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反应力还不错”
凌霄是很认真的夸赞,可落到泉惜耳中,却生出几分挑衅意味。
“你用闷香…不怕自己也晕倒了吗?”
“我哪有你身体那么虚弱?”
“你…”
“你应该也很久没睡好觉了,与其在这试探我想不想杀你,还不如再安静地睡一会”
泉惜拧眉,即使意识模糊,他还是发觉了这话的不对劲。
“你是如何…”
知晓的
在泉惜再次昏倒时,凌霄左手搂住他的腰接住他,将人往自己怀里靠靠,以防他向后倒去,出什么差池。
盯着那睡颜,凌霄原本冷着的脸此刻有了变化,她弯弯嘴角,暗自腹诽。
好聪明的狐狸。
给人盖上被褥后,她来到木桌前,打开木桌上的一袋深色布囊。
行囊中的东西被一个一个拿出来,干饼、酒壶、衣裳…
其他东西被搁置在一边,她拿出纸墨笔砚将其备好,搬过木凳,拍去尘灰便坐了上去,拿起毛笔,不过多时,低下头来,书写文字。
高高扎起的马尾此刻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也向下飘扬着,有些扎脸。
阳光洒落些许,照拂在凌霄侧脸,连带着使发丝也染上些阳光的色彩。
过了片刻,她放下毛笔,把信收拾好,起身执信与绳走到门口。
她推开有些老朽的木门,站在门口,迎着阳光与浮云。食指与拇指相触,型似圆环,放于唇上,吹出哨声,唤来一鸽,伸出手,将信绑于鸽子后腿。
“去吧”
一声轻语,飞鸽便迎着晨光飞去,凌霄目视鸽子的离开,后推开掩着的木门。
她跨过门槛,径直走向床上沉睡着的少年。
巳时,阳光已经变得耀眼。
彼时距离凌霄传信那日已过一月有余,她坐到泉惜身旁,低头细细瞧着他的面庞,思索着。
他这几日总是睡到午时,跟有什么病似的,真是奇怪。
说起来,这狐狸长得确实还算是出众,但是貌似也没有好看到师兄说的那样勾人心魄吧?
这一月以来,她都没怎么在意这个“人质”,此刻才难得地细瞧他。
她瞧了许久,还是没看出什么让她惊艳十足的特点,便放弃了。
艳阳当空,正是午时。
凌霄坐在凳子上看将就吃了干饼和酒壶中的冷水,就当是用了午膳。
前些日喝时自己才发觉自己带的兰时露被掉包成了水,但自己还是喝下了,多半是师兄干的,他老这样。
过了半刻钟,凌霄用完膳,站起身来,边收拾桌上的物品边思考泉府的人何时到来。
忽的,她被些许细微声响打断了思绪。
散着竹香味的人儿靠近背后,凌霄抬起手肘准备随时动手。
可是那人却忽然搂住自己腰,脑袋埋在了自己的颈肩,动作轻柔,她却是浑身一僵。
这几日除了泉惜有时大半夜会把刀悬在自己脖颈旁试探自己是否想杀他,两人平时都会把持分寸,不做什么出格行为。
但今日,不知他犯了什么病。
凌霄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皱起眉头,刚要动手,那人忽然开口,声音闷闷地
“他们都欺负我…娘子…”
凌霄顿住,这人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犯了什么痴病?叫我娘子?什么叫被人欺负了?他被谁欺负了?
“娘子…抱抱…娘子好香…”说着,他还蹭蹭自己的颈侧,“夫君好委屈…夫君想要娘子哄哄”
她感受到肩颈处湿润了些
真哭了?他这是在说梦话吧?这人难不成有夜游症?这就是他常年身体虚弱的原因?
“我不是你娘子”
“不!你就是!娘子不要不要我呜呜”
泉惜撒娇的话语脱口而出,凌霄听后顿感不知所措。
撒娇的狐狸,怎么对付啊?
“好好好,我…”她顿了顿,又再次开口,“娘子不会不要你,乖,先去睡觉好不好?”
凌霄转过身子,想要强硬地把人拉开,可那人就像是黏在自己身上了一样,还一直蹭自己颈侧,头发扎得自己脖颈发痒。
“不要不要不要,要娘子陪我!呜呜呜娘子不要拒绝我呜呜”
凌霄无奈地瞧着黏着自己的狐狸,长叹一声,只得回抱住对方,一手搂着那劲瘦腰身,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背,平日总是冷着的脸此刻也添了几分柔和。
“好好好,那你先和娘子说说,他们怎么你了,好不好?”
“小的都听娘子的…”
凌霄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床边,刚要询问,那人又扑上来搂住自己,只得再次无奈地把人推开。
狐狸和亲密的人在一起原来会这么黏人吗?
“乖…先听娘子说,娘子问你,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他们推我、戏耍我、打我…呜呜呜他们都好坏的…”
窗外的一处枝桠上,停歇了两只黄鹂,它们瞧着窗内的景象,时不时便自来熟地开**谈着,直到风声飒飒,才被惊得逃离那处。
“娘子知晓了,娘子会帮你出气的,好不好?”
“不好,那样娘子就会累的…娘子给小的亲亲安慰就好…”
泉惜此话说到后面便越来越小声,以至于凌霄都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她试图掰开那搂着自己腰身的手,结果刚一掰开,就又搂了上来,还搂得更紧了,她叹息一声,选择了放弃挣扎。
狐狸原来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啊。
“那你要先去睡觉,娘子才会帮你”
讲着时,凌霄揉了揉对方的头,顿时有些惊喜。
这手感好好,不愧是狐狸。
“呜呜呜…你怎么不叫我夫君,娘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呜呜呜,娘子叫小的夫君好不好…”
他忽然又撒起娇,凌霄听闻此话,愣楞,默了片刻。
罢了,就当玩过家家了。
“…那夫君,乖一点,娘子在你旁边陪你睡觉好不好?”
凌霄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出口时自己面颊就泛起了红,她只觉自己脸有些奇怪的热。
“都听娘子的,娘子,小的想要亲亲”
“……不可以”
“呜呜呜呜…娘子不爱我了…呜呜呜…娘子…”
“这样,夫君先去睡觉,等夫君醒了,娘子就亲亲夫君,好不好?”
“好…都听娘子的…”
看着那人终于主动乖乖躺下,凌霄又长叹一口气。
这人私底下一直都这么黏人吗?
凌霄又想到刚刚泉惜委屈巴巴的语气。
这么说来,他实际上过得不好,比原先调查到的还要不好。
若今日他言属实,他们应会更晚点来寻他们的这位泉二公子了,亦或者说,直接不寻他了。
戌时,熟悉的竹香环绕身侧,凌霄盯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一把握住那从后颈旁探出的竹扇。
“醒了?”
竹扇抽回,带着惺忪睡意的声儿传来。
“娘子…夫君都睡醒了…怎么还不亲亲…”
“如果你想这几日饥肠辘辘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这样做”
凌霄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说出口的话都似带着冰锥。
“娘子…”
“不出意外,没有两三个月,泉家的人不会到来,如果你不想在他们来前便在此饿死…”
此话一出,泉惜便垂下头,说出口的话带了几分落寞。
“饿死吧…反正我根本就可有可无…对吧…娘子…”
听闻此话,她放下手中的书,扭过头来,很是认真地盯着泉惜。
“泉惜,我不是你娘子”
“我知晓的,娘子”
“那你还装傻?”
“你也觉得我很惹人生厌,对么?”
“没有,”想着,她又补充一句,“你挺有趣的。”
“……”
凌霄想起他刚刚那副撒娇的模样,认真询问起来。
“你要是真想玩过家家,就装出你刚刚那副样子,那样的话,我就配合你,怎么样?”
说着,她凑近泉惜。
“…你说什么?”
泉惜发觉自己又开始困了,就连刚刚凌霄说的话自己都听不太清。
可这气味分明不是闷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霄瞧着缩在角落里的少年,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行为,刚刚还想玩过家家,怎么又突然自己在角落一声不吭?自闭了吗?
她凑上前一瞧。
不是?他怎么又睡着了?他难道除了夜游症还有嗜睡症吗?他是病秧子吗?
卯时,凌霄悠悠睁开双眸,环顾四周,站起身来,拍去尘埃,低垂眉眼瞧瞧床上闭着双眸紧蹙眉头的泉惜。
昨夜,他醒来了七次,自己次次都要站起身看着他再次睡着才能稍稍安心,保他没什么闪失。
瞧着泉惜的睡颜,凌霄思忖起来。
和他呆了一月半,她算是发现了,这只狐狸,分明就很好相处啊。
可分明调查中说泉府二公子不近人情,泉府仆人私下还称他为“冷面阎王”。
到底哪个是他的面具呢?
要想个法子探一探他。
瞧着泉惜满头大汗,凌霄伸出手去,想试试他是否在发热。
可是当手快抚上去时,泉惜突然一把抓住自己的手,一拉,用嘴咬住了自己的食指指尖,一阵痛感袭来。
凌霄急忙抽回,可还是被咬破了一道口子,她抬起手,用拇指将血珠轻轻一拂。
本来以为他只是想拉拉自己的手,看着他有病的份上也就无所谓了。
谁成想还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尖。
“啪”
她干脆利落地扇了泉惜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大声。
“嘶…你…打我干什么…”
泉惜被痛醒,掀开眼帘后伸手捂着面颊,眼角还有隐隐泪花。他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一脸震惊无辜地瞧着凌霄面色。
“因为你犯了病,我是在帮你,你以后也要帮我,记住了吗”
泉惜瞧着眼前人面无表情的模样,怎么也回忆不起自己刚刚犯了病。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犯了夜游症?”
“你刚刚突然说特别喜欢我,要亲要抱,不给还咬我,”她举起再次冒出血珠的食指,“你自己看”
瞧见那冒着血珠的食指,泉惜困意又散了几分,还是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刚刚犯了病。
“抱歉,是我的问题,你放心,我以后会…”
凌霄瞧着泉惜,许是刚睡醒的原因,他没有了平日那副带着些狡洁的模样,整个人蒙蒙的,蒙蒙地道歉,蒙蒙地挠头,蒙蒙地思考,头上还翘起了一撮毛…还挺好看的。
“昨晚睡得很好吗?看上去那么可爱,和平时的你完全不一样”
脑海中回忆着师兄逗人的话,她照模照样说了出来。
这样说,应该没错吧?不管了,反正都说了。
泉惜还是蒙蒙地盯着凌霄。
“不好,好像起来了好几次…还有我什么时候看上去可爱了?”
凌霄双手抱胸,歪了歪头,唇边挂着一抹笑。
果然没错!
“现在”
泉惜听闻此话,呆愣一瞬后才反应过来,耳尖红得就像要滴血,低下头去,不敢再抬头。
“虎狼之词!我一定是在做梦…”
说着他又再次翻开被褥,躺了进去,把整个人裹起来,若不是露出那发红的耳朵,可能真会被当作在睡觉。
凌霄瞧见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故作遗憾地叹口气。
“唉,那你睡吧,就是可惜了今日我去蜜跃阁买来的蜜饯,看来只能我独享了”
“不可以!”
少年突然翻身起来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突然醒过来了?话说你耳朵怎么还这么红啊?做什么梦了?”
之前看的话本子上主角逗人时都是这样,明明自己做了还不承认,自己连主角说的话都模仿了八分,这样做肯定没错,今天必须狠狠报复他!叫他平日吃我那么多干饼!
凌霄慢悠悠地俯身靠近泉惜,语气故作懵懂,可眼神却像是在勾人心魄,还使坏地上前捏了捏了他一边发烫的耳朵。
“你管我,过去过去!男…男女授受不亲!”
凌霄直起身,走向木桌处,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扬起嘴角,一副得逞了的模样。
太好了,又没错。
不过,这样子逗人,狐狸的反应好可爱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以前看话本子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才发现,原来真的会觉得很可爱。
瞧着凌霄转身离开,泉惜抬手摸了摸刚刚被对方摸过的耳朵,眼睫低垂,嘴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你最好快点,再不来蜜饯就被我吃完了”
“回去了我会给你的,还有…不要这么叫我”
她没有回头,此刻依然站到桌边,打开桌上的布囊
“为什么不能叫?”
“…反正就是不可以。”
“嗯,好的,小惜。”
过了片刻,泉惜走到桌边,瞧瞧坐在凳子上吃干饼的凌霄,又瞧瞧木桌上的物品,哪有什么蜜饯?
“蜜饯呢?”
“被我吃完了。”
泉惜看向凌霄一本正经的样子。
……根本就没买吧?
“对了,昨晚你起来了七次,你一直都犯病这么频繁吗?”
“…打扰你了”
散着竹香味的人儿站在自己身旁,低垂着头,带着歉意的声有些闷。
凌霄听闻此话,有些疑惑,这人莫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这不是关心他吗?
自打他上次犯了病后,两人的关系莫名缓和了些,泉惜不会再试探她。
凌霄觉得,两人相处方式就像是一对默契十足的朋友。
“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以前也犯病这么频繁吗”
“对…我以前也这样”
她思忖着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觉得狐狸可能是不太喜欢别人关心他。
“没凳子了,我这个给你坐,桌上的干饼你吃一半吧”
“不用…哪有客人委屈主子的道理,我站着”
“你还挺知礼节”
“多谢夸奖”
他拿过桌上被掰成两半的干饼的其中一半,啃了一口。
“感觉…有点干巴”
泉惜的眼神流转到木桌上放置的酒壶,他这几日窥了很久,对方天天喝,也没见有面红耳赤,神智不清的情况,自己喝大概也没事。
“你想不想给我喝点你的酒?”
瞧着对方的模样,凌霄又起了逗弄心思。
“这是烧刀子,你确定?”
“我很会喝的”
泉惜没说错,他的确很能喝。
但他现在这幅乖乖小少年的模样,着实是难以让人相信他真的很能喝。
“没有盛酒的碗,你怎么喝?”
“你这桌上不是有一个碗吗?”
“我用过啊”
“…好吧,那看来不得不不喝了”
泉惜故作惋惜,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吃干饼,却又假装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逗你了,我这还有一个碗”
“咳,倒也不必…”
凌霄没有回应此话,从布囊中又拿出了一个小碗,将酒壶中的清水倒入其中。
“你尝尝”
泉惜接过“酒”,顶着凌霄的目光,“咕咚咕咚”的就喝完了满满一碗“酒”。
“你这酒,怎没丝毫酒味?不是说烧刀子吗?”
“特酿的,其实这不是烧刀子,是我家乡那的特色酒,无色无味,也很容易醉”
听闻此话,泉惜稍一思索,这不就是确定自己那猜测对不对的好时机吗?
“好像…确实有一点…你这酒…是不是比烧刀子更容易醉?好…困…”
讲着讲着,泉惜便摇摇晃晃的,似是神志不清,一手撑着木桌,一手揉揉脑袋。
凌霄也不拆穿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带着笑意问询:
“怎么了?你醉了吗?”
“嗯…好像有点”
说罢,泉惜便拉起她的手,让她的手背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
凌霄的手很冰,即使没有醉酒,触碰上去,也会感觉分外凉。
凌霄有一瞬的怔愣,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摸摸,是不是很热?”
泉惜从始至终都低垂眼眸,此刻正闻着那股忽然浓起来的香气。
他不知是从何时开始闻到这股若有似无的香味的,他觉得,这是一种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想,他猜对了。
这个动作并没有维持多久,凌霄便也由着他闹了。
不过多时,凌霄的手放下。
“你没事的”
泉惜抬起眼,望向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心脏倏然挑错一拍,耳尖泛起热。
凌霄瞧着对方有点迷糊的模样,又有点不太确定了,瞧着也不像是伪装啊,莫非他有什么其他疾病?
“你莫不是困了?你要不要再去歇息会?”
泉惜没有推辞,点头应下,刚躺进被窝,便撑不住昏睡过去。
桌上的另一碗酒还未被动一口,风顺着窗探入室内,吹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第二日,桌上也摆了碗酒。
“我今日有事,若你想回去,可趁我离时走”
正吃着早饭,凌霄忽然出声,每次出门前她都会这么说。
泉惜嚼着干饼,说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含糊。
“…我不走”
每次他也都会这么回答。
“嗯,那你等着,我给你买蜜饯”
说着,凌霄站起身揉了揉泉惜的脑袋。
嗯,不愧是狐狸。
“…好”
一开始,泉惜对于凌霄摸自己头的行为很是不满,后来习惯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甚至哪天忽然不摸了,他还会觉得有古怪。
凌霄背起收拾好的行囊。
“这凳子你拿去坐吧”
泉惜并没有坐下,而是在凌霄转身后,忽然握住她的手。
“你的名字我都还不知道,要是这次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如果我不回来了,那你就远离这里回去”
凌霄早就不对利用他来诱引泉烨过来不抱希望,他的来去,自然无所谓。
况且,自己当下的重点是用什么方法来让泉烨说出实话。找他,才是自己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听闻此句,泉惜垂眸。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凌凌”
“好,凌凌,你走吧,我等你”
凌霄扭过头,瞧见泉惜放开抓着她的手,盯着窗边阳光洒落处浮动的尘埃。
“你叫我小凌吧”
眼前人抬起眸,眼里盛了光晕。
“…那,小凌,你先走吧,注意安全”
“好,我知晓了”
瞧着凌霄推开木门离开,泉惜才坐在凳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瞧着木桌上一早盛好的酒,毫不犹豫地拿起碗,一口闷下满碗的酒。
等了约莫半刻钟,他又再次站起身,门吱呀作响,他跨过门槛,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此地。
泉小惜是那种自己主动时时茶气冲天腹黑批,对方一主动自己就慌乱无措脸红到爆的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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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泉含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