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梁不知道瞳问寻买这四种配菜的用意，不过他还是把肉分成了四份，做了四种馅儿。
但是到了要擀皮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没擀过面的瞳问寻是完全不知道要买擀面杖的。
所以他没买。
“你没买擀面杖？”他回头问还蹲在门口和可可玩的瞳问寻。
“对哦！”瞳问寻站了起来，“我忘了！我的清单里还有呢，要不我这会去买？”
“算了，我也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石梁打开了瞳问寻的冰箱。
他整个冰箱都是饮料，各种饮料，眼花缭乱的，石梁在边上找到两瓶罐装啤酒，还好容量大，所以比较长。
他拿出一罐啤酒到水底下冲着，“用这个吧。”
“这都行？！”瞳问寻震惊地看着他。
“理论上来说，这种圆柱形的都行，纺锤形的偏专业，你估计也不会用”，石梁把啤酒瓶擦干，开始揉面。
“你会用？”瞳问寻问他。
“我也不会。”石梁说。
“那你鄙视我？”瞳问寻怒。
“但是普通的你也不会擀”，石梁欠嗖嗖地说，“所以我还是在鄙视链上游。”
“我来擀。”瞳问寻盯着他说。
石梁挑挑眉，让开了，瞳问寻洗了手，郑重地站到了案板边，然后对着一大团白白的面团，不知道如何下手。
“先切一点下来，然后揉成长条，再切成小剂子”，石梁撑着灶台看着。
瞳问寻捡自己能听懂的听，拿起刀动作僵硬地切了小小一团面下来。
“……不用揉长条了，直接揉成一团吧”，石梁又说。
“一会长条一会团团的，你会不会指挥？”瞳问寻说。
石梁：“你就切了这么点，也就一个皮儿的量，用不着搓长条了。”
这属于大佬对超级新手村玩家的包容。
瞳问寻把面团放在手心轻轻揉着，半天也没成一个标准的圆球。
不过好软啊，又软又有弹性。
不过没有石梁的耳垂软。
石梁看他折腾了半天才慢悠悠开口，“用大点力，太轻了。”
瞳问寻用力压了压，直接扁了，“你玩我呢？”
石梁把他两只手分开，在他掌心戳了戳，“这里凹进去，然后这样搓。”
他带着瞳问寻揉了一遍，面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圆球。
神奇，瞳问寻睁大眼。
看来不是手的问题。
石梁掌心还挺热乎。
“这会就可以压扁，然后擀吧。”石梁放开了手。
三分钟后瞳问寻才顺利擀完这个皮，这还是在石梁傻瓜式的教学下才完成的，瞳问寻跃跃欲试想擀第二个，石梁没阻止，拿了刚刚那张皮儿包了。
瞳问寻凭自己的能力擀了一个凹一块凸一块的不规则面皮出来，石梁没动静了，他转头想看看。
结果头刚一偏，就被狠狠吓了一跳。
石梁弯着腰，凑旁边盯着他的手。
“你想吓死我啊？”瞳问寻手上的面皮儿更不规则了。
石梁站直了，“……你这擀得也太投入了。”
“废话，这可是我第一次擀饺子皮。”瞳问寻瞥了眼石梁包好的那个饺子，可可爱爱、白白胖胖的、孤零零地被放在桌面上。
这俩工种他都干不过石梁。
“我擀你包吧”，石梁说，“快一点。”
“我也不会包”，瞳问寻理直气壮地说，“来吧，鄙视我吧。”
石梁没鄙视他，也没给他教自己是怎么包的，他就提了一个要求，“你想办法包起来就行，怎么样的都行。”
于是瞳问寻自由发挥，包出了很多奇形怪状的饺子，石梁包的那个无疑是在鄙视链顶端，蔑视着他后面包的每一个丑丑的饺子。
过了一会，石梁突然伸手拿走了那个饺子，放在了瞳问寻看不见的地方。
“什么意思？”瞳问寻问他。
“别盯着那个看了，你包的非常有个人特色。”石梁说，旁边的皮已经堆了一摞了。
……
虽然瞳问寻不想承认，但是他包的就是这么丑。
石梁这个擀皮机器，擀完所有皮的时候瞳问寻才勉强包了三分之一。
然后他也开始包，继续产出那种鄙视瞳问寻的饺子，这一多，他都看不过来了，索性不看了。
瞳问寻：“你擀皮很熟练啊，饺子店修炼过？”
石梁：“小时候常常擀面，我还擀那种大面饼，但是那时候手太短了，也擀不了多大，一团面要分成好几张擀。”
瞳问寻无法想象他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那些事情离他都很遥远，他的童年在钢筋水泥房里做题，而石梁的童年在麦田山丘里擀面。
最后俩人差不多一人包了一半。
石梁还给调了蘸料，瞳问寻拿了两瓶啤酒放在桌上，“喝这点可以吧？”
石梁点点头，正要开始吃。
“等等！”瞳问寻打断了他，“借你手机一用，拍个照片。”
石梁掏出手机递给他，瞳问寻各种角度拍了一张，然后把手机还给了他。
“要发给你吗？”他拍的照片不错，石梁翻了翻，还拍了张他拿着筷子大喇喇坐着的。
“我那手机估计只能收彩信，你留着吧。”瞳问寻说。
“你怎么不买个智能手机？”石梁问。
饺子很美味，今天瞳问寻心情好，没有被这个问题影响心情，也没有联想到不开心的事情。
“再说吧，现在还不想买。”
汪汪！汪汪！
可可在旁边等了半天，发现他俩都开始吃了，也没人给它上菜。
站在餐桌边叫着，叫声里有控诉的味道。
瞳问寻一拍脑门，“哎我忘了，没给你吃的。”
他马上起身给可可饭盆里倒了一半狗粮，又给夹了两个饺子，一个自己包的，一个石梁包的。
“去吃吧，你也过个节。”
可可摇摇尾巴过去吃了。
瞳问寻坐了回去，递了一瓶酒给石梁，然后直接打开了另一罐。
“等等！”石梁话刚出口瞳问寻就被喷了一身啤酒。
那一罐刚刚用来擀过面，不知道来回晃了多少下。
这会跟个气体炸弹似的，大部分酒都喷出来了。
瞳问寻：……
他闭闭眼，无话可说，地上也喷了不少。
他去换衣服的间隙，石梁拿着拖布拖了一下地，又擦了擦溅到桌上的酒。
俩人真正吃上饭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肚子都叫了十几遍了。
叫累了都。
他俩包的饺子馅儿非常足，吃了十几个瞳问寻就饱了。
桌上两大盘一共有六十多个。
瞳问寻放下筷子，小口抿着啤酒。
把没喷出来的一小半喝掉了。
这点啤酒下肚，他更饱了，石梁也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一盘。
瞳问寻这才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屋里又热又闷，他有些昏昏欲睡。
窗外没有霓虹灯，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夜色要纯粹很多，路上行人很少，瞳问寻盯着外面看了半天，突然神色一震。
转头兴奋地冲石梁喊：“石梁！你过来看！是不是下雪了？！”
石梁拿着啤酒走了过去，往窗外忽闪忽闪的路灯下看了一眼，稀疏的雪花在寒风中疯狂地飞来飞去。
“是不是是不是！”瞳问寻连着喊了好几句，可可都被他喊过来了。
“是下雪了。”石梁说。
瞳问寻：“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
石梁：“嗯。”
“走！出去玩！”
瞳问寻跑进了卧室。
很快又裹了件羽绒服跑了出来，然后拉着石梁就往外跑，可可跟着跑出了门。
这么一会功夫雪就下大了，一片片洁白的雪花飘飘扬扬地洒着。
在路灯的映照下非常漂亮。
虽然每年都看雪，但是每年的第一场雪还是很让人兴奋，瞳问寻毕竟不能像小孩一样在雪中跑来跑去，石梁更是稳重得不行。
所以俩人只能站在雪中看可可撒欢，看了半个小时，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天色都亮了不少。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放松地过冬至。”瞳问寻笑着说。
以往的冬至聚过很多次餐，一起去餐厅吃饺子，聊瞳问寻不喜欢在吃饭时聊的话题，再美味的食物在一众学术性话题中都要大打折扣。
所以瞳问寻印象中，今天这顿饺子最好吃。
“我也没过过冬至”，石梁说，“我家过年才包饺子。”
瞳问寻豪爽地拍拍他肩膀，“以后想吃饺子来我这，哥给你包！”
石梁笑了笑，“你学会了？”
瞳问寻转头看了他一眼，“大，大概吧，就是时间久点，不过喂饱你一个还是不成问题的。”
瞳问寻盯着他看了会，有些出神。
石梁这家伙每次在路灯下颜值就蹭蹭上涨，加上笑容放松，浑身透露着愉悦的感觉，瞳问寻总是会被突然击中。
瞳问寻眨眨眼，蹲下，冲可可招招手，“帅可可，过来给我摸摸。”
可可顶着一脑袋雪花像个球一样撞了过来，瞳问寻帮它把身上的雪都拍掉了。
“回家好不好？”瞳问寻捧着可可的脑袋问。
石梁低头看着他俩，瞳问寻温柔地都不像他了。
他鬼使神差伸手拨了下瞳问寻的头发，落在上面的雪花被抖落了。
瞳问寻还在和可可商议，可可还不想回去。
石梁收回手，指尖有点湿，瞳问寻的头发也有些湿了，他也蹲了下来。
“可可，该回家了。”
石梁摸了摸它，大概可可觉得他比较严肃，不吭声了，两只爪子刨了刨地上的雪，然后抖了抖身体，把身上的雪花都抖掉了。
“你要不要也抖抖？”石梁笑着问瞳问寻。
“你怎么不抖？”瞳问寻站起来。
石梁上下跳了跳，把身上的雪弄掉了。
“那我也不抖。”瞳问寻说。
石梁没说话，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雪。
瞳问寻偏头盯着自己肩上骨节分明的手看了好半天，突然伸手握住了，然后转过身面对着石梁，慢慢靠近。
石梁愣住了，眼睛快速眨巴了好几下。
瞳问寻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拉着石梁卫衣的领子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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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