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容被这双眼睛盯着,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冬天的,后背硬是出了一层冷汗。
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狼的气息很微弱,看见人也只是轻轻的呜咽了两下,耷拉着脑袋垂在地上。
看着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伤得厉害。
甚至皮毛上黏着血,身子都在打颤。
桑容犹豫了一下,连忙儿把门关了,撒腿就往屋子里跑。
这么大的事儿,他做不了主。
等到了门前,他才轻手轻脚起来,悄摸的进屋,推了推还在熟睡的桑棉。
“大姐,大姐醒醒,门外有头狼。”
桑棉原本睡的正香呢,如今天气冷了,被窝里暖呼呼的,让人躺了就不想离开。
可听到外头有狼,她整个人头皮发麻,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桑棉麻利的穿上厚棉衣,一脚蹬上鞋,下了炕。
她倒是要去看看,什么狼这么大的胆子,还敢来她家里“叫嚣。”
两人一起走到门口,听着外头那微弱的呜咽声,桑棉眉头一皱,不对啊,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来找事儿的。
她转过头,低声对桑容说道:“把棍子给我,你退后点,我开条门缝看看。”
桑容乖乖的递上了手里的烧火棍,不过他不放心,还是站在了桑棉的身旁。
桑棉接过木棍,但没有立马进行攻击。
她慢慢抽掉门闩,将厚重的大门,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吹得桑棉一哆嗦,这外头可真是够冷的,估计已经零下十几度了,甚至更多。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门外的情形。
那不远处,趴着的确实是一头母狼,体型比想象中要小一些。
这会儿瘫倒在雪地里,腹部有明显的起伏,呼吸急促。
它的身上有多处伤痕,最深的一道在后腿,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寒风吹在它身上,冷得牙都在发抖。
桑棉见母狼没有攻击的意思,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她这才发现,母狼的腹部,微微隆起,似乎还怀着崽。
只是它身上的血太多,凌乱得染红了身上的毛,再加上它趴伏着蜷缩在地上,看不太出来。
母狼察觉到门开,艰难地抬起头,一双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眼睛望向门缝后的桑棉。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凶狠,而是近乎哀求的神色。
它又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整个狼都显得痛苦不堪。
这会儿外头又冷,它挣扎着,用前爪扒拉着地面,试图挪动身体。
但伤势太重,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站起来,反而因为牵动伤口,痛苦地抽搐了几下。
桑棉很快反应过来。
这母狼不是在撞门觅食,而是在求救,求求桑棉救一救它肚子里的孩子。
估计它也是迫不得已,这才求到了平时最不信任的人类面前。
恐怕这狼有灵性,知道这时候只有人类能救它。
桑容也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大姐,它这是快生了?这外头这么冷,它就算是生了,那狼崽子也活不久啊!”
母狼可能救不下来了,可肚子里的小狼,桑棉觉得还可以抢救。
狼和狗的基因很像,要是养得好,他们不就有了条家养狼?
那杀伤力别提多高了。
外头的动静没瞒得过屋里剩下几个,纷纷穿好衣裳跑出来看热闹。
桑鸣胆子倒是大,护着弟弟妹妹不让他们探头探脑的。
谁知道那母狼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桑财看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往后缩了缩。
反而是桑宝,听见母狼肚子里怀了小狼崽,眼睛都亮了。
她最喜欢这种毛茸茸的活物了。
“行了,别看热闹了,搭把手把狼搬到院子里去。”
桑棉扬了扬下巴,院里还剩着些之前用的木板,这会儿刚好拿来移动母狼。
大冬天的总不能在门口给她接生,不然明天村子里不知道传成什么样。
几人小心翼翼的把母狼抬上木板。
时间紧迫,桑棉赶紧吩咐道:“桑鸣你去打水,把热水烧上。”
“桑容你去找消炎药出来,都在我之前准备的药箱里。”
“玉兰,你也去帮忙弄点热水来,要多多的热水。”
趁着大伙忙活这功夫,桑棉意识沉入了空间里,她找了一圈,发现囤的物资里只有给狗吃的罐头。
不过狼跟狗也大差不差,祖先都是一个。
桑棉直接开了一罐罐头,在里面放了一颗健体丸,给母狼补充体力。
有体力,它才能安全的把小狼生出来。
母狼疼得直哆嗦,却只是低低呜咽,将桑棉给的罐头吃了个干净。
等它吃完,桑棉赶紧把肉罐头的铁皮盒子收了起来。
这东西可不能暴露了。
母狼依旧趴伏着,腹部收缩的幅度却明显加大了,喉咙里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身上原本被冻的凝结的伤口,这会儿又还是流血了。
桑棉知道它这是要生了,她赶紧伸手,像撸狗一样,抚摸着母狼的头。
母狼原本焦躁的情绪,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但这只是个开始。
他们这一屋子人,没有一个有接生的经验,更别说给狼接生的经验了。
全都是黄花大闺女和黄花大小子,要不就是俩小的。
就连桑棉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她只能依靠记忆里影视剧的做法,让把热水和药都给准备好。
至于其他的……也只能赌一把了。
桑棉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下来。
鼻腔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姐,姐,水烧好了。”
桑鸣气喘吁吁的,急得一脑门子汗。
甚至忘了把水搬出来,两手空空的就冲了出来。
还是他身后的马玉兰提醒,这才挠了挠头回去搬木桶。
桑棉让他把木桶绕着母狼围成个圈。
一是挡挡风,二是方便等会给母狼接生。
电视剧里都是这样干的。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