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飞升指南2.0》 第1章 枪击案 夏日凌晨,一起凶杀案打破了教区原本的宁静。 六月的伦敦,太阳仍不愿寻访此地,高温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如约而至。 早时四点钟,大多数居民还浸在有些闷热的梦乡,而另一些忙于生计,为钱财奔波的打工人却早早离开了家门,就比如月见里月。 不过,圣亚割妮在上,他今天运气不太好。 教区大门已经被封锁,月见里月手抱经文躲在视野盲区,呆愣愣地看着警车与救护车来来往往,那被医护人员们架在担架上,看起来已经有点死了的老人,无疑是今天要给自己发工资的老主教。 他注视着被塞进救护车的主教,心想这场景宛若药材进入炼丹炉,即将被顷刻炼化。 类似的一些地狱笑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月见里月在心里为自己敲了两下木鱼,摸摸下巴,在旁人无法看到的意识海中迅速翻看老主教的卡牌说明,果不其然,卡面上出现了曾经没有的倒计时。 【即将退休的老主教(0.3秒):倒霉蛋。无功,也无过。】 倒计时结束,月见里月眼睁睁看着老主教眨眼间在担架上断了气,变成了一具尸体。 主教剪影的卡面消失了,但它并未自我销毁,而是浴火重生,带着新的名字冉冉升起—— 人类尸体(3天)。 【人类尸体:里面的魂灵已去。到某个时点,它散发的臭气会重到让你不得不把它处理掉,但现在还不至于。 它有可能引来注意;也可用来打动那些可打动之人。】(注) 月见里月眉毛一拧:“……嗯。” 重生了,但好像也没生,这种情况应该叫浴火重死,因为老主教真死了。 作为主教的接班人,月见里月对这具尸体没兴趣,不仅如此,他还有点崩溃,有点难过。 俗话说得好:人被杀,就会死。 这是月见里月自幼就知晓的真理。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愿意向神明祈祷,将这句真理抹杀在人世间。 救护车响着werlowerlo声疾驰而去,月见里月把那张【人类尸体】的卡牌看了又看,也没找到能拯救老主教的一线生机。 没救了,他想,老主教没救了,我的工资可能也没救了。 想到这里,一阵心痛涌来,金钱哗啦啦流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月见里月面无表情地掐了把人中,“…………” 好疼,他感叹:“居然不是梦。” 他的胸前挂着一块由怀表改装成的小镜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青年快把自己人中掐紫了的时候,镜子竟然幽幽开口说话: “别掐了。” 那声音懒洋洋的,“就算你把自己掐晕,老主教也不会诈尸给你发工资的。” 月见里月确实疼得有点遭不住了,□□和精神都是,他松开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皮肉。 “怎么就,怎么就死了……”他喃喃自语,吸吸鼻涕,极力忍住泪水,声音哽咽而咬牙切齿: “……生活为什么要对我这个小可怜下手!!这样下去,难道我要因为没钱吃不起饭而走向终局,饿死街头吗?!” 小镜子嘎嘎笑起来,毫无怜悯之心。 【终局】是月见里月这类人,也就是密教学徒们对嗝屁的委婉说法,这其中,有的死法轰动世界,而有的死法就很窝囊。 很明显,饿死属于窝囊死中的一种。 “嗯,听起来不太妙。”镜子幸灾乐祸道:“你怎么看?” 月见里月还能怎么看。 他深吸一口气:“绝不能走向这种终局。” 一想到自己饿死后,墓志铭很可能是:[这辈子,我窝囊过,窝囊过,也窝囊过。],月见里月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抱着经书,露出豁出去了的表情:“伟大的教主总会有办法的……嗯,实在不行我就饿出一张【衰老】,然后去上街乞讨……” 密教学徒喜欢称呼自己为教主,并研习一种名为无形之术的知识,对于接触此知识的适格之人来说,他们能够将所遇到的人,物,事以卡牌的形态展现在脑海中。 月见里月口中的【衰老】,以及他之前看到的【老主教】和【人类尸体】,都是意识海中的卡牌。 在教主的认知里,生命就是墨绿色的牌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卡牌,和能够嵌入卡牌的卡槽,运用得当的话,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人生,在小小的牌桌上变动,这是以攀升为目的的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朝着飞升这一目标而努力。 他们每一个人都如此渴望着。 成为伟大教主的第一步,先为了生存而努力吧! 月见里月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密教教主,不得不身兼数职养家糊口。 他最初的职业就是一名的教士,就任于宁静的教区。后因为工资太少,便去欢腾剧院应聘,兼职干起了舞者的活计。白天晚上都不休息,把自己当陀螺,用生命攒钱。 正所谓勤勤恳恳,都是为了生活,为了生存,为了把密教做大做强。 与剧院相比,教区的工作更为安静,月见里月四点来到这里,是来开启今天的晨祷,继而主持礼拜,就某条教义即兴而发地布道。 会众们倾耳而听,有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时产生热枕,这里虽然给的钱不多,但月见里月还挺喜欢这份职业的。 但现在他犹豫了。 发工资的人刚死,自己又刚大采购,身无分文,饿着肚子。 青年摸了摸瘪掉的胃,纠结要不要打一天白工。 真是人为财死。 小镜子还哎呀呀的阴阳怪气:“乞讨不是不行,但这就有点丢脸了吧?教主。” “………”月见里月表情一怒,正想辩论,但小镜子的话给了他灵感,于是怒容迅速褪去。 他打开怀表盖,满怀期待: “差点忘了还有你呢——” 和上街乞讨相比,求人似乎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月见里月手捧着怀表,脸离镜子很近,声音甜的像洒了糖霜一样,“能不能帮我占卜一下财运啊?please,please,Madeira。” 在他的眼中,小小的镜面并未照出月见里月自身的面容,而是被一张戴着黑兜帽,遮住了半边脸的人占据了,犹如在电子屏里的一只神秘宠物,这就是月见里月口中的Madeira。 Madeira待在镜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月见里月撒娇。 “无事犟嘴有事Madeira。”他点点头,“符合你实用主义的作风,月见里。但看在刚才你蛮可爱的份上,好吧——不过要问的具体一点,财运这种问法太宽泛了,得到的答案不够准确。” 月见里月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 “嗯……那就……”既然要具体,那他便只想着当下,当即问道:“就占卜,月见里月要怎么做才能拿到今天的工资?拜托,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需要钱吃饭! “………” Madeira的脸动了动,露出一个怜爱的表情来。 看给孩子穷的。 和穷鬼讲大志向显然是行不通的,Madeira认为首先被解决的应该是孩子的温饱,于是他好脾气地点点头,“你确定想问这个?…行,我帮你看看,嗯……” 镜面里的人影模糊了,如同被石子击打的湖面那样漾起水波。 没过一会儿,波纹消失了,Madeira理了理自己的兜帽重新出现在镜子里,在月见里月亮晶晶地注视下,咳咳两声: “预言说:一切如常。” 他双手一摊,笑呵呵的,“这么看来,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今天的主持了。” 月见里月闻言咕哝了一声:“哎呦,好吧。” 青年揉了揉饥饿的肚子,在警1察们注意到自己之前小跑着偷偷溜了进去,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绕道而行,朝着教堂不为人知的侧门前进。 既然老主教已死,月见里月觉得没必要遵循晨祷的规矩了,但他有些担心自己还能不能照常主持礼拜。 Madeira偶尔和他说两句话:“你看清老主教发生什么了吗?” 月见里月回忆了一下。 “肯定是被人袭击了,大概率是枪伤。”他说,“不然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话说回来,是谁报的警啊?” 这个点,大多数人都还在睡觉吧? Madeira哼笑一声。 他在镜子里将自己的身体倒吊起来,兜帽边缘露出一点黑色的碎发。 月见里月看了一眼小镜子,脑中卡牌展现的信息仍模棱两可。 【Madeira:并非真实,却也是被承认的名字。 或许,祂是一名好酒之徒?】 “谁知道呢?” 即使是倒吊,兜帽仍尽职尽责地为Madeira遮盖面容。他并未露出眼睛,但月见里月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 “除去一切不可能,再荒唐的答案也是真理。” Madeira弯了弯嘴角,兴致盎然,“为什么不能是凶手自己报了案?” *开了!但是三日一更!朋友们可以先攒着,等肥了再看。作者开文主要是为了督促自己快点码字) *不看1.0也不影响阅读!总之欢迎老朋友和新朋友们一起来看傲天教主如何从乞讨走向巅峰(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枪击案 第2章 行凶者报警 这个想法还蛮有趣的,Madeira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 月见里月还挺好奇Madeira为什么会这样想的:“人做事总得有个理由吧?” “你说得对。”Madeira在镜子里敲敲镜面,笑意盈盈,“月见里,假如你就是凶手——在杀掉了老主教后,你选择了报警,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嘈杂的声音离月见里月远去了,他敏捷地躲开来往警1察们的视线,矮下身子钻入灌木丛中,趁着没人注意到这里的风吹草动,迅速朝着通往教堂暗门的窄路小跑起来。 这个近道只有老主教,月见里月,以及教堂的司事和执事知道,警方想发现这里还得费上些功夫。 对于Madeira的问题,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因为警局比外面更安全。” 说完,月见里月自己都愣住了,同时他发现了两个比他先一步站在暗门入口前的不速之客——来者是一男一女,黑衣浅发,帽沿遮住了大半张脸,使他们看起来像两尊移动的阴影。 ……倒是和面前古老的灰色石砌教堂的风格意外合拍,月见里月想。 他原本蹲在小道的灌木里,结果想的太深,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干瘪的枝叶发出一声脆响。 “啊……”他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Madeira在他耳边叹气:“完了。” ——什么? 月见里月还没开口,便被一股近乎实体化的杀意激得瞬间寒毛炸起。 作为密教学徒,他意识海中的牌桌有一项非常实用的功能——即本能般应对危险的感知能力。 在月见里月发出响声的一刹那,新的卡槽出现在牌桌,外部一圈象征倒计时的圆环,散发着莹莹光辉。 【危险】 【危险】 【危险】 【直接对抗总是不明智的。但万不得已时,若不得不战,我将身陷囹圄。】 马德拉抬起头,和杀意的源头短暂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撞入一双寒气逼人的绿色眼眸中,盈盈如鬼火。 “虽然被发现了——但,不错不错,月见里。关于凶手报警的原因,我们想的一样呢。” 在这紧张刺激氛围里,Madeira歪了歪头,语气依然轻快: “想要验证我们的猜想,有一个最为便捷的方式。” 话音落下,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然后是镜子裂开的声音。 原本光滑的镜面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迸出裂纹,繁殖一般迅速蔓延,直到完全碎裂,残渣落地。 镜子里的Madeira如旋风幽灵一样冲了出来,飘在半空中。 Madeira是只有月见里月才能看到的生灵,他温凉的手,轻轻搭在青年的肩上,半浮着凑近对方的耳朵。 他说:“去和他们说说话吧?月见里,那么多问题在等着你——你不好奇这两个人是来做什么的吗?” 在刚才踩到树枝后,对方的枪便指向了躲在灌木里的月见里月,但令月见里月惊奇的是,除了刚才的危险警告,牌桌上并没有出现新的,关于攻击的倒计时。 ——就是对方不打算开枪的意思。 “……”月见里月一动不动地蹲着,有一段时间里,他就像尸体一样,连呼吸也消失了。大脑迅速思考着Madeira的话,然后,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扒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枝叶。 琴酒和贝尔摩德奉boss的命令来英国追踪盗窃了组织机密的叛党,这人最后的落脚点是在一所教堂附近。 他杀了教堂的老主教,将尸体扔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并快速报了警。这给二人的抓捕增添了很多麻烦。 “羔羊就躲在里面。”贝尔摩德垂眸笑了笑,“Gin,我们只需要一把钥匙或者一发子弹,只是外面那些警1察太烦人了。” 琴酒脸色很臭,冷嗤一声,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门锁,似乎在评估是撬锁和暴力破门两个选项哪一个才是最优解。 就在这时,暗门小径旁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树叶抖动和衣料摩擦声,此时并没有风。 琴酒和贝尔摩德飞速对视一眼,前者快速将枪口对准了发声处。 他们死死盯着那株无风自动的灌木。 短暂地对峙后,灌木里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头发上粘着几片叶子。 “居然没开枪。”他咕哝了一句,眼睛盯着琴酒手里的伯/莱/塔,“这么谨慎,难道是没装消声器?” 贝尔摩德&琴酒:“…………” 他们两个齐齐:“?” 这个穿着教士服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年轻教士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对琴酒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枪口和贝尔摩德深不可测的微笑置若罔闻。 Madeira飘在月见里月身边,给他出主意: “嗯……感觉气氛很紧张啊!” 他摸摸下巴:“我们这边先来示好怎么样?” 月见里月对着空气道:“好啊。” 无视了琴酒和贝尔摩德异样的目光,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 他开始背诵工作时的台词: “早上好,先生,女士——教堂现在还没到正式开放时间,如果你们需要祷告或者其他需求,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说着,月见里月举起钥匙:“比如,开锁?” 相信比起撬锁或者暴力破门,大家还是愿意用动静最小的方式进入教堂的。 Madeira呱唧呱唧鼓掌,夸他:“做得好,这就是破冰行动!” 月见里月优雅地避开枪口,仰了仰下巴,将钥匙递到贝尔摩德手里。 他笑了笑:“女士,请?” 贝尔摩德掏出钥匙打开了有些年头的旧锁。 沉重的橡木门随着门轴吱呀一声转动被推开又合拢,将清晨灰白的光线和薄雾隔绝在外。 “看来执事和司事被警戒线挡在外面了。”月见里月嘀咕着,也不知道他在和什么东西说话,“他们本应来的更早些,好可恶的警1察……哦,今天主持礼拜的人只有我自己了。” 月见里月这样吐槽着,没什么紧张的情绪,这让贝尔摩德对他升起了点兴趣,而琴酒——他满意于月见里月对那群警1察的碎碎念,于是半纵容了对方的吵闹。 “我们很抱歉,神父,”贝尔摩德的声音响起,甜美、圆润,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这是为了安全起见。” 月见里月摆摆手:“没事,反正我无论如何都要来主持礼拜的。” 首先,既然Madeira的预言告诉他要“一切如常”,那月见里月最好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平时的工作——所以,临阵脱逃必然是不被允许的。 其次,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这两位看起来很危险的客人,实在是非常对他的胃口…… 月见里月咳嗽两声。 他的意思是性相。 密教学徒的牌桌上存在着一些基本概念,笼统来讲,可以分为卡牌,行动,性相,和准则四大类。 先前说过,学徒们可以操作的主要内容都以【卡牌】的形式呈现,大家通过将卡牌放入卡槽实现各种目的。 【行动】,是卡牌互动的主要场所,也是获取卡牌的绝大多数途径,这一概念要延伸到现实世界。 【性相】,即卡牌的属性,它说明了卡牌所属的类型,并决定了一张牌是否可以放入某个卡槽中。 最后是【准则】——共有九种,它们体现了学徒们研习的无形之术的思想、影响、特征,是所有无形之术的基础。 早在一开始看到贝尔摩德和琴酒的那一刻,眼睛便自动将二人的性相告诉了月见里月。 【一个神秘的女人:此人在易容,调酒和谎言上有很深的造诣。】 【性相-凡人?神秘主义者?蛾7:“没有杀死她的东西有时会使她更不寻常。”】 【杀手:“任务完成。”】 【性相-凡人?坚韧不拔?冷峻?刃7:该人不会因辉光的诱惑而动摇,且有三分之一几率能在攻击下逃出一命,即使该攻击对其他人而言是不可阻挡的。】 由于二人没有和月见里月交换名字的念头,卡牌的姓名栏处是代称,好在性相不会说谎。 在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月见里月夹在二人中间,以被胁迫的姿态被他们带进教堂里。 “呃,那个。”走到一半,月见里月开口了,“请等我一下。” 见两人没有出声,黑发教士松了口气,赶紧回到暗门口,伸手从门框顶部掏出一把细长的猎枪来。 “这个装了消声器。”小教士贴心道:“……请问你是否需要?” 贝尔摩德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琴酒则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月见里月,思考他是否在向自己挑衅。 月见里月把眼睁圆,与琴酒真诚对视。 Madeira在一旁煽风点火: “没错,就是这个表情,月见里,真诚!” 他飘在半空,兴奋道:“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Madeira:对,保持这个表情,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月见里月:哇,好神奇!但这是为什么? Madeira:因为大家不会和傻子计较。 月见里月:? *我更! 月酱为大哥没有消音器而殚精竭虑,让我称赞此人的善良[点赞] *文中关于卡牌,行动,性相,准则相关的概念来自密教模拟器的wiki,这本力图让朋友们都看懂…… *有关贝姐和大哥的性相,作者是根据游戏中猎人的特性稍作修改写出来的(摸下巴),感觉还蛮贴合!尤其是贝姐的那个神秘主义者,太贴了,只能说密教和柯南的适配性好高呀…… 关于二人的介绍也是我模仿游戏文案乱写的,总之希望没有ooc[点赞]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行凶者报警 第3章 一把枪 琴酒思考着月见里月是否在挑衅他的可能。 但当他看到对方真诚的双眼时,又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呆瓜发火。 “啧。”银发男人蹦出一个字的嘲讽,用伯/莱/塔将月见里月拨到一边去了。 月见里月只好自己抱着猎枪跟在他后头,然后和Madeira悄悄说小话:“我的提议没有被采纳。” Madeira:“嗯,人之常情,没关系,月见里,保持真诚。” 月见里月耳朵耷拉下来:“他嘴里说着“啧”,但我觉得他真正想对我说的应该是滚。” Madeira换位思考:“这不正表明他收敛了脾气吗?多么有礼貌的小伙!” 月见里月被说服了:“有道理。” 这里要说,因为繁忙的工作,月见里月没什么亲密好友。所以即使他能做到在脑海里与Madeira无声对话,他也更习惯张嘴说出来。 平时这点小习惯不显眼,但今天恰好有两个人离月见里月很近。 琴酒和贝尔摩德沉默地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教士和空气对话,对方控制了音量,但谁让整个教堂里就他们三个人呢?即使声音再小,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贝尔摩德啊啦啦地靠近琴酒:“神父被你的冷漠伤到了,Gin。” 琴酒冷笑:“贝尔摩德,再说和任务无关的话,你也滚。” 贝尔摩德叹气:“无聊的男人。” 教士的出现实属是一个意外,但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又让贝尔摩德和琴酒非常满意。 他们穿过一个窄小的通道,来到了教堂的中殿。 光线主要来源于高处。高耸的拱顶上镶嵌着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光辉从上方倾泻而下。凌晨四点,这里有令人心悸的空旷。 两排深色的橡木长椅排列在中央走道两侧,一直延伸向远处的祭坛,在祭坛的后方,伫立着一尊流泪的石像,脚下的地板被雕刻出无数辐射状的,如蛛网般收聚的纹路,统统指向那个流着泪的女人。 诡异,这是琴酒和贝尔摩德来到中殿后的第一感觉。 脚步声在这里会被无限放大,任何一点声响都会撞上高耸的石壁和拱顶,激起微弱的回音。 很明显,琴酒是不屑于和月见里月聊天的,但好在贝尔摩德的存在弥补了这一点,尽管月见里月现在还是个人质,但女人不吝啬地为他讲清楚了现状。 他们确实是在抓人,对方窃取了公司的机密资料(贝尔摩德语),但现在的问题是,此人为了不被抓,竟然开枪打死了当地教堂的老主教,而且还迅速报了警。 这一行为并不是迫不及待想进局子吃牢饭,而是为了牵制住贝尔摩德和琴酒的行动。当然,能成功逃脱最好,如果不行,那进局子也比被这两人抓到要强。 “所以,”贝尔摩德温温柔柔说出残忍的话,“我们想拜托你来充当诱饵。” 整个教区现在都是警1察,教堂是对方唯一能选择的藏匿点。干他们这一行的,如果被不相关人员发现,第一反应绝对是威逼利诱加灭口——恰好。 贝尔摩德笑意盈盈地看着月见里月。 不相关人员,这里有个现成的。 “………” 月见里月听完,表情从- -变成0_0。 他倒不是在生气,这毕竟是一个讲究绩效的社会,谁知道面前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员工KPI……而且如果警1察查到教堂,那对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个麻烦——虽然月见里月没犯法,但这可不代表他想和警1察打交道。 他是密教学徒,他对警探过敏。 教士之所以睁圆眼睛,看起来好像是被吓到了,实则是因为他正在神游般震惊地在心里对马德拉大叫,并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还真是凶手自己报的案!Madeira,你好厉害!” 没错,他现在超级在意的,其实是Madeira猜中了所有前因后果的这件事。 简直是大预言家,月见里月不存在的尾巴摇了起来。 Madeira双手叉腰,像气球一样膨胀着向上飘,教堂的屋顶又高,他一路飘到彩窗,嘴里还要谦虚:“一般般啦~~” 月见里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Madeira就这样享受一会儿对方崇拜的目光,暗爽了片刻。不过很快,他飘回月见里月身边。 毕竟正事要紧嘛。 “所以事情已经明晰了——你打算怎么主持礼拜?”Madeira戳戳他头顶翘起的呆毛:“警1察已经封锁了周围,今天会众们恐怕进不来。” 这个好说,月见里月眨眨眼。 他在之前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他对Madeira说:“小问题,看我的。” 愿在贝尔摩德的注视下,教士隐去了自己的表情,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秒。 “我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最后,他这样回答,而后微笑。 贝尔摩德注意到月见里月说的是“理由”而非“权力”,就好像在场的二人对他构不成什么致命威胁…直觉传来的异样使她保持了聆听。 年轻的教士带着他那古怪的,风轻云淡的慷慨姿态,允诺了来者的要挟。 只是他有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条件希望对方能够同意。 “但如你们所见,我是个教士。” 月见里月颠了颠手里的经书,学着琴酒啧了一声,“humm……虽然时间尚早,但看今天的情况,不会有别人来到教堂了,” 顶着二人疑惑的目光,月见里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所以我想问一下,在我充当诱饵的时候——你们愿意充当我的临时的听众吗?” 贝尔摩德:“?” 琴酒:“?” 和他们讲条件吗?在这种情况下? 琴酒和贝尔摩德陷入沉默。 无言,还是无言,他们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教士,是不是神经太大条了? 最后还是贝尔摩德开口:“Pardon?(请重复一遍)” 月见里月自省,他说话太小声了吗? 他好脾气重复一遍:“在成为诱饵期间,我要主持礼拜,这段时间里——” 他做了个祷告的手势,“请做我的听众。” 琴酒和贝尔摩德还是没说话,只是古怪的盯着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权当他们答应了。 语毕,教士耸耸肩,说“就这么定了”,然后自顾自走到祭坛后面,把书摊开。 圣亚割妮已为他选定经文:马提亚斯7:7—— “尽管三位对此不感兴趣,但我仍希望你们在听。”月见里月的声音轻快:“即使是左耳进,右耳出。” “……” 贝尔摩德和琴酒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二人躲在阴影之中,等待着对手的杀意降临。 沉默前,贝尔摩德以极轻的声调开口:“神父,你好像并不害怕?” 月见里月当然不怕,他垂眸看书,回答道:“对,因为没有危险。” 随着声调变换,教士眼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色彩。 意识海中,月见里月打开标注着【作业】的卡槽,将自己的职业,能力,教义通通投入进去。 最后,他放入一张新鲜的【热忱】。 人们常说,以力降力。 月见里月思考着自己该选择什么样的密传,才能吸引那位躲藏在更深处的聆听者。 他想,此人穷凶极恶,且刚刚掠夺了生命。是鲜血更吸引他,还是抗争本身更令他着迷? 他最终选择了九大准则中的【刃】。 【一切征服都在刃处开始。 有一位居于此处之人目盲且不受创伤。而另一位,则是强力无匹,且越战越强。 注:刃是战斗与抗争的准则。】 月见里月将关于刃的密传插入卡槽,象征着时长的圆环亮起,倒计时开始。 【就一条秘密教义即兴而发地布道】 完成了。 意识海中的行动,放在现实世界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月见里月摸了摸与经书放在一起的猎枪,言简意慨道: “如果人能够躲开所有与自身相关的所有伤害,那祂便很难产生名为恐惧的情绪。” “……因为在他眼中,一把枪,也只是毛茸茸的小东西。” 俗话说三人成众,月见里月看着角落里天赋让他眼热的二人,又看看不知何时出现在牌桌上的新卡,心下了然。 【一场针对您攻击(12分钟): 羔羊向上帝祈祷它的攻击是有效果的。 多遗憾啊,它选错了神。】 太阳东升,光照透过穹顶的玻璃,落在月见里月的发顶。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十分钟)】 盗窃者躲藏在教堂侧翼的拱形廊下。 这里间隔着一些小型祈祷室或圣徒雕像的壁龛,雕像的面容在阴影中模糊不清,是藏匿的好地点。 ……只不过,他原本是躲在正门左侧,一道狭窄且盘旋而上的石制楼梯的高处的。那里应该是唱诗班的阁楼或放置管风琴的地方,但忽然间,他听到了中殿响起了一道年轻的男声,这声音宛若有魔力般,吸引着他前来聆听。 这里需要说明,【热忱】是一种具象化的影响,很快便会消逝,但月见里月可以将其投入到礼拜中。 【热忱:我会众们的激情未必深刻,但在持续高涨。 (你最好让你的会众保持满足。“热忱如果不使用,将退化成“恐惧”。)】 遗憾的是,琴酒与贝尔摩德并未融入到这份激情里,那么被【热忱】影响的必定另有其人。 月见里月用指腹摩挲着纸张上的纹路,以及那一行行小小的文字。 是谁刚刚感受了杀戮,心跳沸腾不息?又是谁利用鲜血和伤口编织了绳结,将他者的生命玩弄于股掌? 他不需要对方的膜拜,而是要见证对方的杀意。 躲在暗处的盗窃者愣在原地,一双黑如曜石的眼睛穿过拱门与他对视。 “神说:以力降力——” 教士张开口。 字句如音符如刀刃劈入盗窃者的脑海。 月见里の教士小课堂:羔羊,胜利与失败的巨大可能性仍向你敞开着。 在一旁听礼拜的贝姐和大哥:卧槽,邪典啊。 *存稿好爽啊就这样想发就发!作者要狠狠存稿!希望这一章的月酱能帅到大家[墨镜] *是这样的虽然大家嘴里说着什么上帝保佑,但我们月酱有话说:这个教堂信奉的是圣亚割妮,你求上帝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举猎枪) *游戏中在使用刃相密传后,布道时的文案如下: 【“以力降力。” “悬于世界之上的光并不乐见投降。抗争至最后一息吧。如太阳居屋中的天使互相对抗,我们也当对抗。直到终被征服。”】 而在游戏中,加入热忱会让会众情绪高涨,作者游戏中用的是【启】密传,文案写的是他们会跳脚咒骂(擦),那作者合理推测使用【刃】密传的话,听进去的会众会起杀意(之类的)。 *大量对游戏的魔改!一切都是为了让文的内容合理哈哈哈,总之祝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一把枪 第4章 教士还是舞者?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6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如果要贝尔摩德和琴酒用一句话来概括月见里月的礼拜内容,那一定是: 卧槽,邪教啊。 当然,以二人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出这么没情调的话来。甚至,虽然他们现在发现了这其实不是什么寻常的教会,但仍饶有兴趣地听下去了。 能被九大准则中的【刃】所吸引的人,所生活的环境中通常包含着蛮力、背叛、狡诈和痛苦,构成他们的要素一定会有征服与统治,斗争与抗击。而这些东西在黑衣组织中是不可或缺的元素。 贝尔摩德的感触比琴酒要轻,但她也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感叹:神父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而琴酒,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贝尔摩德知道他已经起了点兴致。 琴酒看到贝尔摩德冲他比了个口型: [想要?] 她指了指祭坛后面的教士。 琴酒没理她,收回视线。 他和贝尔摩德这次来到英国,需要做的事情一共有三件。 其一,抓捕偷窃组织信息的叛逃者,能活捉最好,如果不行则就地处决,组织在英国的本部会来帮忙善后。 其二,也是琴酒和贝尔摩德最头痛的一点——boss要为组织找个神棍,甚至他已经联系好了英国的一家俱乐部,传说这个夜总会里有能让他满意的能人异士。 自打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后,这位雷厉风行的统治者的思维便慢慢开始转向一种诡异的信仰中,而琴酒听完只觉得荒谬。 他不打算违抗boss的旨意,把人带回组织当个吉祥物倒也没什么,与他无关。 其三,同样与boss那诡异的信仰有关:三天后,一位名为玛格特·平旦的社交名媛,会在她的游艇蓝宝石号中展览她所收藏的宝石,其中的一颗曾被人誉为“潘多拉之心”——传言能够实现愿望的魔石,boss要把这颗宝石买下来。 此任务由贝尔摩德出手交易,琴酒只是打辅助。 除了第一个,剩下的任务对杀手来说都太无趣了,他一边听着月见里月的论调,一边兴致缺缺。 以及,杀手不知道贝尔摩德在想什么——他们此行收购一个神棍不够,还要再收一个教士吗? 那黑衣组织干脆也别叫黑衣组织,改成黑衣教堂好了,刚好,这听起来还合法。 而另一边,躲藏在角落里的盗窃者正双目通红,手里握着一把枪。 他痴痴望着与他相对的,教堂尽头的教士,耳朵正贪婪地想要听到更多,手却不受控地想要拿起枪或者刀子将对方捅个对穿。 月见里月的声音平缓,如涓涓细流淌过心脏,回声仿佛翅膀在高处拍打,树枝在风中摇摆……在盗窃者眼里,他就这样目送着教士就位。 那目光有如实质,落在月见里月的心脏或是额头处,教士却看似毫无察觉,仍虔诚地咏诵着。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3分钟)】 与常人所认为的不同,月见里月知晓的与神有关的存在们,从未舍弃过自己的**。 密教学徒称祂们为司辰(Hour),是居住在名为漫宿之地的外世之神,是世界法则的人格化。 每位司辰都有自己的巨大**与爱好,也会因彼此阴谋的冲突而对立,总的来说,这个设定蛮亲民的。 而学习与司辰准则相关的无形之术,学徒们必须学会,并善于利用自己或者他人的**与情绪。 月见里月无时无刻在思考,他能感受到一阵尖锐的视线,企图用自己的激情穿透他的皮肉和骨髓,他越是咏诵那些关于【刃】的秘密,那穿透他的眼神便越是强烈。 教士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念:“神说:我已经见得太多了。不知名的恐惧正在用利齿啃噬着我的希望。”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2分钟)】 他念:“神说:五感变得敏锐。”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1分30秒)】 他念:“神说:群情激昂!”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1分钟)】 他念:“神说:愤怒以各种形态彰显——”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30秒】 他念:“神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受苦,就得到;叩门称启,就将你们洞开——” 月见里月抬起头,直面远处黑洞洞的枪口,与杀人者对视。 他的微笑形如蛊惑,声音嘶嘶如蛇身缠绕。讲完时,杀人者已站离原有的座位,双目痴迷,神情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着脚叫骂起来。 在月见里月的眼中,对方的眼,口,耳,都是门洞。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10秒)】 开枪只是一瞬间的事。 教士将经书合上,闭上眼,轻声问: “……谁人能将注定的战局扭转?” 是我。 是我。 是我!!!!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正在进行】 杀人者举起枪,扬起他的武器,扣下扳机,沉闷的枪声响起。 子弹带来一点硝烟的味道,随即是落在心脏处的炽热的风。月见里月单手握着经书,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身体的感官在此刻统统变得敏锐非常。 在琴酒的视角下,这个年轻的教士露出来一个很轻慢的笑容。 枪响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将经书向前挥出!即将穿透心脏的子弹与书脊狠狠撞在了一起,在封皮上留下一道伤疤般的划痕。 当啷。 子弹磕碰到祭坛,坠落其中。 没有人能想到后续是这般展开,尤其是杀人者。他甚至抛弃了自己的隐匿地点,维持着举枪的姿势,木愣地看着教士。 月见里月抚摸着经书脊背上的灼痕,向前一推,将它放回桌子上,与猎枪并排一起,而后他什么也没有拿,宛若赤I身裸I体般绕过祭坛,漫不经心地拾起那颗子弹,上前一步。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琴酒并未加以制止。 在月见里月用经书击飞子弹的那一刻,另有一只新的野兽盯上了他,比杀人者更耐心,更理性,也更兴致盎然。 月见里月捻动子弹,轻声对杀人者说: “心脏不是一个好选择。” ………什么? 杀人者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应该继续进攻,或是逃走。 但很明显月见里月没给他这个机会。 眨眼之间,教士动了,趁着杀人者的迟钝还未消退,他开始朝对方冲刺,衣摆翻飞,足尖点地,没发出一点声响,仿佛他的身体只有一只雨燕的重量。 他如幽灵般闪现到此人面前时,杀人者的瞳孔还没有聚焦。 于是教士理所当然地举起拳头狠狠砸向杀人者的腹部 ——此人可是刚才想要杀掉自己,这是回礼。 而后,他在对方干呕着狼狈弯腰,不得不用手抠住墙壁以求稳定身体时,轻轻将人手腕一掰,枪已转瞬到手上。 教士没有停顿,顺手把枪上膛,将枪口捅入杀人者的嘴中。 “不要动。”他说。 【一场针对您的攻击(已失效)】 【主持礼拜(30秒)】 “我知道,我知道。”月见里月将杀人者抵在拱门的墙壁上,注视着他那宛若受难的表情,皱着眉摇头,声音却轻轻的,像摇篮曲: “你开枪,企图使我洞开,多么虔诚的人啊……但很遗憾,太遗憾了,你不是一把好钥匙。” 【主持礼拜(已结束)】 【悬于世界之上的光并不乐见投降。抗争至最后一息吧。如太阳居屋中的天使互相对抗,我们也当对抗。直到终被征服。】 Madeira歪着头,“结束了。” 月见里月收起表情,也跟着疑惑歪头,“怎么没人发我工资?” 他明明按照工作要求完成礼拜了。 就在他发呆时,杀人者似乎找到了可以介入的点,爆发出此生最大的力量将月见里月猛地挣开,哪怕是摔倒也仍要挣扎着爬起来向前跑去。 砰!!!! 他不太走运,一颗从黑暗中飞来向子弹击穿了他的太阳穴。 杀人者的表情凝固了,他带着最后的疑惑转动眼珠,余光捕捉到一抹冰冷的银辉。 ……琴、酒。 他的身体狠狠摔在地上,鲜血渗透进那些蛛网般的裂纹里,缓缓流向中心的落泪女人石像的脚下。 由于惯性,杀人者摔的很惨,几乎是脸着地,一声沉闷地砰响后,还留有两声清脆的余音。 月见里月低下头。 两枚金币从对方口袋里弹了出来,发出钱应有的响声,然后咕噜噜滚到了月见里月的脚下。 “哦——哦——果然我的预言没错嘛,月见里,你看。” Madeira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笑嘻嘻指向地上那两枚金币: “报酬。”他说,“这不就来了。” 月见里月小小声惊呼:“哇。” 琴酒走近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古怪的教士蹲在地上在自言自语着什么,仔细一看,对方手里捏着两枚带血的金币,见他过来了,便仰头扬起一个傻气,又非常幸福的笑容。 “先生。”他这样称呼琴酒,声音带着独特的韵律,轻而清晰:“一击毙命,您太厉害了。” 他夸的很真诚,琴酒便省去了嘲讽。 但月见里月的话还没说完:“以及,您居然真的没有装消声器……” 琴酒:“…………” 刚过来的贝尔摩德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你被质疑专业素养了,Gin。”她幸灾乐祸。 琴酒啧了一声,并不为自己的失误找补,而是转身沉默翻开盗窃者的衣服,在尸体身上摸来摸去。 月见里跟着凑过去,他自觉已经拉近三人的关系了,于是也不怕琴酒把他蹦了:“你在找什么?” 琴酒看了他一眼:“U盘。” 月见里月哦了一声,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位尸体先生原本就是因为窃取公司机密才被追杀的。 他帮忙把对方的衣服扒的就剩底裤,然后在琴酒异样的目光下窸窸窣窣在一堆布料上摸来摸去。 最后,月见里月在衣角的夹层里摸到了一个金属小硬块。 新的卡牌出现: 【一个秘密:对你无用,但具有未实现的潜力,只要利用得当。】 月见里月于是干脆把这个小秘密抛过去了,“喏,是这个吧?” 虽然被威胁了,但他对二人感官还不错,就当送个人情好了,反正自己用不到。 摸着口袋里的两个金币,月见里月心满意足。 真好,又是没有被饿死的一天。 这种凭空出现的金币与现实的货币不同,可以用来购买密教相关的书籍。 Madeira发现华点:“食物方面又不用金币,你怎么还总吐槽自己会被饿死?” 月见里月幽怨道:“你以为换成现实货币我就会变得富有吗?” 他已经发现了华点,工作中挣取的金币和收到的现实货币是正相关的。但教士的职业基本每次只能得到一金币,意思是月见里月也只能获得一点微薄的薪水度日。 好在月见里月后面又找了舞者的兼职,不然这日子怎么过的下去。 他呼出一口气。 镜子已经碎掉,Madeira钻不回去,现在飘在半空中无所事事。 “但那个银发男不是向你递了offer吗?”他问,“怎么不接?” 月见里月叹气:“苏洛恰那女士前两天和我说有个长期工作,报酬可观但是需要出差,问我要不要去,我答应她了。” 苏洛恰那·阿摩伐舍,蜕衣俱乐部的所有者,也是将月见里月介绍到如今他所工作的欢腾剧院的引荐人。 鉴于月见里月早早答应了对方,于是在琴酒抛出橄榄枝时只能忍痛拒绝。 “好吧。”Madeira挑挑眉,“你要去哪里出差?” 教堂的血渍已经被清理掉了,月见里月将一切都规整完毕,结束了他作为教士的最后一次工作。 “好像……”他回忆着苏洛恰那告诉他的信息,“是日本?” 走出教区,月见里月看了眼时间。在前去蜕衣俱乐部之前,他还有时间再看一本书。 “很感谢那位先生的邀请,”月见里月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遗憾道:“只能说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但当月见里月傍晚来到俱乐部,被苏洛恰那·阿摩伐舍领着去见那份长期工的客户,结果却见到了早上在教堂遇到的两个熟面孔时,他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命运。 那身简洁的教士服已被脱去,月见里月外面套了个夹克,在休息室见到贝尔摩德和琴酒时直接愣在了门口,他相信这两人心里也一定是同样的惊讶。 苏洛恰那·阿摩伐舍手指夹着一根丁香烟,一双美丽的眼睛目光炯炯,从不眨眼,那双眼落在月见里月的夹克上,随即狠狠皱眉。 “脱掉。”她说。 月见里月哦了一声。 他不是故意穿成这样,实在是舞者的服饰太引人注目了。 外套落地,原本的舞服露了出来,哗哗作响,链饰随着主人弯腰的动作垂落,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各种颜色,犹如鸟类在阳光下变换的羽毛。 风有时也会粘舞服上,这些闪闪发光的饰品就此被吹起,显得灵动而美丽。 苏洛恰那·阿摩伐舍满意极了,她看着月见里月精致的眉眼,以及那双黑亮的带着笑意的眼眸,真是与宝石等同的珍贵之物,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很好,很好,月见里。”她招招手,示意月见里月过来,“来见见我们的客人(guest),来见见你未来的同伴(partner)。” 贝姐:不知道boss怎么想,但现在我敢打包票,琴酒肯定在暗爽。 大哥很少递offer,好不容易见猎心喜一次还被月酱拒绝了,心情暴差,晚上还要去接那什么吃白饭的神棍,心情差上加差。 结果一到俱乐部,发现神棍竟然是自己白天看上的逸才,大哥罕见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惊喜…… *这几天攒文攒的很顺利,多发点[墨镜] 朋友们大声告诉作者月酱帅不帅!(喂) *本章包含大量密教人物,朋友们没玩过也不影响看文,但玩过的话应该会觉得里面提到的名字还蛮眼熟的…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教士还是舞者? 第5章 关于信徒 月见里月是什么想法,贝尔摩德现在无从得知,但她熟悉琴酒,并且敢打包票这男人现在肯定爽麻了。 尽管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暖色的灯光勾勒出月见里月的身影,比他身着教士服的时候更显精瘦,舞者这一职业使他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皮肉。他的舞服满是亮片,微长的黑发间被喷上细闪,神情有一种安静的乖巧,然而那双眼睛却在昏暗中闪着一点狡猾光,明亮如夜下新月,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在被苏洛恰那·阿摩伐舍招呼过来后,月见里月脸上的安静如同潮水般骤然褪去,惊喜和快乐爬上他的嘴角,在贝尔摩德和琴酒的注视下,这位身兼数职的青年又挂上了他那副傻乎乎的幸福微笑。 “客人?”他偏过头打招呼,“好巧呀。” 贝尔摩德心想,是很巧。一切都像命中注定般冥冥到来。 苏洛恰那闻言挑了挑眉,“哦?你们已经见过了?” 月见里月坐在沙发上,伸手去拿果盘里的小零食:“今早在教堂偶然碰到啦。” “那确实是巧。” 苏洛恰那感叹,而后起身开了一瓶酒,在昏暗灯光下执杯啜饮。 “我为你拟定了一份合同,先前也说了,你要跟着他们去日本工作。” 女人晃晃酒杯,将其放回桌面,抬手揉了把月见里月手感颇佳的黑发,在对方信赖的目光中悠悠解释道:“嗯……至于工作内容……” 她想了想贝尔摩德和琴酒透露出来的消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你能应付来的事情,要说有什么注意的……” 苏洛恰那食指指向对面二人:“偶尔也要听听同伴的话,不要总是自言自语——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月见里月一噎,躲开苏洛恰那调侃的眼神,在心里默默反驳:他有朋友的。 只是大家都看不到Madeira而已。 “总之,不需要紧张。” 直到说完这句话,苏洛恰那才把手从月见里月的头顶收回。她坐定,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我有预感这是一场长久的分别,但对你而言或许是件好事。起码不需要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了——月见里,在日本多吃点好的。” 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抗议:“我哪有那么贪吃!” 月见里月力图从自己睁的足够大的眼睛里透出足够有力的控诉,可惜这表情让他毫无威慑力。 苏洛恰那没理他那点小情绪,把合同推向对面的二人。 来看看吧,她说。话调缓缓,有一点循循善诱的笑意在里面,“即使二位对所谓的“神棍”不屑一顾,也要好好挖掘一下月见里的其他功能——相信我,这孩子能做的可不止这些,他会带给你们许多惊喜的。” 贝尔摩德知道苏洛恰那并未托大,而她也知道琴酒确实看中了月见里月的能力——当然,这里指的可不是神棍。 于是两个美丽而危险的女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她们握手称合作愉快,双方或许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而月见里月,他还需要完成今晚的最后一场演出。青年好奇中带着几分审视,直白地打量着在场的三位领导,身上的饰品和链条在空中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问:“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日本?” “很快。”回答他的是贝尔摩德,这个和苏洛恰那风格不同,却同样美丽危险的女人对他笑了笑,“时间定在三日后,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行动——我想你愿意听听以后的安排?” “以及,原谅我们迟来的自我介绍。”她说,“你可以叫我贝尔摩德(Vermouth),这个寡言的男人是琴酒(Gin)。” “……我是月见里月。” 青年握住贝尔摩德细白的手指,心里疯狂呼叫Madeira。 “Madeira,Madeira,听到了吗?是酒的名字!!”他像看到稻谷的鸟一样对Madeira叽叽喳喳,“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和你品味相同的起名方式,但这是代号吧?难道他们公司的老板是你的信徒?” Madeira摸摸下巴,语气莫名,带着一丝愉悦: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信徒、”他倒挂在半空中,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谁说不是呢!” 总之Madeira愉快的接受了月见里月给自己安插的设定,叉腰挺胸宣布:“不管他是不是,反正他现在是了,月见里,你总是这么有品位。” 前情提要,Madeira是月见里月偶然捡到的不知名生物——在月见里月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后,这人从天而降掉了下来,把没反应过来的月见里月砸晕了。 等可怜的打工人在医院悠悠转醒,脑袋懵懵地扭头,便看到这个砸晕他的罪魁祸首戴着大到能遮住半张脸的兜帽,正坐在病床旁边给他削苹果。 月见里月眨眨眼,盯着意识海中的新卡牌看了又看。 他迷迷糊糊说:“我没有召唤漫宿生物啊。” 漫宿是司辰居住的地方。除了司辰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物生活在这里,想要祂们来到现实世界的方法便是召唤。 而又因为是召唤物,所以与现实人类不同,月见里月可以看到对方的名讳。 但重点就是,他什么时候召唤了? 月见里月盯着卡牌上的【Madeira】发呆。 那个叫Madeira的类人生物这时候刚好削好了一个完整的苹果,果皮一点也没断,长长一条垂到垃圾桶里,月见里月心想对方真是好厉害的技巧。 然后他就被塞了一块苹果。 月见里月:“?” 他两下吃掉了,Madeira则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吃苹果,心情很好的样子。 “谁说我是被你召唤来的?”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指尖泛着健康的粉,动作优雅,配合着一身黑漆漆的长袍,就像一只正在清洁爪子的猫。 黑猫看了看月见里月,姿态悠闲,他先是拭去月见里月嘴角的一点苹果残渣,又不知怜爱还是警告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回答道: “如果凡人召唤漫宿生物是被允许的,那漫宿生物反过来寻找一个合胃口的凡人也应该被称为理所当然——况且,当我好心选中你,要为你提供帮助时,我想听的是“谢谢”“辛苦了”,而不是“我没有召唤漫宿生物”这种没礼貌的话。” 说着,他又投喂了月见里月一颗樱桃。 月见里月一边努力的嚼嚼嚼,一边对这种“天使强迫降临我身边”的剧情持震惊态度。 ……嗯,虽然很震惊,但苹果很好吃,樱桃也很甜。月见里月抽空看了眼意识海里的牌桌,发现这个叫Madeira的生物,并没有攻击他的意向,也没有带来任何诅咒。 而且。 月见里月躺回病床:“那我要吃橘子。” Madeira应了一声,从果篮里挑出一个看起来就好吃的橘子剥开,柑橘类的芬芳瞬间弥漫在房间里。 就是这样,月见里月盯着他的卡牌,心想:这人居然意外的好说话。 【Madeira-召唤物.教师.赞助人.抗病大师.刃8.启15】 嗯?月见里月眼珠转回去又看了一遍。 ……启15? 他猛地睁大眼睛,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启15?!!” Madeira吓了一跳,赶紧塞了月见里月一嘴橘子:“我靠,你好吵。” 月见里月几乎是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吃掉了Madeira给他剥好的橘子。他跪坐在病床上,感觉自己头也不痛了,只剩下拳拳的激情。甚至,他还谦卑地在单人床上挪出一个位置,邀请道:“您要来躺着休息一下吗?” Madeira:“你又抽什么风?赶紧躺好,医生说你脑震荡呢。” 月见里月怀揣着虔诚的感谢躺了回去。 启15,他想,这是什么概念。 先前说过,密教学徒学习的无形之术有九大准则,【启】便是九大准则之一。 学习无形之术和在游戏中打怪升级是同样的道理,等级越高越强大。不曾接触过无形之术的有能之人,又或接触后对其缺乏主动的人,性相通常在2—5阶之间。而这已足够应付他们所擅长领域的大多数事情。 就算是召唤物,月见里月也不曾见级别到达15阶的存在,所以这个叫Madeira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问对方:“您应该不是那种什么,呃,司辰下乡送温暖吧?” 比如神披个壳子来找美味小祭品这样的展开…… Madeira被他无敌的脑洞震撼到了:“你倒是蛮有想象力的。” “但我对骗人没有兴趣。”他把一瓣橘子扔自己嘴里,安慰道:“以及,放心吧。人这种生物不在我的菜单上。” 月酱:都是酒名而马德拉最厉害,所以马德拉一定是酒厂真正的神(思维发散) Madeira:前面忘了后面忘了,但月见里好样的!说得对,我离酒厂正统只差一个夺权! *差点忘了今天要更新哈哈你看这事儿闹的……总之,酒厂正统在漫宿!请支持我们强者无敌理论(喂)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关于信徒 第6章 boss 总之,鉴于Madeira真的很厉害,月见里月完全有证据证明他要去的新公司其实信仰着这位无名强者,只是研习无形之术需要暗中进行,所以顶头上司隐而不宣罢了。 Madeira虽然看上去不知道,但你能说神知晓所有事吗?就算司辰也做不到全知全能,而且他这不是也没否认吗?众所周知没否认就是承认! 我靠,月见里月兀自激动了一会儿,心想那我这是傍上了怎样的一条大腿啊……爽了! 贝尔摩德不知道月见里月已经把Madeira等价于黑衣组织老祖,只觉得对方露出的笑容莫名真诚——天地良心,要不是知道自家组织是个什么德行,单看月见里月的反应,贝尔摩德还真觉得这会是一个好去处。 而对于那个合同,月见里月更是看都没看,这些行为落入贝尔摩德眼中,和傻白甜也没什么区别了…… 她颇为复杂地看了月见里月一眼,收好合同,在对方被琴酒带走变相看管起来后,更是升起了一股对笨蛋的怜爱。 ……虽然这股怜爱并没有维持多久。 第二天一早,睡了个好觉的贝尔摩德,开门便看到了走廊里面色沉沉的琴酒,和一旁不吭声的月见里月。 贝尔摩德关上房门:“……这是怎么了?”她走过去询问道。 虽然琴酒看起来好像是生气了,但贝尔摩德总觉得对方这反应并不是单纯的愤怒……反倒是有点、 贝尔摩德品了品:有点苦恼? 琴酒居然还有这样的情绪?真是新奇。 杀手不语,只一味散发冷气,那双透着幽幽鬼气的绿眼睛瞥了眼月见里月,看来这位就是罪魁祸首。 月见里月也梗着脖子,严肃道:“我不会道歉的。” 接着,在贝尔摩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呼啦一下子将昨天房间里找到的监听器全都倒了出来,足足二十多个,在月见里月手心里垒成小山。 贝尔摩德:“…………” 呃。 众所周知,这个放监听器的习惯在他们组织里也算是老传统了……总之真的很有用不是吗?可以听到一些秘密。 但月见里月居然全都找出来了?贝尔摩德隐晦地看了眼琴酒,现在她终于懂了对方的表情——类似天降奇才吧,但现在这个奇才好像有点生气。 月见里月力图让琴酒从他现在的态度中感受到他的严肃。 “这是偷窥狂。”他指出,并且不能理解:“而且琴酒,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生气!这很不对!” 鉴于身高差距,月见里月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和杀手对视,但气势不减,且说的话堪称阴阳怪气,字字珠玑:“虽然现在看起来是你更不爽,但我们都应该知道真正该生气的其实另有其人——请不要伪装受害者,好吗小甜心?” 最后一声小甜心并非肺腑之言,实乃月见里月妄图恶心琴酒故意为之。 琴酒承认他被shock到了:“……………” 他冷漠地别过脸,不道歉,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找补。 此刻,月见里月终于知晓先哲们口中的“沉默是最有力的武器”这句话究竟是什么寓意了,他现在就要被琴酒的冷酷气到红温——自己生气简直是理所当然啊,活了二十多年,月见里月这种纯朴小镇青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甚至昨晚他还在浴室里发现了一个,月见里月就这么跪坐浴室的地板是,手捏着监听器,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卧槽,恶俗啊。 “我们的合同里也没写这个!” 贝尔摩德惊讶地发现月见里月居然知道合约内容,他的脸颊都被气红了,手捧着监听器,严肃瞪视琴酒:“你要道歉,否则这事儿没完!” 很好,贝尔摩德冷静地想:看来二位要纠缠一生一世了。 一旦在想象中将“琴酒”与“道歉”结合在一起,贝尔摩德便情不自禁地感到恶寒。 但在走廊争执这个也不是个事,贝尔摩德根据短暂的对月见里月进行的侧写,迅速做出了应对方案。 “嘘,嘘。”她把手放在气咻咻的月见里月的肩膀上,轻声安抚:“甜心,这里面一定有些误会……你有所不知,干我们这一行的,在房间里塞这种小东西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月见里月勉强收回自己生气的眼神,狐疑道:“真的吗?” 贝尔摩德真是庆幸月见里月的好哄:“当然,不瞒你说,我的房间里也有,你可以来参观。” 月见里月纠结了。 他在心里悄悄问Madeira:“……既然这是公司传统,我要不要入乡随俗啊。” Madeira对此没什么意见,但只有一点。 “浴室和厕所不行。”他说,“这是人类最脆弱的两个时刻。” 月见里月也这样认为,他将自己和Madeira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贝尔摩德&琴酒:“…………” 谁要看浴室和厕所啊?!谁要!!那只是放顺手了!他们组织不是这样的变态啊!! “你们要求真的好低。”月见里月歪头看着他们,那眼神,带着对法外狂徒不懂法的怜惜:“其实不需要在浴室放置监听器,只要放在卧室,我觉得就已经算得上偷窥狂了。” “但既然这是老板的爱好……”他喃喃自语。 算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月见里月想,更何况这家老板或许是Madeira的信徒呢,他不理解老板的爱好,但选择尊重,选择宽容。 琴酒的沉默,以及贝尔摩德的无言以对,纵容了月见里月这份思想的扩散。 你风评被害真是对不起啊,boss。 两位黑衣组织的骨干,在心里默默对顶头上司说了句抱歉。 —— 一切收拾妥当后,三人来到了就近的港口。 大海究竟辽阔到什么地步?月见里月脑海深处的一个声音嬉笑道。他站在琴酒和贝尔摩德身后,安静地看着海面被风卷起波纹,起起伏伏。 今日是英国难得放晴的日子,天空碧蓝,适合远航。万吨重的海水无声荡漾,催促着他远洋。 同样站在港口的还有些月见里月没见过的组织。人们三三两两聚成一团,情绪也是千奇百怪,从兴奋到恐惧一应俱全。 月见里月找到了适合晒太阳的一处角落,他眯起眼,安安静静享受着难得的日浴。 不知过了多久,月见里月听琴酒说:“来了。” 他睁开眼。 不远处,名为蓝宝石号,属于平旦夫人的游艇从远处平稳地驶入港口,仿佛白色的刀刃划过绿色的玻璃。 月见里月的左手边是奥里弗拉姆拍卖行派来的代表人,一位样貌和蔼的小老头。他举起自己脖子上的望远镜,时刻关注着游艇的动向,一边啧啧称奇。 他的身后则是英国沿海城镇当地的一家评论报社成员,此人正举起相机拍个不停,咔咔咔的声音让月见里月以为他在发射子弹。 离得更远些,还剩下两团月见里月不认识的人群。但看他们的气质,应该和自己即将上岗的这家新公司大差不差。 虽说大家看起来心思各异,但月见里月觉得这趟任务应该会很有意思。 他还悄悄问Madeira:“你认识我们身后那些人吗?” 本来月见里月是不抱什么期待的,结果Madeira竟然真的飘过去看了——仗着自己隐身,他甚至偷偷掐了根狗尾草去挠其中一位彪形大汉的鼻孔。 彪形大汉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月见里月:“…………” 糟糕,好想笑啊。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将喷笑憋了回去。 等Madeira飘回来时,就发现月见里月的脸颊比刚才更红了些,那满眼的笑意挡都挡不住——Madeira也跟着扬起一个坏笑。 “好玩吧?”他问。 月见里月点点头。 “你好坏,也好有意思。”月见里月又开始膜拜了,“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更让他惊讶的是,Madeira还真知道。 “那三个人,”Madeira伸手一指,“来自一个名为雅典人的组织,传言他们在苏联地区进行寿命交易。而旁边的两个,”手指换了个方向,“……名为动物园。” 月见里月立马:“哇,好逊的名字。” Madeira瞬间爆笑:“哈哈哈,这个可能不是人家组织的真名啦,我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他们组织的老大喜欢用动物来作为成员的代号……” 月见里月立马恭维:“那还是酒名当代号好听!” 而后他发散思维:“如果用动物当代号,万一抽到什么小狗(puppy)或者小猫咪(kitten),被别人误以为在玩奇怪的play怎么办?” Madeira幸灾乐祸:“哇哦,好刺激!” 两人哈哈笑起来,插科打诨了一会儿,Madeira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哦…说起来,这家组织的首脑雇佣了世界各地的杀手呢,目的就是寻找传说中使人长生不老的“命运之石”——” 他打了个响指:“潘多拉。” 月见里月:“?这种重要的事情早说啦!” 那岂不是跟我的新公司撞目标了,他想。 月酱:呃虽然新公司老板的爱好独特,但毕竟信仰Madeira,溺爱了。 boss:首先,我不是偷窥狂;其次,怎么Madeira是组织正统这个野史就这么被你焊死了啊?! 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这章除了大哥和boss风评被害之外没有人受到伤害(满意),后面boss背锅,溺爱全都给大哥了(喂) *看到存稿逐渐丰满心情好好……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boss 第7章 丽姬亚 然而黑衣组织也并非毫无准备,他们在听闻组织boss要买下疑似“潘多拉”的宝石的那一刻,便立马召集人手开始搜刮有关玛格特·平旦的一切资料,务必要以绝对的优势将任务圆满完成。 这么一查,就被他们发现了有趣的事情——这位大名鼎鼎喜好玩乐与刺激的夫人在三日前收到了一封刺杀函,信中写到她将在停泊英国至启程途中被杀死,以鲜血慰藉那些被她所杀的亡魂们。 且先不说一介柔弱名媛是否真的有杀人的爱好。 平旦夫人对此毫不在意,一封小小的信函并不能阻止她前往英国邀人观赏她收集到的宝石的决心。 不过,在发出邀请函时,平旦夫人特意说明了邀请的代价……来看宝石展的人可以付出金钱,权利,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要能让平旦夫人提起兴趣就都可以,她不是拘泥于世俗价值的人。 来参展的人群中,拍卖行准备了与之等价的另一颗宝石,来自英国沿海小镇的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记者和月见里月新加入的黑衣组织则是准备了足够的钱财……月见里月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那个报员:“你不是说你们只是一家小报社吗???” “实际上,它的发行量非常小,小到甚至称不上是“小报”……” 刚和月见里月说过几句话,就已经将自家老底全都掀出去的报社记者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叹了口气,哀怨道:“发行量上不去,我们也只剩下钱了。” 月见里月:“……………” 你到底在难过什么?放下你这副有钱人追梦的姿态! 动物园组织与雅典人距离他们太远,月见里月看不出对方要送什么东西给平旦夫人。他收回视线。 “其实我也有个东西想要送给她。”他忽然开口。 话音落下,琴酒和贝尔摩德齐齐朝他看过来。报社记者是个自来熟,闻言也流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是什么?” 月见里月拎起自己的大箱子砰的一声将它放倒在地,打开的时候,一把让琴酒眼熟的猎枪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琴酒:“……??” 他冷冰冰的绿眼睛先是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荒诞,而后看向月见里月。 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塞行李箱里的? 猎枪很长,拿出来后几乎是瞬间便吸引了港口所有人的目光。记者双眼发亮,连声感叹:“cool!” 面对杀手半威胁半疑惑的眼神,月见里月抱着枪给出解释。 “反正放在教堂也没人用,上面还沾了我的指纹。”他想了想,然后说:“嗯……送给平旦女士好了,其实这把枪的准头很好,之前老教士还没去世时,经常用它来狩猎野兔…” 记者呱唧呱唧鼓掌,“wow,cool!但为什么教堂会有猎枪?” 月见里月:“不知道哎,用来打牙祭吧?” 贝尔摩德始终不语,但听到这个理由后还是忍不住扯扯嘴角,她总觉得老教士买猎枪的目的并非打牙祭。 但还是那句话,人都死了。 女人复杂地看了月见里月一眼。 想要造谣一个死人还真是轻而易举啊…… 贝尔摩德忽然生出一股浓烈的生的**。 而就在月见里月和记者叽叽喳喳,将话题聊向天南地北之际,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平旦夫人从舷梯上走下来。 月见里月抬头,看到她那浅色,褶皱如浪花的裙角。 她的笑声像鸟儿的歌声,她的眼睛也像鸟儿的眼睛——一对闪闪发光的黑色珠子。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盯着月见里月手上的猎枪。 “有意思,”她站在游艇前,对月见里月柔和地说,“还有吗?” 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展开,一位长相美艳,身形柔弱的名媛竟真的对猎枪抱有浓厚的兴趣,而恰在此刻,Madeira的声音娓娓飘来。 “玛格特·平旦……哦,她现在居然叫这个,你知道吗月见里,这位名媛与苏洛恰那女士相识,二人或许是好友呢。” 苏洛恰那?月见里月竖起耳朵,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位帮他找到舞者工作的蜕衣俱乐部老板,是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同理,他最好也要做好完全准备来应对苏洛恰那的朋友。 “还有吗?”他借用了平旦女士的话问Madeira,希望得到更多信息。 在心底的询问落下后,一张崭新的人物卡出现在了意识海的牌桌上,伴随着Madeira平缓的声音,上面的字体也渐渐清晰。 【平旦夫人-机会.丽姬亚的存在.赞助人: 平旦夫人的游艇蓝宝石号在此停泊。传闻平旦夫人极其危险。】 “嗯……玛格特·平旦,一个喜爱乐趣与消遣的人。社交名媛,游艇主人……要记住,这不是她唯一的名字,以及,当她以“摩根”之名出现时,你尤其需要注意。” Madeira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月见里月的嘴唇。 “她,一位阿卢卡*,一位丽姬亚*……前者的意思是,抛开其他不谈,她吃人。” “而后者的意思是,”Madeira收回手,笑道: “抛开其他不谈,她也不容小觑。” —— 语毕,一只细白的手从他的胸口伸出,Madeira低头一看,身体如同像素块一样分崩离析,漂浮在空中的色块在月见里月身后重新聚拢,拼成他原有的模样。 月见里月眨眨眼,这才意识到刚才被Madeira挡住的视野盲区内,而平旦夫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她纤细的手指带有一缕香风,随后将月见里月手中的猎枪拿到自己怀中,看起来很是喜爱这份礼物。 月见里月接上了平旦夫人的问题,他露出微笑:“很抱歉夫人,我只有这一把……但我想它很适合你。” 平旦夫人被逗的咯咯笑。 她手持猎枪的姿势并不专业,看上去是个门外汉……在场的人们如此分析着,放下心并收回目光。 或许只是个人爱好。 “很少有人送我珠宝和金钱以外的礼物,你的这把枪很独特,我很喜欢。” 月见里月贴心道:“它装了消声器。” 琴酒嘴角抽搐了两下。 “是吗?”平旦夫人看起来更满意了,她轻柔地抚摸着猎枪冰冷的机身,与月见里月同样黑亮的眼珠看向对方的眼睛:“这确实是罕见的东西,你也是罕见的,让我感兴趣的小孩……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在喜悦之下保持优雅,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要大笑。” 她勾起嘴角,嘴唇开启一条窄小的缝隙,月见里月从中看到了一排尖细洁白的牙。 “但好在,我早已经明白了这点。我们每个人微笑时都会露出牙齿,hein*(不是吗)?” 这位名媛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猎枪交给身后的保镖,而后扬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 “欢迎大家来到蓝宝石号做客。”平旦夫人神采飞扬,她笑道:“喜欢这些小石头能为你们带来愉快的参观体验,嗯哼?” 她对自己所装饰的游艇极其自信,来自世界各地,被她寻来的宝石,如今正镶嵌在一间间单独的玻璃盒,底部垫入黑丝绒,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地摆放在飞桥甲板上,经受着烈日炙烤,只等待被众人一睹芳容。 而传说中,平旦夫人最最重视的宝石潘多拉,被簇拥在甲板最前方,宛若游艇的指明灯般,在阳光下折射出鲜红的光芒。 满意地看到众人的目光聚焦于宝石,平旦夫人率先一步返回游艇。她身后的保镖出于安全考虑轻声询问是否要将宝石们加一层防护,但这位雷厉风行的名媛只是假笑着摆摆手。 “漂亮的石头适合做鱼饵。”月见里月听到她用法语和对方说:“我来时已肚子空空…很显然,在前往巴黎之前,有人将为此而后悔,就在这里,就在今天。” 甲板可以吹到海风。 月见里月不愿意窝在房间里,于是干脆搬了把凳子跑到甲板上晒太阳。Madeira和他背靠背坐在一起,像两个受不了英国阴雨天的蘑菇。 “你还真是悠闲啊。”贝尔摩德走过来,她换了一身防晒衣,和月见里月排排坐。 “反正也没我什么事。”月见里月抱着椰子喝了一口,整个人被日光晒透了。昏昏欲睡:“倒是贝尔,我听琴酒说这次交易主要是你出手吧,这么悠闲不要紧吗?” “很遗憾平旦女士现在拒绝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 贝尔摩德耸耸肩,将墨镜戴上,“我努力过了,但很可惜,交易可能要延迟到今晚。” 人家不愿意见客,这有什么办法?而且刚才贝尔摩德和琴酒收到消息,黑衣组织与这位平旦女士还有利益上的往来——那更不能撕破脸了。 “如果买不下来,”月见里月忽然问:“你会被惩罚吗?” 贝尔摩德闻言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月见里月在说什么后,竟觉得有些想笑。 一种非常正向,非常积极的情绪静悄悄蔓延在她的胸腔。 “这我可说不准,不过boss好像很喜欢这颗宝石,”贝尔摩德说:“所以如果失败,那或许吧。”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贝姐:黑发黑眼,你俩不会是亲戚吧…… 月酱:正所谓平地起高楼,平旦女士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当场结拜[点赞] *文中用来描述平旦女士的名词,阿卢卡是吞食自己的子嗣而变成的怪物。 丽姬亚全名为丽姬亚俱乐部,共有7位成员,她们皆是触犯天孽(吃掉自己孩子)者,却又是拥有钥匙(打开漫宿之门)之人。 *原4号发来着但这个手写完就闲不住想全部发出去……发了! 平旦女士是密教模拟器中流亡者DLC中的人物,在司辰之书中也作为客人登场,一位非常强的女士,作者也很喜欢描述她的文本,希望大家也能感受到这位女士的魅力[亲亲] *以后大概就是凌晨零点发文了!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丽姬亚 第8章 宽容 “那很坏了。” 月见里月想了想,他不愿意贝尔摩德被惩罚,于是拍拍胸脯向她保证:“我会帮你的。” 然后伸出一根小指,一副拉勾约定,哥俩好的表情。 贝尔摩德被他这副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此情此景,不拉勾似乎都说不过去。 “好严谨的保证啊,真可靠呢。”女人笑呵呵道:“月见里,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月见里月哼哼两声:“人之常情。”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贝尔摩德,女人原以为月见里会继续说些玩笑话,会松开手,但她却没想到月见里月勾住她的小指,然后露出一个发自真心、欢快的笑容。 “这是正确的决定,你不会后悔的,贝尔。”他晃晃二人的手:“继续,更加喜欢我吧。” 一阵热风吹过,掀起月见里月额头的碎发,露出眉骨,他颇为精致的五官也因此染上了锐气。那双黑亮的眼眸,带着对万事万物的好奇,幼兽一般稚嫩,却又偶尔散发出睥睨万物的光彩。 海鸟在天空翱翔,月见里月说完这句话后便松开手,将视线转向高高的蓝天。 “不过一般来说,我这种还没有为公司作出贡献的人应该只能算得上是“赌料”吧?挑好的石头里面究竟有什么,需要切开才能看到。” 看贝尔摩德一副愣神的模样,月见里月哈哈笑起来。 “所以我只是在自荐而已啦。”他天马行空般地开口了,“因为在打开赌料之前,没有人会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对吧?我之前接触过的一位客人很喜欢赌石,他说运气好的话能开出来天价翡翠呢……嗯,如果用赌石来比喻人,那么开出来飞蛾或者刀子或者蜡烛或者鸟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贝尔摩德被他那一连串的开采物搞得有点疑惑,在她的五感下,月见里月说出的话也逐渐变成了鸟雀那清脆但让人听不懂意思的啼鸣。 “…相当具有概率性呢。”她最终只是这样感叹,但又很好奇月见里月自己的答案,想要知道个中缘由。 “那你觉得我和Gin想要开出什么样的原料呢?” “嗯?你们两个的话,我想应该刀子吧?” 月见里月一脸沉思地点点头,然后回忆着三人从相遇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用一如既往欢快的声音继续道: “我看过苏洛恰那女士拟定的合同,组织的boss似乎是想要找到一名…呃,灵媒?”入乡随俗,月见里月也开始以boss称呼他新公司的最高领导人:“但很明显你和Gin都不太相信这个东西,只不过是秉持着对组织的忠诚才会去找苏洛恰那……贝尔还好,但Gin的眼神太明显啦。我感觉当时在教堂,他就已经想要要怎么收我当小弟了。” “因为Gin是一把刀子。” 月见里月摸摸下巴总结:“而他对我很满意,所以希望我也是,刀毕竟很好用嘛,至于你的话,” 他眯起眼睛推测:“可能觉得在组织做一把刀可能会更快乐些?如果真的是这个想法,那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啦贝尔,但我不是刀子呢。” 月见里这时的表情,真的就是一副“我要和人畅谈未来”的模样。在他将那种笑意的眼神从天空中收回,随即闭上双眼—— 几秒钟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上轻松的气息已经完全褪去,换上另外一种不同的认真表情。 他依然在微笑,只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贝尔摩德有预感,月见里月是在非常认真的和她说话,哪怕这句话在外人听起来是那么的古怪。 “我啊,”他说:“未来可是要成为飞鸟的。” 傍晚,乌云蔽日。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空气中散发着潮湿雨水的味道,月见里月待在房间里,隔着玻璃去看甲板上那些并没有被收走的宝石,潘多拉仍在那里,即使没有阳光,也依旧散发着迷人的光辉。 琴酒听月见里嘀咕:“打灯了吧?” 顺带一提,房间紧俏,他俩住在一间房里,这也让月见里月松了口气。 嗯,这次应该没有监听器了。 他没有说监听器不好的意思,这毕竟是组织特产。 “Gin。”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你如果真的有这种爱好的话,我可以在身上放一个监听器…” 琴酒正在听远洋彼端的伏特加汇报工作,闻言脸都黑了:“闭嘴。” 月见里月把嘴合上了,心里暗暗跟Madeira吐槽,这人长的这么好看,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Madeira就开始唱了:“最迷人的最危险……” 月见里月原本还在撇嘴,但他盯着琴酒办公的模样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人其实根本没有生气。 于是他想了想,在对方放下手机的时候干脆道:“其实你已经放了吧?” 琴酒闻言给了他一个眼神。 月见里月:“监听器,你已经放在我身上了吧?” 安静。 这句话落下后,杀手不但没有生气,甚至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他将手机放回桌面,俯视坐在床铺是的月见里月,弯下腰,问:“你找得到?” 这句话搭配琴酒冷冰冰的模样,挑衅意味居多。不过月见里月觉得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入职测试。 他用手撑在软被上以维持平衡,在琴酒俯身时稍微走了下神。 两人的脸凑得极近,月见里月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有意被压制的浅淡杀气,以及长发垂落洗发水的味道…… 所以这种长度的头发果然是在刻意打吧,月见里月了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琴酒的小爱好。 养眼,实在是养眼。 月见里月拨开琴酒的银发,绕过他找到被放在墙角的行李箱,最后在箱子底端滑轮的卡槽处掏出来了一个小黑块。 他把它高高举起。 “怎么样?”青年洋洋得意,“我的能力您还满意吗?琴酒大哥。” 琴酒一听就知道刚才自己和伏特加的对话被月见里月听去了,但他也不在意,一个称呼而已。 捏着自己粘上去的监视器,琴酒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怎么发现的?”他问。 月见里月一愣。 他单手抚摸着眼角,想了想,慢吞吞道: “只是单纯的…看见了?” 没有什么精密的计算,没有什么复杂的推理。他只是非常简单的用眼睛看到了而已。 世间之物掌握在司辰手中,它们的躯壳被赋予了不同的性相与准则。在月见里月看来,一个单纯的行李箱与被贴上了监视器的行李箱从最初始的性相来看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是这么直接。 这句话听起来也很像一句挑衅,但琴酒却没有生气,反而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笑。 “是这样啊。”他这样说道:“你来组织做神棍生意,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起码这个恐怖的洞察力就很犯规。 月见里月从中听到了百分之二百的满意,他偏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已经问了我一个问题。”他伸出一根手指讨价还价:“那作为交换,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大哥?” 那根手指伸在琴酒面前,被他一把抓住,慢慢将其推出视线。 琴酒不喜欢有什么东西挡在他面前,不过倒是没有拒绝月见里月的请求:“说来听听。” 月见里月求知若渴:“你有时候明明没有生气,却会表演出一副非常愤怒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嘛—— 琴酒慢慢开口:“因为方便。” 怯懦者会因为他的愤怒畏惧他,自大者会因为他的愤怒而看轻他,那些将自己伪装的很聪明的蠢货,则会觉得他是一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趁手刀。 至于真的能在一起合作的,琴酒也可以通过愤怒这一情绪将适合自己的队友筛选出来。 他在月见里月疑惑的目光中娓娓道:“有脑子的人会理解愤怒。” 月见里月嘴比脑子快:“那没脑子的呢?” 琴酒非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月见里月:“…………”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但他也懂了:“哦……尸沉东京湾……就是这个意思吧?” 琴酒没说话,只扯了扯嘴角,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吹过海面带来一阵浪花声,起皱的水面让游艇在海上起起伏伏。没过多久,月见里月鼻尖闻到水汽倏然变浓,然后一阵噼里啪啦声开始击打玻璃,雨水从天上落了下来。 海上的雨和陆地的雨完全不一样,月见里月动了动鼻尖,以铭记这份气味。 他们的房间只开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月见里月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分析着琴酒刚才说的话。 然后在琴酒办公时,他忽然感慨:“那Gin你其实还蛮宽容的。” 琴酒猛地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你吃错药了?” 他看上去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但偏偏月见里月很真诚,这让杀手嘴里那些颇为犀利的语句完全说不出口。 “没有,我说真的。” 月酱:嗯对反正琴酒就是一整个宽容的代言人。 贝姐:天可怜见,这孩子被琴酒吓到开始说胡话了。 *对,这大概就是滤镜吧,月酱有一套自己对宽容的评判标准hhhhh 大哥听完觉得很赞(喂) *签约没过呜呜呜痛哭!寻求安慰!以及大家看文愉快![点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宽容 第9章 爱财如命 天崩地裂,骇人听闻,哪怕是琴酒自己,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人将他和宽容二字连接在一起。 这次他不得不认真审视月见里月了,眼神介于“这人难道真是个傻子”以及“他难道真的这样认为”之间,当然,外人看来杀手仍是冷冰冰的模样,不存在任何形象上的崩坏。 好在月见里月是个话唠,不等琴酒来问,他自己便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将自己的想法倒了个干净。 “众所周知,愤怒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警告。” 月见里月对着琴酒畅所欲言:“你都表现出愤怒了,明眼人就该安静走开,那些非但没有走开反而还上前挑衅,同时又打不过你的人,被你清除掉或者被你惩罚,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要学会战略性认输啊。” “而且你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责难他们的。”青年以短暂的相处来分析琴酒的性格,最后耸耸肩:“人的愤怒是一场预警,真的会有人看不出来其中的危险吗?” 琴酒盯着他,然后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可惜了,大有人在。” 还是那句话,想要琴酒表现出明显的情绪实在是强人所难了,但他心中对月见里月的满意度,在此刻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三百。 以前琴酒是很看不上那些巧舌如簧,口吐莲花的组织成员的,认为他们空有一张嘴皮子,但现在,他决定改变一些自己原本的看法。 当你是被夸赞的,而夸你的人明显还夸到点子上,夸的特别真诚的时候,人的心情很难不愉悦。即使是琴酒也逃不掉这个定律。 “居然是这样?那这算是组织的宽容,还是组织的残忍呢……居然会培养出对危险丝毫升不起警惕心的成员。” 月见里月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然后将身体倚靠在床头上看向天花板,他总是喜欢抬头向上看。 “又或者…难道刚刚见面就能和大哥打好关系的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 琴酒:“…………” 哇,好自信。第一次见到有人说自己是天才说的这么直接,让他连嘲讽的**都没有。 月见里月明显没听到这句吐槽,他沉思片刻,而后自顾自点头:“嗯,我是天才这件事显然非常有可能。” 他一看就是那种即使身边没有人陪伴,也能够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一整天的类型,和琴酒住在同一间房时也叽叽喳喳的,像只不停嘴又蹦来蹦去的山雀。 琴酒心里这样比喻,只是因为鸟雀的啼叫听起来还算悦耳。 如果月见里月能窥探他人内心,知晓对方是如何形容自己的,肯定还要继续添加滤镜,继而感慨:真是个宽容的人。 看看吧,他甚至尊重人类多样性。 琴酒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月见里月贴心地不去打扰。他窝在床上,从行李箱里掏出没有读完的文献,开始了他的阅读。 书籍是不死的记忆。 现实世界月见里月沉浸式阅读时,意识海中同样有相应的文献被插入一个叫做【研究】的卡槽。 阅读语言类文献可以学习到对应语言,而部分文献需要用对应语言学问翻译后才可研究。 月见里月掌握现世大多数通用语言,但这对于研究文献还远远不够。 在掌握通用语后,他继续学习了梵语,拉丁语,希腊语以及亚兰*语和富奇诺语,这些仍然不够。 想要通读更加高深的文献,他还需要掌握伐诃语,弗里吉亚语以及渊深曼达安语这种小众到不能再小众,世界上没几个人会说的语言,不过这些急不得,还是得慢慢来。 通过阅读文献可获得密传以及仪式。 密传,有关无形之术的知识。可以利用它来吸引追随者,举行仪式,开启通往漫宿的道路,或是寻觅飞升之法。 而仪式就更好理解了,主要起到一个召唤,献祭和飞升的作用。 月见里月本人便很喜欢研究这种奇奇怪怪的仪式,有时他还会自己即兴创作,嗯……什么种类的都有,甚至还有能让刨冰变甜或者变淡的仪式……毕竟一切都在司辰们的掌握之中,控制刨冰的甜度想必也是如此。 以适当的方式,适当的顺序,做适当的事情——愿上神帮助我们所有人。 月见里月阅读的文献名为《银之书》。该书是利米亚教团的指南书。教团由类不死者组成,占据了罗马行省西斯班尼亚·加拉埃西亚,利米亚河源头一块隐秘的飞地。 时间在阅读中飞速流逝。 两小时后。 “嗯………” 琴酒刚合上电脑,便听到月见里月发出沉思: “异性恋真是可怕啊……” 琴酒:“?” 他把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典籍上,但因为这本书是用富奇诺语编写的,所以在琴酒看来,这些文字类似老鼠发狂时留下的爪痕。 杀手对月见里月侍奉邪教会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他神色莫名:“你是同性恋?” 月见里月更是疑惑:“啊?呃,我是吗?” 他想了想自己如果要一直学习无形之术,那确实不该谈恋爱,于是犹豫道:“我应该是吧……?” 虽然琴酒不信,但月见里月还是和对方科普起了无形之术相关的一些小知识,就当让琴酒听个乐子。 “这本书里讲到,名为利米亚的教团中,成员必须许下名为“银之锁链”的誓言……即保证男性成员不与女性,女性成员不与男□□I媾:“因为将降临的虽并不必然是天孽*,但仍是严重的危险。”。” 说到这里,他还不忘和琴酒解释:“天孽就是……一些类似神的不朽者们诞下的子嗣。在我所知道的知识中,神的**要比人的**庞大很多,经过生育后,这份**会旺盛至极,由生育转到吞噬。父母便会被迫吞食自己的孩子。” 月见里月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好恐怖啊,对吧?” 琴酒:“………” 还是那句话,性格不允许他做出出格行为,但心里却扎扎实实的感慨了一声:邪典啊。 而且居然逻辑自洽了,琴酒深色莫名:“你信?” 月见里月眼神疑惑:“?为什么不?对我又没什么坏处……呃,不谈恋爱还不好吗?可以专注事业呢!不过按照书中所说,男性与男性、女性与女性间的交I媾是允许的。” 他左手握拳敲到右手掌心,暴言道: “如果组织觉得单身不好,我可以去找个同性炮I友!” 他在琴酒冰冷震惊且困惑的目光中,露出一副“我懂,我超懂”的表情,一边回忆自己见过的其他组织以及看过的影视剧,一边思考:“在里世界中情人莫非也是评判力量是否强盛的一个标准?确实有句俗话叫“情人越多越气派”……所以组织有这个要求吗?” 他仰着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珠不错地盯着琴酒,大咧咧地问。 琴酒想让他闭嘴了。 看够了琴酒那副想骂又骂不出的臭脸,月见里月乐了,他咯咯笑起来。然后在杀手即将要砍人的暴躁中迅速结束了这次对话: “开玩笑啦~~” 月见里月翻过身,轻巧地躲开琴酒的视线,将阅读完的典籍放回行李箱。 “喜欢男人又或者喜欢女人,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爱情很深奥啊。” 他真诚道:“所以我还是喜欢钱吧。” Madeira原本躺在床的另一侧无聊地数地砖,闻言简直要笑喷了,立马开始鼓掌。 “Excellent(优秀)!”Madeira说:“而你,月见里,你才是真正的事业批。” 雨下的很大,海面并不平静,但游艇竟意外地没有感受到什么颠簸。 这其实是不正常的,游艇的抗风浪能力很低。但一想到平旦女士与苏洛恰那女士相识,月见里月便觉得一切的不科学在此刻都有了解答。 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也是我们密教人的基本素养! 月见里月此刻产生了微妙的集体自豪感。不过按照现在的环境,他总觉得这次宝石展不会结束的如此平静…… 夜晚。 雨水洗刷一切,也打湿了宝石外的玻璃,寒气浸透人的骨骼,月亮从乌云中探出一角。 距离平旦夫人说的展览时间还有十五分钟,琴酒望向窗外的海面,风平浪静,看不出一点儿刚才的波涛起伏。 月见里月在读完书后立刻倒在床上睡着了,呼吸平缓,对外界的声响半点反应也没有,显然是沉眠。 琴酒不禁感慨他的心大,但这次任务也没有什么能用的到月见里月的地方——况且这种人才,他也不打算让给贝尔摩德,月见里月来行动组才能更好的发挥自身的作用。 回想起当时月见里月在教堂制服盗窃者,那快准狠的速度和技巧,琴酒就觉得自己队里还缺个近战。 再加上那没道理的洞察力,让他更心动了。 毕竟哪怕是琴酒,也不能在出任务时一手抓狙击,一手抓近战,一手抓情报,一手观察敌情,最后还要费心思辨别队友是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吧?就算有伏特加打辅助,那也是过于勉强了。且琴酒至今也没能在组织找到几个好用的人,这让他非常失望。 月酱(那种喜悦而笃定的语气):我是天才呀…… 大哥:。 也行吧,自信点是好事。 *我们月酱就是这样自信拉满又很有实力嗯嗯,语言大师!小鸟怎么可以不挺起胸脯! *回看柯南,感觉大哥还是很活泼的(说啥呢),而且性格真的很恶劣(好喜欢),印象最深的一集是他允诺明美掏出十亿就能脱离组织,莫名其妙感觉像在给将死之人画大饼……(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美感…… 对伏特加还蛮宽容(相比较来说),虽然知道伏特加追星的那个小短漫和正片可能不重叠,但这岂不是变相表明大哥尊重小弟爱好的多样性[点赞] 说了这么多,作者希望自己不要把大哥写ooc…… *啊啊啊啊昨天好多朋友来安慰作者(嚎啕大哭),挨个亲了!!感谢大家的安慰以及建议!作者容光焕发,就这样表演一个连更三天!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爱财如命 第10章 刺杀函 但在组织的日子还要过下去。 其实琴酒觉得比起自己,贝尔摩德在组织的角色才更像是一匹孤狼。只可惜这话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 而琴酒在组织的形象又向来是个寡言但暴戾,或者讽刺地露出冷笑的愤怒狂,这让他口中对贝尔摩德评价的真实性大打折扣——大家都只会以为他在骂人。 想通这一点后,杀手觉得还是沉默最具有性价比。 想到这里,他好像哼笑了一下,静谧的夜里那最轻的笑声也很响亮。 当琴酒这个代号被打上无法撼动的恐怖标签后,持有者的笑容也常常被赋予了震慑的力量——琴酒本人非常满意这一点,但此时此刻,这些外置的东西全都不存在了……因为没有人在看他,月见里月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而他们在同一间房,琴酒也没有继续塞监听器。 一种轻快的感觉充盈了全身,像睡意一样扑面而来,坚实地把人淹没。 琴酒陷入一场短暂的闭目养神。 然后游艇上不知道从哪响起来的枪声把他吵醒了。 随后是那个话很多的记者发出尖锐爆鸣。 琴酒:“………” 劳累命就这样,世界不会允许他陷入过长的休憩中,琴酒睁开幽绿的眼睛,打算出门看看情况。 结果在他下床的时候,月见里月也刚好醒了,那颗黑脑袋蹭的一下抬起来,目光仍然迷离,青年坐在床上困得左摇右晃,表情倒是还算冷静,没有被吵醒的起床气。 “发生什么了?”他模模糊糊开口:“游艇炸了?我好像听到了爆鸣声……” 这么说着,远处记者再次展现了他高超的海豚音技巧。 琴酒给了他一个眼神,真相尽在不言之中。 月见里月彻底醒了:“………” 哦,原来是事在人为。 见琴酒要出门,他便也打算跟着也下床一块去看看,结果睡姿太差压麻了腿,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琴酒回头,只看到月见里月对着他双膝下跪,手撑在地板,仿佛小弟在向大哥行大礼。 月见里月只觉得腿上布满了雪花屏:“……” 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可怜,木愣又无助:“Gin,我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 琴酒闻言非常贴心地帮月见里月关上了门,杜绝游艇上有人看组织成员的笑话,当然,也没等他。 Madeira看着门被无情关上。 走廊里的脚步声,以及细细碎碎的谈话声落入他们耳中。 飘在半空中的Madeira开口:“琴酒还蛮贴心的哎。” 月见里月赞成:“他人真好。” 现在没有人了,Madeira撸起袖子把月见里月搬到床上,总在地上跪着算怎么回事,着凉了都! 月见里月嘴巴抹了蜜:“Madeira最最好!” 被子被他们揉的皱巴巴,两人凑在一起,像挤在鸟巢里。 “事不宜迟,你想不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Madeira捏住月见里月的鼻尖:“再晚点就该清场了。” 月见里月哼哼两声,摇头晃脑,非常显摆地凭空变出一张启相密传! 在学徒阅读完文献后,意识海会自动将所学得的无形之术知识归整为一张独有的卡牌,他们将利用这些知识做自己**中想做的事。 这也是唯一一种可以从意识海来到现实世界的卡牌,月见里月打算用新获得的密传来举行仪式。 另外,这种卡牌就算不来到现实世界也依然可以作用于仪式,学徒们很注重隐蔽……不过月见里月觉得手握卡牌的做派非常的魔法,他很喜欢。 Madeira赞成,他选择宠溺。 “我们可以借助【启】的力量打开凭空的门,瞬移过去。” 【启】是无形之术九大准则之一,它与伤口、锁匠、门与钥匙有关。是窃贼与神谕者的准则,包含揭示,洞开与拆解。 启不允许封闭和孤立存在。它欢快地将我们推出无知的庇护。(注) 月见里月翻了翻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卡牌:“嗯…原料很少,囚犯没有…不过没关系,我有很多很多影响!Madeira要拉紧我的手哦,不然很容易走丢的。” Madeira挑挑眉,没说什么。乖乖的趴在月见里月身后,像一只背后灵。 月见里月划破手掌,塞入密传,令自己作为自己的追随者嵌入仪式之中,奉上原料,最后放入自己的**—— 【仁母仪式: 助手是献给司辰蚁母的祭品。不过蚁母对治疗和下毒同等了解,且她将宽仁待我,接受次一级的祭品作为替代。 通常是这样。这一经验并不能给助手带来宽慰。】 以适当的方式,适当的顺序,做适当的事情。愿上神帮助我们所有人。 “这时候就要念出来那句经典的【启】相语录了。” Madeira笑他:“像游戏角色喊出决战技名字一样吗?” 月见里月蹭蹭他的兜帽,洋洋得意:“没错!你也要和我一起喊。” Madeira下巴搭在月见里月的肩膀,将自己的手放在月见里月拿着密传卡牌的手上,握住对方的手腕做出一个转动钥匙的动作。 “好啊。”他说,“仔细听。” 月见里月真的听到了咔哒一声,锁芯转动的声响。 我们拜请蚁母,洞开之神。 他感受着这种玄之又玄的明悟,和Madeira一齐开口: “……再也没有锁,再也没有门。” 一瞬间,天地旋转。 月见里月伸手推开虚空的门扉,入目便是海上一轮皎洁的明月。 众人站在甲板上,黑暗像被雨淋湿的毛毯披覆在他们肩上。海风猛烈地吹着 ,月见里月的头发被风揉乱。 Madeira抬头望着皎皎明月,试图比划着在月亮上添上一道伤口。 月见里月所使用的密传名为【弧月祷文】,Madeira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美丽。 司辰【弧月】本来也是美丽绝伦之神。人们常说想要获得【启】的力量,就要献上自己的伤口,这是对的—— 毕竟当月亮的脸上添了伤口,这些字句便出现了。 月见里月站在众人身后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眨眨眼。 “成功了哎。”他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一个黑色毛绒绒的脑袋挤进琴酒和贝尔摩德之间。 月见里月特别自来熟:“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琴酒好险没掏出枪给他太阳穴来一子弹,真是鬼探头。 他伸手狠狠掐住月见里月的后脖颈给人拎直了,贝尔摩德则是在惊讶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将大致情况告诉了月见里月。 “之前我们得到的情报里曾提到过平旦女士收到了一封刺杀函……而就在刚刚,这位女士遭到了袭击,而且,” 她让开一侧,月见里月这才得以窥探到现场。 平旦女士左肩多了一道贯穿伤,正在止不住流血,她捂着伤口,脸上却没有多少痛楚,更多的关注点是在甲板的最前方。 血液不断从伤口溢出,打湿她宝石蓝的裙摆,月牙白的肌肤。 月见里月顺着看过去,恰好贝尔摩德接上了刚才的话: “潘多拉被盗了。” 宛若指明星般的红宝石,本该躺在柔软的丝绒上,但现在装载它的玻璃盒已碎裂的不成样子,里面的宝石不翼而飞。 而地板上印着雨水冲刷不掉的血红色大字,月见里月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 琴酒和贝尔摩德听到他说: “以血还血……?” 左右不过是船上的人干的,但月见里月觉得,这事不算简单。 密教人懂密教人,都开始刺杀了,难道真的会留下明显证据等着人来抓吗?他们又不是傻子。 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专门逮捕密教人的警局了,实在是大家很能藏,销毁证据的手段也是一流,让现世警I察来管一群研究无形之术入迷的疯子吗?不要给别人再增添工作量了。 最重要的是—— 月见里月拉住贝尔摩德的手,制止了她想要与平旦夫人交谈的动作。 “贝尔,”他拽住贝尔摩德的衣角,“不要去。” 仪式的效果还没有褪去,月见里月又是启相天赋之人,他顶着启相影响的buff,眼中的世界和寻常人看起来不大一样。 人的身体就是门扉啊,他们的耳,眼,口,全是门洞,月见里月紧紧盯着平旦夫人那被枪洞穿的伤口。 在月见里月眼中,每滴下一滴血,平旦夫人的身体就好像被刮去一块皮肤,血液不断淌下,她为人类外表的皮囊随之而去,只剩下一层透着血肉组织的肌理,新生如柔软兽皮,她细细的金色耳环,如今变回水珠的模样……平旦夫人站起身,抖动这身鲜红的皮囊,将水滴甩落,然后露出尖细密集的洁白牙齿,转过身来,用那蜕下皮肤仅剩肌肉组织的脸面向众人。 他听到贝尔摩德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去?” 月见里月眨眨眼。 “她在笑。”他说。 以后给小孩讲鬼故事:快睡觉不然平旦夫人就来吃小孩了—— *这章感觉月酱好像灵值过好的调查员hhh,不过他可能比较适应平旦夫人蜕皮的脸,很幸运的没有掉san(真是大心脏) 以及大哥给月酱关门,大哥好[点赞] *朋友们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刺杀函 第11章 窃贼 贝尔摩德闻言一愣,和琴酒对视一眼,又立即看向平旦夫人。 对方已经被保镖保护起来了,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防止体温流失。表情惊慌而气恼,双目始终直勾勾盯着消失的红宝石潘多拉,丝毫没有要笑的模样。 与此同时,由于看到了平旦夫人的内里,月见里月获得了一份回馈。 【您收获了一份入迷】 【入迷: 光透过裂缝漏入。我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我升得越高,见得越多。】 月见里月用手抠住贝尔摩德的手腕,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晰。 一场表演。他冷静地想,平旦夫人的力量如果与苏洛恰那女士持平,那她根本不会被普通的武器所伤,这副模样大概率是表演给谁看的……又或许这是来自平旦夫人的玩笑,但无论如何,他们没必要去淌这趟浑水。 新入职小年轻脑子里只有明晃晃的四个大字:这事有诈!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不靠谱,想要让贝尔摩德信服还需要更多的依据……月见里月又开始神游了,等着贝尔摩德挣开自己的手。 他等了很久。 有人帮忙理了理他乱蓬蓬的头发,抬手之间带来一点浅淡的凉意,随即是轻轻扑在他脸上的香风。 月见里月终于觉得不对,疑惑回神,发现同事两人都在看着自己。 显然刚才帮忙打理头发的人就是贝尔摩德,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月见里月,表情堪称纵容,那双浅色的眼睛多了些兴味——嗯,这个眼神,月见里月觉得很熟悉啊。 当初自己在教堂一拳KO对手时,琴酒也是用这副表情看着自己。 他被贝尔摩德托着脸,没忍住蹭了蹭,鼻尖耸动,眼睛亮亮的。 “你不去啦?”他呆呼呼道,然后傻笑起来:“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按照贝尔摩德的想法,一半一半。 首先,她确实也觉得这个时间段卡的太准了,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样。其次,甲板那红油漆刷上的“以血还血”又是那么吓人,她可不像琴酒是武力派啊,但如果委托琴酒和她一起行动,就又得欠下一个人情…… 还不如完不成任务被惩罚。 琴酒最喜欢把人当机器使用,贝尔摩德可不想和这种高效率工作狂捆绑,他们之间最好的联系频率就是偶尔凑在一起出个任务,以示组织情报部和行动部完全能够一起合作的可能性。 不过有一点琴酒想的不错,贝尔摩德是独行侠。 但现在,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月见里月,还真的起了找个搭档的心思。 主要是昨天月见里月一口气将监听器全都找出来的壮举实在是在震撼人心了,贝尔摩德自认在不借助工具的前提下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有这种能力,无论是去行动部还是情报部,天赋都是独一份的……hum,看月见里月怎么想了。 贝尔摩德勾起嘴角,笑意盈盈地开始哄人。 她说:“当然了甜心,我相信你。” 很明显这是一句假话。 月见里月在心里甜蜜蜜地和Madeira讨论:“哎贝尔骗人的时候也好漂亮呀。” 他一眼看穿了,毕竟在月见里月眼中,贝尔摩德的“门扉”仍然“敞开着”。 Madeira耸耸肩:“蛾相嘛。” 【蛾】同样也是九大准则之一,混沌与渴慕的准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这也被引申到了遗忘。 在月见里月的印象中,他所遇到的蛾相颇高的人,要么是经验丰富的骗子,要么是狡诈之人,贝尔摩德或许两者都占据了……也因此秘密和谎言让她变得非常美丽。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他垂下头,幻听到了飞蛾扑棱棱振翅的声响。 青年捧着贝尔摩德的手不让她离开,把脸颊往她掌心蹭,他真实的喜悦也和笑容一起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了:“贝尔,你人好好,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这话一出,琴酒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 贝尔摩德的笑容也变得奇怪起来,有种欺骗无知青年的罪恶感,这感觉转瞬即逝。 误会就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中进行了下去,没人戳破真相,而看到了一切,知晓了真相的人也并未戳破谎言,三人间的氛围达到了空前的友善。 月见里月认为这场景应该叫做“贴心的月见里”,而Madeira觉得在贝尔摩德和琴酒眼里,这场景应该叫“关爱偏僻小镇的无知青年”。 真好啊,他想,戴着这副滤镜,大家一定都有美好的未来。 “所以就算被欺骗也不生气吗?” Madeira偷走月见里月餐盘上的培根:“真是好脾气啊月见里。” 由于培根被夺走了,月见里月只能用叉子叉中一块彩椒。 他不是很能理解:“要生气吗?我没有这种感觉哦,况且我的愤怒对现在的贝尔来说没有价值吧?” 语毕,月见里月艰难地把彩椒吃掉了。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我们现在还不是朋友呢。” Madeira叼着煎的焦焦脆脆的培根飘着,哼哼两声:“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朋友”了。” “好朋友是朋友,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合作者也可以是暂时的朋友,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你要选择哪一种?” 月见里月放下餐刀。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选项的选择题吧?”他说:“我不会选第一个选项之外的东西哦。” Madeira又拿了一片培根:“我猜也是,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有想法了吗?” 月见里月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的酱渍,餐厅里多的是用餐的人,就连平旦夫人也在这里,他本想多呆一会儿,但噪声实在使人难受。 “找个安静的地方稍微调查一下吧?”他想了想,“既然是我想交朋友,那要有个好态度才行。” 琴酒坐在对面打量着月见里月,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且发亮,嘴唇红润,看上去血气很足的样子,虽然没说话但表情活泛,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对方衣领的纽扣不见了两颗,这是当然,那上面被琴酒贴了监听器,今天一早就让月见里月扯掉了,这也导致对方的衬衣领子现在乱摆,露出了他月牙白色的圆润锁骨,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 “Gin,”对面打坏主意的人小声唤他,“我要出去透透风。” 琴酒瞥了他一眼,“我是老妈子?” 月见里月超小声纠正:“那倒没有,但你是控制狂吧。” 不是他一定要和琴酒汇报,实在是对方那洋洋洒洒几十个监听器的壮举太深入人心了,他怕不说一声这人不开心嘛。 琴酒这才意识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只是脸色很臭地啧了一声,眼神示意月见里月赶紧走。 月见里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 他站起身,然后轻巧地蹭到琴酒身侧,看着他的脸,低下头,凑过去更小声和他说话,呼气洒在耳廓,如蜻蜓点水: “不过Gin也是为了组织好,所以我原谅你了。”他用气音说着颇为狂妄的话,笑意落在琴酒耳朵里:“那我去玩啦。” 月见里月也就是能在琴酒不带枪的前提下这么狂,但凡对方带着伯I莱I塔,他都不敢这样挑衅。 在昏暗的走廊里,月见里月仍忍不住拍拍胸脯:“哇塞太刺激了……” Madeira:“既然害怕就不要挑衅他啊,你看到那家伙最后的眼神了吗?” 月见里月发挥了诚实的美德:“我没敢看。” Madeira发挥自己贴心的优点:“那眼神像是在说:敢挑衅我,你很有种。” 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我现在对他当堂下跪可以获得他的原谅吗?” Madeira遗憾道:“他可能会觉得丢脸,然后下一秒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好吧,月见里月更加遗憾地撤回自己往回走的想法。 他的脚步近乎无声,幽灵般突然加速奔跑起来,黑亮的眼睛盯着每一间房的门牌号,顶部半透玻璃的设计让月光落入走廊,勾勒出月见里月的身影。 他的速度很快,动作很轻,一直到找到平旦夫人的房间后才停下脚步,站在门前缓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碎的小工具。 然后他重复着每次撬锁之前自己都会说的话: “众所周知。”月见里月洋洋得意:“【启】是窃贼与神谕者的准则,所以我兼职窃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么好用的天赋,如果只是因为被众人排挤就放弃,那也太可惜了。” Madeira非常赞同,大声赞叹月见里月真是孺子可教。 “所以你来到这里撬锁,是要找点什么东西…”他使用了那个精准的动词:“偷?” 但月见里月却摇摇手指。 “不。”他将锁芯转动,推开房门:“只是看。” 月酱:能屈能伸,能打能招,人生宗旨为我是小弹簧,你弱我就强! 琴酒表示月见里月不去当漫才演员真是可惜了。 *哼哼最近存稿又丰盈起来,心情愉悦地发文。作者就这样在作话里走来走去… *感觉月酱开场时身边有大哥一个刃相就已经足够了,大哥强无敌!简直是一眼万年(摸下巴)。 那给他的第一个信徒换个性相好了,找个矿工类型的[点赞] *原本想把这章设在明天凌晨发,结果一不留神直接发送了……事已至此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窃贼 第12章 肘击 平旦夫人顶着伤口也要来餐厅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月见里月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既然Madeira说…对方是实力可以与苏洛恰那女士匹敌的存在,那么他并不认为平旦夫人是为了安全起见才来到人多的地方躲避危险,相反,对于她这种实力超群的人来说,暗中反杀才是正确的做法。 密教之所以存在许久而没有被多数人发现,是因为密教人的行为举止上遵循的只有两个字:隐秘。 世界表皮之下的风景,只有少数人得以窥探,那些隐秘不可告知众人的历史,只有他们永远铭记,没有密教人会毫无目的的大声宣扬这份知识。 所以月见里月觉得,一定是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让平旦夫人最终选择在嘈杂的餐厅就餐而非独自待在居室内……亦或者这也是平旦夫人的计划? 他推开真相的大门。 * 吱呀一声,房间内的布局映入眼帘,但月见里月和Madeira默契地保持了沉默,谁也没有踏出一步,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因为这间卧房中,不仅是门的内侧,就连地板墙壁天花板也全都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涂满了字,一些未凝固的红油漆顺着文字的一角淌下,像是抓痕也像是血泪,内容倒是非常的简单: 月见里月盯着念出来了:“妈妈。” 【妈妈】 【妈妈】 【以血还血】 【以血还血】 【以血还血】 Madeira飘进去,手指捻了点红油漆,放在鼻子底下嗅嗅。 “你别说,”他新奇道:“里面真的有血哦,虽然闻不出来这血液是不是源自写这些文字的人。” 月见里月给出自己的看法:“他不会这么笨吧?” 血缘是密教世界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人们常说血脉相连,如果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是平旦夫人的孩子,那么平旦夫人完全可以依靠血脉的力量找到对方。 如今她没有这样做,月见里月倾向于对方将自己的血的味道藏了起来。 但他又在平旦夫人的房间里写满了【妈妈】,真是字字啼血啊,月见里月从中窥探到一丝感情,品出了对方复杂又绝望的情感…… 月见里月卡壳了:“呃,他,mommy issues*?” Madeira觉得这个形容真贴切,呱唧呱唧开始鼓掌,“人之常情。” 毕竟平旦夫人是个长生者,Madeira从屋里飞出来,手扶在月见里月的肩膀,咯咯笑道: “你得允许这些活了太久的家伙们对待亲情的观念和常人不一样。” 他饶有兴趣地回忆着:“我还见过孩子不想继承家业于是选择净身出户,结果长生者亲爹不同意所以下了追杀令,并扬言:“如果你不回来继承家业,我就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亲子关系。” 月见里月震惊到嘴巴张成O形:“………” 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心中的计划进行下去,但转念一想,凭什么自己要变成这对亲子关系play的一环? “我以为平旦夫人的孩子们不会喜欢她呢。” 月见里月来到房间内,让手指沾上一点油漆,掏出一张【蛾】相密传开始尝试追寻凶手的踪迹:“毕竟是阿卢卡嘛。” 蛾相带来的知识,遵循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与激情。 月见里月学着Madeira刚才的样子,将混杂着血液的油漆放在鼻尖。 【您收获了一份入迷】 【入迷: 光透过裂缝漏入。我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我升得越高,见得越多。】 【入迷*2】 “那可不一定,平旦夫人能提供的资源远超你的想象,或许…她能提供的爱也是。” Madeira低头看着月见里月积攒了两张【入迷】,眉毛不由自主皱起,啧了一声。 他与月见里月是绑定的,能感月见里月所感,在密传发挥作用的瞬间,他和他都看到了血液凝结成线,顺着痕迹向凶手飞去。 对方身边,是同伴们或悄悄的、或幸灾乐祸的笑声,也有一些唏嘘声,看得出这名行凶者虽然下手狠厉,但在外过的似乎并不好。 Madeira于是发出一声轻笑,目光在月见里月指尖的红色上停留。 “月见里,你看到了吗,”他说:“在决心逃离平旦夫人…逃离母亲的那一刻,他的一切权力都将化为乌有,因为除了母亲的权力本身,其他的一切权力不过是其衍生。” 由于积攒了两张【入迷】,月见里月的大脑颇为亢奋,他擦掉因看到太多,身体不受控流出的鼻血,声音闷闷的: “那我确实不知道嘛。” “你看看就行了,不用知道这个。”Madeira伸手帮他擦拭血渍。 “这份权力的赏赐从来都不是甘露,而是毒酒。平旦夫人只等着她的孩子们喝下一定剂量,而后成瘾、腐烂。到那时她便可以将他们吞吃入腹,这位叛逃者只是反抗了他本来的命运,尽管结局或许不尽人意。” 他声音中的笑意停止了,笑容却没消失,那沾着月见里月血液的手指,与月见里月自己手指上的红油漆别无二致。 “平旦夫人大概很生气吧。”他感慨道:“又或者她是在期待呢?” 当叛逆的孩子运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反抗母亲,却因为实力的差距而不得不被击溃,被杀死的那个瞬间,他的血液或许比那些浸润了美酒的肉块要更加甘甜可口。 从长生者的角度来看,欣赏子嗣自愿或被迫的臣服的姿态也是一种乐趣。 哈哈,大家能体会到吗? 他收回思绪,问月见里月:“你打算怎么办?” 红油漆混杂的血腥味并不好闻,但月见里月坚持站在房间一角寻找凶手的踪迹。 听Madeira这么问,他勾起嘴角。 “我早就想好了。”他捂着鼻子,笑呵呵问Madeira:“你觉得如果给予帮助,对方愿意当我的信徒的概率有多少?” 密教隐而不宣,但一直不宣又会灭绝,故而一些有能之人便会在特定场合,带有目的公开谈论知识,好招募那些对知识感兴趣的有能之人。 现在月见里月就对这个能伤到平旦夫人的凶手很感兴趣。 Madeira听完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真是出乎意料的想法,他摇了摇头。 “我怎么知道?”幽灵这么说着,但随即露出一个月见里月同款的坏笑:“但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月见里月眯起眼睛,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追踪,他谨慎地不让自己的血落在屋子里,任由Madeira像拎猫一样把他拎出门外。 双脚腾空时他还不忘回头说话:“好主意,我大概发现他在哪里了,但毕竟是我要招募他…我们去为他挑选一份礼物吧?” 月见里月手上的撬锁工具还没有收回口袋,他始终被Madeira拎起,双脚离地,来到另一房间门前时嘴里发出邪恶的桀桀笑声,耀武扬威道: “现在才是盗窃时间~~” 不详的预感偷偷爬上琴酒的后背。 “………”他面上默不作声,心里悄悄警觉起来。 月见里月说出去逛逛直到现在也没回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餐厅里的平旦夫人忽然发话:宝石展仍如约进行。 满场哗然。 贝尔摩德早早来和琴酒会和,在听到平旦夫人的决策后也忍不住感叹:“据说艺术家都有点疯。” 平旦夫人对外的身份是拥有几栋画廊身价不菲的贵妇人,喜爱刺激,喜爱美,喜爱宝石。从之前她的举动来看,潘多拉的失踪对她是个不小的打击。 只是现在,这位脊背永远笔直的女士仍坚持开放宝石展,她的目的无人知晓,不过也没人在这个时间触她的眉头就是了。 琴酒才不管她疯不疯的,他只感觉昏沉的夜色中有种强烈的不安弥漫在众人周遭,这种针扎似的感觉让杀手想要掏枪。 潮湿的风吹进开启的窗,墙上钟表的指针指向整点,发出铛铛的报时声。 海面的雾气渗进房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尽管现在是夏日,但夜晚仍有一种寒冽入骨的湿冷。 浮躁的气息更浓厚了,暗潮涌动。 与此同时,“雅典人”组织的一名成员闯入餐厅,焦急地和他的同伴们说着什么,那些听到他的话的人们表情由轻松转为严肃,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愤怒。 雅典人说的话不是常用语,贝尔摩德和琴酒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正打算商量一下要怎么和boss交差,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轻快的声音: “你们不好奇他们讲了什么吗?” “!” 琴酒这次没忍住,青筋凸起,直接给了月见里月一个肘击。 月见里擦着线躲过去了。 他在心里大声哔哔:“我靠,我太牛了。” Madeira捂住脸,不忍直视。 月酱:嗯没有带枪的琴酒可以随意被我玩弄…(记录) 琴酒不语,只发出冷笑。 以及平旦夫人:我饭呢? 月酱:偷走你的饭也是顺手的事。 *好接下来要开始进行大量魔改了!总之文本里也没有讲过平旦女士的孩子,那作者即将进行一个谣言的制作(点头 *以及有前两天有小伙伴问加更规则,作者暂时定了三百营养液加一更,那么今天就连更三章!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肘击 第13章 谁是猎物 恭喜月见里月达成成就:百分百空手躲白刃! …扯远了,但你就说他这个反应能力牛不牛吧? 贝尔摩德心有余悸地看着月见里月躲过去了,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要是发展成组内斗殴可怎么办。 贝尔摩德对月见里月了解不够深,但她就是觉得这个看着很傻白甜的小年轻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可能是因为对方实力在线的缘故? 琴酒见一击不成便迅速收手,只是压着眼眉冷冷笑了一声,用仿佛能将人冻结的温度。 月见里月从炎炎夏日中获得了一丝清凉。 他示意Madeira看琴酒:“制冷机。” Madeira赞成:“此话不假。” 但好景不长,由于月见里月积攒的那两张【入迷】还没来得及消,一直窥探世界的真实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于是琴酒和贝尔摩德眼睁睁看着躲开了肘击的月见里月鼻子下面缓缓淌下两行鼻血…… 贝尔摩德欲言又止:“Gin,你的技术又精进了?” 这时机,卡的也太准了。她记得中国就有记载这种武艺,好像叫什么……隔山打牛? 琴酒真是无了个大语,他明明一下也没碰到对方好吗?很明显月见里月在碰瓷吧? 但看月见里月鼻下两行血的可怜模样,杀手刚升起来的不爽又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捏住鼻梁,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别跟笨蛋较劲。 月见里月没有收获琴酒的巴掌,倒是收获了对方从餐桌上扔给他的纸巾。 他拿着纸巾就像拿着一叠钞票,喜笑颜开:“感谢感谢。” 哎这个鼻血,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月见里月捂着鼻子凑了过去,给琴酒和贝尔摩德充当翻译。 “那些人,”月见里月指了指雅典人们:“他们好像在房间里丢了一把枪,现在正在一起确认……嗯,这个游艇里貌似有小偷呢,Gin你还是带上自己的武器比较好。” 这句话一落,黑衣组织的两个人同样心头一沉。 贝尔摩德观察对方面上焦急的神色,表情算不上轻松。 “看来最后的任务总会有些波折。” 她叹着气开了句玩笑:“我们是不是该把消灭叛徒放在最后啊,Gin。” 琴酒的回答是一声冷嗤。 月见里月也咯咯笑起来,显然看琴酒变脸已然成为他的乐趣之一,真是感天动地的同事情谊,别的小团体都没有他们这么和谐友善呢。 忽然间,所有灯光突然毫无预警地熄灭,嘈杂的声音骤然一静,而后是某种陌生诡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乓乓敲打着窗户上的玻璃。 保险丝烧断了吗?这个想法刚从众人脑海中浮现,房间却又霎时恢复了明亮。他们朝着声源看过去,在静止的凝望中,黑夜覆盖的玻璃下,有双脚荡在窗外,正轻轻地,前后晃动着,晃动着…… 在场的除了记者外,胆子都不算小。再度经历了一次爆鸣后,他们一齐绕过站不起来的报刊负责人,来到甲板外,企图看清那荡在窗户上的脚是怎么回事。 月见里月跟在众人身后,来到满是宝石的甲板上,然后随着大家的目光一起将视线向上移…… 他们终于看见那人的全貌,他正吊在休息区的窗外,年轻的脸孔已扭曲发黑。缠绕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条洁白的丝帕,现在已经被血液染红。 琴酒打着手电照到对方脸上,发现他的侧颈有一处明显的贯穿伤。 这人是谁?他皱起眉毛。 因为是贝尔摩德负责的任务,琴酒只对任务目标有个大概的了解,剩下与他们一同登入游艇的人,在杀手眼里和马赛克没有区别。 但就在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具尸体身上是,琴酒却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了一眼月见里月。 他问:“你做的?” 月见里月身上还是那套浅色衬衫,半点血腥气都没有。他黝黑的眼珠和琴酒对视,像蚌壳里无暇的珍珠那样散发着无害的光泽。 但要凭借外表就铲除月见里月的嫌疑——这就难说了,也许他只是把利牙藏起来而已。琴酒从来不相信‘圆的就代表安全’这一类的幻想。 繁星浸在海水里,浩瀚之下,那双眼睛里的光亮烧得正旺。 他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扬起一个狡黠的笑。 而这时,平旦夫人的声音从所有人后面响了起来。 “大家聚在这里做什么?” 她肩胛处的贯穿伤已经被妥善处理,身后的保镖沉默着,在黑夜里犹如山峦般安静,只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休息区的灯光从窗户口洒下,落在平旦夫人身上,为她蓝宝石色的裙摆增添了粼粼光辉,她的笑容已然沉静,只分给尸体不到一秒的眼神。 “哦。”她自言自语:“一点小装饰?谁做的呢?” ……说实话,这就有点恐怖了。 而更诡异的还在后面,这位名媛仿佛只是把那具裸露在外的尸体当做一个小小的装饰物,或许是铃铛,或许是挂件,总之她并未露出什么畏惧的神情,而后,她拍拍手: “展览就要开始了。” 她笑道:“让我们一起去甲板吧。” 直到现在,月见里月才缓缓开口,他望着犹如女王般的平旦夫人,对方的裙摆渐渐与船下起伏的海浪融合。 “嗯……不是我呢。” 琴酒从没有这么相信过自己的直觉:“是谁做的?” 月见里月看了他一眼:“游艇上的凶手或许只有一个人?——顺带一提,那个死掉的晴天娃娃是名为动物园的组织成员,如果你下个问题是想问这个的话。” 确实不知道死者身份的琴酒:“……” 月见里月凑过来,特别欠揍:“你果然不知道啊。” 琴酒当即想再对他来一次肘击,还未付诸行动,手里就被月见里月塞了个冷冰冰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原本应该待在房间里的伯I莱I塔。 “不用客气。”青年抬了抬下巴,“小弟该做的。” “既然是我想和你们交好,那么一份称心的礼物是必要的,Gin你的偏好很明显,而贝尔要更难猜一点,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月见里月张开双臂,笑容灿烂。 “可惜因为你们不信怪力乱神之说,所以你们暂时不能知道我做了什么,只需等到事成以后再对我鼓掌称快!” 说完,他没看琴酒是什么表情,转身朝着平旦夫人走去,心情因为所遇到的种种事情而飞扬起来。 刺伤平旦夫人的凶手,绞死动物园成员的杀人犯,雅典人房间内丢失的枪支,种种场景仿佛跳跃的音符在月见里月脑海中叮咚作响,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刚才张开双臂的动作像乐队指挥官的起拍,右手徒手向下划出清晰的轨迹,同时左手辅助控制乐队状态,宛若为正式演奏奠定节奏和情绪的基调。 来吧,使人盲目的黑夜!遮住可怜的白昼的温柔的眼睛,用你的无形的毒手,毁除那使人畏惧的重大的绊脚石吧! 天色在朦胧起来,乌鸦都飞回到昏暗的林中;一天的好事开始沉沉睡去,黑夜的罪恶的使者却在准备攫捕他们的猎物。* 但谁是猎物,这很难说。 时间退回一小时前,月见里月找到凶手的瞬间。 他真是改不掉吓人的毛病,对方正在勤勤恳恳清点武器呢,忽然一只手抚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 月见里月迎来首次肘击。 他躲过去了!并用手I枪抵住了对方的额头! “不许动!”他洋洋得意道:“you''re under arrest(你被捕了)!” “……” 凶手盯着他没说话。 月见里月疑惑地“咦?”了一声:“难道你是哑巴?” 凶手不为所动:“谁命令你来的?摩根*?” 他都做好被一枪爆头的打算了,结果站在面前的小年轻歪头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疑惑道:“摩根是谁来着?我不认识。没人命令,是我自己想要来找你的。” 骗鬼呢。 凶手只是沉默,眼神丝毫没有动摇,在月见里月因为思考而露出破绽时,他的手掌瞬间覆上来,猛地扣住月见里月的手腕,手臂发力将人往自己的的方向一拽,企图缴械夺走对方手里的枪。 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发生,月见里月很快稳住了身体,他的腰微微前倾,反应极快地抽出枪,用枪管抵住对方的喉结,然后发出一声惊喜地“哇哦——” 二人调整好重心,身体以一种危险的姿态迅速贴近。 也是在这时,月见里月看到了烙在对方锁骨上面的一小串纹身,他坐在对方身上,小小声念出来: “Tristan,崔斯坦?”他伸手摸了摸那处的皮肤,问:“这是你的名字吗?” 对方喘着粗气默认了,撇开脸不看他,肌肉紧绷,像一匹不好驯服的野马。 月见里月的目的也不是驯服。 “别不信啊。”他笑:“我可是很中意你的。” 贝姐:让我们恭喜琴酒学会拆尼斯空腹! 月酱没听懂,但是呱唧呱唧鼓掌。 琴酒想把他俩一枪崩了。 *文中带*符号的文段,出自莎士比亚的作品《麦克白》 *有大哥这种顶级刃相,估计其他刃相者入不了月酱法眼,作者灵机一动为他找来了准则里矿工中的矿工,铸相你崛起吧! 和不玩密教的朋友们科普一下,【崔斯坦】是游戏中可以被玩家招募为信徒的人物卡牌,铸相,从简短文字里感觉他是个刚毅的男人(? *【铸】是关于转变、技巧、火、毁灭、塑形与力量的准则。它被与科技,工业,锻造联系起来。在矿工杯经常获得头筹[点赞]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谁是猎物 第14章 来吧,我的囊中之物 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月见里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个行为还挺像变态……… 但崔斯坦看起来没什么厌恶情绪,还好还好。 为了避免对方反抗,月见里月干脆就坐在他身上了。以挑选小狗的手法用虎口卡住崔斯坦的颌骨强迫他张开嘴,一边真的在观察对方牙口,一边又在对方有所波动的目光中附身问他: “你不会咬舌自尽吧?” 崔斯坦:“…………” 他坚毅的目光终于有所松动,由于下颚被掐住,只能给月见里月递过去一个“你看我像傻逼吗”的表情,非常的生动形象。 月见里月乐了,把他松开:“那就好那就好,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一定要有活下去的信念。” 崔斯坦憋了半天,好不容易能说话了,马上质问:“我看起来是会找死的人吗?” 月见里月一愣。 他真情实感地疑惑了:“不是吗?那不然你为什么要去刺杀平旦夫人——你连我都打不过哎。” 等价代换,倘若平旦夫人与苏洛恰那女士旗鼓相当,月见里月敌不过苏洛恰那女士,等价于他也打不过平旦夫人。 而现在,崔斯坦连月见里月都打不过,也就完全等价于他打不过上述任何一个人。 月见里月脸上每一根绒毛都在问崔斯坦: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崔斯坦:………草。 他竟然无法反驳。 月见里月适时插嘴说出自己的猜测:“哦,如果你真的是平旦夫人的孩子,没准会死的更快。” 崔斯坦有种底裤被扒干净的感觉,咬牙切齿:“不用你提醒。” 他能有什么办法,从离开平旦夫人的那一刻,崔斯坦的一生注定要与对方在厮杀和斗争中度过,来抓他的人更是多如牛毛——平旦夫人对于即将到手的美食从不吝啬,她乐意付费。 于是崔斯坦度过了一阵东躲西藏的日子,在收集到他能收集的一切武器后,立马找机会来到平旦夫人身边准备刺杀她。 这看人脸色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他挣扎不开,于是放弃抵抗了,破罐子破摔般月见里月说:“如果条件允许,我当然是愿意活着的。” “但如果要死……”他说表情虚幻起来:“我恨摩根,死前也希望能尝尝她的味道。” 月见里月这时候才想起来Madeira在登船前和他科普的小知识。 想起来了,摩根就是平旦夫人,她吃人的时候就称自己为摩根。 崔斯坦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月见里月非常欣赏这种气魄。 “那你还蛮酷的……”他喃喃。 崔斯坦:“什么酷?我是真没招了你懂吗。” 月见里月不懂,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即将拯救(掳走)崔斯坦的天降紫微星。 “什么有招没招的,别放弃啊!”他双眼发光,然后双手捧着崔斯坦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笑容满面道:“我是月见里月,受邀来参加平旦夫人的宝石展……如你所见,我来找你只是因为好奇啦!但没想到崔斯坦你会是这么有意思的人!” “反正不信我,你肯定会死。”青年笑嘻嘻俯下身体,两人之间抵着一把枪:“事情不会变得更糟了,来所以和我一起把这件事变得更有趣怎么样?” 崔斯坦只觉得自己惹上了个神经病。 男人无力地躺倒在地,引颈就戮般自讽地笑了,但意外的,他没说出什么气话来。 而是开口:“要做什么?” 话落,月见里月的意识海中出现了新的人物卡。 【崔斯坦-熟人.凡人.隐藏性相: 崔斯坦讨厌干扰。崔斯坦有事必成。 (你或可以招募这位熟人作你的追随者。)】 月见里月乐疯了,他对这张新人物卡怎么看怎么满意。 “你答应我了?非常好,非常好!”他喃喃自语,又或者是说给崔斯坦听的:“别担心啊崔斯坦,有精力恨人的人,是一定能活得下去的……我会帮你,平旦夫人从来不是我的盟友,但你可以是。” 对于会吞食自己孩子的阿卢卡,月见里月现在还处于敬谢不敏的态度中,他自觉不去参与长生者们的事情,以便在隐秘中壮大自己的力量。 说到同盟——长生者的孩子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月见里月将刚从雅典人房间偷来的枪塞到崔斯坦手中,而后向他展示了一张【启】相密传。 崔斯坦犹如见到鸡肉干的猫,盯着那张卡牌。 “我的诚意。”月见里月指着那把枪,然后晃晃手里的密传卡牌:“以及,我的力量。” 他的声音带有隐隐笑意:“暗杀平旦夫人就算了,你和我加起来不一定能得手……况且平旦夫人与我的新公司有合作!要杀也不能在这里!你改天换个地方再继续吧。” 崔斯坦觉得月见里月这段话没说完。 再继续什么?继续暗杀?继续找死? 不过目前看来,崔斯坦的死期被推迟了。 “想好了吗?”这个突然闯入然后把一切都打乱的家伙说:“如果你答应和我结盟,我就会带你逃出去哦?” 他伸出手,崔斯坦握住那只手。讲真,月见里月说的话还蛮有诱惑力的——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崔斯坦看着自己的新奴隶主,“你想要什么?” 随即他感觉到口袋一空,眼前闪过一抹明丽的红光。 月见里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抢来的潘多拉拿到自己手中,正对着白炽灯看来看去。 “潘多拉果然是你偷的啊。” 他语气里没有什么惊奇的意思,全是笃定和果然如此,然后宣布:“它现在是我的了!” 压力卸去,崔斯坦终于能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掀起眼皮,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反正他也打不过对方。 但下一秒红宝石又重新回到他的手里,崔斯坦只听到月见里月神神叨叨地碎碎念,什么这样不够保险,什么万一宝石里装着监听器…… 崔斯坦耿直道:“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月见里月嗔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曾经是个多么无忧无虑的密教人啊,还不是因为见了琴酒和贝尔摩德这种城里人,发现了世间险恶。 不过看平旦夫人现在也没找来的份上,这颗红宝石或许只能起到一个简单的视线上的提醒作用…… 月见里月:“在你刚偷走并用枪打伤了平旦夫人时,她的表情可称不上恼怒……你不知道吧,她当时在笑呢。” 至于笑什么,或许是在笑崔斯坦的不自量力? “而且我也没钱买宝石送人。” 月见里月大咧咧展示了自己的贫穷,以及臭不要脸:“但我就是要把这个送给朋友,所以只能白嫖了,真是不好意思呀平旦女士。” 崔斯坦:“……行,你要怎么做?” 月见里月凑过去和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崔斯坦对这个计划有以下六点要讲:“……” 他沉默:“能行吗?要上吗?” 月见里月耸耸肩:“你又不亏。” 见崔斯坦若有所思,月见里月就当对方答应自己的计划了,哥俩好地凑过去:“而且我还可以多赠你一项服务——刚才你是在清点武器吧?要做什么?” 崔斯坦看了眼自己的武器库,无所谓道:“杀个人。” “我现在所处的组织名为动物园。”他拿起月见里月给自己的枪,上膛:“这个组织的老大在招募各个国家的顶尖杀手,其中或许混入了摩根的爪牙,总之有人想杀我却没有得逞,而我忍他很久了。” 他在没有遇到月见里月的时候就想好了,就算杀不死平旦夫人,也要绞死这个经常挑衅他,给他下毒的王八蛋。 月见里月哦了一声,环顾四周。 他好奇道:“人在哪里呢?” 崔斯坦笑了一声,他们如今待在平旦夫人为动物园组织准备的寝间,男人伸手轻轻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里面有个面容青紫的尸体,身子被反绑,脖颈被绳索套住,显然已经窒息许久了,脸正对着二人。 “我本来是想一枪崩了他的。”崔斯坦垂眼,“但你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忙着对付你,所以他只能这样不体面的死掉了,真是不幸。” 月见里月眨眨眼。 他看他,他看他,崔斯坦表情坦然,月见里月则愣了片刻,似乎没搞明白事情怎么就突转到这一步。 “……哦。” 青年以一种认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不够雅观的尸体和崔斯坦。那审视的目光很快化作眼底的一抹明悟。 于是他先对着尸体说:“我很抱歉。” 然后再扭头告诉崔斯坦:“不客气。” 不管怎样,他应该有让崔斯坦爽到。月见里月笃定地想。 崔斯坦挑挑眉,回以月见里月滴水不漏的对视。 他剔了一头短寸,露出额头和过高的眉骨,坚毅的长相称得上一派正气,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平旦夫人的孩子,任谁也不会想到他背地里是个睚眦必报的脾气。 身为摩根之子的崔斯坦如此打扮或许也是在展示自己,仿佛他是他自己重新修剪而又重新屠宰过的血肉,以示对血缘的恨意与决心。 而现在——他杀了人,并且人已经死了。 月见里月两手一拍,觉得尸体应该发挥它最后的余温。 “我们把它挂起来当装饰吧。”他灵光一闪,“刚好还能把大多数人集中到一起,这样比较方便你逃跑。” 崔斯坦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知道了,奴隶主。”他说。 月见里月:“这个称呼也太奇怪了,不过算了,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说着,他走近卫生间,抬手把绑着尸体脚腕的绳子割断,崔斯坦这才发现对方腕口处藏着纸片一样薄的锋利小刀,很适合割喉。 “这趟宝石展来的太值了。”青年一边搬运尸体,一边感叹:“贝尔得到了潘多拉,琴酒收获了任务成功率,你拿到了一把枪,而我得到了你!” 崔斯坦:“嗯?” 月见里月:“不是吗?你既然叫我奴隶主,那就证明你现在是我的东西吧?” 他拎着尸体的脚踝,心里早已为它选好了最佳位置:寝间的正下方刚好是休息间,把尸体吊在窗户上正正好。 “长生者与其子嗣的斗争经久不衰,而我认为,这些以不义开始的事情,必须用罪恶使它巩固。*” 月见里月布置完毕后,甚至还有心情慢吞吞洗了个手,然后伸出尚有湿气的手掌,对崔斯坦道: “来吧,我的囊中之物,”他说:“跟我来。” 崔斯坦:你是变态吗? 月酱:我就这样风评被害,没有人为我发声,而且我还变相帮你折磨了你不喜欢的人,你应该对我说谢谢。 *没想到吧是这样的展开!平旦女士即将丢失她的饿了吗外卖(大雾) *哼哼那现在就把更新还清啦!马上作者就要再次开启码字模式………总之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来吧,我的囊中之物 第15章 起跳 月亮悬空于海洋之上,让宝石熠熠生辉。 来到游艇上的人各自有其目的,他们可能不是来看宝石展,又可能只是来看宝石展。 但无论如何,一具悬挂的尸体没有阻挡住任何人的脚步,仿佛它就像平旦夫人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小装饰品。 这很不对,贝尔摩德几乎是感到一阵恶寒,众人这副习以为常,又或是故作淡定的模样,使得周遭的环境产生了普遍的恶意与不安气氛。 夜晚是湿冷黑暗的裂缝,孕育着荒诞的味道,月亮的光辉洒落在人身上,仿佛将要完成一场异化。 有人握住她的手腕。 “贝尔。”月见里月问她:“你还好吗?” 贝尔摩德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评估。她没有说话,仿佛向来灵巧的舌头失去了效力。而月见里月微微低头,用对周遭的一切都保持视而不见的轻松态度向她微笑。 “我很好。”她再一次说谎了,而后回以微笑:“只是感觉很奇怪。” 不管是对尸体视而不见的人们,还是秉持着漠视态度的平旦夫人,亦或是游艇上的一切,她都感到诡异。 月下的宝石们很美,但没有组织想要的那一颗,于是除了月见里月之外,其余的两人都感到兴致缺缺,贝尔摩德是因为周遭涌动的不安,琴酒则是因为无聊。 但这毕竟是贝尔摩德主导的任务,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和平旦夫人交谈一番,而不是凭借着莫须有的直觉而退缩不前,无论如何,宝石一事都需要有个交代。 在她的视线落在平旦夫人身上的那一刻,对方瞬间扭过头来。两个同样美艳的女人对视了,贝尔摩德被这份巧合搞得一愣,故而前进的脚步慢了一拍。 只慢了这一拍,平旦夫人对她露出一个笑。她蓝宝石的裙子上缝制着碎钻,让她本人看起来就像大海的女儿,逐潮者一般黝黑的双眼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月光下,她的美变的鲜明而杀气腾腾,在微笑时,贝尔摩德看到了曾经月见里月所看到的,那一排尖细洁白的牙齿—— 每个人在快乐时都会露出牙齿,hein(不是吗)? 涌动的暗潮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众人心中浮起的石头总算有了落地的踏实感。 子弹直指平旦夫人的额头,看来这次没有打偏了。但这位名媛只是保持着微笑,抢过身后保镖手中的猎枪后用把手处猛地一挥! 啪地一声,小小的子弹像棒球一样被平旦夫人打了出去。 琴酒:“??” 贝尔摩德:“???” 这动作,为什么既视感这么强??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正傻呵呵看戏的月见里月,后者一个激灵,回过神后小心翼翼道: “……怎么了?” 琴酒没说话,他先是看了看平旦夫人,嗯黑发黑眼,又看了看月见里月,同样是黑发黑眼。 结合两人都能过徒手打子弹,杀手发出致命一问:“你们是亲戚?” 月见里月大惊失色,他不要和阿卢卡扯上关系啊!!!! 于是他诚恳反问对方:“琴酒,你脸盲吗?” 首先,他没有和琴酒呛声的意思。 其次,琴酒的表情他看到了,就是之前Madeira所描述出的“你很有种”这样的表情。 月见里月:“……” 呃。 而平旦夫人露出了猎人般的笑容,她迅速锁定子弹方向,走过混乱的人群,朝着飞桥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她最亲密的孩子。 她抬手用那把猎枪打断了用来吊着尸体的绳子,枪声落下,绳索崩断,尸体以头着地,死状凄惨。 剪彩仪式。 除了平旦夫人外,还有无数把枪支对准了飞桥的位置。死亡的微风拂面而过,被众人所指的崔斯坦冷笑一声,抬手掏出来了一把MAC-10,无差别开始扫射—— 月见里月惊了:“卧槽!!!” 正所谓人都怕不要命的。 崔斯坦用子弹无比精准地击穿了所有对准他的人的手腕,而在一阵阵痛苦哀嚎中,仅有一枚擦着平旦夫人的脸打入了众人脚下甲板之间。 这场堪称炫技般的枪法赢得了平旦夫人的掌声。 另一边,组织三人没有成为那群败犬之中的一个,甚至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而是同时飞速寻找掩体,在崔斯坦射击之前就完成了躲避。 贝尔摩德就算了,月见里月能撤的这么快,还是非常出乎琴酒意料的。 当时在教堂那惊鸿一瞥,他还以为对方是喜欢追逐刺激的类型,没想到还挺惜命的。 月见里月没注意到琴酒投来的视线,正自顾自拍拍胸脯:“吓死我了……” 琴酒满意地收回视线。 这场枪战和他们组织毫无关系,帮衬其中一方来博取另一方好感的行为对琴酒来说非常白痴。 他迅速理清了思路,故而保持了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而即使是躲避,杀手的身形依旧挺拔,银色的长发纹丝不乱。在这种混乱下,那顶标志性的黑色礼帽也稳稳地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毫无温度的墨绿色眼睛。 月见里月平复好心跳后,看到的就是琴酒这副酷盖模样。 “……”他拽拽贝尔摩德的袖子:“组织有形象培训吗?” 为什么都是躲避,大家的优雅程度却相差这么多? 贝尔摩德:“什么?” 月见里月摇摇头,视线再次回到琴酒身上。 一枚子弹打进他们掩体前方的甲板,激起一小片木屑。 杀手的目光正冰冷地扫过每一个交火点,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与平旦的合作是必要的吗?”他问:“就没有别人能代替她?” 看得出来他对这场大混战感到厌烦了。 况且如今潘多拉不翼而飞,平旦夫人的价值在琴酒眼里大打折扣——本来她的价值琴酒就看不到,因为他对宝石毫无兴趣。 枪法不算,平旦的枪法还算漂亮。 “太遗憾了琴酒。”贝尔摩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平旦女士可是boss指名的合作者,不过我可以给出建议——试着将自己的想法上报怎么样。” 琴酒“啧”了一声,反刺道:“管好你自己吧,贝尔摩德。”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拿不到潘多拉,贝尔摩德可是要受罚的。 贝尔摩德脸上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两人夹枪带棒地来回刺了两句,月见里月被夹在中间,感受到做夹心的绝望。 说实话,有点挤。 两人就事论事又开始商讨,要不要假装插手劝阻一番,主要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和外面惨叫的人比起来实在是太显眼了,就算平旦不介意,也难免会招来别的组织的记恨…… 月见里月刚想说有道理,结果余光瞥见崔斯坦狞笑着从怀里掏出来了一颗闪闪发光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他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恰逢此时崔斯坦若有所感般将视线落在他们用来躲避的掩体上,而后扬起一个特别不怀好意的笑—— 一串回忆浮现在月见里月的脑海。 * 二十分钟前,走廊。 月见里月把潘多拉塞回崔斯坦手里。 “总之加油活下来吧?”他说,然后拍了拍崔斯坦左胸的口袋,那里有月见里月根据仪式简化而成的符文,启相嘛,类似一次性任意门。 然后不忘提醒:“记得保护好潘多拉。” 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崔斯坦假意中弹坠海,然后利用月见里月给的符文逃之夭夭。潘多拉就由对方带出去,等到了约定地点后再交给月见里月。 崔斯坦面上默不作声,“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口:“你画符文真的管用吗?” 月见里月超级自信,他可是天才好吧? 于是他仰起头,像只骄傲小鸟:“你试试就知道了!” * 回到现实。 记忆里这些片段闪过后,月见里月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但崔斯坦心想,试试就试试。 不过他需要先验个货。 月见里月只看到崔斯坦莽足了力气,在躲避平旦夫人攻击的间隙以投掷手的姿势将宝石潘多拉狠狠扔到了半空中。 他瞬间就疯了:“卧槽?!!” 这一声国粹,可谓字正腔圆,浑厚有力。字音落地的同时身体不经大脑开始动作,琴酒和贝尔摩德只觉得一阵风掠过,再一看,本来应该好端端站在他俩之间的月见里月早已朝着混战区冲了过去。 凭借着优秀的动态视力,二人当然是发现了崔斯坦扔出去的宝石潘多拉,在“果然是这人偷了宝石”的想法生出的同时,他们亲眼看到了月见里月以常人所不及的速度朝着那颗红宝石奔去。 奔跑,翻越护栏,扶手作为支点绷紧身体,以近乎飞翔的动作起跳伸手—— 他抓住了即将坠落的潘多拉。 还没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只听扑通一声,月见里月落入海中。 月酱:等着吧崔斯坦你完蛋了!!!! 崔斯坦:(口哨) *是谁又让作者欠更两章,群众里面有坏人!(大雾)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起跳 第16章 疯狂消退 一边,甲板混战区。 “………” 寂静。 贝尔摩德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全都是月见里月之前对她说的“我会帮你”……她从未怀疑过对方的这句话,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游艇一直开着,两人愣神的刹那又跑出一段距离,琴酒率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猛地转头去看刚才月见里月坠海的那片海面。 妈的,怎么比死人心电图还平静。 此刻杀手想杀人的心在一瞬间达到了巅峰,尤其是对崔斯坦,但如果月见里月在场,他其实也想给对方一枪。 贝尔摩德也不愿相信现状,“他会游泳吗?” 琴酒深吸了口气,眼神示意对方看看那片挣扎都没有的海平面,一切尽在不言中。 贝尔摩德:“…………” 如果不是性格使然,他俩现在真的要发出尖锐爆鸣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原本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任务,现在冷酷倒退回了原先的三分之一。 现在不仅仅是贝尔摩德会收到惩罚了,琴酒觉得自己八成也会被迁怒。 虽然从平静海面来看似乎没有搜救的必要,但琴酒还是向组织在英国的分部发出了增员邀请……别问,问就是主打一个态度。 而与黑衣组织的两人相反,崔斯坦非常满意月见里月的反应。 第一种可能,对方对自己的能力真的非常自信,于是哪怕坠海跟不上游艇也丝毫不畏惧,主打一个实力碾压。 第二种可能,对方是行动快于思考的绣花枕头。那这会儿也没救了,同时变相证明了他给崔斯坦的符文根本做不到他所说的那么有用,不过没关系,崔斯坦本来也没报什么能活下去的希望。 坑一把月见里月,让他给自己陪葬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两种可能都需要他在坠海前活着,才能知晓真相究竟是哪一个。 本来崔斯坦还在设想如果月见里月对这颗宝石毫无反应要怎么办,现在看来果然应该大胆求证。 以及,他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平旦夫人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 之前表现出的对潘多拉丢失的急切,果然是为了引诱他出现啊…… 想到这里,崔斯坦闷哼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更多的血沫不断从口中溢出打湿他的衬衣。 在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后,崔斯坦露出一个充斥着血腥味的笑,非常耀眼,他的眼前被覆上红色的透板,整个世界,乃至大海,在崔斯坦眼中犹如燃烧的火焰那么鲜红。 当我们注视火焰时,我们所视何物? 我们找到此物时,它会说出:一个赋予转变神性的词汇,此改变随烧焦的皮肤剥落而出现。* 血与爱永远紧密相连,加强并贯穿崔斯坦的人生,他看到平旦夫人举起了猎枪,意识到她如今注视着自己,同时感到一阵快慰与满足。 “你现在看到我了,妈妈,你没有用那种看待食物的眼神。”他说,不在意平旦夫人是否听到:“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奴隶主,所以我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我为自己选了新的主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那把猎枪准头很好——平旦夫人的准头很好,她击穿了崔斯坦的腿骨,高大的男人身体一歪,最后也没如了平旦夫的愿望摔倒甲板上,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掉入了大海中。 真好,贝尔摩德和琴酒失去了任务完成率,众人获得了穿透伤,平旦夫人现在还饿着肚子,大家都有完蛋的未来。 但这里面不包括月见里月。 另一边,卧寝。 空气中的气味发生了变化,周遭物体开始扭曲,只听到吱呀一声,不存在的门扉被开启,月见里月忽然出现在房间的半空,狠狠摔到地上,啪叽一声。 “咳,咳咳咳……这海水怎么这么咸!” 他当时抓宝石蹦的太高,落海时的惯力特别大,跟直接砸进海里没区别了,下意识一张嘴,灌了一大口海水。 Madeira贴心地给他顺顺背。 他瞥了眼月见里月的牌桌,“你已经积攒三张【入迷】了。” 月见里月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卡牌。 【您收获了一份入迷】 【入迷: 光透过裂缝漏入。我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我升得越高,见得越多。】 【入迷*3】 入迷这张卡牌永远带有两面性,一方面,它是一种转瞬即逝的影响,少数的入迷有助于密教人更加专注地学习。 另一方面,先前也有提到过,密教人的死法多种多样,像月见里月之前担心的饿死,也有因为积攒了太多恐惧而死,当然,积攒了太多【入迷】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牌桌上出现名为[幻象频出的时节]的卡槽时,【入迷】便会被自动吸附,当积累3个入迷时,密教人的生命便开始进行为期60秒的倒计时,如果找不到办法抵消的话,便会进入最终的结局:【辉光】—— 起初是梦境,然后是幻象,而今是一切。我再也辨不出什么是真实,什么不是。* 密教人最终的梦想是飞升,而【辉光】或许是密教人疯癫前的一种慰藉。 你以为你飞升了,但是实际并非如此,你只是疯了。* 月见里月卧槽了一声,身体脱力,后脑勺砸在地板上,疼得他脑袋嗡嗡。他一边下意识地握住了Madeira的手,一边把脑袋往他怀里缩了缩。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叹息,Madeira干燥的手覆了上来,护住了他的后脑勺,轻轻搓了两下。 月见里月全身酸痛,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看上去好不可怜,但表情却异常狰狞,崔斯坦这一手气得他两只不存在的耳朵都立起来了,一边被Madeira一边还要告状:“他那么过分!!!” Madeira拍拍他:“嗯嗯嗯,过分,但你不是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吗?怎么还生气。” 月见里月面无表情:“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坏打算。” Madeira给他揉后脑勺的手一顿:“……” 啊这。 向来运气不错的月见里月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他震惊,愤怒,还委屈,尤其是发现自己离【辉光】只差一步之遥时,这种情感达到了巅峰—— “等下次见面,”他发誓:“我要狠狠用鞋尖踹他的屁股!” Madeira真想翻白眼,他撇撇嘴:“你自己看看这惩罚有什么震慑功效吗?我都不想说你——赶紧消卡吧,一会儿真疯了我又拉不住你。” 好吧,月见里月盯着那几张入迷,心想正事要紧。 消除【入迷】的方法也很简单,它带有【健康欠佳】的性相。 任何带有此性相的卡牌,都可以插入【入梦】的卡槽来获得恢复。 简言之,睡一觉吧。 休息一下,身体就能恢复健康。 由于浑身湿透,月见里月也不想弄脏被子,且时间紧急,他便抱着“早点消卡早点安全”的想法将一张【入迷】插入了卡槽—— 瞬间,他的手无力垂落,在碰到地板前被Madeira稳稳抓住。幽灵轻柔地抚摸他湿透了的黑发,晨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二人身上。 幽灵心想,天总算亮了。 疯狂消退。 他坐在月见里月身边,像影子一样。旁人所看不到的双眼扫过房间的布局,最后又落在了月见里月左手中,那颗引人追逐又让人遭遇不幸的宝石潘多拉身上。 “这东西真邪门啊。”他咕哝道。 不过反正是送给组织boss的,只要不待在月见里月身上,那倒也无所谓啦。 Madeira陪着月见里月坐了一会儿,大概有半个多小时,走廊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交谈声,看样子平旦夫人将众人打发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费尽心思想要抓到崔斯坦,最后却失手的阿卢卡现在是什么心情。 ……嗯,也不知道贝尔摩德和琴酒打开房间门,看到月见里月时会是什么心情。 Madeira饶有兴趣地盯着房门。 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琴酒便闻到了潮湿的海水气息。 他一怔,而后猛地拉开房门,把身后的贝尔摩德吓了一跳。但很快她也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地板上睡着的月见里月,一声惊叫被她吞回喉咙。 专业素养让二人环顾四周,没有,什么都没有,脚印与痕迹通通没有,仿佛这个湿漉漉的月见里月是凭空出现在房间里一样。 琴酒注意到地板上的水渍有溅射的痕迹,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很快再次低头去看月见里月。 青年睡得安稳,睡得很死,仅能从微微起伏的身体来判断他的状态。他将自己蜷成茧的性状,双腿屈起,看上去是为了取暖。 而他的手里,本该落入海中的潘多拉此刻正散发着迷人的光辉,像外置心脏那样被保护着。 它躺在月见里月手心,一如之前它躺在玻璃盒里的黑丝绒之上,只是对琴酒而言,面前的黑丝绒是比宝石还要让他感兴趣的珍贵之物。 当排出掉一切错误答案,剩下的那个哪怕再荒诞也会是唯一的真相。 “贝尔摩德。”他问,并不期待对方的答案:“你认为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怪力乱神之事吗?” 贝尔摩德先一步探了探月见里月的脉搏,发现它跳动的平缓有力,而月见里月本人面色红润,除了头发上挂着风干留下的结晶外并没有其他不妥。 千面魔女总算松了口气。 “他就在我们眼前。”她说。 月酱:还是那句话,留好你的屁股,崔斯坦。 *文字带有*符号的文段摘自游戏《密教模拟器》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疯狂消退 第17章 天降文献 晌午。 月见里月一口气消了两张【入迷】,睡得可谓是昏天黑地。现在他醒来,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脸上全是朦胧,感觉自己已经沉眠了一个世纪之久,骨头在嘎吱作响。 两道视线落在身上,没有恶意,月见里月暂时没有过多的心思来关注它们。 他跪坐在床铺中,宣软洁白的被褥一如离开前那样散发着柔软舒适的气息,自己的身体同样散发着沐浴液的香气,头发被睡得尾部卷翘,脸颊泛红,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美梦。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下的触感柔软……嗯? 月见里月摁压两下床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直身子。 月见里月大惊:“我梦游把澡洗了???” 这么牛的吗?全自动清洁? Madeira飘在一旁叹气。 他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在帮忙呢?” 如果不是因为月见里月那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湿漉漉模样更具有说服力,他早就把人塞进浴室了,哪还能等到海水风干? 于是在琴酒和贝尔摩德正准备把人先挪到床上时,Madeira力排众议拍开他俩的手,顶着二人“真是见了鬼了”的表情将月见里月打横抱起送入淋浴间顷刻炼化。 由于别人看不到Madeira,所以从肉眼来看他真的很像透明的背后灵……而且刚刚那一拍竟有种嫌弃的意味。 Madeira:脏兮兮的怎么能直接上床?多难受啊! 于是待到月见里月再次出现在卧室,已经变成了原来那副香喷喷的模样,Madeira抱着把他放在床铺上,满意非常。 至于琴酒和贝尔摩德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不重要。都黑衣组织的成员了,这点刺激都接受不了吗。 原来是这样,月见里月悟了,超小声撒娇:“Madeira最好啦。” Madeira拍拍他蓬蓬松松的头发,接受了这份夸赞。 直到这时候,月见里月才终于清醒,他意识到房间里另外两道视线已经落在他身上许久,于是慢吞吞的扭过头去。 “呃。”他一时间没想好说什么:“午安?” 琴酒坐在他对面的床铺上一动不动观察月见里月从苏醒到清醒的转换,看到他睡懵了一样坐了几分钟,睫毛眨了眨,然后扭头冲他们说午安。 琴酒叹了口气。 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被这句简短的问候打破了,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将一切纷乱的思绪扫开。 贝尔摩德也笑了起来,她手撑着下巴,“午安,甜心。但你就没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月见里月于是搓搓脸。 他咕哝着问:“你们想知道什么?”那双眼里洋溢着笑意:“你们不是全都看到了吗?” 这么说着,他坐在床上双手环胸挺起胸脯: “我要恭喜你们——在寻找神棍的道路上,你们搞到真的啦!” 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Madeira充当气氛组,呱唧呱唧鼓掌。 睡了一觉的人果然比他们这些没睡觉的人精神要好得多,贝尔摩德心想。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月见里月的表现真的很不可思议,而他本人的性格也很有趣。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就像被小动物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手心。 “而且我说过我会帮你的,贝尔。”他眨眨眼,用鼻音发出似笑非笑的轻哼:“潘多拉现在是我们的东西了——我很厉害吧?” 或许是天性使然,月见里月的字典里很少出现谦逊二字,不过好在他的能力能够配得上这副自信的面孔。 总之这次经历之后,月见里月能的感受到二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真诚,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交朋友嘛,最重要的还是坦诚啦~ 月见里月这么想着,从床上下来,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宝石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琴酒掏出来了那颗红灿灿的潘多拉。 月见里月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战利品,然后非常务实道:“我们得偷偷将它藏起来,平旦夫人可能在上面做了记号。” 他正想着是直接把宝石偷渡还是藏进行李箱然后贴点符文,贝尔摩德和琴酒复杂发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 “………”月见里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升起小动物般的警觉:“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well。”贝尔摩德耸耸肩:“让琴酒来告诉你发生什么了。” 月见里月警惕的目光落到始终沉默的男人身上。 琴酒脸上的神色就像在说: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但他是个体面人,而且疑似有偶像包袱,更重要的是糟心的不只有他一个,于是杀手开口了: “平旦发布了关于你的讣告。” 他面无表情:“为了表示对组织的重视。” 月见里月怀疑自己听错了:“……” “讣告。”月见里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第一次与它见面,他支着脑袋,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为什么只有我?” 游艇上的代表团们好像都大有来头,无论如何平旦夫人都该一视同仁才对啊。 “你为什么不换个方向想想呢?甜心。” 贝尔摩德的笑容此刻全然的真诚,“比如整艘游艇里看起来真的死掉的人只有你一个——之类的。” 月见里月再次陷入呆滞。 他涨了张嘴:“……不能吧?” 那种枪林弹雨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死掉吗? “事实如此。” 贝尔摩德怜悯地看着他,虽然月见里月还活着她很高兴就是了,但随着他的存活,现在又有了新的问题。 “所以怎么把你悄无声息地运走也是个大问题。”她说,然后问:“还是说你有什么方法能解决?比如——嗯,瞬移?” 她说的是月见里月悄无声息从海里回到卧寝这项技能。 但现在的问题是,月见里月刚刚消了两张【入迷】,他睡够了,而且暂时也不想再给自己填一张新的了。 一直窥探世界的真实是很可怕的事情,月见里月并不具备【准则:灯】,他觉得自己如果一直保持着双眼的洞开,那精神状态肯定会变得非常美丽…… 于是他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有办法,我还有新办法……”他转着房间走了几圈,突然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掌心:“就是可能有点费琴酒。” 琴酒挑挑眉,“怎么?” 经历了这趟相处,琴酒算是较为深刻了解到了月见里月是个什么类型的人。总结一句话:过程全部错误,但结果肯定正确。 而面对确实有实力的人,琴酒向来赋予对方耐心。他愿意听听月见里月的声音,以及对方又能整出什么花活。 在眼睁睁看着月见里月用笔在他的行李箱内侧上画满了一个又一个充斥着怪异与不详的符文,贝尔摩德和琴酒再次□□沉默了。 怎么说呢,非常符合他们印象里神棍的做派,但一想到他们搞到了真神棍,这番举动在二人眼里就增添了几分诡异危险的气息。 月见里月把能画的全都画了,顺带贴了好几张【秘氛】卡,虽然这玩意是用来躲警I察的,但保不齐平旦夫人也会被迷惑住呢? 做完这一切,他非常满意。起身叉腰欣赏自己的杰作。 【秘氛:离奇之感残留不去。 (“秘氛”可能引起猎人注意。猎人没法用它立案调查你,但这会促使他们更努力地寻找证据。)】 这里说的猎人,其实是一群专门逮捕密教人的警探。 他们所在的部门名为“防剿局”,英国的一个关注“密教”犯罪案件的政府部门,所处理的通常是国家不公开承认的罪行,负责惩治那些不太常见的罪犯——那些犯行或许只存于梦中的人,并对嫌疑人实行闭庭审判。 真是臭名远扬。 不过现在月见里月还没有获得过【邪名】,那群警探就算对他有意见也没招,况且现在就要去日本了——拜拜了防剿局! 思绪收回,游艇在海面畅游一晚后再次靠岸,月见里月一边赶紧招呼琴酒,一边把他心心念念的文献都搬了出来。 琴酒眼睁睁看着他对着起码有上百斤重的书籍念念有词,而后伸手比划着什么,地板就这样变出一个黑洞,把所有书吞入其中。 真的非常的巫术,非常的魔法使。而且月见里月使用的时候半点停滞也没有,好像在对琴酒和贝尔摩德说:不装了,摊牌了。 琴酒真感觉这个能力挺实用的,他站在月见里月身后观摩:“这有什么限制条件?” 月见里月先是“嗯?”了一声,随后思考道: “……那肯定是有的,就像人不能想象出他们没有见过的事物,如果要做到定点传送,举行仪式的人一定要对目的地非常熟悉才行,或者直接把最终坐标投放到“人”的身上,那样也可以。” 月见里月微笑:“就像我这样。” 而在大洋彼岸,由于经常跟着平旦夫人走南闯北于是对日本还算熟悉的崔斯坦,好不容易凭借月见里月给他的符文抵达了东京,现在刚刚找了家旅馆住下。 还没等他一口气喘匀,忽然眼前一黑。 数不清的文献像砖头一样噼里啪啦从天而降,砸了他一脸。 月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砸了个半死的崔斯坦此时有六个点要说:…… *好!1200营养液的加更结束!不愧是作者!(叉腰) *这个副本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后面就开启在组织风生水起的日子!交交朋友之类的,非常快乐非常正能量(?) *以及作者到底什么时候能过签,在作话里作个法吧(作法ing) *最近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书,感觉文风可能受影响,可能前一秒是“啊嘞嘞好奇怪呀”后一秒就是“哦我的上帝我要用鞋尖狠狠亲吻你的屁股!”……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天降文献 第18章 老乡见老乡 人们常说,当你对一件事犹豫不决时,就试着向空中抛硬币。 月见里月也曾想过要不要将自己瞬移过去直接把崔斯坦砸一个对穿。但很遗憾的是硬币决定让他行李箱里的书去替他复仇,好吧,崔斯坦真走运。 现在,剩在琴酒和贝尔摩德面前的只有三样东西:潘多拉,月见里月,以及一个足够大足够空的行李箱。 月见里月准备把这三样东西组合到一起,包括他自己。他在此刻展现出了曾经作为舞者的专业素养——贝尔摩德眼睁睁看着他钻进行李箱,把自己蜷缩成一个柔软的形状,那些细碎的黑发贴在他的脸颊,他的动作轻且快,将身体调整成一个不会太难受的姿势,严丝合缝,只剩下手心的那点空隙,刚好能放下一颗宝石。 “来吧,”黑丝绒开口了:“为了能成功偷渡潘多拉,以及成功偷渡我——我为我们准备好了保险箱,平旦夫人八成是发现不了的……不过希望Gin有足够大的力气,毕竟一个拎行李都会气短的杀手听上去不是很靠谱……” 琴酒冷笑一声,听懂了月见里月之前的言外之意。广播在播报,他们需要随着人群尽快的离开了。 于是杀手用并不轻缓的力道将行李箱重重扣下,砰的一声,里面传来月见里月被吓了一跳的惊呼。 他正要不满,行李箱便以一个足够平稳的力道被拎了起来,偶尔把手会让箱体微微摇晃,黑暗的环境中,月见里月幻视他的行李箱其实是一个窄小的摇篮。 他不说话了,一路上少有颠簸,琴酒确实担得起他那七级刃的属性,胳膊抖也没抖。 月见里月听到他们和平旦夫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话,而后下船离开。一切都顺利的过分,月见里月总觉得或许是Madeira也在暗中帮了他一把。 滚轮传来的振动落在他的发丝,那些细长的黑发现在像触手一样勾住他的眼角和脸颊,让他皮肤泛痒。而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喧嚣,即使是蜷缩在箱子里,月见里月也看到了一个新的自由世界在他面前延展开来。 他手握着潘多拉,像握着一颗冷硬却跳动的心脏。指腹摩挲它光滑的切面,感慨它比文献的纸张光滑不少,但却并不比那些纸张来的诱人。这样的迷思中,月见里月又将思绪落在了还没有读完的书本上,他在脑中回顾着那些知识,文字便听话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清晰程度宛若在黑暗中点燃了蜡烛,如果是黑暗与大海等同,那么他回顾的文字就是微缩的海面上一座小小的灯塔,将他的视野无数次地拓展到远方。 而现在他即将用双脚去丈量大地的广袤,如今禁锢的身体的箱子好像随时可以冲破的茧壳,又好像礼物封层,只等着他自己,或者外人将其冲开或打开,露出一个对万事万物充满激情的月见里月。 这样看来,潘多拉实乃附赠品。 期间月见里月专门叮嘱,一定要把他送的足够远之后再打开箱子。琴酒就一直拎着他,直到平旦夫人的游艇再次启航,而组织准备的专车来到了约定地点,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鉴于组织的目的地是日本,而平旦夫人下一站是法国巴黎,月见里月感觉这个距离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只是开箱子的时候他好像把新同事吓了一跳。 月见里月正在箱子里面数羊,忽然察觉到琴酒停下了脚步,自己的状态由竖起来变成了横躺,而外面还有人铿锵有力地喊了琴酒一声“大哥!”。 月见里月瞧瞧问Madeira:“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 虽然电话传来的音色比较失真,但这不就是当时在卧寝时和琴酒对接工作的那个人嘛! 月见里月其实听不太出来对方的声音,但好在他对琴酒的称呼太有特点了。 Madeira已经被他妥善塞进了新的小镜子里,贴在月见里月心口处和他叽叽喳喳:“这不就是琴酒电话里的小弟嘛?你还借用了那句“大哥”调侃琴酒……” 月见里月想把他的嘴巴捏住:“说太多就不礼貌了。” 而在箱子外面,伏特加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约定地点。他当时开车的时候被英国分部员工给的消息吓了一跳啊,什么游艇枪战,什么任务失败,什么宝石坠海,而经他大哥之手的任务居然接连失败了两个! 伏特加大骇,英国是不是克他大哥啊!在日本时这种情况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过好在半个小时之后又有新消息,分部告诉伏特加刚才的信息疑似有人误传了,新情报说琴酒和贝尔摩德任务完成的很好,只是分部这边人手暂时不足,得稍微等等才能去接人。 伏特加一听当即自告奋勇了:“我去吧。” 其实昨天他和琴酒通话的时候已经在往英国赶了,伏特加本人也是身兼数职啊,为了能出国做任务还专门去学了英语,要知道他曾经只是极道打手……只能说人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多优秀! 原本他来英国还真和琴酒没什么关系,他有自己的任务要做来着,结果脚刚落地就听分部说他们这里发生了一起暴乱,任务之类的暂时做不了了。 伏特加震惊:“暴乱?不要紧吧??” 分部负责人也是特别心累:“你能想象吗,起因是因为一个肉食主义者对着素食主义者贴脸开大,在他面前吃全肉汉堡,后者十分恼火,便在身上绑了炸弹扬言要让全公司的人给死掉的动物陪葬,吓得大家把手头活都扔了开始和这个素食者周旋……” 刚好要不是身份有别,分部真想招点MI6的间谍当新人…虽然最近MI6质量也有所下滑,但总好过大海捞针啊,他们分部的情报组和行动组真的人手不够,现在还有这种精神不稳定的人来增加大家工作量…… 伏特加也无话可说了。 分部负责人:“哦还有,那人吃汉堡的行为也惹怒了对方,他尖叫着大吼“你这个可恶的美国佬”……” 伏特加:“……好的我知道情况了,现在局势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负责人叹了口气:“倒是不需要,就是得麻烦你在做完自己的任务后去接一下琴酒大人了。我们这边出外勤的人都还在做任务没有空余人手,剩下的人在公司,可总电闸还被那个素食的弄坏了,如今全公司停电,安全门也打不开,人也出不去。” 去接一趟琴酒伏特加还是很乐意的,他本来也是对方的下属嘛。只是听着分部这番话下来,感觉情况很严重啊!门都被锁死了! 负责人一开就是见过大风大浪:“没事的,我们报警了。” 他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阴森可怖:“该死的家伙们竟敢在上班时间大打出手耽误我下班,给我滚去吃牢饭吧!!” 而后如沫春风道:“您放心,这边营业执照都是齐全的,那群警I察查不到什么。” 伏特加:“……好的。” 感觉这位也是上班上的精神状态很糟了,来之前都说组织的风水养人,定不会叫你玉减香消;等到了组织发现除了总部之外分部人手根本不够,一人打两人的工,好在钱给的多,不然真的会反过来报复组织…… 伏特加拿到负责人给的地址,又从那边借了辆车,一脚油门便开始往目的地赶去。 等到了之后没过多久,伏特加远远地就能看见琴酒和贝尔摩德一齐并肩走来,他大哥手里还拎着个行李箱,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好部下,伏特加深谙“不该好奇的不要好奇”这个道理,所以他恭恭敬敬喊了琴酒一声大哥后就等着对方的指令,是去分部看看情况还是直接去机场…… 结果琴酒哪个都没选,他选择率先把行李箱放平,然后打开锁扣。 伏特加:“…………” 大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伏特加和在场二人一齐认真盯着箱子。 箱子盖被掀开,里面躺着一个长相年轻精致的男人…… 伏特加:“…………” 伏特加瞳孔地震!!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对方手里拿着的宝石,想必就是分部口中的潘多拉吧? 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年轻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适,排除掉是被他大哥和贝尔摩德打晕塞进箱子的可能性。他先是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神采奕奕地从箱子里面爬了出来。 对方一出来就朝着伏特加伸手:“你好你好。” 伏特加稀里糊涂和对方握了个手:“我不认识你啊。” 那小年轻就笑了,灿烂非常,看起来特别傻白甜:“我叫月见里月!是琴酒招募的新人,你不认识我很正常啦!但我刚才一下就听出来是你的声音了——你就是伏特加吧!” 伏特加惊了,难道大哥还向这个小年轻介绍过自己,他当即感动的无以复加,觉得自己真是跟了个重情重义的好领导,连带看月见里月都觉得亲切。 伏特加:“我是我是。” 月见里月又说:“哇你的代号超级酷!和你本人很搭配嘛,硬汉风格!” 伏特加被哄的飘飘然。 伏特加(猛男落泪):我为大哥赴枪蹈火在所不辞啊!! 琴酒:………… 月酱:哎一听就是那个伏特加,琴酒当时听他汇报工作来着,真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这次是要和组织所有人处成好朋友的月酱(?),跟大哥谈恋爱如同霸道上司爱上我(说啥呢 *哎发现现在码字速度好迷啊,快的时候一小时就能码完三千,没有想法的时候一小时憋不出一句屁(……… *嗯总之现在先欠一章(记录),作者乐意写点这种搞笑小互动。 以及里面关于素食肉食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啊啊啊,作者尊重每一位素食者肉食者和每一位英国人以及美国人,没有任何抹黑的意思(滑跪orz),如果觉得不妥请和我说[点赞] *下章回组织,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老乡见老乡 第19章 真.老乡见老乡 琴酒和贝尔摩德眼睁睁看着月见里月三言两语将伏特加拉拢。 “这算什么?”她问琴酒:“同好见面会?” 仔细一听,你会发现两人聊天的内容多数围绕琴酒,少数是月见里月见缝插针夸一句伏特加,这个场景贝尔摩德眼熟啊,只要把琴酒替换成少女偶像,伏特加替换成最大站姐,月见里月是新入坑的粉丝,那么这场景就会忽然变得和谐起来…… 贝尔摩德咳咳两下以防自己笑出声。 琴酒不清楚这些术语,但他直觉贝尔摩德在想什么很糟糕的东西,凉凉剜了对方一眼。 “伏特加。”他喊了一声让对方回神,忽略众人后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去机场。” 刚刚还哥俩好的人瞬间噤声,一个跑去开车,一个和贝尔摩德一起坐在后排,行李箱就放到了后备箱中。 本来出这种任务的前提是保持低调,车一般不需要太注目。但分部负责人觉得反正伏特加也做完任务了,又是去接琴酒凯旋,就直接给他配了一辆新款劳斯莱斯幻影…… 21世纪初的英国高端车市场很意思,此时国家本土品牌经历了大洗牌。罗孚和MG正在挣扎求生,但实际已经逐渐被边缘化。真正撑起门面的居然是那些被外国车企收购的品牌车们。 比如现在众人身下的劳斯莱斯于1998年被宝马收购,如今在其手中重生;宾利则被大众收入囊中。阿斯顿.马丁虽然股权更迭频繁,但DB系列依然耀眼。 月见里月摸摸身下的座位,感叹:“好新啊,真不像琴酒的风格。” 这话引得众人将视线落到他身上,贝尔摩德觉得月见里月每次挑起的话题真是别具风格,换成别人来讲可能是想嘲讽琴酒或者压一压他的风头,但由月见里月说的话就只是一句很平淡的感慨。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笑容露出了一点真切的弧度:“听起来你对此很有狩猎?顺带一提,你和Gin相处的时间连一星期都不到,竟然就能自信地说出他的风格吗?” 月见里月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Gin很好猜嘛。” 说着他歪着身子去看琴酒的侧脸和落在他肩上的银发丝,毫无畏惧地对抗杀手散发出来的冷气,然后摸了摸下巴,作出思索的模样。 “我觉得,”三人听他说道:“保时捷吧?那种老古董的型号。” 月见里月想了想:“365A?911?反正肯定是黑色。*” 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得到了答案,当即洋洋得意起来:“看来我猜对了?我就说Gin很好猜嘛!” 伏特加要不是在开车,都想直接问月见里月为什么你会知道了。难道说大哥身上有保时捷车魂?真的能让人一眼看穿? 他真情实感地赞叹:“厉害!” 月见里月瞬间像吹涨的气球那样挺起胸脯,这骄傲的小模样看得贝尔摩德直想戳他脸颊,他兀自享受了一会儿说出正确答案的快乐,然后矜持地摆摆手:“一般一般啦~~”说完开始掰着手指头分析:“我也想过会不会是奔驰或者阿斯顿马丁之类的,但感觉还是保时捷最有反派气质!而且车子这种东西,太老了性能跟不上时代,太新的话又不太符合组织给我的印象——迄今为止我也只见过琴酒和贝尔,现在再加上伏特加你,这份工作还是我尊敬的长辈介绍给我的,感觉是很有年代又很看重底蕴的公司。” 他最后总结:“所以如果要挑选既符合身价,性能又不能差太多的车,我觉得向前递推五六十年已经是极限了。懂行的人会知道老保时捷有多难收——它现在已经停产了吧?算是绝版?特别是356A,这个型号的保时捷产量很少,感觉也是Gin钟爱的点,他应该挺烦撞衫或者撞车的……大概?” 越说,月见里月就越觉得这个组织有点那种富可敌国老古董混杂黑暗杀手势力的感觉,无论怎样一定要带派! 所以他问了:“组织boss是不是old money啊?” 琴酒:“…………” 贝尔摩德:“…………” 伏特加:“…………” 呃。 就,这个问题,你让他们怎么回答呢? 伏特加犹豫着,他没见过boss啊。只能斟酌道:“算吗?” 贝尔摩德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算吧?” 她是知道更多内幕的,乌丸家族在日本的影响力很大,财力程度确实能算得上老钱……但这个说法也太怪了吧! 琴酒也没见过boss真容,平时都是通过邮件交谈的,而且他不愿加入这场一定会被月见里月带偏的谈话中,遂保持了沉默。 月见里月听完大家模棱两可的形容后当即震惊了:“不是吧,这么神秘。” 搞得他都想找到boss的地址然后偷偷溜进去一睹芳容了,如果这么神秘的话,他现在的照片该不会很值钱吧…… 月见里月露出了见钱眼开与向往混杂的神情。让贝尔摩德泛起一阵恶寒。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快停下吧,甜心。”她劝阻,“你的表情让我害怕。” 月见里月只能无奈作罢。 有惊无险。 十二小时之后,众人抵达日本,并火速赶往组织总部。 可等到了目的地后,月见里月发现自己的职位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跟个小学生似的站在琴酒身后,和伏特加一起看琴酒与贝尔摩德跟一个非常有威严气场的老人打机锋。 琴酒银白色的长发映衬着他毫无表情的侧脸和墨绿色的瞳孔,像两颗淬了冰的珠子一样,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贝尔摩德倒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姿态举止优雅的不像是去汇报工作,更像是去参加晚宴。 月见里月偷偷和伏特加咬耳朵,好奇道:“这是谁啊。” 伏特加也跟着一起站在靠后些的位置,闻言同样小声道:“那是情报部的负责人,朗姆老大。” 月见里月哇了一声,老大,听起来真酷。但现在这个情况正是高手过招,月见里月如今没摸透组织的规律,还是老老实实站在后面当背景板吧,反正有伏特加陪着他呢。 于是他思维发散地开始和伏特加聊天了,精神状态十分松弛。 “说到朗姆酒。”月见里月像分享生活小秘招一样和伏特加说:“加入苏打水和柠檬汁,口感可以像啤酒一样绵密哦。” 伏特加对酒的认知基本来源于同事的代号,还真没有关注过这些。他还挺好奇的:“是这样吗?” 月见里月如数家珍:“是哦?在墨西哥大家也很喜欢加入可乐和橙汁!加勒比地区会加入椰汁!酒很神奇吧?有这么多种调配方法。” 他灵光一闪:“这么说起来琴酒,伏特加和朗姆还是三大基酒,你们的关系一定很不错吧?” 伏特加的笑容停滞了,“………” 嗯……怎么说呢。 他对朗姆老大倒是没什么感觉,但大哥明显和朗姆老大不对付…… 月见里月很惊讶:“可我看他们关系不错呀?” 伏特加欲言又止了。 这就是伏特加有所不知了,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密教人月见里月这边遵循的是全否定bot。 当你看一个人不顺眼,并且想要给对方一点教训的话,那么作为密教人,你可选择的方法有很多—— 雇人诱惑对方,拍下他的不雅照片使其身败名裂;也可以雇人杀死对方,只是需要注意别留下邪名让那群警探找上门来;最后,你还可以给对方下毒,或者把对方逼疯。 总有一种方法适合你,让我们来试试看吧! 而现在琴酒和朗姆只是在打机锋,从月见里月的角度来看,这怎么不算是朋友之间的一种友好互动。 月见里月把这些告诉伏特加,在对方“你难道是魔鬼降世”的惊悚目光下侃侃而谈: “要么他们是好朋友,要么就是琴酒脾气太好了。” 月见里月笑起来:“你选一个吧。” 可怜的伏特加啊,被邪恶的密教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边气氛一派诡异的祥和,琴酒和朗姆却是一直都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朗姆没听到琴酒背后两人的嘀嘀咕咕,他的声音如同无形重锤敲打在空气里:“在你们回来前我已经帮boss找到了合适的人选,Gin,你知道的——冗余的等待,是对组织资源的浪费。” 琴酒沉着脸冷笑一声。 二十一世纪初还有很多流行语没有被创造,否则琴酒肯定会送给朗姆一句话:真能装逼啊。 他幽绿的瞳孔紧盯着对方,然后从朗姆的领结上发现了变声器。 面前这位是不是朗姆本人都很难说——啧,所以说他不喜欢神秘主义者。 琴酒懒得和一个假货扯皮,只是扯了扯嘴角,说了句:“你倒是慷慨。” “朗姆”回了一个假笑。 他说:“我一向如此。” “灵媒的职位有一个人就足够了,琴酒。你和贝尔摩德带回来的这位可以自行安排——是送回去还是其他选择,都任你做主。” 这么说着,他拍了拍手,不远处一个像是知识分子的人闻声走了过来。他推了推眼镜,很恭敬地喊了声“朗姆大人”。 “朗姆”满意他的听话,介绍道: “穆斯塔法,boss见后满意的灵媒。”他露出一个圆滑的笑:“——来,和二位打个招呼吧。” 名为穆斯塔法的青年点点头,却在抬头时忽然和不远处的月见里月对上了眼。 他俩皆是一愣。 下面的场景就不是“朗姆”能控制的住了。可谓一片混乱。 穆斯塔法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竟然在琴酒和贝尔摩德眼皮子底下钻了个空子,朝着月见里月走了过去。 等朗姆反应过来后,琴酒的枪已经抵住了穆斯塔法的后脑勺。但好在对方站在月见里月面前什么也没做,只是用一种热切到诡异的眼神看着,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节—— 一节蜡烛。 琴酒&贝尔摩德&朗姆:? 穆斯塔法看起来很高兴,见月见里月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后更高兴了。他小声用梵语说:“你好。” 这被视为友善加密信号,月见里月眨眨眼,同样用梵语说:“你也好?” 想了想,他又说:“恭喜你获得稳定的工作。” 穆斯塔法双手合十:“感谢,讲真的,我没有想过能在这里遇到同乡——以及无形之术学徒……在我孤身来到东京这座城市时,仅仅怀揣着一纸无用的文凭和我的梦想*。” 月见里月看穆斯塔法点燃了蜡烛。 对方说,“庆祝,重回6月28日。” 月酱:虽然boss没选我,但没关系,殊途同归,恭喜他搞到真的了。 不过密教人刀老板是常有的事,希望boss能活的久一点,阿门。 *文中*符号摘自《密教模拟器》。 玩过的朋友应该能看出来穆斯塔法的开局hhhh,没错,他是一名[有志青年],全名为穆斯塔法.威德默,就是大家玩游戏不起名默认的那个WM氏…… *以及关于大哥的车,作者看到了73的解释,就是说保时捷很酷很有派头所以给大哥选了这个hhhh *顺便这个时间段朗姆好像还没有和琴酒见过面?以他神秘主义者的爱好来说我觉得替身或许是个好选择,于是就这样设定了! *当前欠了两章,等有空了就补上!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真.老乡见老乡 第20章 知识的气味 问:如果一个穷困潦倒的密教人见到了老乡,他最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穆斯塔法答:我需要食物。 他六碗拉面下肚,震撼月见里月一生。而琴酒的眼神也逐渐从“需要警惕”变成了“这家伙不就是个饭桶吗?”的无语。 最后杀手实在懒得搭理对方,直接拎着月见里月从小店出去了,穆斯塔法这个食量太引人注意,琴酒被众人视线盯得非常窝火。 月见里月乖乖被带了出去,他本身其实也没什么钱,但穆斯塔法这种吃法看着太可怜了,好像难民逃荒。 * 时间回到刚才二人初见面愣住的瞬间——就在旁人都疑惑他们为什么能一见如故时,一张同样墨绿的牌桌挤入了月见里月的意识海。 密教教主居然能互相看到对方牌桌上的基础卡牌。 这里的基础卡牌,指的是具有[能力]属性的卡牌,比如【健康】【激情】【理性】等等,是使用头脑与心灵、双手与双眼的才能。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与生俱来之物,相当于明牌。 而其他的一些卡,譬如【密传】【信徒】之类的,就是对方看不到的东西了。 顺带一提,月见里月与琴酒他们相遇的半小时前幻想通过饥饿创造出的卡牌【衰老】,同样属于能力卡。 那咋了,月见里月毫不在意。【衰老】有时候很有用的,能让人乞讨时增加收入呢。 总之,基于这个能力,月见里月在确定boss搞到真的了之后,又亲眼看到了穆斯塔法的牌桌上放着一张【伤口】,一张【饥饿】,以及一张【病痛】。 【伤口(2天):要想恢复,我需要休息和有营养的食物。】 【饥饿(1天):要想恢复,我需要休息和有营养的食物。】 【病痛(3天):要想恢复,我需要休息和有营养的食物。】 总结:I need food。 月见里月:“……嗯。” 他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成那种扶贫的目光,也不管对方手里还在燃烧的蜡烛了,直接握住了穆斯塔法摇摇欲坠的双手,感叹:“辛苦了,来到这里很不容易吧。” 能感觉到他们两个研习的方向不一样,这样的话没必要那么针锋相对嘛。 月见里月还是很想和同好(伏特加:?)好好相处的。 穆斯塔法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都干了什么,怔愣着一低头,看见自己硬拽着月见里月的手,脸和耳朵瞬间爆红。 众人一时间没明白这是个什么展开,只有月见里月听到了穆斯塔法腹部饥饿的嗡鸣声…… 听到这个声音,他也感叹:“饿了。” …… 时间回到现在。 ——最后是琴酒带着两个饿死鬼出现在了拉面店。 月见里月想了想,提前琴酒向预支了一点工资(琴酒表示很无语)请穆斯塔法吃了顿饭。穆斯塔法闻言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他开始哽咽:“你真是好人啊……” 月见里月狂汗:“不至于不至于。” 聊天过程中他甚至还套到了一些信息,比如穆斯塔法其实也是从英国来的,而且从时间上来讲,也就比月见里月早到组织一个多小时。 月见里月感叹:“难怪你没有老钱味。” 琴酒闻言非常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穆斯塔法都快朝大胃王方向进化了,闻言很是疑惑,但密教人的脑回路确实非常相近,他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月见里月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老钱……哦。” 穆斯塔法秒懂了,他回忆了一下神秘兮兮的朗姆,然后又看了看很不好惹很有气场的琴酒,感叹:“那我是没有…” 说着他又往嘴里塞了两个炸虾天妇罗。 确认完穆斯塔法是友好型同窗,月见里月心里的石头落地。 于是和琴酒站在店铺外面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关心起来自己未来的工作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琴酒开口,月见里月主动出击:“我以后跟着你吗?” 想到对方或许是自己未来的上司,月见里月加上了谄媚的称呼:“大哥。” 琴酒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们身高差了将近十公分,琴酒大半张脸都被遮在帽檐的阴影下,让月见里月看不真切。 但他听到朗姆的话了,于是也并不害怕自己会被退货。 再者,他很强的。 “朗姆说我现在任凭你差遣了。”月见里月抬头对他笑:“贝尔看起来很独行侠的样子,我也找不到她……所以现在我就是你的下属啦…?”他凑近了一点,“你不会把我丢给别人对吧?” 如果真是那样,他将勃然小怒! 月见里月严肃想到。 琴酒则反问:“别人?你想去当朗姆的手下?” 月见里月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并惊叹琴酒倒打一耙的本事。 他双手相扣,指骨抵住嘴唇,闭上眼睛庄严向琴酒宣誓:“我自愿跟随琴酒,哪怕是被他当做肥皂,镜子,一顶帽子……” 琴酒忍了又忍,最后打断他的梦话:“你要是闲的没事就看看培训流程。” 这声规劝合规合理,仍组织里任何一个人听到都得调侃两句“琴酒你最近脾气见好啊,心情不错?”,但月见里月只是撇撇嘴。 “还要培训啊。”他发出不思进取想走后门的声音,卷翘的发尾都耷拉下来了:“那我能不能直接进最后一轮?” 琴酒本来也没想着让月见里月再走一遍筛选流程,因为对方注定是要和自己一队的人——只是现在这个时间卡的太好了,组织纳新刚刚进入尾声,月见里月也应该去这批新人堆里混个脸熟。 于是他淡淡道:“可以。” 月见里月立即觉得琴酒伟岸起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看那什么培训流程,而是欢呼一声,绕着琴酒开始泄洪式夸赞。 琴酒被他搞得很烦,手动把月见里月毛绒绒的脑袋推远了,不过从周身气场来讲倒是没生气。 有一点月见里月想的很对。 刚才他之所以将自己比喻成肥皂帽子之类的物品,单纯是觉得这些东西在琴酒眼里可比人类讨喜多了……肥皂能洗手,帽子是琴酒的标配,它们都非常实用。 讲真,月见里月有时感觉琴酒非常的厌人。 而从琴酒的角度来看,月见里月确实更像吵闹的宠物而并非人——不过反正都是琴酒自己的东西,他想怎么叫都行。 相信月见里月本人也不会在意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在入职之前,穆斯塔法和月见里月还需要去组织的研究所进行一次体检。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boss又一控制手段,只是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月见里月还好,他未来是要去行动组。而穆斯塔法要植入的东西可就多了,什么追踪芯片环颈炸弹统统都要安排上。 当这里的研究员告诉穆斯塔法那个环颈炸弹只是脉搏测量仪的时候,不仅仅是穆斯塔法本人,就连坐在一旁的月见里月都露出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两个教主齐齐盯着环颈炸弹的卡牌介绍,沉默。 研究员被他们盯得心里毛毛的,但他也做不到左右boss的意志啊,干危险工作就是要承担这样的风险。可就当沉默的时间久到研究员以为需要采取强制措施才能给穆斯塔法戴上环颈器时,对方却忽然叹了口气。 “我只是看着瘦,也没到让boss关心身体的地步吧?”他抱怨道,随手将研究员手里的炸弹接过来,扣到脖子上。 咔哒一声,金属嵌合。 月见里月客观评价:“像项圈呢。” 穆斯塔法耸耸肩:“托朗姆大人和boss的福。” 不过为了不引起他俩的怀疑,体检确实安排了。负责常规检查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茶色头发,冷着一张脸,表情淡淡的。 穆斯塔法震惊了:“雇佣童工!” 月见里月也震惊了:“老钱!” 哦还是不太一样的,他又看了看,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比起“昂贵的气质”更像是拥有“知识的味道”……嗯。 她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哎。 这个突兀的想法已经足够让月见里月付出行动。 宫野志保十二岁的时候来到组织,如今满打满算有两年了。已经能从之前的紧张和害怕,伪装成早已习惯了的淡定模样。她也有为其他一些人做过这种假惺惺的体检,尚未成熟的,属于孩童敏感的神经,每次都能够察觉到来者的讥讽与震怒。 不过今天的两个人好像不太一样,他们看起来更加的…自愿?总之没有那种攻击性的情绪,这让宫野志保狠狠松了口气。 她照例进行着常规体检,过程中竟然还和二人聊了两句。宫野志保观察着,两人似乎都读过很多书,聊到的任何事都能和书本扯上关系,让她倍感亲切。 而穆斯塔法也从侧面知道了宫野志保已经大学毕业,现在是来到研究所为组织工作。 这可能就是大家都想要的年龄二十岁,却拥有八年工作经验的人才吧,英雄出少年啊。 直到结束,三人仍意犹未尽。知识的探讨有时也不存在壁垒,只需要三个拥有合拍思维的人搭建起稳定的桥。 月见里月最后留下一个问题: “那么我们就刚才的“狗吃掉主人”的新闻来延伸出一个新的问题吧——猫咪也会如此吗?它们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月见里月双手合十,笑起来:“等下次来体检的时候,我们再带上自己的答案一起聊天吧?” “我预感我们会很聊得来。” 穆斯塔法: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谢谢月见里月的慷慨解囊…… 月见里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而真正出钱的琴酒就这样被二人丢在角落(不是) *作者喜欢写点三人组,而本次的三人组也是初见雏形…… *顺便一想到未来月酱用够不够老钱来评价组织成员的资历,作者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如此到今天就欠了三章,感谢大家的灌溉啊啊啊作者努力更!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知识的气味 第21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一) 他们最后留下来了一个确切的问题,即——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 三人均未对这个问题发出异议,或许只有宫野志保嘀咕了一句幼稚,但她也将这句话好好记到本子上了——明明就很用心嘛。 月见里月向她挥挥手:“下次会给你带伴手礼哦!” 宫野志保当即露出无语的表情:“你当我是小孩子吗?” 研究所无法随意进出,不过幸好月见里月和穆斯塔法均属于“高危人士”,比起组织其他成员来说,他们要时不时的来到研究所进行“体检”。于是三人便约定一周之后同样聚在这里探讨问题的答案。 饶是宫野志保也不由得感叹两人真是好心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频繁出入研究所的行为说是体检,其实还是在检查环颈炸弹和追踪芯片是否仍然奏效。宫野志保才不信穆斯塔法和月见里月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出来,但二人仍能这么淡定地和她聊天,这真是大心脏了。 穆斯塔法闻言只是笑笑:“毕竟还要在这里上班嘛。” 月见里月在一旁听着,他看了看自己手腕处刚刚植入的皮下芯片,那里还没有愈合,被纱布包裹的手腕露出一点好似排异反应的红肿。 这让他对组织的谨慎感到疑惑,同时又好像摸到了点门窍。 “确实。”他附和道:“人还要赚钱呀。” 只是等他们走到研究所的大门时,月见里月忽然抓住穆斯塔法的衣袖和他悄声咬耳朵。为了保密性,他们的语言甚至加密了,穆斯塔法能在一句话里听到三种以上的语言——他居然还听懂了。 “你.什么.时候.杀了.那个.白痴?” 月见里月的声音灌入穆斯塔法的耳道中,没有人想让追踪芯片或者定时炸弹嵌进自己身体里,他的表情是冷静的,说的话却很疯狂:“你见过boss吗?作为灵媒,他是你的上司吧?” 之前也说过,刀上司是密教人隐而不宣的老传统了。月见里月不认为穆斯塔法会一直隐忍下去。 但当他顶着一副乖乖牌的模样和对方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后者仍然受到了巨大的触动。 穆斯塔法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首先我得声明,他也是你的上司。其次——司辰在上啊,你能不能有点警惕心!你家里人就是教你这么在外面和人相处的吗??” 一直飘在月见里月身边的“家里人”Madeira听到后:“………”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他反正没教过,但相信月见里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吧。 月见里月猛地被他捂住嘴,闻言只能眨眨眼,装得特别无辜,而穆斯塔法没有在里面看到半点悔改之意,这双眼睛就好像在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改。 穆斯塔法:“…………” 月见里月趁机把自己的嘴巴救出来了,他不知道穆斯塔法在担心什么。 拜托,他看人超准的!大概。 反正穆斯塔法那么有意思,就算被他背刺了又怎样,或许只是需要付出的代价,他会当心啦—— 月见里月这样想着,面上听话道:“好吧,我以后注意。” 这话说完没过三秒:“所以你什么时候动手?” ——你根本没有注意! 穆斯塔法面无表情地想。 他瞬间放弃叮嘱对方了,这是琴酒以后该担心的事情。于是穆斯塔法迅速收拾好了情绪,斟酌了片刻后,还是心累的开口了: “先拿到代号再说吧。” 无论如何,杀人都要细细计划。而现在的穆斯塔法别说杀boss,他连雇人的钱都还得找月见里月借,要说以这种状态去刺杀?纯纯搞笑。 月见里月肯定了他的选择:“有道理。” 他又问:“那你最近的工作都是什么啊?灵媒很清闲吧?” 这月见里月倒是猜对了。但穆斯塔法的表情却算不上好,他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炸弹,跳过了这个话题。 “清闲过头了,只参加了个视频会议。以及,我并没有见过雇佣我的老板。”他一句话概括自己提前一小时抵达组织后向活动,而后忽然说:“你也要当心这里。” 月见里月:“什么?” 就在这时,他们的申请通过了。研究所的大门轰隆隆地向他们打开,外面的夕阳倾泻进来,照亮了穆斯塔法的眼睛。 阳光让一切的情绪一览无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穆斯塔法眼中满到外溢的恶意冷冰冰暴露在夕阳之下,竟有种别样的绚丽。 今日黄昏火烧云,金紫吞吃掉蔚蓝。他身上的炸弹闪烁着,血淋淋般明明灭灭,盘绕在脖子上如毒蛇绞颈。 正当月见里月思索时,穆斯塔法偏过头看向他,说: “……这里,可能不止有我们两个学徒。” 月见里月一愣,他感觉自己摸到门窍了。 不过他首先还是说了一句:“你的眼睛是橄榄色哎,我没见过。” 然后等穆斯塔法暴怒或者无语之前迅速接上话茬:“那这就说的通啦,你想过为什么组织会把两个新人送进研究所做体检吗?我和医生搭话,他们都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待遇,而且我——现在是你,的职位,还是这么准确的“灵媒”。本来我还抱有幻想觉得这是份能糊弄上司的清闲差事,但见到你之后这样的想法就碎了大半。” 月见里月大叹气,摆了摆被植入芯片的手腕:“而现在唯一的侥幸也没有啦,不过按照重视程度,我觉得可以排除掉我们见过的所有组织里的人——不是朗姆,不是琴酒,也不是贝尔摩德和伏特加,另一个学徒是谁?这个答案好像还挺明显的。” 穆斯塔法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同时无声地用口型说道: “BOSS。” 说出这个词后,月见里月难得表情变幻了一番,最后愤愤不平:“他凭什么开局这么有钱?” 妈的,富家子弟了不起?? 穆斯塔法摸摸下巴:“往好处想,除了钱他应该一无所有。” 根据朗姆的话推断,这个组织起码运作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之久了,但聘请灵媒还是头一次。而穆斯塔法在与boss短暂的通话中听到了对方的喘咳声,或许是身体不适。 ……一个身体抱恙,同时有极强控制欲的学徒吗?这很好。 在警惕之余穆斯塔法还真的思考过如何能让对方获得多份【病痛】,使其自然死亡。但遗憾的是,虽然boss疑似身体状况不佳,但他自身的财力却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观察着研究所的环境,穆斯塔法挥散鼻尖各种药剂混杂的味道,心里暗道可惜。 眼看月见里月真炸毛了,穆斯塔法安抚他:“而且似乎也没看过几本书。“ 这里的书指的肯定是那些稀奇古怪的典籍……嗯,他们刚才毕竟骂了boss,而颈环居然没有任何预警,也没有爆炸,或许这也能作为证据之一吧,不过如果boss没有和朗姆一样的偷窥癖的话,那当他没说。 月见里月听完差点笑死,也不生气了,他拍着大腿告诉穆斯塔法:“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组织就是有这样的爱好,大家都是控制狂,一脉相承啦!” 无论是琴酒,朗姆,还是boss。 穆斯塔法:“?可我并没有从我们身上看到——” 他话没说完,就被月见里月捂住了嘴巴,和刚才穆斯塔法捂住他的姿势一模一样。 “嘘………” 穆斯塔法没有反抗,他呼吸的热气喷洒在月见里月的手背,带来一点湿润的热气。那双橄榄色的眼睛静静看着对方。 月见里月笑着摊开另一只手,几枚窃听器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他比划着口型: “现在,我们需要小心说话了。” 将赃物无声偷走又无声放回,一名窃贼的基本功不外如是。 月见里月看不到穆斯塔法本人的属性,那么等价思考,他觉得穆斯塔法也看不到自己的。不过月见里月觉得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在朗姆往自己和穆斯塔法身上放上窃听器的瞬间,月见里月就将它们偷走了,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为了防止这些恼人的东西接连不断,他没有捏碎它们。而是揣兜里一直带着,等要说悄悄话的时候再把它们转移走,由于不确定窃听器是否能定位坐标,月见里月选择将窃听器移到了距离二人脚下两米深的土里。 这个位置应该听不到声音,月见里月很满意。 而穆斯塔法则感到惊奇——启相者还是太少了,能把能力灵活使用到这种程度的更是罕见,他拿走本该属于自己的几个窃听器,眼神中满怀热忱。 “……你这人真奇怪,谨慎又大胆,月见里,我或许该重新认识你。” 月见里月闻言扬扬下巴,倨傲道:“哼哼,我还有很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 “所以你现在没有其他事?”他黝黑的眼珠滴溜溜转动:“那和我一起去做任务嘛,Gin告诉我参加这个任务的同事都是通过最终筛选的优秀新人,我们一起去玩吧?” 穆斯塔法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在看到任务内容后表情变得很奇怪。 月酱:我恨富家子弟! 慕斯: 1 *忽然发现穆斯塔法叫起来好像甜品,以后作话他就叫慕斯了,痛失本名! *马上要开始第二个副本啦哇咔咔咔,这次和威士忌三人组见面的时间特别早,希望大家都被月酱带偏!(什么) *加更可能要等到考完下一个教资了,总之现在已经欠了四章(怎么这么多?!),记录一下……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一) 第22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二) “你这是作弊吧?” 商场里,穆斯塔法手里拿着月见里月递给他的棒冰,站在一边陪对方在眼镜专柜挑眼镜。 他指着任务内容吐槽:“刚才在研究所我竟然没看出来你在给自己行方便——宫野真可怜,被你三言两语哄骗着答应了那个问题。” 月见里月并未反驳,因为穆斯塔法所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也同意了,而且现在我带上了你。”他挑了个红镜框,歪头看着穆斯塔法:“共犯,你要向宫野医生揭发我吗?” 月见里月拿到新手任务危险程度并不高:和组织合作的一名政I治家今早被发现在家中离奇暴毙,他手头上或许存在会暴露组织,以及对组织不利的文件和信息。所以虽然现在人已经死了,但秉持严谨的态度,组织还是想着派些人去他家里搜查一番,以防他的后代或者亲信用这些东西反过来要挟组织。 同时,政I治家身边的亲人们也无法接受他突然暴毙家中,他们一口咬定这绝对是一场谋杀,并展开悬赏——向全日本的侦探发出邀请,谁捉拿了真凶,谁就可以获得巨额报酬。 或许是为了保全性命,又或许真的是为了捉到凶手,总之这场案件关注度很高,且他们加强了安保,组织很难直接和他们撕破脸,所以便从中操作获得了两张邀请函,成员们需要以侦探的身份进入宅邸,配合着潜入亡者的书房,寻找对组织有利,以及不利的证据。 ……以上穆斯塔法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这名政I治家的尸体被发现的原因让人觉得十分奇怪。 “仆人从家中宠物猫和宠物狗的毛发与爪印上发现血迹,寻着脚印才发现了书房内面部和脖子均被啃食了一半的死者……?” 穆斯塔法沉默了两秒,感慨:“他人缘一定很差吧?” 人都快被吃没了才被发现。 月见里月对红镜框很满意,把脸怼到镜子前左看右看,然后痛快的付了款。 “这位政I治家本来不应该在家里,两天前的行程表示他要出一趟关门。” 青年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框,有点不适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天没走成,而是死在了家里,还被猫狗吃掉了脸,被发现的时候都快臭了……” 穆斯塔法:“就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吗?” 月见里月:“有趣的地方来了,这是他的个人行动,并未告知下属,也没有和家里人说——而他曾计划要去的远门不是别处,正是组织总部的基地,此时在任务信息中有记载……可能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要与组织商量却不方便和家人或者下属说吧?毕竟组织是什么地方,你和我如今都应该有了初步印象。” 他的眼神飘向穆斯塔法脖子上的环颈炸弹,意味深长。 穆斯塔法懂了,法外狂徒对吧。 两人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月见里月凑过去让穆斯塔法看他的新眼镜——镜框,孔雀开屏一样显摆:“怎么样?有没有变得成熟了一点?好看吗?” 穆斯塔法托着他的脸看了看,实话实说:“你如果想要显得成熟,我建议选个金丝或者黑色镜框。” 而月见里月偏偏选了个亮红色,搭配上他本人的黑发黑眼,镜框倒是成了其中唯一亮色的地方。 成熟嘛那确实是成熟,但方向是不是有点走偏了…… 穆斯塔法想了想,这不辣妹风吗? 他围着月见里月,兜兜转转两圈,好似在打量什么。 最终他妥协道:“不过挺好看的,就这样吧。” 月见里月膨胀了,扬起下巴无声宣布自己的审美就是无敌的。 他又说:“再买点零食?” 其实这不是在和穆斯塔法商量,但谁让穆斯塔法本人也是穷凶极饿之徒,闻言精神一振:“走。” 两人达成统一战线,疯狂购物。于是等踩点抵达任务地点时,人都已经来齐了。但他们的本职又不是真的侦探,所以就算迟到,对两人也没有任何影响。 毕竟他们不是诚心来破案的。 要说最好奇的事,穆斯塔法和月见里月还是想要见识一下吃掉主人嘴脸(物理意义)的那只猫,以及那条狗。 月见里月遥遥望了一眼夕阳下的宅邸。 夏日夜晚的余晖将这座建筑完全笼罩,这里是东京西郊的别墅区,如今已经死去的,本名为藤原弘一的政I治家的府邸就坐落在静谧的山腰上。 这是一栋偏向日式风格的建筑,深灰色的瓦片屋顶层层叠叠,落在余晖里好似一座巨大的坟墓,而藤原弘一在此地永眠。 宅邸门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辆警车静默地停在雕花铁门外,红□□光无声旋转着。穿着制服的警察面色凝重地进出,室内,几名侦探围坐在一起,沉重的气氛宛若凝聚成实体压在每个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正在在场的侦探们在脑中梳理线索时,月见里月撕开零食袋。 他塞给穆斯塔法一点,然后左右看看,递到坐在他左面正在沉思的小孩面前,问:“吃吗?” 沉重的气氛倏然一滞。 小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沉得住气,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胆怯的情绪,有着与同龄人不符的老成。只不过在月见里月问他吃不吃零食的时候仍然露出了一点孩子气的无语。 他很礼貌的拒绝了:“…谢谢,但不用了。” 月见里月遗憾作罢,自己咬着零食四处观察。 他随口和小孩聊天:“我叫月见里月,你叫什么呀?” 这里的气氛确实太压抑了,有人和自己说话倒显得轻松了些,小孩轻轻松了口气,“……工藤新一,作为侦探的助手,和父亲一起来寻找真相。” 他说的很认真,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有多萌,月见里月心情大好,非常给面子地感叹:“这么年轻就能担任助手——你好厉害呀。” 工藤新一面上不说,心里小小雀跃了一下。 他说:“我未来会成为侦探,这只是基本功。” 藤原宅邀请来的侦探很多,但留下的侦探却只有四位,加上他们各自带来的助手,以及本宅的佣人和主人家,这间房中大约有十几人,好在空间大,倒不显得拥挤。 而作为死者的藤原弘一,他尸体还在书房。 藤原弘一的死亡时间约为前天晚上的十点到昨天凌晨两点,按理说应该送到鉴别科查看死因,但藤原弘一的继承人藤原正臣却强烈拒绝了警方的提议,并说出一定要让诸位侦探得到最完善的犯罪现场这种话。 “犯罪现场不容破坏,况且只是看到尸体就两股战战的话,算什么侦探啊?” 藤原正臣扯扯嘴角,盯着来来往往进入这栋宅邸的侦探们,他给很多人发了邀请函没错,但也不是谁都能进得来的。 而如今坐在客厅的侦探们,都是见到藤原弘一尸体的惨状后没有大声尖叫,害怕,以及呕吐的人。他们被藤原宅的新继承者视为勉强合格。 月见里月一边往嘴里塞着零食,一边和穆斯塔法还有工藤新一感叹: “孝,太孝了。” 别的不说,用自家老爹尸体来考察侦探胆量这一行为就十分的胆大心细,且孝顺,想必藤原弘一在天有灵见到藤原正臣这样做,也会感动于他儿子想要择优选取,捉拿凶手的决心。 但现在毕竟是夏天,尸体放了一天后那个模样还是挺有碍观感的,大家即使没有吐,心情也说不上好。特别是工藤新一,虽然他经常跟着家长出入犯罪现场,但见到被啃掉脸的尸体对一个十岁小孩来说还是太超过了,所以只能强迫自己思考,淡化自己的恐惧。 他正努力呢,月见里月就递过来一包零食,都给工藤新一整无语了。不过聊了两句之后,他心下敬佩对方的同时也终于觉得精神获得了片刻的放松。 ……而且这人居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他们很多思路都对上了。 工藤新一小小声说:“藤原先生大概是想快点捉到凶手吧…这里的窗户全是防弹玻璃,屋外的墙角还有监控摄像头,爸爸刚才询问了佣人,却发现没有摄像头拍到凶手的踪迹。” 月见里月唔了一声,“所以凶手大概率是宅邸内的人?” 他左右看了看:“屋内倒是没有监控呢——不过也对,藤原先生是国防委员会的重要成员,自然需要格外注意安全。” 工藤新一不解:“但这样的话,屋内不应该更要安装监控吗?” 按理说是的,但谁知道死去的藤原弘一到底在想什么? 月见里月可太了解科技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双刃剑了,有消息说藤原弘一是一名相对守旧的议员,或许他是觉得监控对于组织而言是可以侵犯的科技?又或者笃信自己的宅邸已经安全到不需要再添加额外的眼睛…这都很难说。 所以月见里月模棱两可道:“没有监控的家对他来说才算安全呢…摄像头这种东西啊,有时就像妖怪的眼睛一样,会拍下它看到的一切,藤原弘一或许也有不想让他人看到的东西吧?” 工藤新一是多么聪明的孩子,月见里月这么说,他便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谈及这类话题了,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所以——现在只能去书房找找线索了,又要对上那具尸体。” 月见里月好奇:“你看起来很讨厌它。” 工藤新一半月眼吐槽:“尸体这种东西很难被人喜欢吧——而且还是那么惨的一具,脸和脖子都被吃掉了。” 说到这里,他狐疑地看了眼月见里月。 “你很喜欢吗?”他警惕道。 月见里月眨眨眼,笑了起来。 “那倒没有。”他说,“我当时只是觉得,吃掉藤原先生脸部的猫咪和小狗,牙齿似乎很健康。” 月酱:咪咪和汪汪牙口真好![点赞] 小新一:……等等! 你关注点偏离了吧!!这对吗! *在这个副本里大家可以看到致死量的毛绒绒贴贴,月酱招猫逗狗,威士忌组和神棍组打配合,以及慕斯永远在吃东西的路上(不是) 此副本大哥含量较少,途中会穿插月酱给大哥汇报工作的片段(实则是发各种奇怪照片,就这样旅行青蛙),应该也是很萌的…… *以及请支持黑发男戴红镜框!就这个镜框爽,月酱自拍给大哥看(没有)。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二) 第23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三) * 夜晚。 通往书房的走廊漫长而幽深,两侧挂着藤原家族历代成员的照片。在最显眼的位置,一幅巨大的藤原弘一与某些高层政要的合影格外引人注目。 月见里月站在照片面前,借助月光端详着里面的人,然后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你在拍什么?” 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一道声音。 “这个嘛……藤原弘一?” 月见里月丝毫不慌,他举着手机心情轻松地解释道: “以及,我很好奇能和这位政I治家合影的人都是怎样的身份——这其中会不会同样有和组织合作的政要呢?要好好记住,以免见面时认不出来呀。” 语毕,他将照片保存好。回头冲对方笑了笑。 “真遗憾受邀而来的只有你一人,安室先生,我明明给所以参加这个任务的人都发了消息。” 月见里月打量着进入藤原宅内的四侦探之一,与对方锐利而阴冷的紫眸对视,保持了自己一如既往友善的姿态。 他欣喜道: “不过还好你来了——感谢你的慷慨,不然今晚的调查工作可能会很难。” 安室透是个有着淡金色头发与小麦色皮肤的英俊青年,浑身散发着和贝尔摩德类似的神秘气息,脸上挂着挑不出毛病的得体微笑,只是眼神有些危险。 紫灰色的眼睛不常见,对吧?月见里月偏好任何带有颜色的物品,毕竟这是他自身缺少的…所以虽然很失礼,但他确实大咧咧盯着对方的脸出神了。 安室透感受到面前这人传来的炽热视线,不过好在组织里的怪人千奇百怪——如果只是喜欢盯着别人,那这癖好古怪之余还算得上无害。 不过他还是刺了一句:“那这真是我见过最彬彬有礼的邀请。” 安室透的手机里还留着月见里月群发的短信,内容大意是想在今晚合作潜入书房寻找与组织相关的机密资料。 但实际内容却是—— 【侦探的潜入搜查?围绕书房中沉睡机密文件的危险委托??——今晚十二点,和我一起完成潜入作战吧!!】 所有收到短信的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踏马啥啊??? 只能说安室透能来完全是出于谨慎考虑,他的想法在“手机是不是中病毒了”和“万一真有同事是神经病呢”之间摇摆不定,所以哪怕现在和月见里月见了面,他也没法把那条让人脚趾扣地的短信和面前这个看起来特别正常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于是安室透只能折中选择了阴阳怪气来打探虚实。 但面前这个明显带点混血面容的青年也不知是不是没听懂自己的嘲讽,在他说完后,对方面上竟然一喜。 月见里月浑身上下每根头发丝都透着“很好,文化交融大成功!”的欢欣,顾及着现在不能高声喧哗,于是只能小小声表达自己的快乐: “真的很得体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安室透,不好意思道:“…其实这是我朋友帮忙写的短信,虽然不太清楚这边的习惯,但对方向我保证绝对地道……” 安室透在发现对方是真心实意这样认为后:“………。” 你这朋友是不是看少女漫画走火入魔了啊!!谁家犯罪组织写短信是这种风格! “……这个问题我们等会儿再来讨论,”他捏了捏眉心,收回思绪,“现在要紧的是潜入书房寻找文件。你——” 安室透忽然顿住了,月见里月也愣了一下,两人同时向走廊一侧看去,楼梯口处传来了很轻的脚步声,以及手电筒微弱的光亮。 楼上除了藤原弘一的书房之外只剩两个被锁死的贴上封条的客房,贸然闯入一定会引起来者的注意。 就在安室透思考现在要怎么办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窗户被推开的声响,月见里月就在刚才的一瞬间用口袋里的工具打开了防弹窗上的锁,让后将窗户拉开,呼啦一声。 夜晚闷热的风灌入房内吹乱了月见里月的额发,月光落在那双黑眼珠上,好似让它们变成了被抛光的高密度矿石,亮的惊人。 他比划了一下外面窗台的宽度,向自己的同事伸出手,然后笑着小声说:“我们躲一下吧。” 躲?安室透下意识朝月见里月的方向迈出一步。 躲在哪里?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地方…… 他的思绪在此刻停摆,因为下一秒月见里月便猛地拽住他的手将安室透拉近自己,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力量的手掌此刻如同铁钳般坚固,两人的距离骤然缩减——还没等安室透反应过来,自己的腰便被月见里月揽住,他只感到一阵失重般的腾空,视野从黑雾般的走廊转向了布满星尘的夜空,天旋地转。 闷热的风,以及室外的空气在此刻包裹住皮肤。 “…………”安室透发出了一点惊疑的气音。 几秒后,他终于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被月见里月拉着一起带出了窗外,始作俑者此刻正单手扣住窗台,整个人身体悬空,另一只手臂则稳稳地揽住安室透的腰,安室透甚至感受不到对方肌肉的颤抖。 在听到走廊内有人发出来一声模糊的“嗯?”之后,他停摆的大脑才重启成功——然后以一种复杂且震惊的目光看了一眼正认真听走廊声响的月见里月。 ——这家伙,是怪力系啊。 稳稳托住他的手臂,以及这具看似清瘦的身体究竟是如何拥有这样的力量呢?安室透压下心底的疑问,伸手以同样的姿势扣住窗台,示意月见里月不需要在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月见里月从善如流地松开手。 在静静聆听走廊的动静时,他稍稍分心看了一眼新出的人物卡。 【安室透(存疑)-凡人.理想主义者.一丝不苟.灯6.铸4: 目光炯炯,精神警觉的男人,此人曾遭到排挤,这却让他变得更加坚定。 生命是束纯净的火焰,我们内心都拥有一颗无形的太阳,或许他的太阳更明亮些,不是吗?】 ——一位非常不黑衣组织的黑衣组织成员。 准则【灯】包含了不仁、理性、求知、辉光与启明,相比于其他准则,【灯】更紧密地与司辰居住之地漫宿联系起来,同时,它又有“太阳之居屋”的称呼。 但由于月见里月先一步认识了穆斯塔法,他对灯相者倒没什么过度的偏见——在短暂的相处后,月见里月成功得知穆斯塔法本人是灯相者,他的**则是【诱惑:启明】。 每位教主都拥有一张**卡牌,这是他们的终极目标。每个人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不出意外的话,穆斯塔法走的飞升路线便是启明飞升。 【追奉光】 【我将奉身于追求知识。】 【我曾说过这样的话:“司辰各有其颜色,但颜色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我会去有光的地方,并让光将我漂至透明。 [我向着可怖的飞升又进了一步。]】(注) 思绪飘回,月见里月发呆时墙上时钟的秒针仅跳过三刻,他眨眨眼,在安室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走神时迅速找回了状态。 毕竟今晚他们是来查线索的,可不能因为走神耽误了工作。 半开的窗户并未让来者起疑,毕竟在藤原弘一的尸体被发现后,书房的楼层便被完全封锁了。除了事先发现了尸体的佣人,藤原弘一的家属以及前来搜查的警I察和侦探们,再没有其他人来到过这里,况且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书房内,除了需要寻找证据的人,还有谁会注意到一扇窗户? 所以来者只是虚虚地将窗户关上了,对方走路的声音极轻,从脚步频率来听大概率是女性。 安室透正想和月见里月对个眼神,结果下一刻,低低的哭声从窗户未合拢的缝隙里飘了出来,然后这哭声变得越来越尖,直到有些可怖骇人,任谁也能听出里面所包含的强烈情绪,它轻如鬼魂缥缈,又刺耳如尖刀划破玻璃般令人汗毛炸起。 但任谁来了,都不会怀疑这哭声的真切,安室透听着,等待着下一个线索,果然,在一阵令人不适的抽泣后,一道颤抖的女音响起。 她用自己低低的声音唤道:“藤原大人…………” 这道声音不属于任何一个藤原,安室透心里将自己熟悉的藤原家的女性们一一排除,不是藤原弘一的妻子,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他的妹妹…… 他正在思索时,一旁的月见里月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们最终还是来了个迟来的对视。 安室透听他用气音说:“高桥结衣。” 安室透:“………”草。 这是谁? 他沉默,可能是面上的表情太过凝重也太明显,看得月见里月忍不住想笑。 这下表情明显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安室透抿了抿嘴,表情复杂。 月见里月可没他想的深,见安室透不知道,便把答案告诉了他。 他比划着口型:“女仆。” zero:月见里站着像一座石塔,跑起来有如一阵狂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总之真是人间太岁神! 月酱:(挺胸) *立志要把酒厂所有真酒假酒都抱一遍,这次迫害zero,下一个是谁呢!!(兴奋搓手) *文字标注的地方来自《密教模拟器》文案! *大家看文愉快!![亲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三) 第24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四) 一名在藤原家工作的女仆,大半夜来书房门口什么也不干,只为了在夜深人静时分痛痛快快呼唤着藤原弘一的名字然后哭上一场吗? 嗯……老实说有点微妙,但逻辑上讲也说的通。 藤原弘一身为国防委会的议员,是一定会参与募捐等大型活动的,安室透找到的资料上显示对方明面上是那种乐善好施的性格,会出钱资助一些生活困难的儿童。 莫非这位高桥结衣是被藤原弘一资助过的人?所以才会在藤原家找到一份女仆的工作,只为了回报这位曾经帮助过她的大善人? 安室透摇摇头,不不不,凡事不能假设,要寻找证据…… 接下来高桥结衣便没有再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了,她似乎真的只是来发泄一下情绪并哀悼藤原弘一的,待到手电的光消失不见,同时高桥结衣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后,月见里月和安室透依次从窗户翻了回去。 二人很谨慎地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确保高桥结衣不会杀个回马枪之后安室透才轻轻松了口气。 他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走廊悬挂的照片里人影都有了轮廓,但目光所及之处最显眼的还是月见里月手中叫不出名字的撬锁工具。 书房的位置二人来到藤原宅时便已明晰,只是这里的房门如今被反锁——正是藤原正臣的意思,他对父亲的死似乎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表现的很平淡。 反之,他对留下来的四个侦探倒是很亲切,一直在询问进度以及四人发现的细节,真是搞不清楚这位继承者究竟在想什么。 在安室透佯装疲惫,准备回客房休息时,他听到了藤原正臣要求管家将书房反锁的命令……这种奇怪的做法在众人看来,就好像藤原正臣对着侦探们说: 时间到。 游戏暂停,中场休息,书房现在无法探索——一样。 虽然不清楚各个藤原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既然被钦点为继承人,这对父子应该不至于针锋相对,势如水火吧? 不过也是因为他的命令书房的门才会被反锁,导致月见里月和安室透不得不花些时间用在撬锁上——好在前者对此非常精通此道,甚至有余心一边撬锁一边想:藤原正臣行使藤原弘一的权利时还挺顺手的。 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安室透收回思绪。 书房门被月见里月打开,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宠物气味和旧书纸张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不管闻几次都习惯不了啊,这股味道。 安室透不自主地皱起眉,压下喉咙间本能反应的干呕。悄声打开便携手电将它对准天花板,一时间书房泛起微弱的亮光。 这间书房宽敞得超乎想象,三面墙都被顶天的书架占据,上面摆满了精装书籍和各种收藏品。第四面是整墙的防弹玻璃,可以俯瞰整个藤原宅的庭院。中央放置着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桌后是一张高背办公椅。 而现在,椅子转向门口,上面坐着藤原弘一的尸体。 他穿着深蓝色和服,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平静地放在扶手两侧。若不是从颈部往上那片血肉模糊的景象,几乎要以为他只是睡着了,然而现在面部组织已被严重破坏,无法辨认原有的五官,只有几处白色骨片从暗红的血肉中显露出来。 “都这样了,藤原正臣先生居然还没有将藤原弘一先生下葬吗?”月见里月看着这具虽面容平静却仍显狰狞的尸体,指着那几处被撕咬的伤口对安室透说: “安室,你看,已经风干了。” 安室透本来非常沉重的心情在听到月见里月的吐槽后顿时化作无语,“………” 他完全不想看藤原弘一伤口风干的样子——而且这具尸体已经在书房放了两天,这个时间看似很短,实则足以让尸体先生散发出一些不好的味道…… 月见里月继续说:“它还有尸斑。” 这是当然,由于已经过了两天,藤原弘一裸露的皮肤表面已经浮现出大理石花纹似的静脉纹路,这种纹路是血管腐烂和血红蛋白从血液中分离的显著迹象,代表他体内的细菌已经开始从内部将这具身体分解。 安室透忍无可忍,双手扶住月见里月的肩膀,强行将他的视线转移—— “我们的任务是寻找组织文件,而不是欣赏藤原尸体先生。”他冷静道:“月见里,你看的这么仔细,我真害怕最后你会爱上它。” 月见里月闻言大惊失色:“…………” 他急切而小声地否认:“我没有!!” 苍天可鉴,他不是食尸鬼啊!! 为了名誉…呃,为了种族,他立刻挪开视线不再看了,尾巴一样跟在身后安室透协助他寻找资料,小声嘟囔:“我倒也没有那么饥不择食吧。” 毕竟他又不需要进食尸体来维持**。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七零八落的尸体太少见了,月见里月难免会感到好奇,他在英国的时候也没什么见到尸体的机会。 见月见里月终于安静地开始工作,安室透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勾勾嘴角。 他状似不相信:“嘛——这谁知道呢?” 月见里月只觉得自己即将名声扫地。他一只手帮安室透举手电筒,另一只手则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速度飞快。 安室透翻找资料的手一顿:“……你在和谁发消息?” 月见里月说出一个险些让安室透魂飞魄散的名字:“琴酒。” 这名字一出来,安室透差点把手里的书丢在地上。他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维持着翻找资料的动作,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应了一声。 “……居然是传说中的琴酒,这么晚还要和他发消息,难不成你在告状吗?” 月见里月抬起眼皮,一言不发的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里面满是幽怨。 他撇撇嘴说:“原本是的。” 安室透就笑了:“那就是没有告状成功,真遗憾啊。” 手电被举过头顶,月见里月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点阴影,听到安室透的笑声,他的表情更不爽了。 “我和琴酒说现在有人疑似在捉弄我。” 哦,说的是刚才爱上尸体的那句话,安室透立刻对应上了,他点点头,“那琴酒怎么说?” 月见里月像个小孩似的哼了一声。 “他什么也没说,倒是反问我:你干了什么?” 月见里月如丧考妣:“这时候他应该和我统一战线大声批判你的不是!干嘛要这么理智啊!我决定要和他冷战了!” 安室透对他这种幼稚的告状行为不予评价,两人一边插科打诨,手头上的工作竟然个没落下,灵活地避开尸体飞快将整个房间翻了一遍,终于确定了文件的位置。 但安室透却没有把它们全部抽走,而是刻意的落下了几份。他用余光看了眼月见里月,发现这人对资料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就好像来到书房真的只是帮安室透打下手一样。 “月见里,你有什么要找的资料吗?”他试探道。 正在和琴酒冷战的月见里月闻言思考片刻——他毕竟不是通过正规选拔加入组织的,琴酒给他发任务后也没有提其他的要求,于是青年再次摁亮手机,敲了一行字。 [冷战暂停,藤原宅里有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呀?——月见里月] 另一边,天台的狙击枪已准备就绪,琴酒扣下扳机后收到了月见里月的短信——而十分钟之前,此人还扬言要和自己冷战。 杀手看着手机里的一行字哼笑一声,在后勤惊恐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离开了顶楼,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 以及,琴酒希望月见里月能够明白他和那些政要们的关系——目前来说只有一种,那就是杀与被杀的关系。 月见里月在消息发出的两分钟后收到了回信: [没有。 挑你自己喜欢的——GIN] 月见里月当即表示:“我决定不和Gin冷战了,他真是特别好的一个人。” “你今年到底几岁了。”安室透无语:“所以,有什么要找的资料吗?我可以帮忙。” 月见里月正在心里猛猛夸琴酒,闻言摆摆手:“我想要的东西不在这里啦,嗯……” 他的视线突然在某一处定格,然后眨眨眼,语气轻快道: “不麻烦了,遇到喜欢的东西我会把它带走。” 安室透顺着月见里月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只有一扇被他们撬开的门。而月见里月的表情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安室透甚至觉得月见里月正在透过门去看门之外的东西。 时间差不多了,二人在找到需要的文件后迅速抹除痕迹打道回府。在经过被封锁的客房时,安室透似乎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响,好像粘稠的液体滴落的声音,但走廊除了刚才的女仆以及他和月见里月之外,今晚并没有其他人的到来。于是安室透只能把这种声音归于错觉。 ……直到第二天一早,侦探们从各自的房间出来后,才察觉到藤原宅比起昨日更加紧绷的气氛。 工藤优作作为其中最年长也有名气的推理小说家,主动询问了藤原宅的管家:“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大家看上去都忧心忡忡的。” 管家是藤原弘一的妹妹,名为藤原美和子。此刻这位干练的女性表情严肃,神态中隐隐露出焦急,见工藤优作问询,便不再隐瞒: “正臣少爷不见了。”她揉了揉眉心,头痛道:“目前藤原宅被警方封锁,不可能有人能凭空离开,大家现在正在分头寻找…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正臣少爷究竟在想什么……” 有人消失?工藤优作皱起眉,此时佣人来汇报,东侧也没有藤原正臣的痕迹。 女佣低着头,并不敢直视藤原美和子这位手握藤原宅内务主权的管事: “如果说还有哪里没找的话,便只剩下二楼了……那里有老爷的书房,所以大家决定来询问您之后再行动。” 书房二字落下,工藤优作心中登时涌起不好的预感。他不动声色地建议藤原美和子:“不如大家一起去找正臣先生吧,这样效率更快些。” 藤原美和子脸色很差,叹了口气道:“太麻烦诸位……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抱歉。” 工藤优作摇摇头:“请您不要介意。” 而听到藤原正臣失踪,且现在只剩二楼没有被搜寻过的消息时,觉得大事不妙的人不只有工藤优作。 安室透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在看到书房斜对面的客房门缝流出的血渍时,那种荒诞,不敢置信的情绪达到了巅峰。以至于他完全无法掩盖自己的反应,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和工藤新一并排的月见里月。 这个角度的话,这个角度的话。 安室透迅速回忆昨晚月见里月盯着书房门看的场景,当时对方的身体微微倾斜,所以与其说是在看书房门,不如说是再看房门旁边的墙壁。 而如果视线穿过墙壁,大概率会落在如今渗血的客房门上。 助手绿川光见安室透情绪不对,立马悄声问道:“怎么了?” 安室透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只是摇摇头:“……回去再说。” 众人明显也发现了这滩已经干涸的血渍,有些胆小的甚至发出惨叫。藤原美和子面沉如水,在佣人翻找钥匙的间隙直接伸手抵住房门用力一推—— 房门没有锁,就这样被打开了。 藤原正臣静静躺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双目紧闭表情安详,看起来好像睡着了——如果忽略掉他面部的残缺。 而月见里月也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带走的礼物:猫咪和小狗。 它们看起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小动物,一只正焦急地啃食着藤原正臣的鼻骨,另一只则端坐在远离血腥气的角落,长尾巴慢悠悠甩动着,直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复杂的气味袭来。角落里的猫这才弓起身子,发出色厉内荏的哈声,扒在尸体上的狗则汪汪吠了两声。 此时,藤原正臣的鼻子与嘴唇已经变成了一团模糊混沌的血肉之物,大片皮肤和组织消失不见,暴露出底下斑驳的红色肌肉纹理和带着血丝的骨头,软组织已经被破坏。 不过比起已经有尸斑的藤原弘一,藤原正臣的面容相对来说还算得上完整,以鼻子为界限的上半部分没有被破坏,走的很安详。 藤原美和子在一众尖叫与干呕声中仍脊背笔直地站在门前,她死死咬着后槽牙,命令还能行动的佣人: “把那头畜牲给我拉开!”女人的眼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风暴:“以及,将警官们请来——诸位侦探,我如今有理由怀疑。” 她转身看向在场的侦探们: “这不是针对兄长一人的谋杀——而是逐个击破,妄图将所有“藤原”消灭的连环谋杀案件。” 时间回溯至凌晨。 穆斯塔法听完月见里月的经历,咋舌:“所以你们遇到了这种…人死情未了?” 月见里月脑海中又响起高桥结衣那尖锐的声音。 “……也不一定,毕竟,高桥结衣真的在哭吗?” 磅礴的情绪几乎将真相淹没,正如极致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大悲与大喜同样难以分辨。 月见里月摩挲着手指,“也可能她是在笑。” 时间跳回当下,月见里月蹲下身体对两只小动物伸出手。 “puppy,kitten。”他唤道:“来这里。” 月酱:所以就算是吃,也会从嘴唇这种比较柔软都地方开始吗?好猫好猫(揉搓揉搓)好狗好狗(揉搓揉搓) *加更!总之现在还欠五章(咋还有这么多,作者崩溃) *希望写出来的东西不会很无聊啊啊啊,努力营造恐怖氛围却发现自己一败涂地…! 不过月酱和zero的互动写的很开心,月酱是个小心眼,会把zero开的玩笑统统开回去…… *末尾的英文就是小狗小猫,月酱使用了嘬嘬嘬大发。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四) 第25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五) 是谁如愿以偿撸到了猫咪和小狗? 月见里月把手举得高高的:是我!! 一阵兵荒马乱,待到警方再次拉好警戒线,侦探们开始寻找证据,一起交流想法时,月见里月已经把脸埋在已经洗过澡的猫咪肚皮上狠狠吸了好几口。他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小花,而猫咪被他这番失礼的举动挤的愤怒大骂——喵嗷一声,青年脸上多了个梅花巴掌印。 悄悄关注着这边的人们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屏住呼吸。 被猫咪揍了一拳的月见里月则在短暂的懵逼后眨了眨眼,就在安室透纠结要不要走过去问一下对方怎么样时,便看见黑发青年举起和他同色系的黑猫,像狮子王举起辛巴一样举过头顶,然后发出一串傻笑:“嘿嘿。” 安室透:“…………” 他闭了闭眼,问穆斯塔法:“你不去管管吗?” 穆斯塔法斟酌着,刚才那击猫猫拳月见里挨了可能只是皮外伤,但他是个只有两□□康】卡的菜鸡,包括对应的技能也只有【健壮体魄】,如果真是自己挨了这一记猫猫拳的话很可能会脑震荡——不开玩笑。 真.柔弱青年.穆斯塔法再次看了眼自己的技能。 【技能-健壮体魄: 锻炼身体有益身心。 [与两个“学有所成”一起使用可获得更多“健康”。]】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解说是在嘲讽自己。也闭了闭眼,心累道:“我做不到,猫可能会把我打死。” 他现在还有一张【伤口】没消,不愿再让身体受伤了。一会儿还得和月见里说一声,赶紧回去睡觉恢复健康。 安室透扭头看了他一眼:“………?” 这么脆吗?还是说只是夸张手法。 知道安室透不相信自己的穆斯塔法,既不生气也不解释,只是懒洋洋的靠在桌子上,“让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吧,”他冲着月见里月的方向抬抬下巴,反问:“难道你不觉得他在猫狗堆里面特别和谐吗?” 安室透无法反驳。 和月见里月挤在同一张单人沙发上的,正是刚才疑似把藤原正臣啃的面目全非的一猫一狗,现在一只站在月见里月的头顶作威作福,另一只则被抱在怀里搓耳朵。 猫是玄猫,日光下毛发黑得发红。狗是一只黑背德牧,体型较大,坐下时身型笔直,月见里月把它抱在怀里,下巴压着狗狗的头顶,有点欺负小动物的意思。 一猫一人一狗叠罗汉似的挤在一起,在旁人来看真像是三个黑色毛团融合成了一个超大毛团,站远了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如此温馨的场面,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这对猫狗毕竟有过……吃人的先例,颜色又都是黑色为主,加上滤镜来看实在是充斥着不详,以至于大家都不愿靠近它们。 所以当时分工时,工藤优作和安室透在客房寻找线索,另一名独行侠侦探——月见里月记得他叫诸星大,则决定回到藤原弘一的书房再调查一番,绿川光和工藤新一表示要协助寻找线索,至于穆斯塔法和月见里月——一个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要回房休息,另一个,则任由自己被猫咪当做猫爬架,在意识到好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自己之后,指着身上的猩红色梅花印和德牧血糊糊的嘴筒子说: “那,我去给它们洗个澡?” 琴酒就是在这时候收到了月见里月拍来的照片。 青年下巴抵在一只德牧的狗头上,他自己头顶上还站着一只猫,脸上的红色镜框和猫在阳光下黑到泛红的毛色相得益彰,黑发又刚刚好与身下的德牧毛发融为一体——以及,里面除了猫之外,其余两个生物笑得直冒傻气,简直是师出同源。 照片底下还配了一句话: [我要养!] 这可不像是商量的语气,琴酒挑挑眉,知道这就是月见里月在藤原宅挑中的“喜欢的礼物”。 鉴于月见里月来到日本还没超过三天,他在完成这次有关藤原弘一的任务后,能去的地方只有组织准备的宿舍(超多监控版)和琴酒的安全屋这两个选择。 按理说还有第三个选项——自己买房住,但教主还没有拿到工资,实在是囊中羞涩。 不过既然他是跟着琴酒和贝尔摩德一起来的,而后者又是明显的独行侠,那月见里月与前者的亲近似乎也变得理所当然——在组织里的人看来,这个眼生都青年跟伏特加一样,都是很明显的“琴酒派系”。 现在这个琴酒派系正在为难正主,而他们从认识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任何人看了这段对话,都要说一句不知者无畏。 月见里月还真不害怕。 要说原因,他总觉得自己被分配到这位杀手名下后,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像看人类……当然了,这是褒义。因为琴酒疑似厌人,月见里月觉得就算他把自己看成一块石头,都比看成人类要顺眼得多,而月见里月本人对此接受良好,只要不把自己看成原生先知*,剩下的都随便他。 琴酒用指节抵住下颌,作出思索的姿态,不过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感到麻烦,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得益于行动组top one的威名,杀手很少被索取什么东西,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新奇。 既然要养宠物,那笼子和舒适的居住环境必不可少。琴酒总觉得月见里月像个叽叽喳喳颇为聒噪的山雀,所以免不了思考一个问题: 鸟这种东西,能和猫狗一起混养吗? 或许要买个大一点的笼子。 月见里月很快收到了写为上司实为饲主名为琴酒的杀手发来的短信: [理由。] 此时青年嘴里正咬着一根用来消磨时间的硬饼干棒,小麦材质无油无糖,十分费牙,被他抱在怀里的德牧企图用嘴筒子抢走这根在它面前晃来晃去的东西,但自己毛绒绒的身体正被邪恶的人类抱在怀里,所以它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德牧是很聪明的小狗,它发出一点可怜的哼唧,引来黑猫嫌弃的一瞥以及获得了月见里月给它挠下巴的服务。 “你要吃这个?”月见里月掰断饼干棒,在它面前晃来晃去:“这个很难吃的,你要吃吗?” 德牧脑袋一歪,一只耳朵被月见里月压成飞机耳,短暂思考后还是认为:人吃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 ——然后它便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了代价,没什么味道的磨牙棒说不上好吃,对吧?德牧有意要把食物吐出去,却被月见里月轻轻松松捏住了嘴筒子。 “吃掉。”他命令。 德牧呜呜咽咽地把饼干嚼碎了。 “hum…理由。”月见里月一边摸摸被邪恶食物伤到心的狗子,一边喃喃自语地将短信内容重复了一遍:“他想要什么样的理由?” 比如呢?这两只动物的颜色与你平日里的穿衣风格很搭,虽说他们不同于组织选定的吉祥物乌鸦,但也说不上碍眼;又或者它们虽然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猫狗,实则是有着食人经历的恶棍,把这经历当故事说出去或许也是一桩不错的谈资。 不,不。月见里月在心里给这些理由打了个大大的叉,它们不足以说服琴酒……嗯,他需要找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想想看吧,在猫,狗,以及其他事情上,有什么东西能引起这位优秀杀手微弱的兴趣……? “………”月见里月揉捏狗耳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兴味盎然地微微前倾身子,盯着手机屏幕敲敲打打回了几个字。 于是琴酒收到了月见里月简短的回答: [因为我很喜欢。] 短短六个字,琴酒甚至能想象到对面人斟酌片刻后耀武扬威般将回答贴在手机里的模样。所以说性格古怪其实也有些好处的对吧?这才短短几天,月见里月的形象便被他的上司深深记住了。 而月见里月的想法更是简单直接,他对猫咪和小狗感兴趣,琴酒则对他本人感兴趣,那么筹码显而易见:月见里月自己。 现在就看看这份筹码够不够大了,能留住这对猫狗最好。 但单回复几个字是不是显得太没礼貌了?月见里月思考着,终于离开了两只毛绒绒。在一众侦探的注视下询问了他名义上的助手穆斯塔法。 穆斯塔法看着寥寥的几条信息,翻来覆去点开,退出,表情变得奇怪,要让月见里月来分析的话,类似吃多糖后蛀牙引发的牙疼。 他提了个让旁听的安室透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的建议: “和他撒撒娇吧。”拥有橄榄色眼睛的苍白青年说:“他看起来挺吃这一套的。” 谁吃这一套?琴酒吗? 安室透把呛咳声闷回嗓子里,他捂着嘴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想看看穆斯塔法是不是神经错乱或者在开玩笑,而始作俑者只是奇怪地回看了他一眼,丝毫无法与之共情。 月见里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他说:“好的。” 于是一条新的短信诞生了: [让我拥有它们吧,Gin,bonus meus pastor*,这是你的允诺。] 琴酒,我的好牧者,你曾许诺我,说我可以在这栋宅院里得到我想要的。 慕斯:光透过裂缝漏入。我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我升得越高,见得越多……总之你撒娇准没错,信我信我。 月酱:哦哦好的好的。 *最后短信的内容是拉丁文,bonus meus pastor:我的好牧人。 还有谁记得月酱曾经兼职了牧师,将大哥称为牧者其实是把自己摆在了羔羊的位置(嗯嗯),是很可爱的撒娇了) *虽然大哥没有参与这个副本但作者会选择用短信让俩人互动[点赞]等下个副本一定要让这俩人去度个蜜月(什么),宗旨就是从头甜到尾。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五) 第26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六) 琴酒没有回复,月见里月当他默认。于是亲亲密密地去问藤原美和子,自己可不可以在结束委托后把猫狗带走。 “相对的,委托费用就免啦。”他笑眯眯道。 这位打点藤原宅上下,雷厉风行的女管家面上闪过一丝短暂的空白,她的表情难得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对这对猫狗产生了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一个传闻。 “您确定要带走它们吗……?”她放下手中的对讲机,紧绷的肩膀线条随之向下垂落,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月见里月,而后者能清晰地看到其中翻涌挣扎着的疲惫,“……这两只动物,是兄长出于爱好买回来的,因为它们身上之前就有着.吃.掉.饲.主.的传闻。” 她眼中的月见里月并未因为这句话而露出与恐惧相关的神情,只是点点头,像是再说:继续,然后呢? 他有着典型的混血长相面孔,皮肤白暂且毛孔细腻,优越的骨相和眉眼,这无疑是一张符合大众审美的脸,只是唇舌太过红艳,让藤原美和子有一瞬幻视血的颜色。 ……要是再苍白些,就完美了。 她在心里暗自想到,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如今藤原宅的主人与他的继承人已经离世,人人自危的氛围如同附骨之疽般蔓延了整座宅邸,今日是藤原正臣,那么明天呢?又是谁会被杀掉?这其中最为年长也最有经验的便是藤原美和子,她必须振作精神。 于是她回答了月见里月的问题,“可以是可以,不过也要等找到凶手后才可以,这两只动物毕竟……和案件有关,它们有专门的佣人来照顾,所以请您谅解。” 月见里月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揉捏着狗耳朵,然后笑起来,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在他低头摸小狗的瞬间,藤原美和子出于未知的原因轻轻松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微妙的稀奇目光看着青年,片刻的沉默后,她又恢复了状态,低声告退,鞋面踏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脆响,光滑的地面映出她有些扭曲的倒影。她的身影被光线切割,看不清全貌。 他们的互动被远处的安室透和工藤优作看在眼里,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侦探的直觉告诉他们,有情况。 不远处的月见里月此时无人关注,他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上扬的唇角拉平,神情很奇怪,黑亮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藤原美和子离开的方向,直到手指被拉扯才转回注意力,青年偏过头,是工藤新一。 月见里月的面容立刻柔和了,笑容都变得真挚起来,看上去是很喜欢小孩的类型:“有什么事吗?新一。” 他微微前倾身子,在不远处工藤优作无奈纵容的视线下捂住嘴悄声问:“……是想要知道案件的新进展?我可以和你说哦。” 藤原正臣的死状同样惨烈,这次见到的人多,工藤新一身高又不够,没能第一时间看到现场状况——哪怕他是和月见里月站在一起的。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不那么慌乱了,工藤新一正想垫脚瞧一瞧现场,眼睛却被一个陌生的手捂住了。 “——小孩子看这种东西不太好吧?” 工藤新一立刻意识到这是安室透侦探的助手绿川,他偏冷淡的声音响起,月见里月立马拎起他,外加一只猫,和一条狗退出了中心圈,大片红色在眼前一闪而过,工藤新一什么都没有看清。 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月见里月,无声控诉:“………” 月见里月真想告诉这位小侦探,他不爽的模样和猫被拎起后脖颈时的样子如出一辙,但考虑到小孩也有自己的骄傲,青年硬是憋着没笑出声,不过他瞬间倒戈的态度还是让工藤新一与他进行了长达三十分钟的冷战——恭喜,突破了记录! 不过他也清楚在场的大人都是出于好意在保护他,所以现在面对月见里月明显的示好,工藤新一那点别扭劲立刻烟消云散了,他挠挠后脑勺,绷着一副拽酷小模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要的,我想知道更多细节。”他说,然后有点怀疑,“……月见里先生看清现场的全貌了吗?” 月见里月冲他眨眨眼,用黑白分明的眼珠不错地盯着他,挑挑眉: “你可以问我,”他说,“如果知道,我会告诉你,怎么样?就像快问快答那样,我不会掺杂任何主观想法。只陈述事实。” 没有什么东西比事实和线索更让侦探满意的了,工藤新一同意了这个提议。 月见里月着实是个优秀的观察者和记忆者,与工藤新一的问答原本只是小范围的进行着,然而后面不知何时名为诸星大的独行侦探也加入了这场讨论——随着这名黑发绿眼睛的男人面上越来越浓厚的兴味,安室透和工藤优作也加入进去了。 工藤新一一开始没报太大希望,不是他怀疑月见里月的职业素养,实在是当时的匆匆一瞥太短暂了,就算月见里月是个照相机——我靠,他怎么还真是?! 侦探的观察通常是有这样的顺序:宏观到微观,固定到移动,证据到逻辑: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如何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理清这些,便可以综合证据推断案件发生的过程了。 说回月见里月和工藤新一的问答,真是越挖越有啊,月见里这位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侦探竟然还发现了隐藏在角落里的半个血脚印,有些确实没看全的,譬如窗户附近以及床后视线被遮挡的部分,又有工藤优作和安室透作补充,几人把线索一对,觉得凶手并未避开警方耳目逃走,而是仍在藤原宅内。 “窗户锁扣上有划痕以及尘土被擦去的手指印,虽说像是被人用工具撬开,但如果入侵者要闯入这里,开锁时应该从外部打开才对,那么划痕的位置便不对了,这是刻意伪造的假象。” 工藤优作思忖着,“以及,尸体的血渍……” “是喷射状。”诸星大从善如流接话:“明显是锐器伤……说实话这可不像是动物能咬出来伤口。” 安室透:“——所以动物啃咬的痕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吧?凶手可能还拿着行凶的武器,等下可以让藤原管家配合警I察搜查一下……” 绿川光效率很高:“我去找管家来。” 月见里月做出最后补充:“感觉伤口没有被动物完全啃完,现在请法医来检查的话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以及——感觉人肉也不好吃吧?大家就没好奇过为什么猫咪和小狗好端端的要吃掉自己的主人吗?” 此时穆斯塔法正靠在另一件沙发上昏昏欲睡,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只猫和一条狗的靠近,月见里月偏头盯着看了两眼,向在场的侦探们介绍。 他说:“这有个现成的例子,请看VCR。” 得益于昨晚等月见里月回来,望夫石一样的穆斯塔法现在马上就要困的昏死过去。德牧见状先找准了时机,炮弹一样冲到穆斯塔法身上砸得他差点半口气没喘上来,黑猫见状也不敢落后,直接一个飞踢—— 月见里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穆斯塔法意识海中的牌桌上缓缓升起了一张【伤口】……… 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睁大眼睛:“?!?!?!” “啊啊啊啊猫咪小狗快住手啊!!”月见里月属实没想到他的小伙伴能脆皮成这个样子,赶忙把刚昏睡现在快昏死过去的穆斯塔法捞了出来。但也不忘解释:“你们看,猫狗不会在一开始就把人的尸体撕碎。多数情况下它们会先试着弄醒你,但当你没有反应的时候——” 月见里月把昏死的穆斯塔法打横抱起来,避免脚边的德牧真的咬到小伙伴,众人此时也能发现小狗的不对劲,它发出很急促的呜咽声,爪子扒拉着月见里月的裤脚,企图攀直身体去看穆斯塔法。 “这个状态有点像……”工藤优作思考:“焦虑?” 月见里月抱着穆斯塔法没办法去摸德牧的头,但好在穆斯塔法没有真的昏死过去,他很快醒了过来然后代替月见里月安抚住了小狗。 “没错,”月见里月说:“所以我始终认为“宠物食人”的新闻有些博人眼球——动物会舔咬主人的手,脸或者腿,有时甚至会咬掉主人的嘴唇,但这其实是一种缓解焦虑的方法,就像现在这样……因为它知道人出事了,想要弄醒他,如果怎么做都没有用的话,就只好加大力度,一次又一次。” 穆斯塔法虚弱地插话:“还好我不是真的晕了……” 德牧赶紧讨好地舔舔他的手。 看出来他是真的脆皮了,侦探们的讨论中断,先把伤员送到客房休息再说。 月见里月把人一路公主抱回客房,在绿川光,诸星大颇为震惊的,以及安室透知晓一切的目光中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被狗撞一下就成这样了?”他好担心自己的小伙伴:“这下你已经有两张【伤口】了——另一张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 穆斯塔法这就有话说了,他提醒:“你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我一个瞬移来到你面前的那个动作吗?” 月见里月回忆了一下:“当然啊,连琴酒都没反应过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穆斯塔法健康方面的技能锻炼的还不错呢!结果定睛一看只有两□□康,什么情况? “就是那次。”穆斯塔法惨淡一笑,“不瞒你说,当时做完那个动作我其实扭到腰了。” 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不是吧你……” 穆斯塔法仰头看天花板:“哈哈,你就说帅不帅吧?” 帅都是次要的,月见里月心想,这也太脆皮了叭。 他小心翼翼抱着小伙伴,把人塞进被子里,然后拍拍。 “你快睡觉吧。”他担忧的目光落在裹成蛹的穆斯塔法身上:“…我之前一直觉得,教主饿死听起来已经很丢人了,但穆斯塔法,被猫踹死或者被狗撞死好像也不是什么体面的死法。” 穆斯塔法躺在床上宛若一具尸体,他面如菜色,半缕魂从嘴里飘了出来,吓得月见里月赶忙给他叠了两个【活力】的buff,又塞了几枚金币——感谢伟大的卡牌分享机制,这下可怜的穆斯塔法终于能够入梦休息了。 这就是密教人的优势,大多数的病痛都可以通过睡一觉来解决。只需要在相应的卡槽放入【病痛】或者【伤口】,而后插入一张【活力】和一枚金币,梦醒即满血复活,非常的方便。 “加上高桥结衣,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共有三个。”月见里月小声自言自语,他撩了一下穆斯塔法的额发,为他探了探体温:“快睡吧,穆斯塔法,等你醒来没准一切都结束了。” 穆斯塔法小声笑了笑:“我真希望如此,工费旅行不稀奇,但工费入梦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 他闭上眼睛。 月酱:总之猫好狗好,造谣的人坏……啊啊啊啊慕斯你怎么什么脆皮!!! 慕斯:哇哦!我听起来很美味的样子…什么脆皮慕斯…… *推理好难写啊啊啊,开始经典三选一了! 但真的是三选一吗?(作者坏笑) *好想写月酱和大哥贴贴,下个副本,下个副本一定要让他俩除了谈恋爱之外什么都做了,这个副本是为了写威士忌组和教主组的帅气而生的……下章继续把大哥拉出来和月酱聊天(喂) *最近写的很顺畅于是就日更了,好喜欢看大家的评论,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六) 第27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七) * 一日前黄昏 这是侦探们第一次展开调查,月见里月选择了书房之上的小阁楼。并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重要线索,而是——这里是看日落的好地方。 他毕竟是蹩脚三流侦探嘛,月见里月毫无愧疚之心,而且任务是去书房找资料,所以他偷懒的理所当然,只是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也不算。 先一步站在阁楼里的是藤原宅如今的主人,他这个三流侦探才是误闯禁地的失礼者。 藤原正臣面上空茫茫的恍惚还未褪去,这样的他和刚才颐指气使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很像脱掉伪装的样子——在这时,他冷不丁的和月见里月大眼对上了小眼,二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干瞪着。 直到月见里月余光看到地平线即将吞没夕阳,他终于发出了一点夹杂着新奇和疑惑的咕哝。 “藤原先生也是来看夕阳的?”他偏头笑了笑,甚是无害:“时间有点晚了,但您现在转过身去,能看到同样漂亮的晚霞。” 二人就这么稀里糊涂避开了大众视线,悄声共享了一场日落。月见里月心想这个展开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但藤原正臣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于是他也跟着放弃思考了,毕竟天大地大金主最大。藤原正臣这个模样可比他在人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好看得多。 而且他还会和自己分享今晚的流程。 “八点之后,”藤原正臣突兀开口了:“我会命令仆人将书房锁上。” 月见里月心想这是在提醒我赶紧去找找证据?他对这位继承人将自己父亲的死设定为侦探游戏般的作态没什么意见,于是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哦哦。” 藤原正臣被他这样随意的态度勾起了一点笑意,月见里月不知道他在笑自己什么,但——蛮好看的,让金主多笑笑吧。左右看到这样的笑容他也不吃亏不是吗? “这算是消极怠工了,侦探。”他忽然说。 月见里月啊了一声,“那怎么办?”他黑亮的眼睛从远处吞没太阳的地平线落回藤原正臣身上,并不害怕。使出曾经在欢腾剧院对待其他金主的做法,声音轻轻的: “…但我们可是刚刚一起分享了日落的关系啊。”他说,声音和表情都透着一点狡黠:“藤原先生会帮我隐瞒吗?” “而且消极怠工的人,这里还有一个吧。”他意有所指。 藤原正臣似是被说服了,也可能是在装模作样——后者可能性更大,总之他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他说:“但我是委托人,我有.消.极.怠.工.的权利,这是我要求侦探们参加的游戏——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侦探,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便延长你的偷懒时间,怎么样?” 让金主满意是月见里月该做的事,他露出悉听尊便的神情,很是顺从,倾身靠近了藤原正臣。一声感叹便从然如流地钻进他的耳朵: “……你看起来对这场游戏并不感兴趣,也并不在意我对待父亲的态度。也好,这样更客观些…那么,我能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起案件的吗?” 月见里月眨眨眼。 他抬眼反问:“您要听实话吗?” 见对方点头,月见里月一摊手: “很无聊。”他说:“因为太好猜了。 这倒是像在说大话了,但藤原正臣并未因此露出什么嘲弄的表情。反倒是好奇地重复:“好猜?” “您就当我是个安乐椅侦探吧——三流的。” 月见里月大言不惭道,随后自己被自己这番话逗笑了:“说笑的,不过我确实有自己的方法辨认:在这间房子里,是谁杀了人,谁又是谁有杀意,对我来说是很明显的事情,您想知道这栋房子里有谁.杀.过.人.吗?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告诉您哦——当然,信不信在于你。” 不出所料,藤原正臣拒绝了他的提议。 “我心里也有人选。”他这样说,然后在更黑的夜色侵蚀天空之前喃喃道: “……何必要这么快的公布答案呢?让对方心中的火焰烧的更旺盛些才好——侦探,你知道吗?” 藤原正臣背对着没落的夕阳,整个人沉没在暗影里,与月见里月对视。 就在这时,不远处树林里的鸟似乎被突如袭来的黑暗惊扰,惊慌失措地展翅高飞,在火红至压抑的天色下如被抛洒向空中的一把黑沙,发出簌簌响声。 月见里月听到他的声音: “——人这种生物啊,是无法停止.自.取.灭.亡.的。” 语毕,他马上从与血色同等的压抑中脱离,作为藤原宅的主人,藤原正臣如今不能离开太久,好在他在大众心中的印象是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这让他一切的行动都变得合情合理。 离开前他拍了拍月见里月的肩膀。 “……对了,我们聊的很愉快,你被允许消极怠工,时间被延长了,侦探,享受这一刻的带薪休假吧。” 月见里月咕哝了一句,算是应下,手指捏着刚才对方拍肩膀时一并送来的纸条。 “休假什么时候结束?”他捏着纸条问了一句。 而藤原正臣半个身子已经没入走廊,带着笑意声音飘过来: “等我一死,”他这话轻松的好像在聊天气,“你才能继续开始游戏,侦探,在此之前请自行安排。” ——于是在夜晚,安室透与月见里月潜入书房时,后者没有去救斜对面客房里奄奄一息的藤原正臣,而是像看着曾经即将死去的老主教那样看着藤原正臣断了气。 但那张纸条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在安室透没有注意到的瞬间,月见里月根据里面给的位置拿走了一本非常薄的小册子。 他和穆斯塔法一齐打开那本册子,盯着里面绘制的法阵和仪式图,双双愣住。 “……这里不是日本吗?”穆斯塔法看到半夜,眼底泛起乌青,心累至极:“为什么密教徒浓度比英国还要高——而且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了?” 月见里月却很淡定,“他没有牌桌。” 和一见面就共享了牌桌的两人不同,藤原正臣和月见里月聊了这么久,后者的意识海中也没有出现什么桌面,起码证明此人不是教主。 ……不过搞不好他是别人的信徒也说不定?如果是,那他是谁的信徒?这栋房子里还有谁知道,谁会使用无形之术? 月见里月默默把这些问题记在心里,感慨真是我在明敌在暗。他的指尖落在小册子的最后一页,泛黄的纸张上绘制着图案不详的法阵,其作用是对人类的灵魂进行转换——简而言之,我不做人啦! 至于转化成什么东西,还是需要根据被转换者的状态来决定,关键是需要将灵魂保留在原地。 图案的下方,一段飘逸的花体英文落在结尾: 【Life and death are coins that can be flipped, and it doesn''t matter if a bad ending or a good ending. Because the world is just an endless card game.】 (生与死是可以被翻转的硬币,坏结局和好结局都无所谓。) 月见里月轻声念道: “因为世界就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纸牌游戏啊。” “总之,就是这样。” 月见里月给琴酒打电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所以才让我来做这个任务的啊?这么贴心?” 现在组织里能确定知道他是真神棍的人除了贝尔摩德和穆斯塔法之外就只剩下琴酒了,他真怀疑这次的任务是琴酒知道一些内幕,然后刻意关照他…… 电话里琴酒冷冰冰的声音下一秒打破他的幻想,嗤笑一声反问道:[我很闲?] 月见里月:哦,那就是不知道的意思。 他放下心来无师自通地哄人:“我闲,我闲,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喽?” 讲真,他到现在才算松了口气。毕竟这个组织的boss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谁家好人没事了给下属脖子上挂炸弹啊!!还有皮下植入的定位器,简直是把钱权使用到了极致,真是万恶的高位者。 不过既然琴酒还有时间接自己电话,那就证明对方也没有他口中那么忙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枪响。 月见里月:啊哦? “大哥,”他竖起耳朵:“你在做任务吗?” 琴酒那头传来零星的金属声响,月见里月几乎能想象出来对方是如何用枪管拨弄脚边尸体的。 [结束了。]杀手说,[没事就滚去做任务。] 真是难为琴酒了,在职场多年还能体会一把带小孩的烦恼,什么事都要发个短信,他就没见过这种类型的下属。 “好的好的。”得到想要的信息,月见里月心里乐呵呵,面上假装抱怨:“但我不擅长当侦探啊——大哥下次给我派个别的任务吧?” 琴酒挑挑眉,一秒答应下来。 [可以,]他说。 电话那头的惨叫渐渐消散了,杀手点燃一支烟咬在嘴里,声线沉沉,发出一声没有情绪的笑。 [任务结束后,你和我去一趟俄罗斯。]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月酱顺带把小册子和藤原正臣的事情分享给大哥。 大哥:?他的意思是让你用这东西复活他?就没想过失败的可能吗? 月酱理所当然:那就死透了呗——虽然藤原先生这方面很不靠谱,不过他的松弛又弥补了这一点。 *哈哈哈很好,马上这个副本就能写完了!大概还有三四章的样子(翻看存稿),后面大家刷刷帅,然后大哥和月酱去度蜜月(不是不是) *本来正臣小哥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但他家实在是家大业大,写着写着竟生出别样情绪……活过来给月酱打工吧(冷酷脸)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七) 第28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八) 一天前众人能够锁定的嫌疑人:藤原弘一的亲属,即藤原正臣,藤原美和子,以及藤原正臣足不出户的妹妹,藤原葵。 “好消息,今天为止我们排除了一个嫌疑人,”月见里月严肃道。 “坏消息。”安室透没忍住扯了扯嘴角,“这哪里是排除——明明是嫌疑人之一被杀害了!” 月见里月非常严谨,他晃晃手指义正言辞道:“话不能这么说,主动退出难道就不算我们的功劳吗(安室:??)?反正组织不会彻查其中的枝末细节,我们就在报告里把自己写的辛苦点又会怎样——是吧?诸星。” 诸星大双手环胸,作为没有参与昨晚潜入作战的人,他自认和在场的队友还没有这么熟……大概吧。 他非常务实道:“这么写有什么好处吗?” 月见里月摩拳擦掌:“那可太多了——首先,我们现在避开的那位侦探,工藤优作先生是位非常非常出名的推理小说家,据说他还兼职了警视厅的顾问?总之有他在的案子,含金量一般都非常高,这也就反向证明了案件的棘手程度。” 不管是不是真的棘手,有名人效应在为什么不利用好这一点?月见里月大脑飞速运转,里面全是几人到底要如何更好的捞组织的油水:“正因为不好破案,那就显得最终能成功的我们更厉害啦!!所以任务报告一定要写的精彩!要贴合事实,同时还要让看到报告的人感受到一种看小说的惊心动魄……” 安室透:“你不觉得自己在左右脑互搏吗。” 既要贴合事实,又要惊心动魄,依照现在的推理进程,安室透觉得他们可能做不到。 月见里月真想马上开始打草稿,他搓搓手:“交给我吧,我在杂志社打过工的。” 构史学家堂堂来袭!! 诸星大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绿川光则观察月见里月的脸色,犹豫着开口: “……听起来你对组织颇有怨言的样子。” 他一句话成功让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绿川表情未变,仍然是一副温和但疏离的模样,很有礼貌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月见里月一副“这还用问吗”的不爽表情,狐疑地看着在场的三人。 “难道你们不觉得离谱吗?”他咕哝道:“在下属皮下植入定位芯片什么的,讲真,boss这样不就是跟踪狂嘛………你们怎么不说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 更让他茫然的是,在场除他以外的三人皆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月见里月整个人都警觉起来了,他被盯得心里毛毛的,黑眼珠左看看右看看:“有什么不对?” 先反应过来的是诸星大,男人摇摇头,缓慢又带着点笑意地反问: “什么皮下定位芯片?” 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睁圆眼睛:“……???” 他几乎是弹起来了:“你不知道???你没做过吗???” 诸星大见月见里月这副不可置信甚至跳脚的模样,简直要幻视发条弹跳玩具,他一边在脑内思索对方口中的皮下植入—— 月见里月把那块发红的皮肤怼到他跟前。 “你没有这个吗?”他问。 诸星大顺势观察一番,在对方月牙白的皮肤上有一道平滑的切口,边缘泛着红晕,没有蔓延趋势,比对刚刚月见里月的话,确实像是塞入了什么东西从而导致的红肿。 ……这位月见里月莫非对组织有什么特殊性?他默默将疑问记在心里。 “准确来讲,”诸星大说话的热气洒在月见里月举高的手腕上,他似乎笑了一下:“是我们,都没有。” 男人的视线环视一圈,确认在场的其他队友都没经历过这档子事后重复道:“只有你。” 月见里月:“……………” 他心态崩了。 此时此刻,他才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可以同甘苦但不能同福贵……主要是这苦只有他一人在吃啊!!! 哦,还有穆斯塔法,这位更可怜一点,脖子上还有环颈炸弹这个催命符,凄凄惨惨戚戚。 诸星大就看着他一瞬间蔫了下来,头发尖都耷拉着,撇着嘴,非常可怜的样子。 “我是不是遭遇职场霸凌了。”他自言自语。 等了一会儿,三人仿佛看到月见里月头顶亮起一个灯泡。 他认真地说:“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更有理由坑boss的钱了吗?” 绿川光觉得他真是太神经大条了,但又有点想笑,这个猫眼男人无奈极了:“你只想要钱吗?” 月见里月又蔫了:“不然还能要什么?哎,打工人是这样的……总之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更觉得写报告已经成为我唯一的权利!谁支持谁反对?” 他皱起鼻子:“和什么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呀!来编嘛来编嘛。” 青年看起来过于直白的态度让人有些不解,但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好,赚组织的钱他们也不心疼,但—— 安室透发现华点:“…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编”?” 月见里月拿起笔即刻开始构史。 “假中有真,真中带假,虚虚实实,谁能看出来?” 他搓搓手:“我将把这次的任务写的跌宕起伏!” “………”绿川光提醒他:“藤原宅或许还有其他组织成员在盯梢,说假话会被发现的。” “?”月见里月瞥了他一眼,“谁说我要说假话了。” “只要写出来的东西成为现实,就没有人能质疑我。”他抬起笔落下第一行字: [六月二十八日凌晨,藤原弘一死于女佣高桥结衣之手。] 月见里月用笔杆敲敲桌子,笑得一脸得意:“哪怕他是暗中窥探的影子也不行。” “然而我没看懂你在写什么,”诸星大打断道,“高桥结衣是你和安室君昨晚发现的新嫌疑人吗?如果是,我想我们应该分享一下情报?” “你不知道吗?”月见里月惘然地偏过头,见对方那两片泛着白色的口唇没有吐出更多的话,“……但算算时间,优作老师也要发现高桥结衣的不对劲了,我和安室只是早知道了一点而已。” 绿川光想到了什么:“…啊,那个血脚印。” 在第二名死者藤原正臣出现后,房间角落里还藏着半个血脚印,工藤父子再去查看的时候或许会发现更多线索。 月见里月打了个响指:“bingo.” 勉强凑了个临时小队后,月见里月像验收质量那样将视线扫过众人,哧哧笑起来。 “我们来拟定剧本吧。” 他含着笑说,与刚才那副任由组织蹂躏的可怜模样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金钱的功劳。 诸星大靠在沙发一侧,“如果凶手是高桥结衣的话,现在就可以结案了。” “嗯——嗯,按理说是这样的,但高桥结衣只是一名女仆,她如何得知藤原宅掌权人的动向呢?所以我倾向于——” 月见里月落笔写下第二行字: [然而,将藤原弘一的行程告诉高桥结衣的幕后推手,竟是藤原宅的大管事,藤原美和子。] 他停下笔,伸出一根手指: “——凶手,不止一个。” 杀人,要挑个良辰吉日。 月黑风高夜。 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藤原宅内一处被遗忘的角落,这里是藤原弘一的小女儿藤原葵,也是他最后直系血亲的住所。 房间静悄悄的,杀意悄然降临。 十年前,作为第二继承人的藤原葵在外出时出了意外,双腿落下残疾。此后她的住所便从藤原正臣房间隔壁搬到了隐秘的角落,从此深居简出。只有少数的佣人来服侍这位沉默的幽灵。 屋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近来,藤原宅内人心惶惶,毫无自保能力的藤原葵近几日更是闭门谢客,只有在警方和侦探来调查的时候才会被藤原美和子推着轮椅来到正厅接受问询。 从继承权的角度来说,这位直系血亲的二小姐也是主要嫌疑人之一,只是众人看到她裙摆之下空荡荡的双腿,便不由自主地将其排除在外。 更何况对方虽然有嫌疑,可如果凶手的目的真的是将所有藤原姓氏全都杀掉的话,那么下一个目标大概率就是这位藤原葵了。 果不其然,在侦探们状似又一天的一无所获后,行凶者已经无法继续等待,她踏着黑暗潜入藤原葵的房间,摸到了对方的床铺上。 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小小姐,杀她根本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 一柄匕首猛地扎下去了。可是,行凶者一愣,被子下是软的。 她慌张的掀开被子,里面竟然只有枕头!而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房间内那清浅的呼吸声已经停了。下一秒,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身影站在她身后,她有心挣扎,匕首闪着寒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银辉,但还没挥动,那把刀便被人夺走,她正要向前争抢,下一秒,看不见的拳头狠狠打向她的小腹,在她忍不住跪下呛咳时,手背被刚才夺走的那柄匕首钉在了地上。 一声惨叫划破了黑暗。 灯亮起,一道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者站在行凶者面前蹲下身,声音含笑: “夜安,高桥小姐。” 名为月见里月的侦探笑着向她打招呼。 月酱:大家都倒霉那也没什么,但为什么只有我和慕斯这么倒霉——难道说真正的关系户另有其人! 威士忌三人组:…………? *前来!大家七夕快乐!! 作者这两天感冒了老想睡觉,七夕贺文晚两天再发…先来请个假…… *经典三选一的剧情真是屡试不爽,虽然这次不是选一hhhh但作者写的也蛮开心的(!)不过过程确实有点无聊(摸下巴),下个副本努力写的好玩一点!大家看文愉快![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八) 第29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九) 时间向前推移。 空气的灼热开始消减,夏日夜晚的凉气终于泛了上来,就在组织成员聚在一起分享情报指出真凶时,另一边的工藤父子也顺利找到了杀害藤原父子的凶手。 他同样发现了这其中还有幕后推手,只是信息太少,无法锁定具体的嫌疑人。 ……要拜托朋友调查一下吗?工藤优作思索着,他可能是一众暗怀鬼胎的侦探中少数真心想要破案的侦探之光了,其他人根本就是目的不纯。 所有证据都指向高桥结衣,但工藤优作却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即这个藤原家的女仆,究竟是如何得知藤原弘一的动向,以及如何利用家中的宠物帮她破坏证据的,这个幕后推手必定非常了解藤原宅的构造,以及祂必定在时刻监控着高桥结衣的行为。 ……符合条件的人选貌似只有一个,但这就又要转回最开始的问题:证据。 想到这里,工藤优作的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他转过头去,名为安室透的青年正规规矩矩站在门口。 “工藤老师,”他说,扬起一个笑:“我和我的助手发现了一些其他线索,能来和您讨论一下吗?” 工藤优作对这名金发青年和他沉默寡言的助手感官很好,倒不如说这一次的侦探们质量好像都很高,他流露出那种独属于年长者特有的和蔼来,“当然,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对于合拍的年轻人,工藤优作向来不吝啬他的友善。安室透心里暗暗吃惊于对方的好脾气,面上不显,从善如流地和绿川光一起落座,将自己的便携式笔记本打开。 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跃于荧幕之上,安室透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显然是想要突破藤原宅的防火墙。工藤优作定定看了两秒,忽然问:“这合法吗?” 工藤新一的小脑袋闻言唰的一下仰起头,直愣愣看着安室透。 被盯着的青年仍是一派笑意盈盈的模样,手上动作没停: “……嘛,这就不好说了。”他忽然和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双手合十,真是全然热切的模样:“但我们需要快点找到真凶——更深层的那位,幕后推手?幕后主使?总之就是这样。” 青年眨眼看了看工藤优作,又看了看他的迷你版工藤新一,笑得有点心虚。 “我可是来报备了啊。”他说:“无论如何我都要这样做了,优作老师会帮我隐瞒吗?” 工藤新一没听出来安室透正在一步一步的降低他们父子俩的防线,但工藤优作却很明白——他定定看了安室透几秒,久到后者以为这步险棋马上要失败……如果这样的话只能由绿川光来威逼利诱了,安室透心想。 但出乎他意料的,工藤优作只在沉思几秒后笑了笑。 “我想,”他语调平静道:“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无论是作为侦探希望快些找到全部凶手,还是作为工藤优作本人,我都不愿意再看到藤原宅出现第三位死者了。” “请开始吧,安室侦探。”他说,环绕着独属于自己的坚定:“真相已经刻不容缓。” 安室透不再隐瞒,他的手指飞速敲击,将找到的资料呈现在屏幕之上,抬手旋转笔记本,使屏幕面对在场的人。 “这是我入侵了藤原弘一先生的书房电脑得到的资料。”他低头手指其中的作息表:“这位……议员,平日的作息相当规律,前日被杀害在书房正是因为他没有按照往常的作息来安排自己,从而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而在藤原宅,能够掌握藤原弘一作息的人只有一位。”安室透宣判:“大管事藤原美和子。” 工藤优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指尖敲在扶手上:“证据呢?” “这个嘛……左右都已经入侵了藤原弘一先生的电脑,那么再加上一个藤原美和子小姐,也不是什么难事。” 安室透耸耸肩,感慨: “她连对话记录都没有删除哦,只不过在指使高桥结衣小姐行凶时,藤原美和子并未使用自己的本名,而是进行了一个化名处理,而高桥小姐的语气竟然颇为尊敬…我认为这是个疑点。” “化名?”工藤优作重复。 “没错。”安室透回答,表情不明,抬手将双手交叉相叠,做出一个网状的结构。 “她称自己为笼目(Kagome),是身死之后飘荡在藤原宅内,只供藤原们使用的幽灵。” “幽灵?” 安室透看着自己查出来的信息,百思不得其解:“她在玩cosplay?” 月见里月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被旁边的诸星大无语地推回沙发上。 “哎呀,她居然这么标榜自己?”青年凑到安室透身边用鼠标翻看两名凶手的聊天记录,咯咯直笑:“不过笼目(Kagome)是真实存在的传说哦,不管是在藤原宅内,还是在组织的认知里。” 见所有人都一脸震惊,月见里月疑惑:“……你们怎么了?” 安室透张张嘴:“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月见里月这才想起来什么:“哦,对,忘了和你们说,是我之前和藤原宅的佣人们聊天得到的消息,至于组织为什么也知道笼目的存在,我问了琴酒。” 原本月见里月只当这是什么家族小故事呢,他回忆着:“琴酒说,藤原弘一能够和组织搭上线,就是因为他背后有笼目的支持——不过肯定不是仆人们说的幽灵之类的,组织只认为笼目是个非常厉害的黑客以及杀手,而对方为藤原弘一所用,[这家伙虽然死了,但背后的那个笼目还算有点用处],琴酒是这么说的。” 月见里月把自己知道的叽里咕噜全说了出来,而绿川光在意的只有一点:“你和琴酒关系很好啊。” 作为组织的新人,他们是遥遥看到过琴酒的,那种冷冽肃杀的气场以及近乎无情的眼神,只看一眼便让人通体生寒。也不知道月见里月怎么做到天天骚扰琴酒还不被对方讨厌的…… 月见里月丝毫无法共情。 他掏出自己仅有的经验思考,他的第一个老板,苏洛恰那女士,对他和对自己孩子没什么区别,月见里月就差喊对方一句妈;他的临时上司,老主教,在他主持礼拜并成功让会众产生热忱后恨不得把他奉为圣子,双眼含泪大喊“我们终于等到了”,虽然没涨工资,但待他也不算差。 至于现任上司琴酒,月见里月摸摸下巴,思考。 “……可能因为我是他带回来的特招吧。”他咕哝了一句,看着大家怔愣的表情笑开:“意思是,我是走后门哒!” 他超大声宣布。 安室透忍了又忍,没忍住。 “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吗……”他捂住脸,不敢想象未来琴酒带月见里月是怎样的一种心累:“虽然秘密对于情报人员来说很值钱,但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换他反正是不敢有事没事呼叫朗姆的,而月见里月简直是要把琴酒当网友了,隔三差五就要发几条短信骚扰一下对方。 更恐怖的是,琴酒竟然有回复。 诸星大和绿川光因为都是新人中杰出的狙击手,跟着琴酒做过几次任务。此时看到二人短信上的聊天内容时,前者瞬间露出那种“月见里这家伙到底给琴酒灌了什么**汤”的表情。 绿川光咳嗽两声,手肘怼了一把对方,示意诸星大表情收一收,太明显了。 虽然他也很惊讶,但现下还是先把任务做好。 月见里月调整了一下坐姿,摸摸下巴:“你既然都能查到藤原美和子的对话记录,那能不能继续调查,看看藤原宅里所谓的“笼目”到底是谁啊。”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安室透皱着眉,有些泄气:“…啧,失败了。网络追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瞬间],那个“笼目”的IP经过多层匿名网络,使用了代理链,追踪起来很麻烦。” “哦……”月见里月似懂非懂:“原来如此,所以组织才对藤原弘一先生的一些违规行为没办法啊,毕竟对方身后有守护他——守护藤原宅的幽灵呢。” 他的手指操控鼠标,来到另一个对话框中: [你找到我,是想要成为所有藤原的主人?] [有意思,我会帮你。] [我?你或许有所耳闻?一个飘荡在家主藤原弘一身后的幽灵,听命于他,服务于他,……但你也是个藤原,只要下达命令,我就会执行,幽灵就是这样的存在。] [名字?] [你可以叫我笼目(Kagome)] 事情的发展已经很清晰了,藤原美和子寻找疑似黑客的笼目帮忙,对方答应了她的请求,但并未主动出手,而是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替死鬼,高桥结衣。 至于和高桥结衣对话的笼目是其本人,还是藤原美和子,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回到现在。 刚才站在高桥结衣身后默不作声的正是工藤新一,小孩的呼吸声平稳而微弱,他是来叫藤原葵悄悄转移到其他地方的,但谁想刚巧遇到了来作案的高桥结衣,被对方拔刀插入被褥的狠戾吓了个半死,但还好藤原葵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转移了,工藤新一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就被高桥结衣发现,匕首的寒光直冲着—— 直冲着…他的头顶上方袭去? 高桥结衣匕首挥空:? 工藤新一头顶凉风掠过:? 工藤新一:…… 他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要怎么办,一个瓷制茶杯便从黑暗里如同炮弹一样飞出,砸中高桥结衣的小腹,对方干呕一声跪下,手中匕首脱落。再然后是鬼魅一般的光辉从工藤新一眼前掠过,工藤新一听到高桥结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啪嗒,屋内灯光大亮,月见里月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二人身后,他走过来非常客气地向高桥结衣问好,很礼貌,但工藤新一觉得刚才那两招就是面前这个侦探做的,感觉杀意十足。 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高桥结衣冷笑一声,自觉事情已经败露,张口就是嘲讽,说的很难听。 但月见里月关注点完全不在她身上,他低头盯着工藤新一,在对方警觉小兽一般的目光下,用真诚到可恶的语气感叹: “原来矮还是有优势的。”他笑眯眯道:“新一,你没有受伤真是多亏高桥小姐的习惯——她一共只杀过两个人,都是成年男性,对比身高,挥刀时会下意识向上攻击。” 工藤新一圆圆的脑袋被搓了搓。 “还好你小小一只。”月见里月拍拍他的头顶,观察:“嗯……匕首只伤到了你的两根头发呢。” 新一:啊啊啊啊啊啊是说我矮对吧,是这个意思吧!!! 月酱:起码你没有受伤嘛ww *归来!!前两天身体不舒服今天满血复活!更文! *文中笼目(Kagome)的意思为竹篮编织的孔眼,源自日本童谣《笼中鸟》。 感觉这个笼目是谁很好猜(),不过因为有密教这种非科学的东西参与,大家应该猜中的只有一半(坏笑) *zero那两句黑客知识完全是作者百度然后胡乱写的,水平有限… *以及始终存在于对话里的大哥,但存在感好像还挺强的,一股正宫味(不是不是)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九) 第30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十) 杀人的原因有很多种,出于兴趣,出于爱好,出于职业,出于爱,出于嫉妒,以及月见里月觉得最最常见的一种:出于恨。 很明显高桥结衣就是最后一种中的代表人物,工藤新一对她问话的时候这位女仆小姐只是冷冷一笑,看起来马上就要对未成年小孩出言不逊了——那可不行。 于是下一秒她就被月见里月掐住后脖颈,下巴咚的一声撞在地板上,工藤新一听到了对方倒吸冷气的声音,也不知道高桥结衣有没有咬到舌头。 “要有礼貌哦,杀人犯小姐。” 月见里月尽量装的像个好人,他回忆着自己曾经历过的类似逮捕犯人的场景……嗯…是跟琴酒和贝尔摩德一起在教堂痛殴叛徒,于是他手上的力道更重了点,这下高桥结衣忍不住了,痛呼起来。 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琴酒好像直接把对方给杀了……月见里月一心二用,差点当着工藤新一的面卸掉高桥结衣的下巴,惊得他赶紧收回手,心想不行不行,他现在是个正经侦探… 这个方式行不通,月见里月又换了个研究对象,很好,苏洛恰那女士平时是如何对待她不喜欢的人呢……首先把人五花大绑,这个月见里月倒是做到了,然后如果对方不配合的话,她会两指夹起女士香烟…… 月见里月的头顶缓缓亮起一个灯泡。 “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他的声音彬彬有礼极了,与他的强盗做派完全不符:“不然我会让你的舌头成为烟灰缸,想要试试看吗?” 高桥结衣瞪大双眼:“……” 工藤新一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等等啊!!别这么做!!” 天呐!这人之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工藤新一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心累。 他的态度介于警惕与无语之间。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本人不愿意看到这副场面,那么月见里月便不会勉强。 果然,这个奇怪的青年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你更有经验。听你的。” 工藤新一抽抽嘴角:“什么叫我更有经验…要是我不在这里,你就要那么做了是吗?” 月见里月理所当然,耸耸肩:“我根据经验办事。” 他说完用手指敲敲高桥结衣:“所以你要不要说?不说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了……哎给你十秒钟考虑,要不我来说也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高桥结衣茫然抬起头……然后嘶了一声,刚才那下果然让她咬到舌头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几秒,高桥结衣开了口: “……什么叫你来说?” 月见里月无语地看着她,用比之前更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就是我知道你所做的所有事的意思,包括前因后果……哎呀你别瞪我,虽然我知道,但还是想听本人说嘛,而且要抢在当事人开口之前说出来的话,总觉得很不礼貌……” 那请问你现在就礼貌了吗?高桥结衣恨恨的目光里明晃晃写着这句话。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藤原弘一曾私下倒卖了一批违禁药物,够不上毒I品的范畴,有致幻效果,过度摄入会有危险。 不管是overdose(药物滥用)本人还是周遭的路人,所承担的风险是等同的,在安室透查到的资料里显示高桥结衣有个妹妹,对方正是这种药物的受害者——她被因摄入药物而神志不清的od人群杀害了。 “……哦。” 月见里月对此想说的只有这一个字,他虚心求教:“那这和藤原正臣有什么关系呢?” 贩卖药物这种事藤原弘一应该是私下暗自进行的,他的儿子或许不知情。但高桥结衣还是这样做了,月见里月垂眸看向对方晦涩的神情,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高桥结衣的回答也在情理之中,她冷笑一声:“有什么关系…他们一家都要付出代价!藤原这个姓氏,在藤原弘一做出那种事情后就应该被消灭!” 月见里月看着她:“但正臣先生和葵小姐是无辜的。” 高桥结衣的声音里带着附骨的恶意,她哈哈笑了两声:“我妹妹死时也是无辜的。” 月见里月感叹:“你是这样认为的啊。” 高桥结衣扯了扯嘴角:“……总之,要是想让我痛哭流涕忏悔的话还是免了吧,我不会求饶的。”她说完便低下头,月见里月将匕首从她掌心拔出,也只得到了一声闷哼作为回应。一滴滴猩红落在浅色地板上,在一阵窒息的沉默之中,忽然抬头笑着问工藤新一: “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这样称呼他:“小侦探。” 工藤新一愣了一秒,摇摇头。 月见里月打量着工藤新一的表情,随手甩掉匕首上未曾干涸的血,他的动作利落而优雅,血渍没有碰到身体与手指分毫,做完这一切,青年的喉咙里发出一点笑意的气音。他意识到,除去破案的能力,工藤新一也只是个孩子,成年人尚且无法思考到事物的全部。 “高桥小姐有着愿赌服输的精神,但关键就在于她太愿赌服输了。” 月见里月悠悠道:“要知道刚才她还想要杀掉你掩盖罪证呢,这种人真的会就此收手吗?” 高桥结衣的身体忽然僵住了,月见里月没有看她,而是将视线落在窗外的黑夜。 “这时候我们就需要发散一下思维,小侦探,你有没有想过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更深层的缘由?试问,一个表面上的失败者若真的愿赌服输,那必定是从这场失败中获得了远超于她原本想得到的奖励,更加珍贵之物,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正在悄悄被她纳入囊中……”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 “而这个信息我们也是知道的。”月见里月轻声说:“笼目。” 高桥结衣剧烈挣扎起来,但月见里月的捆绑技术太好了,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撼动不了绳子分毫。 工藤新一是很聪明的小孩,月见里月一说,他便意识到:“!是说笼目早就知道我们会将藤原葵转移吗??” 月见里月呱唧呱唧鼓掌:“好聪明——答对啦!不过不用紧张,我相信优作老师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模棱两可,让刚才脑内还在刷屏“这届侦探真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届”的工藤新一也不那么自信起来。 “会有什么意外?”他小心翼翼问。 月见里月感叹:“那可就多了。” 他倒不是觉得藤原葵会遇到什么危险,青年借着身高优势搓了一把工藤新一圆溜溜的脑袋,在小孩微弱的妥协下把对方当成解压捏捏乐。 别的不说,月见里月希望他们(包括自己)这群法外狂徒在藤原宅遵纪守法,可千万不要一不留神就动杀心啊…很麻烦的。 诸星大脱离队伍,避开了警方的耳目,在一处视野良好的地段组装好狙击枪。 他手里捏着一枚银色子弹,在夜色中反射出金属光泽,这是临行前月见里月对他的委托。 “作为法外狂徒,”青年这么说,而诸星大抽抽嘴角,“我有预感,保护藤原葵的过程不会那么顺利……哦我是说,我有点担心咱们几个会一不留神把犯人给杀了。这里就需要你出手了,诸星——务必要在穆斯塔法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击中行凶者,当然,我的意思是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就好……” 诸星大用那双深沉的眼睛望着他:“你这不是已经把名字说出来了吗。” 月见里月真的很担心,他耸耸肩:“比起安室和绿川,我确实更担心穆斯塔法会做出格的事,不过他们三个或许是同类人……?” 他是说,为什么一个非法组织里会有这么多灯相者,穆斯塔法本人走的启明飞升也就算了,安室透和绿川光的怎么也一个赛一个亮,跟灯泡似的。第一眼看到同事的时候,月见里月恍惚地想:好刺眼啊…… 思绪回笼,月见里月说完还看了看面前的诸星大,嗯,这位也有灯相,但好在是刃占据了主导地位,不然他真的会怀疑,难道说人就是这样物极必反的生物?最明亮的也是最黑暗的? “ho,同类人?”诸星大揣摩着这个词,低低笑了一声:“我和他们不一样吗?” 月见里月表情皱成一团。 “也不是。”他想了想说道:“你只是,嗯……看起来比他们更锋利?但这不是坏事。” 沐浴光明者的理想反可能阻滞他们,但月见里月还没有见过刃相者有过这份犹豫,诸星大给他的感觉也不像是会徘徊踌躇的样子,或许比起黑白,他更偏向灰也说不定。 诸星大:“这是夸奖?” 月见里月歪头看他:“没错,所以你要不要接下这份委托?” 他举起手握成拳。 诸星大垂下眼,同样握拳和月见里月相碰。 “我似乎没有什么损失。”他说,手里捏着月见里月递给他的子弹:“所以,这是一颗能穿透防弹玻璃的子弹?” “对。”月见里月看着那抹银辉。 【猎狮人的子弹-刃4: 被称为“怪兽杀手”的镍铁弹丸。】 “我想它在你手里会发挥大作用。”青年眨眨眼,也笑起来:“保护凶手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诸星大为这份荒谬的委托鼓掌。 而事情居然真如月见里月所言。 笼目已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藤原美和子,于是在参与藤原葵的转移工作中,她便提前将负责的佣人换成了自己的助手们,而后,在侦探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给推轮椅的男佣比了个手势。 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杀即将上演。 就在男佣即将挥刀的时刻,他身后响起穆斯塔法慢悠悠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他问。 男佣并未受过专业训练,闻言一惊,竟直接将那把刀挥向身后,被穆斯塔法单手挡住。 这场变动来的突然,走廊内灯光亮起时还有许多人没反应过来,穆斯塔法面目表情地攥着刀刃,任由锋利的薄片嵌入自己的皮肉,这场景让在工藤优作身旁的安室透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他更倒吸冷气的还在后面。 只见穆斯塔法单手握着那把刀,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把手枪?!而后在那名男佣还未反应过来时直直抵住他的额头,食指轻轻扣动扳机—— 哗啦!防弹玻璃碎了一地,在穆斯塔法行凶之前有枚闪烁着月辉的子弹冲入藤原宅,直挺挺射入男佣的大腿。 他大叫一声,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 “………” 穆斯塔法神色晦暗不明,短暂地沉默后,他并未放下手枪,而是将它转了个方向,指向在场的所有人,那还流着血的手掌拍拍正惨叫的男佣的头顶,像摸狗一样钳住对方的下颌。 惨叫声停止了,男佣发出一点恐惧到极致的气音。 安室透和绿川光当即把工藤优作护在身后,表情严肃:“穆斯塔法!你要做什么?!” 穆斯塔法还是那副没睡醒慢悠悠的模样,他发出恶意地笑声,“放轻松,安室。我只是在找犯人。” “而祂就在我们之中啊。”他说,举着枪的手没有放下,另一只手溢出的血滴落在男佣的头顶,在他恐惧的面容上流下一道道蜿蜒的红痕。 “还有谁呢?”他亲昵地将手掌贴住男佣颤抖僵硬的面孔,冰冷的触感像尸体在与活人接吻,他的声音也像幽灵一般带着笑意和恶念,男佣听他问:“你能告诉我吗?” 他想摇头,但僵硬的身体除了颤抖外做不出其他动作。 穆斯塔法叹了口气。 “好吧,”他说,“我不会为难一个听话的孩子。那——这样吧,谁参与了这场谋划?自己现在跪下,要跪到比藤原葵小姐更低的高度,我只数三秒,3,2,1。” 他扣动扳机,射中不远处的藤原美和子。 众人心中的恐惧更甚,而穆斯塔法居然笑了起来,他再次抬起枪。 “还有谁是不乖的小孩?”他说,重复一遍,“跪下,低于藤原葵小姐,要么被我打中多余的部分。” 这下没人敢不听他的命令了,在场的人除去侦探们,以及始终没有开口,貌似被吓傻的藤原葵,呼啦一声,所有人齐齐跪地,表情如丧考批。 碍于穆斯塔法手里的枪,安室透和绿川光不敢轻举妄动,二人飞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奔腾而过的草泥马。 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转移前一小时,穆斯塔法同样收到月见里月的委托,让他务必提前来和藤原葵说明一下事宜。 这种事肯定要悄悄进行,穆斯塔法被月见里月画的传送阵传过去,晃晃眩晕的脑袋,静悄悄来到藤原葵的床边。 然后事情便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奔驰了。 他现在有两张【活力】卡,无需担心身体素质。于是气定神闲地拍了拍床上鼓起来的被子包,“藤原小姐——” 下一秒,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藤原葵的眼神和手里的枪一样冷,长发披在肩头,与大众眼里的柔弱小姐形象丝毫不搭边。 但这并不是穆斯塔法震惊的原因,在被枪抵住脑门时他正要说话,却忽然发现意识海中的牌桌出现了浮动。 真是似曾相识。 像刚通网一般,一张几乎是与穆斯塔法一模一样的牌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他的意识海,两张牌桌就这样并在了一起!宛若好哥俩碰拳一般,毫无滞涩。 穆斯塔法:“…………?” 还举着枪的藤原葵:“…………。” 俩人卜一下对上眼,都愣住了。 半晌,穆斯塔法张了张嘴。 “同行啊?”他说。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藤原葵:同行就好说了,我不方便表现,一会儿如果有人要杀我,你就用这把枪干它丫的。 慕斯:………哎行吧。 *作者终于写到了饺子醋(抹泪),哼哼哼作为主角在的霓虹,怎么可能只有boss一个教主!(叉腰) *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啊啊啊,先来和大家说声抱歉最近抽不出时间日更……呀一西,臭工作,我一定要辞了它…… *预计还有一两章结束副本,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十) 第31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十一) 一些人虽说看上去是处心积虑隐忍不发暗中谋划惊天大阴谋的幕后推手,但穆斯塔法脑海里很快蹦出另一种情况:实际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没招了。 和藤原葵大眼瞪小眼不超过三秒,两人即刻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明明房间里没有人,穆斯塔法依然压低声音问对方:“你打算怎么做?” 藤原葵沉默两秒,听出他话外的意思,意外道:“你要帮我吗?” 说实话密教教主这个团体凝聚力没有那么大,硬要说的话大家都关系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相侵相碍,今天你把我杀了做行尸,明天我扒了你的坟在墓园蹦迪,后天两人再一见面,呦呵,咱俩竟然都没死,多么耐杀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反正穆斯塔法在来日本之前一直遵循的就是这样的交友方式,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交朋友嘛,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交到朋友这一结果,至于其中你杀我我草你你吃我我扒你祖坟种种事情,只是结果之前的小小插曲而已。结果刚到日本他就发现以往的经验做不得数了,因为他的新朋友月见里月是个怪胎。 ……按理说,对方的能力远远比他展露出的要多,但仍然拥有着一些较为普遍的观念,总的来说比穆斯塔法遇到过的疯子要好得多,两人走的飞升路径也不同,不存在什么资源掠夺——月见里月还打包票说要把自己的书免费借给穆斯塔法看,这不是好人是什么? 而现在,穆斯塔法颇为复杂地看了一眼将手枪收回去的藤原葵,心想在密教教主的角度来看,这人和月见里月一样是个傻白甜,哎,他来到日本后怎么天天遇到这样的傻白甜? “……你就当这是我的工作吧。”他挑了个比较保守稳健的理由,不错,找到杀害藤原弘一的真凶是主任务,保护未被杀害的藤原葵也算是附带的任务,穆斯塔法不希望这里有太多的死人,他好怕会产生一张邪名,于是顶着心累打工人的表情率先示好:“既然藏了枪,我斗胆猜测你是准备和对方鱼死网破,但高桥结衣背后还有推手,你不该这么松懈。” 他指了指对方手里的枪,“任由对方夺走你的武器是很糟糕的。” 藤原葵面无表情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双腿,膝盖以下空无一物。 她先是回答了穆斯塔法的第一句话:“幕后推手?我知道。是藤原美和子吧。” 然后在穆斯塔法惊讶的目光下抬起手枪,咔哒一声。 她回答了第二句话,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这把枪由指纹解锁,不过还是感谢你的提醒。” 穆斯塔法无话可说。 他半跪在床上捂着脸喃喃:“我竟然被傻白甜骗了两次……” 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被傻白甜骗了又骗,穆斯塔法不得不开始思考,难道说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白甜? 藤原葵没见过月见里月,不知道穆斯塔法现在正在将两人的特点一一比对,但她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于是手掌啪地拍上穆斯塔法的后背,特有劲儿,在对方回神后挑挑眉。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藤原葵小姐没什么千金架子,务实道:“我之前有个将计就计的想法,你看看要不要采纳。” 之前藤原葵遗憾于没有帮手,就此作罢。现在天降穆斯塔法,于是不算靠谱但确实有效的计划即将在小小姐心里死灰复燃。 她盯着穆斯塔法看了几秒,对方明显在思考,然后说,巧了。 你猜怎么着,我有个朋友和你的想法碰上了。 藤原葵一惊,说将计就计这么惊险的计划也能被你们这群侦探同意?穆斯塔法抹了把脸,“以我对他的印象来看,这人肯定还有后手。”他愁容满面。 藤原葵心下一定,但还是疑惑地问:既然万事俱备,你又是在愁什么? 穆斯塔法叹气,说我只是觉得自己身边傻白甜太多了,很不习惯。 藤原葵幡然醒悟,理解般地点点头,说我懂。 穆斯塔法着手将藤原葵扶到轮椅上,反驳说你懂什么,干咱们这一行的怎么能有这么多聪明的傻白甜呢?每次遇到都觉得自己被诈骗了。 藤原葵反应过来了,笑着说原来你朋友也有这个牌桌?那感情好啊,我们现在三缺一,只差一个就能凑在一起搓麻将了。 穆斯塔法觉得这人心大的可以,说你根本不懂我的纠结,你俩都把我给骗了知道吗?我刚来日本人生地不熟,就被俩脑子好使的傻白甜骗身骗心,说出去都要被其他教主笑掉大牙。 藤原葵嗯嗯啊啊的应着,说哦我的上帝,真是天可怜见的。 她扶着坐上轮椅,脸上的笑意陡然一收,马上变成之前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阴郁蘑菇,满脸阴测测的消极情绪,转变之快让穆斯塔法大呼你应该去拿个奥斯卡。 藤原葵低着头笑了笑,“都是生存技能。你有所不知,藤原弘一那老东西可爱看我这副模样了。” 这可能就牵扯到豪门恩怨了,穆斯塔法唔了一声,没发表什么意见,只说那你也挺不容易的。 藤原葵保持着小可怜模样,演戏进入状态,说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总之这几年憋死我了。 她低着的头忽然一抬,哎,对了,你把我床上那把枪拿上,我给你录个指纹。 穆斯塔法依言照做,然后听到藤原葵继续问他,你朋友那计划还有什么细节吗? 穆斯塔法想了想,摇摇头,没了,他这人比较随性的,细节都是执行人来填充——你有什么细节要补充? 藤原葵谦虚地点点头。 “我知道藤原美和子被捕也判不了死刑。”她摩挲着自己的腕骨:“所以你能不能挑个时机给她一枪?不需要打死她,但要让她狼狈,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穆斯塔法挑挑眉。 “我自由发挥吗?”他见藤原葵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双橄榄色的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弯腰做了个夸张的骑士礼。 “如你所愿,我的朋友。”他说:“看在我们同样有缘的份上。” 时间来到现在。 藤原葵很快理解了穆斯塔法口中的“自由发挥”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众人都看着,她真想和穆斯塔法击个掌然后大喊哥们儿你帅爆了!就这个神经病味爽! 但现在她不能,藤原葵状似被吓呆实则飞快扫了一遍周围环境,然后发现看众人哭丧着脸或许震惊到呆滞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哎呀,那个名为安室透的侦探表情真是如临大敌啊,穆斯塔法这些行动连他也没告诉吗?很出其不意了。 果然人在压抑中就需要一些精神抚慰,不然很容易变态。藤原葵感觉自己就出于薛定谔的变态之间,她维持着自己怯生生的模样低下头开始暗爽,哎,好爽,穆斯塔法说开枪就开枪,一点不带犹豫的,真干脆。 安室透护着工藤优作,后背全是冷汗。怎么也猜不到穆斯塔法这是在发哪门子疯,之前不是说好迂回收集证据吗?!现在这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是哪出啊! 他深深吸了口气,决定先稳住穆斯塔法,别真当众杀人了。 “……穆斯塔法,你先冷静。”他放缓语气,示意对方放下枪,然后无师自通开始演:“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藤原美和子小姐也是凶手,你这么做已经是故意伤害了…话说你哪来的枪??!” 穆斯塔法表情淡淡地开始甩锅:“月见里给我的。” 由于月见里月背后站着的是琴酒,知情人安室透一时间有些沉默。他难道敢去质问琴酒吗?反正他现在是不敢。 见安室透沉默,穆斯塔法走神一秒,心想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看看,朗姆在这方面就不如琴酒。 但他其实对演亢奋精神病没什么兴趣,于是在安室透的再次劝说中,还真就非常听话地把枪收起来了,有种精神病被压制的乖巧,让安室透受宠若惊。 跪在地上的仆人们哆哆嗦嗦不敢站起来,有这么多人证的话对给藤原美和子判刑也有帮助。只是还缺少关键性的证据,绿川光默不作声把还在挣扎的藤原美和子绑住了,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联系警局和医院,不知道穆斯塔法是不是故意的,藤原美和子被打中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安室透则和工藤优作一起聊证据,走廊竟有种诡异的平静。 也可能是心如死灰。 直到月见里月一手拖着高桥结衣,一手牵着工藤新一找到大部队,这份寂静才被打破。青年轻轻拍拍小新一的肩膀,让他去找自己家长,然后顺手将肩上的凶手二号塞到藤原美和子身边——很难不怀疑这是他的恶趣味。 两位凶手见面简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主要是高桥结衣并不知道一直帮助她的人竟然是一个藤原,这一认知让她直犯恶心,而藤原美和子也觉得对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起来完全没反思自己,丝毫不内耗,真是优美的精神状态。 结果她俩没吵两句,嘴里就被塞了手帕。月见里月深藏功与名地拍拍手,感慨:“你俩好吵。” “……”安室透看在眼里,赞在心中。他叹了口气,接上刚才工藤优作的话: “所以果然还是缺少实际证据?” “现在也可以定罪。”工藤优作意有所指:“只是安室先生可能会有些后续的麻烦。” 毕竟他们无法解释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了藤原美和子伪装笼目与高桥结衣聊天,并煽动对方杀死藤原弘一和藤原正臣的,说自己黑了对方手机吗?这不太好吧。 就在二人想要不要动用关系直接结案时,月见里月忽然开口,把安室透吓得肝胆俱裂: “我在她身上贴了窃听器,这个能作为证据吗?” 工藤优作不由感叹我的同行们真是法外狂徒,但月见里月问的非常礼貌,他只能无奈回答: “你这个后续也会有些麻烦,这也是违法的,月见里。” 月见里月点点头,他还是跟琴酒学的呢。 zero黑客入侵* 优作老师:这是违法的。 月酱监听*** 优作老师:这也是违法的。 *优作老师开始普法哈哈哈哈哈,老师辛苦了! *下章结束副本!大哥,我已经对你饥渴难耐(说啥呢) *太好了马上就要考试了哈哈哈,朋友们等作者考完开始日更!!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十一) 第32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十二) 俗话说得好,自己基础,队友就不基础。 工藤优作未曾想过有一天这句话能套用在自己身上。他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们,深深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不,如果侦探界现在是这种流行趋势,那他宁可自己跟不上时代……再说一遍,不要违法啊!! 好在大家虽然手段比较过激,但本体却都很听话,不让干就乖乖收手了,真是让工藤优作受宠若惊——你的行为非常法外狂徒,但你自身的乖巧又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在这里,优作老师为大家点赞! 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的脉络已经清晰,只是仅有一点,工藤优作和安室透合力也没有找出“笼目”的真实身份,只能暗自记下这个代号,想在以后暗中调查一番。 而工藤新一—— “小孩子这时候不应该在睡觉吗?” 安室透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微笑,看起来有点像狼外婆,一眼就能看出他存了逗小孩的心思:“新一,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藤优作的视线随着这句话也缓缓落在好大儿身上。 对啊。他和工藤新一对视,无声询问:你不是答应我乖乖在房间睡觉吗? 工藤新一左看右看,寻找掩体,抓着月见里月死不松手,冷汗出矣! 虽然家长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去,但工藤新一还是没能按耐住摇摆的内心,好在过程有惊无险,在这里他要着重感谢月见里先生和自己的身高…嗯。 后颈被安抚性地捏了捏,工藤新一抬起头去看月见里月,房顶的灯光让小孩感到眩晕,连带月见里月的面容也被光晕覆盖,看不清底色。 那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响了起来。 “小孩子贪玩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月见里月笑嘻嘻出声打圆场,“我相信这次新一肯定吸取到足够的教训了——对不对呀新一?” 他双手捧住小孩的脸蛋迫使他仰头,自己则微微弯腰和对方对视,一片小小的阴影压在工藤新一身上,无光的环境下,月见里月的眼睛只留有让人感到不安的黑。 工藤新一这次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但月见里月捧着他的脸,逃也逃不掉,只能站得像筷子一样笔直,然后点点头。 月见里月眯起眼睛:“好乖好乖~” “爱冒险也是小孩子的天性嘛,优作先生担心新一是对的,但我看您也不打算反对他的兴趣爱好?” 月见里月给出一个足以影响工藤新一一生的建议: “安全起见,把新一送到夏威夷学习一段时间如何?” 工藤优作先是诧异月见里月竟真的在认真提建议(月见里:优作老师在您眼里我究竟是什么形象…),进而马上开始思考。 “夏威夷吗……”他摸摸下巴,“我确实听朋友说过那边有个很不错的技术学校……” 月见里月点点头:“确实是存在的,我父亲和我打过包票——无论想学什么,在夏威夷总能找到合适的老师。” 他一边捏着工藤新一敢怒不敢言的脸蛋,一边感慨:“既然新一未来是要做侦探,还是多掌握几门技术比较好……唔,先从锻炼身体开始做起吧!” 工藤优□□儿心切,本人也是行动派,立马开始联系朋友,还不忘对月见里月点头:“说的有道理啊。” 安室透,绿川光和穆斯塔法站在一旁观战。 三人眼睁睁看着工藤新一的面部表情从心虚到害怕再到惊恐……最后散发出一种类似“吾命将休”的灰败来…… 安室透:“遭了,我怎么觉得有点爽。” 穆斯塔法气定神闲,用藤原宅的医药箱三下五除二给自己包扎完,瞥了工藤新一一眼,“毕竟这小孩确实吃到了教训……嘛,你最初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让他认识到错误吗?” 绿川光想了想。 “所以,”他犹豫着,“安室,月见里是在帮你出气…吗?” 安室透:“………不能是吧?” 虽然对方打压不听话小孩让安室透很欣慰很暗爽,但感觉月见里月这么做只是为了他本人的恶趣味而已啊!! 更可恶的是穆斯塔法果然和月见里月狼狈为奸,听到绿川光的话后完全忽视了安室透本人那句否认的话,自顾自决定了安室透的未来。 他好臭不要脸地开口:“记得说谢谢。” 安室透:“…………” 安室透面无表情:“……你在憋笑是吧?我看到了。” 穆斯塔法立马严肃脸:“咳,你的错觉。” 安室透想错了,他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在组织里,像穆斯塔法这样的人居然还有一个。 “哇,你为什么要谢谢我?”月见里月睁着那双全然无辜的黑亮眼睛看着他,然后马上顺杆子往上爬,笑得灿烂:“不过不客气!请我吃顿饭就好啦~~话说你做饭好吃吗?” 安室透看着他:“……你还想吃现做的?” 月见里月想了想,点头。 “据说这样比较有锅气。”他耸耸肩,“不过我做也是可以啦!哦,顺带说一句,我是英国人。” 他这句话一出,全场又一次安静了。 安室透捏捏眉心,“你在威胁?” 月见里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碰到了在场人的神经,他大呼冤枉。 这时,并未参与此次团建的诸星大也出现了。刚好听见月见里月的那句自称英国人的话。 他发表自己的疑惑:“但你的名字却是日本姓氏…?” 月见里月不甚在意:“哦,这个啊,这是抓阄决定的,不管这个,总之成为我名字的备选方案有三个。” 他忽略掉安室透“这怎么能不管?!”的咆哮,伸出三根手指。 “铁柱.史密斯,富贵.威尔逊,以及第三个,月见里月。” 他叹了口气,话落自己也是非常心累,月见里月问小伙伴们:“如果是你们,你们想选哪一个作为自己的名字?” 穆斯塔法无差别攻击,也可能出自真心:“为什么不选富贵威尔逊?” 此人流露出对金钱的纯粹向往:“那可是富贵(rich)。” 月见里月伸手捏住了他的嘴,震惊到无以复加:“穆斯塔法,你穷疯啦?” 穆斯塔法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如果名字能带来财富,穆斯塔法不介意让自己改名为铁柱或者富贵。 本次的任务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豪门恩怨,堪称鸡飞狗跳。 ——这里,鸡飞狗跳特指除工藤优作以外的所有侦探们,优作老师是靠谱的年上,在看戏和加入之间选择煽风点火地看戏,真是隔岸观火。以至于清晨离开时他还意犹未尽,虽说藤原宅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惋惜,但结识到的年轻人们倒是都很有意思。 “怎么样,新一?”工藤优作想了想自己得到的联系方式,笑呵呵乎了两把儿子毛绒绒的后脑勺:“你愿意把月见里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吗?” 工藤新一大惊,捂着自己后脑勺仰头。 “老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恍惚。 最主要是,工藤新一觉得自己隐蔽做的很好啊,难道刚才和月见里月说话的时候被发现了? 就像是背着家长偷偷交朋友被发现,工藤新一很迅速地低下头做出一副心虚的样子,把毛茸茸的头顶露在家长面前,嘟嘟囔囔。 工藤优作心想我难道是什么阻止儿子交朋友的大恶人不成?但很快遗憾发现在小孩眼里他可能还真是——鉴于月见里月并不是什么守序的性格,他对工藤新一与对方往来这一行为有种隐秘的担忧。 ……不过从这几日短暂的相处来看,对方还蛮喜欢新一的,而一位侦探不该将自己封闭于个体内,不是么。 “我没有阻止你们交流的意思。”工藤优作于是叹了口气,状似妥协道:“这样吧,你可以问问月见里,如果他同意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他有自信——也有预感,月见里月是不会拒绝的。 工藤新一一喜,飞快点点头。在工藤优作无奈又纵容的注视下和老爹击了个掌。 穆斯塔法和月见里月没跟着大部队回去,当然了,他们还有事在藤原宅没办完。 “你听我说,这真是小概率事件。” 穆斯塔法一边晕乎乎跟着月见里月穿过“门扉”,一边忍着眩晕和对方说话,并伸手推开藤原葵房间的门:“你知道那个幸存者,那个藤原葵,她的真实身份——” 他扭过头,忽然噤声了。 月见里月也跟着眨眨眼,哇哦一声。 已经在众人眼中切切实实死去的藤原正臣,顶着一张被猫狗咬烂的脸坐在书桌前,上颌骨与牙槽骨清晰可见。 他倒是淡定无比,抬手打了个招呼:“嗨?” 只可惜嘴唇被咬掉了一部分,说话有点漏风。 藤原葵则坐在更软一点的床榻上,见穆斯塔法带着月见里月开了,表情轻松了些,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四缺二,齐了。”她拍拍手:“我们可以凑一桌麻将……你这副表情真是百看不厌,穆斯塔法。啊,也欢迎另一位朋友,月见里月。” 对着表情空白的穆斯塔法,女生做出一个欢迎的手势。 “欢迎见证死而复生的奇迹。” 葵小姐:有意思有意思,你表情能变得更呆点吗? 慕斯:……等等! *作者重生归来!!啊啊啊本来昨天就该发文的,但这个手机昨天刚好就坏了,今天火速购入新手机,更文我来啦—— *推测有误,写了好多流水账hhhh,明天一定写到这个副本结束 大哥出场,我已经脑补到两位结婚的剧情了,死手快写啊…总之大家久等了!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十二) 第33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完) 见穆斯塔法僵着不动弹,月见里月从他身后探出身子来。 “慕斯。”他真的这样叫了,诚恳的表情现在看来异常可恶,穆斯塔法感觉自己脸被对方捏住扯了一下:“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那种被捏一下就会大叫的玩偶啊……” 穆斯塔法由面容呆滞转为面无表情,看来终于接受了一具活着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咬牙切齿:“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捂着耳朵略略略,先他一步溜进房间,抢占了剩下唯一一个椅子,如今在场的三人都有座位,剩下穆斯塔法一人站着,俨然是被其余教主抱团打压。 穆斯塔法如今深深理解了教主们之间的友谊:狡诈,嘲笑,压制,手法,小团体,穆斯塔法惊恐愤怒……穆斯塔法妥协适应。 他走到月见里月面前,居高临下。月见里月仰头,谦虚表示你还有什么高见? 穆斯塔法指着椅子,“我也要坐。” 然后他不顾月见里月震惊的目光,直直坐在了对方腿上,心想这也算是扳回一局。 藤原葵哇哦一声。 “你俩有点gay了。”她这么说着,一步不离地看着这场景,目光炯炯。 “然而那又怎样呢?”穆斯塔法适应良好:“你也知道密教人不轻易搞异性恋……哦,我们还是英国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属性加成。” 别说,不愧是拥有【技能:完美体魄】的人,穆斯塔法淡定坐着,心想这个触感坐起来还挺舒服的… 月见里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也发出了被捏就会吭叽吭叽发声的玩偶的那种声音,很好,现在房间里有两个发声玩偶了。 藤原正臣捏着眉心别开头。一时间有伤风化,有辱斯文一类的词在舌尖就要脱口而出。 但妹妹对他摆摆手,意思是这些不痛不痒的嘲讽根本伤害不到穆斯塔法,于是他依然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藤原葵拍拍手,制造出一些声响来提醒那两个捏捏乐:“这场gay剧可以停止了吗?还有谁记得我们今天的主题?” 主题?两个叠叠乐对视一眼。 穆斯塔法当即立刻:“死而复生?” 月见里月持有不同意见:“这有什么好看、呃,我是说这有什么好聊的?你不是来带我交朋友的吗?” 主持人藤原葵晃晃手指:“都不是。” 她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一卷横幅,藤原正臣拽着另一边帮她打开了,月见里月和穆斯塔法一看,上面明晃晃写着一行大字:弑君的计划火热进行中。 边框还涂了金粉,照的穆斯塔法深觉前途无亮。 他啪一下捂住脸,哀嚎:“还不如死而复生呢——” 在场四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组织发的任务,试问,他们共同认识的人中除了死去的藤原弘一外还有谁?boss的可能性很大,不是boss的话有点不太可能。 “什么弑君,弑什么君?”穆斯塔法破罐子破摔地反抗:“你们找错人了。” 藤原葵收起横幅,斜视他一眼,悠哉悠哉地靠在床头。 “找错人了吗?”她的声音很笃定:“但你们聊过这个。” “在.研.究.所.里。” 女生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她的话。穆斯塔法闻言一愣,在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后背被冷汗浸透了。 她为什么会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她知道多少? 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一反常态沉默的月见里月搂住穆斯塔法的腰,像安抚动物一样捏捏对方冰凉的手指。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青年带着了然的语气,同样笃定道: “藤原葵小姐,”他揭露真相:“原来你也是【笼目】吗?……让人意外呢,这样看来,你和正臣先生不会等了我们很久吧?” 顶着穆斯塔法瞳孔地震般的目光,月见里月露出一个笑容。 他说:“作为客人,这确实是是我的失礼。” 时间来到侦探们初入藤原宅的黄昏,月见里月与藤原正臣在阁楼相遇。 【藤原正臣-凡人.特立独行者*.冬5.刃6: 嚣张跋扈的继承人,但他真是如此吗?他有一个秘密-他是笼目。 会有人好奇这是什么吗?】 “当时的正臣先生客观来讲并不走教主飞升呢,”月见里月回忆:“所以我算是看到了他的个人简介吧,稍微调查了一下。在这里要谢谢我的上司琴酒大哥……唔,得到的资料里,关于笼目传说分为两种。” “其一,组织认为笼目是专供藤原弘一指使的优秀杀手。” 话落藤原正臣耸耸肩,算是接受了这个称号。 “其二,也是比刚才要更大众的说法。” 月见里月和藤原葵对视:“笼目是仅供藤原弘一使用的顶尖黑客——当然,也有说法认为你们其实是一个人。” 藤原葵闻言啧了一声:“那也太牛马了,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穆斯塔法现在听懂了,他输就输在当时偷懒没和藤原正臣碰面,正跟着安室透他们排查犯罪现场呢……这年头怎么好好工作还能错失机缘啊! “所以这是你一步步算好的么……”他看着藤原葵牌桌上的【技能:高深的思维】*,有种被碾压的无力,“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 藤原葵哼笑:“比你以为的要更早,毕竟杀死藤原弘一的机会很多,但能偶遇同行的机会就太少了,你们可是稀有品啊。” 她简短地讲述了自己的行动:前段时间日常视奸情报组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结果发现boss有意招募一名灵媒……什么灵媒,什么牛鬼蛇神,藤原葵决定点进去品品。结果越看越不对劲。 “当时我就决定要把你俩抓来看看,监听研究所也是顺手的事啦。”她两手一摊:“以我对那位boss贫瘠的认知,总觉得他会是类似控制狂的角色,在你们身上安装定位芯片什么的…结果没想到他真来这套啊,至于偷听你俩的对话,实属意外,实属意外。” 穆斯塔法幽怨:“意外也能让你这么上心啊……” 藤原葵摆摆手:“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有种罢了。” 她是卡着时间诱导藤原美和子展开行动的,在这之后,她又听到了穆斯塔法两人在研究所里大逆不道的狂言,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必然不可小觑啊。 藤原葵摸摸下巴,觉得可以将备案里的计划添点波澜。思来想去,决定对自己亲哥下手。 “这件事经过我的同意了。”藤原正臣本人解释道:“你们也看到书房里那本仪式图册了吧……哦,你们把它偷出来了。好吧,好吧,这本来也是送给你们的。”他好笑地看着月见里月和穆斯塔法护宝似的护住那个小本本,举起双手:“我没有要抢的意思。” 他继续说:“最后一页的仪式曾经过验证,它是真.实.可.靠.的。我和葵决定铤而走险进行尝试……一个死掉的藤原宅继承人才是无害的,相信boss看到这个结局后也会欣慰吧。” 藤原正臣的话结束了,他耸耸肩,又下意识抚摸自己被撕开的皮肉,那里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手感真糟糕啊。 月见里月回忆他们口中的仪式。 “……啊。”他发出一点无意义的音节来,“是那个转换灵魂的仪式……所以你现在、” “没错。” 藤原正臣严肃点头,“形势所迫——我不能再做人了。” 话落于此,穆斯塔法被口水呛到,疯狂咳嗽。而藤原葵则是再也忍不住,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在这对兄慈妹孝的展示下,穆斯塔法竟然找回了一点教主间的亲切感。 ……对味了,这种塑料感,对味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结果藤原葵老大不高兴:“什么啊,我才没有嘲笑我哥。” 她还挺自豪地反问:“你以为验证那个仪式的人是谁?” 穆斯塔法:“??你?你图什么啊?” 藤原葵沉思。 “做人太累了。”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就不想做人了。” 穆斯塔法:“………” 藤原葵:“哈哈哈逗你的啦,其实是小时候出车祸被藤原弘一那狗贼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让他得逞了,你看这事儿闹的。” 月见里月诚恳:“我觉得这也不是真相。” 藤原正臣扳住藤原葵的肩膀还让她坐正,无奈:“是小葵小时候离家出走不幸被车撞了,父亲当时刚接触无形之术,却意外找到了那本仪式手册。” 他受住了藤原葵不爽的肘击,继续道:“葵在小时候就展现出了天赋,父亲不愿意他的投资付诸东流……反正结果不会更坏了,他便尝试了那个仪式。” 藤原葵双手举高展示。 “还是感谢一下老头子好了——结果喜人!”她欢呼:“崭新的食尸鬼诞生啦!” 慕斯:一群人开挂不带我!!我以后也不要好好工作了! 月酱:哦哦——恭喜你发现了打工的真谛!摸鱼爽! *葵小姐的【技能:高深的思维】是密教模拟器中理性能力锻炼所能达到的最高阶等级。 【技能:高深的思维:我的头脑好似玻璃,记忆好似光。[理性与技能已成长到头。]】 同理,月酱的【技能:完美体魄】也是健康能力所能达到的最高等级。 【技能:完美体魄:达至机器般的精妙。筋腱裹束起白骨,外包裹光滑紧绷的皮肤。“我已达顶点,往后只有衰落。”[健康与技能已成长到头。]】 二位的精通分别是健康和理性,那么慕斯有什么特长就很好猜了吧~(乐) *写搞笑段子写的好顺手,这个副本结束啦!和大哥粘两章开新副本! *能日更的感觉好幸福……总之希望朋友们喜欢作者包的饺子醋!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猫咪会吃掉尸体的眼球吗?(完) 第34章 近战版.Gin “大概就是这样,慕斯带我交到了朋友。” 月见里月无视了琴酒复杂的眼神,咬着半路买来的棒冰汇报工作,把自己加的联系人给琴酒展示,骄傲到膨胀: “大哥你看!”他把手机往琴酒面前凑了凑,自豪道:“人脉!” 琴酒:“………” 他屈尊降贵地垂眸看了一眼,“工藤新一?” 月见里月向他介绍:“一个十一岁的小孩。” 琴酒继续反问:“人脉?” 月见里月卡壳了。 他挠挠后脑勺,呃了一声,“…他、他可以摇爹!” 这小孩是召唤系,不能用寻常的机制来评判他的能力。月见里月总觉得他以后会派上大用场……哎呀懒得编了,新一多可爱呀!小小一只又拽拽的,逗起来特别好玩。 琴酒不再过问了,说到底,他对下属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没看伏特加爱好是追星他也没说什么吗?只要不耽误工作,月见里月和几岁小孩交朋友都无所谓。 于是他只是惯例提醒:“注意不要暴露。” 月见里月点点头:“法外狂徒的身份吗?我知道的,大哥请放心!” 他绷着脸,看起来很有职业道德的样子。右手五指并拢,掌心向下,给琴酒行了个军礼。 琴酒…琴酒槽多无口,于是懒得再吐槽什么了,他捏捏眉心,看起来很少面对月见里月这种类型的问题下属——你的脑回路非常清奇,但好在你自身的硬实力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琴酒就当自己新养了只叽叽喳喳爱叫唤的鸟,一旦把月见里月放到宠物行列,对方的一切行为都有了解释,包括但不限于喜欢吃零食大过正餐,爱收藏奇怪物品,行为诡异,种种。 现在,他面无表情地带着月见里月来到他的安全屋之一——没办法,这家伙在东京根本没房子。如果住在组织基地的话又不方便随叫随到出任务,琴酒一寻思,塞自己安全屋里算了,反正隔壁一户也是自己的。 但他忘了月见里月除了他那堆书之外,还在藤原宅顺来了一只猫和一条狗,一猫一狗一月见里的到来使整个安全屋变得富有生机,简直称得上鸡飞狗跳。 月见里月感动到无以复加——原来跟着大哥干活还能包分配啊!早说嘛! 早说他就早点从教堂辞职了! 青年亮晶晶充满崇拜地看着自己领导,差点又对着对方行军礼。被琴酒一个冷冽的眼神刹住手,他立刻反思,嗯,领导不吃这套,难道我要入乡随俗学习一下东京礼仪…… 他预感这有点复杂,干脆直接开口问了:“太感谢你啦琴酒——所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从琴酒的视角看去,青年浓密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点阴影,该说不说,这张脸很适合笑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像极了好天气。 琴酒被窗户里透进来的光线晃了一下眼,那双绿色的眼睛半眯。 “先去参加培训,过段时间有任务。”他说,“不要给我丢脸。” ——丢脸了。 月见里月顶着众人钦佩的目光,硬着头皮把射击场里那几个完好无缺的靶子拿下来交给教练。 “教练,我做到了。”他说,然后把固定靶塞到对方手里:“完璧归赵。” 和他一队的穆斯塔法闻言笑得整个人以头抢地,趴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狠狠捶打椅子背,引来其余新人的第二波注目礼。 教练曾经是琴酒的教练,只是今天他觉得自己遭遇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不,也不算。 “你是故意的吗?月见里。”教练面无表情,“移动靶能打中但固定靶却全空???你看我信吗??” 月见里月也没招了,干笑两声:“状态不好,状态不好,下场肯定好好练。” 在训练之前,月见里月意识海的牌桌上名为【研究】的卡槽忽然亮起!他猛地意识到昨天晚上研究的东西有结果了,好巧不巧教练这时让他上场……月见里月急得冒汗,恨不得一个脑子掰成四瓣用!一手抓训练课一手抓研究,剩下的两瓣脑子一个休息另一个总结,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月见里月只能取其一。 他抛弃了次要的,选择了最重要的那个,手上扣下扳机毫不留情,实则眼神放空,根本没看靶子。 月见里月正忙着在牌桌上合成大西瓜。 人类的能力通过锻炼得到提高,展现在牌桌上的形式便是由低等级的卡牌合成高等级的卡牌。 理性,灵感,健康,人类的基础才能。通过锻炼它们让自己成为更强大的存在。 月见里月已经积攒了三张【博闻:学有所成】,他认为自己可以再加强一下关于理性的锻炼了。 【博闻:学有所成*3: 我已经准备好改变了。 (与“学识”技能一起使用可提升该技能并获得“理性”。不久后会退化回“博闻”。)】 研究的卡槽暂空,月见里月无视教练愤怒的咆哮,将三张学有所成连带【技能:学识卓著】一并插入卡槽,等待技能升级。 【技能:学识卓著-学识2.能力: 我的学识足够让我理解自身的渺小。(与三个“学有所成”一起使用可获得更多“理性”。)】 【锻炼头脑:聪慧绝顶......(30秒): 我还能变得更加聪慧。】 月见里月盯着自己弹全虚发的靶子,看似在发呆。 此时距离教练愤怒的拳头降临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他眨眨眼,盯着卡槽上象征倒计时的发光圆环,手上动作不停,又开了一枪。 依旧没打中靶子。 【锻炼头脑:聪慧绝顶......(已完成)】 [我的头脑澄明如镜子的国度,万事万物都清晰可辨,即使是那些我更愿意视而不见的东西。] 【您已获得【技能:学识渊博】*1,【理性】*1。】 【技能:学识渊博-学识3.能力: 我的脑子装满了的知识,快要撑裂颅骨。(与四个“学有所成”一起使用可获得更多“理性”。)】 【理性: “在完全现实的情况下,有机体不可能长久地存活下去。”(博闻能够用于研究并凭之提升理性。)】 成了! 月见里月神清气爽,感觉自己变得更聪明了一点,他兀自傻乐,甚至没能注意教练黑成煤炭的脸色。在对方快步走来时还笑着和他打招呼: “教练你怎么过来了——嗷!!” “我怎么过来了,我怎么过来了?!”教练揪着月见里月的耳朵把他提溜出来,让他俯视自己的战绩:“月见里,你先别问我,我倒是想先问问你——你这家伙是怎么通过选拔来到最后一轮的?!二十发子弹啊,足足二十发——你小子居然一发也没打中?!” 他看起来已经有点混乱了,双手搭在月见里月的肩膀上,摇晃对方,沉痛道:“快说你是隔壁派来的间谍!快说啊!!” 月见里月好冤,他超大声否认了。 “我不是!”他睁大眼睛,很难过:“我对组织一心一意啊教官!!” 教官看上去比他更难过,哽咽一声,蹲在地上,伟岸的身影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些佝偻。 “哈哈,那不是更完蛋了吗。” 他惨淡一笑,两行清泪蜿蜒而下:“我的职业生涯就此蒙上污点……” 月见里月:“……呃。” 他竟难得有点心虚,眼神乱飞。没想到他月见里月哄人手拿把掐,此刻竟败倒在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教官手里…… 不行!这也是他的职业生涯滑铁卢啊!! 教官还没从执教污点的打击中缓过神,双手就被月见里月狠狠握住了。他目光炯炯,诚恳地向教官保证:“我一定好好学!” 然后剧情来到最开始,月见里月击穿活动靶,又抱着那个完好无缺的固定靶来找教练的场景。 没了研究卡槽这一行动影响专注力,月见里月的命中率还是很不错的。教练忍了忍,还是摆手放行了。 ……别的不谈,除了射击出了岔子,月见里月其他项目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教官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翻看一番,喃喃自语:“难怪……” 另一个教新人的负责人走过来:“怎么了?” 教官:“遇到个偏科的新人。” 负责人闻言凑过来一看,乐了。 “这数值,”他指着,“哦……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绝佳,敏捷也很不错…哎呦这个打击力测试结果也太离谱了,人形重锤啊。” “压力耐受性也很优秀。”教练心情复杂,“这家伙像个没心没肺只顾着乐呵呵的傻瓜一样……哎,也好。” 负责人:“什么也好,简直太好了!这不就是近战版琴酒吗?他分到行动组哪个队里了?让我见见!” 教官闭眼:“琴酒队里的。” 负责人:“……?” 负责人:“朗姆分的吗?” 负责人:“我没有说他分的像狗屎的意思。” 教练抹了把脸:“琴酒分的,这新人是他领回来的,不归他管归谁管?” 负责人一脸梦幻的表情。 “我本来还以为是朗姆把人塞进去养蛊呢,不都说隔山观虎斗嘛。”他也跟着抹了把脸,“结果没想到是琴酒偶遇超新星?他咋那么好运气。” 为什么自己就偶遇不到? 负责人出离嫉妒了。 负责人:琴酒就这样暴殄天物,你们队里精锐已经很多了,应该把这个新人放到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大哥:? 大哥:(回头看一眼正在拆家的月酱) 大哥:我劝你最好收回这句话。 *暗戳戳写点日常然后时间快进……下个副本给他俩办婚礼(什么),虽然二位依旧没谈恋爱哈哈哈。 *能写文的日子好快乐啊呜呜呜TT,好幸福…总之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近战版.Gin 第35章 交友 月见里月和穆斯塔法去吃饭的时候又聊的藤原葵说的弑君的计划。 “哎,当时怎么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穆斯塔法看似愁的吃不下饭,实则又给自己塞了一口蛋包饭:“哎。” 月见里月哈哈笑:“大家都没招了才出此下策——不过看boss现在的做法,我倒是也能理解葵小姐的做法……” 如今boss已经知道的教主里:穆斯塔法,来到组织刚确认了身份,脖子上就被按了个环颈炸弹;之前还活着的藤原弘一,据他的两个嫡系继承人回忆,和boss的关系也比较紧张。 “总之,关于那位大人对待其他同行的态度,我是倾向于负面的。” 藤原葵把自己挪到轮椅上,手指下意识敲击扶手,“……那我们最好不要坐以待毙,不过好消息是对方身体似乎不太好,一直不见外人。” 而确认教主身份——确认他们的牌桌,他们的卡牌,是需要彼此碰面才能知晓的事情。这给了几人成长和喘息的时机。 穆斯塔法感叹:“东京这个地方还是太复杂了……” 藤原葵叹气:“谁说不是呢,哎。” 大家看似是很积极地想要弑君篡位,但如果boss愿意友好交流,他们肯定不会出此下策。 “但想想也不可能吧,boss和我们友好交流什么的。”月见里月把椅子让给穆斯塔法,自己坐在地板上靠着对方的腿,仰头任由对方对自己捏捏揉揉,“身份悬殊是一个原因,另一个…boss身体不好吗?那他的开局不会顺利的,需要用到【健康】的地方太多了,我倒是觉得他比我们都要更迫切的渴望飞升……” 【病痛】、【衰老】、【伤口】、【饥饿】……这些含有[健康欠佳]属性的卡牌无一不需要使用研究【健康】所产出的【活力】来填补,稍有不慎便会迎来终局…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boss不是藤原葵这种类似食尸鬼的特殊职业的话,这些健康欠佳的卡牌对他的作用就很小,完全的弊大于利。 “哎,是啊。” 藤原葵大声叹气,“好消息,他大概率身体不好。坏消息——他可是很有钱的。” 月见里月闻言一愣,他张张嘴,发出一点气音。 “……啊,对哦。”他像每一个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的年轻人一样迷茫两秒,“我给忘了。” 也是,有那种研究所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几张活力发愁……不能产生【活力】的话,服用药剂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所以,”见月见里月悟了,藤原葵继续说,“你们首先要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的是什么庞然大物,然后才能正确选择你们的敌人。” 女孩瘦弱的肩膀,纤细的手腕,膝盖以下空荡的双腿,病恹恹的面容,她就用这样的一副身体承载住体内的灵魂,在合适的时机将藤原家搅了个天翻地覆,自己则作为飘荡在藤原宅内的幽灵俯视这一切。 她会像摧毁藤原宅这样摧毁掉其他她想毁掉的人或物吗? “敌人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她最后总结:“通过打败或杀死他们,我得到了许多儿时从未想过的东西。” 这么说的时候,她摩挲着自己裙摆下的膝盖。 月见里月歪头看她。 他问:“也包括痛苦吗?” 藤原葵笑了。 她说:“人生本来就是痛苦的。” 但如果死掉,连拥有这份痛苦都会变成奢望。既然自己还活着,藤原葵很乐意去承受生者所需承受的一切。 阳光跃动,照亮了这挤在角落的阴暗房间。照亮了藤原葵幽魂般苍白的侧脸,她的眼睛更亮了,像在燃烧。而藤原正臣站在一旁,眼神柔和,破败的伤口上生长出几朵未知名的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和谐了不少,像个coser。 穆斯塔法盯着那几朵花:“……等等,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知道你不是人类了,但你这样子也不像食尸鬼啊……” 藤原正臣顶着满脸小花:“想知道吗?答应我妹妹的合作我就告诉你们。” 穆斯塔法:“…………” 卧槽啊,死妹控,居然妄图用这种手段引诱。 月见里月还在拖后腿:“好啊!我答应!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我看不到你的介绍卡哎……” 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性相摆在名字后面,月见里月凑近了一点,感到新奇。 藤原葵有点小得意,但她抑制住了自己的分享欲,掀起眼皮去看穆斯塔法。 ……一群幼稚鬼。 穆斯塔法心里吐槽一句,行动上很积极地加入了他们,举手投降道:“我答应,我答应了!你快说啊!!” “要我说,咱们答应的也太随便了。” “很随便吗?但人生的抉择也是由很多个这样的冲动组成的。” 月见里月把最后一片培根塞到穆斯塔法嘴里,眼看对方还是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便又招手要了一份甜食。 他盯着穆斯塔法看了几秒,一瞬间仿佛把对方看穿了。 青年笑了笑:“反正慕斯答应的也很干脆不是吗?——给,你的慕斯蛋糕。” 穆斯塔法对他经常拿自己名字玩谐音梗没招了,泄愤似的切开咬了一口,嗯,甜,巧克力味的。 月见里月又说:“你平时一副很需要能量的模样,是因为技能的问题?” 他在意识海里礼貌地敲敲对方的牌桌。 穆斯塔法吃慕斯的动作没停:“是啊。” 他一副习惯了的表情,晃着手里的小叉子,“你也知道,人类基础的能力有理性,健康,灵感这三种,对于拥有过多灵感的人来说,他们偶尔会窥探到未来的片段。也就是所谓的跳过过程得到结果——这就是未来一瞥。” 青年把牌桌上的灵感卡翻出来,“但也有缺点,当你对灵感的研究到达一种顶端的尽头时,未来的片段会时不时来造访你的大脑,让你很难分清现实与那些预言。” 光是分辨哪些是现实,哪些是预言就已经很累了,穆斯塔法在偏科后不得不开始锻炼另外两个基础能力,以便让身体与大脑保持相对的平衡,软硬件适配。 预知,结局,使人的颅内幻象翻腾,若早知道将激情锻炼至最高需要承受这样的压力—— 那不好意思,他还是得练。【技能:洞开的灵魂】真的很好用。 月见里月感叹,表示佩服:“你才是真正的灵媒。” 穆斯塔法晃晃手指:“nonono。” 密教人都知道的一点:历史共有七重,其中两重已经遗失。剩下的五重历史由司辰们裁定,这五重历史又有数以千计的分支。 问题来了,穆斯塔法能看到的片段并不确定是出自哪一重历史,他能看到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对自身所在的世界的预言很有限,有时面对同一件事,不同的世界竟会出现完全相反的结果。 “不过也很有意思就是了。” 穆斯塔法本人接受良好:“反正做出选择的都是“我”——你看,他们站在我门外叩门;若我听见声音,我就开门,要他们进到我这里来,选一个喜欢的结尾。” “我与他们、他们与我一同坐席*。” 离和琴酒出任务还有一段日子——相当长的一段日子。怎么说月见里月都要先度过组织的培训才能正式上岗,不过好消息是琴酒也不着急。 于是月见里月干脆经常拉着穆斯塔法,顺带捎上藤原葵一起去找崔斯坦玩。 达成密盟的当天,几人便开诚布公地简单互换了一下各自的飞升方向及能力,在听到月见里月主修启相后,藤原葵啪的一声拍自己大腿。 “天选窃贼啊。”她露出艳羡的目光:“你这性相去探索藏宝地,不敢想得有多好用,一声令下,把藏宝地都掏空!” 月见里月狂汗。 “等下次让我试试吧。”他说。 藤原葵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月见里月摸摸下巴:“但现在启相的力量主要还是洞开门扉,类似瞬移……而且需要提前确定好出发点和终点才行,得有坐标。” 藤原葵点点头:“应该的。” 月见里月兴致勃勃:“不过我发现了一个漏洞!只要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让别人带着,就可以顺利传送到对方身边…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是说血液啦!!”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穆斯塔法拍拍胸脯:“我的想法可能太密教了……” 藤原葵坦言:“我在想要不要给你一块我的腿。” 她的双腿在截肢后被保存在藤原宅的地下室,取走身体的一部分简直是易如反掌。 月见里月欲言又止:“……这个还是不用了,哦,但你们想试一下瞬移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心,“很有趣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蜗居在东京某处公寓的崔斯坦倒霉了,他好不容易从差点被书山砸死的噩梦中挣脱出来,就又被从天而降的轮椅砸了个正着。 而他的教主,非常可恶的月见里月此刻正坐在自己身上笑得灿烂: “中午好啊,崔斯坦!”青年眼睛亮亮的:“我带朋友来找你玩啦!!” 崔斯坦:这是我的福还是我的祸。 月酱:你的福气还在后面! *慕斯口中的“看哪,他们站在我门外叩门;若我听见声音,我就开门,要他们进到我这里来,我与他们、他们与我一同坐席”,是【技能:洞开的灵魂】的文案。 不过能够窥探未来片段的能力是作者胡乱设定的,只是感觉这种能力很适合密教里的【灵感】……哎就这样时不时添加私设() *写完了才发现没把藤原正臣现在到底是什么物种(?)说出来,没关系挪到下一章吧!(喂) *可能再写个一两章日常,然后开新副本!主要是跳一下时间,现在是夏天,那个任务果然还是冬天做比较有感觉……大哥和冬很相配啊!!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交友 第36章 刷大哥的卡 崔斯坦不说话,月见里月一下子有点担心,他弯下身子观察:“……你没事吧?我弄疼你了…?” 崔斯坦用气音组成叹息,胳膊挡着脸:“……你先起来。” 月见里月撑着他的胸肌:“哦哦,抱歉。” 哎呀,不愧是铸相,月见里月一边动作一边心想,练得真不错…… 他一骨碌从崔斯坦身上下来。快速打量了一下这间单人公寓——让人意外的,崔斯坦居然收拾的很有家的味道,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只在这里生活了短暂的几个日夜。 地板是干净没有尘土的,摆件是被擦拭到反光的。月见里月的目光落在靠墙的书架上,惊讶:“你还帮我分类了呀……” 崔斯坦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微微偏头,脸上带着点疑惑,像是在说:不然呢? 但这么反问有点像挑衅了,崔斯坦和平旦夫人相处许久,深谙语言的艺术,于是他只是点点头,淡定道:“分内之事。” 哎呦,哎呦,月见里月围着崔斯坦转了一圈,甚是新奇。他对这位蓝眼睛青年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游艇上两人互相坑害的时候,没想到哇!变成自己信徒之后这人竟然这么乖。 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月见里月发出反派的桀桀笑声。他激情之下招募的信徒现在看来竟然是非常稀有的家政型精灵!教主激动,瞬间感觉自己赚了。 “崔斯坦,”青年看着他,激动万分,宣布道:“你将是我麾下的一员家政猛将!” 崔斯坦只觉得他的嘴一张一合像在放屁。 他诚实说出自己的感受:“好难听的称呼。” 在一旁好不容易摆脱了头晕目眩后遗症的穆斯塔法踉踉跄跄扶着藤原葵的轮椅站了起来,仿佛他才是那个身残志坚的代表。 藤原葵抽抽嘴角:“你赶紧锻炼一下吧……” 谁懂她当时刚和对方碰牌桌时看到【技能:健壮体魄】和仅有两□□康】的震惊,感觉穆斯塔法的健康程度堪比组织boss。 哦,这不是在夸他的意思。 穆斯塔法选择性失聪,没听见她说话,只抓着自己最感兴趣的听了一耳朵,摇摇晃晃走到月见里月身边。 “家政?什么家政?”他仿佛在说梦话,但月见里月知道这是实话,青年橄榄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对食物的渴望:“月见里,我饿了。” 他那意思是:快让你无敌的家政给我烹点好的来吃吃。 结果崔斯坦会错了意,听到穆斯塔法的话后显然有些犹豫。他选择先问自己的教主: “这些人……?” 月见里月撑着仿佛没有骨头的穆斯塔法,介绍:“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大家都是同行。” 于是穆斯塔法那句“我饿了”在崔斯坦耳朵里当即就变了味。他沉默两秒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我知道了。” 然后他开始解衣服。 月见里月疑惑地看着他:“…………?” 穆斯塔法更是呆滞:“………???” 只有藤原葵回过味来了,但崔斯坦身材很好,于是她保持了高质量沉默。只在一开始哇哦了一声,之后便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看,完全就是一副过完眼瘾再说的做派。 哎呦这个肌肉,啧啧这个肩宽,妈呀这个腹肌……嗯? 她被藤原正臣遮住了眼睛。 哥哥委婉提醒道:“小葵,口水流出来了。” 藤原葵赶忙擦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哎呀多么美好的肉I体,月见里蛮会找信徒的嘛!” 她浑身冒着粉红泡泡:“如果我以后也找到这样的信徒,我绝对会……” 藤原正臣附和她:“你绝对会?” 藤原葵说出自己最狂野的幻想:“我绝对会以对方为蓝本做出一套机械身体然后把自己安上去。” 不好意思,虽然种族为食尸鬼,但她其实是个实打实的铸相呢,此生的梦想就是研习密传让自己升级,有能力后给脑袋换个身体……就要这种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类型!我是我自己的机械降神! 一旁疑惑的月见里月终于回过神来了,主要是听到了藤原葵的炸裂发言,然后想象了一下成男模体脖子上安了个少女头,然后高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画面…… 这都啥跟啥啊,月见里月皱着脸飞快摇脑袋让这些画面飞出去。 妈的,骇死他了。 他赶紧握住崔斯坦脱衣服的手,阻止对方把正常的交友变为什么不可言说的18x:“穆斯塔法只是想吃正常的食物——呃,比如拉面一类的?” 见崔斯坦看过来,月见里月给他把衣服拢好:“他不是杯相。” 崔斯坦“嗯?”了一声,倒是没有会错意的羞耻。 他对穆斯塔法点点头。 “抱歉。”青年表情诚恳:“只是习惯使然。” 穆斯塔法:“……倒也不用道歉。” 虽然是最后一个,但他也反应过来了。 在密教人的观念里,“我饿了”可能说的并不只是胃,它更像是一种邀请。 这对话通常出现在杯相者身上,给予他们一点血肉,他们为你带来无上欢愉——没有人不是饥饿与**的奴隶,杯相者吞噬熟人,伴侣,朋友,敌人,与他们交融,另一伴的身体必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折损。 崔斯坦这个反应一看就没少被杯相者霍霍,穆斯塔法看到对方肩膀上长合的伤疤了,那是一块牙印,只能说年轻真好,恢复的不错。 “我们之中就没有正常人吗?”穆斯塔法面无表情:“这很密教了。” 藤原葵看他就像看什么不可思议的物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哦,对,傻白甜。 月见里月正在对着崔斯坦说教。 “我不会带人来吃你的,你不喜欢这个吧?”他双手捧着对方的脸迫使二人对视,然后笑了笑:“嘛,不过我也不擅长使用恐惧让人臣服……所以只能麻烦你快点发自内心的和我交朋友啦,我会做一个比平旦夫人更好的领航者的,崔斯坦。” “总之你逃不掉啦!”他笑嘻嘻道。 最后大家还是吃到了崔斯坦做的午饭,几人摸摸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结下了饭友之情。以至于后面月见里月和琴酒做任务的时候,还在心心念念想着崔斯坦家的菜。 “大哥。”月见里月拿着面包,两个嘴角都向下:“我想吃饭……” 琴酒掰开一支营养剂喝掉——研究所出品,营养均衡,高效便携,就是味道不好。 好消息,琴酒疑似没有味蕾。他喝这个不带眨眼的,但月见里月这个在英国生活了十年的人却受不了。 虽然他在英国生活,但他其实是个老吃家啊!——他的意思是,不要营养剂!! 琴酒面无表情地宣布:“再抱怨一句,你明天的面包换成营养剂。” 月见里月惨叫:“不——!” 琴酒无语,体会到了未婚却带娃的心累,他看月见里月蹲在地上啃面包,整个人变得跟手里的面包一样圆。沉默地发泄不满,俗称生胖气。 一旁的伏特加欲言又止,挠挠头,劝道:“其实如果顺利,今天做完任务我们就能回基地了。” 蹲在地上的人缓缓抬头,瘪着嘴看人,好不可怜。 顶着琴酒的目光,伏特加硬着头皮继续说:“回去了请你吃饭?你不是一直想吃铁板烧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月见里月喜欢的东西太少了,伏特加思来想去,对方也就对吃的兴趣大点,可能之前在英国憋很了吧。 生胖气的一团思考片刻,内心摇摆了一下,追加条件:“我们刷大哥的卡。” 琴酒挑眉,这里面还有他的参与呢? 但还是那句话,有能力的人索取报酬是理所当然的。银发杀手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开口:“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这话硬邦邦,但月见里月就是知道这是同意的前奏。 他把面包塞进嘴巴,站起来的时候胸前的怀表晃动,在路灯下闪烁着金色的光。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暗杀,但目标很谨慎,三人搜寻了几天才发现对方的行踪,或许是意识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他甚至不曾搭乘交通工具。 只是今晚对方有个很重要的宴会,伏特加查到,举办宴会的人与组织甚至还有合作——目标的目的或许是为自己找到一处暂时的避风港,以求能与组织抗衡片刻。 琴酒很快想到了他的目的,冷笑一声:“缩头乌龟。” 距离他们所在的烂尾楼四百米外有一家隐秘的私人会所,那便是任务目标今晚要去的地方,隐蔽性良好——不过能让他们找到,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琴酒架好狙击枪,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里是一片嗜杀的漠然。 Madeira在他脑海中忽然开口了: [有其他人进烂尾楼了。] 月见里月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对琴酒和伏特加说:“我去巡逻一下吧?” 伏特加疑惑,而琴酒却只发出一点类似哼笑的气音,没有多余过问。 “去吧。”他准许道:“别让外面的野狗打扰我们,月见里,你做得到吧。” 月见里月对刷卡的金主很好说话:“当然!” 他附身行了个绅士礼。 “胜利啊胜利,”月见里月弯起眼:“请降临在琴酒手心。” 崔斯坦:他是不是在撩人? 大哥:他是不是在调戏我? Madeira:此情此景,月见里,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月酱把手举高:我知道!——真诚,永远的必杀技! *写这种笨蛋日常写的好快乐啊,大家让我再写两章吧…… *以及虽然cp是大哥,但作者是个主角嬷,有时刹不住车会写点朋友是信徒啊对月酱的**情感(并非爱情),大家就当是作者写爽了吧,教主们就这样你贴贴我我抱抱你,大家都没啥羞耻心所以很正常(并非正常) *崔斯坦的母亲毕竟是平旦夫人,感觉他对杯相者之间互相do来do去或者吃来吃去也习惯了……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没一个人有常人三观啊?!这下只能拜托正臣哥了) *好多宝给作者评论,好幸福哎呦,挨个亲了!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刷大哥的卡 第37章 我朋友是FBI [他们在二楼东侧。] 烂尾楼内部,粗粝的混凝土柱伸向空中,裸露的钢筋锈迹斑斑地龇出来,墙壁上带着年久失修的污痕,月见里月应了一声,鼻尖全是空气中化不开的潮湿气味,混杂着灰尘、腐烂的木质和独属于铁的腥气。 他轻巧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散落的水泥袋、破碎的砖块、一些踩上去会发出咔嚓脆响的垃圾,整个人宛若变成了Madeira那样幽灵般的存在,在黑暗中静悄悄穿梭着,风一样轻飘飘刮过。 [东侧第二个房间……嗯?有四个人呢。] Madeira的黑色长袍漂浮在半空,视线看向东边的墙壁,语气含笑。 [没问题吗?]他俯下身,手指搭在月见里月的肩膀上,[人数上来看不占优势哦。] 一把轻便的小刀落在月见里月手中,随着落入的月亮折射出银色光辉,他的指腹抵住刀背,很轻地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你在问谁?”他眯起眼,模糊地看到了几个的晃动的身影,银色的刀尖迅速指向敌人的脖颈。 “……这种多余的担心留给对面吧,Madeira。”他用气音宣判对面的结局:“我们得留下活口来审讯——那么,是谁这么倒霉,连竞选的资格都没-有-呢-?” 月见里月手腕用力,小刀像子弹一样被投掷出去,破空声在敌人耳边响起,同一时刻,一抹银辉穿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脸朝下扑倒下去。 短促的惊呼和乱起来的呼吸响了起来,剩下三人杂乱的脚步彰显着他们的紧张。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将倒地的队友翻了个身,月亮的光恰好落到他的脸上,照亮了将死之人渗血的脖子和灰败的眼球。 “嗬、嗬……” 他说不出话,但手指着一个方向,刀刃飞来的方向。 伴随着月亮的偏移,剩下三人看清了敌人的面容,是个与这片混乱环境毫无关联的年轻男人。 柔顺的黑发,含笑的眼睛,一尘不染的风衣与周身无害的气场——他就像是误闯入烂尾楼的男大学生,垂眼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杀手。 然而对方手中泛着冷光的小刀提醒着他们,刚才轻而易举杀害他们队友的人正是对方。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1分钟)】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1分10秒)】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2分钟)】 【一次针对您的致命攻击(已失效)】 【您已获得【躁动】*1,【抬头的食欲】*1】 【抬头的食欲-杯2.影响: 所有知觉都被增强;所有感情都被加深。】 月见里月扫了一眼其中已经化为齑粉的攻击卡,将注意力转到剩下三人身上,露出一个好脾气的笑。 “晚上好,各位。”他打了声招呼,环顾四周后感叹:“好多人啊……” 剩余三人的枪口指向他,青年依然气定神闲。这副过度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的敌人升起一种无法掌控的荒诞——他为什么不害怕? “可惜了。”在三人头脑风暴的时候,月见里月遗憾的声音响起: “你们三人中,我只需要一个活口。” ——什么? 左边的年轻人先一步扣动扳机,但刚才还在他们三人视线里的青年眨眼间却不见身影,巨响之后,子弹仅在地板上留下一个火药味的黑色痕迹,他心里一震,身侧的队友忽然面容惊慌,举起枪指向他——“你身后!!!” ……什么? 枪口直面的瞬间他大脑空白,直到脖子被一双手轻轻掐住时他才意识到危险,手肘猛地向后撞击,企图挣脱对方的桎梏,但那个青年明显早早想到了这一点,在他的队友开枪时偏头躲过子弹,还不忘单手将他绞住压倒在地用手铐拷了起来——他哪来的手铐?? 被俘获的俘虏整个人都卸力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呼,嘴里被月见里月强迫塞进一个直筒状铁腥味的金属物件……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他开始疯狂挣动。 “你抖得好厉害啊。”月见里月掐着他的下颌笑道:“啊、猜到了?这是你刚才打我时用的那把手枪哦。” “不想让我开枪的话,”他命令,“咬紧。” 俘虏从喉咙里发出一点没什么意义的惊恐呜咽,枪倒是被稳稳咬住了。月见里月满意了,扯住对方的头发将人拽起来,拉着他的身体充当肉盾,另一只手将腰间的手I枪抽出——开玩笑,真当他只用冷兵器呢?时代变了! 他抬起手就送了刚才冲他开第二枪那人两颗子弹,准头不好,击中对方的手腕和大腿,对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倒是挺能忍,这都没出声。 月见里月将俘虏的胸膛抵在最后一把枪的枪口上,看着他牌桌上新增的人物卡,笑意盈盈道: “我改变注意了。”他说:“你们投降,把事情都交代了,我就不杀你们,怎么样?” Madeira仿佛看了一场特技电影,看得正上头,啧啧道:[这么善良?] 月见里月撇撇嘴:“杀他们要产生【邪名】呢。” 【邪名-声名2: 有些行为会长久留存于人们的记忆中。(“邪名”可能使猎人立案调查你。)】 Madeira愣了一下,仔细一想,“也是。” 果然无论是哪一个密教人,都很讨厌防剿局的那群警探啊。 月见里月好新奇:“你还知道防剿局呀,漫宿生物也知道这个机构吗?” Madeira笑得很古怪,但还是尽职尽责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然。”他肯定道:“甚至有的警探还会入梦呢——哎呀你这是什么表情?警探就一定要遵守规矩吗?” 月见里月震惊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警探,中间竟然有叛徒!有卧底!这岂不是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伞! ……哦什么,组织里也有叛徒和卧底?这是正常的吗?那没事了。 他手里拿着几把收来的战利品枪支,散漫地拎起一个翻转出枪花——这动作还是从教练手里偷学的,当然后面肯定被狠狠训斥了,教练恨铁不成钢。 将三个成年男性挨个捆好,月见里月这才开始翻看卡牌。 “除了产生邪名这个理由,我同样认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说法,”月见里月把枪抛向半空:“从刚才的那个攻击来看他们根本没想杀我嘛!——以及,你知道吗Madeira,任务目标雇佣的这几个帮手,介绍卡写的很诡异。” 他先是看了看地上已经死掉的人。 【雇佣兵-尸体:能力优秀,但运气糟糕。】 嗯,这个很正常。 然后月见里月的视线落在剩下三个活人身上。 【雇工-灯3.刃2.凡人:他在寻找自己雇主的证据。】 【雇工-刃3.灯2.凡人:他在寻找自己雇主的证据。】 【雇工-心2.凡人:勇气是人类的赞歌,此人尤甚。(你或可以招募此人作你的追随者。)】 最后,他的注意力落在攻击卡牌上。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已失效)】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已失效)】 【一次针对您的攻击(已更改)】 Madeira也看到了介绍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啊哦一身。 月见里月微笑着挡在三人面前,看着雇工们被五花大绑,挤在墙角瑟瑟发抖,心里和Madeira讨要夸奖,面上还是那副好脾气做派:“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时间不等人。” 说完,他才发现那个被反绑住的可怜蛋还听话地咬着刚才自己随手塞进去的手枪,喉结滚动拼命吞咽口水,眼泪都流出来了,看起来好可怜。 这应该是卡牌里唯一一个可以招募的人,月见里月想了想,蹲下身,把枪从对方嘴巴里取出来,单手托住他的下巴,指腹抹掉眼泪。 “哭起来还怪可爱的嘛,”他盯着对方的脸喃喃自语:“……这样吧,反正你们也没有人是真心给雇主打工的,我可以再退一步——交换一下信息,我不仅不杀你们,还会放他们两个走,怎么样?” 另外两个先是被他刚才那句话震了一下,心下疑惑月见里月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随后又被他宽容的条件惊呆了,最后脑子一拐——不对!他俩走了那剩下的这个怎么办啊?! 被月见里月掐着脸的年轻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面颊涨红,头晕脑胀地靠在墙上消化了一下对方的话,喉管咽下口水:“……那我呢?” 月见里月理所当然道:“你和我去交差——意思是,你辞掉现在的工作,和我走。” Madeira在一旁附和:[不错不错,遇到好苗子就要出手迅速!哎?另外这俩人性相很眼熟嘛,我之前就有个朋友是这种性相……] 月见里月来了兴趣,想着做个参考:“是吗?你朋友做什么工作的啊?” Madeira陷入回忆。 他想起来了: [他是个FBI。] 二人在脑海中对话,现实只过去了一瞬,被他掐着的青年很快下了决定,闭上眼睛:“…你说话算话。” 月见里月回神,想着刚才Madeira的话,露出一个笑。 他说:“当然。” Madeira:有灯有刃,这不FBI嘛!我熟啊! 月酱:所以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战斗爽!写的好快乐…… *没写到最震撼的场面有点小遗憾hhh,挪到明天吧!大哥很快就会意识到,他现在最需要插手的其实是月酱的教育问题(什么)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我朋友是FBI 第38章 人生如戏 夜晚,结束任务的诸星大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手机的振动在吵闹的街区中并不明显,故而他只是短暂停顿了一瞬,就继续迈开步子跟上任务搭档的步伐。 “………”他心下思索着是有什么要紧事,于是选择在拐角处和现在的同僚们分别,找了个偏僻的死胡同按下回拨。 对面一秒都等不及地说出暗号。 “赤井先生,”对面声音听起来混杂着愧疚与哽咽:“我们这边的进展出了问题,诺兰被抓了。” 诸星大——真名为赤井秀一的美国联邦调查员,顺利潜入在黑衣组织的卧底,闻言长叹一声,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很意外。 FBI本部对黑衣组织也是深恶痛绝,上面不满意赤井秀一的进度,恰逢线人找到了合适的信息,于是领导决定险中求富贵,他们让赤井秀一的上司詹姆斯带着人手伪装成雇佣兵来到日本,并接下一名即将破产富豪的暗杀委托。 而委托里要暗杀的对象没有名字,只余剩一个代号,叫琴酒。 赤井秀一当时听詹姆斯说完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心想这是哪个傻缺上级下的命令? 他扯出一个笑:“上面终于疯了?” 詹姆斯也苦笑:“可不是吗?换人了,上面有人忙着刷业绩。” 赤井秀一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他倒是对没见过的同事没什么太大情谊,只是觉得FBI那群顶头饭桶的做派让人很不爽。诚然这种尝试有成功的可能,可一旦失败,代价便是几条鲜活的人命。 赤井秀一有点烦躁地点着手机摁键,面上冷若冰霜,散发的气场让周围人不敢靠近。 权力在向上传递,而风险在向下传递,他点燃一根烟,烟雾模糊了那双锐利的眼睛。 回忆结束。 沉默了两秒后,男人呼出一口烟,冷酷但一针见血地问对面:“只是被捕?” 对面:“呃……是的。但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赤井秀一说,“回去和詹姆斯汇报,他不会为难你们。至于那个被捕的新人——” 对面适时插嘴:“诺兰。” “嗯,被捕的诺兰。”赤井秀一揉了揉太阳穴:“……琴酒今天居然这么好心?以防我们的想法有出入,姑且再问一句,被捕获前,诺兰的生命体征是否平稳?” 对面:“呃,很平稳的。” 片刻后声音里夹杂着一点不确定:“倒不如说还蛮激动的?总之活蹦乱跳。” 赤井秀一大脑停摆:“……什么?” “啊,我是说诺兰并没有受什么伤!” 对面的探员明显也是新人,在赤井秀一这种优秀前辈面前完全僵直了,紧张地回忆当时情景。 “……雇佣我们的富商似乎是害怕佣兵合作反制他本人,所以暗杀琴酒的人中有真正的杀手,但我们连琴酒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他的手下发现了……” 琴酒的手下?赤井秀一回忆,是伏特加? 他说:“告诉我对方的特征。” “是个年轻的男人,发色和眸色都是深色,实力非常强悍。” 探员回忆:“我们和雇佣兵一起潜入,对方只用一把类似手术刀的武器就杀掉了雇佣兵……但他意外的没有为难我们,只要求我们把知道的情报告诉他,然后就放我们走了。” 说到这里,探员情绪低落起来:“不过他说他还要和上司交差,于是带走了诺兰。” 赤井秀一:“………” 这心大到放走FBI也不care的松弛,他大概猜到是谁了。 “……你们先去找詹姆斯汇报吧。” 赤井秀一捏捏眉心,“至于诺兰,我会找机会和他见上一面。” 另一边,被带走的诺兰正怔愣地抚摸着脖子上的项圈发呆。 这里为什么会有项圈?我到底在干什么…… 不过很快他便没有心思多想了,月见里月帮他调试了项圈尺寸的大小,使皮质卡扣锁在一个不松不紧的范围里,然后轻轻拽动手里的宠物牵引带,见对方顺从的附身,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对,就是这样,你学的好快呀。”他伸手抚上诺兰浅金色的鬓发,拇指摸摸对方的眼角——“哎?刚才没注意,你不仅是哭起来蛮可爱的,眼睛也很漂亮嘛。” 是浅绿色啊,月见里月不由多看了两眼。 诺兰脑袋嗡嗡响,鼻尖全是对方手腕处浅淡的香水味。他愣愣低着头任由月见里月动作,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为什么要?”他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这样做?” 月见里月疑惑抬头:“嗯?什么?——哦,我不是说了吗,这样会让你的嫌疑降低,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就按照那个演,当然,只是为了躲过大哥这一关啦,平时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他笑眯眯地用指腹挠挠诺兰的下巴,“刚才和你讲的都记住了吗?” 他笑起来实在太好看了,且通过之前月见里月表现出来的碾压式实力,让诺兰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不得不听从对方的命令,被捕者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他回忆着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人群的反应,然后点点头。 浅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划过手背,月见里月得到了一声柔软的回应。 “好听话。”青年又夸了一声,眯起眼睛:“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琴酒。” 于是这天晚上,不仅仅是赤井秀一被傻逼上级的操作秀得青筋直跳,出任务的琴酒同样对自己下属的操作产生了全然的无力感。 击中目标并不算困难,琴酒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在对方那张苍老贪婪的面容出现在窗户里时,他的生命便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远处的枪响没能引起宴会上人们的注意,直到子弹击碎玻璃穿透目标的太阳穴,人们才意识到现状,发出崩溃刺耳的尖叫。 现场混乱一团,琴酒很满意。他命令伏特加迅速拆卸枪支,并清除现场的遗留痕迹。 伏特加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偷瞄月见里月,欲言又止。 琴酒在把零件放回收纳盒后才有时间抬头看一眼,只这一眼,他的眉毛就狠狠皱了起来。 “月见里月。”他说:“解释。” 组织顶尖的杀手带来的压迫感可不是闹着玩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脖子上的项圈,诺兰居然觉得还好。 他甚至还能在心里总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 其一,对加害者产生积极情绪。 “审讯毕竟需要活口嘛,所以我挑了一个最顺眼的留下来了。” 月见里月眉眼弯弯:“诺兰很听话哦,知道是我救了他的性命,就把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我了,好乖好乖。” 其二,对当局产生负面情绪和不信任。 “他说的就一定保真?”琴酒冷笑一声:“你的审讯课不合格。” 月见里月耸耸肩,无所谓道::“虽然我觉得他不会骗人——但好吧,我反省。反正回去有的是时间问话,或者大哥想让他当双面间谍?不过任务目标已经被你击杀了,让他回去也没什么价值吧?” 他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诺兰的反应却出奇的大,他攥住月见里月的手腕,看起来有点紧张。 他说:“我不想回去。” 这话让在场三人都看向他,但诺兰说完后再次低下头,一言不发。 开玩笑,两个前辈都走了,他还回去干嘛,要回也是回FBI啊……或者干脆这样潜入组织也不错,就是没有系统培训过,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回到富商那里去了。 月见里月看了眼低着头的诺兰,心想真是孺子可教,装的真像啊。 “我从情报组那里学来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感觉可以用在诺兰身上。”他手里拎着牵引绳,兴致勃勃对琴酒和伏特加分享:“他们说这种训诫方式可以让人变得很听话!嗯……首先要用实力威胁对方,然后毁掉对方反抗的心,再然后填补新的命令,这样子?在大量的刺激下,对方会变得很听话啦!” 伏特加听得鸡皮疙瘩冒起来,“你不会对他这么做了吧?” 月见里月一副“我确实这样做了”的表情,“为什么不?我们毕竟还要获取情报。” 他拽拽项圈,笑嘻嘻道:“你会听我的话对吧?诺兰。” 第三,对加害者产生认同感,并采纳其观点。 每次项圈被抻动,诺兰的皮肤便会泛起一层模糊的粉红,好在夜晚给了他保护,不至于让旁人看清。只是大家都听到了他加重的呼吸。 诺兰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他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应和对方:“……我会听话。” 月见里月欣慰:“你看,大哥,我学的很好吧?” 琴酒皱着眉,心想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教的?但他没想到更糟的还在后面。 其四,意识到逃脱是无用的,并表现出消极的顺从。 月见里月回忆着自己从情报组学来的审讯手段,结合刚才和诺兰商量好的剧本,摸摸下巴。 “诺兰好像我从藤原宅带回来的小狗啊。”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于是发自内心感叹:“你可以学一下汪汪叫吗?小狗。” …… ……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诺兰颤抖着。 他说:“汪。” 伏特加:(绿色青蛙大叫.JPG)我草恶俗啊!! 大哥回忆月酱交友圈:不管是贝尔摩德还是安室透,总之你们都教了他什么??? 非常无辜的贝姐&透子:啊? *这一章写的时候心里只有五个字,我草恶俗啊!不过作者xp就这样恶俗,写爽了(等等) *月酱就这样恶趣味,他倒不是享受征服的快乐,纯觉得诺兰酱愤怒(并非愤怒)害羞的模样挺好玩的……哇咋这么坏) *今天写的很顺于是早早发了!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人生如戏 第39章 传统 这是我不掏钱就能看的限制级付费内容吗?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看来学得快也不全是好事。 诺兰轻轻一汪,伏特加震撼一生。他目瞪口呆,脖子后仰,脸上的表情定格介于“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以及“我草恶俗啊”之间,下巴叠出三层。 他失声,话里话外都是小镇质朴青年被带坏了的恨铁不成钢:“贝尔摩德都教了你什么东西啊!!!” 这分贝其实有些过了,但琴酒意外的没反驳,因为伏特加说出了他的心声。 印证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论述,加入组织这三个月来,月见里月现在可是代号成员心里的香饽饽,想想看吧,一个做什么都不掉队的新人,上能脚踢敌人徒手掰断枪管,下能换上女装(伏特加:女装??!)出席酒会暗中窃取资料,任务完成率奇高无比,而本人甚至不考虑提前升职加薪,只要他们介绍东京味道好的饭店,出了黑衣组织哪还有这么好的买卖! 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得趁着月见里还没拿到代号前赶紧薅点羊毛。 由于新人前半年基本是泡在训练场的,逮到对方很容易。对方那惊为天人的训练记录已经让很多人虎视眈眈,所以他们挑了个琴酒不在的日子来偷鸟……哦不是,来找月见里来了。 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是爱尔兰,其一,他是黑二代,黑二代怎么可能怕琴酒……爱尔兰不允许自己害怕! 其二,他自认自己下一次自己一定会打败琴酒成为行动组真正的王,那么作为琴酒钦定的下属月见里月,爱尔兰看对方不是很顺眼。 没错,他是抱着作弄对方的心思发出邀请的。 月见里月坐在训练场的椅子上,下巴抵住膝盖把自己一团,百无聊赖地看着同期们激情训练,挥洒热血,心下感叹这真是青春啊……所以我能不能提前下班回家?我想看文献了。 一旦他有这个心思,旁边看似全身心投入到训练场的教练的锐利目光便射过来了,月见里月整个团一僵,别开眼。 他不说话,两个嘴角都向下。教练的嘴角比他更下,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教练,你不是蝙○侠啊!不要总是用不赞同的眼神看我了! 月见里月无法,只能看着自己的好厚米穆斯塔法跟着情报部负责人走了——没错,穆斯塔法居然能随意出入!月见里月很不平衡! 教练面无表情:“你如果想让他死,也可以把他一直放在这。” 就穆斯塔法那个脆皮,跑两圈再练练技巧就得了,谁还能真指望把他培养成狂战士啊?那体能,从十年前开始练都不一定赶得上月见里月。 月见里月无话可说。 他一边把牌桌上的卡牌翻来覆去看,一边将【灵感】插入研究,双眼放空,远看就是一团沉默的黑黢黢。 而就在他思考自己要不要把脑海里的文献翻开解闷时,爱尔兰来了,身上闪烁着人性的光辉,如乌日高悬,遮住了白炽灯的冷光。 “喂,你就是月见里月吧?”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据说你是琴酒点名要的手下?敢不敢跟我做任务看看实力?” 月见里月抬起放空的双眼看他,流露出想要出门撒欢的渴望。 这是神吗?(并非错字) 他小心翼翼问:“好的,您给我的好处说完了,坏处呢?” 爱尔兰:“?” 他皱眉:“你是不是没听清啊?” 月见里月现在其实有点饿了,他一恍神:“什么蹄筋?” 说的他都馋了。 爱尔兰:“你脑子不灵光耳朵也坏了吗?我是说听清啊!” 看来拯救他于无聊的神还是个暴脾气,月见里月赶紧安抚自己暂时的铲屎官:“哦哦,抱歉,我刚才走神了,我是说我愿意和你一起出任务,前辈。” 他双手握住对方的手,把爱尔兰吓了一跳,一抬头,又被月见里月炙热的目光烤的一愣。 这小青年睁着自己黑亮的眼珠看他,特别真诚,而且他叫自己前辈哎,还挺有礼貌。 爱尔兰飘飘然,剩下挑衅话全都扔了:“嗯,那我们赶紧走吧,你就跟着我……” 他们就这样和教练擦肩而过。 月见里月欢天喜地套上外套,冲着教练灿烂一笑,比了个嘴型:bye bye~ 教练听他用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的声音夸爱尔兰:“哇,前辈,你太可靠了!那结束任务后我还需要回来训练吗?” 爱尔兰哼哼两声:“任务哪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你别想有的没的,今天唯一的事就是好好做任务,听到了吗?” 月见里月声音甜甜的,压抑着兴奋:“收到!” “………”教练面色复杂地看了眼还飘飘然的爱尔兰,心想爱尔兰你这家伙真是被月见里这小子驴了。 他哪是想做任务,他是想早退啊!! 但在场的代号成员没一个意识到真相,教练心下叹息,发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叹息。 月见里月像条黑色的小尾巴跟着爱尔兰离开了训练场,背影欢快,翘起来的头发丝都透着愉悦,教练这个打工人真看不得对方这么快乐啊,他反手就给琴酒发了个消息。 教练:[你的人跟爱尔兰跑了。] 不一会儿,琴酒回了个问号:[?] 教练嘴角勾起一抹邪恶微笑,心想月见里你等着被训吧,面上波澜不惊打字:[字面意思。] 琴酒给他发了六个点:[……] 教练居然能从这短短几个点里看出对方的无语,他乐了,找到同事一块看,嘎嘎笑。 同事顿觉他最近找到好苗子于是整个人疯了癫,心想不和疯子计较,被搂住肩膀时无声翻了个白眼。 看月见里月训练是一种享受,看他杀人也同样。 他的脚步轻盈,落地无声,手中的刀或是枪总能在最合适的时刻发挥作用。每当此时,那双眼睛始终是沉静的,他做着危险的工作,身上却连血的影子都没有,尸体倒在他脚下,月见里月眨眨眼,像在看一片枯叶那样去看对方灰败的眼球,蹲下身伸手帮敌人合上上双眼。 做完这一切,他又变回那副乐呵呵的模样,秋天到了,月见里月故意踩中几片脆脆的干叶,一蹦一蹦回到爱尔兰身侧。 “我完成了工作!”他向爱尔兰汇报:“那前辈,我可以下班了吗?” 爱尔兰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月见里月甚至没闹出什么动静就解决了对面派来的杀手。其中一个被一刀割喉,血和枫叶混在一起,另一个则被月见里硬生生绞死。 爱尔兰来到二人提前定好的地点时,月见里月正用手肘卡着对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很残忍的行为,但他的表情却并不冰冷,更像是在发呆,手收紧的动作很像蛇绞紧猎物,杀手的颈骨发出咔咔声,身体抽动,月见里月没管,他就这样思绪放空的完成了一场杀戮。然后一松手,杀手的尸体瘫倒在地。 完成这些,他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像绞死敌人的手臂并不是他自身的一部分那样。 爱尔兰总算意识到对方的训练数据并不是虚报。他低头看了眼仍等待自己命令的人形凶器。 ——这小子也太好用了吧。 爱尔兰撬人的心蠢蠢欲动。 他心血来潮,“你是琴酒的人——别跟着他了,和我干吧。” 月见里月十动然拒。 头顶的枫叶交杂着,灯光明亮,透过孔隙落下,眼睛一般。月见里月露出一个有点邪恶的笑容来。 “虽然很感谢你带我出任务,前辈。”他先是肯定了爱尔兰的行为,继续说道:“但很遗憾,Gin在我身上放了监听器,你说的他全都听到了。” 爱尔兰:“………?” 爱尔兰肝胆俱裂:“??啊????” 确实刚打开监听器的琴酒:[………] 他无声咋舌。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总觉得莫名被对方顺了一把毛…… 月见里月就这样隔空对琴酒呼噜呼噜毛,耳边是爱尔兰崩溃的咆哮,对方怎么也没想到随口口嗨会被正主听到:“你一开始怎么不说啊啊啊啊啊——” 月见里月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缺根弦,他诚恳道:“前辈你没问啊。” “我哪知道他会放监听器?!”爱尔兰以头抢地,“等等,他把窃听器藏哪了??你怎么知道他放了??有没有可能只是你的臆想……” “Gin绝对放了。”月见里月眨眨眼,说的话真假掺半:“但我不知道监听器被装在了哪里,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一定有,因为这是组织的传统!” 琴酒听到这里:[………] 青年的语气很诚恳,又十分笃定,听得爱尔兰满脑袋问号,他一副宇宙猫猫头的表情,崩溃道:“谁告诉你这是传统?!” 话题又绕回来了,月见里月自圆其说,逻辑自洽:“Gin就是这么做的。” 然后,他完全无法共情爱尔兰的崩溃,蹲下来问对方: “前辈,”他观察着爱尔兰的表情:“您在怕什么?Gin吗?” 爱尔兰表情如丧考批,但嘴比不锈钢还硬。 “我怕他?不可能的。” 他抹了把脸,撑腿站起来,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不过看起来你确实忠于琴酒,我从不夺人所爱…对了,我有事就先走了。任务汇报你不用管,剩下的时间自行安排吧。” 语毕,他保持了前辈的尊严,潇洒转身。而月见里月盯着他的离去的背影,直到爱尔兰走远了,才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月酱:组织的大家逗起来真有趣,我超喜欢的!是吧大哥! 琴酒不予评价。 *有史以来写的最快的一次,迫害爱尔兰虽迟但到(什么) *以及我们月酱就是这样一款出门会自觉带上监听器的好下属,大哥你就说有没有暗爽到吧。 *写日常写的太开心了一不留神没刹住车,我写黑衣组织总有股漫才味真是抱歉…… *写的时候总感觉2.0月酱的恶趣味更明显一点,后面一想也正常,去英国后他就遇到了Madeira然后被对方带大(?),俩拆家好手凑一块了。 顺带这本里也有老爹,不过是特别靠后的剧情了,起到一个线索和背景的作用,待开发* *哼哼早早写完于是早早发文!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传统 第40章 上位者 总之,爱尔兰开了个好头。这下想带月见里月做任务的人不只有琴酒一个了,教主也乐得早下班,只限短期任务,无论是谁叫他帮忙,他都答应。 顶着教练幽怨的目光,月见里月收拾好装备屁颠屁颠跟着代号成员走了。 ……居然有人出任务这么积极。 教练叹气,这对组织来说或许也是好事吧。 其实最初,想看月见里月热闹的人不止爱尔兰一个,只不过此人是组织里背景最硬脾气最勇的,剩下的代号成员都在暗自观望。 然后他们就等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爱尔兰。 众人:……… 咋了这是,表情这么差。 狙击手基安蒂见状主动问询:“爱尔兰,脸色怎么这么臭?你把boss家马桶炸了?”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基安蒂说的也太糙了。爱尔兰深呼吸抹了把脸,“那倒没有,但比这更糟。” 基安蒂:“……那我想不到了,还得是你厉害。” 旁听的众人倒吸口凉气。 还有什么能比炸boss家马桶更差的事情?爱尔兰究竟遭遇了什么?? 爱尔兰整个人都褪色了,只剩下黑白,像自己的遗照。惨笑一声,告诉基安蒂:“我撬墙角的时候被琴酒听了个正着……” 基安蒂:“嘎?他哪有墙角可以撬,你想和伏特加组搭档啊?” 爱尔兰不愿多说,摆摆手,表示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背影萧萧瑟瑟身形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基安蒂越问,问题却越多,简直是满头问号。她拽着科恩:“他到底咋了。” 科恩是基安蒂的搭档,一位沉默的狙击手。但消息居然比基安蒂灵通些,他回忆了一下,“……爱尔兰之前把月见里带去做任务,他可能是想挖月见里。” 基安蒂一愣。 “哦,那个最近风头很大的新人?”她来了兴趣,摩拳擦掌:“他是琴酒的人?——算了不管了,很有趣不是嘛!我们也找他去玩吧!” 科恩擦枪的手一顿。 基安蒂趁机撺掇,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到了: “你没看到爱尔兰那痛失所爱的模样吗?”她拍拍科恩肩膀:“我有预感那新人肯定特别有意思。” 科恩倒是无所谓,他只担心对方要是拖后腿…… 基安蒂更是性情中人:“那咱们刚好找机会嘲笑琴酒,树立威严。” 在一旁旁听的卡尔瓦多斯惊呆了,心想真是好一招臭不要脸天下无敌,打不过大哥的就打小弟,但——干得好!试问能将琴酒拉下神坛的机会能有几次!行动组众人欲战死,基安蒂和科恩不得先降,必须带头冲锋! …… …… 咔哒。 听到这里,琴酒穿着家居服,放下白瓷杯,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然后呢?” 明明住在隔壁,但月见里月就喜欢时不时撬锁或者通过仪式钻进琴酒的屋子,霸占对方家里的沙发,然后给琴酒家带来零零散散的狗毛和猫毛。 顺带一提,对方手里的白瓷杯也是他买的,里面的咖啡也是——琴酒这人太不注重生活质量了,月见里月第一次来他家还以为误入工业区,他的意思是距离毛坯房只有一步之遥。 琴酒对此没什么想说的,一个安全屋而已,本来就不该有这么多丰富生活的物件,他对安全屋的定义是办公室。 月见里月于是在他门上贴了几个卡通猫狗贴纸,那意思很明显:办公室也得有生活气息。琴酒回忆之前月见里月在英国的住所,冷笑一声说你之前住的地方也不见这么生活气息。 黑发青年闻言叹了口气,说我之前没得选,当时只有那间房最便宜,可以房东什么也不让动。 如今在组织吃喝不愁,他只想做最棒的蛀虫,最不上进的懒蛋,跟在琴酒身后摇小旗,打江山。 所以现在月见里月没骨头一样陷进软沙发里,待在琴酒身边看文献,一头黑毛随着静电飞起,脚边是他顺道带来的德牧和黑猫,随手一摸都是毛绒绒。 琴酒一开口,他落在文献上的眼珠动了动,看向对方,有点疑惑。 “然后?”他想了想:“没有然后了,爱尔兰最近躲你躲到了意大利,至于基安蒂和科恩,我们加了电话和line。” 基安蒂人很好,月见里月又说,她推荐了许多味道好吃的餐厅……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通讯录递给给琴酒让他看,一串电话七七八八全是在东京驻扎的代号成员,或出于好奇或出于挑衅,趁着琴酒最近不在来找月见里月出任务的——人还不少,琴酒翻着通讯录冷笑一声。 很好,敢撬他墙角的人很多啊。 他扫了一眼,心想,天凉了,也是时候该让行动部忙起来了。 月见里月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摁在沙发扶手上挤出一点软肉。 “你做任务都不带我,又不让我早退,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和伏特加一起出任务?”他嘟嘟囔囔抱怨,尾音拉的很长:“在训练场好无聊啊——” 琴酒抬眼看他,视线落在月见里月脸部那一小块软肉上。 青年脚边,一猫一狗正因为主人的不理睬而攻击他垂落的衣角,对着他得空的那只手咬来咬去,力道不大,只够糊月见里月一手口水。 猫受不得冷漠,灵巧的身体一窜,踩在月见里月头顶作威作福。德牧有贼心没贼胆,并对自己体格有明确认知,只能摇着尾巴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 月见里月放下书,液体一样伸手去够琴酒的头发丝,手指在银丝间灵活地摸索着,单手给对方的一缕发尾扎了个彩色小皮筋。 琴酒眼神凉凉地看着他,月见里月根本不怕,嘀嘀咕咕配文案:“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他说完自己嘎巴一下乐了,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琴酒对此的评论只有六个点:“……” 他没马上接话,而是问了个问题:“训练内容无聊?那这么说你学的很好?” 月见里月咋舌,实话实说:“偏科。” 想了想,他又补充:“不过大家教会了我许多有用的小技巧,或许已经弥补了这一点不足……” 月见里月口中的“大家”都是谁,琴酒已经充分了解了。且他对青年口中的小技巧很感兴趣。于是点点头,又问:“他们教的,你都学会了?” 月见里月一下支棱起来:“当然!” 毕竟大家教的东西很有意思,他学的也很快嘛! “不错。”琴酒难得夸了一句,脊背舒展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却依然泛着冷意,简直是一块不会融化的坚冰,凛冬时节的冻铁,杀手思考着,开口道:“既然学的差不多了,以后任务你就一起——月见里,不要拖后腿。” 月见里月眨眨眼。 下一秒,他欢呼起来。 “耶!!出去玩!”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大哥最好啦!我会努力的!!” 他学了很多,可以把小技巧都用上,嗯……总之他不可能拖后腿! 琴酒对他把出任务说成出去玩这种态度不置可否,伸手捏住月见里月作乱的手指。 杀手看起来冷冰冰的,体温倒是偏高,月见里月脑子里胡乱想着,低头一看,才发现琴酒的发尾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扎了好几根辫子,五颜六色的小皮筋松松地绑在银发上,像雪地洒满糖果。 “……啊。”他沉默两秒,冷静地评价道:“还蛮可爱的。” 琴酒的答复是把月见里月踹出家门,包括他脚边的狗和他头顶的猫。 时间回到诺兰被捕获的当晚,月见里月向琴酒证明了他近日学习的成果。 以及,他在和自己上司出任务时才反应过来——琴酒一开始没带他做任务,莫非就是为了让自己集百家之长…… 他把这种可能试探着和琴酒说了。 琴酒看了他一眼,没反驳。 月见里月肃然起敬。 不愧是组织公认的top killer,行动部扛把子,好深的城府!爱尔兰你输的不亏! 月见里月决定任务结束后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好厚米,你不是输给了对手,而是输给了一个神话。 现在,他笑眯眯问自己的上司:“虽然审讯课成绩一般,但这个——我学的很不错吧?” 琴酒捏捏眉心,依然没反驳。因为该死的月见里月好像学的真挺不错的,他这样默认,月见里月一下就蓬松起来了!青年扬起下巴耀武扬威,牵着他强行捡来的第二只小狗。 他很自信:“我就说自己学的很不错,没有拖后腿。” 伏特加也开始头疼,见月见里月一副完全把诺兰当成私有物的态度,不得不提醒他:“尽管如此,回去之后依然要受审讯的,这是流程。” 月见里月倒没反驳,他不太意外,很好说话地点点头:“听组织的。” 小事叛逆,大事上又很顺从。月见里月没有和金主之外的上位者相处的经验,但对待上位者,大抵都是这样的套路。 大哥:你跟着他们都学了什么??? 月酱(骄傲):什么都学了! *okok了,下一个副本倒计时!还有一两章吧马上要再次进入时间跳跃**,哼哼,大哥和月酱的蜜月…(什么) *今天好早,总之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上位者 第41章 金主 月见里月顺便发散了一下思维,琴酒算不算他理解中上位者的一员呢?一些经验在他身上并不适用,杀手似乎没指望月见里月真的听话。 这个问题直到回到组织基地他也没想明白,摸摸下巴,干脆将疑惑搁置了。 曾经很漫长的一段时光里,月见里月都喜欢对认识的人进行分类。苏洛恰那女士是“长辈”,那些看他表演又单独约见他的人是“金主”,聆听他口中祷告之语的人是“教众”,一些没那么熟悉却又能说上几句话的是“同事”……他们的名称就像崔斯坦整理的文献一样,分门别类,方便月见里快速寻找,根据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与对方相处。 但在遇到Madeira之后这法子就不太管用了。因为月见里月说不好应该把对方分到哪个区间里,他……他对自己太亲密,但他的存在又太神秘了,像疑难杂症一样。 现在,面对琴酒,这种让月见里月纠结的感觉再次浮现。 于是在琴酒和后勤递交任务时,月见里月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琴酒偏头,垂眼看他。 月见里月也很认真——很认真询问:“我在考虑把你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琴酒,你想做我的金主吗?” 琴酒:“?” 正在整理资料的后勤倒吸凉气:“……??!?!” 对方登时爆发出被呛到的,惊天动地的咳嗽。而这里并不是独立办公室,所以很遗憾…… 大家都听到了。 琴酒面无表情,就算听到有人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有人喷出咖啡也面无表情,环境无法左右他的行为。 但面对月见里月的询问,他真情实感地想: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而在意识海中,原本安静的Madeira也发出惊天爆笑。月见里月甚至有点担心对方能不能喘上来气,他胸前安着小镜子的怀表动了动,或许是漫宿生物的Madeira雾一样的从里面钻出来。 他先是观察了一番琴酒此刻的表情,那混杂着无语,冷漠,迷茫的表情——见一次可真不容易!然后心满意足的轻轻捧起月见里月的脸蛋,对着他的脑门吧唧一声。 月见里月:“………嗯?” 好吧,Madeira偶尔会亲亲他的额头,这没什么。不过亲额头通常是奖励,于是他在心里疑惑道:“Madeira?” “哦,没事没事。” Madeira飘起来了,兜帽下露出的嘴巴扬起愉悦的弧度,他又亲了青年一口。 “不用在意,月见里,我只是好久没有看喜剧片了。” 他揉揉月见里月的头发,看上去就像被风吹动。 他说:“做的不错。” 月见里月没听懂,眨眨眼,不打算追问。Madeira有他的道理。 但他可以乘胜追击,索要好处:“那你再摸摸我的头。” Madeira手法绝佳,他的动作很熟练,每次触碰都尽显柔软,与对方的性格一点也不相符,不过很舒服就是了。 黑袍生物答应的很干脆:“当然,等你回家。” 将诺兰塞进审讯室前,月见里月和狱卒(划掉)审讯员打了声招呼,让诺兰有了片刻的喘息。 只是还没等他呼出一口气,房间咔哒一声落了锁。月见里月抵在门上,心里思索该如何帮助诺兰顺利度过审讯这一关——他决定给自己的信徒预备役疯狂叠buff。 穆斯塔法也被叫过来参观了,他无可无不可地跟着月见里月溜溜哒哒,四处观望。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审讯室隔壁的一间休息屋,虽然穆斯塔法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审讯员喜欢在这里休息,难道有人会把受审人的惨叫当摇篮曲吗。 穆斯塔法:……… 你别说,在组织里,这种事确实有可能发生。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只管好自己,尊重他人爱好。 在组织养了一段时间后,穆斯塔法的身体总算看起来没那么脆弱了,或许是训练起了效果,他现在看起来精神饱满,身材高挑,偏长的刘海被修剪,露出那双很漂亮的橄榄色眼睛。 他也是现在唯一一个知道月见里月要给诺兰叠buff的人,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看起来已经要紧张到窒息的诺兰。 穆斯塔法:“你打算怎么做?” 月见里月摩拳擦掌:“好说!” 眼见他气势汹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了—— 一堆莫名其妙的食物。 穆斯塔法:? 一旁紧张的诺兰:?? 诺兰思索。 他犹豫着拿起一颗铁一样硬的梨子,左手边还有几朵叫不出名字的花,以及一瓶看起来就很烈的酒。 这些,应该都可以被归于食物吧? 诺兰惴惴不安。而来一旁的穆斯塔法拎着那个仿佛已经变成化石的梨子,神色复杂。 “……这是[铜梨]?”他用力捏梨子,它的表皮在手指的按压下几乎毫无凹陷,“我没记错,这东西应该只长在噤声居屋*里面的习武园。” 月见里月兴致勃勃:“对!慕斯你懂的好多啊。” 穆斯塔法没听他的彩虹屁,继续说:“如果我仍没记错的话,噤声居屋是只有决议会选择的图书管理员才能进入的地方。” 月见里月继续肯定道:“对,但我有进入的办法。哦,别这么看着我,不是偷偷溜进去,我有钥匙。” 穆斯塔法看上去没被这个理由说服。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他双手抱胸,盯着月见里月:“——你怎么会有钥匙?还是说,你的技艺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已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顺走图书管理员钥匙的程度?” 月见里月睁圆眼睛无辜地与他对视。 他看他,他看他。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彼此试探不出什么其他信息,外加诺兰还在这里,于是默契地停止了这段对话。 “这不重要,起码现在不重要。” 见诺兰实在紧张,月见里月伸手捏了一把对方的后颈皮,像是摸自家小狗那样安抚了一下金毛青年,用刀给对方切了个铜梨。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把它吃掉,”他命令,“然后上路吧。” 诺兰:“…………” 这个上路,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不是吧? 但现在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了,诺兰将剥开的梨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嚼嚼嚼。 月见里月捧着脸问他:“味道怎么样?” 诺兰咕哝:“没什么特别的,有点甜…雨水的味道?” “听起来味道还不错。”月见里月看着他吃,然后和穆斯塔法聊天: “我们锻炼的技能有激情,理性和健康,但在噤声居屋里,还有另一种对天生能力的解答。” 见穆斯塔法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月见里月继续道: “另一种解答认为,人类的灵魂由九种元素构成,它们在某种平衡中令一个人的完整存在得以存续,当然,同样可以锻炼,最后,”他伸了个懒腰:“——食用合适的食物,可以短暂提升其中的性相。” 他随手拿起一颗铜梨。 【铜梨-铸4.食物.食材.果实: 一种异乎寻常的梨子,铜样的表皮在手指的按压下几乎毫无凹陷。(食物是暂时提升信徒性相的通用方式之一。)】 “书中曾介绍,【刚毅】与【辩闻】为九大元素其二,虽然与我们所习得的伟大之术并非完全相同,但想要找到共同点还是很容易的。” 一颗梨子吃完了,月见里月将诺兰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道:“不错。” 【诺兰-铸4.心2.凡人.熟人.坚韧不拔: 该人有三分之一几率能在致命攻击下逃出一命,铸炉将给予庇佑。】 [此人食用了铜梨,获得[刚毅 ],您或可相信他的意志与自律,这将是他做出正确选择的那一部分。] “……那我去了?我真的去了哦。” 诺兰握着门把手一步三回头。 “去吧!”月见里月的语气斩钉截铁,“放心吧!你现在就是无敌的!” 可能是之前月见里月的种种表现太出彩,他的承诺竟让诺兰生出偌大勇气,金毛小青年绷着脸,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审讯室了,给门外的看守整的一头雾水。 他谨慎地提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怎么感觉这俘虏像被打了兴奋剂……为什么是兴奋剂??? 月见里月掏口袋。 看守如临大敌,紧紧盯着。 月见里月掏出来一颗梨。 看守瞪成对眼了也没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颗梨。 “你在开玩笑吗?”他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狠。 月见里月晃晃手指,笑道: “nono,这可不是玩笑。如你所见,这是一颗梨,pear,p-e-a-r。是我刚才请诺兰吃的水果。” 他把梨子递过去,“现在,我也可以请你吃一颗,尝尝看?” 看守狐疑地将那颗梨拿到手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他张嘴咬了一口。 滑如黄油,多汁无比。 月酱:金主就是给钱的,你们想哪里去了(指指点点) *文中的铜梨是游戏《司辰之书》里面的食物hhhh,吃了增加一天的性相!诺兰你真是好运气(不是) 给看守吃的梨和给诺兰吃的梨不是同一种) *下章收收尾就要去度蜜月啦嘿嘿嘿,蜜月…… 不过这个副本有大量对于大哥的私设,这里先给朋友们排个雷……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金主 第42章 死魂灵 另一边,酒吧。 琴酒正在和贝尔摩德探讨下属的教育问题。 琴酒的意思是不要给月见里月教些有的没的,贝尔摩德听完咯咯笑起来,美女笑起来更是美丽,昏暗灯光打在浅金色的发丝上,让她的轮廓朦胧,让她看上去很慵懒,也很危险。 发丝随着笑声小幅度颤动,贝尔摩德将酒杯搁在手边,单手撑着下巴看琴酒,问他,你是不是不知道月见里这两个月做了什么? 琴酒微微皱眉,“什么?” 他讨厌和神秘主义者打哑迷。 细白的手指在手机摁键上操作,不一会儿,贝尔摩德把它推到琴酒面前,笑着说:来吧,Gin,看看这个。 屏幕里正播放着一段从训练室截取的视频,里面的主人公正是他不省心的下属,但和往常的模样不同,他着装很正式,看起来像刚刚参加完一场宴会。 “猜的很准嘛。”贝尔摩德说,“我恰好没有男伴,便请他帮忙了,如何?这套衣服很合适吧?” 【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月见里月挺拔的身材,男士礼服花样不多,贝尔摩德便在其他地方下了功夫,适配的冷色系钻石耳钉,胸针,一对漂亮的袖扣,只是将它们佩戴在青年身上,这些冰冷的宝石制品便会静静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贝尔摩德恍神,几乎是立刻回忆起曾经那颗躺在对方手中熠熠发光的潘多拉。 啊-啊,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黑丝绒啊,黑丝绒。任何宝石在你的底色下都会如此耀眼吗? 但视频里的地点既然是训练场,那就证明贝尔摩德想让琴酒看的东西不是月见里月的装扮。 …… 好吧,虽然这不是主要的,但她其实是有点像让对方看一眼的,很漂亮不是吗? 漂亮的黑丝绒,与他身上粼粼闪烁的宝石,亦或——他自己是更闪耀的存在呢? 琴酒看出来了,视频里是月见里月在一挑三,准确的讲,一揍三,因为对面三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贝尔摩德充当解说:“当时出任务刚回来…可能他经常早退让其他新人不满了?总之,有人来找麻烦。” 【随着最后一名对手满脸是血地倒下,围观的人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而月见里月甩了甩自己沾满血的皮质手套。 也不知道贝尔摩德从哪里搞来这么轻薄贴合手掌的皮质手套,见倒在地上的人仍想爬起来,月见里月出于不想把他打死的心理缓缓蹲下身,然后、 他伸手覆住对方的脸,占满血的手捂住对方还在流血的口鼻。 背光之下,那张和善的面孔并没有往常的笑意,呈现出了一种残忍的冷漠,败者被他震住了,一时间只能尽力汲取满是血腥气的氧气,他被迫只能看着月见里,对方这副样子让他响起另一个人,另一个提起名字就会让人身陷恐惧的代号成员——】 贝尔摩德抿了一口酒,感叹: “他这副样子有点像你呢。” 她问:“短短几次见面就将丝绒涂上颜色的感觉如何啊?” 琴酒瞥了她一眼,不语。 视频接近尾声,月见里月失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月见里月垂眼对挣扎的败者轻声说道: “……尝尝自己血液的味道吧,希望你能像品尝到我的血液那样快乐?——我猜,你原本是想把我打的头破血流。” 他的手稳稳不动,明明看上去并不强壮,力量却大的出奇。被捂住口鼻的人渐渐失去了氧气供应,挣扎变得虚弱。 月见里月歪头看他,说:“想法很好,不过你该准备的更充分些。” 他松开手站起身,众人这才发现青年穿着一双半高跟皮鞋,块跟和落脚点之间有一块恰好的空隙,正正好卡住了挑战者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视频结束了。 贝尔摩德二刷,依然觉得这段很不错:“说实话,你真不觉得他很有天赋吗?” 琴酒不想知道贝尔摩德嘴里的天赋究竟是什么,但该死的他竟然意会了。 杀手发出一声咋舌。 贝尔摩德抚脸叹息:“我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你不觉得他脾气好过头了吗?——学习如何成为一名Dominant(支配者),一名Sadist(施虐者),对他没有坏处。而且我看月见里也很感兴趣的样子,虽然只是出于实用主义。” 女人发现问题,开玩笑道:“嗯,实用主义至上——这点跟你也蛮像的。” 琴酒:“………” 又我? 杀手捏捏眉心,冷峻面孔下是巨大的无奈,贝尔摩德说的话有三分出自兴趣和恶趣味,剩下的部分看不出有几分真心。 她这么做究竟是出于即兴,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琴酒无从得知。 于是琴酒短短刺了她一句:“收起你无聊的兴趣,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配合着做出投降的姿势,二人又聊了些别的,才开启下一个话题。 不过对于月见里月在贝尔摩德这里的学习,琴酒却选择了默认。他也觉得月见里月性格太软了。 如果穆斯塔法在场,一定会感慨这是多么可怕的错觉啊。但组织的top killer和千面魔女已达成共识,至于别人眼里的月见里月是什么形象,他们才不管。 气氛一时间变得和谐。 “我听说了,俄罗斯的任务。”见琴酒不在反驳月见里的学习,贝尔摩德顺势地换了个话题,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boss都发话了,专门要求你去做,而你这个工作狂居然没有立刻飞过去?真罕见。” 琴酒点的酒被送了过来,他垂眼看着悬浮在杯中的冰球,说,还不到时候,等冬天。 冰球磕碰在杯壁上,“这也是boss的意思。” 贝尔摩德看着他,多了些认真,问,boss究竟想做什么? 琴酒手指敲击桌面,眯起眼。 “贝尔摩德。”他忽然问:“你觉得boss真.的.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的可能性有多少?” 贝尔摩德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说,如果是之前,我可能会觉得荒谬。但现在……他承认了穆斯塔法。 而穆斯塔法是月见里月盖章的同行,这让贝尔摩德不得不多想。 琴酒不算意外地点点头,又问: “你觉得boss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 贝尔摩德愣了,随后炸起一身冷汗。 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琴酒没什么意思,只是通过boss派发下的任务了解到了一件事。他打开传说中被boss钦点的任务,递给贝尔摩德。 是个看似稀疏平常的任务,前往废弃的第七实验基地寻找遗落资料,至于为什么是琴酒,因为他是整个组织最.熟.悉.第七基地的人。 说的更明白点,他自己,是第七基地培育成功的实验体。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很少了,贝尔摩德算一个,boss算一个,俄罗斯分部还有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这算是绝对机密。 琴酒并未对自己的经历讳莫如深,无所谓组织如何操作。 他想起月见里月刚来到组织时,自己被boss单独约见的那一天,经过处理的电子音从设备中传出,笑着问他,Gin,你觉得世界上有死魂灵(Мёртвыедуши)吗? 琴酒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说,boss,世界上只有死农奴(Мёртвыедуши)*。 boss哈哈大笑起来,由电子音组成的诡异笑声在黑压压的房间回荡。琴酒站在房间中央,仍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末了,boss说,不信或许更好。 [我从俄罗斯分部听说了一件趣事。]他说,[负责人提到,有人乌苏里的莽林之中看到了与你同一批实验体们的身影,但我们都知道真相——他们早就死了。] [任务之余稍微调查一下吧,为此可以将资料的查找推迟到冬天。]boss又溢出几声笑,听起来很是感兴趣,[负责人说上次看到“祂们”时就是冬天…这么说来,你从第七基地走出来的日子也是一个冬天,真是个好季节。] 琴酒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沉默地聆听。这副模样让boss更满意了,心下感叹真是没有比琴酒更优秀的实验品,只可惜是个例。 [好了,回去吧。]他放话,[传闻毕竟是传闻,重点还是资料。别让任何东西阻碍到你,不管是死魂灵,还是死农奴。] 琴酒这才动了,单膝跪地,银白发丝垂落脸侧,用整个组织都无人能反驳他的忠诚的姿态接下这个额外任务。 他沉声:“您的意志。” 走出闭塞的房间,时间已是夜晚。他还要赶去下一个任务,伏特加早已在室外等候。 黑风衣掀起凌冽的弧度,夜晚是罪恶滋生的时间。琴酒把枪对准最后一个敌人时,月见里月的电话恰好打过来,将藤原宅发生的事情全全告诉了琴酒。 “……”琴酒脚踩在敌人胸口,沉默地思考。 与boss密切合作的藤原弘一竟然也是知晓无形之术的人群之一,boss对此究竟了解多少? 电话那头,月见里月在抱怨自己没有侦探天赋,希望下次换个其他类型的任务。 琴酒扣下扳机,做出了决定:“可以。” 他咬着烟蒂,火光明明灭灭。满地尸体的郊外寂静到让人心慌,而杀手只觉得这种安静很适合思考,他抬头仰望天上的明月。 “等这次任务结束,”他说:“冬天,我们去一趟俄罗斯。” 大哥:所以这就是你教他的?学习如何做一名抖S和dom是吗? 贝姐:不喜欢么?他多辣啊(满意) *下!章!新副本!大家的老朋友(或者有亲爱的是直接看2.0吗?那就是新朋友)弗拉基米尔即将登场! 正如大家看到的,我对大哥的身世进行了巨量捏造… *文中的死魂灵和死农奴是一个俄语单词,“души”(duschi)一词兼有“灵魂”和“农奴”之意,boss和大哥在打机锋(bushi)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死魂灵 第43章 观鸟人(一) 人一旦有事可做,日子就会过的很快。 短短半年里,月见里月又要和贝尔摩德学习,又要跟着琴酒出任务,空闲时间里还要研习密传,提升能力;和穆斯塔法一起去研究所找宫野志保检查身体;和藤原兄妹侃天侃地,商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的“弑君的计划”,过的好不充实。 顺便,诺兰通过审讯了。月见里月非常欣慰,带他去认识崔斯坦。 崔斯坦指着对方脖子上的项圈:“这是什么。” 诺兰脸色爆红,月见里月则被说的一愣。扭头一看,“哎呀,忘了摘掉……” 他环住诺兰的身体帮对方摘掉了项圈,暖玉一样的手揉了揉被硬物摩擦发红的皮肤,捏了一下对方的耳垂。 “好啦,别紧张。”月见里月对着他笑。 诺兰看起来已经丧失基本思考能力,他微微低头,视线发直。嘴唇嗫嚅两下,什么也没说出来。 崔斯坦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围观,心里大声尖叫。 我草,恶俗啊。 月见里月食指勾着那个皮质环,艳红色的带子在白皙的指节上晃动。他向崔斯坦展示,然后说:“如你所见,一个项圈,贝尔给我的。” 崔斯坦知道对方口中的贝尔——贝尔摩德,千面魔女,蛾相天赋绝佳,在组织地位超然……以及,一个月前开始担任了月见里月的老师。 在学习如何成为Dom(支配者)这方面。 崔斯坦当时听到后:“…………” 他沉默两秒,问,“你有这方面的爱好?” 月见里月否认:“没有,但学习如何成为一名dom可以很好的提升我的审讯课成绩。” 他的审讯成绩真的很一般,但好在dom的知识弥补了这一点不足,真的很有意思。月见里月和崔斯坦分享,需要用到心理学和基础解刨学…… 崔斯坦缓缓闭眼。 只掌控人的身体仍无法满足,你还要得到他们的心吗? 月见里月:“只是很实用罢了——不过,得到一个人的心听起来还不错?我会考虑。” 崔斯坦这下连嘴巴也闭上了。 时间来到寒冬。 乌苏里江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四周白雪皑皑。一辆改装过后的越野车在林业道上疾驰,新雪覆盖掉车辙的痕迹。 车内弥漫着一点微弱的酒味,道路颠簸,琴酒握住把手维持身体平衡,无语地看着月见里月抱着一瓶已经喝空了的伏特加,瞳孔因酒精的摄入而放大,平日里黑亮的眼睛变得迷离而湿润。 “怎么样!”坐在副驾驶的人问他:“身体暖和起来了吧?” 室外零下二十多度,车内不见得有多暖和,但月见里月鼻尖沁出一点细汗,脸颊是酒醉的红晕,他扬起一个冒着傻气的笑,大声应和对方的话。 琴酒看他把酒瓶子当成抱枕抱在怀里:“超级暖和!” 琴酒看不下去了。 他警告般喊出对方的名字:“弗拉基米尔。” 名为弗拉基米尔的男人露出一个浅淡到不仔细观察都发现不了的笑容,俄罗斯人不苟言笑的大众印象在他身上得到了具象化。 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表现的那般严肃,男人语调随意道:“我只是看他很冷,请他喝点伏特加。” 月见里月像是赞成他的话一样,小小的打了个酒嗝。 他的酒品很好,不吵不闹。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衣里,大多时间都盯着车窗外肆虐的风雪发呆。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行,我认可你的新下属了,Михаил(米哈伊尔)——啧,这名字真叫不习惯。” 他给琴酒打商量:“我能继续叫你Миша(米莎)吗?” 弗拉基米尔和琴酒是真真正正的发小,二人出自同一所孤儿院。而米哈伊尔是琴酒当时的俄语名,米莎则是米哈伊尔的昵称,叫起来毛绒绒的很是可爱。 琴酒回了他一个冷笑,“可以,Вова(沃瓦),在你叫出这个名字后我会让你知道后果。” 二人以小名对狙,显然弗拉基米尔更胜一筹,毕竟沃瓦叫起来可没有米莎那么毛绒绒。 月见里月看上去昏昏欲睡,他把脸压在车窗玻璃上,又被琴酒拎着倒回来——别到时候粘在上面了。好在月见里月听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弗拉基米尔指着月见里月:“你下属把你当靠枕,米莎,警惕他篡位。” 琴酒伸手把车窗打开一条缝,让暴雪吹散弗拉基米尔嘴里的屁。 在boss知道第七基地的事情后,琴酒当即就联系了弗拉基米尔,电话那头的弗拉基米尔冷笑一声,说行你等着吧,我大概知道是谁,等过两天把他杀了。 琴酒说你别笑了,俄罗斯信号差,你一笑就炸麦。 弗拉基米尔的回答是把麦炸到顶! 琴酒挂断电话,等了一段时间。两个月后俄罗斯分部传来消息,主要负责人更换,弗拉基米尔上位。 “我早看瓦西里那老家伙不顺眼了,一天天吞吃经费。”弗拉基米尔在电话那头说,“我把言论压下来了,你不要过来。” 琴酒从他简短的话语中察觉出不对劲。 他淡淡道:“所以真的有人看见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再说话,死一般的沉默。 琴酒说:“我会去,沃瓦。” 没等弗拉基米尔再度开口,杀手利落挂断了电话。 ——以上就是前因后果。 所以现在弗拉基米尔玩篡位梗并不是出于挑衅,琴酒觉得这人心里没准觉得自己是在祝福呢——他看起来还挺喜欢月见里月的。 虽说有点地狱了,但真正去地狱的可是他的上司瓦西里。弗拉基米尔玩起来毫无压力。 他们向深处驶去,狂风肆虐,猛烈的力道将折断的树枝卷上半空,巨大的松树剧烈地摇摆,好似枝干细弱的树苗。 月见里月缩在棉衣里呼出一口气,他靠在琴酒,车外什么也看不见,不见山峦,不见天空,不见地面,一切被风雪裹挟,但月见里月觉得外面的暴雪小一些了。 他在琴酒和弗拉基米尔夹枪带棒的聊天中发出一两声咕哝,把自己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醉了。越野车在这时开到了林业道的尽头,窗外的风雪恰好停息。 窗外一片白茫茫,月见里月见车里没人,认为是琴酒二人暂时离开。他伸手推开车门想要下去,结果被身上的棉衣绊住手脚,摔进深达腰部的松软白雪里。 这动静惊动了在后备箱收拾装备的琴酒和弗拉基米尔,二人抬头一看,车门一侧被月见里月砸出一个人形坑,而月见里月作为从未见过如此厚度白雪的外国佬,此刻坐在雪坑里愣神。 他被冰得打了个喷嚏,见琴酒盯着他看,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眼睛亮亮的。 “我睡醒啦。”他说。 琴酒走过去,伸手把他拎起来。给他套了个兔毛帽子,外面天寒地冻的,月见里这个外国佬也不知道保暖,小心冻掉耳朵。 月见里月任他摆弄。 他还没从困意中脱身,眼睛低合,睫毛的弧度打在眼睑上,又直又密,随着主人眨眼而颤动。 琴酒在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安全了,直到弗拉基米尔在喊他们的名字,月见里月才从这种懒洋洋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他带着一种探索式的新奇打量着这片风雪肆虐后的广袤森林。这里是乌苏里江流域,全球温带地区最原始,最繁茂的生态系统之一。锡霍特山脉构成这片森林的脊梁,山脊高耸入云,下坠成谷,人迹罕至。仿佛地表裂开一道狭长的裂缝,组成了这偏僻的一角。 月见里月跟在弗拉基米尔身后,踩着他的脚印走。沿着冰冻的河岸,他们来到原始森林中伐出的一片空地上。 月见里月目瞪口呆。 他指着不同寻常的交通工具,“直升机啊?” 弗拉基米尔倒觉得这不重要,他财大气粗地一挥手,“这样更快,现在雪太厚,徒步很难抵达阿格祖。” 阿格祖是组织第七实验基地建立前便存在的村庄,只有上百或者几十名村民,坐落在第七基地几公里外,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北部。 十几年来,阿格祖和基地两者谁也没发现彼此的存在,直到基地被销毁,它们也保持着相安无事。 而如今,由于第七基地当初建造在地底,阿格祖倒是成了研究人员们确定其方向与位置的地标,如果要进入基地,就要先抵达这个人口稀疏的村庄。 月见里月新奇地钻进直升机上窄小的金属门。弗拉基米尔说,那边有接应我们的人。月见里月应了一声,像个准备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坐好,很快,螺旋桨开始旋转。 一开始它的速度很慢,然后越来越快,直到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最后直冲升空,在森林上方轰鸣,透过舷窗,月见里月看到被螺旋桨吹出的雪涡,摇晃的白桦,云杉。 随着直升机的升高,月见里月听到了下方传来一声不悦的鸣叫。螺旋桨惊动了这片森林的住户,一只巨大的,簇凌乱的、木屑一样的棕色鸟类,用荧黄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直升机这个钢铁怪物。 “哇——!” 月见里月惊喜:“是毛腿渔鸮!” 月酱:这里,是天堂啊…… *蜜月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兴奋啊!! 作者不是专业的,对乌苏里江流域的描述如果有错误还请大家见谅…… *此副本对大哥过往有海量捏造,不过作者感觉写的还行(开始自卖自夸),在这里感谢名柯原作和密教模拟器的适配性,越挖越有,怎么会这么适配……尤其是boss(喂),以前觉得最适配密教的是dc,现在我要把名柯和它放在并列第一了。 *此副本标签包括但不限于:致敬传奇构史大师Madeira,神庙逃亡之缠缠绵绵浪迹天涯,俄罗斯传统炸麦,月酱的番茄酱表演秀(番茄酱嗯对),大哥称王,以及最强辅助弗拉基米尔等等……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观鸟人(一) 第44章 观鸟人(二) 非常可爱的小鸟,让月见里月不虚此行。 巨大的毛腿渔鸮振翅腾空,落在十几米外的光秃树冠上。炸起它的羽簇,远远看去不像一只鸟,更像一只落在树上的棕熊幼崽。 蓬蓬松松,毛毛绒绒,目光警觉。 月见里月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傻笑:“嘿嘿。”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直升机降落了。这里又是另一处被砍伐出来的空地,搭建起一个简单棚屋。几人下机后,接应的后勤走来帮忙卸装备,并告诉弗拉基米尔他们已经在阿格祖找到了可以借宿的房子。房主不在阿格祖,后勤联系上他,在给出足够的房租后,对方同意把房子租借出去。 月见里月的头发全被兔毛帽拢住,帽檐把他的视线压的低低的。青年张嘴呼出一口白气,他裹得像个洋葱,是弗拉基米尔怕他不抗冻硬套上的,除了行动受阻外没什么缺点。 阿格祖四周是原始森林,眺望远处,如同海浪翻涌般的山峦又将这里环绕,由于刚下过雪,天地失去了界限,只有树的影子才能让人们意识到自己仍脚踏大地。 月见里月鼻尖都是森林的味道和雪的气息。他分心观察着四周,直到琴酒冲他招手,月见里月才一路小跑着蹭过去。 说是小跑,但地上雪实在是太厚,稳妥起见月见里月选择了快步走。他下半张脸藏在衣领下,露出来的皮肤被冻的泛红,递来一个疑惑的,问询的眼神。 琴酒给他戴上一副太阳镜,月见里月这才发现杀手自己也戴了一副。后勤准备的,能够有效避免双眼被炫目的雪地反光灼伤。 月见里月没有套上外衣的袖子,戴上墨镜后像个灰朴朴的雪人。 他动动鼻尖,试图让墨镜戴的更舒服些,纠结了一番后还是没有伸出手,太冷了。 后勤领着他们,顺着压实的雪道穿过村落,来到一间看起来被雪埋了一层的住宅前。 到了,就是这里。 三人就在此地修整一晚,明天出发前往基地,后勤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简短交代后很快离开,这倒让月见里月觉得新奇——这里的后勤话好少哦。 弗拉基米尔拍拍他的帽子,“如果你总是在这么冷的地方工作,你也不会想多说话的。” 单层木结构的房屋抵挡了外界的寒风,后勤在他们到来前便已经点燃了柴炉,砖墙得到了热量,散发出阵阵暖意,经过弗拉基米尔的许可,月见里月终于能够剥掉最外层的棉衣,摘掉头上的帽子。 他今天的脸一直泛着红色,先是醉酒,再是冻红,现在又热的气血上涌。 柴炉在厨房,显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便去了隔壁的偏房,炉火的热量仍在发挥作用。弗拉基米尔打开组织研发的信号增幅器,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把它摆在窗台上。 “好了,”他满意道:“这里信号最好。” 琴酒想起之前二人通话时的炸麦,闭嘴不言。 炸麦也是俄罗斯传统,他得习惯这个。 月见里月扒着门框向外看,一直到弗拉基米尔摊开标记好的地图准备开始讨论行动策略,他才收回目光。 第七实验基地坐落于阿格祖更北的一处低山环绕之地,距离这里大概有两三公里。三人决定等明天不再下雪后一同徒步过去。 弗拉基米尔有武器依存症,他再三强调:“带上枪。” 月见里月不敢和他说自己射击成绩很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以近距离把枪口塞进敌人嘴巴里,这样射击成功率便会大大提高,于是便安心下来。 他问:“基地里有敌人吗?猎户?山贼?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弗拉基米尔定定看着他,不敢置信。然后又扭头看琴酒。 他震惊:“你什么都没和他说??” 琴酒是三人里神色最平静的,他垂眼看着地图,默默记住来去的路线。 “因为不保真。”他的回话简短干练,“我并不是见证者,沃瓦,直到现在我仍怀疑传闻的真实性,如何让我相信,那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地图路线记忆无误后,杀手抬起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与他对话就像接收命令。 月见里月很自觉地离开桌子,和刚才弗拉基米尔找信号一样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在角落里摸摸索索。弗拉基米尔正疑惑着,就见他走过来,伸出攥紧的拳头,张开。噼里啪啦,几个监听器掉在地图中央,与在场三人面面相觑。 月见里月感道亲切,他对弗拉基米尔感慨,“组织的老传统了。” 弗拉基米尔见他如此淡定:“?” 他问:“传统在哪里?” 月见里月指着琴酒咯咯笑,“在这里。” 琴酒:“……” 月见里月深谙调戏一下再顺顺毛的道理,“不是总部惯用的型号,应该和那边没关系,嗯…大哥,要怎么做?” 他一副全听琴酒安排的模样,跟刚才对琴酒开玩笑的大胆是全然的两幅面孔,堪称史诗级变脸,看的弗拉基米尔目瞪口呆,他定眼一看,只觉得月见里月身后有尾巴在摇。 更恐怖的来了,琴酒对此很受用。 弗拉基米尔以自己发小的身份打包票——别看琴酒成天冷着个脸,他现在心情肯定不错!只是不外露罢了。 如果不是总部的监视,那威胁性便大大减少了。琴酒盯着版本有些落后的监听器,问弗拉基米尔:“你最近得罪了人?” 弗拉基米尔听后也很是疑惑:“最近?” 他想了想,肯定道:“我一直在得罪人。” 他是篡位,又不是正统继承了瓦西里的地位。受到来自各势力的猜忌和不满很正常,但他从不后悔。 他想干掉瓦西里很久了,乌拉! 琴酒扯扯嘴角,在弗拉基米尔这么说后伸手捏碎了这些精巧的小物件,然后和弗拉基米尔说,注意你的后勤。 弗拉基米尔不熟练地笑了,“当然。” 他也知道分部里还有许多效忠于瓦西里的成员,没关系,他会让他们知道现在的掌权者究竟是谁。 现在碍事的苍蝇飞走了,弗拉基米尔坐在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桌面。问了琴酒一个问题。 他说:“第七实验基地是个专攻实验体研究的小型基地,你和我对此一清二楚,琴酒,但你还记得算上你和我的实验体一共有多少人吗?” 琴酒对上他的眼睛。 “九个。”他说。 弗拉基米尔:“对,且当初在实验基地的人和实验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还活着,据瓦西里所言,他有意将废弃的第七基地建造成自己的武器库,却没想在附近见到了早已经死去的实验体们。” 弗拉基米尔的记忆飘向瓦西里死前一刻,他的敌人,肺部被他用枪穿了个洞,血沫不断从口中溢出打湿他的衣领,肺部的伤口让瓦西里声若蚊呐,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呼吸声把嗓子变得像个破掉的风箱。 他的瞳孔已经涣散了,嘴里喃喃着,一只重复着同一句话,弗拉基米尔冷冷看着他,擦掉脸上的血迹,附身去听瓦西里的遗言。 他听到瓦西里说: “——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说完,他咽了气,眼睛睁大,头歪向一边。弗拉基米尔盯着看了两秒,抬手合上他的眼睛。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弗拉基米尔说:“如果没有上报给了boss,瓦西里那老东西说的话只有一半可信度。” 但他偏偏上报了总部,如果不是出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弗拉基米尔可不相信瓦西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这也意味着危险,弗拉基米尔不确定boss究竟知道了多少,还是只当做故事来听。 月见里月充当一名安静的听众,期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曾提出任何问题。但他最后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我们都需要拿到boss说的资料。” 见两人都看过来,青年耸耸肩:“在拿到资料后一切都好说,是传闻,还是事实?只要你们两个达成一致,那真相便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大不了我们可以编嘛。” 他传奇构史大师的称号可不是吹吹而已。 琴酒明白了月见里月的意思,boss索要的资料在基地深处,如果顺利拿到,那么所谓死魂灵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只是瓦西里的道听途说。 最坏的结果就是拿不到,流言仍不攻自破,证明第七实验基地确实存在某种未知的危险,且是琴酒对此也束手无策的危险。 ……而弗拉基米尔还不知道boss在寻找灵媒的事情,如果他知道,那么瓦西里说的话的可信度要继续加大。 但弗拉基米尔也能理解月见里的意思,他看起来非常赞成,但又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月见里月下意识瞅了眼琴酒,琴酒掀起眼皮看他。 月见里月悟了。 “放心。”他说:“琴酒在我们这边。” 月酱:大哥,稳稳的很安心! 琴酒:。 *明天要出去玩!请一天假! 火速把明天的份赶出来了,作者真是好了不起(喂)哎真是恨不得一天能写十万字…在吭哧吭哧写文的时候大哥和月酱已经在作者脑子里帅了十万八千遍。 以及副本里的数字包含了作者这个密教玩家的小巧思,在此给大家wink了(说啥呢 *珍惜月酱现在萌萌的样子,很快他会变成番茄酱版小鸟(什么)。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观鸟人(二) 第45章 观鸟人(三) 琴酒,定海神针般的男人! 月见里月话音刚落,弗拉基米尔紧张的神情当即一松,“也是。” 速度如此之快,让人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在演。 琴酒抬手给了他一掌,拍在后脑勺。不愿多想自己在这两人心里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弗拉基米尔揉着后脑勺,发出痛呲,“没办法,你不知道俄罗斯这边对于你的传闻有多离谱!什么催眠洗脑控制,boss最忠诚的猎犬……” 月见里月原本还在听八卦,结果越听越离谱,他露出恍惚地表情,一脸懵地看着琴酒。 琴酒面无表情,但月见里总觉得他可能有点死了。 Madeira又在他脑海里笑得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忠诚的猎犬、哈哈哈哈哈——] 月见里月好害怕他笑岔气,而众所周知,当一个人笑得停不下来时,最好不要去听他的笑声,否则你会忍不住跟他一起笑。 月见里月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得到琴酒的一记眼刀。 青年使劲回想,洗脑吗?其实之前他也有过怀疑来着。 但经过半年相处,月见里月可以打包票的说没有。 他在心里和Madeira抱怨:“你不要笑啦。” [哎呦,笑得我肚子好疼。]Madeira的声音在月见里月脑海里打了个滚,带着笑意,听起来就是个坏家伙,[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嘛。不过既然都有这样的流言了,那为什么没有人写boss和琴酒的同人文啊?] 黑袍生物灵光乍现:[我预感这个题材会很火!] 月见里月呃了一声。 他真情实感道:“这么想找死的人真的存在吗?” Madeira又笑了,说这样的人现在就有一个。 月见里月倒吸凉气,但又隐隐期待。他沉思三秒,即使是在心里也小小声说悄悄话,“写出来让我看看。” Madeira把他的卡牌在牌桌上摆出一个OK的造型。 他桀桀邪笑,[我的创作欲,大爆发!] 月见里月点头,嗯,Madeira又要开始构史了,他超期待。而听完这个任务的自己好像也有点期待。 三人的晚饭是简单难吃却营养均衡的营养剂,酒饱饭足后,月见里月窝在睡袋里,理了理第七实验基地和在场两位俄罗斯人的关系,摸摸下巴。 他们三个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月见里月伸出一只手,拽拽琴酒的睡袋。 杀手睁开眼睛,一抹幽绿随着月光洒下而亮起,带着无声的询问。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两个睡袋的间隔由于月见里月窸窸窣窣的努力而变小了一点,他用气音说:“你曾经生活在那个废弃的第七实验基地,那它应该是你和弗拉基米尔曾经的、” 他顿了一下,找到一个词汇:“家(home)?” 在所有人对第七基地缄口不言时,真正曾生活于此的当事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讲的。 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杀手又把眼睛闭上,“或许。” 那真是太久远太短暂的一段时光,琴酒对此的记忆甚至有些模糊。 月见里月追问:“你同意我隐瞒boss的计划,也是因为这个吗?因为这曾经是你的家(home)?” 琴酒却否认了:“不。” 这个原因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琴酒在意的是其他方面。硬要说的话,他选择隐瞒boss的原因和月见里月口中的无形之术有些关系,而这些没必要让月见里月知道。 记忆闪回,那些遥远的,身体痛苦但精神满足的日子第一次被琴酒再度回想,他对自己曾经当实验体的记忆很模糊了,但仍有印象那是一段称得上充实的时光,且他对一个数字印象深刻。 7 实验基地的编号,除去琴酒和弗拉基米尔以外的实验体人数,负责照顾,记录他们的研究员的号码同样是七,不过琴酒记得对方是有名字的,他叫——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忽然尖锐疼痛了一瞬。 同时,一只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 琴酒眼皮抖了一下,纷乱的回忆啪的一下断掉了。世界重回黑暗,耳边重归寂静。手的主人探身过来的时候,带来些许热源,和对方困倦的声音,“…你怎么还睁着眼睛?在想事情吗?” 刚才琴酒回答完后,月见里月直觉不会再从这人嘴里挖出什么信息了。他缩了缩身子,准备进行一个入梦——总之,密教人专属技能启动! 他闭上眼睛,在牌桌上挑挑拣拣。 有学者说:如果某物存在,且你在不眠时能见得到它,那么它便在醒时。反正,它在漫宿。 有这句话就知道,【醒时】就是世界物质性、属于凡俗的一面,是凡人和其他生物居住的地方。 而【漫宿】则是司辰的堡垒,人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梦中,才能进入其间,漫宿有山峦般的阶梯,向上走,穿过阶梯上的门廊,这是大部分凡人飞升之路的开始。 月见里月准备去漫宿淘点货,这次任务不确定的地方太多了,怎么说他都要保证自己能安全回到日本继续他的飞升大业,……嗯,保下琴酒和弗拉基米尔也是顺手的事。 ……但身侧琴酒的呼吸怎么这么轻?这完全达不到“睡着”的程度,浅眠都算不上。 月见里月插卡的动作一顿,迷迷糊糊又睁开眼睛,就看琴酒睁着眼明显是在想事情,这人都不困的吗? 月见里月败给高精力人群了,为了明天的任务,以及他大哥的形象——他是说不要黑眼圈。 于是乎,作为小弟的月见里月出手了,他帮琴酒手动闭眼,而对方居然没有冷嘲热讽!果然他大哥也是困惨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困还不睡,可能是因为大哥认床吧。 见琴酒没有拒绝自己,月见里月心下满意,等了一会儿后,他听到了人在浅眠时均匀的呼吸声。 很好,月见里月把冒着凉意的手缩回睡袋,现在这个气氛才是睡觉的感觉,他闭上眼,迫不及待将【道路:通过牡鹿之门】插入卡槽—— 入梦,启动! 他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凌晨五点,月见里月猛地睁开眼,目光炯炯,把来喊他起床的弗拉基米尔吓了一跳。 他拍人的手绕了一圈,又放回自己身侧,狐疑道:“你真的睡着了吗?” 月见里月神采奕奕地从睡袋钻出来,露齿一笑。 “睡的特别好。”他说。 进入牡鹿之门后,月见里月可以探索的地点有三个,【牡鹿之门】,【画中之河】以及【利刃阶梯】,他丝滑地转向画中之河,异常熟练,可能是顺东西顺出感情了吧,总有种宾至如归的安心。 而且,月见里月望向如蓝宝石般澄澈的河水,心想牡鹿之门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这扇门有个钦定的守门人:一个硕大的,受了伤的金色头颅。要不是它的下颚碎了,它的嘴巴能大到够把人囫囵吞下。这即是具名者*格里比,一个话唠,侃天侃地,月见里月喜欢做它的听众。 而昨晚,他思考片刻,没有去找格里比。【牡鹿之门】没有他想要的卡牌,好在【画中之河】回应了他的愿望。 他得到了一张【入迷】。 【入迷-回忆.健康欠佳.影响.蛾2: 光透过裂缝漏入。我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我升得越高,见得越多。】 这是穆斯塔法的建议,有时混沌的狂乱会先于理性一步找到事物的本质,谜题的真相。 月见里月说可是人如果在幻象频出的时节积攒三张入迷,那就完蛋了。 穆斯塔法点点头,说,没错,但那种将疯未疯的感觉很让人上瘾不是么?只要把控好时间就没什么问题。 回忆里,对方的笑容掺杂着一点明悟的疯狂。 [“我不是要让你去找死,月见里,但你真该偶尔保存一张【入迷】试试看。” 穆斯塔法双手合十,被蛊惑般喃喃: “你会看到的。”他说,“无数未来的可能,无数个结局,交织纵横,纷乱不已,如同一张毫无规律又紧密相连是罗网,那真是、” 他吟唱般,“……何等的奇观。”] 而月见里月现在就要听听穆斯塔法的建议。 一张入迷让人精神焕发!月见里月觉得自己get到了!他快速收拾好了自己,并拒绝了弗拉基米尔试图把他包成洋葱的提议——并不是因为这样有温度没有风度,而是裹成一个球实在是不方便行动。 万一真有危险,难道他要席地而滚,咕噜咕噜地滚开吗? 月见里月在这件事上很严肃,他可以不要风度,但不能变成一个笑话。众所周知很少有人是被敌人滑稽的动作搞笑死的,这样杀人没有效率。 弗拉基米尔被说服了,遗憾地将手里的两件棉衣收起来。 武器,通讯设备,药品等必需物品检查无误后,他们踏上了前往第七实验基地的路,这边没有前人的脚步,雪地松软。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说起来,”月见里月呼出一口白气,“实验基地为什么会被废弃?” 弗拉基米尔的声音捂在口罩里,沉闷地回应: “发生了一点意外,爆炸,毒气泄露,也可能是恐怖袭击?说不太好。” 当晚也没睡着的弗拉基米尔:他们已经凑在一起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具名者,司辰的直系下属(对)每位司辰对应七位具名者,每个具名者对应七个长生者,每个长生者对应七个通晓者。 *出现了,是八卦! 俄国分部还是头铁啊!天高皇帝远谁都敢造谣(造的好(不是),Madeira将带头冲锋!(也不是) *有奖竞猜,本次三人小队里弗拉基米尔的主要工作辅助,大哥的主要任务是拿到资料,那么月酱在里面的作用是什么呢*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5章 观鸟人(三) 第46章 观鸟人(四) 月见里月发出一声疑惑的咕哝。 “听起来你不是很确定。”他说。 “确实如此。” 森林里多了人的脚印,弗拉基米尔带着琴酒和月见里月绕过野兽出没的地方,辨认了一下方向是否正确,这才继续迈开步子前行。 他语气坦然:“出事时是半夜,我们在睡觉…琴酒听到了警报,他带着我逃了出去,真是救命之恩……然后我们在大门口见到了组织的人,似乎是正准备进去接应?但这时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由于基地建在地下,那爆炸听起来倒像是地震。”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不会有人听到那种声音还赶着去找死吧? 显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整天说什么为组织献上心脏,这种口号喊喊就算了,别把自己骗了。 当时琴酒还没有获得代号,他还叫米哈伊尔——一个十二三岁,银色短发,面容冷酷,已经有未来琴酒影子的小孩。 幼时的米哈伊尔,那双绿眼睛的颜色还很浅,一点点雪地反射的光都可以将其点亮,让银发小孩看起来像个警觉的狼崽子。 接应人员把他们两个塞进一辆改装越野车里并盖上厚厚的毯子。二人依偎在车后排,米哈伊尔身体靠在车门上,而弗拉基米尔则紧紧挤着他。 两个人还穿着实验体标配的统一服装,单薄无比。弗拉基米尔目光发直,直到引擎的轰鸣响起才将将回神,他打了个激灵,引来米哈伊尔的一瞥,那意思很明显:终于醒了? “我们要换个地方了。”小孩冷淡地说出一个事实。 弗拉基米尔点点头,灰蓝的眼睛盯着窗外的暴雪,贴着琴酒耳朵用气音问:你早就知道出口在哪里? 狼一样的小孩听后挑挑眉,说,不然怎么带你逃出来?沃瓦,你欠我一命。 弗拉基米尔说,好吧米莎,我会找机会还的,但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出口在哪里?为什么会带上我? 米哈伊尔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很烦,手动把弗拉基米尔凑过来的脸推远,而弗拉基米尔暗中与他角力起来,像只跟铲屎官对着干的哈士奇。 “没有为什么,”米哈伊尔败给他了,皱着眉,很有小大人的气场:“只是因为——你看起来还想活着?之前不是还说要带我去凿冰钓鱼吗?” 虽然他对钓鱼没什么兴趣,但弗拉基米尔这样说,就证明他还是想离开这里的。米哈伊尔这样认为。 至于出口,米哈伊尔轻声说:“是老师告诉我的。” 他口中的老师是这所实验基地的负责人,老师——大家都这样叫他,米哈伊尔也一样。 米哈伊尔还记得对方说过的话: “你想去外面?哦,哦,当然,我十分赞同。我知道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正如你从外面来,最后也要到外面去。” 对方瘦削苍白的手压在米哈伊尔头顶,感叹: “……我会帮你的,记住这个路线,米莎,从基地逃跑的路线,记住你此刻想要强烈逃离这里的感情,这就是**——然后,把今天我们对话的事情忘掉。” 他最后拍拍米哈伊尔的肩膀,远处弗拉基米尔已经在喊他的名字了。 “去吧,九号。”他又换回编号的叫法了:“静候时机。” 赶路期间他们还偶遇了几个猎户。月见里月站在一旁听着弗拉基米尔和那几个男人打交道,听着男人们简短介绍了他们的狩猎事迹,与熊、老虎和河流的正面交锋——并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在弗拉基米尔说他们要向北行时,月见里月看到几个猎人面露难色。他们对弗拉基米尔进行劝说,表示那边不安全,近几年来常有怪事发生。 “一年前有猎户涉险向北打猎,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为首的猎人说,比划着:“身体和头是分开的,埋在雪地里。” 弗拉基米尔感谢他的消息,递给他一些阿格祖不常见的小玩意儿,在这个以物易物的地区,比起金钱交易本地人更倾向于直接获得从外地运来的货物。 他问:“听起来是挺可怕的,到现在也没发现凶手吗?” 猎人叹气:“天寒地冻,又是在森林里,哪有其他人?” 这里地广人稀,杀人真是好方便。敲晕了埋进雪里不用管,明年开春才能化冻,受害者甚至可以被称为冰雪达人。 月见里月心里默默扣了个一。 猎人:“不过之前倒是有人提过,说北边是妖精和幽灵出没的地方。猎户是因为得罪了那些东西才被砍头匠杀掉的。” “砍头匠?” “他被杀的时候头身分离了,杀他的人可不就是砍头匠。” 原来是字面意思,弗拉基米尔也在心里默默扣了个一。 冷风在雪色中低啸。 告别猎户们,三人继续前行。好在之后的路走的很顺畅。直到跟着弗拉基米尔找到地下基地入口,走下阶梯,踏入沉重的铁门口,月见里月才把自己的头从衣领里拔出来。 天可怜见,弗拉基米尔是对的,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月见里月张口:“阿嚏!” 他吸吸鼻子。 琴酒看了他一眼,像是疑惑月见里月为什么会这么冷。而弗拉基米尔早已预料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条羊绒围巾给月见里月套上了,姿势之迅速,好似一开始就带等待时机,只为了说出那句话——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弗拉基米尔拍拍月见里月的肩膀:“注意保暖,外乡人。” 月见里月唔唔两声,鼻涕吸溜吸溜,羊绒围巾好暖和,真是救了他一命。 资料室有两部分,分别落座在基地东西两侧。月见里月作为指哪打哪的小弟,决策性的事情用不到他。于是在琴酒和弗拉基米尔商讨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时,月见里月便顺着地底偌大的基地探索起来。 【第七实验基地-地点.藏宝地.位于森林之尽头: 在那场地震般的爆炸后,这里已废弃不用。仪器无声地矗立其间,实验室也成了一具塌陷的空壳。 唯一死去之人——□□以作诗为爱好,他为后来者留下了什么?】 [探索:地下的实验基地必然极为隐秘,如果传闻为真,在废弃资料室的白墙背后,为□□□□所害者很可能死不瞑目。] 【一场针对您的致命攻击(30分钟)】 月见里月脚下一顿。 他眨眨眼,不动声色地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小角落蹲下,实验基地的入口处并非直接就是研究区域,相反,更像是一处巨大如同防空洞般的缓冲地带,他们当时下的楼梯很深,导致现在抬头看到的穹顶很高,上面垂落着断裂的电缆。 Madeira早就从镜子里飘了出来,见月见里月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凑过去:“干什么呢?” 月见里月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刚画好的仪式法阵上。 他冷得直抽气:“准备退路。” 这里标有藏宝地的性相,月见里月不可能不探索,但事前准备少不了。他随手擦了一下还在冒血的手指,跺了跺脚,把入口的防空洞完完整整走了一圈,然后回到琴酒身边。 “怎么样了?”他问。 弗拉基米尔和琴酒一起低头看他。 前者说:“你和我一起去样本库,琴酒去主控室。” 这是最有可能存放资料的两个地方,月见里月点点头,对弗拉基米尔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他有预感这个基地占地面积很大,感觉有许多可以探索的地方。 月见里月心想必须顺点什么东西出去,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把整个基地顺走…咳咳,他的意思是,一个优秀的教主需要一个秘密总部,他看这基地就挺不错的。 月见里月跟在弗拉基米尔身后畅想。 比起通往主控室的暗门,他们这一队脚下的主干道宽阔得足以容纳下车辆通行,延伸向黑暗深处,通道两侧是数不清的密封门,大多数门上的观察窗已经碎裂,或覆盖上了厚厚的冰花,让人看不清内部。 应急灯是这里唯一的光源,依靠没有被爆炸冲击到的供电系统顽强闪烁着,将晃动的人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 经过一个岔口,月见里月看到了相对“生活区”的地方,东倒西歪的金属餐桌椅,宿舍,供儿童娱乐的活动室,他小声道:“这就是你们之前住的地方啊。” 弗拉基米尔嗯了一声,“是不是还挺大的?” 月见里月点点头。 “Gin说你们之前是实验体。”他翻看着意识海里的攻击倒计时,好奇道:“但你们居然没有被开发出什么特异功能?我是说——你们看起来很健康啊。” 弗拉基米尔斜视他:“少看点小说吧。” [道路:您行走在正确的路上。] 【一场针对您的致命攻击(10分钟)】 样本库在核心实验区,弗拉基米尔掏出检测仪,暂且排除空气中掺杂有害气体的可能。他们来到贴有警告标识的厚重钢化门前,男人掏出钥匙,转动门锁。 门开了。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样本库里究竟有什么。但弗拉基米尔觉得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一个被铁褐色涂满的空房间。 弗拉基米尔不愿去想墙壁上的铁褐色究竟是什么。他的神经登时紧绷起来,大步走进去。 [道路:您行走在正确的路上。] 月见里月紧随其后,在几乎被涂满的墙壁和地板上,他在低头的间隙发现了熟悉的法阵。 而面前的墙壁上,唯一没有被红褐色覆盖的地方刻着一句话,如同房屋自身的墓志铭: 【只欲求而不行动者于世有害。】 弗拉基米尔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头皮发麻,他在样本库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面色难看地低头和琴酒发消息,一边嘴上说着:“这里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们先离开——” 月见里月盯着他身后,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叫男人的名字:“弗拉基米尔。” 弗拉基米尔打字的手一顿,让人汗毛炸起的危险从身后大门处涌来。 【一场针对您的致命攻击(3秒)】 月见里月伸手拽住对方的衣领猛地向下用力! 破空声随着二人下蹲的动作贴着头皮划过,锋利而笨重的武器“砰!”的一声劈在墙上唯一刻有文字的地方,卡住了。 二人定睛一看,发现刚才袭来的武器是一把斧头,按照这个力道,如果刚才没反应过来的话,可能他们已经人头落地。 弗拉基米尔:“你这个身高,应该能剩半个脑袋。” 月见里月用力踩了他一脚。 样本库门口,一道人影沉默伫立,皮肤泛着不似活人的青紫。 祂注视着外来者。 月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沃瓦,你也是大心脏啊。 弗拉基米尔:关于你身高的玩笑不得不开。 *月酱不矮!标准一米八!只是很可惜其他队友都太高了…… *如果明天能再赶出来一篇那这篇就是加更!如果赶不出来那就是提前把明天的发出来了…说起来我已经欠了十章加更哈哈你看这事儿闹的…… *番茄酱月酱初见雏形,下章会加入更多番茄酱[亲亲],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观鸟人(四) 第47章 观鸟人(五) 夺命狂奔。 幸好身后类似丧尸的东西不会用热武器,弗拉基米尔甚至有心思想,不然他和月见里月八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月见里月也有心思和他说话:“那倒不至于。”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斧头——斧头?! 弗拉基米尔倏地扭头,差点扭到脖子,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你从哪拿来的?!” 冷光闪烁,月见里月矮身躲过身后类似丧尸生物的攻击,抱着斧头跟上弗拉基米尔,绝不松手,看起来真的很爱。 他轻飘飘的仿佛不受重力制约,抱着斧头喜气洋洋道: “从墙上!” 弗拉基米尔:“………”很好。 确认过眼神,是那把刚才差点让他俩身首分离的斧头。 月见里月还振振有词:“他都脱手了——脱手就是我的了!沃瓦,我竟一瞬间爱上了这把斧头,手慢无!” 斧头被月见里月拿到手的一刹那,意识海中立马读取了它的词条,仿佛要印证主人口中的手慢无。 【伐诃之斧-武器.锋锐.刃4.启6: 这把斧子经受住了伐诃*的一瞥,祂欣赏原主人对求知的狂热与暴力。】 正如琴酒爱枪而月见里爱冷兵器,一把等级这么高的好斧头不可多得。 手握着斧柄,月见里月尝试将身后追着他们跑的东西劈成两半,他在弗拉基米尔震撼的目光中猛地刹住脚步,借助惯性和身后丧尸的冲力抡起斧头直直砍向丧尸的脖子——这下他们扯平了! 皮肉被锋利之物劈开,颈骨由巨大冲力折断。丧尸停下脚步,脑袋和身体用仅剩的一点皮肉黏连在一起,晃晃悠悠挂在肩膀一侧。 弗拉基米尔觉得这场面有点掉san了,但看月见里月那副求夸奖的模样,他也不好说出什么骇死我了之类的话打击对方。况且现在这个情况—— 类丧尸生物伸手把头安了回去,骨骼拼接时发出咔咔的响声。皮肉像有生命般再度缝合,看不出刚才致命的创伤。 弗拉基米尔这下真的想大喊骇死我了。他拽着月见里月继续跑:“没有效果!” 月见里月被他拽的声音都飘忽了,“啊哦——” 弗拉基米尔恍若未闻,在意识到月见里月跟了上来后便不再关注对方,只仔细思考对策。 奔跑,是一件消耗体力但非常保存脑力的活动。弗拉基米尔狂奔时,脑子里却还在担心琴酒那边的情况,以及身后的怪物。 既然刀枪不管用,那身后的东西在他这里基本算得上无解,且根据刚才对方抛掷斧子的动作,能判断出祂的力气很大…… 但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他们跑回入口处,才发现原本接收指令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死死锁住了。弗拉基米尔掏出遥控装置摁下,很好,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面无表情地和月见里月说:“我们可能完了,门打不开。” 但脑子里却在想,这怪物一时杀不死,那要不要去找琴酒?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种种纷乱的思绪在脑海翻涌,他听到月见里月也叹了口气。 “感觉是藏宝地的保留节目…”他咕哝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不过也没差,” 月见里月抡起斧头,“还好我留了后手——!” 他单手持斧猛地砍向袭来的类丧尸生物,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新斧头,动作扭曲但灵活,正等着和月见里月激情对砍。 没有时间了,月见里月另一只手拎起弗拉基米尔的衣领,在挡住丧尸袭来的攻击同时将高大的俄罗斯男人贯到墙上!冲击让他发出一声痛咳。 月见里月看了看,这个位置刚好是他进入基地时画的传送阵,弗拉基米尔有福了。 他抵挡攻击的手臂骤然发力,抬起挑开丧尸的斧子,又在对方被怪力震得脱力时拽住祂脖子上看不出颜色的领带,梅开二度将对方的头砍了下来,并顺手把它踢的远远的。 丧尸一顿,转身找头去了。 弗拉基米尔就这样看着面前血肉横飞,“………” 但他们都知道这个不过是暂时的喘息,弗拉基米尔握住月见里月的手刚要开口,后者便反握回去先他一步快速道: “沃瓦,你想要瞒下这件事吗?” 月见里月此刻的神情很奇异,他那双纯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队友,对方的决定似乎影响着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弗拉基米尔喘着粗气,下意识回答:“对。”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隐瞒。 但从目前知道信息推断,这件事如果让boss知道,或许会产生所有人都无法挽回的结果。 而且boss刚好要求琴酒在冬季来到第七实验基地,他真的基地里的这些情况一无所知吗? 他这么想着,听到月见里月笑了一声。 青年说:“那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别担心,沃瓦,我会把你送回去,而想要瞒过boss,你和琴酒首先要做到一件事。” 弗拉基米尔被他一连串的话搞得不知所措,他想问什么目的一样?他想问你要怎么把我“送回去”??但最后,他选择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什么?”他短促而快速地问道:“做到什么事?” 月见里月用那种理所当然且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他:“你们不能受伤。” 只是一个简单的拿取资料的任务,行动人员受伤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找出更多的“敌人”来让伤口合理化,最好的回答就是[无伤]。 弗拉基米尔几乎瞬间想通了月见里月的意思,一句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但现在这个条件容不得他们有太多选择,他—— 月见里月又说:“所以我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沃瓦,你想知道这次任务里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吗?” 破空声再度袭来,月见里月反手击飞对方掷来的斧头,虎口在巨大冲力和寒冷的作用下崩裂出一道伤口。 他摁着弗拉基米尔贴在法阵上,读条完成,身后坚硬的墙壁不再是阻碍,它变得如水波纹般柔软,弗拉基米尔惊恐的感受到自己被吞入其中,身体不断的下坠—— “肉盾——我的意思是,抗伤位。” 月见里月笑起来:“就是这样,每个人在这场欺骗中都有自己的位置,而容易受伤的你必须离开了。” 青年露出一个柔软的表情:“最后,谢谢你的围巾。” 他用力将弗拉基米尔推入门扉。 视野渐渐没入黑暗,天地倒悬。 弗拉基米尔仿佛跌入深海般失重漂浮着,求生本能使他的意识不断挣扎,身体浮浮沉沉,不断有钥匙碰撞与转动锁芯的咔哒声涌入脑海,直到前方亮起光束,弗拉基米尔勉力找回意识,他伸手向前奋力一抓! 咚! 他连人带枪一并摔在暂租木屋的地板上。 眼前一片眩晕,但弗拉基米尔还是迅速坐了起来。他的表情堪称迷幻,环顾四周,又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痛带来了清醒,也带来了他碎裂的三观。 被月见里月一同拍进怀里的还有一个小小的联络器,附带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保持联络,可以的话散播点任务很轻松的谣言。……他是什么时候写的这些东西? 弗拉基米尔坐在地上搓了把脸。 “……我可没听说过,肉盾还得会魔法啊。” 他盯着那小小的联络器,喃喃道:“抗伤位?月见里月,你最好别死在基地。” 经过刚才的几次试探,月见里月发现对面那东西竟然还有模仿的天赋!他一个不留神,被对方以同等的力道用斧头背击打腹部而后上挑!刺啦一声,血液飞溅。 月见里月眼前一黑,失去了片刻意识。等视野再度清晰,意识回笼,他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干呕,伤口溢出和嘴里咳出的血像下雨一样滴在水泥地面上,晕开一片猩红。 他的喉咙里全是铁锈味,而对方的攻击可不等人,斧头再度劈来! 月见里月一个翻滚勉强躲开了,碎屑对着劈砍四处飞溅,划破他的侧脸。 青年狼狈不堪,捂着被斧子砍出来的伤口低低地咳嗽着。 Madeira懒洋洋地瞥了眼血淋淋的月见里月,发出一声模棱两可的嘲笑。 “哦……”他刻薄锐评:“所以你的“退路”是给队友准备的?好心的月见里。” 那双冰凉凉的手托住他的脸,“……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月见里月找回了一点理智,他躲在废弃的军用卡车后面,贴着Madeira的手咕哝了几声。 “……伤口。” Madeira贴近他,“什么?” “我说,”月见里月的声音仿佛被血泡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沫翻涌的音效,但精神却十分亢奋,他咧嘴一笑:“我需要伤口。” 启说,要开启某些道路,人们必须先开启自己。 而伤口对于启相者而言,便是“痛苦与可能性之门”。 月见里月感受着虚弱与力量同时充盈着他的身体,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伤口数量刚好为七,如司辰蚁母一般。 他靠在卡车的铁皮外壳上缓缓站起来,抬手抹掉嘴角涌出来的血,使血痕在嘴角留下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死死握住那把斧头,看起来像个俊美的小丑杀人狂了。 [您已获得[入迷]*2,[伤口]*1,[躁动]*2,[恐惧]*2] [幻想频出的时节*降临] 眼前的幻想掠夺了月见里月的视线,但他又比任何时候看到的都更清晰,类丧尸生物的身体脉络,动作,对方布满污渍的研究服飘动的痕迹,以及,弱点。 [获得人物卡[砍头匠]。] 【砍头匠-残骸.冬5.灯8: 一道祈愿将这具尸体拖回半死不活的状态。 它的肉I体永存,它没有灵魂。】 月酱:今天的我是番茄味的。 *写到了我最想写的一个点,熬夜也值了!那么大家喜欢番茄味月酱吗?作者很喜欢!(出现了怪xp) *幻象频出的时节是密教模拟器中季节的一种,会自动吸取入迷。每吸取一个入迷后,下一轮将试图吸取恐惧或一瞬追忆以抵消入迷。 入迷积累3个时进行60秒倒计时,并试图吸取恐惧或一瞬追忆,如果在此期间场上始终没有恐惧或一瞬追忆出现,则会进入失败结局【辉光】 【辉光:起初是梦境,然后是幻象,而今是一切。我再也辨不出什么是真实,什么不是。】 感觉月酱现在距离疯狂也不远了hhh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让我们感谢灵感提供者慕斯酱!(穆斯塔法:?) *写的好开心,也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观鸟人(五) 第48章 观鸟人(六) Madeira:“你是故意的。” 他的语气比起震惊倒更像是惊喜了,月见里月闻言哈哈笑起来。 眼前被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幻象,身体却在巨斧砍下的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避开,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月见里月抬手将额发撩起,纷乱的幻想让他只能看到类丧尸生物身体的一部分。 他注意到,这位行尸似乎曾是实验基地的研究员,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白色实验服左胸口处还挂着金属身份牌,名字已经磨的看不出什么,只剩下开头的S在月见里月眼前一闪而过。 S? 月见里月的身体极度亢奋,头脑却异常清晰。无数崭新的卡牌如流光顷刻填满牌桌和他的视野,数十个词条瞬间显现! [名牌:祂也曾拥有姓名,呼唤祂真实的姓名可使其肉I体停滞。] [腹腔:内存祂所珍视之物。] [血液:一份品质上佳的材料,只存在于左臂,等待有能力之人的采摘,不断舞动的特质属于谁?] [眼球:驱动力,祂的弱点。] [面具:砍头匠身份的象征。] 月见里月垂下手,胳膊还在流血,斧锋对准行尸。 “Madeira,”他轻声说:“我认为,求知和攀升的开始都是一场暴力。” Madeira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说:“任何索求都是暴力的,而**从不温柔。” 正如人类登上历史舞台后做的一切:索求知识,索求攀升,索求真理,索求他们能够索求的一切,这正是人类无穷无尽磅礴浩瀚如汪洋般深邃而美丽的**。 月见里月所做出的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他那蠢蠢欲动在心脏上跳舞的**啊。 “探索藏宝地是飞升路上的一部分。” 青年抬起斧头,“……琴酒和沃瓦跟我的目的一致真是太好了,不然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Madeira“哦?”了一声,“听起来你会严惩反抗你的人?” 他们一同躲过攻击。 月见里月感受着身体热量的流失。 “我考虑过意见冲突时把他们做成行尸,”他眨眨眼,语气是令人发寒的沉静:“Madeira,我、是为了成为飞鸟才来到东京的。” ——我是为了我的飞升才踏在这片土地上,为此任何阻碍我的人或物都需要被消除,因为我的终点不在他们身侧,如果在,那也是他们需要跟上我的脚步。 除了我自身外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我不需要任何人忠于我不需要任何人阻拦我因为我走的是我自己选定的独一无二的道路所以结局无论是伟业还是毁灭我都能甘之如饴将其当做蜜果吞下而在这期间如果有人能让我的脚步停留片刻令我的目光分出一部分落到他的身上的话—— 斧头在地面上碰出声响。 “行尸还是太无聊了。”月见里月低声说:“…无论是拥有琴酒还是成为飞鸟,我都想要啊,所以他们能够和我的想法一致真是太好了,我不喜欢做出取舍。” 站在雪中几乎与纯白融为一体的冷漠男人以及他绿色的眼眸,实在是任何武器和宝石都无法与之媲美的存在。 月见里月自下而上仰视对方,脑子里只剩下好想要三个字,至于想要什么,他还没考虑好。 这个想法在他来到日本之前就埋下了种子,没想到苏洛恰那女士的长期任务正中他下怀,月见里月没有拒绝的道理,立马顺杆而上,他要all in。 “弥天大谎也需要队友打配合才行啊,希望沃瓦能理解我的意思。” 月见里月小腿蓄力。 “Madeira,”他撒娇:“别让我死了。” 话落,月见里月倏地离开原地,在行尸下一步动作前猛地冲至祂面前! 他的双眼紧盯着行尸似乎无法视物的眼球,明黄色的固状物看起来更像是——石头? 这么想着,青年的身体以不似常人般的柔软与劈来的银光擦肩而过,借着姿势反身一砍! 下一秒,行尸左手落地。滴落的鲜血宛若有灵魂般在地面上跳动。 月见里月一愣,但身体下意识反应,将还未避开他的行尸用斧子钉在了地上,力道之大使得地面碎裂,行尸如被钉在十字上的受难者,身体止不住地抽搐,企图反抗。 他暂时封锁了行尸的行动,喘息着蹲下身去看那一小块跳动的鲜血。 【圣雅纳略的真血-可拍买.原料.残骸.心12: 司辰轰雷之皮在每一个过去中保护了一个人称“雅纳略”的人免遭危难。时至如今,他的血液仍在持续舞动。】 [雅努斯是连结“不可能”与“注定”的门扉。] [您已获得[圣雅纳略的真血]*1,祂的活力将大打折扣。] 月见里月跪在地上,看着止不住扑腾的行尸,没看出来对方活力哪里下降了,berber乱蹦的。 他又看了一遍词条: [名牌:祂也曾拥有姓名,呼唤祂真实的姓名可使其肉I体停滞。] [腹腔:内存祂所珍视之物。] [眼球:驱动力,祂的弱点。] [面具:砍头匠身份的象征。] 月见里月看着被他钉在地上做鱼肉状的行尸,想了想,决定先刨开对方的腹腔。 他拿刀子一划,伤口跟着立刻痊愈了,月见里月一愣,加快速度,结果对方的愈合速度完全跟得上,划了半天,连皮外伤都看不到。 苍白的皮肤完好如初,裸露在月见里月面前,好像在嘲笑:密码不对,婉拒了哈。 月见里月:“…………” 岂有此理!!! 他指着berber乱跳的行尸超大声抱怨:“祂以为祂拒绝的是谁的爱!!是一个准飞升完美之人的爱!!” Madeira在他蹲下的时候顺手帮他包扎伤口,一遍嗯嗯啊啊附和:“哎呀那真是太过分啦……好了月见里,抬手,你这边还有道口子。” 月见里月还在逼逼叨叨,嘴角一撇,伸手把行尸的脸捏成金鱼嘴。 如果行尸还有意识,估计会大骂对方神经病吧。只可惜祂只是一具空壳,只能任由月见里月上下其手。 月见里月指尖摸到行尸衣服上的尖锐名牌,被岁月打磨模糊的“s”正在白炽灯下散发着光辉。 [名牌:祂也曾拥有姓名,呼唤祂真实的姓名可使其肉I体停滞。] 词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月见里月对着这团蠕动的腐肉问:“你曾是魔鬼吗?” 他还在担任教士时曾听过一句话: 叫出魔鬼名字的一刻,魔鬼就被消解。 这位开头是s的研究员是否也拥有和魔鬼同样的弱点? 青年弯腰看祂,对方额发下戴着一副遮挡用的黑红面具,眼眶里看见反射的火光。那对眼球确实是石头,持有者的表情平静,与激烈反抗的身体行程鲜明对比。 浑身的宝物仿佛一开始便为了等待外来者取走而存在的,行尸则是自己的守墓人,这是曾居住在这具身体中灵魂的愿望吗? 此情此景下他意识到,这名研究员并不在恐惧中死亡,死又有何惧呢?惧的只是不能死得其所罢了。 月见里月掏出手机翻翻找找,拨通电话,一串忙音过后,对面接听了。 [您好,这里是藤原宅。] 俄罗斯的早时七点,在日本已是黄昏落日。 藤原葵正在观赏落日的余晖,口袋里用于和其他教主联络的特定铃声响了起来。 对面传来爆裂的炸麦声: [葵!下午好啊——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月见里月欢快的声音在电子音的加持下有些失真,更主要的是,麦太炸了。 藤原葵面无表情地将听筒挪远了点。 她吐槽:“你是去俄罗斯了吗?麦这么炸。” 月见里月大惊:[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脑力劳动者的实力吗?真是恐怖如斯。 藤原葵张张嘴回了他六个点:“……” 哎呦,还真是啊。 她不想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抿了口红茶,打手势让藤原正臣警戒周围环境,“我一听就知道了——所以,什么事?” 比起穆斯塔法,藤原葵和月见里月的相处时间并不算多。因为后者在这半年几乎是连轴转地在做任务,他们并没有太多机会能静下来好好聊天。如果有,那就是在宫野志保所在的研究所。 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磕碰的响动。 没错,在藤原宅的任务结束后,藤原葵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马不停蹄带着藤原家的资产投奔了黑衣组织以示诚意。 之后,她将自己作为人质送入组织研究并接受监察,做足了一副柔弱少女模样——她赌赢了,上面并没有起疑。 大概是自己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太有迷惑性了吧,藤原葵利用这一点,通过网络——通过“笼目”,窥视之眼,无处不在的监视网,替她这副残缺的身体看遍一切。 作为共享的情报网,月见里月来找她倒也正常。 只不过这次对方的问题和普通情报没什么关系。 [藤原弘一先生书房的那本仪式册子,你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月见里月回想着他和弗拉基米尔一起进入的那个样本库。 “我在这里见到了,那本册子上最后一页的法阵。” 他轻轻背诵着那段梦般的结语: “Life and death are coins that can be flipped, and it doesn''t matter if a bad ending or a good ending……” “Because,”他透过面具,伸手抚摸身下行尸的眼球,“ the world is just an endless card game.” (生与死是可以被翻转的硬币,坏结局和好结局都无所谓。) (因为世界就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纸牌游戏啊。) 藤原葵:你说话声一大就炸麦——一大就炸麦啊!! 月酱:哎嘿。 *哈哈!我做到了!!加更!!现在还欠八章!!(擦) *这章也有作者很喜欢的一个点,即月酱对飞升的**和渴求嗯嗯…此男虽然甜甜的但如果不留神的话很容易被做成行尸哦()总之让我们恭喜沃瓦逃过一劫!(沃瓦:阿嚏!) 月酱从不二选一,他一直在all all叫!(嗯? *嗯感觉这个副本应该不太长但信息量(我的魔改)还是挺大的,希望能把所有坑都填上吧! 如大家所见现在大哥和月酱还没有太多爱情成分,但已经给彼此打上自己的标签了呢你们两个独裁狂……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观鸟人(六) 第49章 观鸟人(七) 图册最后的法阵是转换灵魂的仪式,藤原葵曾因这个仪式捡回一条命,藤原正臣也紧跟其后,都成为了食尸鬼。 而现在月见里月说他在别的地方发现了灵魂转化的仪式——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藤原葵心想,藤原弘一这个坏家伙怎么死了还留下这么多破事……如果boss也知晓这个仪式怎么办?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无意识咬住指甲。 一般来讲十几年前的事情被挖出来往往预示着平静生活被打破的开端。 藤原葵智慧的大脑花了五秒钟仔细思考月见里月这句话的含义,她蜷着眨眨眼,电话对面的月见里月也眨眨眼。 “啊啊……”她咚的一声把头磕在桌面上,“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少女带着淡淡死意率先开口了,声音透漏着“从现在开始我要加班了”的视死如归:“这都——多少年了啊。”她尾调拖得长长的,以示不满:“从我被转化成食尸鬼算起,至少有十多年了。” 这意味着她要把过去的老账全翻出来看一遍——不是说难,但很麻烦啊! 月见里月却没听懂她的哀怨,只汲取关键信息,而后大喜:“时间线刚好对上!” 藤原葵忍不住了:“滚啊!!你这个臭工作狂!!” 如果不是他不在这里,藤原葵真想把咖啡杯砸到月见里月脸上,这真是混账甲方。 听她富有活力的吐槽,月见里月笑起来,伴随着轻咳,他不该停下来休息的。伤口开始发疼了。 藤原葵的抱怨顿了顿,“你没事吧?” 也难为她从纷乱的杂音和炸麦里听出不对劲了,月见里月呼吸里全是血腥味。 “没事,”月见里月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很快他意识到藤原葵看不到,抬手摸摸鼻子,“……大概?我感觉还好啦。” 将【健康】衍生出的技能锻炼到极致的人,很容易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每一块肌肉和每一次呼吸,外加信号断断续续,藤原葵一时间还真听不出来月见里月是在安慰她还是真的没事。 “我这次的任务地点是藏宝地。”见藤原葵沉默,月见里月用那种轻松的语气岔开话题,“辛苦你帮忙啦,等回去给你带战利品。” 他听到藤原葵轮椅滚动的声响,然后是一声轻哼。 “你最好全头全尾地回来。”她意有所指道:“我们小队里的残障人士已经够多了,如果连你也沦陷,月见里,我再也想不到我们还有什么优势能比得过boss。” 这评价有点太犀利了,月见里月听完无言了好一阵子。他沉默两秒,问,穆斯塔法也在这个行列里吗? 哦,他是第一个。藤原葵用一点没有同伴爱的冷漠语气评价,就冲那副被猫踹一脚就会脑震荡的身体,我不该把他放进来吗?上次他掰手腕甚至输给了我—— “月见里,等你活着回来后。”藤原葵苦口婆心:“我们真得好好督促他锻炼——穆斯塔法不能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啊!” 她和月见里月保持通话,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传过来。 月见里月深以为然。 他应和着藤原葵:“起码要打的过猫,对吧?” 藤原葵摁下回车键:“是啊。” 两人一唱一和,又双双笑起来。而另一边,蜗缩在崔斯坦公寓的穆斯塔法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 天气寒冷,他吸吸鼻涕,狐疑咕哝:“感冒了?” 崔斯坦面无表情端着食材从他面前经过,今天吃寿喜锅。穆斯塔法眼睛跟着食材移动,慢悠悠缀在崔斯坦身后,也不管身上单薄的衣服能否帮助他抵御严寒。 穆斯塔法来到餐桌旁坐好。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寻找一个十几年前的名字很难,但好在藤原弘一似乎与对方关系不错。 藤原葵在敲打键盘的间隙续了一杯咖啡,她没关掉和月见里月的通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说着话,以确保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唯一身体康健的人还活着。 投桃报李,月见里月便把这次的任务内容和藤原葵说了,后者同样认为这其实是一场试探。 “我们还不知道boss要走怎样的飞升路线。”藤原葵叹气,“亦或是,飞升真的是他的最终目的吗?” 月见里月确保行尸无法挣脱钉住祂的斧子后便决定返回探索。 “谁能知道?”他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可连boss的名字还不知道呢,就知道他是个不可理喻的控制狂。” 但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啊,只能说东京的风水真是养人,而钱权,让S更S。 接着,月见里月站起身,将刚才因为打斗而掉落的围巾捡起来围在身上,获得了一点暖意。 藤原葵哼笑一声,认可了他的观点。但很快她又注意到了一件事。 “你没和琴酒一起?” 电话那头的女声一下子活泼起来,让月见里月莫名其妙:“你居然没跟他在一起——这种情况,你不担心他吗?” 琴酒有什么可担心的。月见里月眨眨眼。 他虽然疑惑为什么在藤原葵口中他和琴酒像是被绑定了一样,但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为什么要担心他?我在他身上放了监听器啊,考虑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我还用了最新版。” 月见里月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小小的监视屏:“这个还能检测到对方的体温和脉搏呢。” 藤原葵:……? 沉默,沉默是今晚两名教主的谈话主题。 真是好一招倒反天罡,藤原葵默默把爆笑咽回肚子里,状似认真道:“琴酒知道吗?” 月见里月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藤原葵闻言直接一拳捶在桌子上,整个人憋笑憋到面部扭曲。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爆笑出声。 说到她和琴酒的恩怨,还要将时间拨回几个月前。彼时藤原宅的豪门恩怨刚刚告一段落,藤原葵带着丰厚的家底来向组织投诚,boss对这类没什么威胁的小孩子的警戒心不高,关于这一点,藤原葵真的建议对方能多了解一下年轻人的文化。 一位名人说过:在日本,高中生可以拯救世界。 而算算自己的年纪,藤原葵还是个高二学生,她觉得自己成为日本救世主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自负是教主们的通病了,藤原葵剩下的心理活动一概不谈,她和组织的谈判很顺利,毕竟这是一次单方面的资源掠夺。 而作为被掠夺的一方,藤原葵又表现的足够乖顺。 她以资源的供给者身份获得了部分自由,又以组织合作者的身份见到了那个名为琴酒的代号成员,过程非常顺利,然后—— 然后,藤原葵就被对方塞了窃听器。 藤原葵:“…………” 岂有此理。 她默默盯着牌桌上那句[您已被监听]的提示,面无表情地吩咐家里的佣人掏出扫描仪对着自己一通狂扫。 所以现在看到月见里月反监听琴酒,藤原葵恨不得大喝一声:痛快! “哎,哎,做的好啊月见里。”藤原葵笑够了,加班的郁气横扫一空:“果然,他也对你这么干过吧?” 月见里月在暗室翻来翻去:“是啊。” 这里确实没有boss需要的资料,但他翻到了一些药剂,嗯……要不要偷偷带回去一点呢,虽然过期了,但好像还挺毒的… 左右现在等藤原葵查资料也没事,月见里月拔开药剂瓶塞,直接把不知名药剂喝了下去。 藤原葵听到动静:“……你干嘛呢?” 月见里月被苦的整张脸皱起来,一时间没回复。 卧槽,他苦的捶墙。心想原来那些难喝的营养剂并不是研发部一时兴起,而是早在之前就埋下了渊源,可能研发部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能把一切东西都做的很难吃…… 他声音都透着苦意:“我在吃药。” 藤原葵打字的手一顿。 她语气古怪:“以防万一我问一句,你吃的是正经药吗?我的意思是,退烧药之类的。” 月见里月否认了:“是毒药。” 藤原葵:“……………” 真是搞不懂你们启相啊.JPG 月见里月则满意的看到自己牌桌上生成了第二张【伤口】。 可以了,他觉得这种程度的力量已经能够应付大多数突发状况。月见里月顶着幻视,虚弱,伤口和中毒的buff,心满意足返回行尸身边,慈爱地盯着对方的腹部。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那边的键盘敲击声停了下来。 藤原葵平静地开口:“找到了。” 月见里月从善如流将通讯开成免提。 说是找到了姓名,倒不如说藤原葵找到了一个类似博客的网站。 一个被藤原弘一当成日记来写的网站。 未知的情绪滋生蔓延,藤原葵抿起嘴,将博客翻到最下,第一条的发布时间与她和月见里月推测藤原弘一获得仪式的日期吻合,一行行文字静静显现在屏幕上,期待创作者之外的另一位读者发现它们。 [这是一场让人无法忘记的旅途,以此文章,献给共同冒险的伙伴们: 不愿透露姓名的不朽者,并未与我们一同前往的领导者,我自己,以及,唯一愿意透露姓名的启明者——] “slee(思雷)” 月酱笑嘻嘻:一个监听器,两个监听器,三个监听器……好啦!大哥来猜猜看我把它们藏到了哪里? 琴酒:………啧。 *回来啦!!恢复更新![墨镜] *玩过密教的朋友应该知道思雷是谁hhh,给没玩过的宝科普一下,思雷是玩家可以招募的灯相教徒之一。 在观鸟人(4)时写到这个研究员爱好诗歌创作,游戏中对思雷的的介绍便是:克雷格·思雷,天文学者兼先锋派诗人,因自己健康不济而对怪力乱神产生了兴趣。……总之莫名感觉他还挺适合做研究员的[点赞] *结尾写到的这两个没有透露名字的人大家其实也都认识()老朋友了哈哈哈…… 下章大哥和昔日好朋友们(?)愉快交谈!称王倒计时ing……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观鸟人(七) 第50章 观鸟人(八) 行尸停止了挣扎。 祂的肉I体在得到名字后也停止了自愈,月见里月终于有机会将对方的腹部划开,伸手探进柔软却冰冷的人体之中—— 藤原葵在那边滑动屏幕,单手托腮翻阅博客。 “所以,他真的是那个“slee(思雷)”?”太阳西沉,荧光打在藤原葵的脸上,她发出一声轻哼:“这家伙的肚子里有什么?” 白炽灯的冷光同样照在月见里月的头顶,他半眯起眼睛,将手中的物体高高举起。 “hum…”青年露出一个浅笑:“一本书?日记?” 密教人喜欢书,广袤的世间太过冗杂,钻进书中时人们能够得到指引与启明,从半年前疯狂做任务到现在,这还是月见里月第一次不带任何与飞升相关的目的来翻阅一本书籍,如果有第二个人在场的话,就能看到他露出的一双带着笑意的明亮眼眸。 【第七实验基地﹣地点.藏宝地.位于森林之尽头: 在那场地震般的爆炸后,这里已废弃不用。仪器无声地矗立其间,实验室也成了一具塌陷的空壳。 唯一死去之人——思雷,以作诗为爱好,他为后来者留下了什么?】 原本隐藏的姓名被补全了。 月见里月顺势席地而坐,把日记本摊开放在思雷的肚子上,高度刚刚好。 Madeira锐评,“真是物尽其用啊。” 藤原葵则哈哈两声,“真巧,我这边也是看到了藤原弘一的日记才知道对方姓名的——难道写日记是他们这群老头子的共同爱好吗?” 她的尾音随着电流飘散了,只留一句感慨:“藤原弘一以前竟然是这样的性格。” 月见里月翻开日记第一页: [老师曾告诉我,遗忘是生者的能力,铭记则是死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于是为了不使我自己有所遗忘,从今日开始,我将记录我的所作所为。] [1980.7.7 17:00 这是一次激动人心的探索,我的上司提供了此次旅行目的地的路线——失落之城,弥阿。而如今,我,我的老师,以及藤原弘一先生找到了此地。 在临行前,上司曾提到希望更换新的邮箱号码用以与可信任的部下通讯,并询问我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不明白他这样问是否也是将我看做是可信赖之人,即使不是,作为下属,我也需要在上级提问时做出回应,于是我告诉他七是一个神圣的数字。 他听上去很满意,或许在日本,恰好有一些文化与七匹配吧。 下午五时已到,此为浪游旅人执掌之时,愿她不要介意我们的突然到访。] 日记生成的卡牌静静躺在牌桌上,月见里月垂眸翻阅,同时将卡牌插入【研究】的卡槽。 “葵。”他问:“你的父亲…藤原弘一先生,你知道他在走什么飞升路线吗?或者他擅长的是什么?” [1980.7.10 17:00 弥阿,这片广袤的土地犹如一个几达天边的土黄色火炉。夜幕落下,莽莽星空撒下冷冽的光。亡者像是污浊的鬼火一样聚集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中。 感谢老师和藤原先生,他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深入城市,一扇暗门等待开启,前方的宝藏被迟息诅咒保护着。好在有惊无险,我们在一个可能是地窖或神殿的废弃房间里发现了遗迹。房间的墙壁开裂,裂缝中流出沙土,我们得抓紧速度了。 取得战利品后,我们回到地面。风正在上行,几乎将我们吹至空中。 也许它很是想念我们。] “……这你就有点为难我了,月见里。我只知道他和boss是合作关系,至于其他,老头子没有透露分毫,而我也看不到。” 藤原葵手抵住额头,“我居然看不到,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算了,这些暂且不提。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月见里月没有马上开口。 白炽灯忽明忽暗,分割出闪烁的阴影,日记里的内容摊开展示在他面前,由于二人并不是面对面交流而是用通讯代替,以至于双方无法看到彼此的神情。 卡槽的倒计时还在继续,现实中,月见里月抬手将日记翻到下一页。 “我怀疑他们的飞升途径可能存在冲突。” 月见里月看了十几页,把日记翻地哗哗作响。他咬着指节,把二者可能的关系通通想了个遍,“穿过弥阿的荒漠需要【铸】或【杯】,与亡灵抗衡则需要【刃】或【冬】,葵,藤原弘一先生在生前,有哪怕一个伤疤吗?” 四下安静,只留下藤原葵的呼吸声。 月见里月喃喃:“你和正臣一并组成的[笼目],不正是【铸】和【刃】的结合体吗……虽然并不绝对,但子女的性相与父母具有显著的相似性。” 藤原葵哼了一声。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她重新舒展了身体:“你觉得藤原弘一是刃相者,且boss也是,所以才导致了后续他们关系的不和?倒是很有道理。” 刃相就是这样:要么关系好到蜜里调油,要么就是杀杀杀!杀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 月见里月:“是的,……但这不是又有新问题了吗?我想不通藤原弘一先生怎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如果他所信仰的司辰真的是【狮子匠】,那当初那副被啃食到面目全非的惨状便是一场完全的惨败,藤原弘一也确实死了。 而如果是【上校】——也合理,上校的信徒会通过蒙上双眼,在肌肤上刻下伤疤来向他致敬,当时的藤原弘一不是恰好被猫吃掉了眼球吗? 以及,没有人向上校祈祷治愈。只有在死亡将会是一种仁慈的时候,人们才会到屋檐下来拜请他——如此一来藤原弘一真正的死因便复杂了。月见里月一心二用,一边看日记一边翻来覆去左思右想,直到藤原葵放下了空杯,与木桌相撞的轻响惊动了他,青年在电话另一边动了动耳朵。 “这件事我会去问高桥结衣。” 藤原葵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算糟:“剩下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现在还是专注任务,趁早去解救你的老相好吧,月见里。” 月见里月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相好?谁的相好?他怎么不知道他和琴酒成了什么老相好?为什么藤原葵会这样认为?月见里月搞不明白了。 “啊啦,不是吗?”藤原葵毫无歉意:“你在他面前这么听话,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那么,是我会错了意?” 月见里月:“………” 他仿佛被好朋友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任其揉搓的可怜鬼。 藤原葵咯咯笑,调侃道:“我不信你一点私心也没有,不然干嘛要对他那么乖?——独占欲,爱欲,食欲。三者究竟有什么区别?作为教主的恋爱对象,你对他有其中一种**就足够了,考虑一下吧月见里,现在最需要伴侣的人可是你。” 这倒是确实,自从跟着穆斯塔法一起锻炼【激情】,月见里月经常一不留神就会恐惧超标——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恐惧? “你可以凭此获得【安逸】,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藤原葵说起伴侣,如同说起合作商。两者对她究竟有无区别?没有人能知晓。不过此刻她倒是真心实意的在提出建议。 月见里。她重复了一遍:不要死掉。 [1982.12.01 我被任命来到第七基地工作已有一年之久,但心中的愤怒仍未平息。 实验体?七个自出生便生活在地底的幼苗?!给我的惊喜?!此前我从未认为上司会做出这种有违伦理的决定,但事实正摆在眼前,或许他正急切地想要通过科技与实验得到某种成果,而这些孩子们不过是他用来试错的消耗品。 他从未让这些孩子们走出基地,这究竟是一种残忍,还是一种仁慈?……而无论如何,平衡即将被打破,今天我将接收两名新的实验体,他们来自地表,与这些孩子终究有所不同。] 应急灯在布满冰霜的电线上闪烁,投下摇摆不定的光斑,照亮墙上斑驳的铅封警告。 琴酒的靴底踩在覆盖冰凌的碎玻璃和废弃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记忆的冰面上。惨白的荧光灯、束缚带的摩擦感、注入血管的冰蓝色液体带来的灼烧与冻结并存的剧痛……那些模糊的、在强化实验中扭曲的面孔逐渐清晰。 主控室的门被他液压钳强行破开。内部的寒冷更甚,如同冰窟。成排的终端覆盖着白色的霜花,而角落那个钛合金冷柜却异常醒目,从已知信息来看,这就是被封锁的资料。 他的手电光柱扫过柜门:几道歪斜的、不规则的抓痕刻在上面,让杀手心中警铃大作。 琴酒抬手上膛,咔哒一声。身体迅速蹲下,将组织准备的破译密码专用的解构器插入芯片槽,心中开始倒计时。 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 当保险柜弹开,湛蓝色试剂和贴着标签的硬盘静静躺在那里。琴酒迅速将其收起,不安的情绪并未得到缓解。果然,就在他将它们收起来的瞬间—— 一声轻微的机械锁扣声从身后传来。主控室那扇厚重的防爆门猛地闭合,将他彻底封死在内! 琴酒抬起手中的枪,凭借直觉扣动扳机!几乎同时,通风管道里弥漫开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杀手反应极快,迅速屏息,但已经晚了片刻。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视野迅速模糊,他撑着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倒在地。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刚才开枪的方向——观察窗外,有几双如同受惊野兽般的眼睛,带着零星的痛呼,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日记结尾写到: [我期待他们能带来改变。] 葵小姐:两个工作狂,祝99。 *哎有谁能懂boss邮箱摁键音是《七个孩子》这一设定与密教的适配性究竟有多好,写的时候我恨不得妙妙大叫…… *大哥就这样再度被抓,真是对不起啊月酱那边战损看完了也该你了……就当和老朋友叙旧了大哥!记得微笑!(被打) *这本boss得到了加强!感觉一直写那种纯坏蛋没什么意思,起码要坏的比较深沉吧!上一本死的太没有格调了(不是),这本让你死的帅一点(喂)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观鸟人(八) 第51章 观鸟人(九) [1982.12.15 弗拉基米尔,米哈伊尔,两名新实验体的发色竟与旧实验体们如此相似,都是如雪一般的浅淡,他们融入旧羊群,好似水融入大海那样和谐。 但不一样,他们和他们不一样。新的实验体拥有足够清晰的认知——他们知晓自己来自地面,而这里是地下,并且他们对文字产生了极度的渴望。我有幸见到过沃瓦和米莎偷偷溜进我的房间,而目的只是想要翻阅我用俄语写成的诗集,尽管两个小孩看起来对诗不感兴趣,他们看的昏昏欲睡。 我实在是太好奇了,便找出一点时间与二人谈论此事。在我明确表示并不介意他们的行为后,米哈伊尔做出了妥协。 他说:因为文字在这里是稀缺的资源。] 1982年,冬。 尚在生长期的琴酒和弗拉基米尔沉默地坐在食堂餐桌的一角,餐盘上还躺着半个剩余的面包。 两个小孩双眼警惕打量着坐在他们面前的研究员,搞不清对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事实就是,米莎。”弗拉基米尔把面包塞进嘴里:“我们昨晚撬锁的事情被发现了。” 琴酒斜眼看弗拉基米尔用干面包把自己噎了个半死,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把水杯塞到他手里。 准备好这一切之后,他才沉默地将视线转向如今可以决定他们命运的研究员身上。 名为思雷的研究员穿着这里的统一服装,见状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看上去是个苍白而虚弱的人,但笑容让他身上多了些健康的影子。 “而我认为,那完全不能被称之为撬锁。”自身的虚弱让思雷的语气轻飘飘的,琴酒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笑意:“扳手砸门声音太大,很难不被发现。” 谁懂思雷加班到一半听到警报,回到房间看到自己宿舍门被砸了个大洞的震撼。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思雷迅速抬手掐断了警报铃,他目光灼灼,在昏暗的灯光下和新来的两名实验体面面相觑。一束苍白的火焰凝视着两束更加弱小却更加蓬勃的火苗。 一声叹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位瘦高的研究员轻声说:“你们拿走了我的东西。”他指着弗拉基米尔怀里的诗集,“在被我发现后仍然不准备还回来吗?” 还是小孩的琴酒抬手将弗拉基米尔挡在身后。 他打量着面前貌似可以交流的研究员,在对方炽热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琴酒也在注视着他。 “我们可以交换。”他用还未变调的稚嫩声音冷静开口,“既然选择了包庇我们,不妨继续进行下去。老师。” 思雷背着的手无法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冷光落在琴酒身上,为他的银发镀上一层锐利的光晕,一瞬间思雷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剑光在眼前闪过。 思雷想起曾在教堂听到的判词,这出自一名牧师: “铜塑形,然心劳作。饿昭显红杯,病昭显白雪。灯知晓,而蛾理解。” 至于剑,待它登场时,它是它自己的答案。 思雷不认为自己有拒绝这份提议的…决心。 在与boss发生第一次争吵,而对方将他塞入这个实验基地后,他期待这样的一个变量太久太久了。 且他有预感。 思雷微笑着给两个孩子披上自己的衣服,聊胜于无,总归是一点安慰。 夜晚总是如此寒冷,而病痛对实验体而言是致命的,在被冰雪覆盖的地底,顶着琴酒和弗拉基米尔的目光,思雷发出低低的咳嗽。 boss可能不会让他重返地面了,在如今尚能自由活动的时候,思雷愿意创造出更多的变量。 太遗憾了。这个虚弱的像一把枯竹的男人心想,他其实还想再抬头看一次星空。 [1982.12.31 和这群孩子们熟悉起来后,枯燥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 米哈伊尔用他的见闻交换了我的诗集,他是苏联本地人,曾生活在下诺夫哥罗德的一家孤儿院内。被送来时亲眼见到了冰封之地伫立的用白雪做成的山峰,在雪风刮起来时,不见星与月。 但无论哪里,总比这里要好。他是这么说的。我觉得新奇,既然哪里都比基地好,他是因为什么才来到我面前的呢?] “你想知道这个?答案很无聊。” 琴酒将手中的罐头肉用叉子叉住,举到思雷面前。 “为了它。”他说,“食物。” 然后他像幼兽吞吃猎物那样将叉子上的肉吃掉了。 思雷的表情应该有些许空白:“……嗯?” 他这副模样倒是很罕见,小孩把它作为一种奖励,绿眼睛盯着思雷的表情。 “看来你没有饿过肚子。”他说着,又塞了一口罐头。 “当温饱成为生存主要问题的时候,人的脑子就不会给其他东西存活的空间——那种感觉很恐怖,人,就像是饥饿的肉块一样,这时候他们的脑子真的存在吗?大家只是等待食物,等待有钱老爷降下施舍,等待下一个饿肚子的瞬间,——但老师,” 琴酒将餐盘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净,深深看了思雷一眼。 他说:“我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我希望我的脑子里有除了饥饿与等待之外的东西——就像你的诗集,就像我未来会得到的更多诗集,就像我将来得到的更多,而这,就是我们现在坐在一起的理由。” 小孩站起来,总结道:“所以说我为了食物来到这里也没什么问题,感谢你,也感谢今天的一餐。” 他端着餐盘离开了思雷身侧。 [1983.01.05 只欲求而不行动者于世有害,米哈伊尔提醒我了。 若能化被动为主动,那么我是否也可得到一线生机?老师曾说,背叛同样是一种力量。而我通晓光的奥秘,梦境欢迎我的到访,在…我的上级降下惩罚之前,我能否脱离肉I体,只以灵魂前往世界表皮的深处? 我于仪式上有些天赋,或可一试。] 小琴酒:就这样又争又抢。 *卡文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今天只搓出来两千字,本章含有大量对大哥过往的捏造,希望大家没有觉得ooc(跪下) *重看名柯感觉大哥也不是话少,讽刺人还怪艺术的(喂),或许小时候也是目的明确的早熟类型…嗯主要是包子脸做出这些表得很可爱嘛! *思雷对大哥的影响非常深远,至于是哪方面的影响,下一章就知道了(苍蝇搓手),此男真的不像灯人,病弱又仁慈(不是)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观鸟人(九) 第52章 观鸟人(十) …… 不知过了多久,寒意让琴酒苏醒过来。 他很快清醒,想要动作,却发现自己被反绑双手,靠坐在主控室冰冷的金属墙边。好在脖子是可以活动的,琴酒迅速观察了一遍自身——很好,枪I支、通讯器、炸药全部被搜走,在琴酒预料之中。但为什么衣服夹层里有不应该存在的硬物?谁把监听器塞进这里面了?? 月见里月那无害的模样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琴酒:“………啧。” 该说是倒反天罡还是以下犯上?但凭他对月见里月的了解,这人不可能为此产生任何歉意,毕竟一开始安装监听器的人是琴酒,那么月见里月这一行为很可能是出于报复,更可能出于实用。 ……真是教出来一个怪胎。 贝尔摩德知道后一定会狠狠嘲笑琴酒,但这都是后话了。 推门声打断了琴酒纷乱的思绪,吱呀一声,几个白色的影子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穿着明显不合身、来自不同时期研究员或守卫的旧衣服,外面胡乱裹着肮脏的毛毯或帆布。年纪倒是看上去格外年轻,颈部侧面印着实验编号——琴酒对这几张脸还算熟悉,对他们脖子上001-007的编号也是。 为首印着001编号的苍白影子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用仍稚嫩的嗓音叫他:“九号。” “………”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内心被巨大的荒诞填满,此情此景,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笑。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荒谬。 长期缺乏日照使得这群实验体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透明感。他们的表情很好懂,混杂着原始的好奇和畏惧,以及一种莫名的渴望。琴酒看不懂他们在渴望什么。 [1983.09.12 仪式的创造比我预想的要顺利许多,果然,数学和诗歌的差异很小,它们共通的韵律使得一些复杂的仪式变得简单易懂,我决定将其扫描成册。送给我的老师和藤原先生,他们是我如今唯二能够接触到的外界的人。 藤原先生对于我被老板软禁一事感到很复杂,我劝他不必为此愧疚或抱歉,但他却否认了这两种情感,并告诉我他正在对他的女儿进行着同样的软禁,最后向我感慨:我和乌丸的思维有时很一致。 乌丸是老板的姓氏,但这并不是重点——我对藤原先生的所作所为目瞪口呆!只得委婉提醒对方这是违法的。 “法律在这里并不重要。”他这样和我说,“我的女儿在前些日子出了一场车祸,她本该死去,却因为你的仪式活了下来——思雷,由此看来你是个天才,而乌丸不可能允许一个天才逃脱掉他的掌控,除非你服软,向他臣服,否则你的结局一眼便能看到头。” 我揣摩着他的话语,突兀地提问:“这也是您将自己女儿关起来的理由吗?” 他沉默了,最后和我说可能吧。或许藤原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该因为一时的怄气和他争论。 藤原先生说我的仪式是成功的——这是个好消息,我知道老板一直在追寻某种永生的方法,如果将仪式献上,我或许能够逃离这片冻土。 但很遗憾,能让我仰望的只有星空,而能让我低头的或许也只有土地而已。我不打算以这份仪式换取自由,同时我希望藤原先生也向老板保密。 藤原先生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其中缘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用琴酒说话,这群实验体们便将前因后果交代了,虽说内容颠三倒四,形容不清。但好在他们说的足够多,琴酒能从这些话中拼凑出自己想要的真相。 和他预想的大差不差,实验基地不知为何出现了爆炸,并迅速演变成了塌方。管理实验体的研究员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并未抛弃他们,而是将没来得及逃出来的这群小孩们塞入基地最深处的样本库,那里有老师准备好的花纹—— 到这里,琴酒不得不打断了他们。 他问:“什么花纹?” 实验体们闻言停顿了几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来一个代表,把他们画好的纹路展示给琴酒看。 一言以蔽之,歪七扭八,毫无美感,但能看出来他们是想极力画成圆的。 废稿落到琴酒腿上,轻飘飘地贴着腿面,这张更加不堪入目,琴酒思来想去,只觉得和月见里月偶尔绘制的法阵有些像。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如今离奇的现状,琴酒半眯着眼观察着似乎从未长大的实验体。然后被001伸手揉了一把脑袋。 剩下的几个实验体见状发出喜悦的大叫,一时间吵闹非常。 “我们在这样的花里醒了过来。”他们叽叽喳喳说,“但老师却没有醒过来,他睡了很久,直到大家把花纹重新画了一遍。” “老师变得很奇怪。”另一个实验体接话:“他不再说话,不对我们笑了,眼睛也不会转。” “我们尝试修好他。” 一号看起来有些失落:“但我们一直没做到。” 琴酒不愿细想这些人口中的“修好”是什么意思。 他拿眼睛观察周围看到的一切,用头脑思考着自己知晓的一切,然后屈纡尊降贵地开口了: “所以你们抓住我,是带我去见老师?”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他们否认了。 “老师一直修不好,我们决定不要他了,九号,你长的这么高了,和老师一样高。” 他们笑嘻嘻宣布:“你来做我们的新老师。” [1984.01.15 仪式已装订成册,我已将其传递给藤原先生,剩余的则全部销毁。在这里,我由衷的感谢老师在整件事中对我的无条件支持。 半个月前,一名陌生的女士来到基地内部,她自称波比.拉舍莱斯,与我的老板有一场合适的交易,这场交易源自对司辰残阳的侍奉,他们交易,代价是献上一名适格的终局之人。 ……说真的,这场景我曾在梦中见到过,因此并不害怕。 人真的恐惧死亡吗?亦或是只是怕自己无法死得其所呢?至少现在的我的身体并未因此颤栗,在无数个缤纷的梦境之中,我窥探到了太多,走向残阳只是其中的一个结局。但我仍担心除去米莎和沃瓦之外的孩子们,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无知是否是深重的罪孽?我的老板给予了这一处安置所,使得孩子们的无知得以存放,这是一种仁慈;而我则希望他们能学到更多,见到更多——在死亡来临之前。这便是一种残忍。 梦境让我逐渐分不清什么是现实,我的双眼好似玻璃,记忆好似光,在地底居然能窥探到天空中的太阳。或许我离彻底疯掉不远了,但我仍幸福。] 纸张的一角沾上了已经干涸掉的血迹。 爆炸声响起之后,思雷将七名实验体带到样本库,剧烈的运动让他咳嗽起来。口鼻之间都呛满了铁锈味,如同被摁进满是血液的泳池。 大股大股猩红的血液随着咳嗽声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在雪白的实验服上,然后飞快地将衣服染红了。 他的时间不多了。 然而孩童的无知往往最残忍不是么?实验体们还没有见过血液的颜色——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是多么无暇而洁白啊。 思雷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把袖珍枪,威力不大,但近距离射杀是没问题的。他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模样,安排孩子们围成一圈,举起手枪抵住身侧同伴的太阳穴。 在这样紧张的时刻,编号为001的实验体盯着思雷研究服上的血渍。 “老师,”他忽然开口:“你的衣服上有花。” 思雷闻言一愣,低头去看,而后露出一个苦笑。 实验服上喷溅的红色污渍好似血盆大口,吞噬着他的精力,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但他也无法对001的问题进行斥责,在地底,只有冷铁和药剂味道的基地,他们没有机会见过花的模样,凭借绘画和文字得到的信息依然有限,但001提取到了一个词语:绽放。 像花一样绽放,像血一样绽放。目前看来实验体所见过最像花的东西便是思雷衣服上的血渍了。于是他伸手揉了揉001毛绒绒的脑袋。 “喜欢花吗?”他露出与往日无差别的笑容,告诉他们:“一会儿醒来,你们会看到更多花。——但是要好好听话,我需要你们在我下达命令后扣动手里的小按钮,能做到吗?” 实验体们很少见到冷白铁灰以外的色彩,兴致勃勃,齐声回答道:“能——” 思雷笑了:“好孩子们。” 他伸手来抱他们,像狮子把幼崽藏在肚皮下最后一次拥抱他们。 样本库外,爆炸带来的余震让天花板上的碎石持续掉落,一名打扮精致的女士静静等候,直到屋内传来整齐的枪声,又过了片刻,思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是倒在血泊里的孩子们,像睡着了一样。 思雷的脸颊溅上了血液,脸色却苍白无比,和身后几具小小的身体倒置,好似他才是被滋养的尸体。 “时间到了吗?”他彬彬有礼对等待他的女士点头:“久等了,我们走吧。“ 日记本只翻到了一半,月见里月停了下来,因为剩下的一半被思雷用钢笔写上了[致弗拉基米尔与米哈伊尔]。 而前半本的最后一页,则是用猩红血迹拼凑出的话语。错乱的词序与修改的痕迹过多,字母的间隙不是过密便是过疏,大小也并不统一,语言更是东拼西凑——思雷写这东西的时候精神状况并不稳定。 [群星恍若小小的创口,而太阳恍若辉煌的血流。我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它们。] [残阳降下了祂的慈悲,我得以成功升的更高,乌丸先生,尽管你看不到这本日记,但我仍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th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月见里月由此窥探到了秘密的一角,他的心跳如擂鼓。 青年念着思雷写下的话语,那韵律和诗歌别无二致: “……我们即是上帝,也是恶魔。” “因为我们要违逆时光的洪流——” 他笑着将日记高高举起: “——让死者重新复苏。” 思雷:但凡你好好对我,老板,你早就永生了。 *作者的饺子醋第二弹堂堂来袭!结尾的话虽然是原作里贝姐说的,但因为73一直没解释这是啥意思,作者就拿来自己用了(…),很合适啊有没有! *写到这里终于顺了,哎作者爱看点老辈子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巨大的关系网还没完呢。 以及希望这种叙事不会让大家觉得乱糟糟?如果感觉到混乱可以在评论区告诉作者!我看看怎么写的更顺畅点() *思雷你萌萌的,本作者送你飞升进入残阳的编制!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观鸟人(十) 第53章 观鸟人(十一) 在这群小实验体叽叽喳喳商量着怎么把琴酒绑在身边时,琴酒也在沉默的思考着。 他在思考如何才能无伤杀死他们,如何才能完美杀死——一群——看上去不是人类的小家伙。 这听起来不算难。 一切的谨慎来源于对未知的尊重,琴酒整合着自己已经知晓的信息,思绪飘飞,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蔑视?在这群小家伙现身之后,他也并未品尝到恐惧的味道——未知让他感到恐惧了吗?不曾,仅仅勾起了他微不足道的好奇。 至于情谊?完全没有。 琴酒对此倒是有种坦然般的冷漠,轻缓又理所当然的残忍。他当时在基地不过待了两年不到的时间,而这群实验体又是个顶个的拟人,他们经常听从研究员的指令,偶尔做出些琴酒无法理解的行为,小小的琴酒在观察一番之后便决定把他们当成空气。 筛选几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在他的认知中,世界便是一个不断筛选的过程:淘汰掉不合适的,留下优秀的。而人只有不断向前跑才能躲开身后滚滚袭来的筛网,所谓优胜劣汰正是如此。显然以前和他同吃同住的实验体们没有通过琴酒本人的筛选,既然是被淘汰掉的,那便不值得杀手为此费心。 杀手冷眼旁观地看着两个实验体高高举起一顶铁皇冠,简陋至极,铁丝缠绕,谁知道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将废铁打造成这般模样? 为首的实验体将这顶皇冠戴在琴酒的头顶,边缘的铁丝并未好好打磨,不到片刻便划破了在冷空气中本就紧绷的皮肤,一部分血像花一般滴落到地上并绽放。另一部分则顺着琴酒的脸颊蜿蜒滑落,以示加冕。 “真好,”001喟叹:“老师身上之前也有这样漂亮的花,现在你和他一样了。” 争论的声音从私人办公室传到走廊,米哈伊尔站在门外停顿片刻,便自己做主走了进去。 思雷看了他一眼,嘴上没有丝毫停顿。争论如同不经过大脑那般丝滑地从他嘴里吐出,激动的,愤怒的,不忿的。可他的表情又是与声音完全不匹配的割裂:冷静的,含笑的,甚至——尽在掌握之中的。 米哈伊尔思索无果,只能比着口型,进行一个放肆且礼貌地询问:您在表演精神分裂吗? 精神分裂这个词也是从思雷带来的书里学到的,还未成为琴酒的米哈伊尔觉得他的老师如今的模样与书中所描述的十分相似。 思雷嘴里的话不停,嘴角却抽搐了一下。而米哈伊尔则安安静静抱着书等他结束通话——那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你所谓的礼貌就是使用敬称吗?”思雷挂掉电话后叹了口气:“恕我直言,并不是所有话的前面加上“您”这个字眼就会变得礼貌的,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我行我素,解释着他的礼貌:“我也没有未经允许地落座。” 思雷笑了:“是啊,但你未经允许地闯入了我的办公室。” 再争辩下去就没意思了,年长者先一步转移了话题,“——来还书?” 思雷有很多书,有些是他来基地之前就准备好的,有些则是他梦到并抄写到纸上的,很遗憾的,并不是所有书都适合米哈伊尔来阅读,思雷只得从中进行挑选。 哎,能见到一个喜欢看书的刃相真是不容易啊。 思雷目光慈祥,对这段短暂的师生关系格外珍惜。 米哈伊尔不知道他的老师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弯弯绕绕。只点点头,将那本记载着童话,哲思与诗歌的本子放回桌面。 所有文学性,美好的东西都记载在上面了。剩下的,就是思雷要和米哈伊尔阐述的现实。 譬如刚才的争论——刚才他如精神分裂一般的表演—— 思雷扶额:“你能忘掉“精神分裂”这个词吗?” 米哈伊尔无动于衷,以沉默回绝了思雷过分的要求。 “well,well,好吧,事实上——”思雷顶着米哈伊尔的视线,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刚才只是在骗人。” 米哈伊尔闻言皱起眉,像是遇到了一道无法自解的难题。他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露出一点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模样——疑惑的模样,他的脑袋不自觉地歪向一边。 “……骗、人?”他重复,又说:“你看上去并不精于此道,思雷。” 这时候他又不注意那无所谓的尊称了,偏长的头发遮住了米哈伊尔的眼睛,如今只有他单方面在窥探思雷灵魂的窗户——眼睛:“你看起来就像个从来都不会说谎的人。” 思雷的声音很轻:“那你可真是想错了,米哈伊尔。” 地底不见明晓与晨昏,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思雷便带了腕表,指针轻微跳动的声响让他再度感受到了光阴流逝。 此刻正值午夜,仍在办公室工作的电器只有一盏暖色的台灯。米哈伊尔眼睛一眨不眨,看到思雷瘦削的脸庞被柔光晕染致朦胧。 他的眼睛明亮入星——那是只有说起自己感兴趣之事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神情。如果这个地底也存在星空的话,约莫就是这样的明亮。 “做我这一行怎么可能不会骗人呢?”寒气丝丝入骨,思雷摩擦了一下双手,他的声音居然是愉悦的:“米哈伊尔,所谓欺骗——便是书里学不到,但又非常实用的技巧。他在你人生中任何一个阶段都是有用的。好比刚刚我表现出的愤怒,尽管那只是声音。” 米哈伊尔是见证者也是提问者。他的沉默与注视构成一个求知的问号。 “易怒通常与冲动捆绑,而冲动,会暴露人自身的一部分。” 思雷此刻倒像个真正的老师,瞳孔里跳动着火光。那不是烛火温驯的摇曳,而是以燎原之姿落入草原的火星。 “吹嘘,大话?愤怒所表露出来的,所谓人一部分究竟是什么?比起简单的争执,我更远称这份由情绪催动的行为称之——真实。” “而如何运用愤怒让他人相信他们所见到的就是“真实”,便是欺骗的魅力了。” 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思雷总是侃侃而谈的。他也不管米哈伊尔究竟有没有听懂,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啊,说啊。 米哈伊尔是很好的学生。 “老师,”在思雷的教学告一段落后,他问:“那这份欺骗里面,含有你真实的愤怒吗?” 不管思雷的怔愣,米哈伊尔移开视线,抬头望向由合金打造而成的天花板。 他盯着这片虚无的黑暗:“我猜是有的,老师。毕竟愤怒的形式有很多种,你只是选择了较为理性的一面。” 毕竟——愤怒以各种形式彰显*。 这是一个多么了解愤怒的孩子啊。 思雷的大脑短暂空白一瞬,他看向米哈伊尔的神情非常古怪,灯光昏暗,一瞬间,一个孩子的影子与他所追奉的领导的影子竟出现了重叠,刀光剑影将他们搅在一起,无法分辨。 思雷心如擂鼓,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是的。”他承认道:“但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我只是在讲欺骗。” 米哈伊尔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这在他脸上可不常见。 “我已经了解欺骗的奥秘。”他说:“现在,是我在教你什么是“狡猾”——等价交换,仅此而已。” 一群实验体要把琴酒带到地表——这是个好消息,琴酒不动声色地任由他们拉起自己的衣袖。 头顶的铁皇冠刺破他的额角,杀手将信息整合,依然很在意刚才实验体口中的“和老师一样”。 脚步停下,垂眼看着牵住自己的实验体,琴酒忽然开口: “你们喜欢红色?” 实验体们吓了一跳,但一个能说话的老师很快让他们兴奋起来,叽叽喳喳抢话头。 “喜欢。”“这个颜色最像花。”“但我们身上没有,只有老师才有。” 琴酒如今的姿态可以被称为顺从了——他点点头,“你们没有?” “没有。”牵着他的实验体抬头僵硬地笑了笑,抓住琴酒的手腕。一阵针锥般刺骨的冷意从触碰处开始蔓延。 “我们只是…我们,不是,花。” 体温让他的手掌融化了一部分,在松开琴酒的手腕后又很快恢复如初,实验体盯着地面上融化的雪水叹了口气:“不漂亮呢。” 原来如此,琴酒心想。 怪不得瓦西里的报告中,这些白色幽灵只有在冬季才会出现,怪不得boss会把这群实验体比喻为死魂灵——一群能融化的生物,确实不像活生生的人类。 遇热消融,不惧严寒。原来是有灵魂的雪人啊。 “我们想去上面看看——走的更远些。” 实验体们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外面太可怕了,之前的老师也不会说话,现在你来了,和我们一起去吧,往更远处走。” 琴酒思忖着欺骗的奥秘。 他顺从开口:“好。” 思雷:嗯我的生气是装的,伪装色罢了。 小小的大哥:我感觉你还是有点生气。 *归来!大哥加冕get! 这个副本主要是给大哥加点过往故事,说真的此男在原作里很会骗人啊有没有,之前和明美说凑够十亿就让她脱离组织结果一枪把人打死了,完全的坏男人(指指点点),感觉是很能利用自己冷酷外表给将死之人说点甜言蜜语的类型…… *还有两章结束副本,之后你可能看到的劲爆内容有:没谈恋爱,但是亲了,是月酱主动。以及谣言满天飞(并非谣言)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观鸟人(十一) 第54章 观鸟人(十二) 临行前,午夜。 “大哥果然偷偷起床了。” 琴酒坐在壁炉旁边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听到动静后掀起眼皮,就看到月见里月裹着他的睡袋一蹦一跳跟个毛毛虫似的一边顾涌一边顶开了门。 杀手拿笔的动作都一顿,不明白对方大晚上的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估计是他眼神里的无语太明显了,月见里月蹭到他身边后啪嗒一坐,笑出一口白牙。 “我睡醒了。”他宣布,入梦所需要的时间不定,可长可短。醒后身体疲惫一扫而空,他来之前看了一眼挂钟,或许等帮完琴酒的忙后还能再来一次入梦。 这些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月见里月毛绒绒的脑袋凑过去,“你在看什么……嗯?在拟写明天的计划吗?” 他从睡袋里伸出一只手弹弹那张纸:“这种事怎么不叫我?” 琴酒面无表情:“你睡得像死了一样。” 在不惊动弗拉基米尔的前提下唤醒月见里月着实有点难度。不过好在没过多久对方就自己找来了。 月见里月:“……哈哈,我睡着了就是这样。” 那有啥办法,密教人入梦后跟灵魂离体也没什么两样了。所以他每次睡前都爱去找琴酒,睡在实力拔尖的top killer身边就是很安心,要是这样也能梦中去世那他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Madeira,据这位自己说他有时会去找老相好,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月见里月身边。 月见里月当时听后瞳孔地震:“你结婚了?!” Madeira歪头,把手上的戒指给他看,兜帽下的脸笑嘻嘻的:“对呀。” 月见里月登时有种自己插足别人婚姻的惊恐,Madeira这些年即使说不上二十四小时时刻陪伴,那也起码半天在线为他解惑答疑,他怕不是已经被对方的伴侣记恨上…… Madeira听完又开始笑,笑声很快变成大笑,他弯着腰滚进月见里月的怀里,抬手捏对方鼻子。 好吧,看在他反应很可爱的份上,Madeira决定不逗小孩了。 “没事,他怎么可能生你的气?”Madeira一副把月见里月纳入自己大家庭的派头安抚对方:“况且他也不常在家——工作狂一个,不用担心啦。” 月见里月任他搓圆揉扁,唔唔两声。 Madeira继续:“他、嗯……很宽容的,而且我出来也和家里人报备了。” 月见里月自动检索“宽容”二字,“和琴酒比起来如何。” Madeira诡异停顿了两秒。 “他们,”兜帽生物斟酌着措辞,“大差不差吧………” 月见里月悟了,那就是还算讲理。他把心放回肚子。 今晚就是Madeira不在的夜,月见里月入梦结束醒来无所事事,当即拍板顾涌着去找琴酒了。 说回现在。 琴酒拟定的计划里原本就有月见里月的位置,这让后者的加入变得无比丝滑,两人就这样在炉火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商讨怎么骗过组织的最高领导人。 月见里月搬出他之后告诉弗拉基米尔的那一套理论,“大哥你找到资料后干脆也快点回来吧,我给你画个传送阵,无伤才能不起疑。” 琴酒无言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那你呢? 月见里月睁着两只大眼睛,思索。 “如果这里是藏宝地,”他说:“我当然探索完才回去。” 琴酒闻言立刻皱起眉,反唇相讥:“你不会以为自己不会死吧?月见里。” 月见里月裹成毛毛虫的身体一摆,琴酒猜测他这是大手一挥的意思。 毛毛虫本尊抬头挺胸:“不必理会这些细节。” 琴酒看起来很头痛,而月见里月耍宝完,自己把自己都逗笑了。 “真没事,”他小声地开始哈哈哈,“我又没有自杀倾向,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死在这里?大哥,我还没能拿到代号然后刮分你的权利呢。” 他说的是组织训练场的离谱谣言,俗话说树大招风,有人打不过月见里月,暗地里就说他以后拿了代号就要挑战琴酒的权威——这些人是纯眼红无添加,月见里把谣言当笑话讲给琴酒听了。 这次再提起,听着就更离谱。 “而且我做肉盾的好处有很多啊,起码伤口可以在一夜之后恢复如初,单是这一点,你和沃瓦就无法做到。” 月见里月耸耸肩:“为了我们完美的欺瞒大计,一人抗伤一人潜入,剩下一人在后方支援,这很合理吧?——如果你听到的传闻是真的,我们就需要有这样的计划。” 如果没有,那便皆大欢喜。 月见里月对藏宝地的探索很熟练了,启相本就在行窃方面有卓绝天赋,加上琴酒的刃相,只要不遇到什么诅咒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但他们需要保持一种隐秘的联系。 这里提一句,弗拉基米尔的主性相是【心】,一个蛮适合消除诅咒的属性,放入后方待命。 琴酒就这么听着他嘀嘀咕咕给计划添砖加瓦,然后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贴了监听器,又在本子上画了法阵叠好塞到内衬的口袋里。一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模样。 “这么看着我干嘛?”月见里月抬头对上琴酒的绿眼睛,挑挑眉:“你也在我身上塞过监听器吧,现在我也要这么对你了——正大光明的。” 他把研究所的新发明贴好,满意地拍拍,这个位置刚好是心脏,以及,胸肌。 “好了。”做完这一切他又缩回睡袋:“嗯…这下如果你那边出了意外,我们也有个应急预案,加油活下来吧大哥!你要是死掉我也只能立马跑路了。” 手感真好,月见里月不老实了,手从睡袋伸出来再次体会了一下这新奇的触感,摁了摁,软中带硬。 琴酒:“…………” 他总感觉月见里月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床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们把计划商量的差不多了,统一了想法,一并同意如果事态变得复杂起来,就将弗拉基米尔先行踢出实验基地。 “沃瓦人很好,”月见里月打了个哈欠:“他还帮我加衣服呢,这种危险的事情就把他撇下吧~骗他也是易如反掌嘛。” 他眯眼的样子让人联想到某种被挠下巴的小动物。 人和人的相处好像照镜子,弗拉基米尔半点恶意都没有,月见里月吃饱了撑的才会拿对方当炮灰。 自己大概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心眼吧,月见里月乐滋滋想到。 琴酒抬手把他架起,以防月见里月回房间时自己一个滑铲摔倒了起不来,两人回到房间之前还在说话。 “这么说来你很会骗人。”琴酒说。 “做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会骗人?不会伪装?”月见里月连路都不用走,浑身软绵绵地任由琴酒把他拎着,“这可是生活的艺术……” 琴酒不置可否。 回到房间后,弗拉基米尔半点声音没听到似的睡得香甜无比。这份睡眠甚至让琴酒都起疑了,直到月见里月给了解释:我给沃瓦用了个沉睡咒。 其实是在他身上塞了一张安逸卡,安逸,睡眠的好朋友,保你一觉到天明! 但这个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于是月见里月用魔法打败了魔法,他钻出睡袋给琴酒表演:stupefy(昏昏倒地)! 然后这人自顾自钻了回去,拉上拉链,平躺,闭眼,一阵平缓的呼吸声袭来。 月见里月三秒即刻入睡。 还没进睡袋的琴酒:? 好像遇到了消费欺诈,不确定。 他总感觉自己被耍了,但休息时间很宝贵,月见里月也确实立刻睡着了。 琴酒的思考只用了一秒,他说服了自己秋后算账。 “中午好,沃瓦!” 在和藤原葵通话数小时后,月见里月终于舍得挂断并元气满满慰问一下受到惊吓的队友了,“谣言散布的怎么样了?” 弗拉基米尔忍住怒骂他或者关心他的冲动,“我说你们下午之前就能回来了——你们可以吧??” 月见里月自信:“没问题。” 弗拉基米尔:“……另外,我的军火库里少了一部分炸弹,月见里,你有头绪吗?” 月见里灿烂一笑:“哇哦!这都被你发现了?好可惜你的军火库里没有雪崩炮*,我只能勉强顺走一点TNT了。” 弗拉基米尔:“………” 他深吸一口气。 月见里月还在继续:“啊,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来,我拇指的肌腱好像被切断了……我会把它送到你面前的。” 他的视线追着显示屏上的红点——琴酒开始移动了?他没用传送阵? 他身边有什么? 这么想着,月见里月将思雷脸上的红色面具摘了下来。露出真面目的思雷与想象中一样有一张非常学术性的脸,只是死亡在这具身体上降临太久,让他的面容尽显苍白与死寂。 “这样看来,那群孩子可能是把你抛弃了。” 月见里月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未来多么纷乱无偿啊,你也看到了如今的结局吗?slee。” 语毕,他将嵌入对方空洞眼眶的石头挖了出来。 【午之石-可拍卖.工具.灯4: “午”的含义,在现代的语言中,已经和古语有所不同。但是,这块石头仍透着夕阳般的光彩。】 如此,研究所已被他洗劫一空。 在代表琴酒的红点移动时,月见里月也结束了他的探索,是时候跟上琴酒的脚步带他回去了。 他转身抬手在虚空中做出一个转动钥匙的动作,身上的入迷已经叠加到了连穆斯塔法都要惊叹的地步,如今只要月见里月想,他能看到一切,他能知晓一切,他能——开启一切。 地底最后一个灵魂离开了,思雷的躯体双手交叠,静静躺在入口空旷的防空洞里,四周没有物与人的陪伴,他静静地在这巨大棺匣中陷入永眠。 很难说琴酒为什么没有选择逃跑,硬要选个理由,他会说,月见里应该会对这群小怪物很感兴趣。 以及,琴酒还是想试试把他们杀掉的。这群雪人似的魂灵对他来说是个隐患。 重返地面,暴风雪似乎暂时停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可怕。森林寂静无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实验体们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仰望着虽然灰暗却无比广阔的天空,神情是畏惧而迷惘的——这就是天空,高到他们无法想象,遥远到他们无法想象,广袤到他们无法想象。 他们来到一片相对开阔、正对雪山山脊的森林边缘。这里就是曾经思雷被做成行尸后,带领他们走到的最远处了。 “为什么,”001看着上方积雪皑皑、平静的山坡,“这里没有星星?” 琴酒呼出一口白气,正要说什么,一道声音便从后方传来。 “很简单,因为现在是正午时分。虽然星星一直在头顶,但我们现在看不到它们。” 实验体们发出被吓到的声音,琴酒也回头,看到不远处仿佛被血浸透的月见里月,如同身体被砍碎又重组一般的出血量。他的惯用手拎着一把斧头,左手则拿着刚才从思雷脸上摘下来的面具。 这副模样在琴酒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在实验体们看来就太像曾经的老师了。斧头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实验体们如同摩西分海般散开,很快月见里月就来到琴酒面前,他已经近在咫尺。 “大哥给我的礼物?”月见里月露出一个笑,“我得说,他们看起来可不太听你的话。” 琴酒没理会他的耍宝,既然二人汇合,他长话短说:“你有办法杀了他们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甚至没有避开这些小孩,但二人中有零人在意此事。 一些敏锐的实验体似乎已经发现了端倪,但红面具和斧头对他们的威慑已经刻在了骨血中,一时间只能犹豫地站在原地。 月见里月一愣。而这时候Madeira忽然插话了:“可以啊。” 虽然琴酒听不到,但月见里月听得清晰,兜帽生物乐呵呵地建议道:“把他们交给我呗?既然已经看了思雷的日记,他的要求也只有让这群小怪物洞悉身为人的求知——我想没道理不帮他完成遗言?” 时间过于紧迫了,月见里月和琴酒不该耗在这里,Madeira愿意给予一点小小的帮助,这群实验体的命运定夺得以延期。 月见里月几乎是在Madeira话音落下的后一秒:“可以。” 而后他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戏谑道:“不过这样一看大哥也不适合当牧羊人嘛,那不如——” 说这话时,他的口袋一空,同一时刻,引爆器凭空落在弗拉基米尔手里。男人一秒不曾犹豫,迅速摁下按钮! 遥远的雪山之巅,先是亮起一点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闪光。紧接着,几声沉闷的、如同巨兽苏醒般的轰鸣,隔着遥远的距离,滚滚传来,山顶的积雪开始移动,初时缓慢,随即如同白色的海啸,奔腾着、咆哮着,掀起数十米高的雪浪,以毁灭一切的气势向下倾泻! 在这伟力一般,末日一般的雪洪倾泻而下,所有人震惊地注视着这场毁灭的刹那,月见里月伸手将琴酒拽向自己,他们心脏挤压心脏,骨头抵着骨头,呼吸间尽是冰冷的血腥味。 “——抛下你的羊群,和我走吧。”月见里月在即将淹没自己的雪洪中大笑:“我的国王。” 月酱:这里虽然只有三人出任务,但做出贡献的有四个人! Madeira:(叉腰) *下一章俩人亲了,但其中有0个人开窍(怎会如此) 以及这章我写的非常爽!希望写出来了两个利己主义者对待朋友的方式,以及他们俩惺惺相惜的那种味道,这个月酱看似很热心肠,实则内里也是冰冰凉(指) *其实这章在月酱说出“我们这一行哪有不会骗人的”之后,大哥一瞬间想到的是自己也肯定被骗了(为大哥量身定做的粘人小鸟嗯呢),但转念一想自己被骗的蛮开心的,于是就无所谓了…… 顺便一提关于欺骗的这句话上一章思雷也说过,们密教人(指指点点) *最后是大家在评论里嘲笑boss有一次错过机会hhhh,嗯这重历史的话这位组织幕后主使走的应该是刃相飞升,他本人或许崇尚【上校】?而刃相的要素是征服与统治,斗争与抗击。思雷后面可能已经变成了boss的对手——boss就更不可能妥协了hhh,毕竟他们最初的理念就有冲突嘛。只能说如果boss知道了真相他大概也是不后悔的… *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努力着!大家好活力,作者羡慕!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4章 观鸟人(十二) 第55章 观鸟人(完) 弗拉基米尔摁下按钮后仍心神不宁,但好在月见里月的许诺有很大效力,咚的一声巨响后,琴酒和月见里月以坠落的姿势摔在木屋的地板上,身上还有冷雾与雪的味道。 “surprise!”月见里月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血呼啦啦地张开双臂,露出一个极尽灿烂的笑容:“沃瓦,有没有想我们啊?” 弗拉基米尔看到他这一身行头简直想尖叫了,没等他抬手召唤后勤,月见里月先一步制止了他,摆摆手说这就是小伤,没什么大碍。 这下连琴酒也把眉毛皱起来了。 弗拉基米尔:“是吗?恕我直言,你现在看起来和棺材里那些尸体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月见里月再次摆摆手。 由极寒温度升至适宜的室温,他第一反应是喉咙干痒。青年咳嗽起来,口鼻之间都呛满了铁锈味,随后是大股猩红的血液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从他的口中喷出,一些喷溅在暗色的地板上,另一些染红了月见里月口鼻的手,血从指缝溢出。 他眼前发黑,深而慢地将空气吸进肺里,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竟咳着咳着又跪在了地上,而现在身体没倒下去,全靠两个队友的搀扶。 都这样了,月见里月还要断断续续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呛弗拉基米尔。 他说,“一步之遥?没那么远。” 弗拉基米尔的尖叫再次卡在嗓子里,好悬没让月见里月给气死或者吓死,他扶住青年的肩膀,像扶住了一块冰。 月见里月却对自己如今惨兮兮的现状不甚在意,在牌桌上,一切伤痛都可以被量化——一张[伤口],两张[伤口],还是三张[伤口]?无所谓,他有足够多的[活力]和金钱来把它们填平。 而现在有比疗伤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月见里月咕的一声咽下自己的血,抬手把那本思雷的日记啪一下拍进琴酒怀里。 “大概是你们的老师写给你们的信。”他把半本日记深深按进琴酒的胸膛,手指虚弱地颤抖着,但笑得仍然很有活力: “鉴于、大哥你之前没有偷看我的书,”月见里月眯起眼,“那么我现在也不偷看你们的,这是师生之间的小秘密,嗯哼?”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开始查询自己的身体状况,嗯,嗯……问题不大! 首先,他淡定地告诉队友们,并预判似的制止了弗拉基米尔要尖叫的嘴:我的内脏可能碎掉了。 其次,月见里月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老神在在道:不要叫医生。 弗拉基米尔不敢置信:“你觉得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行?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月见里月一边回答他,一边把[资金]和[活力]的卡牌插到入梦的卡槽中,距离启动只差一个开始。他掀起眼皮,发现一直不说话的琴酒正盯着自己,二人视线相撞。 “这是欺骗的最后一环。”琴酒见青年笑着这样说道:“要功亏一篑吗?还是相信我?” 话落,他没给二人选择。身体一软倒了下去,琴酒眼疾手快托住了月见里月垂落的脑袋,呼吸轻不可闻。 他无力地歪着头,毛绒绒的脑袋抵在杀手的掌心,咳出的血还未干涸,染在嘴唇又蹭到琴酒的指腹,直而长的睫毛低低垂落,比醒着的时候要乖巧太多,像一具艳尸。 这仿佛是他专门找的角度,能够让琴酒看到脸颊上的一道小小伤口,在入睡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杀手眯起眼睛。 弗拉基米尔看到琴酒露出一副难得感兴趣的表情——其实是没有表情,但他就是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他看了眼不省人事的月见里月,“…要怎么做?” 琴酒盯着怀里这具艳尸。 “按他说的来。”他拍板。 入梦,密教人的好朋友,防止病痛的有效药,治愈身体的加速器。 月见里月表皮上的伤口如有生命般闭合,不过多时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意识难得混沌。 自从来到东京后他很少有这么纯粹的睡眠时光,以至于中途醒来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琴酒坐在床边正翻看着思雷写的日记,灯光打在对方的侧脸…月见里月认得封皮,他恍恍惚惚地动了一下,捏住了对方的手指。 琴酒将视线从文字移到月见里月的脸上,“醒了?” 月见里月面色潮红,身体修复的过程被加快而非跳过,所以他还要经受一场高热。 他似乎也没有真的清醒,只是睡了太久才睁开的眼睛,安静的环境里响起月见里月比平时沉重的,生病的呼吸声。他就这样捏着琴酒的手指不说话也不回答,一动不动盯着对方,恍惚地望了一会儿。 琴酒观察了片刻,认为月见里月根本没有清醒。对方的手在被褥里待久了,温度适宜,较他而言偏高,捏着手指力道很轻,像蝴蝶轻飘飘落在指尖,只需轻轻一动便能挣脱。 月见里月带着鼻音的,绒羽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冷?” 琴酒现在能肯定月见里月不清醒,不然不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他把日记本合起来,旁观似的看着月见里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热乎乎的脸颊上,也不知道这是在降温还是在帮他取暖。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月见里月掀起被子的一角对他发出了邀请。 “一起?”他询问,看上去清醒了些,即使这个邀请像在说梦话。 不过——琴酒点了点头。 他的里衣已经换成了更加保暖的高领,黑色面料包裹着他的腰腹,长发垂到床榻上,银丝丝的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已知,现在是深夜,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单人床,而琴酒本人并不是苦行僧或者受虐狂,月见里月的邀请恰如其分,在得知双方都不存在威胁的前提下,杀手也乐得让自己更舒服些。 当身上的寒气散去,被褥里便有了两个火炉。月见里月丝滑地蹭进杀手怀里——没办法,单人床。只能委屈大哥和他挤一挤了,他懒懒地拿脑袋蹭琴酒,像撒娇似的,但没过一会儿就被对方扣住后脑勺,鼻子抵在了软中带硬的肌肉上。 哦,胸肌。月见里月马上意识到了。 他的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着,有了人形暖炉后症状便好转了许多。青年缩在琴酒怀里喟叹一声,太暖和了,大哥简直是完美的人形抱枕。 “大哥,”月见里月烧糊涂了似的咯咯笑:“怎么办,我们的清白没有了。” 琴酒不想听到这种失智言论,淡淡吐出一个滚字。 月见里月像是招猫逗狗然后如愿所偿被骂了一顿那样笑起来,引来琴酒无语的注视。他们的距离太近了,鼻尖抵着鼻尖,月见里月因高热而洇满水汽的眼睛亮亮的,黑珍珠似的嵌在眼眶里,脸上有一块睡出来的红印子,如此乖顺的外表,实在是一个太适合做宠物的存在。 或许这是青年的伪装色。他窝在琴酒怀里没动,嘴巴却开始慢吞吞地和对方核对起睡着的这段时间里错过的信息。 这么看来,藤原葵说他是个工作狂倒也没错。 木屋还是那间木屋,只不过他们征用了房主的卧室。供暖设备也做了升级,毕竟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弗拉基米尔没有待在这里,他忙着应付从俄罗斯分部赶到乌苏里江流域附近的组织成员,毕竟是刚篡位成功,分部还有不少瓦西里的老部下等着把他拉下马。这次的任务就是个好机会。 不过似乎是风雪阻拦了他们的脚步,弗拉基米尔去接应他们的时候直升机出了故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来到阿格祖。 月见里月算了一下,明天他的身体怎么说也痊愈了,心想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嗯……不过确实还有个小问题。 月见里月翻看着牌桌上的卡槽和卡牌,盯着名为[绝望无助的时节]的卡槽叹气。 这个时节会自动吸取[恐惧]。吸附的恐惧积累至三个便开始进行生命倒计时。 如果在此期间场上始终没有[安逸]出现,则会进入失败结局[不堪其忧]。 他现在还有两张[恐惧]没有抵消,不过绝望无助的时节才刚开始,还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黑暗的环境容易滋生困顿,月见里月被琴酒的体温暖的浑身都舒展了。他打了个哈欠,正事说完打算进入下一轮康复,睡前还有一搭没一搭和琴酒扯皮,烦得琴酒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晕。 绝望无助的时节带来寒冷,但今晚并不难熬。青年蜷缩着睡着了,只露出一个毛呼呼的后脑勺,如壳中鸟雀。 但月见里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再次醒来后还能有二次收获。 清晨,天色大亮。 月见里月趴在琴酒身上,盯着牌桌上新出现的两张[安逸]发呆。 月见里月:“………?” 为什么?为什么和琴酒睡一觉后会蹦出来两张安逸??到底为什么??月见里月想不明白了。 安逸是一种短暂而快乐的影响,用于抵消恐惧。总的来说,它是人们最有安全感的那一瞬间所获取到的情绪。 月见里月老老实实思考了很久获得[安逸]的方法,探索,使用金钱入梦,和爱人约会……他排除掉不可能的,最后只留下一个最荒谬但又最合理的可能性,难道说,难道说—— 月见里月手按在琴酒腹肌上,心想我难道爱而不自知吗? 他张了张嘴,却只溢出几声没有意义的音节。琴酒打量他,借着晨光端详他的下属:睡饱后健康红润的面颊,睡得乱糟糟卷翘的头发,像只从冬眠中刚醒过来的动物。 只是对方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琴酒挑挑眉,他知道月见里月一直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这次他看到了什么? “大哥。”月见里月虚浮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现在要验证一件事……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他的表情是在是太迷茫,太可怜了,琴酒半靠在床头,似是被他这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取悦到一样,表情也不像平时冷漠或残酷。 杀手眯起眼,极具侵略性的脸上露出看客式的纵容:“说。” 他允许了。 月见里月也不啰嗦,抬手替琴酒把散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晨曦落在琴酒的头发上,让它们像流淌的银辉一样。青年定定看了琴酒几秒,俯下身去。 弗拉基米尔跟在后勤身后,心中十万火急。 “我仍然不明白诸位没事赶来阿格祖的意义是什么。”他还得装得非常不耐烦,非常刻薄,真是苦了他了,“就为了见到琴酒吗?我从未听说过诸位还有追星的爱好。” 从俄罗斯分部调来的后勤们曾是瓦西里的得力干将,他们或许也听到了这次任务的风声——其中一位皮笑肉不笑地礼貌回应:“大家也只是担心琴酒大人的安全,弗拉基米尔,毕竟阿格祖环境的恶劣人尽皆知——还是说,这次任务果真如死去的瓦西里大人所描述的那样,惊险万分?” 他露出一个轻松地笑,在弗拉基米尔看来就像一个恶徒,“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你的任务报告可是在欺骗boss。” 弗拉基米尔冷汗出矣!但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差错,男人耸耸肩:“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只是——好吧,只是进去后你们不要后悔才好。” 话落,众人来到猎户的木屋前。弗拉基米尔心脏砰砰狂跳,一边心想要死反正大家一起死,一边祈祷屋里面的两个人最好把一切收拾妥当了。 后勤从弗拉基米尔身上看不出什么,为首的人冷笑一声,在指引下呼啦一声推开了卧房的木门。 “我们会实情汇报——”他的话卡在半路。 晨光落入眼中。 乌苏里江流域的清晨,连太阳都是冷的。含着冰雾的晨曦之下,两道身影被轻柔地照亮,一个是琴酒,另一个应该是随着一起来出任务的下属,而他们正在接吻。 没有借位,不是错觉。嘴唇相贴,就算有人闯进来,两人也没有马上松开。眼生的青年吻的如此虔诚,如羽毛般轻盈,而琴酒竟然也没躲开,甚至没有闭眼,静静地任由他吻着。 后勤手里的通讯机掉在地上。 这场短暂的吻终于结束了,月见里月思考,扭头问目瞪口呆的后勤:“这个也要上报吗?” 后勤们:“………” 呃,这个—— “啊呀!”弗拉基米尔内心的震撼其实不比后勤少,倒不如说他的内在已然如火山般喷发,但好在他还能表演宣泄:“——我都说了让你们敲门了!!” 而权力最高的琴酒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 “出去。”他命令。 亲之前 月酱:难道我爱而不自知?! 亲之后 月酱:嗯没有再产生安逸,吓我一跳。 *一整章都在黏黏糊糊写的好幸福……虽然没开窍但二人也是如同做了夫妻一般,没抗拒就很能说明问题了hhh,总之开窍只是时间问题! *远处的Madeira为小情侣打call[点赞]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5章 观鸟人(完) 第56章 谣言 “首先,第一件事。” 后勤一众退出门外(还拉上了弗拉基米尔)后,为首的那个感叹:“我们完了。” 大家的表情登时如丧考批。 弗拉基米尔在一旁看着:“……” 该,真是该啊! 虽然他不是喜欢嘲笑人的性格,但此情此景,除了一个爽字之外他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爽! 他于是过去抑扬顿挫问道:“啊——?那-怎-么-办-啊?” 这时候,房间内两人接吻的画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最大冲击,弗拉基米尔面无表情地想,还是看这群后勤后悔万分的样子有意思。 后勤们:“…………” 靠,拳头硬了,好想揍。 但弗拉基米尔宛若能看破人心一般慢悠悠补上了一句:“我提醒过你们了。” 是谁,不听劝没礼貌不敲门就乱闯?又是谁,无视他弗拉基米尔的警告还洋洋自得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 ……虽说后面那一想法倒是很正确,在门被打开之前,弗拉基米尔确实有那种做贼心虚的崩溃。 但现在形势逆转了,他怎么说也要抓住琴酒和月见里月给他的好机会灵活运用……呃。 想到这里,弗拉基米尔的思维卡顿了一瞬。 他俩只是在演戏,对吧? “并非演戏。” 月见里月解释了一句,弗拉基米尔登时倒吸凉气,全球差点因此变暖。他这副仿佛惊恐到抽搐的模样和刚才那群后勤的表情缓慢重叠在了一起…… 月见里月喝了口热牛奶,说话大喘气:“但我俩也没谈恋爱,沃瓦,你能不能别这么片面。” 弗拉基米尔的表情非但没放松,反而更扭曲了。 他捏捏眉心:“恕我直言,我想象不到“没谈恋爱”和“亲嘴”这两个词放在一起的模样,那这样来说,你们是那种,呃——” 他寻找措辞:“开放式关系…?” 月见里月诚心发问:“那是什么?” 不过后面他很快反应过来了,哦,就是杯相之间的关系呗,你吃我我吃你,你○我我○你之类的,○完之后还是大家好兄弟,好姐妹,好朋友!感情纯粹,绝不变味! 青年想来想去,摸摸下巴。 他看起来真情实感地有点困惑:“我和大哥就不能是普通上下级吗?” 弗拉基米尔目光沉静,无波无澜:“哦,上下级,但亲嘴?” 月见里月觉得弗拉基米尔懂了:“是这个意思,大哥是个好领导,他只是在帮我而已——你把这一行为当做解毒一类的事情吧。顺带一提,他和别人亲我也不介意的。” 弗拉基米尔捂住脸发出一声崩溃的哀嚎。 不行,他的脑子不干净了! “这个就算了——”他说,“就算你不介意,我觉得米哈伊尔也不愿意。” 倒不如说谁敢找死去调戏琴酒啊?!嫌自己命不够长??于是话题又绕回一开始—— 弗拉基米尔:“所以是解毒?用琴酒的嘴??嘴????” 月见里月把牛奶喝完了,舔舔嘴,舒服地叹了口气,牛奶好香。 “只是尝试。”他空荡荡的胃总算垫了点东西,现在正四处张望着觅食,弗拉基米尔顺手一个能量棒塞过去—— 月见里月嚼嚼:“谢谢,唔……咋这么甜,沃瓦,你打死卖糖的了?” 弗拉基米尔不允许有人诋毁他的特制能量棒,“嫌甜你去喝营养剂。” 他叹了口气,催促:“继续说,尝试,然后呢?成功了?” 月见里月叼着能量棒,有了食物之后,他眉目放松,显得有种模糊的温柔和驯服。 但这都是假象,青年把食物塞进嘴里,漱口,然后笑出一口大白牙。 “没有。”他说,“不过我也确实得到了好处——事实证明,大哥的胸肌更胜一筹。” 他抱着睡一晚上,能获得两张安逸呢。月见里月心想,大哥,好完美好实用的胸肌。 弗拉基米尔不愿意探究其中深意。 总之,流言就这样传开了。 月见里月感叹:“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法律的崩坏……” 其实都不是,两个当事人一个都没有出来解释,任务结束之后还有空余时间,他们还没有从阿格祖离开,月见里月望着窗外,呼吸落在窗户上模糊了一小块视野,琴酒就在旁边处理工作,见月见里月又发神经,理都没理他。 好过分的冷暴力,月见里月凑过去看他大哥的工作,后勤紧急送过来的加密笔记本很好用,显示屏上几个窗口并排开着也很不卡顿,冷白的光映在两人的脸上,琴酒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俨然一副为工作生为工作死的专注。 不过月见里月偶尔会听到琴酒嘴里溢出来的冷笑。 他把下巴放在琴酒肩膀上,后者瞟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电脑正分屏显示着几条主要信息:来自某潜入警视厅的成员提供的,关于近期几起意外死亡案件的内部通报摘要;以及朗姆发来的邮件,大致内容是询问琴酒是否要对某个与组织有业务往来的议员进行风险评估,一条线索指出此人曾是藤原家的支持方,或有反心。 琴酒面无表情地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嗒嗒声。月见里月小声打了个哈欠,眼睛跟着琴酒处理的文件移动。 在审阅基安蒂和科恩提交的行动预案中,月见里月终于出声了:“这个方案不行吧?” 琴酒骂人的话一顿,有点兴趣地“嗯?”了一声。 月见里月回忆着东京各地监控的分布:“他们撤退路线经过交通监控密集区,时间还选在下班高峰…基安蒂是不是把时间写错了?” 琴酒:“你知道那是监控密集区?——以及,不知道,这份方案会被驳回。” 月见里月笑了笑:“不清楚东京各地的路程怎么举行仪式?大哥,连通两地的门扉可不是单凭需要就能被制作出来的,路线,媒介,想象,为了安全起见,总得有一个保底。” 他们说话的时候Madeira飘过来了,一边嫌弃地吃着从弗拉基米尔口袋里顺来的能量棒,一边听他俩说话。 正巧月见里月讲到反例,“但通过想象确定锚点很不准确,范围太大了,嗯…曾经有书中记载,一位启相者在探索藏宝地时开展仪式,却将同行的队友送入敌人的牢笼之中……” Madeira:“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月见里月倏地不说话了,震惊地看着被呛到的Madeira,对方摆摆手,示意他没什么大事。 月见里月:“……总之就是这样,好比我在举行仪式时只向司辰祈愿“我要去英国”一样,范围太广了,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落到英国哪里,这是随机的——或许,海里也说不定?所以我觉得记住东京各地的路线比较好。” 他看琴酒点开另一份报告。汇报者称近期处理掉了几个在交易中多次手脚不干净的外围成员。报告附带了现场照片。琴酒只是扫了一眼,便点了删除键,仿佛只是清掉了一个垃圾文件。 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只需他点头批准。 琴酒一边审阅文件一边夸了一句:“好用的头脑,月见里。” 月见里月笑嘻嘻恭维一句:“毕竟要在大哥手底下做事嘛。” 琴酒不置可否,等过了一会儿,他又听月见里月说:“顺便,这样表现一下,我是大哥的情人这一谣言的可信度会高一点。” 他凑的更近了一点,两张脸鼻尖对鼻尖,但表情又都很淡定,似乎这个距离只是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社交距离。 月见里月揣摩着琴酒的好球区:“不过我感觉你大概不会喜欢一个花瓶……” 虽然这是事实,琴酒还是因为月见里月的话狠狠挑了一下眉毛。但又正如月见里月所说,对于有能力的人,琴酒给出的纵容从来都超出旁人的想象。 琴酒:“你究竟想说什么?” 听话的员工获得好口碑,动了歪心思的员工获得赏识。月见里月决定all in!他真是太眼馋安逸卡了,此番势必要让琴酒也赞同他的想法。 但是不行…仅仅从利己的角度出发还不够…月见里月盯着琴酒那张冷峻的帅脸头脑风暴。 “…我在想假扮情人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决定说实话,“几天前苏洛恰那女士联系了我,她告诉我曾经我的一位金主来到了日本、呃,来找我。” 这件事真是意料之外了,月见里月还想问的更详细点,结果苏洛恰那似乎很忙,交代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她最后是这么说的—— “也可能不止一位。”蜕衣舞俱乐部的持有者叹气:“月见里,你有什么能不损害我们这边的利益,又不把你自己送出去的方法吗?” 月见里月在这边嘴巴已经张成O形:“………” 这算什么,千里追爱豆?他定了定神,斟酌道:“如果我做不到呢。” 苏洛恰那女士很豪放:“保护自己最重要,他们要是敢对你做什么坏事——算了以他们的能力也很难达成,反正如果你不爽了,那就揍他丫的。” “……好的。” 回忆结束,月见里月耸耸肩。在琴酒复杂的注视下说: “就是这样。” 苏洛恰那女士:揍他丫的! 金主:嗯行,好处说完了坏处呢?(不是 *哼哼哼出现!!更新!! 之前是谁说想看修罗场来着,总之修罗场来了!但可能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修罗场,一想到后面我要写什么就想笑啊啊啊。 能保证让大家看到的:大哥危机感突增,并对金主其一警戒!至于是哪种危机感,嗯是很另类的危机感…出场的金主大部分都是老朋友! *哼哼哼加班终于结束……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6章 谣言 第57章 谣言 琴酒定定看了他两秒,思考的时间很短暂,三秒都不到。 他其实不太确定月见里月口中的金主究竟是不是世俗意义上的那种意思…主要是这种话题可以当众讨论吗?太诡异了。 于是杀手多问了一嘴:“他们来做什么?” 好问题,月见里月也不清楚,他垂眸思索……从进入欢腾剧院开始,自己遇到的金主们都蛮印象深刻的,但苏洛恰那女士最后也没把对方的名字告诉他,这让月见里月很被动。 而等他再打电话过去,苏洛恰那女士的手机已经被占号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忙。 但金主不远千里来日本找他,总的来说只有那么几种结果,于是月见里月犹豫道:“……来找我求婚?” 琴酒:“?” 月见里月:“。” 琴酒试图从中这句话挖出月见里月在开玩笑的意思,但,没有。 还真是那种金主啊。 琴酒心下给那金主安了恋爱脑傻子的称呼,心情平静。但月见里月继续说的话却让他不淡定了。 “也可能是来报复的。”青年嘀嘀咕咕,“最有可能是来挖墙脚……大哥?” 琴酒严肃地扣上电脑。 什么挖墙脚,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他问:“金主?挖墙脚?” 月见里月展示了他作为教主也仍学识充沛的优秀技能。 “是啊。”他乐呵呵的,掰着手指数:“报刊,出版社,还有学校?之前有人聘请我去当老师呢。” 全是和他现在的工作完全不相干的职业。放在平时琴酒可能对此不屑一顾,但如果把前提加上密教两个字的话—— 琴酒开始思考月见里月嘴里的金主们到底是群什么人。 为什么明明听起来是文学性较大的职业,却要在剧院进行招募。而月见里月,他的表情是那么理所当然。 这么说来,原来金主的意思,是给员工发资金的主任啊,失敬失敬。但月见里月之前好像又很穷的样子——这么看来,组织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起码富有。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月见里月一时间拿不准琴酒的意思。这是不答应他还是什么…于是他握着琴酒的手晃了晃。 人们总说,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别人做选择。如果月见里月要跳槽,这是他的自由。但当他的上司是琴酒,他加入的公司是黑衣组织—— 琴酒拿准了注意:“就这么定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月见里月不存在的尾巴摇起来,“嗯嗯??” “就这样。”琴酒点点头,冷漠道:“让谣言散播出去。” 好不容易度过半年磨合期有了称心如意的下属竟然有人来抢?琴酒不会允许旁人拿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当他赢了,他就有资格维持和主宰现状,那些没能成功挖墙脚的人的便会理所当然被否定,世界遵循成王败寇的法则。 “哦耶!”月见里月欢呼! 天呐,他也不想被绑(琴酒:绑??)去别的公司!金主们有时会生成让人恐慌的热情,月见里月不愿细究这份情感之中的内容,黑衣组织很好,boss从不露面,除了精神压力大,物质生活真是没的说… “那大哥。”在琴酒答应下来之后,月见里月立马顺杆而上了:“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能一块睡觉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反正琴酒已经答应,他理不直气也壮了,“我只是在为自己做选择而已。反正大哥你已经答应了,至于答应后造成的一系列影响,那只是它的副产物。” 琴酒看着入室抢劫型的下属:“包括一起睡?” 月见里月点点头,“包括一起睡。” 请原谅我的得寸进尺吧大哥,实在是安逸太美味了。 哦,你的胸肌也是。 谣言像被风吹动的野火般在组织蔓延开来。 彼时正是月见里月和琴酒离开俄罗斯的前三天,后者在前者的磋磨下一同前去寻找他们一开始见到的那只毛腿渔鸮,二人租了一辆露营车,前往了滨海边疆区的另一个村落:维特卡。他们沿着渔民下河的小路看到了巢树。 “大哥,看。”月见里月显得很兴奋,他指着树干的分叉处。 树皮满是深褶,枝干却蜿蜒般伸向天空。琴酒的视线顺着青年所指的方向抬头,在它的弯曲处,主干骤然截断,断面参差不齐地裂开,或许这棵树经历过一场无法抵抗的风暴,而那里有一处凹陷,巢就在那里。 月见里月仰着脸,面颊上又出现了不抗冻的红晕:“它在看我们呢。” 他快乐而满足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更加真实。近日暴风雪停息,太阳落了下来,月见里月笑得就像是现在的好天气。 琴酒于是觉得陪对方来观鸟也还不错,左右比和人打交道要顺心得多。 他举起双筒望远镜对准那个巢穴,看到了一小块棕色的羽背,几乎与周围树皮融为一体。但顺着凹陷处前沿的细缝,琴酒发现了一双正盯着他们的黄眼睛。 月见里月嘿嘿傻笑:“小鸟。” 琴酒驳回了“小”之一字。 也太溺爱了,这鸟的大小跟棕熊崽子一样。 松软的雪地和难得变晴的天空让人心情宁静,琴酒陪着月见里月在雪地里仰头看向天空,鼻尖冷冽干爽的空气让他偶尔回忆起幼时还在下诺夫哥罗德时的日子。 他难得愣神了。 直到月见里月看够了渔鸮——很难说他有没有看够,总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终于舍得从一大只毛绒绒上撕下来了,笑容还挂在脸上,握住了琴酒的手。 他问琴酒:“你想不想摸摸它?” 琴酒回过神:“………?” 杀手又挑眉了,在月见里月这里他的表情变得比平时丰富些,他依然话少。但月见里月很懂这个表情: 开始你的表演,异教徒。 月见里月双手放在嘴边,深深吸了口气。再然后—— 低沉、短促、嘶哑的“呜——呜”声从他嘴里发了出来,这肯定不是人类的语言,这完全是一句鸟语,更确切的来说,毛腿渔鸮的语言。 现在已是晨昏,巢里的毛腿渔鸮在听到声音后精神振奋起来,它从巢里出来,顺着一根树枝走出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树下的人类,疑惑似的转动脑袋。 估计是在疑惑为什么人类会掌握毛腿渔鸮的语言吧。 月见里月再次发出那种呜呜声,和刚才的有细微差别,接着他从设备包里掏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鹿肉。 “呜呜。”他举起来。 毛腿渔鸮打量着那块食物,艰难思考。最终敌不过诱惑,振翅腾空,两米的翼展击落交错的枝叶,月见里月伸出手臂,为它提供一处落脚点。 他们达成了一次交易,毛腿渔鸮对着新鲜鹿肉大快朵颐。它蓬松、浑圆,专注地享用着冬天难得的美味。 月见里月安静地注视着这只巨大的鸮,在渔鸮因为啄食鹿肉而展翅,冷却柔软的羽毛蹭过脸颊时,从喉咙里卡出一声微小的喊声,而后他哧哧笑起来。 琴酒觉得,如果月见里月不在组织工作,那他还蛮适合当一个观鸟导游的。 结果在琴酒摸毛腿渔鸮的时候,月见里月忽然开口:“不觉得它有点像你吗?大哥。” 琴酒觉得自己一定皱眉了:“什么?” 月见里月侧着脑袋冲他笑。 “因为你不是Миша(米莎)吗?毛腿渔鸮也很像小熊啊。” 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的吉祥物就是一只叫米莎的小熊。要不是弗拉基米尔,月见里月还真不知道他大哥有这么可爱的昵称。 “………”琴酒无语地看着咯咯笑的月见里月,把望远镜收进了背包里。 而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毛腿渔鸮一惊,咬着鹿肉飞回巢穴。它还有几个孩子需要哺育——幼鸟像一颗颗灰色土豆,在宽大的巢洞里摇摇晃晃地等待投喂。 贝尔摩德含笑的,带着点试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好久不联系啊Gin——我是不是要祝福你一句百年好合?] 近一个月来,有关琴酒和月见里月的恋爱新闻一直是众组织成员的热门讨论话题。 在回到日本后,基安蒂为此还约月见里月吃了一顿饭,在拿到一手消息后迫不及待分享给了同事们。 而由于琴酒本人的名号,最近敢挑衅月见里月的人显著减少。导致月见里月最近下班都准点了——为此他恨不得回家当场给琴酒拜一个,这场假恋爱谈的也太爽了…… 但很快,下一个流言飞起。 一月中旬,刚结束和朗姆扯皮的琴酒正在查看文件,基安蒂就大咧咧走过去了,在一众成员抓心挠肝的八卦氛围中问道: “Gin,你和月见里分手了?” 琴酒施舍给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基安蒂不管,“听说他另寻新欢了,你行不行啊老大。” 她说着,把手机里的照片递过去给琴酒看。后者扫了一眼,背景是月见里月常去的那家餐厅,青年面上带笑,正对着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你怎么说?”基安蒂咋舌:“不怪看到的人多想,你不觉得对面这人的气质有点像你吗?” 琴酒关注的则是另一件事,他是说,撬墙角这件事。 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是杀手皱起眉毛,心情很不愉快地发出了一声: “啧。” 被偷拍前二十分钟,月见里月终于再次联系到了苏洛恰那女士。 苏洛恰那女士开口王炸:“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听哪个?” 月见里月顿时觉得嘴里的布丁都不香了,“………” 他叹气,“那么,女士——坏消息,请说。” 惨兮兮的语气让苏洛恰那轻笑起来,算了。看在他的员工反应很可爱的份上。 “坏消息,去找你的人确实不止一个。” 月见里月心里大喊我的老天爷啊,差点就要给金主们磕一个了。他咬着银叉,发出一点头疼的气音。 “那您知道来找我的金主的名字吗?”月见里月给自己又加了一份甜品,叹气:“我总得知道是哪几位吧?” 苏洛恰那:“别急,这就要说到第二个更坏的消息了。” 确认完点单的甜品后,青年搅动着杯子里的热可可,“嗯哼?” 他还没注意到落地窗外已经有人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并微笑着走到玻璃面前。 “第二个坏消息,我之前说的话可能有误——亲爱的,你可能打不过他们。” 此时身侧的玻璃被敲响,月见里月一惊,瞪圆了眼睛倏地扭过头去。 玻璃另一侧的人和他对上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者面容英俊,左眼有一道贯穿的伤疤,瞳色浅淡,宛若流动的黄金。 苏洛恰那女士恰好叹气: “杜弗尔来了,他说要去找你。” 众人:琴酒被绿?不太可能再看看。 大哥关注点:撬墙角的来了! *杜弗尔是一位出场于流亡者 DLC的人物。是自称在雪中诞生的清算人组织首领,大地之子,实力强大,受到上校的庇护。是流亡者的大敌和父亲。 不过这本里小e还没出现hhhh,大家现在只需要知道【清算人】是一个蜚声国际的武装势力即可。 意思是与黑衣组织业务重叠了!大哥危机感(指下属跳槽)upupup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写到!这本让foe当当月酱的糖爹吧(不是不是不是),意思是我想写这两人合力整小e很久了,对不起小e(苍蝇搓手) *上一章评论里那位朋友说有扎迦利来着,对的第二个金主就是他(月酱:天欲亡我)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7章 谣言 第58章 撬墙角 杜弗尔,如橡树般历尽风霜,如海崖般疤痕累累*,众人都知晓他的力量。 但在月见里月来看,清算人的首领是一位脾气很不错的长辈。 苏洛恰那察觉到了月见里月呼吸的停顿,但她贴心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以简短的话语将剩下的信息告诉了对方: “另外一位来到日本的是扎迦利·韦克菲尔德…哦希望你还记得他?” “扎迦利也来了?”月见里月比看到杜弗尔要更惊讶,他不理解道:“他来找我?但为什么?我早已经不是神职人员……” 从密教人的角度来看,扎迦利有一份在醒时世界很体面的工作,他是英国MI6的特工,一位神枪手。但和月见里月相遇之前,扎迦利在一次任务中出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MI6无法将其治愈,于是他们便从科学的角度转向了另一种可能……在此之前,月见里月还真不知道MI6竟然和教区有联系呢。 总而言之,扎迦利在上司的推荐下来到了教堂,并与月见里月相遇了。 说实话,月见里月感觉自己和扎迦利比起什么金主关系更像是病友开大会,后者可能遇到了什么诅咒,而前者——月见里月当时的贫穷怎么不算是一种顽疾。 面对出手十分大方的雇主,月见里月拿起十二分的专注去看扎迦利身上的诅咒。 一起同行的MI6小心翼翼:“怎么样?” 月见里月正盯着扎迦利看,他发出沉思的声音。但很快,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轻而易举。”他打包票,“请交给我吧。” 从以上回忆来看,这本来是一场美妙的邂逅。但在月见里月帮助神枪手剔除诅咒的两个月后,他从苏洛恰那口中得到了消息:扎迦利辞职了。 月见里月:“?为啥?” 苏洛恰那吸了一口香烟:“谁知道。” 而现在,在扎迦利启程前往日本时苏洛恰那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是为了得到你的祷告才来到日本的吗?我看不止吧。”苏洛恰那语气怪怪的,心里门清:“但这都不重要——小月,我要告诉你的是,他在辞去工作后被防剿局收编了,你近期小心点。” 月见里月倒吸一大口凉气。 苏洛恰那:“嗯哼……大概就是这样?加油吧小孩,蜕衣舞俱乐部相信你的逃跑技术~” 于是等到杜弗尔从落地窗的面来到月见里月面前时,看到的就是年轻人如丧考妣的表情。 他露出一点见到熟悉长辈之后的那种委屈的模样,在服务员将甜品端上来后,青年将它推到自己对面,叹着气,朝杜弗尔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能招待您的只有这个了。”他吸吸鼻子,“希望您不会介意,杜弗尔先生。” 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可爱了,杜弗尔喉间溢出两声轻笑,而身为一名意法混血,他当然也不会拒绝一份友善的甜品。 “没能提前约见你,是我的问题。” 清算人在漫宿一角享有“暴徒”之称,但此时此刻的杜弗尔却是优雅的,他两指捏着银勺,宛若捏住一柄银刃那样,这颜色与他修长的手指是如此相配。 “但我想你并不反感和我见面?”杜弗尔笑意盈盈:“我们的交易从来都很愉快,不是么。” 月见里月盯着他看,单手托着脸颊,模仿杜弗尔的语气似的也放低了声音,两个人在满溢着香甜气息的餐厅里小声地交流着。 “当然,但您忽然到日本还是把我吓了一跳。”他叹气,言语间露出一点亲昵的抱怨,这对杜弗尔来说很罕见,他和自己孩子们的关系并不和睦,于是清算人首领安静的听着。 但月见里月却开始谈正事了。 “不过鉴于您是一位很好的金主。”他对男人眨眨眼,“我当然永远欢迎您的来访,那么,本次来找我——” 他笑着朝着杜弗尔伸出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您的?” 杜弗尔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也笑起来——胸腔的震动在躯体内传递着,长者捏了捏月见里月的指尖,就好像捏了捏他的脸颊一样。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他说,“我们换个隐秘地方继续聊吧,小钥匙。” 这场景,就算是智者看了也止不住谣言的传播啊。 “那咋办啊。”月见里月跟众人解释,主要是和琴酒解释:“杜弗尔——就是照片里的人,你知道他的家庭关系是什么样的吗?单论他的孩子们:一部分上岸(飞升)了,一部分叛逃了,剩下的一部分则成了他的下属。前两种从来不回家,后一种只会振臂高呼——” 月见里月面无表情举起双手,用咏叹调宣誓:“Hail liquidator!(清算人万岁)” 在场的所有人:“…………” “总之就是这样,”月见里月感叹着开口,成为密教人的生涯到底还是在他的思考方式上留下了印记,“在获得最起码的正常亲子关系之前,和小辈相处对他来说是一种过于奇怪的事情……虽然我并不想替他辩解什么,但同样的,我也不想责怪他,况且杜弗尔先生对我很不错——我们聊的很好呢。” 琴酒挑挑眉。 “接了私活?”他问。 这其实是不被允许的,因为组织的业务太广了,谁也不知道接的私活会不会影响到组织的业务,而且是组织给的工作不够多还是给的钱不够多,工作不饱和?琴酒 is watching you。 但如果是月见里月,琴酒思绪一转,嗯……谁也不能阻碍异教徒做些信仰活动吧,他们之前做任务,琴酒也曾见过月见里月在任务目标家进行过驱魔仪式——没错,驱魔。 top killer对这种未知危险进行一个理解尊重,技术型人才,确实不能被局限于一方小天地…… 但意外的是月见里月居然否认了:“没有。” 他是很听话很忠心的下属,说要和琴酒一起做大做强,那就不会去接杜弗尔的offer。但杜弗尔不愧是清算人首领,在得知月见里月已经和黑衣组织里的琴酒交往后也没有表现出“看中的员工竟被爱情套牢”之类的不忿神情,这个男人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点头和青年表示:“明白了,请让我来展现我的诚意。” 他也没说出来别的细节,最后帮月见里月拢了拢衣领便离开了。 这明显是没有放弃,琴酒和月见里月离开组织基地后,前者仍眉头紧锁,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了。 隔天组织派发任务,委托方是一个蜚声国际的武装组织,现已与黑衣组织展开合作,boss对此非常重视,遂委派他最信任的行动组成员琴酒来接下这次委托—— 两人初见面,蜚声国际的武装组织首领杜弗尔笑得像个计划得逞的老狐狸。 “希望我们能有个愉快的合作。”他和琴酒握手,一深一浅的眼睛快速扫了一眼琴酒身后,话锋一转:“只是——嗯,小钥匙没和你一起吗?我以为他是你的得意下属?” 琴酒:“……” 琴酒:“?” 他面无表情看向杜弗尔。 谁是添头,这个答案只有琴酒清楚。 任务是很简单的任务,审讯叛党而已。琴酒不清楚杜弗尔把月见里月也叫过来的原因,此举的意义究竟是——?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不大对劲,难道这是清算人首领的怪癖? 但杜弗尔不会告诉琴酒答案,他只会一味隔岸观火。 当惨叫与求饶渐渐平息后,他才穿着一身高定施施然来到现场,审讯室一片浓厚血腥气,杜弗尔却习以为常般笑着鼓起掌,一颗红宝石做的耳坠在微弱的照射射下行程不详却美丽的光晕。 “太棒了。”琴酒不知道他在夸哪一个,但很快就知道了,杜弗尔转过头问他:“你考虑跳槽吗?” 琴酒:“?” 他今天打的问号是不是太多了,琴酒冷漠地回绝了杜弗尔的邀请。表示自己在黑衣组织过的很舒心。 杜弗尔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内里饱含真心。 “好吧,”他耸耸肩,“等我解决完我的对手,我会再来尝试着邀请——带上我的诚意。” 果然一次拒绝是不够的,琴酒对此还算平静,只以沉默应对,像剑锋一样无声的危险。 倒是月见里月疑惑道:“您的对手?” 居然会有人乐意与清算人首领对立……他怎么没听苏洛恰那女士提到过? 青年来到这里的作用可能就是让杜弗尔过一把长辈瘾,首领也很满意小孩清理不听话叛党时那种漠然的残忍…他笑着揉揉青年柔软的黑发。 “没错。”杜弗尔说:“我的儿子。——为什么这么惊讶?这对我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当感到无聊时,我就会选定一个对手,然后,” 头顶的手离开了,杜弗尔平淡地说: “…我会杀死他,或者被他杀死,或者我们共生,或者我们一起毁灭。都有可能,而这取决于我们的选择。” 月见里月听得肃然起敬。 “听起来你们像是在互相玩弄。”他说。 杜弗尔笑了。 他耸耸肩,承认:“是啊,我最喜欢的游戏。” 月酱:啊啊啊啊啊我就说他没有正常的亲子关系!! 大哥:无法反驳。 *归来!更新来啦! 嗯有没有朋友猜到杜弗尔的操作哈哈哈哈哈,既然看中的员工已经在别的公司有了恋人,那清算人首领决定—— 把他对象也一把拿下。 boss:?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这个白拿主义。 *哎们刃人就是恨海晴天啊,小e的飞升结局每一个都是如此好品,说啥都要带上大敌,你俩就打打打杀杀杀恨恨恨爱恨恨恨… 以及感觉刃人变强确实会需要一个对手,打到最后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情。那还说啥啊祝99 *感觉杜弗尔还挺会说好话的,讲真感觉他也有点dom……嗯昵称也是信手拈来呀!有没有人觉得小钥匙这个称呼很可爱……启相擅长开锁嘛就是小钥匙!此男和看顺眼的小辈聊天像**一样() *杜弗尔原本抱着顺手的心情来看琴酒做任务,结果看上了,撬墙角的心跃跃欲试,并暗自承认了月酱找对象的眼光(…) *文里清算人万岁的梗来自漫威里面的反派组织九头蛇hhh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