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起,阳光盈满一室。
陆招娣醒来,牧怀风已经煮好生滚鱼肉粥过来。
“招娣。”他端了托盘,支在床上。
陆招娣喝了一口,咸鲜可口。她眯了眼:“你呢?”
牧怀风不爱吃寡淡的,倚在床尾笑道:“受伤的是你,我等宫里的御膳房传菜。”
话音还未落,外面清河的声音已经传来:“姐姐,牧大哥,早饭到啦。”
清河刚进门,逍遥王也来了。
他一脸凝重地看着众人,道:“太子杀了皇后。”
今天早上,太子要被送去晋安,皇后去大牢里送他。
但谁都不知道太子身上藏了一把刀。
“他们两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吵起来,狱卒去看的时候,皇后已经被太子压住,一刀捅穿脖子。”逍遥王重重叹一口气。
皇后知道皇上曾说过,要将皇位传给六皇子的事情。
现在皇后死了,逍遥王的政敌必定会拥立太子。
牧怀风眼睛还红着,他只管坐下吃饭。
“九门的兵权都收回来了,禁军又是你的人,那帮人怎么闹都没有用,你担心什么?”
逍遥王也忙了一夜,夹起一只锅贴就往嘴里塞。
军中的人吃饭都快,一眨眼,两人已经吃了个半饱。
逍遥王这才开口:“六皇子那边不好办。”他愁眉不展,“六皇子与皇后亲厚,现在皇后死了,他与太子关系会怎么样,现在不好说,但是他肯定恨不得杀了我。”
六皇子心地宽仁,但不代表没有脾气。
六皇子脾气上来,有够众人喝一壶的。
“绮玥和六皇子关系怎么样?”陆招娣突然开口。
在驿站那晚,绮玥特地告诉她们,可能是谁害了清河,心性是不差的。
如果绮玥和六皇子关系不错,或许能去劝劝。
逍遥王思索一番,筷子倒没有停,除了留给清河的,其他的东西和牧怀风一起吃得一干二净。
“六皇子的事情急不得,我先给招娣封个公主的名号。”
陆招娣刚想拒绝,逍遥王紧接着说:“给你开个南朝的皇商,这样你就可以自由出入南朝和皇宫了。”
陆招娣大喜:“谢过王爷。”
太子的事情太棘手,逍遥王还要去看看六皇子,匆匆起身离开。
清河要去找绮玥和太后,稍微吃了一些,也离开了。
反倒是牧怀风,知道自己是大周人,进了皇宫之后,就谨言慎行,没有随意走动,整日陪着陆招娣。
他还找家将借了些银子,送给陆招娣,弄得她哭笑不得。
几日下来,逍遥王和清河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这天,逍遥王和六皇子送皇上、皇后入皇陵。
当天太子带兵,和逍遥王在京郊交锋,太子落败。
逍遥王将太子关在行宫。
直到深夜,逍遥王和六皇子才回宫。
陆招娣没有想到,六皇子竟然要见她。
比陆招娣还小的六皇子,看起来很是稳重,他个头不高,走到陆招娣面前,他抬起一只手,端着些帝王的架子,淡淡开口:“清河姐姐说你救了她好几次,且与她相像,所以朕来看看。”
陆招娣行礼之后,礼貌问道:“那陛下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单单与清河相像,可不足以让刚即位的天子特地来一趟。
六皇子看了一眼逍遥王,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才道:“朕的乳母最近病了,太医开了一张方子,只是药材极为难寻,不知你可能找到。”
内侍将方子呈给陆招娣,她拿着方子,打开交易系统的商城,挨个搜索,确认药材都有。
“这些药材,我是都有的,只是不知道皇上需要多少?”
六皇子身子微微前倾,语带迫切:“太医说要吃十天,不知你那的药材可够。”
“够。”陆招娣点头,“那我今日就出宫,去一趟陆氏药材行。”
六皇子微微松一口气:“好。那朕待会让人将琉璃公主的文牒、印信与腰牌送来,也方便你日后出入。”
皇上的登基大典都还没有举行,她的封号倒先得了。
陆招娣赶紧谢过六皇子。
等拿到腰牌,陆招娣和牧怀风一起出宫,去药材行。
药材行的掌柜见到陆招娣,立刻留住她:“大东家,二东家给我们传信,说最近有急事找您,让我们那见到您,务必回传个消息。”
陆招娣紧张:“她有说是什么急事吗?”
“这倒没有。”掌柜早就让店小二出去送消息,“二东家大约今天就能到,现在日头都偏西了,应该快到了,大东家可以稍等一会。”
掌柜的早闻见陆招娣身上的伤药味道,送来的茶点都是对受伤有益的。
如今陆招娣要被封为琉璃公主的消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再加上新帝登基,有不少人在猜,这个琉璃公主会不会嫁给新帝。
牧怀风刚出宫,就听到这个消息,现在跟着陆招娣跟得紧,弄得她哭笑不得。
两人在药材行的后院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就听见前门传来熟悉的声音:“陆掌柜,我姐姐呢?”
陆招娣立即起身,往外跑去。
牧怀风赶紧赶上去,拦住两个就要抱在一起相亲相爱的两姐妹。他面上有些尴尬:“你姐姐身上有伤,不能有大的动作。”
喜妹大惊失色,围着陆招娣检查。
陆招娣见喜妹的确高了不少,差一点就比自己高了。
“只是小伤,倒是你,喜妹,这几个月长高不少。”
喜妹红着眼眶,拉着陆招娣手,将头轻轻靠在陆招娣肩头,鼻子发堵:“姐姐,外面太凶险了,要不要回陆家村?”
陆招娣拍拍她:“哪里都凶险,这一路多亏了怀风哥哥保护,要不然我还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对了,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说到这个,喜妹脸色堆上心事:“家里好像遭贼了!这两个月里买卖药材的八千两银子都没不翼而飞了!”
陆招娣立刻心虚地低头,专心致志地数着地上的石阶。
“姐,都是我不好……”喜妹泫然欲泣。
陆招娣摇头:“这事可以不用查了,那银钱是我用了的。”
站在后面的牧怀风若有所思。
陆招娣受伤的那天,她也跟他借了银子。
现在想想,她那天重伤,前几日也没有出宫,她要银子做什么?
喜妹也呆呆地看着陆招娣,不明白她如果要用银子,为什么派人去陆家村,却没打一声招呼。
“反正,就是我用的!”陆招娣理不直气也壮。
喜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愣愣地点头:“那我回去就到官府撤掉。”
阿姐说什么,她听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