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完全没想到,组长陆冉会对她的方案给予那么高的认可。
竟然在会议上直接敲定这次的“锦瑟珠宝”项目,就用她的创意做核心方案。
直到会议结束,林知夏回到自己工位上时,还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
“知夏,恭喜你啊!”
旁边工位的同事孟玉,突然转动椅子凑过来,热情地祝贺她:
“你才来公司这么几天,就能拿出如此亮眼的方案,知夏,原来你是潜力股啊!”
“谢谢!过奖了。”
林知夏被孟玉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谦虚地笑了笑,
“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
“这跟运气可没什么关系,要知道冉姐在工作上向来都是精益求精,以往我们每个项目的方案都是改来改去也难让她满意。”
“可今天冉姐却在会议上直接敲定你的创意为核心方案,这在冉姐那儿可是史无前例的,知夏,你真是太厉害了!”
“呵!”
林知夏被孟玉夸得脸红时,突然一抹嗤笑声经过她工位前。
寻声抬头,林知夏看见面露讥讽的女人是同事秦月。
方才在会议上,组长陆冉宣布用她的方案时,林知夏就注意到秦月看她的眼神有些不服气。
此刻秦月更是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
“可不就是厉害嘛!人家还在实习期就能加入重点项目组,成为项目核心人员,这样的运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不像你孟玉,来公司都两年了,连创意主笔的边都没摸到,我看孟玉,你有空还是多跟人家请教一下,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得到上司的偏爱吧?”
“秦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玉气得站起来,秦月却冷笑着瞥了林知夏一眼,转身走开。
“知夏,你别理秦月,以往咱们组的重点项目都是她负责核心创作的,而这次组长直接用了你的方案,她肯定是气不过才故意酸你的。”
“没事儿,谢谢你小玉。”
林知夏朝孟玉温和地笑了笑,她能理解职场不可避免的这些钩心斗角,也不想理会秦月的嘲讽。
现在她只想尽自己所能和大家一起把这个项目做好,不辜负组长陆冉对她的认可。
可是午后,她在洗手间里,又听到秦月跟其他两个女同事蛐蛐她:
“你们不知道吧,当初那个林知夏来公司应聘的时候直接被人事给拒了,结果没几天又突然空降咱们组。”
“难道她是关系户?该不会就是陆组长把她弄进来的吧?”
“我倒是听说,好像是总监直接把林知夏安排到咱们组的,组长当时也有点懵。”
“不过能让组长那么有原则的人为她破例,这个林知夏背后的靠山应该也来头不小吧?”
几人的议论声渐渐离开洗手间,林知夏才从一扇门里走出来。
走到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穿着职业装戴着工牌的自己,林知夏想起一开始出来找工作,接连走了十几家公司都被拒。
然后她去质问过江砚辞,是不是他暗中操纵不让她找到工作?而他始终没有否认过。
直到她去那家“时光邮局”主题餐厅做服务生,江砚辞在那里遇见她的第二天,她就突然接到启星广告让她入职的电话……
这一下午,林知夏反复想着这些,心不在焉到下班,她还是忍不住给江砚辞打去了电话:
“喂,我有事想问你。”
“知道了。”
江砚辞淡淡回了几个字,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知夏愣在街边,攥着传出忙音的手机,她刚刚还没来得及问出正题就被他挂断。
可是以前,不管他在哪里做什么,从不会先挂她的电话,现在他却对她毫无耐心。
突然间,林知夏有些后悔刚刚不该打这通电话。
冷风钻进领口,拢了拢套在职业装外面的毛衣外套,林知夏走向公司附近的公交站。
半小时后回到住处,林知夏刚上楼,竟诧异地看到房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一身高定西装,挺拔矜贵的气场,跟这个老旧又简陋的楼道实在格格不入。
林知夏的确没想到,刚才江砚辞匆匆挂了电话后会直接来找她。
“不是有事要问我么?先开门!”
直到男人冷淡的声线传来,林知夏才回神,举步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林知夏进门就先去拿水壶烧了热水。
11月的京城已经是初冬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刚才回来的路上冻得她手脚冰凉,林知夏想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顺便想想,一会儿要怎么问他。
江砚辞坐在布艺沙发里,视线扫过狭窄的屋子。
上次来的时候,林知夏脚踝扭伤,他给她煲了汤后谈得不愉快就直接走了。
这次才注意到她租的这个房子是真的够简陋。
三四十平的房子,卧室,卫生间,厨房虽然都有打隔断,但每个空间都很狭小。
客厅的小沙发也只能靠着窗边,连茶几都放不下,只有一张折叠桌子靠在墙边。
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边缘还裂了一道,最扎眼的是墙角那组暖气片。
江砚辞起身走过去,指尖碰了碰暖气表面,冷冰冰的,像块废铁。
林知夏烧好了水,先到客厅把那张折叠桌打开,然后倒了两杯热水。
一杯自己捧在手里,冰冷的指尖总算慢慢有了温度。
“你想问我什么?”
江砚辞转过身,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坐进沙发的林知夏。
林知夏想着今天在公司听到那些对她的非议声,直接问出了口:
“我想知道,之前启星广告明明已经拒绝了我,后来又突然打电话通知我入职,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
“是我安排的。”
江砚辞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林知夏捧着水杯的指尖一紧。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再去那家餐厅做事。”
“所以,一开始你不想让我找到工作,后来则是不想让我做服务生给你丢脸?”
林知夏犀利的目光盯着江砚辞,他似有犹豫地顿了顿,最后还是承认了:
“算是吧!”
呵!
林知夏蓦然失笑,果然是不出她所料的答案。
事已至此,她干脆把近日一直压在心头的另一件事,也问个清楚:
“江砚辞,听说苏婉晴怀孕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