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章云鹤当众说出心意后,章云鹤便不再留宿少爷房间,重新住回了客房。
说得是心有所念,同床共枕虽是分被,却也怕难以自持,只是白日里,两人却不顾及,往往形影不离,十指相扣。
我乐见其成,若少爷和章云鹤白首共好,再好不过。毕竟抛却之前的瞎想,章云鹤比少爷容易伺候多了。
许是我爹也撞见了少爷和章云鹤的相处,这才向老爷说起我的婚事。
对了,上次打岔给说忘了,我比少爷年长,今年再过的,就是二十一岁生辰了。
至于为何与老爷说……
因为我是家生子,属贱籍,我的婚事不全由自己作主,我爹受老爷器重已被放了籍,可我没有。
不过我爹说,老爷允我自主婚事,府里的也好,府外的也行,且我将来所出可以直接放籍,而我是否放籍,全凭少爷。
我是属于少爷的财产。
所以在少爷和章云鹤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恋中,我也得了更多的空闲去相看。
现今良贱可通婚,我原本便对婚事并无想法,只觉是到了时候该走章程,也就不愿找府里的丫鬟,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我爹便着手在外头相看了。
直至离少爷生辰还有半月的一个日子里,我和那位来相看的姑娘隔桌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无异议。
整整相看了三月余,不算艰难却也不顺利。
“方明,听说你已经相中了一个小姑娘?”
少爷本喝着蜜水,话说得急了,呛了一口。
我本要去替少爷抚背,章云鹤在近处,先我一步。
“慢些,方明又跑不了。”
“是的,少爷。”我并不想多说。
少爷轻啧了一声:“问一句你就答一句?方明,你以前可不这样,怎么着,话被和那姑娘说了,到我这就不剩了?”
我笑着告罪:“少爷宽恕,只是我所知也不算多。”
少爷起了兴致要听,我便继续道:“是位绣娘子,聘在红袖坊,不过少爷听误了,她年岁与我一样。”
我是个扎人堆里变瞧不见的长相,能相得一位绣娘子,也正是因为对方的年岁大了。但也好在,对方是个温和的性子。
“那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还未提亲,须等少爷生辰过后随少爷去趟南阳城,再回来商议。”
少爷微扬了扬眉没再问。
章云鹤倒是在旁听完后问道:“难道伯父也同去南阳城?”
“那是,我爹不会让我独自出远门的。”
章云鹤抚上少爷的发顶,嘴角上扬:“那便好,有伯父在,想来从羲在路上能被照料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