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大武皇朝权力中枢。
龙椅之上,大武皇帝陈宏身穿龙袍,面容威严,眼神深邃。
“秦朗,十年不见,受苦了。”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为国尽忠,何来辛苦。”
秦朗不卑不亢地回道。
“好一个为国尽忠。”
一声冷笑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左将军赵毅越班而出,他眼神荫翳歹毒,正是赵括的父亲。
“陛下,臣有本要奏!”
赵毅先是对着皇帝一拜,随即猛地转身,用手指着秦朗,厉声喝道:
“秦朗昨日回京,在城门口无故重伤臣之二子赵括,致其右手骨折,手段残忍,目无王法!请陛下降罪!”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秦朗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赵毅一眼。
“你儿子废物到能被毫无修为的我,轻易捏碎右手,这也怪我?”
“你!”
赵毅气得脸色涨红,他没想到秦朗竟敢当着满朝文武和陛下的面,还如此嚣张。
“好!好!好!”
赵毅怒极反笑。
“就算犬子有错,也该交由刑部论处,你凭什么私自动用酷刑?”
“但这不是关键!”
赵毅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无比阴毒。
“臣要参的第二本,是秦朗叛国通敌,临阵脱逃!”
轰!
这两个罪名,如同一道惊雷,在金銮殿内炸响。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秦朗的心,在那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看向那些曾经与王府交好的文臣武将。
只见兵部侍郎站了出来,躬身道:“陛下,十年前秦朗的归途路线乃是绝密,戎狄与大乾的军队却能精准设伏,若无内应,绝无可能!”
又一位老将军出列,痛心疾首道:“秦朗所率一万狼骑全军覆没,他却能独自活下来,此事本就蹊跷。十年后安然归来,更是疑点重重!”
“请陛下彻查此事,给战死的英魂一个交代!”
“请陛下彻查!”
一时间,群臣附议,声浪滔天。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为他辩解哪怕半句!
那些曾对他笑脸相迎的叔伯,此刻换上了另一副嘴脸,句句诛心。
一道道目光如刀似剑,齐齐射向秦朗。
千夫所指,不外如是。
巨大的压迫感如山崩海啸般袭来,要将他彻底淹没。
秦朗的拳头在袖中死死攥紧,指甲刺入掌心,人心凉薄不过如此。
他缓缓抬起头,挺直了那本就从未弯曲过的脊梁。
目光扫过每一个人,那眼神中的冰冷与嘲弄,让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说完了吗?”
秦朗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无人敢答!
秦朗嗤笑一声后,抬头直视龙椅上的皇帝,一字一句地问道:“陛下也信本世子通敌叛国,临阵脱逃?”
满朝文武心惊胆战!
直视天颜已是大不敬之罪。
如此质问更是罪上加罪!
这秦朗,不怕死?
龙椅上的陈宏目光微沉,转而笑道:“朕自是不信的。”
“老王爷随太祖开疆拓土,你父母兄长皆为国尽忠直至战死……”
“朕自是不信这些流言的。”
“但你失踪十年乃是不争的事实,一万狼骑尽亡也是事实。”
“流言可畏,众口铄金。为了平息众议,也为了保护你,朕不得不做出一些决断。”
只听皇帝继续说道:“查清一切前,免去秦朗一切军中职务,无朕旨意,你不得擅自离京。”
“另,你毕竟修为尽失,身体想必亏空严重。朕特派太医院院判随你回府,为你调理身体,望你早日康复。”
名为关心,实为监视。
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好一个皇帝陛下!
秦朗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龙椅上的皇帝一眼。
然后,他缓缓躬身。
“臣,谢陛下隆恩。”
……
御书房。
陈宏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眼神幽深。
一名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陛下。”
“都安排好了?”
“是。已经派人盯紧了并肩王府,秦朗插翅难飞。”
陈宏眼中杀意凛然:“若非秦临那条老狗麾下,还有一支谁也不知道究竟在何方的噬龙军,真想现在就将并肩王府斩尽杀绝!”
影子沉默。
陈宏眼神更加幽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这片大陆从未有超过一甲子的和平。
眼看甲子诅咒又将至,他哪里还能容下执掌超过大武三分之一军力的并肩王府?
“尔等继续去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查出那支军队的踪迹,然后……斩草除根!”
……
王府中,气氛凝滞如铁。
太医院预判周怀民,国医圣手医道通玄,可判人生死,窥人修为,他奉皇命而来,名为调理实乃查探。
“世子不必紧张,老朽只需略微查探,便可为你做出最妥帖的调理。”
周怀民抚须开口,语气平和但却暗藏机锋。
秦朗有恃无恐,他如今道骨枯萎,丹田筋脉俱伤,根本无惧查探。
果然——
“世子,您的道骨根基已然尽毁,经脉萎缩堵塞,与常人无异。老夫……无能为力。”
秦朗讥诮道:“这样才更能让人放心啊。”
周怀民心神一紧,假笑道:“世子说笑了……老朽这就回去回禀陛下,告辞……”
“有劳院判。”秦朗的语气听不出喜悲。
孙院判摇了摇头,收拾好药箱,便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秦朗眼中的落寞便一扫而空,恢复了清明与冷冽。
“三儿……你说的能救你二哥,不知道……”
秦临迫不及待,激动到颤抖。
秦朗道:“爷爷尽管放心,一月之内,我一定让二哥活蹦乱跳。”
在他的感知中,人皇印对他的改造应该也就在这个区间内。
只要他能动用道骨,就能利用《凝神补天术》将二哥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