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秦朗双眸赤红!
兄长竟然……连死不得安宁吗?
刻骨的仇恨,冲毁了秦朗的理智。
此时他只想将眼前的一切尽皆撕碎!
“来得好!”
图格狞笑一声,脚下猛地发力,擂台的石板应声开裂。
他像一头出闸的洪荒巨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直冲秦朗而来。
那只如簸箕大小的拳头,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砸向秦朗的头颅。
秦朗没有躲。
他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他压制了修为,只用后天境八重天的力量,以及那具被皇道真气淬炼到极致的肉身。
砰!
双拳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如鼓的巨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秦朗的身体晃了晃,向后退了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图格却只退了半步,脸上得意的狞笑更甚。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
图格甩了甩发麻的拳头,满眼都是轻蔑。
“就这点力气,也敢与我硬碰?你们大武的人,都是这般不知死活吗?”
秦朗没有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腕,眼中的血色愈发浓郁。
他刚才那一拳,只用了五成力。
为的,就是试探。
现在他知道了,这图格的肉身力量,的确恐怖。
但在他面前,还不够看。
“再来!”
图格尝到了甜头,攻势愈发狂暴。
他放弃了所有技巧,完全是以力压人,一拳一脚,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
擂台上,一时间只剩下拳脚碰撞的闷响,和图格嚣张的狂笑。
秦朗一直在退。
他时而格挡,时而闪避,看起来狼狈不堪,仿佛随时都会被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彻底淹没。
台下的大武军民,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观礼台上,戎狄的皇女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对图格的表现极为满意。
“秦朗!你就只会像老鼠一样躲吗?”
图格一记重腿扫空,不耐烦地咆哮道。
“拿出你斩杀大乾废物的本事来!否则,下一招,就要你的命!”
他深吸一口气,浑身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虬结的肌肉再次膨胀一圈。
一股更加凶悍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
他要用最强的一击,彻底终结这场无聊的战斗。
“死吧!”
图格爆喝一声,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出,双拳并拢,如一柄攻城巨锤,直捣秦朗胸口。
这一击,他用尽了全力。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朗胸骨碎裂,内脏化为肉泥的场景。
然而,这一次,秦朗没有再退。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讥诮。
“结束了。”
他抬起手,依旧是平平无奇的一拳。
但这一拳,他用了十成的肉身之力。
在图格那双写满狞笑的瞳孔中,两只大小悬殊的拳头,再次撞在了一起。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响彻全场。
这一次,后退的不再是秦朗。
图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巨力,从对方的拳头上传来,摧枯拉朽般地涌入他的手臂。
他的右臂,从拳头到手腕,再到小臂、大臂,骨头寸寸断裂!
“啊——!”
凄厉的惨叫,终于从图格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想后退,可秦朗的另一只手,已经鬼魅般地抓住了他的左臂。
“你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个?”
秦朗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他手腕一拧。
咔嚓!
图格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
不等图格再次惨叫,秦朗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咔嚓!
双腿的膝盖骨,应声而碎。
那个如铁塔般雄壮的戎狄勇士,像一滩烂泥,软软地跪倒在秦朗面前。
秦朗松开手,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死死地钉在擂台上。
“说。”
“落日岭,是谁泄露的布防图?”
秦朗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我不知道……”
图格趴在地上,因为剧痛和恐惧,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他淬炼到极致的肉身,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我只知道……那一战,我们能赢……是因为你们大武自己人……”
“是谁!”
秦朗脚下用力,图格的脊椎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是……是……”
图格正要说出那个名字,观礼台上,戎狄皇女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一支细如牛毛的毒针,悄无声息地破空而来,直射图格后心。
秦朗眼神一凛,想也没想,向前劈出一掌。
阻止暗中之人杀人灭口!
但让秦朗睚眦欲裂的是,这竟然是一根子母连环针,看似他将射来的毒针击溃,但从哪被击溃的针尖内,又飞出一根更细的针来,深嵌图格的后脑!
噗。
图格的身体猛地一僵,口鼻等溅出黑血,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眨眼间更是化作一摊血水。
满场死寂!
皆被这骇人景象吓住!
秦朗缓缓站直身体。
抬头,冰冷的目光,穿过数百米的距离,与戎狄皇女那双带着玩味笑意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好狠、好毒的女人!
为了阻止他知道真相。
不惜对麾下天骄下此毒手。
大乾皇子乾天猛地站起身,打破了场中的死寂。
“好狠的戎狄皇女!好强的奋武将军!”
他阴阳怪气地鼓着掌,目光转向大武皇子陈骁。
“此战结束……那么……”
“陈骁皇子。”
“昨日本殿的提议,你究竟敢是不敢,应是不应?”
陈骁的脸色骤变。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那名宣旨的太监。
太监会意,凑到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殿下,答应他。”
“若是胜了,扬我国威,这天大的功劳,便是殿下您的。”
“若是败了……便将所有罪责,都推到秦朗身上。就说他狂妄自大,擅自应战,才致使我大武痛失国土。届时,民怨沸腾,陛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并肩王府连根拔起!”
陈骁大喜。
猛地起身,对着擂台上的秦朗朗声道:“秦将军连战数场,劳苦功高,实乃我大武的擎天玉柱!”
“这魁首之战,关乎国运,本皇子相信,秦将军必不会让吾等失望!”
他三言两语,便将秦朗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也把他推到了悬崖边上。
赢了,功劳是皇室的。
输了,罪责是秦朗的。
秦朗闻言讥诮道:“三皇子殿下,你是当我们这些人是傻子,听不懂你的言下之意?”
陈骁表情一僵。
不等他有什么反应,秦朗便摇头笑道:“但我无所谓,大乾也好,戎狄也罢,早晚都得灭个干净……从此赌注,本世子便做主应了又如何。”
秦朗转身,目光如刀,直视大乾皇子乾天。
“你的赌注,我接了。”
“以朔方城为注,可以。”
“但赌注,必须对等。”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
“你,要么拿出你自己的命来赌。”
“要么,就拿出大乾的囚龙关来赌!”
“你、可敢?”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囚龙关!那是大乾的南方门户,与朔方城相距不过百里,其战略地位,与朔方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乾天一楞。
而后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皇子就陪你赌上这一局!”
“囚龙关为注!本皇子倒要看看,你输掉朔方城之后,你如何能活!”
狂傲的声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不休。一场赌上国门的惊天豪赌,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