于北伯侯崇侯虎则对纣王忠心耿耿,助纣为虐的成语也正是从这里来的。
从已知走向未知,也更是从昏暗无光的绝路走向光明的康庄大道。
囚禁了姬昌,接下来便是继续发展国力,顺便也要给自己的形象做些改变了。
平日里林狩深居简出,对于自己的名声好坏也只是解个大概。这次宴会倒是让他对自己的名声有了个充分的认知。
看着北伯侯颤颤巍巍的身躯,好似自己儿子已经被判了死刑的样子,真是让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只是将北伯侯的儿子弄来做质子,还从来没想过要他儿子的命呢。
一直以来林狩以为只要自己坚持施行仁政,坚持亲政,努力治理国家,提高生産力,让百姓日子过好,就能逐渐改变自己的名声,让衆人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只是这一年下来,似乎收效甚微,也只有朝廷上一些与他亲近的大臣们知晓他的变化,而且给他的评价也是浪子回头。
看样子今年不仅要兢兢业业工作,维持住去年的政绩之外,还得进行“炒作”了。
现代世界里最为常见的便是舆论炒作了,无论是网络控评刷评还是满大街的gg,都是炒作营销行为。几乎遍布生活上的方方面面。
林狩眼下便想到了炒作营销。
都说纣王荒淫无道可他的后宫妃子寥寥无几,加上养子也不过四个孩子。而姬昌可有百子之称,却又被称为圣人。
纣王有过,但在林狩看来,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恶名。
他也曾深刻怀疑过纣王的名声之所以如此恶劣,名扬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许正是被人恶意放大抹黑,被人四处宣扬的结果。
一处风景远隔千里,没有人亲眼见过,但是人人都在说它如何如何的美丽,月亮是如何如何的圆。
人们总是被动接受信息,然后将这些信息变成认知。至于思考信息的真僞便不是这群乌合之衆们会做的事情了。
宴席结束之后,回了寝宫,林狩便决定开始为接下来的舆论造势做计划了。
抢占舆论高地是至关重要的,以前的纣王忽略了这一点,也可以说是主动放弃了舆论高地,甚至在太师闻仲出征以后的行事上更是任性妄为。
如此放弃舆论阵地不管不顾的后果便是惹得一身骂名。
林狩反复斟酌,写了个三年计划。竹简很长,几乎用掉了一半,但是总体来说归在一起也就以下几个要点:
在这未来三年里持续推广新式农具,提高农民生産力;活跃市场经济,扩大民衆就业;鼓励发明创新;减轻赋税,徭役;宣传君王的正面形象。
林狩看着第五点硬是盯着看了好一会,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要积极宣传自己的正面形象。
……
四月里,气温很快便上来了,大有提前入夏的意思。
雨下的很绵很密,一连十几天里都是如此,旺盛的春意就朦胧在这绵密湿润的雨水里。
逐渐升温的除了这湿热的天气,还有他与妲己的相处模式。
自那以后,他们俩之间的隔阂也少了许多。
妲己亲手煮的靓汤他也喝了不少,不得不说她的手艺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去学习过。早上临走前的一个吻也是让他倍感温馨。
妲己喜欢他披散着长发,与她相处的时候,林狩便任由她抱着自己,替自己拔下发簪松开发带。
那半个多月里的生活,仿佛可以和梦境相媲美。
下了早朝,便由宫人们撑着伞前往勤文馆。
勤文馆的大夫们见他来的这样早,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几眼,妲己也跟着衆人朝他看了过去。
虽是跟随者衆人的视线看了过去,显然他看过来的目光只对着她一个人。
目光对视过来,让妲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妲己不是很清楚他来找自己的意图,可是那直直盯视过来的视线,让她不禁心跳加快。
这些天里林狩隔三差五便歇在她的宫里,脸上也时常带着笑容,虽然是淡淡的带着几分克制的笑,可是那的确是发自内心做不得假的。
在她揣摩着林狩的来意时,便见他越过衆人,走到了她的身边。
妲己抿了抿唇,视线下意识的瞥了眼四周。
四周的大夫们都非常识趣的只顾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大王是有什麽事情来找臣妾吗”
“粮仓设计图纸画好吗”
妲己舔了舔唇角: “昨日就画好了,大王你看看”
象是被老师点名到的学生,妲己有些紧张的从彩罐里拿出帛书来,绢帛展开便是一大张绘制精美的设计图。
为了画这设计图,她花了不少心思。
先是特意去了宫里的粮仓实地查勘,好生请教了一番务农官各种保存粮食的知识,随后又要了好几份以往的设计图。
只不过那些图画有些模糊不清,很多也都是她直接查找的农书。
随后草稿沙池里画了七八遍,最后又在绢帛上改了四五次方才完工。
这是林狩特意交代给她的任务,她也倍加用心尽力。
林狩看了几眼,便坐在了她的身侧,将绢帛展开在桌子上,和她一起看。
林狩前世虽然爱看杂书,看了不少天文地理人文社科类书籍,但知识的海洋无穷无尽,他不是全知全能的。
比如粮食如何储存他就一概不通了,只大约的知道种子晒干了就不会发霉,就可以储存的更久。
“地下低温储存的想法很好,只是这里有一点,地下温度低些保存食物更好些,只是湿度也会像对大些了,只用木板来防潮感觉还不够。”
林狩提的问题颇有些刁钻。
图纸上只设计了木板垫底来防潮,务农管提供的书籍里也是如此写的。不过这里林狩看来防潮效果还差了些。
要是想要储存好粮食,防湿防潮便是最关键的问题。
妲己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 “大王是想让保存的年限更长久些吗”
“起码要能储存七八年时间。”
战争靠的就是后勤,要想让前线稳定战斗后面也不用吃紧的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储存足够的粮食。用七八年时间累积的粮食应该足够一场大型战斗消耗的了。
妲己擡眸看向林狩,他的侧颜很是好看,眉心微蹙,剑眉扬起,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圈阴影,眼眸带着亮光,仿佛星光一般璀璨,让人不禁被那眼眸中的光亮所吸引。
妲己怔看着,见他看向自己,当即移开了视线。
“务农官说目前的粮仓最多只能储存四五年时间,而且时间超过三年左右,粮食就会不可避免的变质生虫,口感吃起来也很差劲。所以一般粮仓里的三年多以上的旧粮大多用来酿酒制酱。如果能更长时间的储存下来,那无疑是改变民生的好举措了。”
植物都有呼吸作用,种子也是如此,长时间储存下来便会让粮食的内部组织结构变得松弛,酶活性降低,口感和营养也自然变差。
见妲己解的这麽清楚,林狩也不禁投去欣赏的目光: “看样子目前很多粮仓都需要重建了。”
商原气候湿润土地肥沃,一年两季乃至三季,如今又经过新式耕种和新式工具的推广,産量也是大大增加,民生问题不足为虑,甚至不少百姓家里都有富足的粮食用来酿酒。
只是粮食储存问题却是一直以来都倍受困扰的事情,以前西周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得益于商朝物産富饶国富民强,对外战事自然也是屡屡得胜。
可如今西周四处吞并发展快速,也成了好几任商王的心病。
商王明知西周虎视眈眈却仍是不敢讨伐,只顾着向东夷进兵,不过是畏惧西周实力,试图从东夷那里重新拾回些颜面来。
“爱妃你看这样如何寻找土壤干燥地势较高的平原地方,底下铺垫木炭木板防潮防湿,粮仓上层修筑防雨建筑,挖掘沟渠及时引流。”
“靠着地势以及沟渠引流雨水,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好办法。那还请大王稍等,臣妾这就重新再画一张设计图。”
“那就劳烦爱妃了。”
林狩虽然喜欢与她挨着,但这是勤文馆,他也相当知道分寸,与她简单聊过以后,便去查看其他大夫们编写的书籍了。
经过几番润色与修改,整本《山海经》也成功的编写完成了,在这样遥远的殷商时代能够拿到一本流传到后世的书籍,还真是足够令人兴奋。
尽管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后人也仍旧能够读懂这本三千多年前的书籍。大概这便也是表意文字最大的优点。
拿到了山海经,林狩便让人多多抄录几分,也好流传后世,为后世的神魔,玄幻提供丰富素材。
随后林狩也将山海经连同着几本农书历书一起让人誊抄多份,外加青铜宝剑一起当作赏赐给几位有功贵族分别发放了一份,以示奖励。
这些有功贵族则分别是去年率领封地百姓获得丰收的“産粮大户”。
第52章帝星
五月,太阳炙热如夏,一年之中的温度也在这个时候提前达到顶峰,随后持续数月之久。
林狩的衣着也换成了夏装,不过也依旧是宽袍大袖,里外两件。这个时候林狩便颇为怀念现代的空调冰箱了,走进空调屋里拿上冰棍吃上一根,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了。
虽说这个时候的丝绸衣也能做很的薄,薄如蝉翼,可那只是穿在最外层用来给里面的贵重衣服做保护之用,专门防尘防磨损的。
为了遮羞功能,衣服也不得不做的稍微厚点,不然没有内衣内裤的商代,和裸奔也没什麽区别了。
除此之外,男子服饰的腰间还要悬挂一件蔽膝,蔽膝厚重而宽大,从腰部一直遮到膝盖,说白了就是防走光的措施,也省得走起路来一阵风刮过时不时还得来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姿势。
每到这个时候林狩的午休便和以往一样,将地点放在了后花园的荷塘边绿荫下。
荷塘边的风总是凉爽宜人的,那张金丝楠木床也重新派上了用场,躺在杨柳绿荫下吹着池塘边的凉风,舒舒服服的小憩一会,大概也是他稍微悠闲些的时候了。
妲己向来知晓他的行程,经常在休沐假的时候来这里找他,她也很是贴心,在他快要睡醒的时候过来,几乎是掐着点来。
只是一心睡觉的人哪里知道这个掐点过来的人又在这里等他醒来等了多久呢。
一觉睡醒的林狩,瞅了会蓝天白云林荫细柳,随即便看到了坐在假山石头上仿佛在观看蚂蚁搬家的妲己。
“爱妃要不要过来和孤一起躺一会”林狩看了眼太阳的位置,见时间还早,自然而然的喊她一起躺一会,就像以往一样。
“好。”
妲己理了理衣裙,躺在他的身侧,见他没了睡意,只睁着眸子看着蓝天白云出神,索性便说明自己的来意。
“大王,臣妾想出宫去实地查勘粮仓,之前只是看了几处宫里的粮仓,可是臣妾近日又听农务官说宫里的粮仓与宫外的粮仓略有些不同,臣妾便想去实地查勘比较一下,看看优劣之处,也好多收集些有用的方法。”
即便妲己拥有很多资料可供查阅,还有宫里的粮仓给予参考,但仅仅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她觉得还是缺少了些什麽。
听到妲己说自己想要出宫,林狩立马便回了神: “爱妃说的有理,是要出宫实地查勘多方比较,这样才能更全面些。不过爱妃能否稍等一会,等下次休沐假的时候再出宫,到时候孤和你一起出宫查勘。”
“自然可以,若是能有大王作陪,臣妾很是开心。”
下次休沐假也就是四天后,不算很长时间,本来她也要些时间去收拾东西,如今还有林狩陪同,自然是更好。
虽说出宫是为了实地查勘粮仓,但也完全可以说是一次约会出行了。
到了晚上,林狩认真的想了下出行的路途中,可以做些什麽,也好准备些什麽。
仔细想想上次两人一起出行的时候,还是在去年出宫狩猎的时候。今年事物繁忙,便一直没有带她去狩猎了,锻金厂王庄他自己也只偶尔去了一两次。
难得的出行机会,林狩颇有些兴奋,翻来覆去的想大半夜。
随后几天在勤文馆里,林狩便和妲己商讨了一下要实地查勘的粮仓,认真规划了一下路线,随后便开始为此做准备了。
此行计划耗时三天,分别查勘朝歌城国库粮仓,王庄粮仓,以及周边村镇百姓的粮仓。也只有这样全面的查勘才能收集更多的素材。
时间过得很快,不多久,便也到了出行的日期。
太阳还未从云层中露出脸来,一行队伍便已经穿过了宫门,先向着国库粮仓地进发。
国库粮仓地位于朝歌城的北方,与林狩的宫殿相比邻,虽然从地图上看是很近的位置,不过真过去还是要花些功夫。
听到宫人说粮仓地快到了,林狩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远远的便见了高大厚实的城墙,以及随处可见的岗哨卫兵。
这里守卫森严,墙壁又高又厚,国库粮仓地也可以说是一个粮仓城。一个朝歌城里的内城,占地面积颇大,足有他宫闱面积二分之一的大小。
进了城门,立马便有户部的粮官前来接待,带着林狩和妲己一起勘察粮仓。
这是林狩第一次来到国库粮仓城,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粮食。
一大片一大片的粟米,小麦,水稻等等各种谷物的粮仓,真是让人看花了眼。金山银山他是没见过,但是眼下这粮食山是真的见到了。
只是粮仓虽大,但碍于粮食储存的时间问题,整个粮仓最多只储存了五年累积的粮食。因为时间一到,食物便不可避免的生虫难吃乃至腐败。
故此,每年都会有一批五年陈粮出仓贱卖或赈济灾民或酿酒做酱,以求最大限度的避免粮食的浪费。
虽然有着上述举措,但这些浪费也已经成了国库里每年无论如何也划不掉的开支。
此番新式粮仓若是落成了,那麽毫无疑问将会给国力带来新一轮的提升,也会给百姓民生带来新的变化。
所谓高筑墙广积粮,正是如此。这是最为朴素也是最为实用的战略手段。
在粮仓城待了大半天后,两人这才离开了这里,继续前往其他地方的粮仓。
至于下一站便是朝歌城外的王庄。
王庄的粮仓,一直以来都是由纣王派来的小籍臣打理,也都是颇有经验的人才。最早的粮仓据说落成于武丁时期,后技术革新,又陆陆续续推倒重修了几回。
记忆中,这里的粮仓结构和粮仓城似乎就不太一样了。
队伍出了朝歌城,走了不多久,天便快要黑了。
此处离王庄和狩猎区都很近,正处于森林和农田的边缘地带,附近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
宫人们便从那河里取干净水来,拾柴升火。见那河水干净,林狩便干脆在那河里洗了个澡,顺便摸了两条鲢鱼上来。
回了营地见妲己正在烹饪,便将两条处理好的鲢鱼交给了她。
走的近了些,才见她正在做烤肉,正将一块极薄的铜板架在碳火上,铜板上又放了几块非常薄的牛羊肉。
“爱妃这是在做……铜板烤肉”
“大王,臣妾给你做咱们那里的家乡美食——炮烙。”
“”林狩有些惊讶,凑近了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爱妃说的那个叫什麽”
“炮烙。将肉放在烧热的铜板上炙烤,这样肉食就会熟的特别快,而且口感特别香嫩。大王试试这块,臣妾已经烤好了。”说着妲己便亲自夹了一块,送到了林狩嘴边。
林狩看着肉食,又听着炮烙两字,一时间震撼的不知道说什麽好。
原来炮烙之刑就是铜板烤肉吗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那样!
看着嘴边香喷喷的烤羊肉,林狩犹豫了一下,吃了一口。
“大王不喜欢吃这炮烙吗”妲己见他表情似乎有点嫌弃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毕竟这烤肉汁香味美,可以说是很香很美味的食物了。
“那倒不是,这炮烙确实挺香的。只是觉得光听名字想不起来是这样好吃的食物。”
嚼着嘴里的烤羊肉,林狩起身拿着酒壶倒了杯酒水下肚,随后也给妲己倒了一杯。
“大王说的也有道理,确实听起来有些不明所以。那大王觉得应该叫什麽名字好”
林狩清了清嗓子: “那叫它铜板烤肉”
提到炮烙,难免会想到那种酷刑,血肉模糊的也倒胃口。改个名字什麽的,他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
“也行,这样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什麽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妲己很无所谓,林狩说是什麽那就是什麽,话语里满满的宠溺。
用完了晚餐,林狩便躺在毯子上将妲己揽在怀里,看着璀璨夜空。
野营最大的魅力就是可以吃烤肉看篝火观赏美丽的夜空,尤其是那繁星点点,弦月弯弯,真是让人看的出神看的入迷。
妲己窝在林狩怀里,也顺着他的眸光看向天空繁星。
“大王是懂星象吗”
“孤懂星座。”前世里为了和学姐说上话,他特意研究过一段时间的星座。甚至为此也特意好多好几本古代星宿类的书籍。
“星座是什麽”
“星座就是天上一群群星星的组合,可以大致的确定方位,为迷路的人导航,也可以通过星座测算运势。”
说到运势妲己亮了亮眸子: “那和星象也差不多,观测星象也同样可以测算运势。”
“那爱妃会看星象吗”
妲己点了点头: “不过臣妾会的不多,只看的出将来五六年里,再往后就看不出来了。”
这种能掐会算的多是阐教截教的人,师承通天教主或者元始天尊。而她也只是在轩辕坟修炼的狐貍,观测天象什麽的也只是在古籍里自学过一点。
“大王你看正北方这里,这是紫薇垣,看到左右垣墙了吗最中间的就是勾陈六星,那颗最亮的就是紫薇星,也是帝星,象征着人间帝王。如今紫薇星明亮耀眼,也说明大王近几年来会有相当不错的好运势。”
林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了北斗七星和北极星。
林狩从未想过天空中的北极星竟是代表了自己,那颗象征着坚定,执着和永远的守护的星星。
那样明亮璀璨,散发着万丈光芒。
“那便希望能如爱妃所说的那样,将来能拥有一番好运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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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任务
王庄的粮仓建的便比粮仓城高一点,地面挖半穴,然后再建上三层楼的高度,有点类似于半穴居的房子。
王庄的粮食主要起存放作用,毕竟一直以来王庄的粮食都是售卖出去换成钱财以供君王的开销使用。
林狩在粮仓周围溜达了一圈,随即便见那地面的泥土先是被夯实了,又有火烤的痕迹,细看又见了一圈白色,走进去看了眼这才发现竟是在墙壁上涂抹了一层生石灰。
是了,生石灰可防虫蚁,又可以吸湿,这不就是天然的储存粮食的东西。
在王庄考察了一会,随后林狩又在附近随机挑选了几家百姓,查勘一下了他们的粮仓。
百姓家里的粮仓便显得有些普通了,只将粮食晒干堆放在家里的一间空屋子里,底下铺上些石块木板,条件好一些的用麻木袋先装好再码放。
他们平日里大多吃是的陈粮,将新米储存起来,只有等客人来了,才会将当年的新米给拿出来舂煮招待客人。
生活过得质朴但也越来越有希望,百姓们和他讲述了去年下半年的丰收,讲述了新式工具的神奇,讲述了新政策的便利。
这一路上林狩时常笑眯眯的,妲己见了也忍不住询问起来: “大王这几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吗”
“爱妃你知道吗刚刚我们随即挑选了四户人家的粮仓查勘,哪怕是最贫困的一户人家,粮仓里的粮食都存蓄很多。”
“原来是因为这样,大王才如此开心的吗”
“爱妃,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林狩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总之他喜欢也愿意同她讲述他的理想: “让子民吃饱穿暖,让国家安稳强盛,这就是孤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努力勤政的目标。”
妲己听罢,不禁想到他每天努力处理政务,甚至为了处理朝政累倒生病的模样。
有这样的君王又何愁百姓们不能安居乐业呢。
妲己看着身旁的林狩,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着他撩起帘子,看向沿途风景的眸光,心中渐生暖意。
若是和他一起努力的建设这个国家,那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三天下来,林狩和妲己走访了不少地方,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粮仓。
回了寝宫,林狩便把这三天里的见闻仔细回想了一下,写下了不少粮食储存办法,写完这些,林狩便让宫人将这卷调查送去西宫交给妲己,希望这些详细记录能够帮的到她。
……
妲己回宫后不久,阿梨也从轩辕坟回来了,这次她在轩辕坟待的够久,足足待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回来后阿梨便笑眯眯的,妲己问她,她也不答,随后见妲己专心画图不理睬她了,这才说要给她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好妹妹,你怎麽还在画图呀,来来来,姐姐不卖关子了,姐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见妲己停了笔,阿梨当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碧玉瓷瓶,瓷瓶里流动着美丽的光华,正是入梦香的色彩。
“这次我可是给祖姥捏肩捶背伺候她一个月才拿到手的,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了,好好的在梦里面俘获大王,让他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原来她这次拖延了一个月才回来,竟是去替她拿入梦香去了。
妲己甚是感激,好一番谢过,随即便拉住阿梨,凑近了些,与她说着悄悄话。
“阿梨姐姐,我和你说,你不在的这两个月里,我和大王发展迅速,如今大王……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想起那与林狩相处的两个月里,便让她忍不住嘴角带笑,眸光里也满是幸福。
见她这样说,阿梨不禁扬了扬眉,顿时兴奋起来: “那这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还以为还要好费一番功夫呢,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事情就已经成了。”
说着阿梨便伸手摸了摸妲己的脸颊: “我就说我的妹妹如此容貌,这世人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呢”
阿梨话语直白,说的妲己忍不住脸颊发烫。
“妹妹,既然俘获了大王的欢心,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什麽计划”妲己微蹙了眉头,心中猛的悬空了起来。
“好妹妹,这风花雪月的日子过久了,你不会忘了吧祸乱商王的江山啊,接下来你就要时时向他进献各种劳民伤财的治国建议。因为这是败掉江山的最好方式。”
说着阿梨的视线看向了案桌上妲己正在绘画的粮仓图纸: “这个是什麽宫殿吗设计图很不错嘛,只是高度应该再高个七倍,这样才够宏伟,才够劳民伤财~”
“不是的……阿梨姐姐,这不是什麽宫殿。”
阿梨拿起了设计图,这才发现上面写的是粮仓图纸。
“粮仓也好,不如就在这粮仓图上动点手脚,你看如何”
“姐姐不行!”妲己下意识的夺过了阿梨手中的绢帛,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来。
“不是的,阿梨姐姐,粮仓事关重大,与数百万黎明百姓有关,若是咱们害了黎民百姓,也等于是变相害了女娲娘娘的子民,到时候女娲娘娘定会责怪咱们的,所以咱们绝不能在粮仓图上动手。”
阿梨狐疑的凑近过去,仔细看着她: “妹妹,你不会是假戏真做喜欢上那商王了吧”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隐隐流动着金色的眸光,四目相对间,妲己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没……没有,我可是轩辕坟最有天赋的九尾狐貍,我怎麽会去喜欢那样一个凡人……”
“你不喜欢最好,要知道这情劫可耽误修炼了。有的妖族为了渡过情劫花了成百上千年的时间,若是用这些时间来修炼,何愁不成一方大妖”
“……我知道。”
“知道就好,我就怕你自欺欺人。”阿梨顿了顿,重新拉住了妲己的手, “妹妹,等咱们完成了女娲娘娘的任务,到时候咱们就回轩辕坟去,远离了这污浊的尘世,好生修炼。”
“……”
“妹妹,接下来你就要好好留心了,尤其是那朝廷上的忠臣良将,最好先将他们一一除去,这样接下来咱们行事也会更加方便些。”
“……”
妲己静静听者,默然不语,心中却已是猛然升起悲哀来,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攥紧了。
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林狩同她诉说自己的理想,想起他伏案工作的身影,想起他因为处理朝政而累病的模样。
她不想伤害他,也不想与他站在对立面,更不想从他的脸上看到失望。
一点也不想。
阿梨见她缄默无言,微叹了口气: “妲己妹妹,完成了女娲娘娘的任务,是可以封神成仙的,孰轻孰重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初心。”
简单的几句话,让妲己睁圆了眸子,是啊,当初她就是为了任务,为了封神成仙的机会,才潜入了商王后宫的。
这是她的初心,可如今她已经快把自己的初心忘记的无影无踪了。
妲己独处了一会,时而看着窗外的骄阳,时而提笔画了会图纸,更多的时候是发呆,忍不住的回想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来。
简直快要入了神发了痴。
不多时,阿梨便做好了各种鸡肉美食,带着美酒,摆满了一桌子。
狐貍们喜欢吃鸡,妲己也不例外,阿梨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为她做满满一桌子的好吃的。
以往时候妲己吃很多的,可现在却是有些食不下咽了,可这些都是阿梨费心费力做的,就算再难过,妲己还是努力吃了些。
用完了午餐,看着屋外阳光灿烂,妲己回想起了以前做狐貍的时候,在阳光下的青草地上睡着懒觉打着滚的时光。
她下意识的走出了殿外,试图晒晒太阳来排解排解心头难受的感觉。尽管这阳光炙热,可仿佛再炙热的阳光也难以抚平心头的寒意。
在花园里走了不多久,便遇见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林狩。
是了,每天午膳过后他都会来花园的荷塘边上午睡。
见了妲己,林狩很是高兴,步伐也快了几分,追了上去: “真巧,又在花园里碰见爱妃了,最近几天孤有些忙,抽不开空去见你,爱妃可不要生气。”
他的脸上笑盈盈的,如那阳光一般明媚,妲己看着他,心中却是莫名的心虚起来,就连声音也低了几分: “……能碰见大王,臣妾也很开心。”
“爱妃现在有空吗陪孤躺一会说说话吧。”说着林狩便拉住了她的手,握住了她柔软的掌心。
“好。”
他的手略有些粗糙却也足够温暖,将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包裹着。
与她躺在床上,林狩便和往日那样将她揽在怀里,同她说着简单而有趣的日常,看着她美丽的眸子,也自然从那眸光里看到了几分忧愁。
“爱妃是有什麽不开心的事情吗若是有谁欺负你了,尽管与孤说,孤会为你处理的。”
“谢谢大王关心,臣妾并没有什麽不开心的,也没有人欺负臣妾。”
“那爱妃今日怎麽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妲己并没有回复他的诘问,只看着他,在他的脸上逡巡着,随即视线看向了他的唇瓣: “大王可以吻一下臣妾吗”
林狩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随即便应了她的要求,吻上了她的眼眶。
这一吻慢慢延伸到脸颊,唇角,脖颈。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系带松开,衣衫也渐渐变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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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鹿台
林狩被她的热情撩拨的脸红耳赤,连忙伸手按住了她,重新将她揽抱在了怀里。
“爱妃今日这是怎麽了”他记得现在已经快五月中旬了,离狐貍们的发情期也过去许久了。
“只是想大王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一双秋眸仿佛蕴着雾气,趴在她的怀里,一双手也紧紧攥着。这样的她在印象里很是少见,林狩鲜少见她这幅模样,以往时候她都像朵艳丽带刺的红玫瑰。
他想安慰她,可不知原由,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努力回想着封神演义里的苏妲己,他记得在那部里苏妲己最难过的时候,似乎是轩辕坟的狐貍们被黄飞虎全部烧死的时候。
可那也是建成鹿台在摘星楼宴会群臣后才发生的事情。
如今没有鹿台也没有摘星楼,剧情也应该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才是。
难道说是经期来了吗林狩眼下便想到了这个。大多时候在来经期的几天里,因为体内激素变化情绪会不太稳定。
“爱妃是肚子疼吗”
“不疼,大王为什麽会这样问”
“以前孤肚子疼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差。”
以前是多久呢,明明并不算很久,可却恍如隔世。
妲己沉默了片刻,随即转移了话题: “大王,粮仓的设计图臣妾已经快画好了,大概明天大王就可以看到了。”
“这些天辛苦爱妃了,让孤好好抱抱,爱妃想要什麽赏赐吗”
“不辛苦,臣妾也不想要什麽赏赐,只要大王能陪伴在臣妾身边,臣妾就很开心了。”
林狩抚摸着她的发,不禁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这是怎麽了,话语里满满的患得患失。
“要不要孤给你放几天假散散心”
“我才请了一个月的假期。”
“现在不忙,再请一个月也没事。到时候爱妃要不要去孤的寝宫里住”这些天里每每想到与她住在一起的那半个月,他便忍不住嘴角上扬。
若是能让妲己不再患得患失,开心起来,住在一起也是无妨。
不管是民间百姓还是文臣武将们,他们每天都能和自己的妻子同床共枕抵足而眠,可他为什麽就要和自己的妻子分居呢
“大王,臣妾不值得大王为臣妾如此任性。”
“怎麽会不值得,爱妃待孤的好,孤一直都记在心里,在孤看来爱妃值得。”
这是他的心里话,虽然简单朴实,说起来也自然而然,可越是简单的话语越是打动人心。
眸子里的雾气也成功的催化成了泪滴,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林狩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索性便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仔细的吻了起来。
林狩虽然想让妲己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不过妲己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他知道妲己这是为了自己考虑,可也同样委屈了她自己。
这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祖定下来的规矩,还真是不近人情。
六月初,粮仓图纸也通过了各方审核,就连比干看了也对粮仓的设计大为赞扬。
七月,收割完了第一季的农作物后,粮仓的建造也开始陆续动工了。
很快,他经营的産业也给他送来了上半年的“财务报表”。
今年上半年比起去年上半年总体收入增长了72%,尤其木工坊的发明专利收入占了近一小半的增长;各项産业之中,又以锻金厂收入最高,足有两万串贝。
今年上半年锻金厂能有这样高的收益,主要还是因为夏季祭祀五年一次,今年不用铸造十尊青铜大鼎,节约许多人力物力,也省下了一大堆铜。
这些省下来的铜林狩让工匠锻造成限量版的青铜宝剑,再着重提高些宝剑外观上的华丽,镶钻贴金了以后,炒作一番,颇受贵族欢迎。
但是今年上半年的支出也不少,五月巴邑地震,房屋倒塌,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了这赈灾粮食以后,林狩发动募捐,自己也捐款一万串贝。
此番林狩也算是终于赢得了个好名声。先前与妲己一起出去查勘百姓粮仓时,也听到了几句对自己的好评。
虽然只是简单几句,却也足够振奋。
正在林狩刚看完了上半年的财务报表,便见宫人过来禀告,说是西宫的苏贵妃派人送来了一张图纸。
最近这两个月里林狩便没再安排繁重的工作给妲己了,只偶尔让她画些民居建筑,而这些民居建筑图纸也不需要给他过目。
绢帛颇有些宽大,卷的整整齐齐,闻起来甚至还带有淡淡的檀香,西宫经常点檀香,闻起来很是熟悉。
林狩展开绢帛,便见了一座颇为宏伟华丽的建筑,建筑图纸绘画的相当美观,可是一旁的文字介绍却是让他的心猛的被攥紧了,疼的犹如刀绞。
鹿台,固本积财之行宫,大三里,高千尺。
想要建造这样的行宫,无疑是兴师动衆劳民伤财之举。
林狩卷着绢帛,手指不可抑制的微颤: “这是谁送来的”
“回大王,是西宫的宫女。”
“将她带来见孤。”
宫人不明所以,见大王面色不愉,连忙退了出去,将那宫女带了进来。
宫女不是别人,正是阿梨。林狩见过阿梨,也很熟悉,她是妲己身边最亲近的宫女,他时常便见他们俩如同姐妹一般聊天谈笑。
阿梨见了林狩,当下行了一礼: “大王找奴是有什麽吩咐吗”
“这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阿梨擡眸瞥了一眼: “回大王,是贵妃娘娘让奴送过来给大王瞧瞧的,这是娘娘花了很长时间亲手画的建筑图纸。”
“……她真是有心了。”
“大王,贵妃娘娘还说大王喜欢看星辰,也懂星象,所以娘娘便给鹿台的顶层起名摘星阁,说是想和大王一起看这满天繁星。”
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心中却仿佛被一根刺扎了进来,疼的难受。
——大王是懂星象吗
——不过臣妾会的不多,只看的出将来五六年里,再往后就看不出来了。
——大王你看正北方这里,这是紫薇垣,看到左右垣墙了吗最中间的就是勾陈六星,那颗最亮的就是紫薇星,也是帝星,象征着人间帝王。
记忆里的画面瞬间回溯,明明是很美好的回忆,可猛然想起心中却是泛着酸扎着刺。
原来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她的任务。
原来她自始至终都在想着如何害他。
从未改变过麽……
那些温柔缠绵那些耳语情话也都是假的吗
赶走了宫女,林狩只觉得心头沉沉的闷闷的,仿佛堵了一块石头。
那卷起来的绢帛,他不敢再看,连忙塞进青铜罐里,藏进那一堆一堆的绢帛当中,好似一滴水滴入河流,渺无踪影,这样就不复存在了。
可即便如此想着,心头的沉闷也难以排解。
林狩叹了口气,想要拿笔批阅奏折,可是手指微颤,连字也写的像蝌蚪一样摇摆。
这种难以控制的情况似乎还从未有过,以前他也谈过恋爱,也失恋过,可那时候他很潇洒。信奉体面的分手,从不去死缠烂打,也不要死要活。他总觉得那种不至于没必要很丢脸。
可现在一切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了。他似乎也很难做到潇洒了。
不多时,晚膳送了过来,林狩扫视了一眼,最后拿起酒水来喝了一口又一口,就好像想要借着酒水将那心头堵住的石头给冲开。
也许酒水喝多的缘故,给了他几分莽撞和不甘,他喝完了酒,便直直的走出了宫殿,也不通知宫女,也不提带灯笼,摸着夜色,带着酒劲,朝着西宫走去。
他要去好好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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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背叛
走了一段路,风一吹,酒也醒了大半。
这个时代的酒精度数很低,这幅躯体也对酒精并不敏感。早知道他应该多喝一点再出门的。
路还是要走下去,总不能站在这里,再来个原路返回。
林狩吹着冷风,走了一会,脑海里思绪繁杂,重的仿佛被灌了泥浆,可这一路却也想明白了,暗暗做了决定。
西宫的宫女见他独自一个人来了,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一边为他带路,一边让人进去通报。
回廊并不算长,不多时林狩便穿过回廊进了大殿,大殿里点着一盏盏灯火,明亮辉煌。
妲己穿着平日里最爱的那件栀黄纹锦,安静恬适的坐在一旁的矮桌上玩着棋子。
见林狩过来,她当即起身行了一礼,便伸手拉着他一起坐: “臣妾一个人下棋甚是无聊,既然大王来了,便陪臣妾下一局可好”
林狩没有拒绝,也不吭声,坐下来看了眼残局: “爱妃棋艺很好,一人对弈棋局竟也如此精彩。”
“没办法,无聊时候便只能这样消磨时间了,一个人作两个人,自己和自己下棋。”
林狩沉默了片刻,有些迫不及待的抛出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爱妃今日是派人给孤送来了行宫图纸吗”
妲己眸光亮了几分,嘴角也微微扬起: “臣妾下午有些忙,便让阿梨代为送过去了。大王,臣妾画的鹿台好看吗臣妾为了画这图稿可是耗费了很长时间呢。”
这样的一句话听的林狩心头凉嗖嗖的,心门也终于彻底被巨石堵死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自撑着。
“很好看,可爱妃的鹿台行宫若想建成,起码要倾举国之力耗时七八年之久。”
他紧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麽来。
惭愧,懊悔,亦或者哪怕是一点点的不自然的神态也好。可却什麽也没有。
妲己不经意间擡眸,便是与他四目相对,紧接着她离了自己座位,坐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脸颊也一并贴了过来,声音柔软且充满魅惑:
“大商国富民强繁荣昌盛,大王又如此英明神武博学多才,建造一所行宫又有何难又怎麽会倾举国之力耗时七八年之久呢依臣妾看用不到两三年也就建成了。况且这鹿台建成了不也是大王执政时留下来的功绩吗让后来人好生看看大商的繁荣富强。想必后代君王见了也会发自内心的崇拜大王。”
“……所以说这是爱妃特意绘制出来,好让孤彰显文治武功的行宫”
妲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双漂亮的眸子转了转,又道: “不仅如此,鹿台建造完成以后,可以与天上的神仙接壤,到时候还能请神仙降临赐下福瑞。”
林狩脸上努力维持的最后一点笑意也淡了,手里捏的一枚棋子也不知道下在哪里才好,最后重新放回了棋盒。
“爱妃,就算孤同意建造鹿台,商容比干梅伯等一衆文臣武将们也不会同意的。”
妲己好似怔了怔,随即垂丧了眸子,低低啜泣: “这大商是大王的大商,为何大王还要受制于他们呢大王一声令下,他们莫敢不从”
林狩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四五天不见,眼前的妲己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摘下了情人滤镜,重新开始审视她的结果吗
“孤突然觉得爱妃今日好似有些变了。”
“臣妾哪里变了”她的话语暧昧极了,躯体也更贴近了些,热浪喷薄在耳畔,话语喃喃: “大王今晚要留下来试试臣妾的变化吗”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举止,此时此刻,竟是让他生出了几分厌恶。林狩擡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还是等着下回再见识了。孤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忙,晚上就不便作陪了。”说罢,林狩便起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宫。
他走的很快,仿佛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痛苦,仿佛只有快快逃离才能缓和几分。
可此时此刻不管他怎麽走,心中的痛苦也没有消减半分。
得了他的爱,得了他的信任,现在便要开始如此折磨他吗
他不是昏君,他也不想做昏君。
他不想落得个自焚而死的结局,也不想看见自己所爱的人落得尸首异处的收场。
他努力努力再努力的工作着,也给了她全部的爱和信任,他想要融化她的心,想要为了自己和她一起的未来去努力。
可现在她却还是走上了祸国殃民的道路!
被背叛的感觉并不好过,尤其是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更是宛如钻心一般。
林狩走了许久,暗夜里他回头望了一眼西宫,看着那里的点点灯光,忍着心头的抽痛,沉思良久。
或许,有些事情,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执着,就不该抱有期望……
……
林狩前脚刚离开西宫,便见侧殿的帘子掀开,妲己端着一罐鸡汤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俏丽的眸子水汪汪的,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哀愁,复杂难言。
她走了出来,将一罐鸡汤放在矮桌上,视线便看向了屋内的另一个“妲己”。
“阿梨姐姐,你为什麽要瞒着我,画鹿台图纸送给大王为什麽不能与我商量商量”
“方才得对话你都听见了”阿梨重新变回了原样,见她这样质问,不禁有些心虚。
方才她借口想喝鸡汤支开了妲己,变成了她的模样与纣王周旋。
只是没想到她动作这麽快,不过多久一罐鸡汤也做好了。方才得谈话也似乎被她听见了不少。
“我若是没听见,你是不是打算继续瞒着我”
“妹妹,我劝了你两个月,你便找各种理由推辞了两个月。我若不替你主动,也不知道你什麽时候才能有所作为。要知道,从你接了任务的那天起,你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就算你不想得道成仙,你也要完成任务。这是轩辕坟不可违抗的命令。”阿梨眉头蹙起,慢慢的同她讲述着利弊。
可是这样的利弊妲己又怎会不知
即便如此,她也不忍心去背叛他,不忍心去祸害他的国家,搅乱他的朝堂,让他失去江山伟业成为末代君主。
末代君主从来就没有什麽好下场,她不忍,也舍不得。
“当初我以为他只是个荒淫暴虐的君主,对付这样的君主自然是快意,因为一切都是为了替天行道。可现在真正相处下来,我才发现他并不是传言中的那样不堪,他兢兢业业的治理国家,劳心劳力不辞辛苦的为百姓着想。能够拥有这样的君王无疑是民衆之福。可眼下明知道他是一个贤能的君主,我们却还是要害他,这岂不是太过于是非不分了”
阿梨听罢也一下子沉默了,良久,她叹了口气,看向了窗外的夜色: “这一切也许就是天命吧”
当初女娲娘娘算出商王只有二十八年气运,也就意味着,二十八年后商朝注定灭亡。
至于她们也不过是顺应天命,以助西周成事罢了。
“……阿梨姐姐,我不信这天命。我相信上天不会如此惩罚一个贤能的君主。”
阿梨看了看妲己,张嘴想要说些什麽,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只叹了口气。
“算了,不管这些了,还是喝点鸡汤吧。这香味真是让人闻着忍不住流口水。”她起身走到矮桌边上,从铜罐里舀出一碗鸡汤来,美美的喝了一口。
“妲己妹妹做的汤真是越做越好喝,可以说是进步神速了。”
“是吗喜欢那就多喝一点,最近我在努力学习做汤。”
……
第56章别扭
从西宫出来,林狩便仿佛游魂一般,全凭肌肉记忆做事,无论是洗漱还是更衣睡觉。
宫女们见他如此,也有点被吓到,可是问什麽讲什麽,他又能立马回复出来,也丝毫不象是魂魄被摄去了的样子。
自子露离开以后,新顶替她位置的宫女名叫殷秀,祖上三代都是朝歌人士,脾性温和,耐心体贴,相貌可爱,也是这一批宫女里最有灵气的。
眼下见林狩从西宫回来以后便成了这样,略略思索,心下也是了然。
仔细想想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王如此伤心难过,和那些邻里失恋的小伙子们简直一个样。
一直以来殷秀都将林狩看成是可以和神明比肩的大人物,不论说什麽做什麽都自带威严;眼下见他从贵妃娘娘那里受挫回来,又觉得很不可思议,只觉得像他又不像他了,仿佛这是两个人一样。
原来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王也会因为得不到女人的爱而暗自神伤吗
想到这里殷秀心中便升起几分好奇,一边回想着林狩方才得模样,一边继续轻手轻脚忙起了手里的活。
她要将林狩明早穿的袍子给熨烫一遍。尽管袍子平整,边缝锋利,但也还是决定再熨烫一遍。
将袍子熨烫完了,天色不太早了,正打算进去剪完灯芯就去睡觉的时候,便见林狩竟又起了身。
这一晚上,林狩怎麽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的便全是妲己,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温柔言语。
尽管夜很深了,可他还是没有丝毫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仿佛一条被挂起来风干的咸鱼,风一吹就翻个身换个面。
熬了一宿,第二天林狩还是照常起来,只是那眼底的青色藏也藏不住。
这个时候也没有咖啡,不然喝杯咖啡也好。林狩强撑着困意,洗了把冷水脸清醒清醒,用完早膳接着便去了龙德殿。
回来时候不吃午膳,也不去勤文馆,只趴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而这一觉醒来便是傍晚时候了。
那斜斜的金灿灿的夕阳,看的他鼻尖酸涩,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麽了,看个美丽的夕阳,竟也饱含热泪,是对这片土地爱的太深沉了吗
怔坐了片刻,林狩便起了身,早早用完了晚膳,准备便开始批阅积攒下来的奏折。
不多时,便有宫人过来禀告: “大王,西宫苏贵妃娘娘正在殿外求见。”
听到她的名字,林狩笔尖顿了顿: “今晚孤要批阅奏折,没什麽时间见她,让她回去吧。”
“大王,苏贵妃娘娘端了鸡汤过来,问大王要不要用些”
是了,之前他说想喝她亲手做的羹汤,让她每个月都做个五六次。
那时候正是甜甜蜜蜜的时候,俩人住在一起,象是新婚的夫妇。
可现在,一切都与以往不同了。
“孤已经用过晚膳了,让她端回去吧。”
一旁磨墨的殷秀直听得怔了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突然有些不太理解了,在她看来,得到喜欢女人的示好,不是应该开心的吗怎麽却又如此坚定的给拒绝了呢
她简直想替他给答应下来。
磨好了墨,又过了好一会,殷秀便去给林狩端茶,刚出门到走廊,便见苏贵妃还等在那里,没想到她竟还没有离开。
“贵妃娘娘,大王正在专心批阅奏折,无暇分心,还望娘娘体谅。”
“大王今日这麽忙吗”
“大王下午睡了一觉,不得已将这奏折推到晚上批阅了。要不,贵妃娘娘明日再来吧”
妲己眸光看向内屋,想试图从那屏风缝里看到些什麽。只是可惜,即便是屏风后面也是什麽也没有。
以往时候不管他在做什麽,只要她来了,他都会让她进来。现在自己带了鸡汤过来见他,却连人影也见不到了。
“麻烦殷秀姑娘能帮忙将这鸡汤端进去吗”
她的手里拎着木制食盒,看起来颇有些厚重。在走廊里闻到的香味也似乎正是从这食盒里传出来的。
殷秀欠了欠身: “回贵妃娘娘,实在是对不住,没有大王命令,我们也不敢私自做主。”
这样的话语颇为直白,妲己顿了顿,转身离去。
果然,她还是把他得罪了。
昨日见他走的匆忙,妲己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什麽也没说,语气平缓也没有发火的迹象。
可今日见他没来勤文馆,妲己心中便带几分担忧,晚间便特意做了羹汤过来看他。
眼下被他拒之门外,她就知道他已经开始刻意的疏远自己了。
他们俩的关系仿佛一夜之间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妲己拎着食盒路过花园,当下便坐在花园的矮桌旁,打开食盒,默默的喝着端来的鸡汤。
天空月色正好,看着那皎白的月色,繁星点点的夜空,一时间喝下去的汤,仿佛变成了泪水,止也止不住。
阿梨说凡间人族最是无情,眼下看来,还真是说的一点没错。那些欢好情爱浓情蜜意散的还真快。
不过一晚上便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一旁的小宫女见她这样,心中也是难受,可是除了默默陪在一旁劝说几句,什麽也做不了。
当眼泪流的干涸了,痛苦也似乎少了些。平复了些心情,妲己这才起身回了西宫。
一次不行,那便再来一次,她总要见到他,与他道歉解释。
第二天中午的午休时候,妲己便特意去了花园荷塘里等他,因为他最喜欢来这里午休,也最容易在这里碰到他,可是这回却是怎麽也等不到了。
就连荷塘边上那张木床也不见了踪影,问及路过这里的宫女,这才得知林狩命人将那木床搬走了,说是以后不打算在荷塘边上午休了。
傍晚时候,妲己从勤文馆回来以后,也顾不上喝水用膳,早早的便去他的寝宫找他。
到了他的寝宫,便见平日里常见的几个宫女也不见了身影,当下拉住了一个扫撒宫女细问才得知,林狩去了馨庆宫。
一旁的小宫女也是气坏了,这些天里都是她在陪着妲己四处跑,那般落寞流泪的神情也是她看的最多。她知道什麽叫失宠,却对于这种仿佛无缘无故的失宠很不理解。
眼下屡屡碰壁,小宫女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便拉住了扫撒宫女的衣领,气势汹汹。
“我们主子问你话,你就好好答,别斜着眼,什麽叫去了馨庆宫大王他去馨庆宫要见什麽人大概什麽时候走的,几时才能回来就算是个扫撒的宫女,我想这点你总是会知道的。”
扫撒宫女哪里见过这个,也从来没被人拉过衣领,一时间给镇住了,忙道: “大王他去馨庆宫见杨贵妃了,阿秀姑娘没让我们准备托盘,估计是要在那里用膳。方才半个时辰前出门的,大概会晚点回来,但是具体……具体回来时间我们也不清楚了。”
这样的消息倒是让人惊讶,因为大王从来不去杨贵妃那里,他去馨庆宫也只是去看看妲己。她本是大巫殿女贞,因为救了大王的母亲才获封贵妃,此后便一直住在馨庆宫伺候在大王的母亲身边。大王也从来没有宠幸过这位贵妃娘娘,早年间宫里传闻说是大王觉得这位贵妃性情胆小,没有情调。
小宫女也偶尔见过几次杨贵妃,当然在她看来,杨贵妃样貌清秀,为人和气,看起来也是个好相处的。
“大王今日怎麽突然想起来去找杨贵妃了”
“这个……据说是今日香炉里的香换成了檀香,大王问起来得知这檀香是馨庆宫的杨贵妃送来的,随后就让人通知馨庆宫,说是晚间去那里用膳。”
听她说完了这些,小宫女心中拔凉拔凉的,当下舔了舔唇瓣,看向了妲己。
“阿姜,算了,我们回去吧。”
“娘娘,咱们要不去馨庆宫外等大王用膳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如果只是用膳的话,确实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其他的就不好说了,姜鱼一句话完没说还,声音也不知不觉低了几分。
妲己眉头蹙了起来,视线也朦胧几分,盯着馨庆宫的方向看了看,心中顿时丝丝抽痛起来,痛的难受。
没想到现在为了躲避自己,竟是连不喜欢的杨贵妃,也变得可以接受了吗
出了宫殿,眼下似乎只有原路返回了,至于馨庆宫她绝不可能去的。
她的认知让她做不出这种事情,在她看来跑去别的女人宅院外面,耐心等着自己所爱的人从别的女人屋里出来,简直是再耻辱再卑贱不过的事情了。
可现在天色才黑不久就要回到西宫与阿梨大眼瞪小眼吗
她知道阿梨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她好,可是这种隐瞒的行为,让她难免有些生气。
见不到林狩又不想回西宫,路过花园,当下便坐在秋千上,只打算在这里看看夜景过会再回去。
正在她看星星的时候,便见姜鱼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又急切的喊了起来。
“娘娘,你看那边,假山后面是不是大王”
顺着姜鱼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真见那假山后面的亭子里,亮着四五盏灯笼,依稀可见林狩和宫女们的身影。
“大王他不是去馨庆宫用膳吗怎麽这麽快就出来了”姜鱼很是不解,也怕被对面的人发现,忙将灯笼放在了角落里。
“……”
“大王这麽快出来,估计刚用完膳就离开馨庆宫了。娘娘我们要不要过去,现在是个好机会……”
第57章别扭下
没有谁会喜欢晚上逛花园的,尤其是独自一人黑漆漆的来了这里。
林狩虽有宫女陪同,不是独自一人,可在他看来这与独自一人无异。
尽管四五盏灯笼将这方小亭子照的很是明亮,可是那四周的黑暗却是无法忽略的。在馨庆宫待不住,也不想回自己的寝宫,眼下他无处可去,便也只得来了这里暂避。
他知道今晚妲己一定会再来找他,与其继续向昨天那样推三阻四的不见她,不如彻底的告诉她,这个“渣男”现在已经移情别恋了。
想到这里,林狩捏棋子的手紧了紧,如果有可能他才不想去做什麽“渣男”,他只想好好的与她白首偕老;可为什麽她偏偏不去珍惜,为什麽偏偏要背叛他与他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真的不行吗
棋子落在了棋盘的一角,殷秀与他对弈,看了眼他下的地方,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 “大王把棋子下在这里,可是有点危险了,舍得吗”
“即便不舍,可……有时候也要舍得。”
“可是这样心里不难受麽”
“觉得难受了那就忍一忍就好了,就算再难受再难熬,也总会过去的。”
殷秀听着他的话,又仔细看了看棋局,一时间顿住了: “大王这样走棋还真新奇,奴这倒一时间不知道怎麽落子了。”
殷秀的棋艺都是从林狩那里学来的,平日里再自己琢磨琢磨,凭着本身的聪明才智,也算围棋入门了。
只是这会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下的,她以前和林狩下棋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
“没什麽,以后我多教教你其他技巧。”
正说着,林狩便见妲己正朝着这里走了过来,见了她,不禁呼吸微窒,心头也带了丝丝缕缕的疼痛,没想到躲在这里也能遇见她吗
“大王安好。”
“爱妃怎麽来了这里”
“臣妾在花园散心,见凉亭隐有灯光,心生好奇便来看看,没想到原是大王在这里下棋。”
林狩嗯了一声,视线便移到了棋盘上,有意忽视她: “秀秀,可别走神了,想好下一步怎麽走了吗”
殷秀看妲己看的出神,被林狩点名颇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 “抱歉,还请奴再多想想。”
“那明日我教你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听着了,不然下次输了可是要罚的。”
听说要罚,殷秀睁圆了眸子,怯怯道: “……要……要罚什麽。”
林狩凑近了些,声音低了些许: “秀秀貌美可爱,不如罚做孤的妃子如何”
殷秀下意识的瞅了眼被晾在一旁的妲己,看着她脸色忽然煞白的模样,不禁怔了下。
每每见到苏贵妃的时候,她都要怔看一会儿,这句貌美可爱她自认她是万万当不起;她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这会儿大王在和贵妃闹别扭,所以才这样说,等和好了自然又是和以往一样浓情蜜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闹了什麽别扭,可是在她看来如此佳人怎麽忍心这样伤害。
“大王说笑了,奴愚笨不敢逾越。”
妲己眨了眨眸子,试图收收眼眶的雾气,也试图改变一下这样难堪的场面: “大王,臣妾有些话想同大王说。”
“那爱妃就等孤下完这盘棋可好”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漠,似乎没有什麽温度。
殷秀听罢,当下便将手里的棋子落了出去: “大王你看奴下在这里可好”
“不太好,这样下就很容易就给我突破局势了。”
“这实在想不出来了,落子无悔,也就只能这样下了。”殷秀眼下只想快快的给他下完这盘棋,好快速的将这场面重心让出去。
她虽然仰慕大王,可是有子露这样的前车之鉴,她还是看的很清楚的,不过是两人闹别扭拿她出来做工具人罢了,当不得真。
所幸这盘棋快要接近尾声,再加上她的有意错下,不过一会,一盘棋也结束了。
下完了棋,殷秀当即起身行礼,退到了一边。
林狩微微叹了口气,擡眸看向了妲己: “爱妃要说什麽便说罢,孤给你个机会。”
“大王,臣妾想和大王说说鹿台的事情……”
“爱妃想好要怎麽建造鹿台了”
“臣妾这几天仔细想了想,鹿台面积宽阔楼层高大,若想建成需倾举国之力耗时七八年之久,的确是劳民伤财之举。”
那日的事情她只能认了,她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难不成要告诉他自己和阿梨都是狐貍变得,会变化人形还会变化对方的模样麽若不是怕吓到他,她真想直白了当的告诉他。
听着她的话,林狩忍不住笑了笑,擡手把玩起了棋盒里的棋子,棋子光滑如玉,是他让人用玛瑙石打磨做成的,触手温润清凉,捏一捏心情也能跟着好些。
“那日孤也和你这样说过,你说孤一声令下,那些文臣武将莫敢不从。”
“……是臣妾一念之差,臣妾久居后宫认知浅薄,不小心犯了错误,臣妾认罚认错。”背着不属于自己的罪责,认着不属于自己的错。
她何时委曲求全做过这样卑微的事情。可此时此刻就这样做了。
听着他轻蔑的笑,她只觉心如刀割。
方才一直忍耐着的憋在心里的委屈顿时爆发了,鼻尖泛红,眼眶也朦朦胧胧的蓄满了泪水。
林狩看着她流泪的模样,见她又如此诚恳认错,心也不禁软了几分: “是人难免会犯错,孤知晓了,只要别有下次就行了。”
只要别有下次就行了。
再有下次,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原谅下去了。
见他这样说,妲己很是开心,擡手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只是哪能止的这麽快,刚擦完很快便又新的眼泪流出来。
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林狩倒是突然有些不懂了,明明是她背叛在前,怎麽现在看着倒象是自己把她给欺负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了她: “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可要让人笑话了。”
林狩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别别扭扭的,见她没顾得上接便当即擡手替她擦了起来。
妲己跪坐在他的身边,见他要给自己擦眼泪,当即便凑近了些。
四目相对,呼吸相闻,明明只是擦着脸颊的泪水,不知不觉的,视线却被她的眸子捕获住了。
这双眸子像极了充盈的湖水,闪着点点星光,缓缓波动着。
妲己擡手覆上了林狩的手背,拉住了他的手,随即便吻住了他的唇瓣。
她吻得热情似火,仿佛想要将这两天里积攒在内心的痛苦与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林狩没想到她会突然吻将过来,短暂怔了片刻,便被她给压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几个宫女纷纷红了脸,突如其来的也忘记了移开视线,殷秀见了忍不住深吸口气,连忙挥了挥手,让她们转过身去。
这样的热情还真是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从唇瓣延伸到嘴角脸颊,随即又重重吻上喉结。
喉结被吻住的感觉,让他头皮发紧,林狩闷哼着,喘息着,擡手抱住了她。
“爱妃……住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林狩声音暗哑,心头也跳的越来越快,这样的撩拨真是要命,再吻下去,他可不敢保证就这麽结束了。
听着林狩的喘息声,妲己颇有些开心,继续轻吻着喉结,手上也不停歇,摸索着解着他的衣服系带。
衣衫拉开,便见结实的胸腹,橙黄的灯光下,却也意外的柔和美丽。
“大王,臣妾要是不住手,大王要拿臣妾怎麽办”
林狩暗沉了眸子,起身抄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那就抱着你做做运动好了。”
“……抱着怎麽做”
“你猜”林狩说罢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安静的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果然,只有把她抱起来了,她才能安静下来。
就算是晚上,他也还是无法接受幕天席地的做这种事情,更何况周围还有好几个宫女,总是要找个屋子才行。
从这里到他的寝宫还有段距离,可不正是抱着她做做运动麽。
林狩体力颇为不错,抱着她也是轻而易举,妲己安静的在他的怀里待了会,见他要抱着自己一路走回去,不禁开口道: “前面还有一大段路,大王还是把臣妾放下来吧”
“爱妃其实很轻,一点也不重,抱着也无妨。”
“原来大王说的运动就是这样啊”
“抱着爱妃做运动,就等于是强身健体。”
妲己仔细看着他,这明明是一副认真又正经的模样,可这话总觉得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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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姜尚
上大夫梅伯每月月末都会给林狩提供一份名单,专门记载当月朝歌城内新开的和倒闭的商铺数量和经营人员。
朝歌城作为大商都城,面积颇大经济繁荣,每月新开的商铺数量也是不少,故此梅伯每月都会用个书筐提着整整十五六卷竹简来给林狩过目。
这些是林狩去年夏天就让他派人去做的事情,如今已经整整做了一年了。
只是梅伯不太理解这些竹简能有什麽用处。眼下见林狩拿起其中一卷竹简看着,当即询问起来。
“大王,微臣愚钝,请问大王命臣收集这些有什麽用处吗”
“这些名单记录了当月朝歌城内新开和倒闭的商铺信息和经营人员,这些是很有用的信息。从商业的繁荣程度推测百姓的生活水平,从商铺的经营人员看出朝歌城是否辐射周边乡邑。
这也可以说是朝歌民生水平的一个总得反应。”
这些竹简收集的信息包括商铺类型,货物价格,规模大小,收支如何,倒闭原因,乃至经营人员的姓名,年龄,籍贯等等。
堪比一场朝歌调查了。
本来这些调查他想亲自去做的,可是如今事务繁忙,不便出行,他也没有最初的那种着急的想要认知这个朝代,想要一窥百姓生活的热情了。索性便让梅伯去监督着做了。
毕竟身为君王若是事事亲力亲为,迟早会累死。有些事情还是交给手下人做就行了。
梅伯仔细听罢,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大王深谋远虑,微臣自叹不如。”
“那以后也还是要继续辛苦爱卿了。”
“无妨,此等利国利民之举,乃微臣之本分。”
故此当月月末和下月月初,也是林狩最忙的时候,除了要忙活朝堂政务,还要额外整理调查报告分析数据。
好在数量并不算多,只有十五六卷竹简,约莫三四个晚上就整理完了。
就在他查看第十卷的时候,出现了以下信息。
——七月十五,姜尚,住朝歌城外宋家庄,于城东拐角售卖笊篱,两把笊篱可换不盈小贝一只,已倒闭。
——七月十八,姜尚,住朝歌城外宋家庄,于南门附近卖面,一斤面可换小贝一只,已倒闭。
——七月二十一,姜尚,住朝歌城外宋家庄,于南门开张酒饭店,人均小贝三只,已倒闭。
——七月二十五,姜尚,住朝歌城外宋家庄,于南门开张命馆,人均大贝一只。
姜尚二字频繁出现,差点让林狩以为自己拿错竹简看岔行了。而且这名字又颇有些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狩当即把姜尚出现的这几条信息集中在一起,看了又看,心中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倒霉透顶,不管做什麽,全是亏本生意,不出三四日便又不得不换个营生。
虽然全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可这生意还越做越大了,如此想来,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出钱出力的缘故了。
林狩盯着最后一条记录的命馆一词,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
这姜尚莫非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姜子牙!
他依稀记得这姜子牙在直钩钓鱼之前,曾在朝歌城里做过生意又在纣王身边做过官。
如果这朝歌城里开命馆的姜尚真的就是那传说中的姜子牙,那可真是意外之喜!这样的人才原着里的纣王竟然把他给放跑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后天休沐假的时候,林狩换了一身便装,带着几位近臣,微服私访朝歌南门命馆。
命馆开在一片酒饭店之中,想必应该是之前倒闭的酒饭店收拾整理一番,便开了命馆。
命馆门前挂了一副对联——只言玄妙一团理,不说寻常半句虚。
走近了门内,又见一副对联,上联是:一张铁嘴,说破人间凶与吉。下联是:两只怪眼,善观世上败和兴。
上席又一幅: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别的暂且不说,这文采倒是可以。
进了命馆,当即便有小厮招待茶饮,看着前桌还有三人排队等待算命,林狩不禁扬了扬眉头,敢情这回可算是找到他擅长的谋生活路了。
用昆仑山元始天尊那里学的道术来谋生算命,林狩只觉得有些高射炮打蚊子了。
这次出门他只带了赵啓,原因无他,其他的上大夫都被他安排了事务,休沐假里也得忙事情,目前也就赵啓最为悠闲,他可不能厚此薄彼,得一视同仁。
喝了一盏茶饮,赵啓见前面位置一动不动,还是三人排队,不禁有些憋闷,当即拉住了一名小厮询问。
“你家先生怎麽还没算好”
小厮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哈腰道: “这我也不知,先生自有先生的道理,还请客官稍等。”
“我与你十贝,你将我家主人的位置挪移到那三人之前可行”
“这个小人不敢,我家先生不准许客官换位。”
“哼!你这小厮……”赵啓正要发火骂他不识好歹,林狩连忙把他拉住了。
“罢了,咱们此次低调拜访,还是耐心些等着吧。”
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赵啓已经喝饱了茶饮,吃饱了点心,看着前面还有一位客官,不禁叹了口气对林狩道: “主公,我看他们开的不是命馆,是茶馆。我都快吃饱了!”
“你进来不过一会,便吃了三盘米糕,自然是饱了。”
“主公,你说这店家是不是故意拖时间,想让我等多花些点心钱”
“噗,那倒不是,这店家是个厚道老实人。”也就是这样的厚道老实人,才干不了商贾之事,所谓无奸不商,厚道人买卖做什麽黄什麽。
林狩收了收笑意,紧接着正色道: “其实,这也说明这家店的算命一定很灵,你看咱们身后等着的顾客可是一个也没走。”
赵啓顺着林狩的目光看了看身后的座位,不禁有些心虚,方才落了座,他就顾着吃喝,外加盯着前面的三个位子了,后面的基本没怎麽看。
也没想到大王看起来年纪轻轻,却观察的比他要细微多了。
不多时,屏风里的最后一名客人面带喜色,千恩万谢的出来了。
也终于到林狩了。
走进内屋,绕过屏风,便见内屋正坐着一名七旬白发老者。
老者一身青麻布衣衫,头戴一字巾,白发披肩。老者虽然外貌年迈七旬有余,可是眼珠子却是明亮清澈,全然不像别的老人那样浑浊。
甚至说得上是目光如炬,炯烁有神。
林狩一边入座,一边仔细打量着老者: “先生贵姓”
“在下姓姜名尚,字子牙,别号飞熊。”
“先生有礼,且问先生,算命可准”
“自然准得。”
“那先生可知我是什麽命数”
“这个容易,烦请写下生辰。”说着姜子牙便将一竹牌推过来,紧接着又递上一只绑着兽毛的毛笔。
好在林狩先前仔细背过自己的卷宗,其中也包括生辰八字,不然眼下写不出来自己的生辰那还真是尴尬。
待竹牌写好,姜子牙看了一眼林狩,眸光锐利几分: “紫微入宫,命宫三方四正,生来便是君王。”
一旁的赵啓惊的是目瞪口呆,短暂怔愣后,当即严肃起来,正色道: “先生既知我家主公是何等身份,还不快快行礼!”
这样的一句话说的颇具威严,姜子牙正欲起身行礼,便被林狩拉住了手。
“欸,爱卿不必如此,孤此次微服来此,为的便是要同这位先生好好谈谈。”
见林狩这样说,赵啓当即行了一礼,退坐一旁静静等候。
姜子牙没有想到商王竟会来自己这小小命馆找他算命,更没想到是的这商王脾性随和,对自己这样的慢君无礼行为毫不在意。
眼下也收敛心神,恭敬道: “草民给看手相,面相,骨相,大王想从哪里看起想看些什麽”
林狩伸出手去,笑了笑: “我想看看未来二十年运势如何。”
姜子牙看起手相,起课算命,只是这卦象却是让他有些看不懂了,卦象毫无变化,所示未来一片迷茫,仿佛被迷雾遮挡看不分明。
这倒真是奇也怪也,他学道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当下姜子牙又看了看林狩面相,随即眉头微蹙道: “草民无能,大王前半生顺风顺水大富大贵,后半生却运势迷茫,看不分明,仿佛被迷雾遮挡,窥见不得。”
“先生以往可曾遇见这种情况”
“回大王,此等卦象子牙平生第一次见。”姜子牙也不隐瞒,直言不讳。
林狩听罢,沉默着品了一口茶饮,随即笑了笑: “……既然未来看不分明,那便说明一切皆有可能。”
如今他来到这个世界挥舞着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动着一场场飓风。
因为这只蝴蝶翅膀的不确定性,未来也从有迹可循变成了迷雾遮挡看不分明了。
既然未来成了一张白纸,那他定然可以改变那既定的命运!
这样的一番话虽然平缓随和,却是听得姜子牙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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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九尾
——你生来命薄,仙道虽成,却只可受人间之福。成汤数尽,周室将兴。你与我代劳封神,下山扶助明主。身为将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此处亦非汝久居之地,可早早收拾下山。
临下山前,师父元始天尊所说的话语字字句句姜子牙都铭刻于心。
元始天尊告诉他,成汤数尽,周室将兴。可此时此刻他竟是算不出眼前这位商王的运势,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难道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吗
“先生如何看待当今天下”林狩漫不经心的说着,开始渐渐步入主题。
“今天下纷纷,东夷,南疆,北海战乱繁起,虽定而又乱,却是不足为惧。”
“那西边呢”
“至于西边,局势看似平稳,其中则暗藏汹涌。”话到这里姜子牙便不再多言了。
林狩笑了笑: “先生果真高明,先生所言与孤所想一样。”
虽然东夷,南疆,北海战乱并起,可是他们的能耐就也只有这些了,小打小闹没有丝毫威胁,他们之所以能够“定而又乱”,也完全是因为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山高路远给了点机会罢了;真正的威胁却是那一直蛰伏称臣看似没有威胁的西岐。
“先生道术高明颇具才学,在这里开馆算命岂不埋没不若去我那里,我封先生为大夫,掌司天监职。先生意下如何”
师父元始天尊交待他下山后,要辅佐有道明君。又告诉他耐心守份,等待时机,自有高明之人寻他。
难道这就是高明之人
想到这里姜子牙仔细看了眼饮茶的林狩。
“尚乃老朽,不堪顾问,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国,荷蒙贤王枉顾,实辱鸾舆,有辜圣德。”
这话听着着实熟悉,只觉得像极了网络上的辞职模板,林狩沉思了一会,随即道: “先生不必过于谦虚,在孤看来,先生正是治国安邦之才,有此才学,何苦藏匿,不若拯救生民济世天下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届时先生大德,必定后世颂扬。”
说罢林狩朝赵啓擡了擡手,赵啓当即便从怀中掏出契牌递了过去。
契牌用金丝楠木制造而成,约有半个巴掌大小,单手可握,从图案来看好似被人分开两半,而这张便是其中的右半边;牌面用利刃雕刻图案文字,只见半张猫头鹰图案,并刻有贝钱五千串字样。
契牌与虎符类似,执拿此契牌与户部所执契牌契齿相合,便可领取财物。
“此乃聘礼,还望先生收纳。”
姜子牙接过聘礼,收入怀中,当即行了君臣之礼。
出了命馆,赵啓还在回味方才的场景,感慨之余,更多的还是不解,他向来直率,便也直接坦言了: “原来大王让我准备契牌,又带我来此,竟是为了招一名算命先生做官吗既然如此大王又何必亲自烦劳跑这一趟,直接令小臣前去便是。”
“他可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会的也绝不止这算命的本事,孤聘他做官,得有点诚意才行。”
“可我见他并无推拒之意,给足了报酬,他就很快答应了,招他也该不算难事。”
林狩不禁笑了笑: “你说的也有理道,只是此人随遇而安,招来容易出走也很容易。孤只有亲自去了才能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才能让他少些出走的想法。”
姜子牙虽然随遇而安,却也只愿辅佐明君的。若不先见见他,让他正确认知自己的形象,不然等他不小心受了官场小人之气,给气跑了,那他就亏大发了。
况且后面他还要和他讲明妲己的事情。毕竟姜子牙也是个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人。
休沐假后,林狩便命赵啓给姜子牙在朝歌城安排府邸,领上官服官凭,择日上任。
不多久,林狩便在朝堂上见到了姜子牙,一身玄色官服,雪白长发披肩,颇具仙风道骨。
这样一位人才收入麾下,实在是让他欣喜。
如今他文有商容,闻仲,姜子牙,比干,梅伯,赵啓等;武有黄飞虎,袁洪,张奎,高兰英,张桂芳,殷破败,恶来……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才济济吧。
看着这两排文臣武将们,林狩心情大好,忽的也明白曹老板爱名士的心境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首短歌行还真是千古佳句,以前中学时候背过几次,时至今日也能信口拈来。
下了早朝林狩便和以往一样去勤学殿,这时候他会先在这里面见大臣处理事物,如果没有大臣要见,紧接着便会去隔壁的勤文馆坐上一会。
林狩刚见完比干,喝了会茶水,不多时,便见宫人通报,说是司天监大夫姜尚求见。
姜尚走进殿来,行了一礼,便也直接表明了来意: “大王,微臣有事要奏。”
“爱卿请讲。”
“不知大王可知何为妖物”
此言一出,林狩正准备端茶的手微微停滞了一瞬。
“动植物修炼后的物类,好比人修道成仙那样,是吗”
姜子牙听罢点了点头,随即又道: “大王可知妖物对人类的态度”
“爱卿直言,孤想听听爱卿的见解。”
“人族狩猎采集繁衍至今,与妖族一直势同水火,无论是花草树木成精还是飞禽走兽成精,它们对人族也向来是深恶痛决。妖物一旦出现必定危害四方。此等要害关系,大王需得明鉴。”
一直以来林狩听说的都是些花狐妖鬼的言情故事。乍一听到这样的故事,不禁微怔了怔,这样的恩怨渊源倒是他头一次听说,可仔细想想也确实很有道理。
它未修炼的时候,你拿它当食物和衣服,等它获得了力量,自然要加倍偿还岂能罢休。
“爱卿所言甚是,不过,妖同样也有好坏之分,即使是妖若心存善念也可修成正果。女娲娘娘造人之前,创造了天下万物自然生灵,对于妖族,女娲娘娘也是素来容为子民。”
姜子牙听罢,沉思片刻,随即道: “大王如此言语,是已经知道勤学殿中便有妖孽”
林狩点了点头。
见内心的猜想得到证实,姜子牙不禁吸了口气: “大王既然知晓,还如此坦然倒是让我惊奇,大王不惧妖孽缠身,祸乱超纲”
妖孽缠身……
林狩不经意的想到了昨晚,微红了脸,如果缠狠了,那确实有点怕。
姜子牙见林狩微红了脸,以为自己话语说的太过直白了,吓到他了,当即话语软了些: “大王勿怕,有微臣在,那妖孽不敢做猖。”
“爱卿误会了,那妖是个好妖,一直以来都在勤文馆里兢兢业业为孤效劳。”
“大王如此信任,是否已经知道了那妖来历”
林狩点了点头,信口道: “去年孤去女娲宫降香,女娲娘娘见孤后宫缺人子嗣单薄,便让传说中象征多子多福的九尾瑞兽入住后宫以降福瑞,那九尾瑞兽觉得食君之禄每日无事可做甚是无聊,便来勤文馆里为孤效力了。这九尾瑞兽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绘图技艺高超。”
姜子牙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毕竟林狩所说的与他自己掐指所算的,几乎没有什麽区别。女娲娘娘确实派遣九尾狐进入纣王宫苑,而那九尾狐也确实有个多子多福的名号,被部分民衆称为瑞兽。
“爱卿道术高明,定然知晓那‘妖物’真身乃九尾瑞兽,目前正在勤文馆内,若在仔细些或许还能听到她正在兢兢业业的翻阅竹简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微臣也就放心了,原是误会一场。不过微臣还是要说一句,若九尾有不轨之举,大王还请记得来找微臣。”
第60章试探
自从假装妲己祸乱朝纲的计划失败以后,阿梨便一直待在西宫里不再出去了。
不是在院子里发呆就是在桂花树下睡觉,以前她还会出宫逛街四处玩乐,现在便仿佛一条失去活力被晒干的咸鱼。
就连休沐假里妲己约她去花园玩乃至去宫外狩猎,她也兴趣缺缺。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阿梨的毛发也大把大把的开始往下掉,洗头时候掉头发,撸尾巴时候也掉毛。
妲己知道她是为了什麽烦忧,心中对她的歉意也是越来越深。每日亲自为阿梨下厨做最爱吃的鸡,将鸡做出十几种花样来。闲来无事,主动和她聊天哄她逗她笑。
可哪怕笑话再好听,鸡汤再鲜美,这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阿梨仍是常常忧愁,仿佛一根刺长久的横亘在心里,难受不已。
只是她虽成日里愁闷着,却没有左一个右一个的“逼问”, “搅局”。唯有亲眼碰见她和林狩你侬我侬的样子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不巧是的,最近几个月里可有的她长吁短叹了。
林狩如今与妲己的感情好的很,时不时便来西宫找妲己聊天,带上各方部落进贡的稀罕玩意讨好她。
两人甜甜蜜蜜偎依在一起,一旁的阿梨见了,怎麽都不是滋味。
待林狩走了,攒了四五个月愁绪的阿梨也终于憋不住了。
看着一旁脸上带着笑容的妲己,不禁爆发起来: “妲己妹妹,再这样下去西周灭商任务什麽时候才能完成!到时候任务失败了,咱们轩辕坟脸面往哪里放!祖姥能饶过咱们吗咱们又怎麽去面对女娲娘娘”
“可大王他……”
“就算他是好人,是一代明君,可咱们只是给娘娘执行任务的,他优秀与否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是那些制定天命的人说了算的!”
“阿梨,大王他不是我能蛊惑的,他的心里江山百姓比情爱更为重要。哪怕他非常喜欢我,可若是触及了江山大事,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说到这里妲己不禁想到夏天时候,想起他与宫女谈笑,还问宫女要不要做他的妃子。
想起这些,妲己心头便忍不住酸涩起来。
阿梨怔了怔: “大王怎会如此断情绝爱”
她还真没看出来,在她看来,这大王实在是爱惨了妲己妹妹,眸光里满是宠溺与爱意。那样的爱意她看的真切是丝毫做不得假的。
见妲己眸光闪烁的模样,阿梨也沉默了。
随即她从怀中掏出了入梦香,递给了妲己。
“不如这样,用入梦香去他的梦里试探他的态度。凡人的梦忘得很快,也造不成什麽影响。那些不敢的不愿的不想的,在梦里都可以放心大胆了去做。”
说着阿梨凑近了些,看着妲己的眸子,声音重了几分: “在梦里你要好好做那妖妃该做的事情,试试他的底线。你不去试试,怎麽知道他的真正底线是什麽”
“……,那这次还请阿梨同我一起入梦。”看着手里的入梦香,妲己没了反驳的话语,诚然如她所说,凡人的梦忘得很快,造不成什麽影响。
不如这次便拉着她一起入梦,也好让他看看林狩的态度,绝了念想。
“也好,我同你一起入梦,到时候你做不下去的事情我替你做。”
……
漂亮的雕花木匣子里装了好几样由玉石打磨而成的玩意,触手微凉,尺寸惊人。
是南方的画国为了讨好他,给他进贡的东西之一。
姜鱼拿给他看的时候,林狩只瞥了一眼,便心惊肉跳啪的一声,关上了匣子,顺手丢进箱子,压在一大堆杂物里了。
只是有些东西忘得飞快,被丢进杂物里的玩意,却是让他记忆深刻,几个月了,想忘也忘不掉。
今天便被他又重新翻了出来。
妲己说他放不开,没技巧,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个……
看了几眼,林狩不禁脸颊发烫。
今晚的安排仍旧是去西宫,时辰到了,林狩也不再磨蹭,当即坐上车撵去找妲己。
这几个月来,西宫的门槛已经被他踏了无数次了,这里的宫人们也很习惯林狩每天过来,按时站成一排迎接行礼。
妲己今日特意换了身漂亮的雪锦新衣,见林狩来了,当下便从衣袖里打开了入梦香,倒在手心里擦了擦脖颈。
余下的小瓷瓶便被阿梨不露痕迹的收走了。
林狩鲜少见她穿的这样衣服,白色的雪锦衬的她越发的唇红齿白了。与平日里的娇艳妩媚不同,今日象是一朵冰山上的高岭之花,清冷而禁/欲。
“爱妃今天很好看,有种不一样的美。”
“谢谢大王夸奖。”
林狩带来的匣子就放在身边,雕工精美,很是显眼。
妲己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瞅了眼: “大王这是又带了什麽新奇东西是给臣妾的吗”
“嗯。”林狩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那臣妾能打开看看吗”
“等会,等会再给你看。”林狩清了清嗓子,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擡手摆弄起了矮桌上的围棋。
每次带新奇东西送她的时候,林狩都会主动打开给她看,今天却有些不同,只点点头,也不多解释。
在临睡前林狩都会做点别的事情,比如将这盘棋下完,或者玩点别的游戏,看看书卷什麽的。
只是今天却是有些困得厉害了。
他坐在妲己的身边,闻着她身上传来的幽幽清香,直直的打着哈欠。
“大王困了吗不如早些休息吧”
“可能是白天中午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爱妃真是抱歉了。”林狩揉着眼睛,又咬了咬舌尖,仍是困意不减。
“大王不必抱歉,臣妾扶您进去休息。”
只是觉得困倦而已,倒也用不上被扶着,不过被妲己扶住,他还是很乐意的。
临睡之前,林狩伸手把妲己揽在了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幽幽清香。
那是很好闻的一种香气,虽然他说不出来到底类似什麽香味,却又是那样的让她身心舒畅,有一种近似安心宁神的感觉。
妲己看着他的睡颜,也闭上了眸子,同他一起进入了梦境。
……
“怎麽突然不要了爱妃说的尽是违心话。”
冰凉的玉石让妲己浑身打了个颤,看着眼前硕大的铜镜,看着自己绯红的脸上露着迷茫与疑惑。
这次梦里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没有那样光怪陆离,只是这样得林狩,倒是让她有些陌生了。
现实里的林狩古板而保守,只是没想到梦里面他竟是如此……
“爱妃喜欢这个新奇玩意吗”
“……大王……是哪里弄来的这些折磨人的玩意臣妾从未见过。”妲己手脚软麻,有些支撑不住,转过身来仰躺着看她。
“只要爱妃喜欢,孤都会为你寻来。”
这样的柔情蜜意不禁让妲己想起了自己入梦的目的,想起阿梨的话语,一时间怔愣片刻。
林狩见她出神,俯身贴了过来: “爱妃在想什麽怎麽走了神”
“大王……,臣妾想求大王为臣妾做主。”
林狩有些不解,视线盯视着她的眸子,擡手捋了捋妲己额前湿漉漉的发丝: “你要孤为你做什麽主”
妲己张了张檀口,眸光中雾气腾腾,一滴泪水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大王,臣妾昨日从勤文馆回来路上,被比干大人截在半路,臣妾本以为他是有事找臣妾,可却谁料,他……他竟是妄图轻薄臣妾!幸得有一队宫人路过,臣妾这才脱了身,不然臣妾只怕是要……”
妲己委屈的泪眼婆娑,低低泣着。
林狩看着身下人朝自己哭诉的模样,心中又惊又怒,顿时满腔火气,屋内的暖意暧/昧也瞬间散了个干净。
“爱妃,你说真的!”
“……臣妾不敢……拿这样的事情胡说。”
“这不可能,王叔他向来进退有度,怎麽会做这种糊涂事”
“大王明鉴,如今他仗着大王您的信任,仗着自己是王族老臣的身份,这才敢对臣妾肆意妄为……毕竟在他眼中,臣妾位分低下……不过是大王的俘虏罢了……”
说着妲己擡起了手臂,只见洁白如玉的手腕上多了两道紫青掐痕。
林狩看着手腕上的紫青掐痕,惊怒交加的心头顿时凉了几分。
因为方才他仔细亲过她的手指,手腕上洁白无瑕,没有半分痕迹。
“真是该死,你说该如何惩罚王叔为好”
“臣妾不知,凭大王做主。”
“孤想听听爱妃说的。”
“臣妾听说比干有七窍玲珑心,父亲素有旧疾,一直不见医好,臣妾想取来为家中父亲做药引。”
林狩的眸子冷了下来,嘴角温柔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他取下玉石,贴过身去狠狠做着阿晋不允许发生的动作。
妲己被他弄得有些疼了,不禁擡手推拒着他,紧接着一双手也被他握在一起,用绸带紧紧捆住了。
“大王……这是要做什麽”
“对付你这般无情无义的狠毒女子,还是这样更好。”
这番激烈的动作让妲己不禁叫喊着求饶起来。可无论她怎麽泪眼朦胧的求饶,林狩仍是无动于衷,冷酷而热情,仿佛在用着全身的力气将她送上云端。
灯火熄灭,香消酒冷,屋内便只剩了她一人,疲累困倦又浑身狼狈。
阿梨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替她解下手腕上的绸带,沉默的拿着帕子替她擦洗。
“阿梨,你说我的爱意是不是错付了”
“我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只是他似乎识破了你的话语,知道你在构陷比干。人总是要亲眼见了才能相信的,待会我们追上大王的梦境,在大王面前做场戏。”
……
花园里,阿梨转身便化作了比干的模样,她的变化技巧向来高超,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与比干一般无二。
感知到林狩即将过来,阿梨当下也开始做起戏来。
她一把紧紧掐住了妲己的手腕,言语恶狠,带着猥琐: “妲己娘娘还真是冷漠无情,既然大王冷落了你,不如让老臣给你暖暖嗯娘娘是不是很久没人陪了”
“本宫是大王的妃子,按理也称呼大人一声王叔,还请王叔自重……放开本宫。”
“民间的叔父与新媳恩恩爱爱的也不在少数,妲己娘娘既然不得大王宠爱,不如就从了我吧也好过冷冷清清独守空房。”
“……你放肆!你可知强迫后妃的后果!”
阿梨贴身过去,将妲己抵在了假山石上,一边扯着衣衫,一边堆起满脸褶子,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有什麽后果你猜大王是信你这个俘虏还是信我这个王叔上次老臣没有得手,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衣衫扯坏,一片白皙的胸脯半露了出来,妲己泪眼汪汪,慌忙擡手遮挡。
“这片风光还真是诱人,就让老臣好好尝尝……”阿梨正欲亲吻过去,便听得一声怒喝。
“畜生!!”紧随着是的一记迅猛的拳头,阿梨本想闪身躲过,想到比干五旬有余没有那麽矫健,当即生生受了。
这一拳带了十足得怒意,只打的阿梨连退数步。
林狩脱下衣袍盖在了妲己身上,将她揽在怀里,好生安抚。
视线转向比干,怒火勃然的同时也带了几分不解。
“比干,你贵为孤的王叔,为什麽要做这种事情!”
“大王,老臣垂爱妲己已久,梦寐思服,夜不安枕。只要大王能将妲己赏给老臣,老臣定会加倍效忠大王,为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
“大王,妲己不过是大王征服苏氏部落的战利品,大王既然弃置一旁,那将她送给老臣有何不可”
“这里是孤的后宫花园,擅自闯入,是乃死罪!轻薄后妃,更是罪孽深重!你不知道后果吗!”
阿梨站起了身,收了收方才的慌乱,眸光镇定自若,笑了笑: “大王此言差矣,老臣乃先帝任命,又为大商社稷立下功劳,大王此番为了一低贱俘虏残杀老臣残杀先帝手足,要如何堵住朝廷内外悠悠衆口”
妲己见林狩不言,随即松开了他的手,低声泣道: “既然如此,大王还是将臣妾送于比干大人吧,纵使臣妾不愿,臣妾也不想大王为难。”
林狩心中怒极,隐约察觉的不对劲的地方,也瞬间被这泪水冲的一干二净。
“左右侍卫还等什麽!即刻将比干押入地牢,三日后处斩!”
“大王!老臣不过是想要一个俘虏而已!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她不是俘虏,她是孤的贵妃……”
……
妲己当夜重病卧到在床,起不得身,林狩派人去请大巫,阿梨变作大巫,前来诊治。
“咸仪,爱妃这是怎麽了”
“大王,贵妃娘娘这是惊吓过度所致,三魂七魄被吓走了一魄。”
林狩听见三魂七魄的词汇,不禁微蹙了眉,眸光中的神色晦暗几分: “敢问如何才能救治”
“这……臣不敢说。”
“有什麽不敢说的,大巫但说无妨……”
“这……要想就治这样的病,还需七窍玲珑心作药引,方能救治。”
阿梨说罢,只见林狩身形僵硬了几分,视线看向了床上的妲己,逆光下,眼眸里的情绪看不分明。
阿梨正想补充几句,随即便见他仿佛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
七窍玲珑心终究还是没有送过来,妲己试图追上林狩梦境,只见他却是始终躲避着自己。
几次三番下来,阿梨怒不可遏,心中大感挫败,她不明白自己这变身之法到底哪里出了纰漏!这样的计策简直天衣无缝!
带着一股怒意阿梨追上了林狩的梦境,当即向他吹了一股妖雾。
“阿梨,你这是在做什麽!你怎麽能害他!”妲己一时心急,也全然忘了这是梦里,忙上前阻拦。
“妹妹你怕些什麽,这些都不过是梦境而已,若是现实里,我的妖雾也近不了他身。眼下能在梦里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狗男人,何乐不为!”
现实里,林狩身上围绕着紫薇护体真气保护着,任何法术也难以侵袭。
如今到了梦里,虽然所做的一切虽是假的,可也心中快意!
妲己仔细检查着他,随即便见他的额头多了一点奴隶红印,仿佛一颗红痣: “阿梨,你给他施了奴隶心锁!”
“妹妹放心,我不要他做我的奴隶,我不过是想借这个术法弄坏他的心智,让他分不清是非对错罢了。”
“……”
“你看,这样他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昏君了,趁这个虚假的梦境还没结束,妹妹就让我好好的发泄发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