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愣了。
她没想到周海荣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最后竟然是为了要把自己挖去中医科。
从小到大,两辈子加起来,她学得最多的便就是中医。
能去中医科,自然是心之所向,也是对自己更好的选择。
留在外科这段时间里,她除了包扎伤口就是帮护士给病人打针,每天看似忙忙碌碌,实则学到的东西根本不成正比。
宁棠压下心里的激动,面上依旧稳着。
“周主任,你怎么知道我懂中医?”
周海荣瞥了她一眼,嘴角勾出了然的弧度。
“上次你们去救山火,你用了自己的药粉,回来后不少当兵的去中医科打听,我问了之后才知道的。”
这些年,中医科不如医院其他科室。
尤其他们这里还是军区医院,大多数病人都是在训练或战场中受伤的军人。
伤口严重又紧急,大多时候都会优先选择西医处理。
中医科渐渐变得边缘,连带着好几个厉害的老中医都陆续调走了。
现在的中医科,除了她之外,就是个空壳子。
每天除了抓药就是抓药。
一身功夫毫无用武之地。
闻言,宁棠决定好了。
这次天赐的机会,她必须要抓住。
“我确实更擅长中医,之前是刚来医院,外科的王主任主动提出带我,这才留下来的。”
“现在跟我混也不晚。”周海荣目光落在宁棠身上,难得对着比自己小的晚辈保证,“你放心,去了中医科,绝对不藏着掖着。”
就凭宁棠这股天赋,她就欣赏得很。
而且她还不蠢。
知道在两者间迅速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这样的人,绝非池中物。
只不过,有些话她必须说在前面。
周海荣严肃道:“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核你这段时间的能力,如果不达标,不好意思了,你连外科都回不去。”
这个要求,宁棠有自信。
她答应下来。
“行了,废话不多说,现在你就搬着东西去中医科。”
周海荣率先走出科室。
“那院长这边怎么办?”宁棠问。
“你不用管,这些我会处理好。”
像是想起什么,周海荣转身看向宁棠,伸出手指了指她。
“路年年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回事,放心,饶不了张佳曼。”
“至于路家祥那边,我会去说。”
说完,这次周海荣是真的离开了。
宁棠把东西抱到中医科。
一路上这边人很少,很安静。
走廊里弥漫着独属于中药的苦味。
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截然不同。
宁棠觉得从来没这么放松过。
办公室里没人,她的办公桌靠着窗户,桌上摆着一摞病人资料。
上面还留着字条,周海荣让她在一下午之内摸透病人。
宁棠把东西放好,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一直到下班前,周海荣才回来。
把科室钥匙丢给宁棠,告诉她明早提前来。
一个小时后。
宁棠到家,许樵风紧随其后。
“怎么样?”
“挺好的。”
宁棠放下手里东西,忽然问:“对了,下午周海荣主任把我调去她的科室了,你觉得可以吗?”
边说,边紧张地望着许樵风。
毕竟,周海荣可是路年年的妈妈。
之前文雅总在她面前提起路年年,即便嘴上不说,宁棠现在心里还是有点芥蒂的。
许樵风笑了,随即担心道:
“周伯母脾气不怎么好,下午有没有为难你?”
宁棠摇头:“没有。”
除了说话有些尖锐,应该算不上欺负吧……
“棠棠,周伯母说话直白,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要是后面坚持不了,跟我说,我去跟她谈。”
许樵风很认真。
看得宁棠心里一阵暖流。
其实和王艳这种不稳定因素在一起,还不如选择有什么都直说的周海荣。
但有路年年的存在,让宁棠很不舒服。
她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便抬起认真的眼,对着许樵风一字一句道。
“许樵风,我是个很小气的人。”
“如果你心里不只有我一个人,被我发现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许樵风听到这话,刚才还因为她浮出的笑意瞬间收回去。
脸色黑得都快能滴水了。
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把人拉进自己怀里,声音发紧,甚至还很急。
“棠棠,你怎么会这样想?”
许樵风低头看宁棠眼睛,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六神无主。
“棠棠,难道你男人看着是什么花天酒地,朝三暮四的坏人吗?”
宁棠认真地想了想。
许樵风这张脸冲击性太大了,尤其身边还全都是追求者,确实有点不安于室的味道。
见她还真认真地考虑,都把许樵风气笑了。
干脆什么都不说,擒着她细到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腰身。
男人狭长的眸子紧紧落在面前,只要稍微低下头就能触碰到的红唇。
下意识绷紧下巴,喉结滚动。
宁棠察觉不对,小声说:“我去楼下看看奶奶怎么样了。”
“奶奶有大嫂在身边陪着。”
“那我去看张嫂今晚补汤炖得怎么样了。”
“有二哥看着呢。”
一连好几个借口被顶回去,宁棠闭上眼睛,也知道这回跑不了了。
许樵风低头。
先是在她鼻尖上亲了亲。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有些痒痒的,宁棠想伸手去挠。
可是双手却被许樵风紧紧握着。
占有欲十足地禁锢在胸前,眼底满是对她的欲气。
许樵风声音沙哑,但磁性性感得要命。
他问:“我可以亲亲你吗?”
“嗯……”
细若蚊虫的声音刚飘忽出来,许樵风就扣着她的腰,低头吻下来。
没有着急深攻池掠地,而是轻轻擦碰唇瓣,像是在确认什么珍宝,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宁棠也被带入,任由他带领节奏。
屋内气氛燥热。
夏日的热风袭来。
一吻完毕,两人都微微喘着粗气。
宁棠还没缓过来,许樵风就仗着自己肺活量好,又闷头压了下来。
两人没注意到。
身后的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缝隙。
随即。
许奶奶惊呼:“许樵风,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