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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 48 章

作者:皎皎灯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百思不得其解,身旁的李应安也微微耸耸肩:“小孩子会模仿别人,尤其是这个爱看动画片的年纪,就喜欢跟着动画片里的人物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既然是那个阿姨家里的事情,我们就没有必要操心了,毕竟我们谁也没有比她更了解她的儿子了吧?”


    我觉得李应安说得对,可也总觉得哪里由点儿纰漏,比如说谁更了解邓喻的儿子。


    要说是隋降宝,或许是邓喻,但要说隋语声的话,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文良熙。


    因为调晚班,我这次休息两天,本该睡一天的我实在是热得睡不着,上午抱着李应安的手机在风扇的吹拂下玩了几个小时的消消乐,下午又在李应安的软磨硬泡下,愣是阖眼睡了小会儿,中途确实是受不了这太热的鬼天气,又缠着李应安讨要了半根雪糕。


    终于是熬到夕阳西下,虽然空气中还弥漫着热分子,但总归是要比中午凉快一些。


    晚饭是外卖,李应安点了一份凉菜,馍馍是他自己做的枣糕。因为吃过一次的我很喜欢这个口味,他就每次都会做,似乎只要我不和他说自己说吃腻了,他就会一直做。


    饭后,伴着垂在天际的夕阳,我与李应安前往各自的单位。


    还没进门我就透过玻璃看见沙发上的文良熙和隋语声,他们两个面对面交谈着,隋语声相当神情严肃,文良熙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偶尔还会拿起手中的要饮料啜饮几口,仿佛不太关心对方。


    想到那晚邓喻与她小儿子的事情,我猜八成是隋语声正在与文良熙诉那天的苦呢。


    我抵达岗位,少不了邓喻对我热情地寒暄几句,她完全没有因为那晚我目睹她与她儿子之间的纠纷而对我感到不自在,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她和往常一样对我说说笑笑,隋语声倒也一如既往的冷漠,从见我就木着一张脸,离开时也无情地瞥一眼。


    就因为文良熙再次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文良熙走来,不明白他这次留下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他倒是爽快,不像邓喻那般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把见我的理由当场不假思索说了出来:“是不是还没有去医院看看滕峥?”


    他的直白让我一愣,我倒希望他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拐弯抹角一会儿,好让我逐步适应一下。我困惑又惊慌:他怎么住院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文良熙略显无奈地说,“滕峥被人给连捅数刀,还好他命大,只是轻微脑震荡,在恢复着呢。”


    连捅捅刀……脑震荡……住院……


    这种话文良熙说得轻松,可在我听来倒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我没发想象那样死皮赖脸又活泼的滕峥会奄奄一息躺在医院。


    我试图镇定地问原因:他怎么会这样?


    文良熙问我有没有看新闻,我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什么——


    我想到李应安生长的那个村子被端的事实,一想到这个村子的灭亡可能会发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包括我与滕峥去的那次了解到的那个伪装成司机的工场老板,何况暗中探查那个村子的小办法,还是我和李应安提出来的。


    我突然就明白了一切,也没勇气再继续问下去,偏偏文良熙将前因后果全部说出。


    果不其然,滕峥这次能住医院,就是遭受到那个老板的报复。


    老板的工场被无缘无故一窝端的时间正巧和我与滕峥去的时间相差不远,且中间并无人问猫的事情,于是我和滕峥就毫无疑问被他锁定为最大嫌疑人。


    在警察得到上级命令去调查时,第一时间找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工场。


    那老板的身手不错,竟能从众多警察的手中意外逃脱,然后被通缉的同时还不忘记□□。打车的号码是留存滕峥的手机号,既找不到我,那还能找不到滕峥吗?


    他或许是抱着必死也要拉一人下水的心态骗到滕峥与他见面,然后再连捅数刀,让滕峥当场没有了反抗能力。


    随后他逃之夭夭了,殊不知滕峥就是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被伤得满地是血都没有被夺走命,说不定死神在当时还照顾他呢。


    当然,这些都是文良熙听警察说的,至于为什么他也见过警察,那是因为罪犯已经被抓着了。罪犯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连同文良熙利用暗网,与之匿名联系也被警察追溯,所以文良熙也就被警察叔叔请到派出所喝茶了。


    我的考虑不周导致滕峥受到无妄之灾已是让我痛心疾首,如今又牵连到文良熙,我一时半会儿竟有点儿愧疚于面对他们两人。


    文良熙并没有怪罪我,以他的话说,他不过是在心平气和地描述一件事实。他神色平静,嘴角携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将自己被传唤的这件事情描述得让人觉得就像是平日里吃家常便饭那样无足轻重,虽然在这方面他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他是他,我是我,说到底也是我的鲁莽与大意才把身边的两个朋友给伤害到了。


    我抿紧唇面对文良熙,目光沉沉而有力地盯着他,紧绷的下颌微微收起,我对他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然后表示:实在抱歉。


    文良熙没想到我会这样的正式,他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随即轻飘飘的笑声便飘渺又轻巧地滑出唇齿之间:“这没什么的。”


    他说,与其在这里跟他不好意思,倒不如多省着点儿感情牌去滕峥面前好好表现。


    我托他帮我联系滕峥,如果滕峥还没有办理出院,我会在今天下班后就奔赴医院。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会受到一份打击。


    在工场老板还未抓获之前,新闻曾报道过这个事情,虽未明确指名道姓地说明这个人是谁,但文良熙还是提前谨慎地销了暗网注册的号。


    这种心理不奇怪,毕竟谁都怕被罪犯受到牵连,文良熙不过是个利用这个网络救助小动物而已,他又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怕被警察查到从而坐牢也是正常的。可他还是小瞧了先进的科学技术,即便他再销号,依旧还是被警察找到证据并合法传唤喝茶了。


    他的说辞很朴素,就是因为恐惧所以才提前销号跑路,且他的这个号确实没有检查出任何违法犯罪的东西,浏览痕迹里不过也只是关注一些虐猫虐狗的文字和视频而已。


    接下来说的事情与这个关键不大。


    文良熙在销号前几日,竟意外地发现有人在里面发布几条虐猫的视频,行为无比残忍,画面无比血腥,他本不想继续关注,可视频封面是一只黄色猫咪,类似纯种的橘猫,这让他忍着呕吐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也就是这不从心地一点,竟然让他发现了我的朋友小橘。


    没错……


    我看着他保存的视频,心止不住下坠,血液止不住冷凝。


    视频里被虐待到瑟瑟发抖的那只橘猫就是小橘,它的毛发于我而言是最显眼的标志,我只需要瞥一眼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不是我那流落在外的朋友。


    现在,视频里的它缩在角落里,连哈气这种保护自己的本能都被训的无影无踪。它被一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揪出,然后被放进一个圈内,随即而来的是一张铁皮水桶罩了上去。视频内没有任何嬉笑的声音,安静得有点儿恐怖,只有工具的摩擦音与鞋子擦地的声响。


    紧接着,一根木棍敲在桶上,随之而来的是第二声与第三声……


    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响,猫的嘶嚎声渐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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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


    视频外的我像是聋了,也像是瞎了,呆愣愣地盯着手机,冰雕似的一动也不动了。


    直到文良熙收起手机,轻轻把我唤醒。


    我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


    这与文良熙注销账号关系是不大,但也确实存在关系,因为他无法再追踪发布者。


    如今文良熙的手上就只有这个视频,跟发布者有关联的消息他一无所知,这个视频的存在反倒是成为了嘲笑他们无能的笑话。


    我情绪低迷地站在收银台前,身体像一张纸似的,扶着桌子的身子都在摇摇欲坠。


    我甚至连暂缓痛苦的方法都找不到,我不敢闭上眼睛,否则小橘受罪的画面就会在我的脑海中无限播放。它一直都是一只特别胆小的猫,遇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吓得惊慌四窜,它在这人间定是过得很苦,现在却被恶人盯上,关在屋子里玩弄它胆怯的心。


    与其这样残忍地的受折磨的话,我狠着心咬咬牙,倒不如被一刀抹脖子来得痛快。


    陷入想象中的我压根忘记身边还有个大活人的事情,待我回神,余光瞄见文良熙正在观察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


    我把所有的脆弱咽下,装作眼里进入沙子揉搓几下,好把眼眶内打转的泪水抹去。


    文良熙看破不说破,他再与我对视一秒时便出口安慰我:“你不要太伤心。我务必要告诉你,这种小动物落在那群人的手里百分百是活不下去的,他既然发了视频,说明那只猫八成是奄奄一息,或者是死掉了。”


    其实从得知小橘被别人买走时,我就猜到它一定不会有一个好结局,现在亲耳听见这种消息,我还是会免不了一阵心绞发作。


    但无论如何,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几乎是一整天,我都在大脑中播放小橘受罪的过程,这使我在精神方面上遭受严重打击,导致这当晚我在岗位上浑浑噩噩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清晨第一缕温和的日光穿透玻璃,耀到货物架上,我才逐渐脱离这种糟糕的状态,将心思分给另一个人。


    我没忘记要去看滕峥的事情。


    今早邓喻来换班的时候,她把文良熙转诉给隋语声的话,也就是滕峥的住院地址明确告知与我。


    临走前,邓喻问出一个大概是除了李应安都会心存好奇的问题,她不理解我为什么在工作多个月的情况下还不会去置办手机。


    听惯了这样的话,我的回答从来都是礼貌地笑一笑,并拿捐赠给小动物的理由来搪塞他们。


    或许邓喻认为这个理由奇葩,因为人类绝大多数是不会无私到连给自己一条退路都省略的,但我的本体不是人类,而且我即便是把工资给李应安,李应安也会在日常生活中回馈给我,所以捐赠小动物这个理由也不是假话。


    若是邓喻还像滕峥或许是文良熙那样,知道我四海为家、无所定居,那怕是才要大吃一惊,把这个当话题讨论一天!


    不过话说回来,滕峥三番五次就给我推销他出租的房子,我想大概率是因为他的妈妈是收租婆的关系。


    可文良熙,自从腿被他伤过那一次,他有过关心我一回,其余时间他就再也没有想要深入地了解。他这个人有点儿复杂得让我觉得矛盾,或许刚接触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越靠近越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儿空,他的皮囊像是飘着的,灵魂不实。


    恍惚一整晚的大脑让我整个人也像是飘在空中,脚底走一步走要打滑得飞起来。


    我走出超市门,沐浴在朝阳下,肆意地甩了甩笨重又昏沉的头颅,随后跑去李应安工作的地点,与他说明今天的计划,让他在下班后打车送我去医院,留下纸币,我才肯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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