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床，我在楼下等你，去吃饭！”
瞳问寻的语气着急地好像下一秒不吃就要饿死了。
石梁过年几天睡得不是很好，这一觉睡得很沉，爬起来的时候格外费力，像有人拿着锤子敲他脑袋，逼他起床一样难受。
瞳问寻在楼下搓着手等他，看见他出来立马拉着他火烧屁股一样跑去了饭店。
“你绝食这几天就为这一顿？”
石梁没什么胃口，目瞪口呆地盯着瞳问寻饿死鬼投胎一样往嘴里塞饭。
瞳问寻：“你不知道，过年期间出来吃饭，一百个人里就一个形单影只的，那就是我，让我觉得我的存在就是当对照组的，简直悲伤。”
“那怎么不自己做？”石梁把菜往他那边推了推。
初四开门的店铺不多，他俩今儿吃的就是普通炒菜，瞳问寻的架势却像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特别津津有味。
瞳问寻头也没抬，“做一个菜凄凉，做多了吃不完也凄凉。”
“纠结死你了吧？宁愿饿着？”
石梁皱着眉头。
还是一个人过年太孤单了吧，没心情。
“也没饿着，吃了好多方便面呢，哎你说，你之前吃怎么没瘦那么明显？”瞳问寻这一顿丧心病狂的吃终于解了不知道是馋还是饿的，进食速度慢了下来。
“不明显你怎么知道我瘦了？”石梁问。
瞳问寻噎了一下，他确实是可能盯着石梁看的时间挺久，所以能看出来。
瞳问寻：“你不饿吗？”
石梁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其实你也瘦了。”
瞳问寻突然又补了一句，石梁过了个年居然能瘦，几天不见后再见面感觉就会敏锐很多。
“是吗？”石梁摸摸自己的脸，“没感觉啊，哪瘦了？”
“脸”，瞳问寻咳了一声，“还有……腰。”
这话石梁还没学会该怎么接，只好假装没听见，埋头吃了好几口饭才又说，“对了，我们物理成绩出来了。”
“多少？”瞳问寻马上问。
“总分六十五。”石梁说。
瞳问寻还真有点意外，“可以啊，期末考了九十多。”
这进步相当大了，他很欣慰。
“应该是老师捞了捞，我们绩点是按分段的，六十五以上是更高的档。”石梁说。
瞳问寻瞪他，“怎么就不能是你自己考的呢，有点信心，我们补了几十次呢。”
这两天石梁不用打工，瞳问寻觉得幸福无比，因为石梁都在他这做饭，大饱口福的同时也能大饱眼福，要是晚上也住这儿……
咳，这个还是先别了。
他剪视频的时候石梁就在旁边看，他居然不觉得无聊。
有时候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提个问题。
“你从什么时候学的剪视频？”
瞳问寻转头就看见石梁目光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眼睛眨巴眨巴，带着单纯的好奇，很有反差。
他笑了笑，“初中吧，那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不过后来被以不务正业的名义遏制了，上大学后又重新学的。”
“你这么听话吗？”石梁问。
“他俩会轮番给你上课，那叫一个永无宁日，我坚持了一个月，所以我现在还是挺有耐心的，对吧？”
瞳问寻侧头看了他一眼。
“……呃，嗯”，石梁结巴了，“这个……”
“什么意思？”瞳问寻挑眉，“我没耐心？”
“绝对有。”石梁马上一脸笃定地说。
抛开其他时候不谈，瞳问寻给他辅导的时候还是挺有耐心的，都没骂过他。
瞳问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石梁坐直身体，警惕地看着瞳问寻的手，担心他突然揍自己。
果然瞳问寻突然动了，不过动的不是手，石梁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喉结动了动。
瞳问寻速度很慢，石梁没躲开，他亲了上去，一只手按住了石梁的后脑勺，舌尖探出去的时候石梁下意识微张嘴唇。
这个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样，结束的时候石梁有些茫然地看着瞳问寻。
“怎么了？”瞳问寻用拇指帮他擦了擦嘴角。
“我好像”，石梁喃喃，“憋，憋着了。”
瞳问寻向下扫了一眼，“要帮忙吗？”
石梁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啊？”
“闭眼”，瞳问寻又亲了上去，比体温略微凉一些的手伸进了石梁T恤，先往上游走，等石梁呼吸声加重急促的时候才往下游走。
……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响，石梁还是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等呼吸平复，身上那种奇怪的战栗感消失的时候，他才睁眼，眼睛控制不住扫向垃圾桶。
看了会，石梁起身换了个垃圾袋，把刚刚那袋垃圾放到了门口。
然后坐回了椅子上，扫到鼠标的时候他联想到了瞳问寻的手，立马一阵不好意思。
具体表现为身体发热，微微出汗，跟发烧一样的症状。
他的眼睛从鼠标上挪开，扫到电脑键盘的时候，他脑海中又浮现出瞳问寻敲键盘时灵活有力又修长的手指。
啊！石梁狠狠呼噜了几下头，站起身走到了阳台，打开窗户把脑袋伸出去吹冷风。
没有头发的保护就是好，一脑门热乎劲儿立马没了。
不过他依然坚持了十几分钟，企图让冷风把他脑子里的东西也一并吹走。
但是，一听见浴室的水声，他脑海中的东西立马就转着圈儿回来了。
这是不是也需要礼尚往来一下？
啪！
石梁抖了抖，摸了摸屁股。
瞳问寻把他拉到了一边，关上了窗户，“你又不是风车，在这吸收天地精华呢，小心感冒。”
石梁震惊，连不好意思都忘了：“你他妈又打我屁股？！”
瞳问寻一脸大不了你打回来的不要脸表情看着石梁。
石梁：“你以为我不敢？”
瞳问寻摊手，“那等什么呢？”
石梁有动作的同时，瞳问寻也撒腿往屋里跑，但他穿的拖鞋和浴袍，战斗力严重被削弱，石梁在卧室门口抓住了他的浴袍领子。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浴袍已经整个在他手里了，瞳问寻光溜溜背对着他站着。
“你他妈怎么没穿！”石梁马上把浴袍披到了他肩上。
瞳问寻顺手系上带子，转过了身，“扯平了？”
石梁转头，“我，我先回去了！”
瞳问寻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扔给他，“衣服拿着。”
“还有，明天出去玩啊！”
石梁反手比了个OK的手势，夺门而出，步伐凌乱。
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俩根本没约第二天要一起出去玩，他连去哪都不知道。
等第二天瞳问寻带他到三十公里外的租车店时他才明白这天的项目是什么。
一系列复杂的流程过后，他们租了两辆公路车。
瞳问寻选了量非常中规中矩的熊猫色，只有黑白，然后他看着石梁的车陷入了沉思。
“你喜欢这个颜色？”
“很显眼”，石梁也低头看着整个大红色的车，“不过，我也没见过连轮胎都是红色的。
“万一我骑太快，你一抬头就能看见。”
“很自信啊少年”，瞳问寻抬抬下巴，扬唇一笑，“比不比？”
“这次提前说好赌注啊。”石梁说。
俩人在路口思考了十分钟，都没有确定好赌注。
“你说吧。”瞳问寻摆摆手，他提了几个都被石梁否决了。
石梁考虑了一会，然后说：“我都可以。”
瞳问寻下了车，朝他勾勾手指，“打一架吧。”
石梁嘴角微微翘起，瞳问寻扑上去用胳膊卡住了他的脖子，“故意的是吧？”
“就第一个！”石梁大喊。
瞳问寻不放手，“第一个是什么？我忘了。”
石梁：“赢的人可以跟输的人提任意一个要求。”
瞳问寻放开了他，跨上了车，“三，二，一！”
在他数到二的时候石梁也上了车，数到一之后俩人都用力一蹬，车子蹿了出去。
你追我赶了一阵，车速稳定下来，俩人速度差不多，石梁发现瞳问寻骑车非常投入，人很放松。
瞳问寻余光能感受到那个戴着红色头盔的脑袋不时看向自己。
四五次之后他喊了一句，“看路！”
石梁响亮地吹了声口哨，“帅哥，加个微信吧。”
瞳问寻差点一脚蹬空，细细一想，他俩还真没微信。
“你赢了我就申请个新微信加你！”
“行！”石梁加快速度超过瞳问寻骑到了前面。
他们骑的方向比较偏，路上车也不多，所以俩人速度都挺快。
一身劲儿没处使一样，第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公里以外了。
“歇会吧！”
石梁逆风朝旁边喊了一嗓子，率先停了下来。
瞳问寻比他往前多骑了半米也停了下来，“我赢了。”
石梁叹了口气，“你幼不幼稚啊？”
瞳问寻喘了口气，也喝了口水，身上出了汗，不太舒服，偏偏也不能再脱了，他看了眼四周了无生机的荒野，有些不能理解自己的决定。
“这么冷的天，我们为什么要来骑车？”
石梁挑挑眉，“我跟着你来的。”
瞳问寻说：“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这会除了他俩，方圆几百米都看不见个人，石梁没有对他这胡搅蛮缠的问题多做纠结。
他换了姿势坐着，咳了一声，“我就问问啊。”
“你有过喜欢的男生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
瞳问寻愣了愣，有些蛋疼，生理意义上的，他跳下自行车，微微靠在旁边的护栏上。
“有过好感的，不过最近好几年我都没喜欢过谁，什么类型也不好说，比较看感觉吧。”
瞳问寻看了他一眼。
“那你谈过恋爱吗？”石梁又问。
瞳问寻没回答，“你问这么多了，该我问了。”
“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石梁很干脆地摇摇头。
“为什么？”瞳问寻也追问，石梁这样的想谈肯定能谈一大把吧。
“没意思，也没时间。”石梁说。
瞳问寻以前也觉得谈恋爱没意思，每天聊聊天，约约会，很无聊，还浪费时间。
但有些事儿，真的要看是和谁一起做。
他看了石梁一眼，就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俩人骑骑车，他居然也觉得很好，很舒服，很愉悦。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懒懒的放松。
“那你觉得干什么有意思？”
瞳问寻笑了笑，“别说是打工啊，我揍你。”
石梁有好一会没说话，瞳问寻摸摸鼻子，以为他不想说，正打算上车的时候。
听见石梁挺认真地说了一句，“遇见你之后的大多数时间。”
瞳问寻心跳加速，感觉血液流动速度都加快了。
但这应该就是字面意思，不具有什么感情链接。
想到这他血液流速又慢了下来。
他想问石梁要个准确答案，但是觉得时机不是很合适，最后跨上车，一踩车蹬子走了，石梁只听到被落在身后的一句：
“接着比！”
他起步慢了几秒，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