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平安的。”柯允蕴轻语，她再拿起一张，想了想，折叠起来，剪下喜乐二字。
丁秀静靠在柯忠诚的肩上，静静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忠诚，给我们录个像吧。”
“好啊。”柯忠诚放下剪了一半的红纸，拿出手机，将现场的他们录下。
各自把自己的剪纸贴到窗户与墙上，有了红色的点缀，整个冷冰冰的家有了新气象的氛围。
柯允蕴趁乱拿喜乐贴到时灿剪的平安旁边。
丁秀静被柯忠诚推回房时，发现这两张剪纸，让他停下，她仰头盯着那四个字，笑了。
新的一年，平安喜乐。
早上5：48分。
客厅到大阳台的空中花园，有不少陌生的面孔，厨房也占据一角，那些都是负责海外市场的同事，柯惠杰顾念他们可能会想家，邀请他们过来吃国内的除夕饭，没想到会那么早到。
丁启亮靠着门框，瞥了眼安静的柯允蕴，解释：“他们说，这里早上十点是国内晚上六点，掐着时间开饭，玩到下午4点跨年，所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时灿呢？”柯允蕴扫视一圈。
丁启亮面无表情：“一早跟着柯老爷爷忙呢，还挺懂事。”
“我们去化个妆吧。”蔡宁开心地提着化妆包挤到他们中间，推着柯允蕴回房：“亮，你帮我到衣柜，拿那两个白色的纸袋过来。”
柯允蕴：“嫂嫂，你让哥拿的什么呀？”
“不告诉你。”蔡宁对着镜子打粉底，想到什么，翻出一支全新的口红给她：“这个颜色特别适合你，你要不要试试呀。”
“好呀。”柯允蕴边点头，边做面部保湿。
丁启亮提两袋子送进去给她们，说了声：“爸让我出去，陪他招待一下，我走了啊，弄好就出来吧。”
“好，快走快走，关门啊。”蔡宁扫着面部修容，没看他。
丁启亮：“.....”
柯允蕴简单提提气色，拿起唇刷沾了蔡宁给的淡粉色口红，沿着唇形涂上，笑着：“好看吗？嫂嫂。”
蔡宁侧坐卷着头发，看了她一眼，赞叹：“好好看啊，真的特别适合你，送你了。”
“谢谢嫂嫂。”柯允蕴盖起唇膏，拨了拨头发：“我好啦。”
“我也可以了，怎么样，好看吗？”蔡宁朝她抛了个媚眼，红唇勾起笑意。
“特别漂亮。”柯允蕴俏皮往她怀里倒，蹭蹭：“哎呀，嫂嫂，我好晕呀，被你释放的魅力电晕啦。”
蔡宁被柯允蕴这幅样子逗得哈哈笑，转身去椅子里拿纸袋给她：“新年礼物哦。”
柯允蕴挑眉，打开纸袋，是一件米色的长外套，当即试了，张开手转了一圈：“我很喜欢，那个呢？”
“你帮我转交给时灿吧。”蔡宁拿出来给她看，是咖色男款的长外套。
柯允蕴摸着相同的小设计：“情侣款呀？”
蔡宁单眼一眨，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不语。
“嫂嫂。”柯允蕴挂好这件外套，转身去抽屉拿两个小纸袋，双手递给她。
蔡宁诧异：“这是time的预热新款，没上市呢，你怎么买的？”
“走正规渠道购买，有单有据，我送的，谁也说不了什么。”柯允蕴轻笑，拆开盒子，给她戴上：“新年快乐呀，嫂嫂。”
“谢谢。”蔡宁感激搂住她，深呼吸：“走吧，出去啦。”
今年的春节特殊，虽在海外度过，却往常还热闹好几分，同事们欢喜的雀跃，说着同样的语言，谈着国内外的一切，并不拘束，丁秀静精神不错，完全没有遮掩，如平日般在大家面前露了脸，柯忠城全程陪着，不同领域，同样优秀的人，即便大家心里有什么，也只会感叹命运。
没人刻意提起时灿的身份，却一直乖乖坐在柯惠杰身边，柯允蕴陪着外婆，偶尔视线相碰，也会默契移开。
吃完除夕饭，喝了些酒，七七八八安排他们休息了会，到了中午，还有人爬起来看国际春晚，直到过年跨年，按照惯例，柯忠城给同事们准备了传统的红包。
柯允蕴戴着耳机在房间和闻斐他们打视频，互道新年快乐。
夜晚七点，他们去特定的地点放烟花，陌生的国家，熟悉的亲人，嬉闹声响成一片。
柯允蕴跑过来对着时灿，晃了晃手里的烟花棒，迅速画出几个字：“新年快乐，时灿。”
“新年快乐。”时灿穿着同款的外套，单手比划着回应她。
蔡宁来闹她，立马追过去，丁启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双手合十，拜托两位小祖宗放过他。
时灿听不清周遭的声音，看不到别人，眼里只有柯允蕴明媚的笑，好像有她在的地方，都会变得生动，连心跳都不禁加快。
没人发现不远处的树上，有一道身影，喝着酒拿着望远镜盯着。
待大家离开，柯惠杰他们几个长辈，笑着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各自发给后辈们，大家闹笑谢谢。
柯允蕴悄悄踩着小碎步跟进时灿的房间，关门，歪着头，伸出手：“新年快乐呀。”
“什么？”时灿不禁失笑看向她的手。
柯允蕴佯装大失所望：“红包呀，你没给我准备呀？”
时灿：“抱歉，我忘了。”
“没关系，我给你准备啦。”柯允蕴从外套里拿出一封金色的封包，递出去，同时，一封厚厚的红包悬在半空。
平行交错，一薄一厚。
柯允蕴微愣，旋即笑了下：“你这个...会不会有点厚呀？”
“不厚。”时灿接下她的红包，示意她拿着。
柯允蕴大方收下：“传统新年节目之一，我们去数拆红包。”
她松弛盘腿坐在沙发上，掏出所有红包：“你的呢？你的呢？”
“在这里。”时灿翻了翻外套的口袋，摆到她面前。
柯允蕴边拆边数，最后到他那个，迟疑：“我能拆吗？”
“可以。”时灿静静看着她。
如她所想，是最丰厚的一个，小心翼翼拿出一沓，数了数，欣喜：“八千八呀。”
“嗯。”时灿勾唇笑了下。
“这边是22200，加上你的8800，就是三万一哦。”柯允蕴微微惊诧，这是她最多的一年。
她拿起红包放到他手里：“到你啦。”
“好。”时灿不徐不疾拆开，拿出放到一边，到她那封，顿了下，继续拆，发现里面有个小小红布三角包，解开扣子，倒出来，是八枚10元马年纪念币，共1680。
“23880。”时灿报了个数，看着几枚纪念币笑问：“有什么寓意吗？”
柯允蕴：“纪念我们度过的第一年呀。”
“嗯。”时灿放回布袋里，发现盖布里侧绣一句话，他一怔：时灿，平安喜乐，所愿所求皆成。
“谢谢。”时灿今天早上看到墙上的剪纸，多了两个字，愣了许久。
柯允蕴向他张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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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祝福，要吗？”
时灿缓缓抬起手，她扎扎实实扑进他怀里，附耳：“我要祝福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
时灿心里五味杂陈，哑声：“谢谢你。”
“不客气。”柯允蕴欢快回应，从他怀里退出来：“今天很累了吧？早点睡吧，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晚安。”时灿轻笑。
等她离开，他拆开布袋，慢慢摸着上面那一行字，仿佛能想象到她认真绣下的模样。
好像有点期待明天。
依照国内惯例的年初一，柯忠诚安排了出行，丁秀静为了避免感染，许久没出门，她很想出去，柯忠诚拗不过，只能临时找人加票，带她一起去剧院，看音乐舞台剧。
意犹未尽结束，到预定的餐厅进食，才慢悠悠逛了逛附近的长街。
始料未及的事在一瞬间发生。
对方持械对准时灿的脑袋，扣下扳机，被直觉灵敏的丁正海有所察觉，在打出那一刻，拉住身边的裴依，推开时灿，让对方错失良机。
路上的行人惊叫乱躲，一道道响声响彻云霄。
丁启亮钻入人群里，动作迅速，锁定目标逐步靠近他，一脚踢开他手上的家伙，以身搏斗，抓住他的手臂一拉，迎面一拳，他头一歪躲开，对方抬腿，他一跳压住，出拳。
柯忠诚稳稳护住丁秀静，直接报了警。
蔡宁提心吊胆挽住柯惠杰的手，视线紧紧跟着丁启亮转动。
那人的目标不是丁启亮，狠厉出招脱身，一心往时灿那边跑，余光一扫，转身反向踢向丁启亮。
那人伸手去抓柯允蕴，她目光平静，丝毫不惧，还没机会出手，时灿已经挡在她前面。
丁启亮随手抓起陶瓷店摆在门口的花瓶，砸向他，花瓶碎一地，他趁机跑过去，抬腿往那人身上踢，那人反应迅速，三两下避开，长臂再度伸向柯允蕴，她不屑轻笑，等着他靠近。
时灿眼神狠戾，往前一步，极快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快狠准肘击他的肩，那人吃痛闷哼。
丁启亮紧追不舍，一脚踢向膝盖，使那人半跪状态，却立即站直，翻身躲开，如同仇人一般，径直冲向时灿。
远处的汪胜英眼神微沉，她作为刑警指导员，深知丁启亮的举动稍不注意就在违纪边缘，所以从那人持械射击开始便一直录像，尽量扭转局面。
丁华斌还有空开起玩笑：“我们家这小子身子骨还行啊。”
汪胜英：“一不小心晋升就难了。”
“不是还有你吗？”丁华斌知道她录像是为了什么，必须要有证据证明警察动手的要素，配合人证，才能及时避免违纪：“他是臭名还是美名，就看你怎么做了。”
“嗯。”汪胜英默不作声看着他们，脑海里过了遍以前的案例。
挺到装备齐全的警方到达，迅速出击，将那人压得死死的，丁启亮松了松筋骨，与他们交涉。
那人被夹着带走时，他目光挑衅，勾一抹大大的弧度，对着他们抬起双手，十指张开：“砰！”
时灿身体紧绷，保持冷静，死死盯着他。
柯允蕴看着那人一脸无所谓被押上车，立刻联系泰特去一趟警局，转身去看了眼担心自己的丁秀静，再与时灿上他们的车。
丁启亮跑回来拥抱蔡宁：“我没事，你帮忙带他们回去，等我。”
“嗯。”蔡宁鼻音很重，却乖乖点头。
谁也没想到新年第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