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Enigma馋我信息素》 第1章 第 1 章 走出公司大门,张榆晚觉得,尸体已经快要变得凉凉的了。 连着好几天,下班比太阳公公还晚,为了公司老板,燃尽此身,却仍旧寂寂无名,收入尚够温饱。 老板就该跪在公司门口,挨个亲吻下班员工脚踝,尤其是他。 把一只张榆晚扔进太平洋,地球会被他的怨气冷到重回冰河世纪。 究竟是哪个资本家发明的周报这种东西,又是哪位天才领导要求的,周六零点前必须写完并发送? 愉快的周五下午,全被这杀千刀的东西给搞砸了。 加班一小时,也没写完,回到家之后还得挑灯夜读。 …… 不,是挑灯加班,太痛苦了。 睁开酸痛的眼睛,正看见对面座位上的男生,正盯着他笑。 男生一身清爽的学生打扮,坐在一排宛如行尸走肉的社畜里鹤立鸡群,长得也蛮帅的。 张榆晚不自在地直了直腰。 有这么好笑吗?等你以后当牛马的时候也这样。 想当初他刚毕业时也是个纯情男大,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已经被生活摧残得不成样子,提前一脚踏进棺材。 都说婚姻如坟墓,他看工作也不遑多让,上班那一刻起,棺材外边就只剩个头了。 眼睛又酸又涨,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又随着地铁的律动晃了晃身体。 再睁眼时,正对面的男生还在盯着他看。 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终于听到到站的广播,张榆晚打了个哈欠,跟着人群往外走,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丧尸。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也住在这附近,周末一起出来玩?” 张榆晚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是刚才坐在对面的男生。 见他没反应,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只是加个联系方式而已,我不会打扰你的。” 张榆晚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吗?” “当然。” 为了图租金便宜,张榆晚特地找了个大学附近租房,方圆五里,最常见的就是热情洋溢的大学生。 朝气蓬勃的模样,更加映衬得张榆晚的黑眼圈死气沉沉。 男生脸上露着自信张扬的笑,举着手机,指了指屏幕上的绿色软件。 地铁站这种人多拥挤的地方,本就各种气味混杂,面前的Alpha更是为了彰显A性成熟魅力,尽情散发着身上的薄荷味信息素。 “不好意思啊。”张榆晚屏住呼吸,腺体已经开始隐隐发痛。 很想大喊一句“你的阳光刺瞎我的眼睛了”! 他加快脚步,“我没带手机。” “那给个电话也行,我也挺喜欢用短信聊天的。” 张榆晚脚步一停,使用出百试百灵的杀招:“我是同性恋,我喜欢Omega。” 果然男生“啊”了一声,愣在原地,被吓得花容失色。 张榆晚抿唇憋笑,一张似乎没睡醒的脸上终于带了抹生气,留下男生独自跟着人群上了电梯。 唉,这些Alpha真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他们的信息素吗?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张榆晚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阻隔贴底下的腺体微微发痒,按下去还会胀痛。 每次发情期前一周都会不舒服,他第n次在脑袋里想:低等的人类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发情期给优化掉啊? 终于出了地铁,呼吸到新鲜空气,张榆晚烦闷的心情才稍缓了些。 地铁站里的味道太过浓烈,各种味道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虽说这年头的AO并不像以前那么敏感,闻到异性信息素就会进发热期什么的。 但对他这种自小就身体发育不良,腺体也发育迟缓的Omega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 入了秋的夜晚开始降温,扫了辆共享单车,沿着江边骑,凉爽的晚风吹在脸上,张榆晚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知道翠翠饿了没,昨天喊了一晚上的饿,今早给他留了一大堆吃的,应该没那么饿了吧? 在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张榆晚累的手都快抽筋,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手上的东西太重,站都要站不稳了。 正打算把东西放地上,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张榆晚心脏猛地一抽,门内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啊,一个人住惯了,回家时门突然自动打开,还怪吓人的…… 手上的食材落地,张榆晚瞪大眼睛。 眼神从上到下把门里的人扫了一圈,滑过线条锐利的下巴,凹凸有致的锁骨,健硕的胸大肌,有型的腹肌。 最后强行把眼神定格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张榆晚一脸的一言难尽:“你怎么把衣服脱了?!” 赶紧把他推进屋里,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关上大门。 张榆晚这才发现他不仅没穿上衣,头发也潮潮的,黑色睡裤看不出来,但伸手一摸,快被体温暖热了,明显沾过水。 “衣服湿了,脏,洗澡,见你。” 从进门开始,男人的眼神就没从张榆晚脸上移开过。 “脏就脏了,等我回来再洗。” 等等,张榆晚反应过来不对,“我出门前把燃气关了,你用冷水洗的?” 摸了摸胸肌,果然是凉的。 男人认真地点点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体温被冷水降温,手也冰冰的。 “好饿。”嗓音突然低沉下来,眼神也变柔和许多。 “我早上不是给你买了很多吃的嘛。” “吃,完了。” 吃完了?!张榆晚抽回手,往桌上一看,果然早上放在这儿的一大袋子零食饼干水果,现在只剩下一个干瘪的塑料袋。 垃圾桶里塞满了果核和包装纸,桶装泡面都被剪开直接吃了。 不是吧……这食量惊人啊,饕餮人间体啊哥们儿。 张榆晚抬眼,难以置信,“那你还饿?” 男人眼神一闪,眼皮垂了下去,小心翼翼的神情看的张榆晚说不出话来。 “行……” 人是自己捡的,总得负责。 张榆晚拉住男人往浴室走,“知道你饿了,你先重新洗个澡,我来做饭。” 衣架上挂着翠翠昨晚穿的衣服,和张榆晚给他的睡衣。 上边的血渍和泥巴全部被洗干净,但应该是手洗的,全都皱巴巴的,还在往下淌水。 话说为什么连泡面都不会吃的人,却知道要把脏衣服换下来啊? 把热水器打开,张榆晚把自己的浴巾递给他,又找了套干净的衣服。 “洗完了要用毛巾擦干,从头到脚全部得擦,尤其是头发,然后穿上这个,以后也不能再用冷水洗澡,知道了没?” 他的耐心强得可怕。 只是面前这位,似乎对他的温柔体贴没什么反应。 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神直勾勾地黏在张榆晚脸上,准确的说,是黏在一直在开合的嘴唇上。 唯一有反应的地方就是……喉结一直在滚? 他疑惑地竖起食指,抬到男人鼻子跟前,左右晃了晃。 “翠翠?” 真不是他非得这么叫,而是男人就叫这个名字。 昨晚上下楼买吃的,路过草丛听见里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还以为是流浪猫。 抱着一睹芳容的想法,张榆晚走进了小树林,熟悉的小猫藏身地居然有个大黑影,细看竟然是个大活人。 还是个长得很帅的大活人,就是身上有点脏,血和泥污混杂,除了血味之外,并没有什么刺鼻的味道。 很明显,翠翠是个无攻击性的Beta,而且脑子还不太好,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再然后无论怎么和他说话,都只用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他看,就像期盼主人领养的小野猫。 没错,就是现在这种眼神。 手指被握住,张榆晚拽了拽,又没拽出来。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男人声音又哑了几分,说话又变成了昨晚的模样。 “我想,吃。” “好好好,我知道你饿,你先洗澡,等你洗完就能吃了。” 真不知道翠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给孩子饿成什么了。 “快松开我。”张榆晚声音放轻,晃了晃手指,连带着翠翠的胳膊也跟着晃。 翠翠体格比他还大,两个男人挤在一间小房间,I can''t breathe! “我……” “不准再说饿了,赶快洗。”张榆晚提高音量,凶巴巴得逼人闭嘴。 把手指抽回来,张榆晚甩了甩手,安慰性地拍拍翠翠的肩膀,径自关上了浴室的门。 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后的男人抬手想挽留的动作。 平时他自己在家,懒得做饭,总是吃外卖或者下馆子。 但现在多了个被饿傻的比他个头还大的男人,再吃外卖可不行。 好久不下厨,那就在这个锅都生锈了的厨房里,大展一番拳脚吧。 丝瓜汤去火,丝瓜汤好,汤里放上生姜大蒜,抑菌还促消化,大蒜好。 生菜炒辣椒、老干妈炒菠萝,一边去火一边上火,阴阳平衡,十分合理。 他简直就是沦落在民间的一颗厨艺界新星。 炒锅抡得风生水起,饭菜香味扑鼻,张榆晚啃着自己嘴里的半根苦瓜,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做饭可真麻烦。 把菜装盘,盛好米饭,浴室里的人都还没出来。 张榆晚想着时间怎么也够了,现在还不出来,不会是晕倒了吧? 赶紧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 “洗好了没?出来吃饭了。” 门突然被打开,除了头发还有点湿,衣服倒是穿好了,张榆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变成了修身款。 门后的人迫不及待的抬手给他看,手腕上一圈明显的牙印,还在出血。 张榆晚一惊:“你怎么咬自己啊?都出血了。” 翠翠蹙了蹙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很苦。” 嗯?什么意思?张榆晚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特殊群体可能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套独创的语言体系。 “那要不,吃点甜的?”张榆晚试探性询问。 果然,翠翠眼睛一亮,语气里都带了些急切:“可以吗?” “当然可以。” 餐前吃零食是不太好,但是孩子都饿成这样了,能吃什么吃什么吧。 张榆晚把人拉到桌前,翻出包里担心低血糖特意准备的一块大白兔奶糖,十分温柔地拆了包装,递了过去。 眼前的人没动作,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张榆晚疑惑地又往前戳了戳,就差喂到他嘴里了。 “不是要吃甜的吗?” “嗯。”翠翠点点头。 “那你倒是吃啊。” 张榆晚把糖果放到他两眼中间,晃来晃去。 终于,黏在他脸上的眼神挪到了手上的糖果,接着翠翠就在张榆晚欣慰的目光注视下,张嘴咬了上去。 “啊!” 张榆晚痛呼一声,眼眶瞬间就泛了红。 “让你咬糖,没让你咬我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糖果掉在地上,原本捏着糖果的两根手指第二根指节处都多了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珠。 张榆晚这才发现,翠翠嘴里竟然有两颗尖牙。 一左一右,恰好在他手上留下两个坑,就像被蛇咬了一样。 他本以为是琥珀色的眼睛,细看之下,竟然有一抹暗红的底色,像只中世纪的吸血鬼,就差尖尖的耳朵了。 张榆晚“嘶”了一声,明天中午推出去晒太阳试试吧。 看来翠翠身上的问题很大,怪不得被家人暴揍了一顿扔出来。 脑子又不好,食量又大,还有异食癖。 住在他们这小区的大多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任谁来都养不起这样一个大胃王吧。 张榆晚抬了抬手指,罪魁祸首果然跟着抬头,目光紧紧盯着伤口处的小血丝,那渴望的模样就差直接舔上来了。 “你不会是想吃我的血吧?” 亮晶晶的眼神从手转移到了张榆晚脸上,翠翠点头,看起来有点紧张。 沙哑性感的声线和木讷的表情拼接在一起,违和得像AI生成。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很甜。” 张榆晚一愣,脸色微变,一丝委屈的情绪一闪而过。 “我会,轻轻的,可以吗?” 或许现在他该做的是报警,把面前来历不明的人送走,毕竟馋他身子和馋他的血也没什么不同。 但是翠翠好像真的很饿,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全是对食物的渴望。 闭了闭眼睛,张榆晚把手伸了过去。 “我可不保证百分百干净哦。” 如果是装傻,听到这句话,应该就会被吓退了吧? 但小心翼翼的眼神立马变得雀跃,翠翠像对待宝物一样握住了张榆晚的手。 咬下去之前还看了张榆晚一眼,得到准许才张嘴含住食指。 尖牙覆盖了刚才的牙印,竟然一点都不痛。 手指被两片柔软的嘴唇包着,舌尖还时不时顶出来,安抚一般在伤口上舔舐。 又湿又滑的感觉弄得张榆晚忍不住晃了晃手。 他想起来了,以前撸过别人的大金毛,现在的感觉和被狗舔时一模一样。 可现在他面前的,确实是个体型比他还大,看起来就像是个Alpha的人。 好奇怪…… 感觉到他的挣扎,翠翠抬眼看了过来,讨好似的,又伸出舌头在整个指节上舔了一下,自下而上。 “!” 张榆晚一个激灵,一股子热气直窜头顶,猛的抽回了手。 翠翠品尝美食的动作戛然而止,不解抬头。 要不是眼神仍然呆呆的,张榆晚真的会觉得他是打着异食癖名头占他便宜的变态。 漂亮的Omega脸红到了耳朵根,眉头蹙起,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 “够了吧,该吃饭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做了好多吃的,可不能浪费,他一个人可吃不完。 因为经常受伤,走路玩手机总是平地摔,家中常备碘伏棉签。 伤口并没有加重,翠翠的动作很小心,只是指尖侧面的一个细微小窟窿眼而已,就当测血糖了。 张榆晚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干脆又洗了把脸,才把身上那股子燥热劲儿消下去。 拿棉签往伤口上涂了一层碘伏,又把翠翠的手拉过来,也涂了一层。 翠翠的手比他大了一个尺寸,不知道是因为刚被满足过,还是体温本来就比他高,摸起来发热。 皮肤倒是很细腻,看着就不是双经常干活的手。 男人听话地任他摆弄,一点反应都没有,张榆晚抬眼就不自觉地往他嘴巴上看,赶紧挪开视线。 “不擦这个可能会感染的。”以防他听不懂“感染”这个词,张榆晚补充了一句:“会生病。” “我不,脏的。” 似乎是把这话和张榆晚刚才的过度反应联系了起来,翠翠的眼神有些受伤。 张榆晚附和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你不脏。” 智商不行,还挺会联想。 做饭时的DIY总是自信满满,尝到味道又开始后悔,人甚至无法理解半个小时前的自己。 一道菜怎么可以把酸和咸融合的这么好? 米饭加了两次水,但嚼起来还是很硬。张榆晚默默给自己倒了杯水。 看着没有露出任何异样表情的翠翠,张榆晚不好意思地问:“好吃吗?” 翠翠将嘴巴里的食物咽干净:“好吃。” 真的假的?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吃呢? “我太久没有做过饭了,我做的番茄炒蛋还是挺好吃的。” 对哦,明天吃番茄炒蛋好了。 “翠翠,我明天不上班,下午带你去派出所,就可以查到你的身份了。” 闻言,坐对面的男人放下了筷子,面上忐忑:“我弄疼,你了,吗?” 张榆晚:“没有呀,你不想回家吗?” 话刚问完,张榆晚就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捡到翠翠时,他的模样分明就是被家人扔出来的,再让他回家,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果然翠翠低了眉眼,耷拉着脑袋,闷头盯着碗里的米饭不说话。 “嗯……不去也行,但是你得自己呆在家里,我要上班的,不能照顾你。” 低着的头立马抬起来,“好,我会,洗衣服。” 张榆晚想到衣架上搭着的那件衣服,无奈地说:“洗衣服要用洗衣机,洗完可以直接甩干,用手洗洗不干净的。” 翠翠“哦”了一声:“我忘了。” 张榆晚笑了笑,对他这傻瓜可爱行径忍俊不禁。 被家人扔出来,那不就是无家可归? 对可怜的人,张榆晚总是拯救欲爆棚,尤其是长得帅的。 翠翠连洗衣机都不会用,以后可怎么生活呢?如果把他留在身边养着的话,可以倒是可以。 除了食量大之外,没什么缺点,和猫猫狗狗相比还不会掉毛。 但他一个Omega总归是要和Alpha结婚的。 想到这个,张榆晚不自觉露出厌恶的神情,但不愉快的心情很快被面前吃相良好的帅哥治愈。 管他的呢,先养了再说。 昨晚把人带回来之后,张榆晚把人塞进浴室,收拾了一下就睡觉去了,连脏衣服都塞在衣桶里,生怕影响到今天早起赶地铁。 现在一身轻松,才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个人的怪异感。 翠翠很安静,坐姿也板正,只占用了沙发上的一小块空间,如果忽略掉不管他走到哪里,都黏在身上的灼热视线的话,他几乎察觉不到房间里多了个人。 张榆晚长得漂亮,从小就被人盯着惯了,欣赏的,嫉妒的,不怀好意的,什么眼神他都见过。 只是翠翠这么丝毫不带掩饰,没有任何**,还聚精会神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 张榆晚第三次在电脑屏幕前转头,果然又看到翠翠在盯着自己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 翠翠一愣,眼珠子一动不动:“没有。” 那怎么还一直盯着他看?他被盯的毫无心思写周报了啊! 又用键盘输了几个字,身边这双眼睛实在太难忽略了,张榆晚想了想措词。 “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张榆晚。”翠翠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 “嗯?”张榆晚疑惑了一声,后知后觉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名字。 他转头看了眼电脑屏幕,在一堆数据的姓名一栏写着“张榆晚”三个字。 等等,翠翠认识字? 他也做过一觉醒来回到高考前的梦,结果都是因为高中知识全部忘完,拿到试卷一头雾水的噩梦。 “张榆晚”这三个字显然不属于一二三这种简单结构的字,翠翠这种失忆加智力退化的情况,居然识字? “你的名字,好听。” 他又开始怀疑翠翠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不会用洗衣机,不知道开热水器,但却认识字? 怎么想都很离谱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总不能睁眼就在杂草里吧?你从哪里跑出来的?” 坏了,又露出失落的表情了,低头不会是为了不让他看到眼泪吧? “忘了。” 忘了忘了,这词真挺好用的哈。 “那记不记得什么神秘数字?135、199、168什么的?” 翠翠抬头,原来没哭啊,只是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记得。” 张榆晚无奈了:“好吧,那明天我给你买两件衣服,今天就早点睡觉,好不好?” 昨晚都没睡好,今天又当一天牛马,他都要累死了。 翠翠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 张榆晚合上电脑,忍不住打哈欠,眼眶再次溢满泪华,伸手揉眼睛闻到碘伏的味道,才想起来手上有伤口。 “我先去洗澡,你继续看电视吧。” 电视节目从张榆晚回家起就被按了暂停,这会儿终于能继续播放。 刚按完播放键,张榆晚的笑意僵在脸上。 怎么在看奶龙?! 换了个高分权谋电视剧,张榆晚这才放心回屋,拿了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一个人在家时都是**狂奔,现在得穿好衣服再出来,还不太适应。 擦干头发,穿好睡衣,要出去的时候,张榆晚突然摸了摸脖子。 他忘拿新的隔离贴了。 一般平常穿的衣服并不会露出腺体,Omega也不会使用隔离贴阻碍腺体与空气接触。 只有十分注重**的Omega,不想暴露信息素信息,才会使用隔离贴。 但他不一样,他用隔离贴单纯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味,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张榆晚握着门把手,犹豫不决。 翠翠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对着镜子再三确认,腺体被睡衣立着的领口完美遮住,张榆晚这才走了出来。 刚打开门,他就感受到一股黏人的视线射了过来,仿佛有实体一样,盯得他脸颊发烫。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最后一次确认。 “没有。” “哦。”张榆晚松了口气,在心里已经将翠翠的危险性降到了最低。 轻手轻脚地坐到男人身边,把抱枕抱在胸前,张榆晚问:“这个剧好看吗?” 他的头发潮潮的,下巴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皮肤白皙泛着薄粉,微长的发丝被他别到耳后,露出精致的下颌线。 看起来格外诱人。 翠翠喉咙滚了一下:“好看。” 第3章 第 3 章 周末早上,最适合躺在床上看手机。 张榆晚睁眼就是十点半,势必要刷小视频到十二点,谁都不能把他和床分开。 除非有神秘的外部力量…… 好大的滴滴声! 张榆晚迷糊着坐起来,挠了挠手腕上被蚊子咬出的包,迷迷瞪瞪地往外走。 “翠翠你干什么呢?” 阳台上站着的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的神情有些疑惑。 “洗衣机,我不会,用。” 是对洗衣服有执念吗?怎么一大早就在折腾洗衣机啊? 张榆晚内心抓狂,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拖着没知觉的两条腿挪到了洗衣机跟前。 掀开盖子,里面是他昨天穿的衣服。 洗衣机的按钮被设定在了“锁定”,不论按什么都只会发出响声,而不会产生作用。 “要按这个解锁……再,开普通模式。”张榆晚低头摆弄洗衣机,嗓子里像含了块糖,说话声音黏糊糊的。 睡衣领口被他睡的发皱,低头时露出干净白皙的后脖颈,袖子被他撸了起来,纤细的小臂上有个被抓红的蚊子包。 翠翠抿了抿嘴唇,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学会了吗?”张榆晚抬头,就看见翠翠心不在焉看别处的模样。 不过他也不生气,翠翠是特殊人群,注意力不集中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嘛。 果然,男人收回目光,摇头说:“没有。” 好吧,那再教一次。 张榆晚搬进来时,客厅放着的就是一人沙发,舒适度可以,但想在沙发上睡觉还是有点太小了。 他有时候困得厉害也会在沙发睡觉,但晚上总会因为翻身掉到地上。 不知道翠翠昨晚睡得怎么样?看他的模样倒是挺精神的。 “你先穿我的外套,带你去买新衣服。” 张榆晚找了件超休闲款的类西服外套,扔了过来。 这是他衣柜里的最大号了,本意是想走oversize风,结果穿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学生。 翠翠穿上嘛,倒是挺像一回事的,肩宽直接把假肩给撑了起来。 他突然有点想给翠翠拍张照,问问广大的网友我家孩子当模特怎么样。 周末的商场全是人,热烘烘的信息素像热浪一样,一阵一阵直冲面门。 张榆晚抓着翠翠的手上了电梯。 相比商业街,这里的人流量还算没那么大,贵就贵点了。 翠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唬人的,盘靓条顺,换上新衣服往店里一站,回头率百分百。 前提是不要说话。 “很紧,不舒服。”蹙着的眉毛看起来颇为委屈,但还是乖乖挺直胸膛,让张榆晚看效果。 “您先生的身材真的很不错呢,我们这款上衣是均码的,优点就是弹性很大。” 店员笑容和蔼,好似没有看见那即将被撑破的布料,和看起来就窒息的领口。 另一侧收银台的两个店员甚至在兴奋的交头接耳。 张榆晚尴尬地笑了笑,没功夫去反驳店员口里的称呼问题,阻止翠翠继续向外走的步子,推着他进了试衣间。 “紧你怎么还往上套?快脱下来。” 这衣服不便宜呢,撑坏了怎么办?店员也真是的,推荐的什么衣服? 张榆晚抬手帮他解领口的扣子,手指碰到脖颈皮肤,弄得翠翠不停扭头躲闪。 “别乱动。”张榆晚压低声音,气势压制。 手突然被握住,翠翠的眉毛蹙得更深了,表情一脸的不情愿。 “我饿了。” “什么?”张榆晚一愣。 “想咬你,可以吗?”又来了,像流浪猫一样的眼神。 可这里是商场的更衣室,楼上就是餐厅啊,翠翠鼻子这么灵的,能闻到楼上飘下来的食物香气? 张榆晚耐下性子哄他:“等我们买完衣服,我带你上去吃饭。” 翠翠嘴唇干巴的快要裂开,喉咙也开始上下翻滚,可怜兮兮的眼神夹带着一丝欲言又止。 …… 张榆晚有点无语,又有点想鼠,是什么东西驱使你犯病的啊哥们儿? 无奈之下,他举起另一只没被限制的手,抬到翠翠面前。 “给,唔……” 男人迫不及待地张嘴,舌尖与嘴唇一起包裹住指节,尖牙刺破皮肤,血珠刚渗出来,就被吸吮进嘴里。 这次有了经验,张榆晚知道也就被刺破那一下有些痛,之后再就是痒了,痒也大部分是因为翠翠总是拿舌头舔他。 张榆晚:“不准舔。” 翠翠:“哦……” 出了更衣室,虽然不觉得脸上发烫,但张榆晚还是觉得店员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脸皮薄是这样的,心里有一点点事情,都会觉得全世界在看自己。 “先生,不如试试这件偏运动风的上衣,肩宽腰围都比刚才那件更大,更适合有健身基础的人穿哦。”店员拿着件看起来就更大的衣服走过来。 张榆晚点点头,眼神示意给到身后的男人。 翠翠接过来,站着没动弹,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还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唇。 “去换啊。”温度正常的脸蛋突然爆红。 难道还等着他帮忙穿么! 翠翠的异食癖真的有点严重。 张榆晚喝了口果汁,盯着面前认真吃拉面的翠翠。 人靠衣装,穿着刚买的新衣服,跟出门时的局促样子完全不同了,有一种介于成熟商务男与年轻大学生之间的过渡感。 吃相也很优雅。 他忍不住想翠翠究竟是被谁丢出来的,傻是傻了点,但长得真好看啊。 生活起居也可以自理,会自己吃饭,自己看电视,还会自己洗衣服,下雨了大概也会往家跑。 最后一条存疑。 虽说成长属性只有B,但颜值属性与居家程度全部可以评分S,是家里人嫌弃他不能出去打工赚钱吗? 还是说因为食量太大,家里承担不起食物费用?大胃王这一块。 或者是因为得了奇怪的异食癖,总是不管不顾地吵着饿了要吃血? 不仅智商退化,记忆丢失,还染上了奇怪的病症。 家人无法接受这一诡异的设定,决定在夜晚将翠翠扔到“荒野”,从此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哇哦,合理。 很快一碗面见了底,男人动作迅速而不失风度的抽了张纸巾,把嘴角领口领口全擦了一遍。 这爱干净的程度,宛如吃饭的地方不是商场大排档,而是什么西餐厅。 张榆晚看乐了,一句夸奖脱口而出:“你好可爱。” 翠翠动作一顿,抬眼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无措。 张榆晚把自己那碗只吃了一半的面推过去,“没吃饱的话,把这碗也吃了吧。” “可以吗?”翠翠眼睛一亮。 “当然可以,用我的餐具吧。” 不浪费是传统美德嘛,张榆晚笑眯眯得看着男人丝毫不介意的拾起筷子,心里涌现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谁让他刚才故意舔他手指?这只能算你来我往。 买完衣服,又买了一大堆吃的。 幸好张榆晚存款充足,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完全有闲钱来养翠翠这只食量超大的吞金巨大兽。 至于翠翠没有手机这件事嘛……买手机还是一笔不小开销的。 “我这手机才用了四年,就是电池有点问题,打游戏有点卡,内存有点小,其他方面都还行……” 翠翠一脸懵懂,显然是听不明白。 然后就被张榆晚拉着进了某品牌手机店。 他知道了,翠翠是上天看他想换新手机,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派来帮他处理旧手机的。 换了新手机,旧的怎么办?当然是上…… 不对,当然是给翠翠用了! 把旧手机扔给翠翠,张榆晚就在手机店员的介绍下,开始了新手机的使用体验。 对于服务类的工作,店家多使用Beta,不会对客户造成性困扰,手机店店员也不例外。 给张榆晚做介绍的是个男性Beta,身上和翠翠一样没有异味,张榆晚也就没做防备。 时隔四年才换新款,厂商更新了不少新功能,张榆晚边听边划屏幕,突然衣角被拽了拽,是翠翠。 “怎么了?”张榆晚疑惑地问。 “我不会用。” “等回家我再教你,你先自己玩。” “……” 又摆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是为哪般?不会是也想要新手机吧? 张榆晚想了想银行卡里的余额,咬了咬牙,行! 大手一挥,直接买两台,旧的还是直接放到xx平台上出了吧。 “其实我们每一款更新的新功能,都会记录在使用教程里,在这个功能里面,您可以自行探索。” 张榆晚点点头,礼貌地笑着说:“谢谢你。” 店员尴尬地笑笑,自觉远离张榆晚周身范围,暗自感叹一句恋爱中的小情侣真可怕,连他这个Beta也要防。 给翠翠换了电话卡,张榆晚教了他打电话与网络视频的方法。 也是蛮奇怪的,洗衣机的使用方法教了好几次都不会,用手机键盘敲字倒是学的很快。 给张榆晚的微信号做备注的速度嘎嘎快,还是用的二十六键。 “停停,你是说你天生就会用二十六键是吗?”张榆晚抬头,直视翠翠的眼睛。 清澈,无辜,像个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 “我,不知道。”眼神里的呆气不像演的。 他是真搞不懂了,“张榆晚”是什么很简单的常用字吗?到底是怎么做到三字连打还精准无误的? 连他自己打名字的时候都会输成“章鱼丸”诶,难道翠翠就是传说中的“生活上的矮子,学习上的天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今天是钱包的受难日。 张榆晚边看手机,边用筷子举着个番茄在火上烤。 “我来。”头上覆盖一层阴影,接着手上的筷子被抽走。 翠翠一脸严肃地把火的开关调小,还用身体强势地挤到燃气灶跟前。 张榆晚往后稍了稍,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玩火,危险。” 是以为他在玩燃气灶上的火吗? 看他认真地盯着火上的烤番茄,筷子被烧的黢黑,番茄被烧开好几条缝隙,果皮卷着边。 张榆晚觉得好笑,翠翠连他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危险,就代替他去“玩火”? 好奇怪的脑回路。 张榆晚按灭手机屏幕上的肌肉男照片,收了手机。 “我不是在玩,我在给番茄去皮。” “去皮?” 正想解释,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给他发照片的沈源。 张榆晚赶紧把火关掉,按了接通键往外走。 沈源是同为Omega的大学室友,富家小少爷一个,跟谁都能聊上两句,传说中的社交悍匪。 上学时可喜欢黏着张榆晚了,毕业之后不管有什么好玩的也都带上他。 外人都以为张榆晚性格孤僻,就沈源觉得他闷骚,明明喜欢凑热闹还总是装高冷。 电话里的声音颇为兴奋,“鱼丸!给你发的照片怎么样?这位可是今晚黑咖的重量级嘉宾,他是个Enigma哦,这你都不冲?” “Enigma?”张榆晚疑惑。 这性别不是小黄片限定吗?一群AO大杂烩里闯入个艹天艹地的Enigma,再凶巴巴的Alpha遇到他们,也立马变小绵羊。 活了二十多年,就没在现实里真见过。 沈源兴冲冲地说:“据说以前是真当模特的,家里缺钱才转行''下海''的,凭咱这关系,老板答应了给我优先预定权呢,一起去看看?” 张榆晚转头看了眼厨房,翠翠还在拿着那根捅番茄屁股的筷子,仿佛进入了待机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发呆的模样,总有股想摸摸头的冲动。 张榆晚走过去,又拿了根筷子递给他,指了指另外一只番茄,又指了指火。 “让韩朗陪你去吧,我晚上有事。” 沈源在那头开始撒娇:“什么事能比得上看帅哥呀?鱼丸……你就陪我去吧,我保证把你安全送回来,我也是想给你找点刺激嘛,万一你喜欢这一款呢?” 翠翠再一次发挥超高悟性,学着第一根烤番茄的样式,对着另一只生番茄,捅了进去。 “我连Alpha的信息素都受不了,更别说Enigma了。” 更何况,在那些小电影里,Enigma总是被描述的十分……浪荡,雄性荷尔蒙爆棚,裤子一脱就能艹翻全世界。 张榆晚承认自己有些刻板印象,但他对着沈源发过来的这张照片真的不感兴趣。 突然正在“执行指令”的男人看了过来,没什么表情,张榆晚以为他是在求夸奖,于是他非常欣慰地笑着比了个大拇指。 “不是还可以戴口罩吗?晚晚……” “停停停停停我跟你去还不行吗?你别这么叫我。” 张榆晚无奈,他有腻歪恐惧症,被喊叠字小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沈源“嘿嘿”两声:“其实我们已经到你家楼下了,快下来。” “嗯好,知道了。” 心里还是想去的,不然也不会被沈源同同样的方式哄出去无数次。 没有家人、没有社交,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长蘑菇的生活,真的很无趣。 戴上能遮挡信息素的特制口罩,在腺体上贴上重叠的隔离贴,张榆晚换了身不会被当做小白兔的衣服。 在翠翠疑惑的目光下,犹豫再三,还是关掉了燃气阀门。 像要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的家长。 “你在家看电视玩手机都行,我很快回来,给你带吃的,不许用冷水洗澡哦。” 听到他的话才反应过来他要出门,翠翠着急地喊了一声“晚……”,回应他的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男人的情绪瞬间失落,眼神直直盯着房门,仿佛被主人丢在家里的大狗,连不存在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可能都是抱着看Enigma的心态,黑咖今晚的人格外的多。 沈源平时被管的很严,韩朗不允许他出入这种场所,但只要一提是和张榆晚一起,规矩的尺度就莫名被放宽松了。 这里面的人鱼龙混杂,穿什么衣服的都有,还有大晚上戴墨镜装X的,相比起来张榆晚的口罩并不怎么显眼。 名叫兰多的Enigma一出场,全场都在欢呼。 他们的座位视野非常好,能把舞台上的细节看的非常清楚。 确实是符合传统印象里的Enigma形象,高大,健壮,八块腹肌,一举一动都流露着比寻常Alpha高几倍的王霸之气。 穿着也很开放,黑丝把该展示的地方全露了出来,嗯,舞姿也很吸引人呢。 沈源激动地抓着张榆晚的手,在超大声的BGM底下问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有没有感觉?” 看着舞池底下的人群,个个如狼似虎的想往兰多身上摸。 张榆晚同样大声的回应:“没有!” “要不一会儿把他喊过来?” 沈源一副非要给他当红娘的架势,张榆晚也早就习惯了。 像以前一样,他摇摇头,果断拒绝:“不要。” “你真的没救了。” 张榆晚已经喝的酒精上头,摘了口罩之后,信息素浪潮冲的他脸颊泛红,但沈源的信息素味道是小清新的橘子水味,他还是能接受的。 “什么?” 沈源趴到他耳朵上,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说,你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嗯……”可能吧。 张榆晚一只手托着腮,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沈源一脸奇怪:“我又不喜欢这一款。” 张榆晚不出意外的笑:“嗯,你喜欢韩朗那一款。” 沈源的脸猛然通红:“章鱼丸!” 黑咖的停车场在负一层,两个醉鬼东倒西歪的坐进车里,驾驶座的韩朗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栽倒在张榆晚怀里的沈源,默默开窗通风。 电话声已经响了好几次,该不该提醒呢? 好在张榆晚并没有醉得太狠,在车子的推背感下醒了过来。 视线模糊不清,看了好几秒才看清来电人名称。 沈源的头趴在手机屏幕上:“小翠儿是谁啊?”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连着打了七个电话,肯定是什么棘手的急事。 防盗窗老化摔下楼、坏叔叔以家长朋友的名义哄骗小朋友开门、燃气泄漏导致爆炸、电器短路导致火灾…… 张榆晚脑子里闪过一系列孩子单独在家时会发生的十大恐怖案件,吓得赶紧接了电话。 “怎么了翠翠?”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似乎还有很大声的动感音乐,翠翠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出来,竟然很有磁性。 “我在门口,等你。” cos望夫石?张榆晚的心还没放下来:“为什么在门口等我?家里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我接你。” 莫名其妙的话惹来车内另外两人探究的眼神,沈源的酒都一下子快醒了,猛地坐起来。 实际上张榆晚也没听懂,想到昨天回家时翠翠光着上身还一身湿透的模样,生怕他在楼道里裸奔。 “不用你接,你快回家,我现在就回去了。” 他已经在尽量吐字清晰了,但酒劲儿上头,还是难以避免大舌头,不知道翠翠听清了没…… 果然电话那头察觉到他说话的异常,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坚持说:“我等你,一起,回家。” 哎呦,头疼,这孩子在说啥呢……张榆晚皱着眉头,抓了把头发。 等他清醒了就给翠翠找个学上吧,学几百门小语种也行,学门技术也行,学捡垃圾也不错,传说中还有靠捡垃圾成为富豪的,以后的老钱人生就全靠翠翠了…… “张先生。”前排的韩朗突然出声,“这位翠翠可能自己出来找你了。” 车子已经在排队缴费,马上就要驶出停车场。 开着免提的手机里的DJ音乐越来越熟悉,背景音里还有人喊了声“帅哥”,这不就是他们来的这间酒吧吗? 张榆晚恍然大悟,翠翠却好像急了,突然说话也不磕巴了。 “我就在门口,你出来,能看见我。” “哦……”张榆晚愣愣地回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慢慢回到地面,再慢慢停在黑咖门口。 果然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身上穿的确实是他刚买的衣服,只是脸上眉头蹙着,一副脾气爆不好惹的模样。 站的位置也很刁钻,就在人家大门正门口,进出酒吧的人全都得刻意避开他。 但脸的建模属实超标,竟然没人因为他挡路而上来找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新的吸引人进酒吧的拉人方式。 张榆晚跟见鬼了一样,他是一顿酒喝到穿越了吗?还是说这是翠翠的人间同位体? 这还是他捡的那只贪吃的小呆瓜吗? 张榆晚说了声“不好意思”,把已经睡过去的沈源放好就下了车。 脑袋里晕的太厉害,他扶着车门缓了缓,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场景也太魔幻了,翠翠是飞过来的吗? 韩朗也跟着下了车,但碍于Alpha身份,不方便上来扶他,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 不行,他实在走不动路,张榆晚对着电话指挥:“往左转头。” 站在酒吧门口的男人听话地左转,他瞳孔一缩,挂了电话,立刻朝路边快速走了过来。 韩朗眉毛一挑,怎么好像对他敌意挺大的?他是收到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吗? 强势插入张榆晚与韩朗中间的空间,翠翠自然地伸手揽住张榆晚的腰,把快要没力气的人提了起来。 翠翠低头,语气关切:“怎么了?说话,不清楚。” 张榆晚不习惯和人离这么近,但他的好奇已经远远大于排斥,他不禁抬头,发出灵魂拷问。 “你怎么来的?” 翠翠一脸的纯天然,认真地说:“坐地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人生中第一次,出门玩有人接。 家里有个惦记自己的人,这感觉真不错。 张榆晚下车前拍了拍熟睡的沈源:“沈源,我回家咯。” 睡着的人“嗯”了一声,好像有意识一样,神奇地问了一句:“小翠儿谁啊?” 张榆晚趴到他耳朵上,神秘兮兮地说:“捡的小野猫。” 韩朗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他们一眼,却正好对上翠翠凶巴巴的眼神。 张榆晚以前醉了也能走路,只是走的东倒西歪,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脚底发软,全部重量都压在翠翠身上。 “你怎么长这么高……”还硬邦邦的,硌的胳膊疼。 张榆晚委委屈屈地上了电梯,看着电梯反光墙壁上,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人。 他抬手指了指,“这是谁啊?” 镜子里的人一愣,“这是……我。” 张榆晚笑得很开心:“真乖。” 被当小孩子逗了,翠翠嘴巴一撇,默默挺直了背。 躺在舒服的沙发上,张榆晚闭着眼睛回忆晚上的热舞表演。 无数种信息素混杂在一起,舞池中央各种性别的人跟着兰多的节奏,疯狂甩动身体。 连有倾心对象的沈源都被熏的面红耳赤,他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难道他这辈子真的只能当个无能的孤独终老的Omega了吗? 嘴唇突然碰到凉凉的东西,奶油的香味冲进鼻腔。 张榆晚睁眼,翠翠正举着一小勺冰淇淋,放在他嘴边。 他嘴巴上因为翠翠的动作,沾了些黑巧化成的汁水,和偏红的唇色相称,看起来格外诱人。 男人蹲在他面前,视线比他还高,居高临下的眼神却不含任何肮脏的心思,只是看起来有点紧张。 张榆晚眨眨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冰淇淋?” 视线转移到他泛着薄粉的耳朵尖上,翠翠低声说:“你,很热。” “嗯,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张榆晚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会吓着你的。” “Alpha,可以,帮你。” 嗯?懂这么多? 翠翠皱着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以至于表情稍显违和,“今天那个,开车的,就是……” “嘘……我讨厌Alpha。”张榆晚伸手,食指按在他嘴唇上,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神情里的厌恶转瞬即逝,张榆晚眼神落在翠翠软软的嘴唇上,他软着声音说:“你到底还要不要喂我了?” “嗯。”翠翠这才又将勺子伸了过来。 冰淇淋好像能给脸蛋降温似的,张榆晚闭着眼睛细细品味。 嗯~~针不戳。 晚上回家有人接,想喝水了有人倒,吃冰淇淋时还有人喂进嘴里。 这也太爽了,钱属实没白花。 张榆晚笑眯眯地睁开眼睛,正撞见翠翠抿嘴唇的动作,滚动的喉结就在他眼睛正前方。 “你饿了吗?” 翠翠摇头否认,声音哑了不少:“没有。” 喉结被按住,却愈发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不诚实的话以后不喂你了。” 张榆晚动作很轻,却像在摩擦层划动的干燥火柴,痒得翠翠没忍住握住了他做乱的手指。 “我饿了。” “这才乖。” 又是这个词,面前的男人蹙起眉毛,明显对张榆晚的形容词用的不满意。 但仅一个对视他就别扭地挪开了眼神,张榆晚眼里满是戏谑,又在逗他玩…… 喝醉的张榆晚像变了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随心所欲的气质,就差把“小野猫”三个字当着翠翠的面用夹子音喊出来了。 但幸好他理智尚存,他还可以用未打结的脑回路思考,为什么白天已经喂过一次,到了晚上小野猫又饿了。 难道说养猫人都是一天喂两顿,早晚各一顿? 合理! 张榆晚眼里的翠翠俨然已经是一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大猫咪。 手指被抓着,他只能挠对方手心。 张榆晚声音低的像自言自语:“我可以随便咬哦,哪里都行。” 耷拉着脑袋的人猛地抬眼,绅士且有礼貌地用哑的不成音的声音询问:“可以吗……” 空气里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翠翠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一身酒味的人已经睡死了过去。 小沙发的扶手很低,垫个抱枕就完全可以代替枕头,张榆晚就经常在沙发上睡觉。 只是他睡觉太不老实,喜欢翻身和在床上打滚,这样的后果就是,从沙发上滚下去。 “唔……” 身体极速下坠,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这声音怎么不像自己的啊。 张榆晚睁开酸痛的眼睛,意识已然清醒,手脚并用开始扑腾。 手底下的触感软绵绵的,还有起伏。 定睛一看,呦,怎么还是个人呢? 翠翠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凌厉的眉眼似乎蕴着一丝戾气,在看到身上一脸懵的张榆晚时,深呼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嗯?什么情况? 张榆晚双手支在翠翠腹肌上,坐直了身子。 据天色判断此时已是凌晨,据二人体位判断他是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恰好掉到睡在狭窄过道里的翠翠身上。 据这具凹凸不平的躯体的形状判断……翠翠他,陈博了。 张榆晚整个脑袋都在晕,但他身残志坚,坚定不能破坏孩子美梦的原则,决定优雅离场。 他的姿势属实不太优雅,这个沙发与桌子之间的空隙太小,翠翠安详的身体就夹在这底下,不管他怎么扑腾,都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用来支撑身体的胳膊突然被拽走了一只,张榆晚一个天旋地转,脑袋直直磕到坚实的胸大肌上。 “别,动。” 身下的男人眉头紧皱,从胸腔挤出两个字,语气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胆大包天地穿过咯吱窝,完完整整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蓬勃的气息冲破衣服的桎梏,冒昧的一点都不像翠翠本人。 张榆晚顿时就清醒了,手脚不软了,脑袋不晕了,中气十足地发出警告:“大早上别耍流氓。” 很有气势,也很有效果,两只不老实的小手立刻就收了回去。 张榆晚赶紧爬起来,扶着墙壁踉跄潜行至卫生间。 脑袋痛的看不清镜子,偏头痛……往往就在人类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yue…… 故作呕吐状,还yue不出来,要死了…… 扒拉着洗漱架找到发卡,把刘海捋上去,用卡子卡住,露出微微发红的额头。 凉水冲到脸上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喝酒一时爽。 但是下次还喝。 嘴巴里全是酒味,不舒服得很。 张榆晚挤了牙膏,把电动牙刷塞进嘴里。 起这么早还挺无聊的,他边刷牙,边慢慢悠悠地溜达出卫生间。 拉开窗帘,远方暗蓝色的天际线正在慢慢转白,转身,翠翠还躺在沙发和桌子腿中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衣服下摆凌乱,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肚子上。 嗯……身为一个Beta,翠翠着实是天赋异禀。 从张榆晚的角度能看到脑袋顶的发旋,头发质地很硬,就算是躺下的姿势,额头的发丝也□□得支棱着,一点都没自然下垂。 跟在酒吧门口时一样,看不见眼神的时候,权威的颜值透着一股子禁欲系内味儿。 张榆晚蹲下身,拍了拍男人熟睡的脸,发凉的手指碰到男人热乎乎的脸蛋,就不想挪开了。 “翠翠,你怎么睡在地板上啊?”嘴里喊着牙刷,也没想着说清楚,说出来的话全是咕噜咕噜。 男人皱着眉头,把脸换个朝向,躲开了他的手。 张榆晚觉得好玩,又拍了拍他另一侧的脸蛋。 男人幽幽转醒,眯着眼睛看了眼头顶张榆晚倒着的脸,额前头发被往上掀开,嘴里塞着牙刷,嘴角沾着白沫,乐呵呵的冲他笑。 眼底没来由的躁郁一扫而空,他眨了眨眼,低哑的嗓音下意识地从喉咙里蹦出来。 “晚晚……” 张榆晚嘴角一僵,脸色立刻由晴转阴。 “耍流氓上瘾了是吧?上沙发睡去。” 翠翠似乎没明白,盯着他的脸出神,好好一张熟男霸总脸,被他用成了涉世未深的清纯男大。 但凡觉得他有一点歪心思,都会反而觉得自己该死。 张榆晚觉得自己也挺有意思的,竟然会跟翠翠计较称呼问题。 缓解了一下突然站起身的眩晕感,张榆晚把沙发上的薄被子扔到男人身上,遮住了早上冒犯过他的“青春气息”。 八点整,翠翠准时睁眼。 可能是怀着对洗衣服的执念,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脏衣桶里的衣服拿出来,再去找洗衣机。 “翠翠。” 男人脚步顿住,转头看过来,嘴唇紧抿看起来心情不是特别好。 张榆晚已经洗了个澡,换了身行头,正坐在餐桌上吃昨晚剩下的冰淇淋,气色看起来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昨晚的宿醉。 “早上不能用洗衣机,会被投诉扰民的。” 反应迟钝的大脑分析不了后半句,更何况翠翠满脑子注意力都在张榆晚锁骨的一滩棕色痕迹上,他记得那是什么防止生病的叫“碘伏”的东西。 他把衣服放回去,表情有些迷茫:“那我,做饭。” 张榆晚被他的傻样逗乐,提溜了一下旁边的一袋包子,“你没看见吗?我买好早饭了,快来吃。” 只一个转头的动作,更大块的脖颈裸露出来,几缕发丝下垂,朦胧着想帮主人遮挡视线。 翠翠呼吸一促,瞳孔深处的暗红色晕染开来。 搁这梦游呢? 视线往下,落在仍然气势汹汹的部位,张榆晚嘴角抽了一下。 “春梦还没醒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经过两天的深入调查,张榆晚已经掌握了翠翠的身体规律。 平时属于长期饥饿状态,只要一饿就开始神智不清,见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但只需要摄入一点点的人类血液,哪怕只有一两滴,也能短暂恢复理智。 似乎是吸得越多,脑子越清醒。 往瓷碗里加了两大勺糖,张榆晚又瘫回了沙发。 昨晚心情太过美丽,让翠翠吃了自助餐,今天一整天,翠翠的精神状态都很正常。 但他自己不正常了。 本就低血糖,这下更虚了,虚上加虚。 想到早上翠翠一柱擎天的场景,张榆晚默默叹了口气。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身体提前步入老年状态,他得多喝点咖啡泡枸杞调理一下。 而气血充足的翠翠宛如一只勤劳的蜜蜂,照常洗了衣服,还把地给拖了,垃圾扔了,桌子椅子柜子全擦了一遍,堪称新时代的田螺小子。 张榆晚全程都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生。 耳边是电视机的综艺节目声,卫生间的水声,还有洗衣机的死动静,平时一个人安静地呆习惯了,竟然也没觉得吵。 在心里第N次感叹翠翠养的真值,就听见了令他不愉快的称呼。 “晚晚,水,好了。” 张榆晚不悦地睁眼,语气不善:“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刚才还被夸赞过的“田螺小子”拿着水壶,站在张榆晚跟前。 袖口被挽起,小臂因用力而凸起青筋,但表情却一脸老实。 “昨天,电话里,叫你的。” 原来是沈源带坏的。 张榆晚笑的像个欺负小学生的混混,抬脚戳了他腰上一下。 “我捡你回来,花钱养你,还喂你吃的,你应该叫我爸爸才对。” “……” “叫啊。” 翠翠站着一动不动,第一次拒绝张榆晚的要求:“不行。” 他们年纪应该是差不多大,喊一个同龄人爸爸确实挺伤自尊。 张榆晚想了想,又说:“那把你辈分拉高一级,喊我哥哥总行吧。” “不行。” “怎么不行?你连哥哥都不愿意叫?” “你不是,我哥哥。” 这么有原则? 张榆晚兴致勃勃地坐起来,问道:“那我是你什么?” “你是……”翠翠顿了一下,他也被问住了,卡壳了好久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张榆晚重新躺回去,胳膊放到脸上盖住眼睛,唉声叹气:“你对我一点尊重都没有,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哥哥。” 沙发另一侧凹下去一块,翠翠坐了下来,但仍然没说话。 张榆晚又伸脚点了点他的肩膀,翠翠还是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 他顿时觉得无趣,起身往碗里倒热水,清香扑鼻,一碗加糖的速溶咖啡上飘着几颗红色枸杞。 又甜又苦又养生,一口下去,可带劲了。 “哥哥不好。” “嗯?”张榆晚扭头,发现翠翠正认真地盯着他,泛着暗红色的眼底偏偏真诚得不像话。 “你不是,哥哥,你是,晚晚。” 坏了,翠翠以前不会有个虐待他的哥哥吧?提到哥哥这俩字,被戳着痛处了? 张榆晚慢慢避开视线交汇,把头转了回去。 脑袋里两个小人来回拉扯,一个说底线已经够低了不能仗着自己是傻子就为所欲为,一个说人家已经如此艰难干嘛还要打脸? 心里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默默搅拌了一下那碗飘着热气的咖啡,张榆晚自我安慰。 翠翠的语言是不通的,所以他想怎么叫就随他去吧。 沈源大概是睡到了下午,张榆晚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一连串的问句轰炸。 “昨晚上谁来接的你啊?我怎么记得挺高一男的,你们还住一起了?什么情况啊?你背着我找了个男人?” 想到翠翠能听见他们说话,张榆晚起身去了阳台,还把阳台的门给关上了。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是个beta。” 沈源登时立正了:“不是吧,晚,你没必要堕落到跟beta谈恋爱吧?他们连信息素都没有。” 张榆晚无奈:“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谈恋爱?” “不谈恋爱,那你们住在一起干什么?” “我把他当儿子养不行啊,他被家人扔出来没地方去,我当一回大善人,拯救失足少年呗。” 沈源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男人上车之后,本来宽敞的后座立刻变得拥挤狭小,空气都好似稀薄了不少,那身量怎么想都不是少年吧? 少爷思维作祟,沈源语气一沉:“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我可以找人弄他,他有手有脚的可以去工地搬砖,干嘛让你养着?” 张榆晚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 “我还想给你介绍新的Alpha认识呢,你跟beta住一起算什么?” “别介绍了,我放弃了。” “可是……”沈源顿了一下,“鱼丸,你发情期的时候怎么办呢?” 张榆晚无聊的用脚尖顶玻璃,安慰他道:“不是有抑制剂么?又不会死。” “要不,到时候我来陪你。” “我只是不找Alpha而已,被你说的像绝症一样。” “我可是舍身陪君子啊!” 张榆晚认真地说:“沈源,谢谢你,但是我拒绝。” 没有Alpha滋润的Omega会慢慢枯萎,这是大学生理课上老师说的一句话。 但是特喵的这世界上的AO比例总不可能能达到完美的一比一吧,离婚的Omega也大有人在。 他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 ……大概吧。 挂了电话,张榆晚推开阳台的门,一脸的失落阴郁,被翠翠尽收眼底。 “看什么?不准看。” 男人立马挪开眼神。 真听话。 又到了周一,再不情愿也得上班。 张榆晚一脸要出门把地球炸了的表情,伸手过来,用命令式语气说:“快吃。” 翠翠站着没动:“我不饿。” 张榆晚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拉,“不吃拉倒,我中午不回来,给你点外卖吃,你自己待在家别乱跑。” 说罢就关了门,留翠翠一个人站在门口。 直到上了地铁,张榆晚都还在纳闷,怎么今天又不饿了。 张榆晚工作的主要任务虽然是扔掉脑子,cos丧尸,但作为公司里为数不多的Omega,还是要在经理跟前表演努力。 每个月都要来一周的发情期,要不是工作能力在前边顶着,早就被暗地里降工资或者直接优化掉了。 “榆晚,这个是公司的重点项目,为了确认负责人,开了好多个会议。但是,交给你我放心,别让我失望。” 孙幼凡当着全部门的面,笑着拍了拍张榆晚的肩膀。 香水味道随着手掌的动作被扇过来,熏得张榆晚鼻尖发痒。 但他还是忍住了打喷嚏的**,乖巧地双手接过资料,“谢谢孙经理,我会努力做的。” 心里已经把这自以为很帅气的臭领导骂了无数遍,真想给他的头踢到太平洋底。 同事们的表情告诉他,散会之后,没有他的小群里肯定特别精彩。 张榆晚表面笑嘻嘻,心里把公司这些傻X领导骂了个遍,尤其是孙幼凡,把他当进步路上的垫脚石,也不怕摔着。 这么复杂的项目,交给他一个低级员工,倒是给他涨工资啊! 光看项目名称他就无从下手,一看就又是郑恒搞的花招。 回到工位上,张榆晚一边看项目文件,一边在后台调出群聊信息。 果然,在会议还没结束的时候,小群聊里就已经聊的热火朝天。 这群几乎全部门的人都在,但没一个拉他的,还好不是实名制,他用了个小号混进来的。 张榆晚往上扒拉了几下历史消息,还出现了几个没见过名字的新面孔,都不是他们部门的。 【我好恨,为什么我不是Omega,这样就有人追着我喂项目了呜呜呜】 【你们看刚才孙经理的表情,活脱脱一个狗腿子】 【就差舔上去了】 【舔狗】 有吗?孙幼凡一个Beta,对他可没什么想法。 【说实话这次的项目还挺难搞的】 【那有什么,有郑总开小灶,再难的项目也不难】 喂,这就纯造谣了,郑恒可没给他开过小灶。 【你们说他跟郑总关系那么好,怎么还让他待在咱们这小部门呢】 【情趣呗,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违反员工意愿就擅自给员工调岗是违反劳动法的呀,这都不懂么? 哦对,在他们心里,他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老板小情人,当然是不管老板做什么,他都言听计从的了。 【上周有人遇见郑总的新情人了,好像还是个小艺人呢】 【他也真坐得住诶】 【可能人家觉得自己是正宫呢~】 郑恒有新情人了?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怎么骚扰他。 他错过了什么瓜么?怎么翻了半天聊天记录都没看见新情人的脸。 张榆晚吃自己的瓜吃的津津有味,还用小号当复读机随声附和了两句。 手机一直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翠翠在家里乖乖呆着没有,不如买个监控摄像头算了,他记得有宠物专用版,还可以跟家里的猫猫狗狗说话来着…… 到了午饭时间,张榆晚在公司食堂找了个窗边坐下,给翠翠打电话。 翠翠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没接起来。 张榆晚盯着面前的红油汤面微微蹙眉,每次想到翠翠一个人在家,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生怕他出什么危险。 足足过了十几秒,对方才终于接通。 张榆晚语气不好:“干什么呢不接电话?” “我在,做饭。” 那头翠翠通过电流的声音仍然带着点不合气质的磁音,光听着声音,张榆晚就已经联想到了他的表情和动作。 站在灶台前,开着油烟机,“砰”的一声被炸成爆炸头。 张榆晚眉头皱的更深了:“做什么饭?你别把厨房给我炸了就行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翠翠打包票保证:“不会的,很简单。” 简单吗?连他这种厨艺大师,在第一次做饭时都会因为搞不清油温,被锅里溅出来的油烫伤。 张榆晚心累:“那你做的什么?” “番茄炒,鸡蛋,好吃。” 张榆晚不放心叮嘱道:“记得关火,碗摔碎了没关系,你千万别烫着。” 余光瞥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自己走来,张榆晚老父亲般的语气突然一转,腻歪了起来。 “宝宝,我只能今晚再吃你做的菜了,等我下班了我肯定立马飞奔回家,给你爱的亲亲,先不说了我吃饭了。” 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连忙拾起筷子低头吃面。 男人踩着锃光瓦亮的皮鞋,端着不符合食堂的气质,慢悠悠地坐到了他对面空着的位子上。 周围人的目光果然看了过来,郑恒十分享受这种当人群焦点的感觉,尤其是能和面前的漂亮Omega捆绑在一起。 他盯着张榆晚被红油的热气熏出汗的鼻尖,眉毛一挑。 “男朋友?” 张榆晚这才抬眼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我男朋友很黏人。” “换呀。” 张榆晚假装没听见,专心低头吃面,心里骂了一声傻X。 番茄炒蛋刚出锅,男人盯着手机屏幕上备注为“晚晚”的电话号出神,耳边回荡的全都是刚才那声“宝宝”。 利齿刺破舌尖,口腔中的铁锈味弥漫开来。 好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很喜欢上班,有种上坟的感觉。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办公桌。 张榆晚手里的键盘敲得风生水起,指尖跟随耳机里的音乐跳舞。 看一眼时间,已经加班了半个小时了! 加班费一小时起报,既然都已经到这个点了,这一小时的加班费,不要白不要。 干脆再等半个小时再打卡好了。 办公室的人走的只剩张榆晚一个,没有忘记关空调和锁门,张榆晚收拾好东西,按了电梯。 如果是以前,他就要先吃饭再回家了,省得自己做饭。 可现在家里有了人……翠翠的食量超级大,那一会儿多买点菜好了。 张榆晚扒拉着手机里的食谱,闷头走进电梯。 “想吃红烧排骨?” 听到郑恒的声音,张榆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一抬眼,恍惚间竟然看到一张翠翠的脸。 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看清是戴着金丝眼镜的郑恒。 真是加班加出幻觉了…… 领导都有专属电梯,直通顶层,怎么今天屈尊坐这员工电梯? 怪不得他一走进电梯,就闻到一股子海带混合着鱼腥的阴湿味儿。 张榆晚按灭手机屏幕,默默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步。 “不是我想吃,是我男朋友想吃。” 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却说自己有了Alpha。 郑恒眼神意味深长,“我也想吃,也做给我吃好不好?” 张榆晚被他恶心到,“郑总您真爱开玩笑。” 怎么电梯连着好几层都没停?同事们这么不爱加班的吗? 张榆晚抬头看了眼顶部的通风口,还好这里可以闻到新鲜空气。 “鼻子这么灵啊?我有这么难闻吗?亏得我今天特地没喷香水,就想让你闻到原汁原味的我。” 郑恒语气伤心,视线却一直盯着张榆晚的脸,哪怕精致的眉眼中露出的是不经意的厌恶,也能让他觉得兴奋。 “看来还是喷点香水更好。”他并不是很想闻! 这种仿佛被扔到海底泡了几十年发烂发臭的鞋垫子味道,他并不是很想闻。 郑恒恍然大悟:“你更喜欢喷香水的我。” “……” “我刚换了新车,带你兜一圈?” 张榆晚拿出万能回复:“我男朋友来接我。” “正好啊,我也想认识他。” 心里腹诽了八百遍这人是狗皮膏药,张榆晚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好久的问题:“你不是有情人了吗?非追着我干什么?” 这话问完,他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郑恒这种有钱人,恐怕谈多少个对象,脚踏多少只船,都不会满足。 有钱男人都花心,张榆晚向来相信这句话。 “吃醋啦?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可以保证,洁身自好。” 郑恒笑眯眯地侧着身子凑过来,还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绝不乱搞。” “……” 好想翻白眼,忍住! 郑恒径自往下说:“不想跟男朋友分手也没关系,我也不想分手,我们可以背着各自的情人偷偷联系,这样更刺激。” 溺毙感从脚底向上蔓延,张榆晚猛地抬头,给了郑恒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人真的有病,明知道他讨厌信息素还故意释放出来。 郑恒眼底愈发兴奋,但得到眼神后,立马收了气息。 张榆晚对距离很敏感,每次一旦他想越界,都会得到警告,这样的拉扯已经持续了两年时间,很有意思。 信息素的越界会惹得Omega产生逆反,但肢体上的小接触总是不可避免的,郑恒这么想着,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伸手去摸张榆晚的肩膀。 只是简单的碰一下而已,只一下就可以将他的信息素沾染到Omega衣服上,带着他的信息素回家。 但张榆晚比他还快,在他的手掌即将碰到衣服时,跨步出了电梯。 郑恒的胳膊悬在半空。 小样!以为他不知道想干什么吗?张榆晚头也不回地跑出前台大厅,很快消失在自动门后。 “呵……”郑恒眼里的趣味不减。 时间步入秋天,天色黑的越来越早,七点半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又是熟悉的最拥挤的一号线,照例没有座位。 张榆晚默默退到角落,避开隔着一个身位的Alpha,扶着扶手站了半个小时。 精神很疲惫,但身体状态意外地还可以。 张榆晚:周一要是都身体累垮的话,周五就该去世了! 终于回到了家,刚打开门的张榆晚,就闻到了以前最羡慕的别人家传出来的香油葱花味儿。 肚子立马就跟着叫了起来。 穿着粉色围裙的翠翠从厨房露出头来,脸上带着些紧张:“晚晚,你,回来了。” 张榆晚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家里居然有人在等他,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事情呢? 就是围裙有点奇怪,被翠翠的胸肌撑起超大幅度,这明显是买小了一号吧? “你会做饭?”张榆晚震惊。 “手机,教我。” 看来翠翠对手机运用的蛮熟练的嘛。 饭桌上摆着红烧茄子和小炒肉,锅里还炖着排骨,又有红烧又有排骨,他们简直心灵相通。 色相看起来比张榆晚做的还好吃,味道更不用多说,要不是得在孩子面前保持家长的矜持,他就要一张脸埋进去了。 翠翠面露纠结,“我不知道,你现在,回来,又做了,炸酸奶。” “炸酸奶?这你都会?” 张榆晚惊喜地进了厨房,果然锅里放着热油,在咕噜冒泡。 “你不会是天赋异禀吧?天生的做饭天才!” 刚蹬完脚蹬子的脸有点红,双眼放光的看过来,想在他脸上咬一口。 翠翠眸光闪了一下。 张榆晚眼尖,立刻就发现了抄酸奶块的手上有一道红痕,一看就是烫伤的。 翠翠长得五大三粗,但手一点也不糙,受了一点点伤都会特别明显。 张榆晚脸色一下子变了,“我就说你小心点嘛,怎么还是烫伤了?” 翠翠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检查,满脸心疼的搓了搓,力度轻轻的,像小猫抓挠。 “这么长的伤口,肯定会留疤的。” “爱的,亲亲,是什么?” 张榆晚一愣,抬头,是翠翠认真的求知表情,眼神里似乎带了些微的……期待? 这是他为了向郑恒表示他有男朋友才说的,可不会真的给爱的亲亲啊。 张榆晚爽快回答:“我开玩笑的。” “玩笑。” 诶怎么一副失落的小狗模样呢? “你还叫我,宝宝。” 翠翠继续追问,身体还向前一步,受伤的表情里竟然让张榆晚感到了几分压迫感。 这……这个,他是怎么喊出口的啊?现在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辜负纯情小狗的负心汉。 张榆晚怎么也说不出“玩笑”这种话,脸都憋红了,看到一旁的油锅,如获大赦,伸手拿筷子去夹里面的酸奶块。 “这个肯定炸好了,我帮你夹出来,啊……” 油噼里啪啦地乱炸,飞出来溅到张榆晚胳膊上,痛的他龇牙咧嘴,眼眶通红。 筷子上怎么会有水啊? “别动,要冲水。” 翠翠麻溜地关了火,拉着张榆晚出了厨房,走到水龙头底下,把胳膊往下一伸。 好丢人……还要翠翠照顾他。 可以嫌弃自己吗?他将第一个把自己挂闲鱼。 切换为打工人状态的张榆晚负能量爆棚,虽然忍着没哭,但心里已经在默默掉小珍珠了。 也没有很疼,只是有几个红点点,还没有被翠翠的牙咬的痛。 白皙纤细的小臂完全放到水龙头底下,大手圈起手指能将小臂完全握住。 好细……翠翠心想。 “我想帮你的。”张榆晚闷闷地说。 眼看着翠翠扭头过来,又要说什么“宝宝”,他赶紧岔开了话题。 把手臂举了起来,将小臂上肉最多最软的补位,举到了翠翠面前。 “谢谢你给我做饭,还英勇负伤,你咬吧。” 微长的发丝被梳成了狼尾造型,但眼神纯良得看不出一点凶意,眼尾泛红,还挂着一丝朦胧的水汽。 只是被油溅到就一副要哭的表情,如果真的把他弄哭,会是什么样子? 翠翠舔了舔牙尖,张嘴在张榆晚小臂上痣的位置,重重地咬了下去。 果然,张榆晚鼻头一酸,泪花立马往外溢。 但他有经验,只要挨过第一下刺痛,就不会再有感觉了。 像喂小宠物那样,张榆晚轻声说:“别舔。” 听到他的话,翠翠突然看了他一眼。 翠翠个子太高,从张榆晚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突然一个抬眼过来,眼底的那抹暗红色加深,莫名看的张榆晚心里一颤。 接着他就感觉自己举着的胳膊好像软了下来,像做吸入麻醉剂的全麻手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软下去。 张榆晚脑袋很懵,这一切来得太快,胸口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憋得脸颊通红。 胳膊被大手握住,腰上也被抓了一下,他身体被整个提了起来。 …… 是被郑恒那个瘟神的信息素影响了吗?为什么腿好软? 翠翠扶住了即将脱力倒下的他,翠翠真好。 Omega是会被Alpha的信息素诱导发情的,但那需要足够量大的信息素才可以,提前发情的Omega会十分痛苦。 难道在电梯里那短短时间里,郑恒对他做了这么流氓的事情吗?他为什么没有发觉呢,还以为自己保持距离保持得很好。 “我头好晕。”张榆晚抽了下鼻子,他好难受。 翠翠已经放开了他,皮肤上多了两个红色小圆点,但他已经没功夫去管这些了。 发情期还没到,情潮不会过分汹涌,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感觉很不对劲? 不止是物理层面的腿软发虚,还有心理层面的情绪脆弱,是因为过量接触Alpha的信息素了吗。 张榆晚表情木木的,疏一眨眼,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就往下掉,他心底害怕这种身体感觉,却因为要在翠翠跟前强行镇定,努力睁大眼睛想止住泪花。 好可怜,好委屈,明明刚吸完血,牙尖又痒了。 “没事吧?”翠翠压着声音,后知后觉地神情慌张起来。 不问还好,这一问,张榆晚心里的委屈终于有了倾诉对象。 他哽咽着说:“我被坏人欺负了……” 主包在打三份工的同时还兼职写小说,如果可以上榜的话,一定会更新够榜单字数,所以晋江大老爷,让我上一下榜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Omega的发情期会在每月的固定日期出现,而在此外的时间里,随时可被诱导出发情症状,并不会影响发情期的时间。 而抑制剂作为副作用极大的处方药,被管控的极其严格,因此只有在真正的发情期到来时,Omega才会使用抑制剂。 其他时间的普通发情症状,大多只能忍过去。 不过也就面红心跳,手脚发软,仅此而已。 张榆晚已经对这种感觉见怪不怪,他很能忍,只是这一次的情绪格外脆弱,格外想哭而已。 张榆晚脑袋上别着发卡,额头贴着退烧贴,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在翠翠面前哭是很丢人,但张榆晚有着身为Omega的怨气,我都是Omega了,哭一哭怎么了?我都有发情期了,哭不是应该的吗? 面前是翠翠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但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强迫自己吃了两口,张榆晚又开始盯着虚空一点发呆。 漂亮的眸子像是失神,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嘴唇抿出微微向下的弧度,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换衣服时头发被套头睡衣弄得凌乱,软趴趴的还有根呆毛,看起来格外好摸。 圆领睡衣露出幅度明显的锁骨,随着呼吸起伏。 好瘦,翠翠心想。 他想起来了,每次吃饭,张榆晚都只吃半碗,剩下的全给他吃了,怪不得这么瘦。 就连腰上也没多少肉,他两只手就能箍住。 “要吃,冰淇淋吗?”翠翠担忧地问。 张榆晚呆呆地摇头。 冰淇淋只能冰胃,但他烧的是心里。 其实他早就习惯了,作为一个Omega,上学时被家里有钱的校霸Alpha关在厕所,又或者被恼羞成怒的追求者堵在家门口。 无一例外,那些Alpha都会用释放高浓度信息素的方式让他服从。 郑恒也是这样,好恶心。 张榆晚双手托着下巴,闭上眼睛蹙眉,直到一波热潮过去,眉头才舒展开。 额头的退烧贴被撕掉,很快一张新的贴了上来,冰冰凉凉,脑袋立马就清醒了不少。 张榆晚睁眼,翠翠正一脸认真地帮他把退烧贴四角贴平。 薄唇紧抿,加上轮廓分明的下巴线条,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翠翠看起来很不好惹呢,可是性格意外的老实。 嘴唇也很软。 张榆晚眨巴两下眼睛,抬起被咬的那只胳膊,伸出食指摸了摸翠翠的嘴巴。 翠翠一愣,下意识蠕动嘴唇,将他指尖含进嘴里。 嘿嘿,真的很软。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看起来铁石心肠的人,却意外地好亲? 张榆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立刻把眼神从翠翠嘴巴上挪开。 发情期的Omega恐怖如斯,人家本来就傻,还对他有非分之想,简直不是人。 唔……又一股热x浪袭来,张榆晚呼吸促了几分,胸口像擦着了火柴盒,心里发痒。 他蜷起身体,弯下腰,额头顶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抚在小腹用力揉搓。 Omega的生殖腔发育健全,每一次发情期都会出来捣乱,感觉很奇妙,有点像拉肚子。 这次情况真的不一样,他不能跟翠翠待在一起了,他得回卧室。 “很,难受吗?”翠翠低沉的声线响起。 “嗯。”张榆晚撇了撇嘴,扭头过来扯了个虚弱的笑:“快死了。” 翠翠一慌,面露纠结欲言又止,紧盯着他的脸色,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要叫,医生吗?” 这一次的热潮格外猛烈,张榆晚咬着唇摇头,声音都在发颤:“医生怎么会管发情期。” “晚晚,我,其实……” “我要去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就像以往每一次发情期一样,窝在被窝里睡一觉,所有的难受和情绪全都消失。 张榆晚用手支撑着桌子站起身,守在身边的男人也紧跟着起身。 肩胸开阔,臂膀遒劲有力,着急的伸出手想扶他,可又不敢贸然摸上来。 伸出来的小臂比他大臂还粗。 翠翠是干净的Beta,闻不到他身上气味的,如果只是抱抱的话,应该不算骚扰吧? 只是抱抱。 张榆晚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有家人的感觉,他很害怕把翠翠吓跑。 怎么办呢,他不敢。 “晚晚,别哭。” 脸上传来指腹温热的触感,模糊的视线之后是翠翠关切的表情。 有家长在的孩子,摔倒时会哭的格外大声。 可他才是家长。 张榆晚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无助地抬手擦眼泪,和翠翠的手碰在一起,眼泪却越擦越多。 他一直都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只是因为没有人能帮他做决定,才被迫独立。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翠翠的脸,但他身上的气息很柔和,尽管在张榆晚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 张榆晚带着浓重的鼻音说:“翠翠,你真好。” 擦眼泪的手一顿,他听见翠翠不太清晰的一声“嗯”。 “那,你可以扶我回卧室吗?”在强撑着不呜呜大哭。 尽管知道他不会拒绝,但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是否太长了点? 许久没得到回应,张榆晚一直用力撑着身体的大腿开始发软,不会不答应吧? 小臂上凸起的青筋终于恢复平静,翠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以吗?” “嗯。” 几步路的路程,张榆晚走的像喝醉了一样,如果把鞋脱掉,在脚底板沾上墨水,是不是可以在地板上创造一种晚派书法? 被自己的脑洞整笑了,张榆晚又开始傻乐,注意力被分散走,腰上突然被抓了一把。 他不是敏感的人,搁在平时挠他痒痒都不一定会笑,但现在的特殊时期,这一下差点给他抓成蜷起的小龙虾。 然后小龙虾的身体被迫拉直,因为他的胳膊在翠翠肩上。 “我怕你,摔倒。”有理有据。 “好……就是胳膊有点疼。” 翠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高了,架着张榆晚的胳膊会让他不得不垫脚。 怪不得上次张榆晚喝醉酒,被他架着走路还晃来晃去呢,翠翠赶紧把他的胳膊拿下来,从正面抱住。 张榆晚的下巴恰好亲在他锁骨,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窝,惹得喉咙发痒。 …… 好甜。 好饿。 他的两只手,真的可以掐住张榆晚的腰。 喉结颤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张榆晚抬头,鼻尖顺着锁骨向上,恰好嗅在喉结,翠翠猛地眨了眨眼,他想起那句“爱的亲亲”。 要给他来爱的亲亲了吗? “翠翠,我好难受啊……我不是Omega就好了。” 蠕动的嘴唇恰好贴在喉咙的皮肤上,翠翠蹙眉,忍不住转头躲开。 张榆晚乖巧得被他扶着腰,放到床上,两只手全程没敢动弹。 他觉着翠翠可能是又饿了,虽然餐前喂了一顿,又吃了一顿晚饭,不过翠翠饿的总是很不合时宜,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翠翠的怀里好温暖,虽然他也很想回一个爱的相拥,但一个有发情症状Omega,去抱无辜Beta,这种事还是太变态了。 等到明天早上,再给爱的抱抱吧。 心里这么想,但看着翠翠一脸严肃的给他盖被子,掖好被角,再撕掉额头的退烧贴,双手一直在眼前晃悠,勾着张榆晚想象他怀里那种热乎劲儿,可比被子里暖和多了。 感觉自己好可怜,为什么自己不是Beta呢? 张榆晚盯着翠翠的脸,泪花哗哗往下掉。 张榆晚的眼睛是漂亮的标准圆眼,配合瘦削的下半张脸,总给人一种清纯感,就算情绪丧丧的,也像是在带着愠怒撒娇。 配合上瘦削的下半张脸,安静的巴巴掉眼泪,更楚楚可怜了。 翠翠一时间有些无措。 “怎么样,才,不哭?” 张榆晚抽了一下,“我哭起来很烦吗?” “不是。”翠翠连忙否认,咬了自己这笨拙的舌头一口。 “不想看,你哭。”好像这句话也不太对,翠翠又赶紧换了个说法,“你笑起来,好看。” “像春天的花一样吗?” 翠翠还真的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像。” 张榆晚破涕为笑,为什么他觉得翠翠好傻?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如果穿上西装,再搓个头型,说不定可以去短剧里演个霸道总裁。 可惜这么帅得惨绝人寰的一张脸,脑子缺根筋。 好可爱。 想当翠翠家长的心情压住了体内的热潮,张榆晚软着嗓音问:“翠翠,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 “……” 紧张的情绪骤然消散,翠翠重重地舒了口气。 看着眼眶红红,满心期待的张榆晚,他拿过旁边的纸巾盒,放到枕头旁,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我去,洗衣服。” 张榆晚伸手拿纸巾抹了把脸,盯着他手脚顺拐的走出房门。 他的要求很合理吧?想把翠翠留在身边,总得给他个社会身份。 “哥哥”不行,“爸爸”总行吧,而且他是Omega,外人问起来,他当翠翠的Omega监护人也很合理。 他要让翠翠改称呼的,这次不改,以后也得改,喊“晚晚”不行的…… 张榆晚身体蜷缩起来,闷头钻进被窝深处,肚子好难受,该死的郑恒…… 翠翠把张榆晚脱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木讷地按上开关,听见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可能会影响张榆晚休息,又立刻关掉。 鼻尖萦绕着甜腻的信息素味道,他皱着眉头,摸了摸不自主剧烈起伏的胸口。 第9章 第 9 章 发情症状只会持续几个小时,美美睡了一觉之后,张榆晚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丧尸状态。 一口可以咬死十个。 被翠翠叫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梦里嚎啕大哭,枕头都哭湿了半边。 眼皮子虚肿的厉害,视线都不太清晰。 乍一睁眼就看到翠翠面无表情的脸,张榆晚还以为有偷子入室盗窃,偷东西不说还要偷他的人。 这么个大活人在眼跟前晃悠,差点给人吓死。 “晚晚,起床。”翠翠说话语气像人机。 平复了下被吓颤的小心肝,张榆晚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几点了?” 翠翠盯着他白的像大萝卜似的两根胳膊,三十六度的嘴巴说出零下三十八度的话:“八点二十四。” “啊!”张榆晚惨叫一声。 昨晚睡得太直接,没带手机回屋,没有充电的手机直接关机了。 翠翠纠结好久才决定进来叫他起床。 上班时间八点半,他起床五分钟,蹬车五分钟,地铁半小时,保准要迟到了。 扣钱的,要扣钱的。 不慌,先喂翠翠。 张榆晚洗漱好,跑到阳台,从背后给正在搭衣服的男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他想的没错,翠翠抱起来……比他高,比他壮,腰也比他粗。 这身材比很多Alpha都好,是Beta又怎样,照样安全感满满,张榆晚像只八爪鱼贴在翠翠后背上,笑的很开心,说话的声音都像在嗓子里含了块糖。 “翠翠,谢谢你昨天晚上照顾我,奖励你吃自助。” 说罢他把右手食指顺着翠翠胸前举到嘴边。 “给,嗯?” 怎么没动静?翠翠怎么立正不动弹了! 年轻小伙本就火气方刚,更别说精神最旺盛的早晨,客厅的信息素味道被散的差不多了,但卧室里的甜味浓度太高。 他刚把张榆晚喊醒,就立刻退了出来。 到空气流通的阳台晾衣服,没想到……一身味道的张榆晚贴了上来。 翠翠喉结快速滚动着,他压下眼底的情绪,把手里的衣服调整到遮住尴尬的位置。 “我……”他犹豫了,上一次说不饿,被张榆晚严厉警告了。 “我去,卫生间。” 张榆晚怀里一空,翠翠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绕过他的位置,出了阳台,手里还拿着刚从洗衣机里挖出来的衣服。 张榆晚眨了眨眼,这么急吗?翠翠的吃饭和出恭时间,都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呢。 等换好了衣服,卫生间的门仍然关着,张榆晚走过去敲了敲门。 “翠翠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自助餐过期不候哦。” 拉肚子了吗?大早上就跑厕所。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能在九点半之前赶到的话,说不定还能狡辩一下因为bug没打卡上。 翠翠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板后传过来,一如既往的像压着嗓子:“我不饿。” “好好好,那我走。” 不管了,一到早上翠翠就出问题,张榆晚没功夫和他耗,还得赶去和公司的打卡软件battle。 赶在九点钟之前进了公司大楼,电梯前边空无一人。 张榆晚刚抬脚,又看到电梯里的郑恒,正对着他烧包的抛媚眼。 抬起的腿立刻收了回来,张榆晚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等下一班。” “这么不待见我?连电梯都不和我一起坐?” 郑恒伸手挡住要合上的电梯门,直勾勾的视线看的张榆晚不自在。 “真不上来?” 张榆晚神情坚决,坚决不上。 郑恒眼神里带着意外,“我又惹到你了?” 呵,懒得多说,他昨天接触过的Alpha里,就郑恒和他单独相处了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不是他还能是谁。 张榆晚干脆直接转身走开,等另一个电梯。 郑恒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把手收了回去。 新项目要做的前期准备很多,连着开会开到了十二点。 为了防止午饭时间郑恒再次缠上自己,张榆晚端着餐盘,厚脸皮地坐到了在背后吐槽过自己的同事对面。 “在聊什么?”张榆晚扯着笑意,想要融入他们。 “额……”孔凌面上尴尬,和旁边的温佳对了个眼神,“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张榆晚笑眯眯地接话:“是挺不错的。” “……”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本来兴高采烈聊着天的几个人像被暗了静音键,闷头吃饭,鸦雀无声,沉默是今天中午的食堂。 张榆晚像个巡视领土的猛虎,其他几个人像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不管谁抬眼,都会跟他极其阳光灿烂的眼神盯上,然后立刻低下头去认真吃饭。 真有意思,张榆晚心里恶趣味作祟,嘴角憋不住的笑。 下午的会议结束,郑恒在散会之前,特意点名让张榆晚留下来,才终于找到机会,问出疑惑了一整天的疑问。 “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张榆晚收拾好文件准备随时离开,莫名其妙地问:“郑总怎么知道我不高兴呢?” 还以为要他减负呢,结果说这没头没脑的话,白期待一场。 郑恒吊儿郎当地背靠在办公桌上,“我好伤心啊张榆晚,今天一整天你都在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还是说,谁在你跟前说我坏话?” “没有啊,我怎么会鄙视你呢,郑总。”张榆晚车轱辘话都说倦了。 “这个项目我确实有私心。”郑恒盯着显示屏,突然换了话题。 张榆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屏幕上是这次项目的合作对象--袁氏的资料。 被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袁氏如今话语权最大的执掌人。 袁任,袁老爷子二十多年前被弄丢的唯一孙辈,几年前被从孤儿院接出来的时候,还是个连衣服都只能跟人换着穿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为H市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了。 听说最近要和陈家的小姐举办订婚仪式,郑恒的视线又落在张榆晚身上,以为他在因为这个闹小脾气,语气里带了安抚。 “只要你做成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到我身边,一箭三雕,张榆晚,我这么聪明,不夸夸我吗?” 张榆晚心里连着鄙视了三个“切”,在他面前说一箭三雕,还问为什么露出鄙视的眼神,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抱着文件起身,没有去看沉浸在未来的成功里的郑恒,径自往外走。 “我不想拆穿你,没有正经事的话我回去了。” 拉了下门,没拉动,门被锁住了? 张榆晚一慌,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的阻隔贴,还好,还在。 “郑恒,你又想干什么?现在还没下班呢,不开玩笑我发情期真快来了,再被诱导一次我会难受死的。” 这人发什么神经,不是还要靠他做项目吗?没有Alpha的Omega,连续的发情症状会要半条命! “再?”盯着袁任大头照的郑恒回了神,抓住了这个特别的字眼。 只是靠近几步,张榆晚就被吓得从门口跑到了办公桌另一边,保证两人之间保持至少两米的距离,就像防色狼一样。 郑恒立马就弄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他装的伪善的脸上罕见带了愠怒。 “你被别的Alpha诱导发情了?” 演的跟真的似的,张榆晚皱眉斥责:“什么别的Alpha,不就是你吗?” 郑恒被气笑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视线扫过张榆晚干净的脖颈,“你男朋友呢,昨晚不是待在一起么,没帮你?” 男朋友……翠翠?张榆晚回想起昨晚翠翠帮他擦眼泪时,澄澈的眼睛,干净的像小鹿。 他很想说,帮了的,要不是翠翠,他就要被这杀千刀的发情症状折磨死了,可翠翠毕竟不是男朋友,还是不和郑恒多说了。 看着他眼神柔和起来,还真回想起来了,明显是真有其人,郑恒咬牙切齿,眼神里带着疯狂的偏执。 “你可别被别的Alpha标记了,他们可不像我这么温柔。” 没关系,就算真被人标记了也没关系,他的信息素级别很高,大不了覆盖掉,重新标记。 张榆晚心态微崩,表情也微崩:“管你什么事?快把门打开,你是不是有病啊?” 郑恒走到门前,径自拉开门,离开。 …… 没锁啊?那他怎么拉不开?! 张榆晚回到工位,才看到会议室的门坏了需要多次拉动才可能打开的通知。 这垃圾公司,连会议室的锁都能坏。 张榆晚被气的脑瓜子嗡嗡的,别冲动别冲动,一切向钱看齐,看一眼小猫,降低一下san值。 张榆晚:【发张自拍】 翠翠:【图片.jpg】 这么快?几乎是只有五秒钟的时间,翠翠的自拍就发了过来。 刚买手机的时候,张榆晚教过他,要把镜头抬到与眉毛齐平的高度,想象摄像头的后面是喜欢的东西,然后露出两颗大门牙。 再看发来的照片上,翠翠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摄像头的位置就在眉毛中心,眉眼深邃十分上镜,高耸的鼻梁在平面照里也格外出色。 就是笑容有点强行。 翠翠确实蛮少露齿笑的。 鬼使神差的,张榆晚点了保存。 张榆晚:【么么哒.jpg】 翠翠的消息立马回了过来:【这是什么?】 张榆晚:【就是爱的亲亲】 翠翠:【这次也是开玩笑吗?】 张榆晚疑惑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是昨晚他说“爱的亲亲”是开玩笑。 啊这,翠翠的打字速度怎么这么快?张榆晚猪脑过载反应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早上八点十分,张榆晚再一次被翠翠叫醒。 明明昨晚定了四五个闹钟,七点半开始每隔十分钟一个,却因为睡得太死,加上听着助眠直播睡觉,响了半个小时闹铃的手机直接关机。 张榆晚眯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不清翠翠的脸。 “八点十分,再不起,今天,又要迟到了。” 性感的薄唇开合,张榆晚却听不清他说的话,想动弹身体也提不起力气,胳膊软绵绵的。 该死的发-情期,该死的Omega。 昨天已经迟到一次了,下周还要请假,今天不能再迟到。 可被窝好舒服,为什么不能和床融为一体呢? 张榆晚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打了个滚,正面埋进枕头,撅起身体,试图用姿势强迫大脑醒来。 像一只在床上蛄蛹的蚯蚓。 穿上拖鞋,刚站起身,张榆晚就弯下腰,用双手扶住了大腿。 为什么腿还是这么软?发-情症状还没过去吗? 房间里的味道甜的发腻,幸好翠翠闻不到。 张榆晚转头,翠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拖着条像病人的身体,张榆晚进了卫生间,毛巾,牙刷,牙膏,翠翠已经帮他准备好了。 镜子里的人脸蛋红的像烫熟的火球,眼皮子都分了好几层,但嘴唇又红又润,显然并不是发烧,而是发-情期对身体做的预警。 张榆晚抬手把发长的头发捋上去,烦躁的将牙刷塞进嘴里。 昨天他有和郑恒保持距离的,怎么今天还是这样……不会是还有其他猥琐的Alpha偷偷影响他吧。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把卫生间的自然光都挡住了一半,翠翠嗓音有些不自然:“早饭,我放在,盒子里。” 昨天走得太急没吃上,今天竟然还准备了饭盒。 张榆晚感动得眼眶都要湿润了,嘴里含着泡沫,口齿不清地说:“谢谢你翠翠。” 翠翠没回应,视线紧紧落在张榆晚的侧脸上。 头发被随意的沾水挂在耳后,露出优越的下颌线条,与张榆晚破具亲和力的正脸相比,竟然带着一丝凌厉。 如果不是发红的耳朵巧妙化解了这点攻击性,只看瘦削的侧脸,谁都会以为张榆晚脾气很难搞。 “咕咚”一声,张榆晚喉结一滚,随即皱眉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咽了口漱口水。 随着咳嗽的动作,肩膀打着颤,锁骨浮现出明显的形状。 好可爱,好想咬,翠翠突然牙尖发痒。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出“饿”这个字,张榆晚会笑眯眯的带着无奈让他随便咬。 可是会迟到,张榆晚不喜欢迟到。 翠翠逼迫自己将视线往下移,随即呼吸一滞。 领口裸露着大片的肌肤,雪白纤细的脖颈背面,发梢遮不住的地方,是一块小巧的微微泛红的腺体。 翠翠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好甜,好想咬。 可是,要迟到了,不能迟到。 视线再次下移,被水洗到质地变软的睡衣随意塌在身上,随着张榆晚换脚支撑身体的动作,勾勒出腰身的弧度。 他开始回忆起双手掐在上边的感觉。 这里也想咬。 胸口也开始发痒,从牙尖痒到了脚尖,翠翠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了,不然又会像昨天一样馋一整天。 是时候回去洗衣服了,翠翠下定决心,将视线从张榆晚腰间那块柔软的布料上挪开。 嗯?翠翠抬眼时,一愣,目光正撞进张榆晚带着揶揄含笑的眸子里。 张榆晚明明嘴里的电动牙刷还在嗡嗡响,却笑的如沐春风。 他怎么觉得翠翠总是呆呆的,像只等待喂食的大狗。 张榆晚嘟嘟囔囔地说:“饿了吗?” 翠翠理智尚存:“要迟到了。” 那怕啥?工资该扣就扣,小宠物没养好他可是会自责的。 张榆晚换了只手拿牙刷,自由的那只手手心朝上,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甜甜的气息直扑面门,翠翠想到他冲浪学习时看到的一句话。 “被美人扇巴掌的时候,最先闻到的是体香。”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张榆晚只是伸手过来,他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味。 张榆晚又换了只脚站立,试图稳住身形,先把手放下去,给嘴里泡沫清理掉,又洗了洗手。 然后带着一身信息素,慢悠悠走到翠翠跟前,像只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小蛋糕。 张榆晚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翠翠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僵硬,反而笑呵呵地伸手按在了翠翠下嘴唇。 “只能吃一点点,不然我会晕倒。” 翠翠脑瓜子嗡嗡的,连呼吸都必须刻意放轻,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糖,甜甜的,却又喘不过气。 瞳孔底色的红晕染开来,他真的很想…… 可张榆晚的笑,分明就是对待可爱事物时才会产生的姨夫笑,尽管他是个比自己还要高壮的男人。 张嘴含住食指,牙尖刺破皮肤,翠翠象征性的吸吮了两颗血珠,便用舌头将细小的伤口堵住,把手指顶了出来。 没有什么技巧,在这个赶着上班的时间点,他一点都不喜欢。 翠翠声音闷闷的:“好了。” 张榆晚笑意更深,伸出另一只手,举高高揉了揉他的头发,“真乖。” 果然。 怀里的温暖突然消失,甜味小蛋糕已经回了房间去换衣服。 翠翠轻轻吸了口萦绕在鼻尖的信息素,即使被当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生物对待了,即使被喂了一顿迅速且不满足的早餐,但他的心情还是雀跃起来。 发-情期之前的几天总是情绪非常不稳定,张榆晚一口蛋饼一口冰淇淋的吃着,直到十点钟,才进入工作状态。 郑恒一下子拉他进了不少工作群,还在项目相关邮件的收件人里全部添加上了他的名字。 工作软件滴滴响个不停,张榆晚脑袋疼。 项目最早的邮件,发布时间是两个月前,也就是说这项目已经准备了两个月,现在才想起来选他当负责人。 而和合作方约定见面的时间,就在……后天? 张榆晚:“……”想把公司大楼炸了。 翻到郑恒的联系方式,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对方单方面的信息轰炸。 张榆晚:你有病? 郑恒:怎么了? 张榆晚:你把会面时间定那么早干什么? 郑恒:这是袁氏那边定的时间,我可没那么急。 袁氏定的……张榆晚盯着那条信息,焦虑的将大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他不是负责人吗?或许他可以把时间往后拖一下。 张榆晚:文件这么多,我两天看不完。 郑恒:不用看完,你刷脸。 张榆晚恨得牙痒痒,一口咬上玻璃杯,嘎嘎作响。 张榆晚:我看你对我是有点误解,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榆晚:小心我给你项目搞黄了,我直接投敌。 郑恒:谢谢你的提醒,你真好。 郑恒:但我相信你,你的心还是在我这里的。 张榆晚:你真不要脸。 郑恒:嘻嘻. jpg 说是刷脸,但他总不能真的连项目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榆晚挠了挠头,看着十来份几十页的文件,活人微死。 天气越来越凉,到了下午甚至下起了大雨,办公室里静的出奇,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风雨交加。 下班时天竟然已经黑了,恍惚间还以为到了冬天。 大厅外的走廊上挤了好几个等雨停的人,雨水打在地上溅起水花,碰到脚踝,冰的张榆晚心里发凉。 上次生病就是因为淋雨,这次的雨这么大,不可能再顶着雨回家了,出门不看天气预报的习惯真是要命。 余光瞥见认识的同事,张榆晚记得,他们好像也是坐地铁回家的,或许可以挤一挤…… 另一位同事也走过来,两个人同乘一把伞,有说有笑的走出大门。 唉,他上班都上了个什么啊?怎么连个朋友都没交到呢? 还是老老实实等雨停吧。 公司一楼有卡座,张榆晚窝在最靠里的位置,无聊的盯着外边结伴回家的同事们。 没有人愿意带他一程,自闭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郑恒的电话。 张榆晚不太想接,但鉴于对方是他上级的上级,出于对工作的敬业,还是接了。 “喂?郑总?” 郑恒:“下来,送你回家。” 虽然很感动,但是……张榆晚语气没什么起伏,干巴巴地说:“我不想坐你的车。” 郑恒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今晚的雨会要凌晨才停。” “……” 在脸面跟前,还是身体的健康更重要。 地下停车场黑漆漆的,张榆晚扶着墙,吸了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踏步走向郑恒给的位置。 凭借着印象找到了车子,他拉了两下车门,没拉动。 郑恒的声音从前方传开,吓得他心脏猛的一跳:“坐前边。” 张榆晚一脸防备:“我不想坐前边。” 郑恒没说话,他又拉了一下车门,仍然是锁着的:“我还是上去等雨停吧。” 张榆晚刚一转身,就听见车门解锁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郑恒还是要依赖他做项目的,这点保持距离的小要求都满足不了,还配做什么老板? 张榆晚满意地坐进车子后座,理所当然地把郑恒当司机。 车里开了空气循环系统,刚一开出停车场,雨水混杂着青草的味道就涌入鼻腔。 还是郑恒先打破的沉默:“怎么带电脑回家?” 张榆晚斜挎着电脑包,跟平时两袖空空的上下班不一样,还不太习惯。 张榆晚阴阳怪气:“加班看文件啊,为了郑总的下一套大别野,我会拼命干的。” 郑恒笑了一声:“不用那么拼命,累坏了我心疼。” 张榆晚没再回话,盯着外边的车流出神。 郑恒从后视镜看了好几次,连续几次的欲言又止,都被他拒绝沟通的模样给劝退。 车子停下时雨还没停,张榆晚拿上车后座本来放着的折叠伞,开门就要下车。 郑恒喊住他:“不请我上去看看?” 张榆晚顿了一下,一脚踏进雨幕:“我男朋友在家,你上去他会误会的。” 郑恒盯着他径自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 一出电梯,隔壁的饭香味就飘了过来,张榆晚肚子饿的咕咕叫,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厨房忙碌的翠翠像只辛劳的小蜜蜂,还是只穿着可爱围裙的小蜜蜂。 张榆晚衣服都没换就挤了过去,好奇地问:“在做什么好吃的?” 这个回家时间,明显早了不少,翠翠神情一绷,蹙起了眉头。 晚晚身上怎么有股很重的……别人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