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砚辞的讽刺和警告,穆时瑾面无波澜。
只是起身,淡淡纠正他:“江先生,在这里没有穆三少,只有穆时瑾。”
“不管你是谁,都没有资格干涉我和我太太的事。”
江砚辞森寒的目光里都是不容侵犯的警告,随即一把将林知夏拽进他臂弯里,紧紧锁住。
“还有,从明天开始我太太不会再来这里做事,因为你,用不起!”
看着江砚辞说完就要带林知夏走,而林知夏还在挣扎着要推开他,穆时瑾随即起身拦住:
“江先生,你口口声声知夏是你太太,可你有真的尊重过她么?如果你有尊重她,就不会只是一味要求她遵从你的意愿和决定,婚姻双方本该是平等的。”
“呵!”
江砚辞冷笑,嘲讽的扭过头,
“一个三十岁的单身汉在这里教已婚人士怎么经营婚姻,不觉得可笑?”
“我是没结过婚,但我明白,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该时刻照顾她的感受,而不是将她的真心和自尊一再践踏于脚下,因为她值得被呵护,被珍惜。”
穆时瑾深意的言语间,怜惜的目光再次落到林知夏脸上。
林知夏咬住唇,眉眼低垂,心口针扎一样刺痛着。
过去三年到现在,她付出的真心和尊严,可不就是一直都被江砚辞践踏于脚下吗?
江砚辞发现林知夏渐渐泛红的眼尾,这才松开她,上前一把抓起穆时瑾的高领毛衫,
“姓穆的,少在这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若你以后还敢再纠缠我太太,江家和穆家的旧账新账,我会跟你一起算!”
江砚辞咬牙警告完穆时瑾,再转身时,发现林知夏已经大步离开“时光邮局”。
林知夏没走多远,就被江砚辞追出来一把拽住。
“放开我!”
她想推开她,奈何力量悬殊。
江砚辞有力的掌心死死攥紧她冷风里颤抖的双肩。
他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落了泪。
林知夏扭过脸,不想让他看到她流泪,可就是突然绷不住了。
也或许是穆时瑾刚才那番话,戳中了她心底最悲哀的地方。
爱了江砚辞十年,终究换不来他毫无条件的信任,他误解她,恨她怨她报复她,即使不爱了也不愿放过她。
江砚辞看着那张挂满泪痕破碎的脸,桀骜的眉峰蹙紧,眸底的寒色仿佛被昏黄的路灯柔和了几许。
“知夏,穆时瑾是穆家三少,也是穆老爷子早就内定的穆氏继承人,所以他的话你不能听也不能信,听话,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语气低沉,不再只有强硬,抬手想要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痕,林知夏却用了很大力气把他推开。
“江砚辞,你们江家跟穆家的过节跟我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已经要离婚了。”
林知夏以前听婆婆温蓉提起过,江家曾经差点破产是商业对手穆氏集团暗中操盘,江砚辞父亲当时受了打击心梗发作去世。
所以穆家是江家的仇人,而穆家老爷子老奸巨猾,身下还有一个诡计多端的儿子和三个孙子。
要搞垮穆氏集团,对于单枪匹马的江砚辞来说,并非易事。
但林知夏不想因为他和穆家的过节,再被她操控自己的人生。
而江砚辞一听她提离婚,胸腔里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但看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他还是极力压制着,
“知夏,婚姻不是儿戏,希望你不要再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上。”
“跟我回去!”
他再次抓过她的细腕,硬是把她拽到车门前,想要把她推进车里,却见林知夏红着眼睛求他:
“江砚辞,求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们过去十年的情分上,我并不想跟你对簿公堂,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求你了,别再逼我。”
深夜里的寒风呼啸着,吹乱了林知夏的长发,也冰冷了她脸上残留的泪。
爱了十年,她终究还是想给彼此留最后一份体面。
“砚辞!”
可是不等江砚辞回应,突然一辆紫色兰博基尼停在了江砚辞的车子后面。
林知夏寻声看过去,车门推开,穿着红色风衣的窈窕身影走下车。
“婉晴?”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人,让江砚辞剑眉一蹙。
“砚辞,知夏,我刚跟朋友吃过饭路过这里,没想到这么巧碰见你们。”
苏婉晴走过来先解释了一番。
林知夏冷眼看着深夜里相遇的女人,这样的巧合,至少她不会相信。
“知夏,有段日子没见了,前几天听说你脚扭伤了,现在好了么?”
林知夏不知道自己扭伤脚的事,苏婉晴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江砚辞告诉她的?
不由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夜幕深沉,笼罩着他冷俊的脸。
看不清他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林知夏也没理会苏婉晴虚伪的关心。
她只是用力想要抽回还被江砚辞紧攥的手腕,但他却加重力道,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很晚了,婉晴,你也早点回去吧!”
见他还是推她上车,林知夏扶住车门,讽刺的目光落到苏婉晴腹部。
“江砚辞,大晚上把一个孕妇自己丢在街上,你是没长心吗?”
林知夏这话顿时让苏婉晴心下一紧,她原本以为自己怀孕的事林知夏还不知道。
所以她大晚上开车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找林知夏告诉她这件事。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晚了一步。
“林知夏,你最好别找事!”
耳畔灌入江砚辞夹着冷风的警告声,林知夏收回目光,朝他讽刺的扯了下唇。
“嫌我碍事,明天就去民政局,我愿意成全你们一家三口。”
听林知夏这么说,苏婉晴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为难:
“知夏,你别误会砚辞,其实我……”
苏婉晴上前一步,作势要对林知夏解释些什么,可没等说到重点就突然身形摇晃着倒向了江砚辞。
“婉晴!”
江砚辞一把扶住倒进他怀里的女人,林知夏冷眼看这出戏,一出让她作呕的戏。
“林知夏!”
见她冷笑着转身走开,江砚辞扬声叫她。
林知夏没有回头,单薄的身形迎着寒夜里的冷风,倔强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