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空气是静止,不再流动。
勇敢的女巫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跳到嗓子眼的是什么感觉。
很刺激。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隐匿在黑暗的牢房里。
“一起出去吧,瑞拉。”
少女的掌心有点粗糙,上面布着厚实的茧,似乎常年握着某种兵器。
她的手心热乎乎的,桎梏住手腕时甚至有些灼热。
瑞拉对此感到不适,想将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可对方的力道不小,于是她的挣扎看上去更像是撒娇。
瑞拉不敢动了。
没办法,这位阿落芙小姐很没礼貌,离她挖的洞口实在太近,如果不是洞口被她刻意挖在牢房角落,光亮照不进来,阿落芙一进牢房就能看出来。
至于现在……她不知道她。
她不知道阿落芙能不能看出来,但她希望看不出来。
只要她不说,她也可以当作她没看出来。
所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眼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祈求。
像一只可怜的,对着人类伸爪爪的猫咪。
女人的皮肤很细腻,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精心呵护的,没有吃过苦的。
很软,很嫩。
阿落芙平日住在军校里,接触过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像瑞拉这样娇嫩的,好像稍微用点力就会像豆腐一样在手中碎掉。
握惯了铁锤的手诈一下接触如此柔软纤细的存在,第一反应居然是不适应。
阿落芙有些新奇,随后又带着说不上来的欣喜在0秒内选择接纳,好像将瑞拉当成上什么有趣的玩具。
她是强势的,尽管表面上展示的淡漠疏离,但此刻被阿落芙掌控住的瑞拉却感受的十分鲜明。
瞧瞧,多么霸道的小女孩。
女孩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维尔面露担忧的透过围栏想看看里面的情况,但奈何那身着军装的女孩身影实在太过高大,将那娇小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难以窥探半分。
两人都称不上是话多的人,尤其是年轻小女孩板着脸一副很吓人的模样。
瑞拉满是不情愿的被阿落芙牵起,她知道自己再赖在这边旁帮可怜的洞口一定会被发现的.
可怜她辛辛苦苦挖了几个月。
如果被发现了,那真是女巫一生中数一数二的伤心事了。
瑞拉一脸忧愁的起身,每一步都远离着曾与自由的一步之遥。
“你看上去有点难过,是因为我来太晚了吗?”
正默默与辛苦打了五个月的地洞做告别的瑞拉忽然被阿落芙骤然靠近的吐息吓一跳。
好近好近!
女巫从来没有和人类考的这么近过!
她浑身一个激灵,从头顶的头发丝漫过全身一路麻到脚底板,又从脚底板麻喙头顶,浑身汗毛直立,下一秒化身炸毛兔子恨不得一蹦二里地。
只不过可惜,她没能蹦出二里地,反倒将阿落芙撞得个人仰马翻,自己一个没站稳趴在女孩的人肉垫子上再给上承重一击。
这一刻,即便是再坚强的女人也得发出一声闷哼。
“大小姐,瑞拉小姐!”
一直在外面关注里面情况的维尔差点吓出个好歹来,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去。
她也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会忽然摔倒,甚至摔倒的姿势还如此奇怪。
但是她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她不敢想如果大小姐在这里摔出个好歹来自己将面临着怎样惨烈的结局。
“别进来,出去!”
阿落芙的声音很冷,即便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也不忘维持自己冷漠的声线。
“大小姐,可是。”
还有一步,维尔就可以进入牢房,她不放心的想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可惜阿落芙说一不二。
“我说了,不需要,在外面看着就好。”
“是。”
说完,镜头一转,阿落芙将满是兴味的目光放在瑞拉身上,于现在这副狼狈的姿态,她倒是无所谓,在军校里,摸爬滚打更狼狈的都经历过,这点算是什么呢。
明显还是怀里的女人反应更有趣。
按道理来说,只是扶个人而已,怎么可能甩倒呢?
但偏偏她脚旁有个洞。
就导致了她刚接住人,下一秒想要撤一步卸力时,一时不察踩进这个坑里,于是整个人狼狈的坐进这个坑洞,四仰八叉的,有点搞笑。
瑞拉显然已经懵了,漂亮而明亮的眼睛此刻发懵又发直,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先为自己胎死腹中的逃跑计划全面告吹而伤心,还是应该先关心一下此刻在她身下做肉垫的女孩。
甚至她想,要不自己还是笑一笑算了。
她怎么解释这个洞,这个洞总不能是她自己长的吧。
这边的瑞拉头脑风暴,阿落芙也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女人。
“难怪不想走,原来不是不想走而是另有出路吗?瑞拉。”
少女刻意压低了声音靠近瑞拉的耳边,醇厚的像一杯令人微醺的红酒。
里面装满了调侃的恶趣味,看着瑞拉在被点破后,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警惕的看着她。
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阿落芙得意洋洋的,抬起头运筹帷幄的看着她。
“真是叫人伤心啊,瑞拉,维尔可是一直把你当做好朋友呢。来的路上一直替你求情,拜托我放过你。偷偷计划离开的事情,一定没有告诉维尔吧?如果维尔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
瑞拉来不及制止女孩与她过分近的距离,就被女孩口中的话语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阿落芙的不错,她偷偷离开的事情确实没有告诉过维尔,一直都是进去行的。
一方面逃跑的事情毕竟是大事,关系着他后半生的自由。另一方面,她一直都知道,维尔是坎迪尔派来监视她的。虽然维尔对她很好,但是经历过一次人类背叛的瑞拉,是在很难再相信人类,尤其是维尔本就是坎迪尔的手下。
情感上来说,瑞拉很喜欢维尔,同样将维尔看作朋友,她很喜欢维尔口中的故事,她所讲述的外面的世界,她的故乡,金黄的麦穗,田埂,和每到丰收季远处飞回的大雁。
她真的很喜欢从维尔口中听到的世界,所以她也是真的想出去,想亲眼去看看。
女巫的家园已被大火焚烧,她想回去看看,看还有没有春天残留下的种子,能不能在冬季来临前播种,能不能在新春抽起嫩芽。
她想做的事情有那么多那么多,她不能等待,不能留在公爵府,她还要报仇,要回家,要自由。
所以,小女巫从来都无比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逃跑计划,没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
但是现在,阿落芙问了,她将一切敏感而脆弱的东西挑出来,质问她。
她发现,她好像不能理直气壮的,如想象中一样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瑞拉,你也不想让我把你暗地里悄悄做的事情告诉维尔,让她难过吧。”
这时,阿落芙又适时是开口动摇着她原本坚定的内心。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她看向外面焦灼等待的维尔,即便看不清也知道她脸上的雀斑是如何的紧皱在一起。
“不要告诉维尔,我和你出去就是了。”
最终,女人妥协了,她的手拉了拉阿落芙的衣领。
不重,只能感受到细微的牵扯感。
这份微妙的感觉莫名牵引起阿落芙的嘴角。
“好姑娘。”
说完,一个起身将瑞拉横抱起来,强大的核心力量,即便是让她怀抱着一个人,也能轻松的起来。
“啊——”
这五个月以来,瑞拉早已习惯了接触陆地,骤然间腾空的失踪感让她惊呼出声,下意识的搂紧阿落芙的脖颈,墨绿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拥进阿落芙的怀中,她的头发又长又软,在脖颈里带着难以扼制的搔痒。
她想,她应该还是不擅长和别人靠的太近。
尤其这个人还是坎迪尔的情妇。
想到这里,她又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坎迪尔的情妇。
本来装满笑意的脸上又多了一些不可寻查的僵硬。
收敛了笑意后一脸冷漠的将瑞拉放到地上。
猝不及防的踩到地面上,瑞拉还有些不适应。
她没有察觉到阿落芙忽然转变的,微妙的情绪。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抱歉,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这边阿落芙还在有些失神的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才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怎么自己同坎迪尔一样,被这个女妖给迷的五迷三道了?
事实上,来到这里不是意外,而是她的刻意为之,她是早有准备的。
早在坎迪尔走之前私下召见维尔更早的时候,维尔的行踪对她来说不是秘密。离开公爵府之买通好的探子安早已汇报给了她。
她本对坎迪尔多有堤防,此次召见如此特殊诡异,自然引起她的注意。毕竟维尔只是一个普通的仆人,她既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士兵,也没有魔法天赋,何必大费周章的私下召见,于是她稍动心思的查了一下,就会发现维尔自个月前,每天行踪都被坎迪尔做了特单独安排,好像私下中为坎迪尔做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
阿落芙当然不会放过这样明晃晃的情报,在排除掉是坎迪尔设下的诱饵这个可能后,她本打算让探子跟在维尔身后,暗中探查,获取秘密情报。
但维尔的行踪显然被人迪尔保护的很好,她的人告诉她,维尔去的那个地方防备森严,并且外面派驻了很多魔法师,好像在看压什么人。
这时,阿落芙想到几个月前富利纳和她说过,坎迪尔带兵出去的事情,难道是那次带回来的战犯吗?算是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能对得上。
如果是这样的,必然和王庭扯上了关系。阿落芙虽然和坎迪尔不对付,但并不打算和王庭作对。
于是这件事她也不再关注。
直到一周前,边境敌国出了一个大魔导师,国王震怒。
而后没多久,看守的魔法师随坎迪尔一起出发前往边境,平息战乱。
起初阿落芙以为那名“战犯”应该也随魔法师一起转移,被换到一个更加森严的地方作为看守,却没想到在坎迪尔走了以后,维尔继续维持之前的行动轨迹。似乎那名“战犯”并没有被转移走。
再联想到坎迪尔走之前对维尔的私召。
阿落芙顿时对那位地牢里的“战犯”重新升起浓厚的兴趣。
而后她也被国王强势保护在府邸。
天高皇帝远,正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
只不过,她实在没想到,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战犯”,反倒看见一朵灰蒙蒙的淤泥之花。
瑞拉……
瑞拉……
居然叫瑞拉吗。
女人的体温要比她低很多,以至于当那份热意靠近她时无法忽视。
多么温柔,饱含体恤的问候啊。
光是听着就叫人心动不已,难过维尔会为她求情。
“不,我没事。谢谢关心。”
少女勾起唇角,眉间料峭的风雪隐隐有消融的迹象。
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女人的距离。
瑞拉,真好听的名字啊。
好危险的女人。
怎么会有人连呼吸都这么可爱。
每一次睫羽的颤动就像往她的胃里塞进一只蝴蝶,蝴蝶越来越多,直到与她命定一样的对视,蝴蝶开始在她胃里翻涌,激烈的想要纷飞。
太奇怪了。
她想克制,又无法控制的沉迷的看着女人的眼睛。
好漂亮。
想逃离。
想靠近。
“我们出去吧。”
她有点想摸摸女人看上去就无比顺滑又蓬松的头。
听维尔说,她已经在地牢里呆了五个月了,即便如此她的头发依然如此富有光泽,不见半点枯燥。
“瑞拉小姐,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但作为交换,你也要乖乖听我的话,不是吗?您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让你为难的事情。只是出去而已。”
女孩的眼神看似谦和,但被注视着的瑞拉还是感觉到一丝锋芒。
于是很乖的,对阿落芙点头。
哼,等我出去了恢复魔力,到时候谁听谁的还不知道呢。
瑞拉在心里有些得意想着。
“感谢瑞拉小姐配合。”
两人都开心的笑着,看着对方。
被隔绝在外的维尔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小姐为什么会离瑞拉小姐这么近。
她不是最厌恶别人靠近她了吗?现在又对着瑞拉小姐笑这么开心做什么呢?
尤其瑞拉小姐还和坎迪尔大人关系匪浅。
即便阿落芙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但公爵府的人们都知道,大小姐和坎迪尔大人的关系并不好。
所以……
她只是觉得古怪。
等阿落芙整理好,将瑞拉从牢房里带出来,维尔焦急的上前迎接。
“大小姐,您有没有受伤?等出去后我们还是找医师来看看吧。”
“不用。还是找医师来给瑞拉看看吧。”
她平静的开口。只是一点蹭伤而已,维尔在公爵府太久了,真是大惊小怪。
正在一边忧愁的嘀咕的维尔闻言忽然止住话头,有些难言的偷看阿落芙一眼。
见阿落芙脸上一如既往的毫无异色,那一点疑惑在她心头徘徊一阵,又被她挥散。
也许,大小姐只是在军队呆的太久了,忘了规矩。
按道理,阿落芙小姐应该尊称瑞拉小姐为夫人,起码也要喊一声小姐的。
虽然瑞拉并没有和坎迪尔大人举行过仪式,但公爵府的人都明白瑞拉小姐在公爵府的身份。
大小姐这样称呼实在是……
有失礼节。
也得亏瑞拉小姐不在意这些。
她眼神极快的瞟了眼瑞拉。
她依然是那一副轻松活泼的模样。
“好了,我们出去吧。”
说着,阿落芙率先迈出脚步。
而一直恭候在外的森米修。
见到一直翘首期盼的身影连忙上去迎接。
“大小姐,谢天谢地,您总算出来了……如果您再不出来我就喊护卫下去了。”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头角的虚汗。也不知是急得还是在外面晒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
阿落芙往后看了眼身后被维尔扶着,飘飘的声音,一点一点从下面冒出来。
嘴角勾起一抹不常露出的,带着讥诮的笑。
“刺啦。”
头颅落地,鲜血朝着天上喷涌,尸体软趴趴的像个面条。
“啊——”
还带着虚伪的笑意的头颅滚落到刚走出地牢的维尔的脚边,随后说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
不远处传来阿落芙冷淡的宣判,和渐行渐远的脚步。
“森米修·格塔,叛敌通国,诬蔑同袍,现已查明,证据确凿,根据王庭公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国家安全法第十二条,一百八十六条,予以处决,现已执行。
行刑人——阿落芙·塞莱斯特·菲尔温。”
那是小女巫第一次知道公爵府的阿落芙的全名,伴随着鲜血,尸体,尖叫。
还有那个人的背影。
补昨晚的,今晚还有一章。
[比心][比心]
预收文看一看《月亮,月亮别落下》
杭安,胆子大。
谁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养了她十年的阿姊说亲就亲,说睡就睡。
事后采访当事人。
当事人茫然的摸了摸脸。
说出来你们别不信。
但真的是对方主动贴上来的。
※年上大逃亡※?
※年下的修行※?
#顶级魅魔姐姐每晚在线勾妹#
妈感姐VS死感妹
#感觉一不留神就会随地大小死的妹妹#
#面对魅魔勾引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面对不良诱惑我们要坚定说no#
#但话又说回来,姐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想和妹妹贴贴贴#
#糟糕 好像对妹妹得了皮肤饥渴症#
#糟糕,对妹妹做了不良引导#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姐姐#
排雷|说明
1.伪骨,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没有血缘关系
2.双洁
3.年龄差13岁
4.HE
5.年上不是变态,不恋童,对未成年没有任何不良想法,年下是纯有病(无贬义,并非偏心)
6.不用纠结随母姓随父姓,全家跟着女主姓(理由看文需要先保密)。
7.祝大家看文开心,去留随意.
8.偶尔会在作话说奇奇怪怪的碎碎念念,介意觉得影响阅读观感的请提前屏蔽。
9.文笔一般,小白小白.
10.我暂时也不知道了,就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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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狱