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肚子鼓起的母狼,一家子都有些手足无措。
没人知道给狼要咋接生啊。
“嗷呜——”
母狼仰头轻轻嚎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他们。
桑棉轻吐出一口气,定下心神。
天气太冷了,她吐出的气都成了白烟。
她拍了拍被冻得有些发凉的脸蛋,狠狠搓了两把。
这时候可不是给她们迷茫的,她当即扬声。
“桑财桑宝,你们去屋子里找几块干净的布出来,等会给小狼接生用。”
“我记得还有些奶,你们也温好放着。”
“老二老三,你们拿点木柴在院子里点个火堆吧。”
这狼生孩子,她也不能把手伸进去把崽子扯出来,只能等她自己生。
但狼血滋啦糊的,进屋子也不现实,干脆点火让它暖和着,还有木桶和水挡着风呢。
冷不着!
准备好东西,桑棉在药箱子里找了些消炎药和止血药出来,轻轻的撒在了母狼的伤口上。
母狼疼的嚎叫,身子都缩了起来。
桑棉赶紧放轻了手脚。
即使知道这狼有点灵性,但到底是野生的,身上多少有点防备和狠性,伤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但这药不上也不行,她都怕母狼流血流死了。
那才是真的一尸两命了。
但好在母狼大抵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也没挣扎,只是呜呜的叫着。
上了药,母狼的情绪渐渐的稳定了一些。
一群人蹲在地上,眼巴巴的围着母狼,就等它将小狼生出来。
也不知道这母狼肚子里揣了几个崽子。
桑棉倒希望多几个崽,这样说不准母狼愿意分给自己一头。
她可是奔着能养小狼的目的来的。
这点她倒是坦然。
不过再看母狼……她这状态可不想能撑住啊。
只见地上,痛苦的气息包围着母狼,它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身上。
肚子一动一动的,可肚子里的狼崽子却迟迟不肯出来。
桑棉看见这幕,也不免抿着嘴。
这样下去可不妙。
这小狼崽估计是还没足月份,今天母狼受了伤,这才提前发动了。
它受的伤太重,失血过多,又加上难产能坚持到现在,全凭着一股意念在强撑。
桑棉找了一个碗,倒了些干净的水,趁大家伙不注意,她又偷偷放了健体药在水里,给母狼喂下。
虽然可能于事无补,但总能吊着一口气,至少得撑到把狼崽子生出来。
母狼的生产过程异常艰难,它肚子一抽一抽,哼唧声时断时续。
桑棉时不时摸摸母狼的肚子,感受宫缩,可这种事情,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还是只能靠母狼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肚子里的狼崽子,依然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桑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趁着闭目养神的功夫,稍稍打开了系统商城。
她想找找有没有催产的药,可找了一圈也没结果。
商城里没有卖这东西的,那能不能挺住,都要看母狼的命了。
这会儿,母狼强打着精神,舔舐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催肚子里的小狼赶紧出来。
感觉到木桶里的水凉了,桑棉赶紧让桑容去打新的水。
“水凉了,快去换盆热的来,小心点别洒了!”
“哎,我这就去!”
桑容像个陀螺似的,在堂屋和厨房之间来回转,端着一盆热水却是小心翼翼,稳得不能再稳。
桑鸣直接跑去后院,翻找出几块合适的木板和木条,叮叮当当一阵敲打。
想着不知道母狼会生几个狼崽子,他干脆加大了尺寸,直接做了个大码的。
没多大功夫,一个虽然简陋,但结实保暖的小木窝就做好了。
他还特意在里面铺上了厚厚一层干草和旧的布,光是用手摸起来就够软乎的了。
这样等母狼生完了,带着小狼也能在里面转开身。
马玉兰这会儿也没闲着,帮着桑容递热水,又按照桑棉的指示,用温水浸湿了软布,轻轻擦拭着母狼因疼痛而濡湿的鼻头和嘴巴周围。
全家人都严阵以待,就等着母狼能把狼崽子生出来。
直到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母狼才终于生下了一只小狼崽。
那小东西湿漉漉,黏糊糊的一团,个头不大,毛色却出乎意料,竟是罕见的纯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桑鸣第一个叫起来,声音里带着熬夜的沙哑和兴奋。
“生了,生了!大姐,母狼生了!”
桑棉看着也稀罕的不行。
这可是她第一个亲手接生下来的崽子啊,还真俊。
但这刚生下来的小东西最是脆弱,在外面一冻只怕要没了命。
桑棉毫不犹豫,直接开口说道:“快!玉兰,快把炕梢最暖和的地方腾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动作极其轻柔地用桑财桑宝准备好的软布包裹起那只白色的小狼崽,转身就往自己那烧得热乎乎的屋里冲。
桑鸣扛着新做的小木屋紧随其后。
桑棉小心翼翼地将小狼崽放进铺得软乎乎的木窝里。
见小狼崽子的精神头还不错,会动会叫,桑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露出大牙来。
也不枉费她们一家的努力。
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喝奶。
桑棉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对一旁的桑财和桑宝吩咐。
“你们看好小狼崽子,要是看它有什么不对的,就去叫我。”
说着,桑棉就转身去了外面。
母狼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刚刚升起的太阳,让堂厅里亮了许多,温度也更暖和了。
母狼在生下孩子后,仿佛最后一点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桑棉蹲在它身边,想帮它处理伤口。
空间里有止血的药,桑棉偷偷给母狼喂了不少。
天渐渐暗了,小狼崽子的状态越来越好,可母狼的精神头却低了很多。
它垂着脑袋,无论桑棉给喂了多少药,都于事无补。
桑棉知道,它大概是撑不过今晚了。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母狼才艰难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声,它用鼻子轻轻碰了碰自桑棉的手,像是在感激。
随后,母狼的目光看向了屋里,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它强撑着身子起来往外走,似乎要离开。
“大姐……”
“让它走吧。”
桑棉拦住担心的小豆芽,知道这大概是回光返照。
母狼摇摇晃晃,走到墙角的一处就躺了下来。
一片寂静,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良久,桑棉看着母狼已经僵硬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让桑鸣和桑容在院子外挖了个深坑,把母狼好好的埋了。
这世道,人活得艰难,动物又何尝不是?
“大姐,小狼崽叫什么名字呀?”
一片沉寂中,桑宝仰着头,奶声奶气的问到。
“小宝叫桑宝,但小狼崽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嫩声嫩气又充满希望的一句话,稍稍冲淡了空气里的沉闷。
“这狼崽子全身都是白的,不如就叫它小白吧。”
取了名字,那就是她桑棉的狼了!
现在的桑棉还不知道,小白以后能给她立多大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