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队里的射手一直嚷嚷着要走。
不只是他,辅助也是。
kok战队大势已去,说不好听的,解散都是早晚的事,完全没必要再这里耗着,浪费宝贵的职业寿命。
搞电竞的,青春就是生命。
谁会耗在一个注定败落的地方,谁会甘心一次又一次迎接注定的败局。
谁不想着冠军。
谁不想出名。
辅助心思多些,面上不怎么吱声,其实暗地里都盘算好了的。
甚至还在背地里嘲笑。
射手还是莽撞了。
这样的莽子,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过早的把自己的野心显露出来,不懂得遮掩,仗着自己有点优势便咄咄逼人。
蠢货一个。
而辅助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就等着到了转会期,直接签合同走人。
队里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打野戴着耳机,眼睛来回地打量。
他年纪小,不担事,遇事也不敢出头,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也不想让火烧到自己头上。
他只是来追星的。
Hana正襟危坐,他现在成了资历最老的那个,比队长打比赛的时间都要长两年。
正戴着耳机坐在自己位置上练补刀。
他年纪大了,极限操作反应不来,不如在基础上下功夫。
他专注着眼前的游戏。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射手对他是很不服气的。
像Hana这样的老人,荣誉是有过的,但也不再年轻。
这个赛季里,就是因为Hana手速和反应跟不上,他们错过了多少机会。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Hana才是最该被审判,被钉上耻辱柱的那个。
事实也确实如此,比赛结束后,网上对Hana都是一片指责的声音。
思及如此,射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Hana这才有了反应。
摘下耳机,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不想训就滚。”
他个子高,块头大,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长相也凶恶。
真动起手来,想也不用想,射手这种没有肌肉的小宅男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射手没有跟他当面对峙的勇气。
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东西噔噔噔跑回了二楼的房间。
训练室一下安静起来。
辅助默默看了一会儿,借口上厕所,也跑了出去。
路过一个堆满了奖杯的玻璃展柜,被擦拭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的。
他的脚步顿了下,下意识看了一眼。
展柜里封存的是最难平的曾经。
里面还有一张合照,是战队第一次拿下世界总决赛冠军时的合影。
精心装裱的相框留不住泛黄的回忆。
就像这支队伍正以不可逆转的颓势滑向深渊。
只是傻瓜才会被记忆困住。
止步不前。
魏渊是被系统吵醒的。
他这几天睡不好,总是没完没了的做梦。
梦里总有一双含泪的眼。
固执地望着他。
执念又深又沉,像是挥散不去的阴霾。
魏渊坐起身,如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披散着,被子下滑,露出结实的胸膛,再往下,一缕发丝扫过沟壑分明的腹肌。
被若隐若现地遮掩在被子下。
系统的电子音尖锐,几近要破音。
[你上次去的那个世界出问题了。]
“问题?”
魏渊刚睡醒,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出什么事了。”
[本来该成为男主指路人的那个npc,不仅没有转队到男主现在的战队,而且还,还……]
还坚定不移地选择成为男主的对手。
在比赛里一次又一次的遇上。
男主心中的郁闷不仅没有得到开解,甚至还在交流种隐隐有了加重的趋势。
魏渊支着脑袋,听完系统的叙述,觉得有些头痛。
为了不影响正常生活,凡是完成穿书任务的,都可以选择自己在任务途中的记忆。
魏渊也不例外。
他对那个世界的记忆只剩下一星半点的简介。
想不起来具体出差错的是谁。
系统发疯完了,也注意到了这点。
[是否选择读取记忆存档吗?]
语气一下子变得官方起来。
魏渊颔首。
“确认。”
事情还是闹到了谢眠那边去。
没办法,现在基地里一共几个人,屁大点事屁大点基地,又能瞒上多久?
何况本来就没人想瞒着。
只有经理坚定地认为,以谢眠现在的精神状态,最好还是要静养。
上次比赛他们输的很惨,差一点点就要被零封,唯一拿下的那局,还是谢眠大胆赌了一把。
险胜。
那次比赛完,谢眠发了好大的火气,几乎是把队伍里的每个人都骂了一顿。
赛后复盘时也没有之前的耐心。
打野都快被他骂哭了。
就属他被骂的最惨。
一整局就没有几处细节是处理好的。
先前谢眠顾及他年纪小,说话都没有说很重,但没料到这人的不成熟延续到了赛场上。
谢眠气得牙痒。
打野也很自责,但也有些脾气,又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谢眠第一次打比赛的时候才十六。
十六岁,一举成名。
射手也被骂的很惨。
与打野不一样,他战绩很好看。
就是有些太好看了。
他太想好好表现被其他战队注意到,最好能有个好身价。
打的时候一味地保kda。
什么配合啊战术啊,全忘了。
打的畏手畏脚,呆板木讷。
“一点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全程躲在辅助身后,不敢操作,怂成这样,你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我看你也不用去赛场了,观众席那么多人,对手那么多人,我都怕把你吓死。”
他们一向冷淡的队长把他辈分都骂小了。
射手缩着脖子,一点威风都没了。
都要给他骂成孙子了。
射手一直挺怵他的。
刚入队的时间,谢眠就提过规矩,他没放在心上,后来在酒吧里鬼混顾不上训练,谢眠亲自去抓人。
一瓶酒水把他淋了个清醒。
他倒不是担心谢眠会让他滚蛋,他早就想走了,是队里招不到人,不肯放他走。
哪怕谢眠再怎么恼火,也不能不顾接下来的比赛。
少个人怎么打?
想到这里,这次被单独约出来,虽然也不复之前的嚣张,但心里也不在直打鼓。
走廊的角落里。
魏渊以灵体的形式飘在半空。
记忆回来了,衣服也换了。
换成了之前最常穿的队服。
红黑配色,印着王冠的logo。
走廊上还挂着他过往的照片。
他站在原地。
倒还真像个被执念困住的鬼。
视线长久地落在一人身上。
魏渊和系统一起,默默听完了训话的整个过程。
眼前的人和印象中的大不一样。
个子高了,也瘦了,好不容易养红润了些的脸色,现如今又苍白了回去。
下巴很尖,喉结上缀了颗小痣。
他长大了。
已经能独撑一面了。
魏渊不得不认清这个现实。
那个随意调笑一句,就会红了耳尖的别扭少年,总是沉默着,但眼睛很亮,很会不动声色撒娇,黏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现如今也已经成了道飘渺的倒影。
他理应感到欣慰。
可他却咽不下那个独字。
系统告诉他,除了少年以外,其他人都是按照原先的剧情走的。
阿巧被其他战队挖走,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选手;vian选择退役,回去继承家业;Hana留在原来的队伍,因为受伤,这次比赛结束就会宣布退役。
只有谢眠不同。
沈灼死后,他本来该离开,加入另一支一线战队。
然后遇见还是个愣头青的男主。
所有人都会说,男主的打法很像谢眠的那位故人。
也就是他这个不负责的死鬼。
而后谢眠会注意到男主,指引他,陪伴他,和男主一起,重新捧起世界赛冠军的奖杯。
在原来的剧情里。
谢眠的存在,就是为了怀念。
但又有谁会一直惦念着一个死人呢?
谢眠能放下他,往前走,才是正确的。
其实经理的担心是正确的。
谢眠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不仅仅是因为不理想的成绩。
还有最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新人。
他们都说他像他。
谢眠夜里睡不着,就会把粉丝剪出来的对比视频翻出来,执拗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的磋磨。
眼睛却像是干枯的沼泽地。
他哭不出来,再也没法为那人流出一滴泪。
仅仅是枯坐一夜。
待到天明。
再机械麻木地去拉开厚重的窗帘。
外面的阳光会洒进来,落在床头柜的相框上。
栖息在那人的嘴角,又映进那人的眼底。
明晃晃,暖融融的温柔与笑意。
谢眠却不敢看。
偏又十分贪恋。
万分想念。
第一个世界虽然是电竞背景,但没什么比赛相关的描写,结局be,有IF线番外,年上,我爱吃的傲娇炸毛受和闷骚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孤木难支(一)(电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