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屁股了,漆雕心才起床,连续几天的舒心日子让她开始发福。感谢倾城的百姓呀,老百姓是衣食父母这句话,在漆雕心身上体现尤为明显。他日有机会,定当回报,漆雕心暗暗想,可一看自己,身无长物,还有一个不敢亮出来的绝技,有何用?自己得想个法子度日,尽快攒钱,风头一过立刻离开倾城,这里终究离严贺年太近。
离开客栈,漆雕心到集市转悠。倾城的治安很好,华雍王治城有方,所以偶尔碰到小说里才有的绿林好汉出来暴打小混混时,漆雕心就特高兴,难得见一回呀!
今天天气好,做生意的人多,漆雕心伸出手指“点豆豆”,点到谁就是谁?好,今天吃烧饼,总不能老偷包子吧,富家子弟的钱包也不宜多偷,遇上刺头她就麻烦了。
漆雕心绕到烧饼摊后面的墙柱边藏好,趁卖烧饼的老伯不注意,指端发力,集中意念,眼看烧饼轻轻划过柳筐,就快来到她面前,却被只突然闯入的公鸡横嘴一夺,不见了。咦?一只会飞的鸡,还雪白雪白的,稀奇!管它,再来!漆雕心继续发力,第二只烧饼悄悄沿着刚才的路径飞起,还没飞到一半,又被那只雪白的公鸡夺走。漆雕心决定忍了,人还能和畜生计较不成?咽了咽口水,三度发力,拿第三只烧饼,结果这只烧饼才出柳框就被迅速叼走,公鸡似乎急不可耐,差点撞翻老伯的筐子。老伯回头看视,漆雕心急忙朝后一避,好险!差点被发现。
空气中漂着一缕白鸡毛,漆雕心忍不住爆粗口:“……,今天还吃不成烧饼了!”眼骨碌一转,绕到一个茶叶蛋摊后面,手指绷紧,准备发力。“我就不信,有本事你吃自己的蛋。”说这话的时候漆雕心显然没意识到公鸡是不生蛋的。
先不管公鸡吃不吃自己的蛋,能叼住茶叶蛋的公鸡就不是公鸡了,那得多大个嘴呀!所以白公鸡意料之中地失手,还被滚烫的茶叶蛋砸中了脸,一声鸡嚎,飞奔而去。漆雕心跳起来,撵着公鸡追,在一个戏台底发现了一鸡一老翁,老翁正在吃烧饼,公鸡看见她,竖起脖子上的毛,怒目而视。
老翁拍拍公鸡的背,对漆雕心笑道:“多谢姑娘的烧饼,好吃。”漆雕心气的跳脚:“你要吃烧饼干嘛不自己偷?哦,不,买!干嘛偷我的?”
老翁露出一脸夸张可怜的表情:“我老了,又受了伤,手头还没钱,反正你也是偷的,分我这个老头一点嘛!”
漆雕心辨不清他话的真假,一时语塞,也不好对老人家怎样,鬼使神差地接了句:“吃饱了吗?”问完直接想撞豆腐。
老翁道:“没饱,想吃茶叶蛋。”
漆雕心只好去顺了两个茶叶蛋,又去顺了串糖葫芦和一碟桂花糕拿来给他。老翁笑眯眯地收下,说了句“明日再见”,便带着公鸡溜了。
漆雕心心里嘀咕,见啥见?我不要和你再见!转身忙自己的生计去了。
第二日,漆雕心刚出客栈大门就被吓一跳,老翁和公鸡在门边狮子旁等她,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老翁白衣白须,和公鸡神似,很有喜感。
为了安全,她住的地方两日一换,这个客栈昨夜才住下,老翁是怎么知道的?还没捋清楚,老翁便凑过来问:“姑娘,今天我们吃啥?”漆雕心郁:“吃个屁!”
很多年后,对于和恩师陆放翁相识的细节,漆雕心已记不清了,这位老人在她生命里短暂划过,却塑造了她后半辈子的生命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