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定定看了他两秒,思考的时间很短暂,三秒都不到。
他其实不太确定月见里月口中的金主究竟是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那种意思…主要是这种话题可以当众讨论吗?太诡异了。
于是杀手多问了一嘴:“他们来做什么?”
好问题,月见里月也不清楚,他垂眸思索……从进入欢腾剧院开始,自己遇到的金主们都蛮印象深刻的,但苏洛恰那女士最后也没把对方的名字告诉他,这让月见里月很被动。
而等他再打电话过去,苏洛恰那女士的手机已经被占号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忙。
但金主不远千里来日本找他,总的来说只有那么几种结果,于是月见里月犹豫道:“……来找我求婚?”
琴酒:“?”
月见里月:“。”
琴酒试图从中这句话挖出月见里月在开玩笑的意思,但,没有。
还真是那种金主啊。
琴酒心下给那金主安了恋爱脑傻子的称呼,心情平静。但月见里月继续说的话却让他不淡定了。
“也可能是来报复的。”青年嘀嘀咕咕,“最有可能是来挖墙脚……大哥?”
琴酒严肃地扣上电脑。
什么挖墙脚,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问:“金主?挖墙脚?”
月见里月展示了他作为教主也仍学识充沛的优秀技能。
“是啊。”他乐呵呵的,掰着手指数:“报刊,出版社,还有学校?之前有人聘请我去当老师呢。”
全是和他现在的工作完全不相干的职业。放在平时琴酒可能对此不屑一顾,但如果把前提加上密教两个字的话——
琴酒开始思考月见里月嘴里的金主们到底是群什么人。
为什么明明听起来是文学性较大的职业,却要在剧院进行招募。而月见里月,他的表情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么说来,原来金主的意思,是给员工发资金的主任啊,失敬失敬。但月见里月之前好像又很穷的样子——这么看来,组织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起码富有。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月见里月一时间拿不准琴酒的意思。这是不答应他还是什么…于是他握着琴酒的手晃了晃。
人们总说,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别人做选择。如果月见里月要跳槽,这是他的自由。但当他的上司是琴酒,他加入的公司是黑衣组织——
琴酒拿准了注意:“就这么定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月见里月不存在的尾巴摇起来,“嗯嗯??”
“就这样。”琴酒点点头,冷漠道:“让谣言散播出去。”
好不容易度过半年磨合期有了称心如意的下属竟然有人来抢?琴酒不会允许旁人拿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当他赢了,他就有资格维持和主宰现状,那些没能成功挖墙脚的人的便会理所当然被否定,世界遵循成王败寇的法则。
“哦耶!”月见里月欢呼!
天呐,他也不想被绑(琴酒:绑??)去别的公司!金主们有时会生成让人恐慌的热情,月见里月不愿细究这份情感之中的内容,黑衣组织很好,boss从不露面,除了精神压力大,物质生活真是没的说…
“那大哥。”在琴酒答应下来之后,月见里月立马顺杆而上了:“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能一块睡觉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反正琴酒已经答应,他理不直气也壮了,“我只是在为自己做选择而已。反正大哥你已经答应了,至于答应后造成的一系列影响,那只是它的副产物。”
琴酒看着入室抢劫型的下属:“包括一起睡?”
月见里月点点头,“包括一起睡。”
请原谅我的得寸进尺吧大哥,实在是安逸太美味了。
哦,你的胸肌也是。
谣言像被风吹动的野火般在组织蔓延开来。
彼时正是月见里月和琴酒离开俄罗斯的前三天,后者在前者的磋磨下一同前去寻找他们一开始见到的那只毛腿渔鸮,二人租了一辆露营车,前往了滨海边疆区的另一个村落:维特卡。他们沿着渔民下河的小路看到了巢树。
“大哥,看。”月见里月显得很兴奋,他指着树干的分叉处。
树皮满是深褶,枝干却蜿蜒般伸向天空。琴酒的视线顺着青年所指的方向抬头,在它的弯曲处,主干骤然截断,断面参差不齐地裂开,或许这棵树经历过一场无法抵抗的风暴,而那里有一处凹陷,巢就在那里。
月见里月仰着脸,面颊上又出现了不抗冻的红晕:“它在看我们呢。”
他快乐而满足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更加真实。近日暴风雪停息,太阳落了下来,月见里月笑得就像是现在的好天气。
琴酒于是觉得陪对方来观鸟也还不错,左右比和人打交道要顺心得多。
他举起双筒望远镜对准那个巢穴,看到了一小块棕色的羽背,几乎与周围树皮融为一体。但顺着凹陷处前沿的细缝,琴酒发现了一双正盯着他们的黄眼睛。
月见里月嘿嘿傻笑:“小鸟。”
琴酒驳回了“小”之一字。
也太溺爱了,这鸟的大小跟棕熊崽子一样。
松软的雪地和难得变晴的天空让人心情宁静,琴酒陪着月见里月在雪地里仰头看向天空,鼻尖冷冽干爽的空气让他偶尔回忆起幼时还在下诺夫哥罗德时的日子。
他难得愣神了。
直到月见里月看够了渔鸮——很难说他有没有看够,总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终于舍得从一大只毛绒绒上撕下来了,笑容还挂在脸上,握住了琴酒的手。
他问琴酒:“你想不想摸摸它?”
琴酒回过神:“………?”
杀手又挑眉了,在月见里月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比平时丰富些,他依然话少。但月见里月很懂这个表情:
开始你的表演,异教徒。
月见里月双手放在嘴边,深深吸了口气。再然后——
低沉、短促、嘶哑的“呜——呜”声从他嘴里发了出来,这肯定不是人类的语言,这完全是一句鸟语,更确切的来说,毛腿渔鸮的语言。
现在已是晨昏,巢里的毛腿渔鸮在听到声音后精神振奋起来,它从巢里出来,顺着一根树枝走出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树下的人类,疑惑似的转动脑袋。
估计是在疑惑为什么人类会掌握毛腿渔鸮的语言吧。
月见里月再次发出那种呜呜声,和刚才的有细微差别,接着他从设备包里掏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鹿肉。
“呜呜。”他举起来。
毛腿渔鸮打量着那块食物,艰难思考。最终敌不过诱惑,振翅腾空,两米的翼展击落交错的枝叶,月见里月伸出手臂,为它提供一处落脚点。
他们达成了一次交易,毛腿渔鸮对着新鲜鹿肉大快朵颐。它蓬松、浑圆,专注地享用着冬天难得的美味。
月见里月安静地注视着这只巨大的鸮,在渔鸮因为啄食鹿肉而展翅,冷却柔软的羽毛蹭过脸颊时,从喉咙里卡出一声微小的喊声,而后他哧哧笑起来。
琴酒觉得,如果月见里月不在组织工作,那他还蛮适合当一个观鸟导游的。
结果在琴酒摸毛腿渔鸮的时候,月见里月忽然开口:“不觉得它有点像你吗?大哥。”
琴酒觉得自己一定皱眉了:“什么?”
月见里月侧着脑袋冲他笑。
“因为你不是Миша(米莎)吗?毛腿渔鸮也很像小熊啊。”
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吉祥物就是一只叫米莎的小熊。要不是弗拉基米尔,月见里月还真不知道他大哥有这么可爱的昵称。
“………”琴酒无语地看着咯咯笑的月见里月,把望远镜收进了背包里。
而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毛腿渔鸮一惊,咬着鹿肉飞回巢穴。它还有几个孩子需要哺育——幼鸟像一颗颗灰色土豆,在宽大的巢洞里摇摇晃晃地等待投喂。
贝尔摩德含笑的,带着点试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好久不联系啊Gin——我是不是要祝福你一句百年好合?]
近一个月来,有关琴酒和月见里月的恋爱新闻一直是众组织成员的热门讨论话题。
在回到日本后,基安蒂为此还约月见里月吃了一顿饭,在拿到一手消息后迫不及待分享给了同事们。
而由于琴酒本人的名号,最近敢挑衅月见里月的人显著减少。导致月见里月最近下班都准点了——为此他恨不得回家当场给琴酒拜一个,这场假恋爱谈的也太爽了……
但很快,下一个流言飞起。
一月中旬,刚结束和朗姆扯皮的琴酒正在查看文件,基安蒂就大咧咧走过去了,在一众成员抓心挠肝的八卦氛围中问道:
“Gin,你和月见里分手了?”
琴酒施舍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基安蒂不管,“听说他另寻新欢了,你行不行啊老大。”
她说着,把手机里的照片递过去给琴酒看。后者扫了一眼,背景是月见里月常去的那家餐厅,青年面上带笑,正对着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你怎么说?”基安蒂咋舌:“不怪看到的人多想,你不觉得对面这人的气质有点像你吗?”
琴酒关注的则是另一件事,他是说,撬墙角这件事。
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杀手皱起眉毛,心情很不愉快地发出了一声:
“啧。”
被偷拍前二十分钟,月见里月终于再次联系到了苏洛恰那女士。
苏洛恰那女士开口王炸:“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听哪个?”
月见里月顿时觉得嘴里的布丁都不香了,“………”
他叹气,“那么,女士——坏消息,请说。”
惨兮兮的语气让苏洛恰那轻笑起来,算了。看在他的员工反应很可爱的份上。
“坏消息,去找你的人确实不止一个。”
月见里月心里大喊我的老天爷啊,差点就要给金主们磕一个了。他咬着银叉,发出一点头疼的气音。
“那您知道来找我的金主的名字吗?”月见里月给自己又加了一份甜品,叹气:“我总得知道是哪几位吧?”
苏洛恰那:“别急,这就要说到第二个更坏的消息了。”
确认完点单的甜品后,青年搅动着杯子里的热可可,“嗯哼?”
他还没注意到落地窗外已经有人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并微笑着走到玻璃面前。
“第二个坏消息,我之前说的话可能有误——亲爱的,你可能打不过他们。”
此时身侧的玻璃被敲响,月见里月一惊,瞪圆了眼睛倏地扭过头去。
玻璃另一侧的人和他对上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者面容英俊,左眼有一道贯穿的伤疤,瞳色浅淡,宛若流动的黄金。
苏洛恰那女士恰好叹气:
“杜弗尔来了,他说要去找你。”
众人:琴酒被绿?不太可能再看看。
大哥关注点:撬墙角的来了!
*杜弗尔是一位出场于流亡者 DLC的人物。是自称在雪中诞生的清算人组织首领,大地之子,实力强大,受到上校的庇护。是流亡者的大敌和父亲。
不过这本里小e还没出现hhhh,大家现在只需要知道【清算人】是一个蜚声国际的武装势力即可。
意思是与黑衣组织业务重叠了!大哥危机感(指下属跳槽)upupup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写到!这本让foe当当月酱的糖爹吧(不是不是不是),意思是我想写这两人合力整小e很久了,对不起小e(苍蝇搓手)
*上一章评论里那位朋友说有扎迦利来着,对的第二个金主就是他(月酱:天欲亡我)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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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