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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 33 章

作者:皎皎灯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车子缓缓驶过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长着腿夏天奔跑在这片野旷中,悄悄地靠近。


    不及夏日的高温,车内的制冷设备还在尽情休眠,整间车内暖烘烘的,穿的厚实一点儿的人们会脱下长袍大褂,到时又是一阵布料摩擦的骚动,把我从睡梦中裹了出来。


    我心烦意乱地侧过身,借着身体柔软的优势蜷缩在车座上。许是车子见我睡得实在太香,而它还要无止尽的奔劳,它在我刚准备好舒服的睡姿时,妒忌地颠簸一次,众人像勺子上的饺子被甩上天,我差点因为姿势折了脖子,于是忍着怒火迷迷瞪瞪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车外绵延的山坡,一簇簇植被装点山头,绿茵茵的,微风拂过的时候,隔着窗玻璃似乎都能闻见暮春的香。


    又是一次颠簸,我彻底从睡梦中清醒。


    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正过身,面无表情地巡视一圈。大巴车内的人们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眼无神,东歪西倒。我也因为长时间的坐姿而死了屁股,挪一下不仅没有知觉,脊柱也像被抽走,一扭就歪了身。


    为了寻找小橘,我特意与老板请了三天的假,然后坐上这趟前往目的地的大巴车。


    本来文良熙安排我坐高铁,可是高铁直达市区,无法载我前往偏僻的目的地,而我为了方便,不惜多浪费一些时间,选择了能够直达却速度慢的大巴车。尽管文良熙特意与我强调过两者的差异程度,我还是坚持乘坐大巴车,并强调自己可以承受得住折磨。


    我有气无力地叹着气,心想自己可真是大话说在前头了,我有些后悔没有选择虽麻烦却舒适的高铁了,反正也不是我来出钱。


    现在,我只想变成猫,蜷缩在座位上。


    我的目光再次眺望窗外,试图以这种观赏风景的方式来转移自己身体上的疲惫感。


    待汽车行至平稳的路段时,眼前又忽然呈现一片黑暗。隧道阻碍所有外界声音,鸟雀的啁啾声降低不少,吹向山坡的风声也隐约消失不见。唯独车轮滚地的沙沙音,还有车内的各种杂音,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一个孩童的哭闹声如一阵雷爆裂在所有人的耳边,紧接着就是家长不耐的训斥声。


    “我的妈啊,你别闹他哭行吗?”坐在我隔壁的女人一脸厌烦地瞥向过道旁边那道撕心裂肺的声源,“我好不容易睡着啊。”


    我立即扭转方向,倾身侧目,越过身旁表情恹恹的女人,发现一个年龄稍大的妇女正奋力压制着一个抡胳膊又踢腿的小孩儿。


    那妇女抬手就对着孩子的屁股爆揍,一边打一边叫骂:“光惹你娘生气,带你出来玩儿还不愿意消停,再哭就把你喂了狼!”


    犯困的女人欲言又止,在多次重复闭眼睁眼的过程中逐渐清醒。她叹着长长的气调整一个舒适的坐姿,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行的话你就给他捂上嘴,再哭就戳他嗓子眼,你别打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熊脾气,越打他他就越兴奋。周围这么多人呢,都听他干嚎,别人都不睡觉了?”


    “现在带小孩儿真是烦死人了。”女人说完直接扭头,与我冷不丁地打了个照面。


    许是觉得无言是一种尴尬,她对我提起母亲般的微笑:“小伙子是出去玩儿啊?”


    我对她点点头,继而觉得这个话题结束得太突然,也较为生硬,于是从口袋里摸出文良熙给我写的纸条,展示给身旁的人看。


    “你不在终点站下车呀,我还以为你要去那玩儿呢。”她凑近眯了眯眼,返回时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拧眉,“你要在这个县的汽车站下车啊?这里也没啥……难道你朋友在这里?但我还得和你说一句哈,这里的村民大多数很排外,你说话注意点儿。”


    她的话里有话,我又好奇,奈何一个哑巴也说不清楚,只能当做好意给记在心中。


    我收起纸条,望向窗外退后的风景,心中隐隐约约有丝摇晃不安的线在拉扯着我。


    渐渐的,大巴车拐出崎岖的山道,朝着错落有致的山庄前行。


    几分钟后,车子进入一个小院子,见缝插针到其他的汽车中间。


    我的目的地所在的汽车站到了。


    “这一站下车的,不要忘记行李啊!”


    趁着这趟停车的空档,司机拿起身边的水猛灌一口,拧瓶盖的时候朝后面吆喝道。


    见我起身,身旁的女人好心让路,并再次重复一句司机的话:“没落下东西吧?”


    我这趟外出根本就没有拿行李,女人的好心提醒让我再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关爱,我情不自禁地抬起微笑,对她摇头,再摆手。


    “再见,”她说道,“记住我的话。”


    下了车,闻着不同于车内的皮革味,新鲜的空气让我心旷神怡,我不禁抬手伸腿抻着懒腰,恨不得化身两岸边上长啸的猿猴。


    收了气的我又像个撒气的气球,四肢无力地垂着,腿也使不上劲儿,走两步都得拖拖拉拉,好不容易才跟着大部队走到出口。


    但我没有离开,我看着附近的超市,嘴巴止不住的干渴,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抢劫。


    我舔了舔即将缺水的嘴唇。


    “你想喝吗?”耳边有人突然问道。


    滕峥当真是神出鬼没。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他邂逅,印象中逐渐远去的那副吊儿郎当的形象顷刻间清晰。


    我怔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着实被他出人意料的到访惊到了。


    滕峥更像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双手交叉抱臂,跟被雷劈掉的树枝一样歪斜着身子,绷不住似的嗤地笑出声:“干嘛,我又不是鬼,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我在这里你真的就这么惊讶?好像我能吃了你一样。”


    我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


    “等等,”滕峥手掌推前,堵住我想进一步聊下去的话,自顾自地举起手机,对着我就一顿猛拍,“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他的这个举动让我瞬间明白他的来意,他恐怕是怕我语言不通来帮忙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滕峥在重复一遍我刚才表达的意思后,上来就恨不得指鼻子骂脸地训我一顿:“我看你是傻了,你一个小哑巴怎么跟别人要回你的猫。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手语吗?要是这样的话我还至于听文良熙的话花好几百跑来给你当翻译机吗?”


    他的训斥让我本能的不满,心中那点儿吐槽的酸水也在听到文良熙的名字时渐渐退潮,文良熙真是为我这趟旅行考虑了一切。


    这场一人之旅突然变成两人,趁我独自打磨、消化着这份意外,滕峥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腕,老母鸡拎崽儿般陪我进入超市。


    在我看来,滕峥就是人傻钱多,力量也出奇的大。来的时候包没背一个,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倒是左右手都拎着,好不痛快。


    “给你的。”他递出右手的袋子给我。


    我嘴里叼着一袋面包,还在费劲拧着苏打水的瓶盖,闻言懒散地瞅一眼,又淡淡地继续手头的事情,没有一点儿接过的意思。


    我又不是傻,就算我不拎,滕峥到最后吃不上这些零食的话,算起来还得是我的。


    “免费的都不要,”滕峥眼睛瞪得像横起来的鸟蛋,“大脑跟傻子共用信号了?”


    我真的想捏起铁砂掌打爆他这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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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


    但我还是喝下一口水,把心中地怒火给平息了,随后表示:你先帮我拎着,谢谢。


    滕峥的嘴角抽动着,咬得死紧的牙齿嘶嘶响:“合着我才是那个傻子劳动力啊?”


    我不以为意地耸肩,随他如何想,我只管跟着文良熙给我的地址去找失踪的小橘。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想找到一个准确地址,还得咨询当地的老住民。滕峥打开地图查阅,发现这小县城的线路密密匝匝得像网,那目标地的位置,距离车站还得将近几公里。为了保证不出差错,在临出站前滕峥还特意询问了窗口处售票的工作人员。


    被打搅休息的售票员不耐烦地睁眼,一听是打探消息而不是购票的,瞬间又挂着脸闭上了眼:“没去过,去问开出租的吧。”


    滕峥恶犬似的对窗口内那个大他一旬男人呲呲牙,白了一眼后故意大声地喊我走。


    在我被滕峥拽着往外走前,我刻意回头瞄向那个售票员,他应该是听见滕峥话里的不满情绪,低声哼哼一声:“外地老鬼。”


    我立即想到大巴车内的嘱咐:“……”


    骂归骂,白眼归白眼,凡是来到这种熟人为零的地方,滕峥还算不傻,即便再厌恶本地人的冷嘲热讽,也会将本地人提的建议纳入考虑。


    所以一出站门,他就拉着我奔往车辆来来往往的路旁,寻找出租车的身影。


    由于是一个老县城的汽车站,地理位置不如市区城市,所处的位置依旧偏僻。既然偏僻,那么人就不多,所经过的汽车也不会在这里久久停留,布局建设也便不受重视。


    脱落的墙皮和磨得鼓起的地皮,裂缝的野草新旧交替,空中漫着油腻的气息,在午时阳光的烘烤与汽车尾气渗透时变得恶心。


    这样的环境下出租车也没几辆,刚看见的那辆出租因为载上乘客已经扬长而去了。


    “师——”滕峥举起手,“他爷的。”


    他撒开我的手,挑选一块还算干净的路缘石坐在上面,用嘴撕开一包薯片吃起来。


    我叼着那份吃剩的软面包,同他坐下。


    “要不我们直接打车过去看看?”滕峥曲起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又把手里的薯片呈在我的眼前,“要是地点不对我们就再重新找,反正我也不缺打车钱,大不了就是费时间多跑两趟,正好我看附近也有酒店。”


    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难闻了,滕峥衣服上的清新柚子香让我的嗅觉格外的偏爱。


    我第一次没有抗拒滕峥对我动手动脚,而是忽略肩膀上的重量,脖子转了半圈,环顾周围陌生的环境与奇怪的人,还是认同了滕峥。


    “七分钟后师傅就到了。”滕峥移开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仰头把剩下的薯片屑倒入嘴里,不顾形象地擦一把嘴,站起来跺了跺脚,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垃圾桶的他把包装袋叠得四四方方,最后塞进手里的塑料袋里。


    我也把面包的包装袋掖到那包装袋里。


    “这司机路上堵车了。”等待的这几分钟格外漫长,滕峥时不时打开手机查看几眼实时情况,不理想的结果让他像解不开数学题的学生一样抓耳挠腮,一头茂密的黑发被他抓得乱成鸡窝。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关掉手机,继续化身摄像头观量着四周,还真让他察觉到状况,“都是些大老爷们儿。”


    我随着他的目光转了一圈,心想还真如他所言,周围几乎不见得老少女性的身影。


    滕峥调侃地说了一句:“光棍村啊。”


    我想笑,可嘴角就是扯不上去,因为想起之前的叮嘱,心中就总有块儿石头压着。


    一段豪放的手机铃声打破诡异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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