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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 34 章

作者:皎皎灯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什么,”滕峥露出疑惑的神情,“师傅您能说普通话吗,方言我真的听不懂。”


    “到底在嘟嘟的啥啊……”


    半分钟后滕峥仍是一脸迷茫,他瞥了我一眼,嘴里还不停地低声抱怨,直到再次回归话题,“您是说没看见我?不可能,我就在汽车站出口前的大街旁站着,两个人,好几个包。”


    从他的话里我大题了解到难点,我像是监测器似的扫荡着大街,最终在对面的拐角处看见一辆车,我便拽了拽身旁人的衣服。


    滕峥反手抓着我的手背:“哎哎,我好像看着您了,我现在和我朋友过去找您。”


    我和滕峥过去的时候,司机正口叼一根烟看新闻,滕峥敞开门报上手机尾号,师傅透过后视镜瞟一眼,这才关掉手机扔一旁。


    “你俩去逛亲戚还是干嘛,”司机打转方向盘,倒退车,“那旮旯地方也没有什么商场和住的人,就一个屠宰场还没倒闭。”


    我迅速往滕峥那儿瞄了过去。


    文良熙给我的地址是一个公园,司机师傅却说那是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而屠宰场的出现正巧符合之前网上困住小橘的背景图。


    滕峥也投来一个眼神:咱找对地方了。


    “啊哈,是吗……”滕峥向我传来噤声的手势,他接上司机师傅的话,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我朋友给我的碰面地址,让我们去这里找他,我没来过这地儿,寻思着既然是个公园也应该不会差,我再问问他。”


    师傅咳了一口痰,拉下车窗,毫不顾忌身后还有人,随意地吐了出去。他这个人可能经常无节制地抽烟,相较于平常人的面部要更黑,毛孔也更为粗大,尤其一说话,那嗓子让人听得跟耳朵里生荆棘似的,粗哑不说,刺得生疼,就是再吐十口痰也不清亮。


    平时说话都难听,何况现在拔高调,阴阳怪气一通:“那你快问问,我都怀疑你这朋友是何居心,那公园都荒废几十年了,寸草不生的毛荒地,让你去干嘛,去那屠宰场杀牛宰猪?小朋友,可别被卖了还数钱。”


    我与滕峥对视几秒,移视线时扫过车前的后视镜,与打量我们的师傅又对视一秒。


    这人有十足的压迫感,他给我的感觉是恐怖的,所以我没多想就顺从本心低下头。


    “不会吧,我们都多少年铁哥们儿。”


    “真是铁哥们儿,还是刚认识的?”师傅笑了笑,车子慢慢拐上山坡,不出十秒又重归平坦的地面,“去屠宰场还是公园?”


    我情不自禁地皱眉,眼睛好像在那一瞬间长了腿,慌忙地跑向在强作镇定的滕峥。


    滕峥干笑一声:“师傅,什么意思?”


    司机把烟蒂扔出窗外,车内的空气瞬间比之前清新,不再雾蒙蒙的,彼此的一嘴一眼都能看得清楚,师傅也就不装了:“到了老子的地盘就别再满嘴胡诌了,没人告诉你们把地址报在这附近,拉人的出租车都是我来接的活儿吗?快说你们是谁介绍来的。”


    又老又小的小县城道路未修,往返的汽车都鲜少可见,没有公交车,只配给几辆老旧出租。这司机就是其中一个师傅,他也没瞒着,自报家门,声称自己就是那废弃公园内屠宰场的临时老板。


    这屠宰场为了保证合法,表面上是供给肉类的好商铺,实际上背地里尽是些不上台面的勾当。为让秘密不被人尽皆知,老板垄断附近的出租事业,以大额金钱贿赂其他的出租车司机,把目的地定位在屠宰场附近的乘客都交给他一人包揽。


    我和滕峥压根就没有了解。


    老板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也就大胆地坦白来意。


    提及文良熙的匿名ID,司机顿时恍然大悟,客气又殷勤地说:“我知道,这可是个大老板啊,但是我得先私下跟他确认一下。”


    他把车停在路边,不再关心我们,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块备用手机,低头操作着它。


    鼻尖残余着淡淡的烟草味儿,我不舒服地吸了吸鼻子,余光瞥见滕峥按下开关,窗玻璃就跟着下移。我照着他的方式做,没一会儿,枯草的干涩味儿飘了进来,混杂着泥土的气息,细嗅的话还能闻见粪便的味道。


    我把脖子探出去,干燥的草腥味儿和隐隐约约随着风吹来的恶臭味儿愈发浓厚。我忍着呕吐与挖坑的冲动捂住口鼻,好奇地查看附近的情况。


    和司机师傅说的差不多,能大约看出这附近确实有公园的轮廓,只是随着生态的破坏,公园没有人细心打理,变得面目全非,杂草肆意生长,风吹过的时候尤为恐怖,和海上泛着的浮苔似的,一波一波地摇晃着,互相纠缠着,周遭的树都抵不住这侵袭的架势,认输地弯了腰,而后又被新一轮的茅草蹬鼻子上脸。


    它们盘着细瘦的树干,不顾一切往上爬,最终缠绕在枝头上。


    这里就像是一张网,困住了所有东西。


    也兜住我想继续观察下去的心思。


    突然,在我情绪低沉之际,身旁的滕峥拿手背拍拍我的侧腰,惹得我一阵战栗,提起怒目就要攻击他,却看见他紧闭着嘴指了指窗外,又示意我离着他近一点儿:“你看那边那个棕黄的工场,估计就是那里了。”


    我撑着胳膊倾斜身子,滕峥特意把身子紧贴在后座上,方便我放长视线多看一看。


    定点在那个荒地里唯一一座可以住人的地方,我的眼睛蓦地一亮,恨不得现在就抛下所有人,过去呼唤失踪多年的朋友小橘。


    “别激动。”滕峥拿脚轻轻别住我的腿绊了一下,绷着脸对前座的司机抬抬下巴。


    我又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他说你们是来拿一只橘猫的,”师傅头疼地揉了揉他的眉骨,“是不是后背上还有撮白毛的猫?我记得它已经被买走了。”


    听见具备小橘身体特征的小猫被买走的消息后,我横眉瞪目,呼吸变得急促,胸膛里的质问就要冲破嗓子喷出。


    不能说话的我只能咿咿啊啊,手舞足蹈地表示自己的紧张与焦急。我求助地抓着滕峥的手腕,泪眼婆娑地迫切希望他能够帮我询问小橘的下落。


    我这副模样简直是太可怜了,我从来没有在滕峥面前这样过,具体点儿说,我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样脆弱过。滕峥只一眼就好像那被雨打淋的花,蔫蔫儿的,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安慰的话卡在嗓子里不进也不出。


    最后,他郑重地扣住我的手背,在司机疑惑且略显无措的目光下,答应帮我问问。


    “师傅,你还记得那只小橘猫是什么时候被买走的吗?方便告诉我买主是谁吗?”


    “刚上去三四天吧,”师傅又重新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买主是谁?小朋友,没人和你说干我们这一行暴名就得等死吗?”


    滕峥稍一思忖,换了一个委婉点儿的说辞继续打探:“所以说也是网上的人吗?”


    师傅闭着眼点点头:“亲自来取的。”


    “男的女的?”


    “哼,”师傅睁开眼斜视着我们,神似醉醺醺地冷笑着,“跟我要他的长相呢?”


    一语中的。


    滕峥不好意思地提起一弧没温度的笑。


    师傅也没心情再跟他斗智斗勇,干脆爽利地告知:“男的,看着不老也不年轻,年龄大概四十岁上浮动吧,长相……”他眼珠子提溜转着,“戴着口罩。”


    话都被一口气说到这种份儿上了,指定是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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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问不出所以然,这荒郊野岭的,聪明的滕峥不愿意与人起冲突,装模作样地寻思半晌便应了一声,扭头拍了拍像抽了魂儿似在发呆的我,提醒我需要选择适可而止。


    他征询我的意见:“那咱们回去吗?”


    我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感受到大腿上有一股肿痛的蛮力,又不甘心地点了几下。


    “师傅那你把我们原路捎回去?”滕峥环顾四周,视线若无其事地为那破旧的厂子停留小一会儿,“这附近有没有酒店啊?”


    听闻我们有原地返回的念头,师傅二话不说启动车子,没有挽留:“汽车站旁边有一个旅馆,你们今晚在那儿凑合凑合吧。”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前来的喜悦与现在的失望形成一种剧烈的反差,我的心被高高地抛上空,又狠狠地坠落在地,形成一滩惨不忍睹的烂肉。


    从知道小橘被别人买走之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死了,现在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被遗弃在一个动荡的角落里。


    这里能是什么好地方?从这里买动物真的还要顾及宠爱它吗?


    那宠物店要干什么?


    在我心里,小橘已经算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时,我顿时就置所有的一切为无所谓了,我麻麻木木,谁也不想再多管。


    话说我是个哑巴,即便我再如何太阳散光般的活跃,也会一片安静。


    现在,车内比往常要冷得多,烈日耀在玻璃上的光芒和冬日里蒙在车窗上的雾气相仿,周遭只能听见呼吸声和司机时不时的咳痰声,太安静了。


    我偏了偏眼珠,余光瞄见滕峥正在偷偷摸摸地观察我,他的嘴张开又闭合,闭合再张开,所有的言语都被我无声的沉默压制得哑然失声。


    他想要碰触我,抬起的手也在跃跃欲试后归于平静,他还是选择悄悄退缩。


    汽车站终于在煎熬中悄无声息地到了。


    司机没把车子停在旅馆旁,而是熄火在汽车站门口。他打开车窗,遥遥一指,把旅馆的位置告诉我们:“这附近就那一个。”


    我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旅馆的装修风格简直与当地的环境相匹配,一点也不像鸡圈里蹦出个天鹅来那样的突兀。它拥挤在嘈杂纷乱的小商楼中,面积看着与一家商铺规模相仿,整体不太鲜艳,简朴的外表上只有牌子那抹红色才是最吸睛的地方。


    没有人为它驻足,但我还是有个疑问。


    滕峥替我问出这个疑惑:“这个地方看起来好小啊,还能有房间给我们使用吗?”


    司机嗤笑着:“光说这些废话,你看这个地方发展得起旅游业吗?你以为旅馆就开得起这一个是为啥?没人想来这鸟地方。”


    滕峥与我面面相觑,支付往返的车费后一左一右,拎着手里的大包小包们下了车。


    “砰砰”


    司机的手伸出车窗,朝着车身使劲儿拍了几下。他的嘴里不知道又在什么时候叼起一支二手烟,冷着脸对我们讲:“你们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哦,地址不要乱说,否则你会发现我和大老板交易的地点是错误的。”


    我与滕峥一时半会儿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也没再解释,只扔下一句威胁:“如果在你们之后有警察找上门……”


    他摇了摇手机,“各种信息,你本人我也能找到。”


    我惴惴不安的心不禁瞬间提到嗓子眼。


    “有事儿通过大老板,我们再联系。”


    说罢,他没丢给我们任何眼神,单是随意摆摆手后,便爽快地关上窗子扬长而去。


    “什么意思,”滕峥目瞪口呆,“他带我们去的地方难道不是他藏猫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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