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十分,张榆晚再一次被翠翠叫醒。
明明昨晚定了四五个闹钟,七点半开始每隔十分钟一个,却因为睡得太死,加上听着助眠直播睡觉,响了半个小时闹铃的手机直接关机。
张榆晚眯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不清翠翠的脸。
“八点十分,再不起,今天,又要迟到了。”
性感的薄唇开合,张榆晚却听不清他说的话,想动弹身体也提不起力气,胳膊软绵绵的。
该死的发-情期,该死的Omega。
昨天已经迟到一次了,下周还要请假,今天不能再迟到。
可被窝好舒服,为什么不能和床融为一体呢?
张榆晚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打了个滚,正面埋进枕头,撅起身体,试图用姿势强迫大脑醒来。
像一只在床上蛄蛹的蚯蚓。
穿上拖鞋,刚站起身,张榆晚就弯下腰,用双手扶住了大腿。
为什么腿还是这么软?发-情症状还没过去吗?
房间里的味道甜的发腻,幸好翠翠闻不到。
张榆晚转头,翠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拖着条像病人的身体,张榆晚进了卫生间,毛巾,牙刷,牙膏,翠翠已经帮他准备好了。
镜子里的人脸蛋红的像烫熟的火球,眼皮子都分了好几层,但嘴唇又红又润,显然并不是发烧,而是发-情期对身体做的预警。
张榆晚抬手把发长的头发捋上去,烦躁的将牙刷塞进嘴里。
昨天他有和郑恒保持距离的,怎么今天还是这样……不会是还有其他猥琐的Alpha偷偷影响他吧。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把卫生间的自然光都挡住了一半,翠翠嗓音有些不自然:“早饭,我放在,盒子里。”
昨天走得太急没吃上,今天竟然还准备了饭盒。
张榆晚感动得眼眶都要湿润了,嘴里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说:“谢谢你翠翠。”
翠翠没回应,视线紧紧落在张榆晚的侧脸上。
头发被随意的沾水挂在耳后,露出优越的下颌线条,与张榆晚破具亲和力的正脸相比,竟然带着一丝凌厉。
如果不是发红的耳朵巧妙化解了这点攻击性,只看瘦削的侧脸,谁都会以为张榆晚脾气很难搞。
“咕咚”一声,张榆晚喉结一滚,随即皱眉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咽了口漱口水。
随着咳嗽的动作,肩膀打着颤,锁骨浮现出明显的形状。
好可爱,好想咬,翠翠突然牙尖发痒。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出“饿”这个字,张榆晚会笑眯眯的带着无奈让他随便咬。
可是会迟到,张榆晚不喜欢迟到。
翠翠逼迫自己将视线往下移,随即呼吸一滞。
领口裸露着大片的肌肤,雪白纤细的脖颈背面,发梢遮不住的地方,是一块小巧的微微泛红的腺体。
翠翠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好甜,好想咬。
可是,要迟到了,不能迟到。
视线再次下移,被水洗到质地变软的睡衣随意塌在身上,随着张榆晚换脚支撑身体的动作,勾勒出腰身的弧度。
他开始回忆起双手掐在上边的感觉。
这里也想咬。
胸口也开始发痒,从牙尖痒到了脚尖,翠翠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了,不然又会像昨天一样馋一整天。
是时候回去洗衣服了,翠翠下定决心,将视线从张榆晚腰间那块柔软的布料上挪开。
嗯?翠翠抬眼时,一愣,目光正撞进张榆晚带着揶揄含笑的眸子里。
张榆晚明明嘴里的电动牙刷还在嗡嗡响,却笑的如沐春风。
他怎么觉得翠翠总是呆呆的,像只等待喂食的大狗。
张榆晚嘟嘟囔囔地说:“饿了吗?”
翠翠理智尚存:“要迟到了。”
那怕啥?工资该扣就扣,小宠物没养好他可是会自责的。
张榆晚换了只手拿牙刷,自由的那只手手心朝上,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甜甜的气息直扑面门,翠翠想到他冲浪学习时看到的一句话。
“被美人扇巴掌的时候,最先闻到的是体香。”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张榆晚只是伸手过来,他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味。
张榆晚又换了只脚站立,试图稳住身形,先把手放下去,给嘴里泡沫清理掉,又洗了洗手。
然后带着一身信息素,慢悠悠走到翠翠跟前,像只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小蛋糕。
张榆晚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翠翠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僵硬,反而笑呵呵地伸手按在了翠翠下嘴唇。
“只能吃一点点,不然我会晕倒。”
翠翠脑瓜子嗡嗡的,连呼吸都必须刻意放轻,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糖,甜甜的,却又喘不过气。
瞳孔底色的红晕染开来,他真的很想……
可张榆晚的笑,分明就是对待可爱事物时才会产生的姨夫笑,尽管他是个比自己还要高壮的男人。
张嘴含住食指,牙尖刺破皮肤,翠翠象征性的吸吮了两颗血珠,便用舌头将细小的伤口堵住,把手指顶了出来。
没有什么技巧,在这个赶着上班的时间点,他一点都不喜欢。
翠翠声音闷闷的:“好了。”
张榆晚笑意更深,伸出另一只手,举高高揉了揉他的头发,“真乖。”
果然。
怀里的温暖突然消失,甜味小蛋糕已经回了房间去换衣服。
翠翠轻轻吸了口萦绕在鼻尖的信息素,即使被当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生物对待了,即使被喂了一顿迅速且不满足的早餐,但他的心情还是雀跃起来。
发-情期之前的几天总是情绪非常不稳定,张榆晚一口蛋饼一口冰淇淋的吃着,直到十点钟,才进入工作状态。
郑恒一下子拉他进了不少工作群,还在项目相关邮件的收件人里全部添加上了他的名字。
工作软件滴滴响个不停,张榆晚脑袋疼。
项目最早的邮件,发布时间是两个月前,也就是说这项目已经准备了两个月,现在才想起来选他当负责人。
而和合作方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在……后天?
张榆晚:“……”想把公司大楼炸了。
翻到郑恒的联系方式,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对方单方面的信息轰炸。
张榆晚:你有病?
郑恒:怎么了?
张榆晚:你把会面时间定那么早干什么?
郑恒:这是袁氏那边定的时间,我可没那么急。
袁氏定的……张榆晚盯着那条信息,焦虑的将大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他不是负责人吗?或许他可以把时间往后拖一下。
张榆晚:文件这么多,我两天看不完。
郑恒:不用看完,你刷脸。
张榆晚恨得牙痒痒,一口咬上玻璃杯,嘎嘎作响。
张榆晚:我看你对我是有点误解,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榆晚:小心我给你项目搞黄了,我直接投敌。
郑恒:谢谢你的提醒,你真好。
郑恒:但我相信你,你的心还是在我这里的。
张榆晚:你真不要脸。
郑恒:嘻嘻. jpg
说是刷脸,但他总不能真的连项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榆晚挠了挠头,看着十来份几十页的文件,活人微死。
天气越来越凉,到了下午甚至下起了大雨,办公室里静的出奇,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风雨交加。
下班时天竟然已经黑了,恍惚间还以为到了冬天。
大厅外的走廊上挤了好几个等雨停的人,雨水打在地上溅起水花,碰到脚踝,冰的张榆晚心里发凉。
上次生病就是因为淋雨,这次的雨这么大,不可能再顶着雨回家了,出门不看天气预报的习惯真是要命。
余光瞥见认识的同事,张榆晚记得,他们好像也是坐地铁回家的,或许可以挤一挤……
另一位同事也走过来,两个人同乘一把伞,有说有笑的走出大门。
唉,他上班都上了个什么啊?怎么连个朋友都没交到呢?
还是老老实实等雨停吧。
公司一楼有卡座,张榆晚窝在最靠里的位置,无聊的盯着外边结伴回家的同事们。
没有人愿意带他一程,自闭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郑恒的电话。
张榆晚不太想接,但鉴于对方是他上级的上级,出于对工作的敬业,还是接了。
“喂?郑总?”
郑恒:“下来,送你回家。”
虽然很感动,但是……张榆晚语气没什么起伏,干巴巴地说:“我不想坐你的车。”
郑恒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今晚的雨会要凌晨才停。”
“……”
在脸面跟前,还是身体的健康更重要。
地下停车场黑漆漆的,张榆晚扶着墙,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踏步走向郑恒给的位置。
凭借着印象找到了车子,他拉了两下车门,没拉动。
郑恒的声音从前方传开,吓得他心脏猛的一跳:“坐前边。”
张榆晚一脸防备:“我不想坐前边。”
郑恒没说话,他又拉了一下车门,仍然是锁着的:“我还是上去等雨停吧。”
张榆晚刚一转身,就听见车门解锁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郑恒还是要依赖他做项目的,这点保持距离的小要求都满足不了,还配做什么老板?
张榆晚满意地坐进车子后座,理所当然地把郑恒当司机。
车里开了空气循环系统,刚一开出停车场,雨水混杂着青草的味道就涌入鼻腔。
还是郑恒先打破的沉默:“怎么带电脑回家?”
张榆晚斜挎着电脑包,跟平时两袖空空的上下班不一样,还不太习惯。
张榆晚阴阳怪气:“加班看文件啊,为了郑总的下一套大别野,我会拼命干的。”
郑恒笑了一声:“不用那么拼命,累坏了我心疼。”
张榆晚没再回话,盯着外边的车流出神。
郑恒从后视镜看了好几次,连续几次的欲言又止,都被他拒绝沟通的模样给劝退。
车子停下时雨还没停,张榆晚拿上车后座本来放着的折叠伞,开门就要下车。
郑恒喊住他:“不请我上去看看?”
张榆晚顿了一下,一脚踏进雨幕:“我男朋友在家,你上去他会误会的。”
郑恒盯着他径自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
一出电梯,隔壁的饭香味就飘了过来,张榆晚肚子饿的咕咕叫,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厨房忙碌的翠翠像只辛劳的小蜜蜂,还是只穿着可爱围裙的小蜜蜂。
张榆晚衣服都没换就挤了过去,好奇地问:“在做什么好吃的?”
这个回家时间,明显早了不少,翠翠神情一绷,蹙起了眉头。
晚晚身上怎么有股很重的……别人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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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