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点头,明天再去一趟。
丁启亮拿着名单和泰特的调查资料核对,这上面的人,没有几个本土的,多是其他国家过来的,有名气有身份,的确很难查。
“允蕴。”丁启亮圈出几个名字,冷不拎丁唤她一声:“你看下眼不眼熟?”
柯允蕴仔细划过一个个名字:“这几个是和妈妈参加同一场会议的人。”
泰特突然拍桌子,指着另外一批人:“这几个人,我找不到合适时机去查。”
丁启亮建议:“你能别一惊一乍吗?”
泰特抱怨:“我认识很多企业家,他们碍于我这层身份,对我很忌惮,连我的母亲为保住情面,无法帮助我。”
“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和我沾上关系,我很孤独。”泰特家庭优渥,父母亦是企业家,只有他选择律师,留学回来,过一年半,持证上岗,一场官司令他名声大噪,圈内许多人不愿招惹是非,只维持表面关系。
“你还是孤独吧。”丁启亮拍拍他的肩,谁让他大张旗鼓找别人?
柯允蕴接到柯忠诚的电话,简单说两句,看向他们:“爸爸叫吃饭了哦。”
“我们走吧。”泰特拿起外套,健步如飞站在门口:“其他再想办法。”
柯允蕴仿佛感觉一阵风掠过,好心提醒:“这些不收拾吗?”
“回来整理,放心,东西在哪里,我心里很清楚。”泰特满目期待,随时能走。
丁启亮:“走吧,不然你以为这里乱是怎么来的?”
柯允蕴颔首,跨起包跟在他们身后,七绕八拐出去。
深沉有节奏的钟声响起,河水静静流淌,倒映着建筑的光影,黄铜招牌的老酒巴木质门紧闭,工作的行人步履匆匆与慢悠悠观景的旅客形成鲜明,时而巴士路过...短暂隔绝一些景色与人。
柯忠诚开门就迎来泰特一个扎实的拥抱,他淡定让愣在门口的柯允蕴和丁启亮:“准备吃饭。”
柯允蕴慢吞吞洗手,耳朵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丁启亮进来搓两下手,擦干:“再洗就掉皮了。”
“他怎么和爸爸这么熟啊?”柯允蕴拦住丁启亮,希望得到个解释。
丁启亮抽两张纸给她:“歪果仁,比较热情,叔叔刚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应该是...麻木了。”
“嗯呐,那我先去看看妈妈,你们先吃。”柯允蕴回想柯忠诚的表情,好像是呢。
丁启亮与她不是一个方向:“等你一起,他们还在炒菜呢。”
“好呀。”柯允蕴推开房门。
丁秀静躺床上看电视剧转移注意力:“吃饭了吗?”
“还没呢,等会吃,看什么剧呀?”是久违熟悉感,小时候晚上,柯允蕴放着电视剧等他们回家,通常在他们说着一天发生的事,伴着电视剧的声音入睡。
“男人在去学校图书馆的路上,遇到女生,两个人在争论一本书,产生接触,目前两人在暧昧阶段。”丁秀静看到第十集,是柯忠诚给她选的剧:“男人温和有礼,女生耿直真诚,就像....”
……就像我们。
“爸爸...别有用心。”柯允蕴轻拉起被子,抬起她的手放在外面:“他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他这样有趣。”丁秀静提起他会变得温柔,哪怕在女儿面前亦会承认:“我很喜欢。”
他不会说想她,只征求她意见在方便时,送一份礼物,送一份美食,送一盆植物,丁秀静回礼给他时,问他为什么,柯忠诚说:我在等你的电话,幸运的话,闲暇之余你会来见我。
“允蕴,婚姻大多相似,又不相似,好的,不好的,各有各的相同点。我和你爸爸也会为一些大小事争执,沟通解决问题后,并不妨碍我们相爱。”丁秀静说到这里,客观想想,得出一个结论:“嗯,没有绝对完美的婚姻,小矛盾是自然常态,不过,修正很有意思,不然太无趣了。”
柯允蕴受教:“是是,我知道了。”
“小矛盾当乐趣,如果对方人品和观念存在问题,该放手就放手,不要在感情里迷失自己。”丁秀静怀揣母亲的私心,这样告诉她:“豁出一切去爱一个人,听起来,是最真诚美好的爱情,我始终觉得不是的,不对的,那不是爱,是摧毁一个人的利器。”
以前柯允蕴还小,丁秀静没有深切的,正式的以母亲的身份和她交谈过,有关于‘爱情’‘婚姻’‘生命’的命题,现在,该提醒了。
“比如,经过这件事,我知道生命无常,真有一天我再遇到什么意外,疾病离开,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因为爱带走一条生命,那太可怕了。”丁秀静仍然记得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她不希望这种事情会发生:“无论如何,他有足够的勇气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活着,才是爱的意义。”
柯允蕴安静听完,乖巧应下:“我明白了。”
这方面,她的想法和丁秀静几乎相同。
“进来吧,听这么久了,明白了吗?”
“你对我好苛刻。”柯忠诚站在门口好一会,直到丁秀静唤他,他才推轮椅进来,暂停电视剧,小心翼翼将丁秀静抱下来,熟练又沉稳,将小被子披在她身上。
柯允蕴想,没有哪个人能做到像柯忠诚这样,巨细的照顾着丁秀静,她悄无声息离开房间。
饭桌上有泰特这个开朗的人在,氛围很轻松,柯忠诚面色如常照顾着丁秀静的饮食。
柯允蕴主动送泰特下去,随口:“我今天提过的两个人,他们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出售的房子也发生过自燃事件,你说,会不会有关联呢?”
泰特:“不小看任何一个人的任何可能性。”
柯允蕴笑着拿出手机递出去:“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当然,我们可以交换联系电话。”泰特输入自己的号码,打响:“希望我们保持联络。”
“好的,如果有其他的相关线索,请你联系我哦。”柯允蕴想到什么,随即:“希望这些事可以直接与我们沟通处理,我不想让我哥有麻烦。”
泰特瞬间明白:“没问题。”
一辆车开过来,泰特上车摆手:“感谢盛情的晚餐,再见。”
“再见。”柯允蕴保存他的号码。
柯允蕴往回走,一串数字跳出屏幕,她语气轻快接起:“怎么样啦?”
“我们逛遍学校问了不少人,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带时菡的物品回酒店,还破解了笔记本电脑。”贾远瞥了眼服务员收回的餐具,原封不动的食物,怎么来,怎么撤的:“说他正常,又不吃不喝,说不正常,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再这么折腾,身体迟早受不住,啧。”
“带他过来吧,你就说,有时菡的消息。”柯允蕴绕着门口的一棵树打转,踩着干枯的落叶咔嚓作响。
贾远:“决定了?”
“嗯。”柯允蕴趁父母在这边,商量一下,怎么告诉他。
“我们时差隔两小时,下午四点航班还有票,我定这个吧,一个半小时,能赶上晚饭。”贾远直接打开订票软件看现在的航班,半开玩笑:“别忘了给我报销机酒啊。”
“好呀,到付。”柯允蕴说完挂断电话。
丁启亮大咧咧趴在客厅沙发上睡觉,他觉浅,一点动静惊醒:“这么久?”
“在外面打了个电话。”柯允蕴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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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沙发边,轻描淡写:“时灿他们晚点过来,我准备坦白,你今晚帮忙看着点呗。”
“怕他想不开?”丁启亮把手垫到脑后。
柯允蕴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收拢,往左手腕利落比划一下:“六针!现在还没好全呢。”
丁启亮意有所指瞟了她一眼:“他有这个倾向,以后会很麻烦。”
“嗯,我知道的。”柯允蕴现在当然意识到他们两的遭遇,不是简单的事,试着大胆猜测,可能有人想要的是时泰文一家的命。
丁启亮一个打挺坐起来,正经:“假如,真有人要吃绝时泰文一家,你准备怎么办?”
“哥,你只是来探亲的呀。”柯允蕴一句话将他摘个干净,他有他的组织纪律,不该他管的事,不要掺和,扬起笑意:“今晚我陪你去买礼物,明天呢,你就回去,趁这几天假接送嫂嫂呀,送送饭什么的,多陪她一下嘛。”
丁启亮呵了声,不耐烦指着那道门:“你放什么屁话?我怎么不知道你这的门,还能有这种魔力?出去一趟,想法都变了,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哥。”柯允蕴压下他的手,低声:“情况不明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做,真遇到什么,我们走法律程序,立案起诉,事态如果真的严重到影响我们,我会保自家呀。”
丁家三代从军,到丁正海这代退休终止,从舅舅丁华斌到丁启亮两代从警,只有丁秀静扑到农业研究所,嫁给商人的柯忠城,父母的婚事来之不易,好在柯老爷子忠厚积福。
当年,南湾市还是没开发的边缘城市,柯惠杰回湾州南名落地归根的第一件事,捐赠教育,第二件大刀阔斧向政府申请协助通路、改造环境绿化,大量引入产业,推动南湾经济,让更多的年轻人有选择的机会,这些事,虽然让丁正海减少意见,但依然有顾虑。
柯惠杰火急火燎盘账,带上柯忠诚,以唇舌之战博弈,又让丁正海查个遍,不松这个口都不行。
除丁正海的盘查外,他上报相关政治部门核查,签署承诺书,多年纪律约束,相安无事。
柯允蕴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拖他们的后腿,她故意这样说:“舅舅那是踩着血路,清除犯罪分子走过来的人,要是真有那样要命的一群人,我还就不信,能从他眼皮底下逃了。”
丁华斌这么多年的一再努力,升到山湾省公安局局长,他本就对罪犯黑势力决不容忍,上位后,更是部署、推动,取证一举打击犯罪团伙,破了不少难办的案子,现在,丁家又出一个丁启亮从警。
“你说这话,跟老丁还真有几分像啊。”丁启亮感叹,他没打击她天真的设想,计划与现实往往有差距,当一切浮出水面,有方向逐个应对才是。
柯允蕴高仰头颅,哼了声:“外甥女就是像舅舅呀。”
丁启亮他伸了个懒腰,突然问:“补觉吗?”
“你进房间睡吧,我去看爸妈。”柯允蕴面上风轻云淡,实则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遍体生寒。
柯丁两家情况特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一直遵守亲清政商的关系,柯家有底气经得起审查,终究站得高,树大招风,万一对方泼脏水,污蔑,从官商入手打击,或胁迫家属等,影响的是两家。
时节微凉,对烧伤患者多了丝友好,降低皮肤灼热感,需做好保湿,预防皮肤开裂,掉屑。
柯忠诚专心给丁秀静上着医院开的保湿剂,弄好后,他抬头笑:“有话想跟爸爸说?”
丁秀静依靠在床头:“也可以跟妈妈说哦。”
柯允蕴关门的手一顿,轻轻合上:“听起来,你们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